第二章杜甫

1、第二章 杜甫 教學目標：了解杜甫的生平與詩歌成就。教學重點：杜甫詩歌成就、特點。教學難點：杜甫詩風及律詩成就。 教學方法：講授課時安排：4課時教學過程（內(nèi)容、方法、步驟）：第一節(jié) 生平、思想、個性一、生平 杜甫（712770），字子美，生于河南鞏縣，先祖居長安附近杜陵，自稱“少陵野老”、“杜陵布衣”。官至左拾遺、工部員外郎，世稱“杜工部”，又有“詩圣”之稱。（祖父杜審言，父親杜閑，曾任兗州司馬、奉天縣令）其生平的幾個主要時期：1、讀書、壯游， 35歲之前（712-746）。杜甫從小受到傳統(tǒng)儒家文化的熏陶，懷抱“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奉贈韋左丞丈）的政治理想。二十歲南游吳越，他到過金陵、姑蘇

2、，渡浙江，泛舟剡溪直至天姥山下。24歲在洛陽舉進士不第。次年在齊趙一帶開始了第二次漫游，他晚年回憶當時的情景是：“放蕩齊趙間，裘馬頗清狂。”（壯游）他在這兩次漫游里，看到祖國秀麗雄偉的山川，吸取了江南和山東的文化，擴大了眼界，豐富了見聞。30歲在河南偃師娶妻楊氏。天寶三載（公元744年），在洛陽與李白相遇，二人暢游齊魯，訪道尋友，談詩論文，有時也議論時事，二人有近一年的交游結(jié)下深厚的友誼。次年秋，杜甫將西去長安，李白準備重游江東，他們在兗州分手，此后沒有再會面，杜甫為此寫過不少懷念李白的感人詩篇。青年時也是趾高氣揚，充滿進取心的人。好飲酒如李白。這是他創(chuàng)作的準備時期，代表作有望岳、房兵曹胡馬、

3、畫鷹等，詩風浪漫豪放，與盛唐氣象合拍。有望岳（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房兵曹胡馬。2、長安十年困守與求仕， 3545歲（746-755）。父去世后，生活困窘，為生計無所不用其極：有20多首詩干謁。天寶五載（746）杜甫入長安求仕，次年，玄宗詔令天下“通一藝以上者”到京城應(yīng)試，結(jié)果李林甫搞了一個“野無遺賢”的騙局，使應(yīng)試者全部落選。在屢遭挫折之后，直到天寶十四載（755）他才得到一個右衛(wèi)率府兵曹參軍的職位這是杜甫人生道路的一個轉(zhuǎn)折，也是他創(chuàng)作的一個轉(zhuǎn)機。在長安，歷盡辛酸，生活落魄，“朝扣富兒門，暮隨肥馬塵。殘杯與冷炙，到處潛悲辛”（奉贈韋左丞丈）的屈辱生活，使他開始透過社會表面的繁榮認識到朝廷

4、的黑暗腐朽。自稱“杜陵布衣”、“少陵野老”便始于此時。這一時期杜甫既周旋于上層，又接觸下層，開始用詩歌反映現(xiàn)實，富有特色的現(xiàn)實主義創(chuàng)作也正是從這時開始的。代表作有兵車行、麗人行、自京赴奉先縣詠懷等。 “朝扣富兒門，暮隨肥馬塵。殘杯與冷炙，到處潛悲辛?！保ǚ钯涰f左丞）看到生民的苦難及貧富差別，寫出許多反映現(xiàn)實生活的作品。如兵車行、麗人行、自京赴奉先縣詠懷五百字。3、陷賊與為官（左拾遺），4548歲（756-759）。755年，安史之亂爆發(fā)，756年陷長安杜甫攜家與百姓一道流亡。寄家鄜州（陜西富縣），只身投奔朝廷，中途被叛軍擄入長安，757年夏，逃至鳳翔，到陜西鳳翔“麻鞋見天子，衣袖露兩肘”（述懷

5、），授左拾遺。8月，杜甫被許回羌村。九月，長安克復(fù)，回長安。為救房琯（宰相）獲罪。杜甫與房琯為布衣交，房琯時敗陳濤斜（咸陽東），又以客董廷蘭（琴工），罷宰相，為刺史。為營救房琯，觸怒肅宗， 758年貶華州司功參軍，輒去；后補京兆功曹參軍，不至。創(chuàng)作的第一個高峰期，也是現(xiàn)實主義成熟期。許多詩都是哭天搶地，可見他的困頓。 北征、羌村三首、“三吏”、“三別”等作品，標志著他現(xiàn)實主義創(chuàng)作的高峰。4、漂泊西南及流落湖、湘，4959歲（759-770）。759年，由華州（西安東南華縣）秦州（甘肅天水）同谷（陜西）劍閣成都。乾元二年（759）杜甫棄官去秦州，從此遠離朝廷，走上與人民接近的路。是年末，入蜀，在

6、嚴武的幫助下（可能高適也給他幫助）于成都市郊筑草堂定居，過了幾年相對安定的生活。765年，嚴武再鎮(zhèn)川，奏為節(jié)度參謀，檢校工部員外郎。766768，居夔州（奉節(jié)）。其間因軍閥混戰(zhàn)避難至梓州、閬州等地。大歷三年（768）攜家出蜀，沿途飄泊轉(zhuǎn)徙，最后病死在長沙到岳陽的舟中。770年死。子宗武流落湖、湘而卒，50年后孫子嗣業(yè)遷甫之柩歸葬于偃師縣西北首陽山前。杜甫之死，也是千年之謎。一說八月，死于由長沙到耒陽途中，因過多食用牛肉、白酒而“飫死”，郭沫若先生從醫(yī)學角度論說杜是因食用了變質(zhì)的牛肉，并加白酒而死。；一說因長沙兵變至耒陽，長沙平定后又回長沙，死于十一月。仇兆鰲杜詩詳注、蕭滌非杜甫研究持此說。這一

7、時期，他寄身田園而心憂天下，憂國憂民的思想更加深邃，藝術(shù)上也更為成熟。春夜喜雨、茅屋為秋風所破歌、聞官軍收河南河北、登高、登岳陽樓、秋興八首等是這一時期的代表作。夔州兩年是他創(chuàng)作的第二高峰期，有近430首詩。與華州至洛陽的創(chuàng)作不同，他嘗試各種律詩的寫作。登岳陽樓五律、登高是七律中對仗最工整的，秋興八首、詠懷古跡五首是聯(lián)章體。另有長至百韻的排律，164句對仗，可見他駕馭語言的能力。二、思想個性：奉儒守官的家庭，儒家思想伴其一生，無論窮達都兼善天下。舊唐書·文苑下：“白自負文格放達，譏甫齷齪，而有飯顆山之嘲誚。” “甫性褊躁，無器度，恃恩放恣，嘗憑醉登嚴武床，瞪視武曰：嚴挺之乃有此兒！武

8、雖急暴，不以為忤。甫于成都浣花里種竹植樹，結(jié)廬枕江，縱酒嘯詠，與田畯野老相狎蕩，無拘檢。嚴武過之，有時不冠，其傲誕如此。杜甫寄題江外草堂云：“我生性放誕，雅欲逃自然。嗜酒愛風竹，卜居必林泉。”又在醉時歌寫給好友鄭虔：“得錢即相覓，沽酒不復(fù)疑。忘形到爾汝，痛飲真吾師。” 第二節(jié) 杜甫的創(chuàng)作存詩1400余篇，在唐人中僅次于白居易。其詩內(nèi)容兼收并蓄，細大不捐、包羅萬象。主要有反映安史之亂前后社會生活、反映個人經(jīng)歷和人生憂患等。杜甫的社會詩，也就是那些被稱作“詩史”的部分：一類是反映天寶后期動亂行將到來的社會風貌的名作如兵車行、麗人行、自京赴奉先縣詠懷五百字春望、哀江頭等；安史之亂后，寫成的“三吏”、

9、“三別”、北征等。杜甫是盛唐詩人中首先把戰(zhàn)爭苦難引入詩中的。（“三吏”、“三別”見文選122頁 新安吏、潼關(guān)吏、石壕吏，新婚別、垂老別、無家別）一、“詩史”意義。（史詩：重視詩歌的敘事性）唐人孟棨（q）在本事詩中說： 杜逢祿山之難，流離隴蜀，畢陳于詩，推見至隱，殆無遺事，故當時號為“詩史”。1、歷史的真實性、客觀性。如兵車行、石壕吏反映窮兵黷武及安史之亂前后唐代社會生活。2、歷史的廣闊性、形象性。其創(chuàng)作涉及社會生活的多方面，對歷史是形象的補充。3、歷史的深刻性、預(yù)見性。揭露了社會的某些本質(zhì)方面，如“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如表現(xiàn)安史之亂前國勢傾危，“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政治形勢。這種“詩史”的

10、性質(zhì)，決定了寫法的變化。創(chuàng)造了“即事名篇”的新樂府詩，把敘事手法發(fā)展到一個新的高峰。他的寫法，往往是從不起眼的細事入手，從一個細小的視角來展示廣闊的社會歷史圖畫。在詩中雜以議論，或者用散文的語式鋪排，或者將抒情融入敘事中，這是詩歌表現(xiàn)方法的一種轉(zhuǎn)變。二、 “詩圣”說。詩中圣哲，是對詩人的最高評價。南宋詩人楊萬里稱杜甫“圣于詩者”，明代楊慎詞品序正式拈出“詩圣”一詞稱呼杜甫。清人仇兆鰲杜詩詳注原序說：“宋人之論詩者，稱杜為詩史，謂得其詩可以論世知人也。明人之論詩者，推杜為詩圣，謂其立言忠厚，可以垂教萬世也?！背鹗现粡亩旁娝枷雰?nèi)容解釋“詩圣”，有失偏頗。“圣”者，有一技之長而取冠天下者也。棋圣、書

11、圣、酒圣，皆如此。杜甫詩藝高超，開拓了中國詩歌的新世界，沾丐后人無數(shù)，后人學得杜詩一枝一節(jié)，即可名家，事實上，杜甫已成為后代詩人的創(chuàng)作典范。二、何謂沉郁頓挫？清人吳瞻泰杜詩提要：“沉郁者，意也，頓挫者，法也。”沉郁，思想感情深厚、沉重、博大、悲壯；頓挫，音節(jié)豪宕，格律精嚴而又富有變化。感情表達波浪起伏，反復(fù)低回。他深厚闊大的感情力量，欲噴發(fā)時，他的儒家涵養(yǎng)及中和心態(tài)，又把悲愴抑制住了，使它變得緩慢、深沉、低回起伏。他詩歌的主流風格：沉郁頓挫。（指他的政治、社會詩）教材上說：沉郁，是感情的悲慨壯大之厚；頓挫，是感情表達的波浪起伏、反復(fù)低回。他的山水詩蕭散自然。三、杜甫七律的成就：如果說，沈、宋可

12、以算作律詩體制的確立者，那么，杜甫才真正是名副其實的律詩藝術(shù)的奠基人。杜甫律詩的創(chuàng)造與貢獻：1、數(shù)量上：151篇，是初、盛唐之和。與盛唐大詩人較：王維，479首七律20；高適，241首七律7；岑參，397首七律11；李白994首七律9。2、內(nèi)容上：杜之前，多酬贈、應(yīng)制之作；杜詩反映了更為廣闊的社會生活，擴大了詩歌的表現(xiàn)力，全面開辟了律詩的境界，時事政論、身世懷抱、風土人情、文物古跡，一概熔鑄于精嚴的格律之中，把這一詩體的價值提到了足與古風、絕句并立相峙的高度。3、藝術(shù)技巧上：杜之前，守格律者，不免落入卑瑣庸俗，如沈宋詩；而意境勝者，往往視格律于不顧，如李白。杜詩在用字、造句、屬對、調(diào)聲、謀篇、

13、運筆等各個方面，作了大量的探索和大膽的革新，充分發(fā)揮了律詩體式的美學特長：其一，對仗精工，出神入化。其二，議論精當，敘寫自如。其三，布局精心，屈曲盤旋。其四，對比精確，正反映襯。其五，語言精致，含義深邃。其六，詩律精細，體制創(chuàng)新。（合律而又不見痕跡，得心應(yīng)手，縱橫恣肆，精于字句錘煉，而又不失渾融之美。）第三節(jié) 杜詩的影響一、杜詩的影響中唐以后，杜甫的地位和影響日大，陸侃如、馮阮君說：天寶前，李白的時代；天寶后，杜甫的時代。 杜詩對后世的影響是多方面的，也是深刻的。除了在主題意蘊上主要是仁人愛物的仁政理想，從唐詩的發(fā)展看，杜甫是一個集大成者，具有承先啟后的意義。杜詩是唐詩發(fā)展的一個轉(zhuǎn)折點。由于他

14、的轉(zhuǎn)益多師的吸取，兼?zhèn)浔婓w而自鑄偉辭，為后來者的進一步發(fā)展提供了豐富的藝術(shù)經(jīng)驗和可能。杜詩是唐詩的轉(zhuǎn)折，四個主要標志： 1、以文為詩。“即事名篇”，以詩紀行紀實，由古體向近體的轉(zhuǎn)變，樂府轉(zhuǎn)為新題時事。2、以論入詩。由山水蘊藉向現(xiàn)實憂患、個人感嘆在表現(xiàn)方式上主要是夾敘夾議的散文化的鋪排技巧，由唐而向宋詩風轉(zhuǎn)變。3、以才學為詩。由詩人之詩向?qū)W人之詩的轉(zhuǎn)變。4、追求“盡工盡善”之境界，開苦吟之風氣。二、“李杜優(yōu)劣論”：李杜兩大詩人，難分優(yōu)劣，各有極詣，同時達到了五七言詩歌的頂峰。后代有些文人，因個人愛好、時代風尚等因素不同關(guān)系，發(fā)表了若干抑揚的言論。元稹唐故工部員外郎杜君墓系銘引起公案（文學史）。嚴

15、羽則認為：李杜二公不當優(yōu)劣。太白有一二妙處子美不能道，子美有一二妙處太白不能作。子美不能為太白之飄逸，太白不能為子美之沉郁。論詩以李杜為準，挾天子以令諸侯也。少陵詩法如孫、吳，太白詩法如李廣。三、重要注本：杜詩在宋流傳很廣，號千家注杜詩，現(xiàn)存宋刊本杜詩有十多種。有“杜詩學”。較好的注本：仇兆鰲杜少陵集詳注，集各家注止大成，取其善；楊倫杜詩鏡詮；浦起龍讀杜心解，淺解，分析很細；錢謙益錢注杜詩（杜詩箋注），重詩歌與政治關(guān)系，即“史實”。蕭滌非杜甫研究、杜甫詩選注四、講讀：講讀之一登樓（略）講讀之二登高（略）講讀之三登岳陽樓（略）精讀作品篇目：登樓、登岳陽樓、登高、春望、旅夜書懷、聞官軍收河南河北、

16、秋興八首其一閱讀作品篇目：自京赴奉先縣詠懷五百字、望岳、兵車行、麗人行、新婚別、悲陳陶、羌村(崢嶸赤云西)、北征、江村、前出塞(挽弓當挽強)、贈衛(wèi)八處士、夢李白、哀江頭、丹青引、春夜喜雨、茅屋為秋風所破歌、月夜、蜀相思考題：1、整理杜甫詩歌創(chuàng)作的四個時期。2、杜詩藝術(shù)成就概述，以七律為例。3、熟悉杜甫的“賦筆”藝術(shù)，試賞析北征、詠懷五百字。4、關(guān)于“詩圣”、“詩史”、“沉郁頓挫”的詞解。5、比較登岳陽樓、漢江臨泛、臨洞庭贈張丞相。參考書目：1、杜詩詳注二十五卷 唐杜甫撰 清仇兆鰲注 中華書局1979年校點本2、杜詩鏡銓二十卷 唐杜甫撰 清楊倫注 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據(jù)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19

17、60年版重印3、杜臆十卷 清王嗣奭撰 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據(jù)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排印本重印4、錢注杜詩二十卷 唐杜甫撰 清錢謙益注 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1959年排印本5、讀杜心解二十四卷 清浦起龍撰 中華書局1977年排印本6、蕭滌非 杜甫研究，山東人民出版社19577、陳貽焮杜甫評傳，北京大學出版社20038、葉嘉瑩杜甫秋興八首集說·代序論杜甫七律之演進及其承先啟后之成就，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 秋興八首第一首是組詩的序曲，通過對巫山巫峽的秋色秋聲的形象描繪，烘托出陰沉蕭森、動蕩不安的環(huán)境氣氛，令人感到秋色秋聲撲面驚心，抒發(fā)了詩人憂國之情和孤獨抑郁之感。這一首開門見山，

18、抒情寫景，波瀾壯闊，感情強烈。詩意落實在“叢菊兩開他日淚，孤舟一系故園心”兩句上，下啟第二、三首。第二首寫詩人身在孤城，從落日的黃昏坐到深宵，翹首北望，長夜不寐，上應(yīng)第一首。最后兩句，側(cè)重寫自己已近暮年，兵戈不息，臥病秋江的寂寞，以及身在劍南，心懷渭北，“每依北斗望京華”，表現(xiàn)出對長安的強烈懷念。第三首寫晨曦中的夔府，是第二首的延伸。詩人日日獨坐江樓，秋氣清明，江色寧靜，而這種寧靜給作者帶來的卻是煩擾不安。面臨種種矛盾，深深感嘆自己一生的事與愿違。第四首是組詩的前后過渡。前三首詩的憂郁不安步步緊逼，至此才揭示它們的中心內(nèi)容，接觸到“每依北斗望京華”的核心：長安象“弈棋”一樣彼爭此奪，反復(fù)不定。

19、人事的更變，綱紀的崩壞，以及回紇、吐蕃的連年進犯，這一切使詩人深感國運大非昔比。對杜甫說來，長安不是個抽象的地理概念，他在這唐代的政治中心住過整整十年，深深印在心上的有依戀，有愛慕，有歡笑，也有到處“潛悲辛”的苦悶。當此國家殘破、秋江清冷、個人孤獨之際，所熟悉的長安景象，一一浮現(xiàn)眼前?！肮蕠骄佑兴肌币痪涮舫鲆韵滤氖?。第五首，描繪長安宮殿的巍峨壯麗，早朝場面的莊嚴肅穆，以及自己曾得“識圣顏”至今引為欣慰的回憶。值此滄江病臥，歲晚秋深，更加觸動他的憂國之情。第六首懷想昔日帝王歌舞游宴之地曲江的繁華。帝王佚樂游宴引來了無窮的“邊愁”，清歌曼舞，斷送了“自古帝王州”，在無限惋惜之中，隱含斥責之意。

20、第七首憶及長安的昆明池，展示唐朝當年國力昌盛、景物壯麗和物產(chǎn)富饒的盛景。第八首表現(xiàn)了詩人當年在昆吾、御宿、渼陂春日郊游的詩意豪情。“彩筆昔曾干氣象”，更是深刻難忘的印象。 （其一）題解秋興八首是大歷元年（766）秋杜甫滯留夔州時慘淡經(jīng)營的一組七言律詩。杜甫時年五十五歲。當時蜀地戰(zhàn)亂不息，詩人晚年多病，知交零落，壯志難酬，心境非常寂寞、抑郁。當此秋風蕭颯之時，不免觸景生情，感發(fā)詩興，故曰秋興。這八首詩是一個完整的樂章，命意蟬聯(lián)而又各首自別，時代苦難，羈旅之感，故園之思，君國之慨，雜然其中，歷來被公認為杜甫抒情詩中沉實高華的藝術(shù)精品。清代黃生杜詩說就說“杜公七律，當以秋興為裘領(lǐng)，乃公一生心神結(jié)聚之

21、所作也。”清代沈德潛唐詩別裁集也說“懷鄉(xiāng)戀闕，吊古傷今，杜老生平俱于見此。其才氣之大，筆才之高，天風海濤，金鐘大鏞，莫能擬其所到?！边@里所選的第一首，是領(lǐng)起的序曲。詩人用鋪天蓋地的秋色將渭原秦川與巴山蜀水聯(lián)結(jié)起來，寄托自己的故國之思；又用滔滔不盡的大江把今昔異代聯(lián)系起來，寄寓自己撫今追昔之感。詩中那無所不在的秋色，籠罩了無限的宇宙空間；而它一年一度如期而至，又無言地昭示著自然的歲華搖落，宇宙的時光如流，人世的生命不永。玉露凋傷楓樹林，巫山巫峽氣蕭森。白露凋傷了漫山遍野的楓林，秋色已經(jīng)很深，巫山巫峽呈現(xiàn)出一片蕭森景象。首聯(lián)開門見山，點明時節(jié)、地點，描繪出具有濃重感傷色彩的秋色、秋氣，奠起全篇蕭颯

22、哀殘之基。集千家注分類杜工部詩引劉辰翁評語說“露曰玉露，樹曰楓林，凋傷之中仍有富麗之致，自是大方家數(shù)?！比~嘉瑩杜甫秋興八首集說評價這一聯(lián)“氣象足以籠罩，而復(fù)有開拓之余地，是絕好開端?！薄坝衤丁?，秋天的霜露，因其白，故以玉喻之?！暗騻保菽驹谇镲L中凋落。“巫山”，在今重慶市巫山縣。“蕭森”，蕭瑟陰森。江間波浪兼天涌，塞上風云接地陰。峽中的江水波濤洶涌，波浪滔天；塞上的風云陰沉密布，仿佛和地面貼近。清代楊倫杜詩鏡銓評論說“波浪在地而曰兼天，風云在天而曰接地，極言陰晦蕭森之狀?！边@就將眼前景和心中景連成一片，使人感到天上地下，處處驚濤駭浪，風云翻滾，陰晦慘淡的氣氛籠罩四野，分明是陰沉壓抑、動蕩不安

23、的心情和感受的寫照。“江間”，即巫峽；“塞上”，即巫山?！凹妗薄ⅰ敖印倍?，寫出渾莽之象。叢菊兩開他日淚，孤舟一系故園心。秋菊兩度盛開，使我再次灑下往日流過的眼淚；一葉孤舟靠岸系繩，始終都牽動著我的故園之思。這一聯(lián)是全篇詩意所在。“叢菊兩開”，指詩人于永泰元年（765）離開成都，原打算很快出峽，但這年留居云安，次年又留居夔州，見到叢菊開了兩次，還未出峽。故對菊掉淚。“開”字雙關(guān)，一謂菊花開，又言淚眼隨之開。孤舟本來只能系住自己的行蹤，卻把詩人的思鄉(xiāng)之心也牢牢地系住了，故見舟傷心，引出故園之思。寒衣處處催刀尺，白帝城高急暮砧。我清晰地聽到，砧聲四起，傍晚時分，在白帝城樓的高處，是那么的急促。婦女

24、們正拿著裁尺和剪刀，為在外的親人趕制著御寒的衣服?！按叩冻摺保创邉拥冻??！鞍椎鄢恰?，舊址在今四川省奉節(jié)縣東的白帝山上，與夔門隔岸相對?！凹蹦赫琛?，黃昏時分搗衣的砧聲很緊?！罢琛保瑩v衣石，這里借指搗衣發(fā)出的聲音。古人裁衣前，先將衣料放在砧上，用杵搗軟，使之平整光滑。每到秋天，家人要為遠方的游子或征人制作寒衣，因此搗衣聲是人間的秋聲，往往會增添客子的愁緒。在這黯淡蕭條的秋景和暮色中，詩人更平添了一許孤獨、憂傷之感。評解清代浦起龍讀杜心解說“首章，八詩之綱領(lǐng)也。明寫秋景，虛含興意；實拈夔府，暗提京華?！弊鳛榘耸自姷拈_場白，這第一首詩通過對巫山巫峽秋聲秋色、秋景秋意的形象描繪，烘托出陰沉蕭森、動蕩不

25、安的環(huán)境氣氛，寄寓著詩人自傷漂泊、憂國思鄉(xiāng)的心情。其氣概和風韻，堪稱壓卷。起筆兩句，最稱警挺，已攝秋景之神。前兩聯(lián)極寫絕塞蕭森秋景，有籠蓋八章之勢。江間塞上，狀其悲壯；叢菊孤舟，寫其凄緊。從眼前叢菊的開放，聯(lián)系到故園。追憶故園的沉思，又被白帝城黃昏的砧聲打斷，這中間有從夔府到長安，又從長安到夔府的往復(fù)。錢謙益曰：首篇頷聯(lián)悲壯，頸聯(lián)凄緊，以節(jié)則杪（mio，末尾）秋，以地則高城，以時則薄暮，刀尺苦寒，急砧促別，末句標舉興會，略有五重，所謂嵯峨蕭瑟，真不可言。其二第二首時序由日暮而至深夜，寫夔府秋夜北望京華。 首聯(lián)承上首末聯(lián)，由薄暮入筆。每當金烏西墜、玉兔東升時，就依北斗星的方向眺望日夜思念的長安。

26、“每依北斗望京華”句，是組詩八章的綱領(lǐng)和眼目，錢注云：“依斗望京，此句為八章之骨?！遍L安在北，故“依北斗”，“每依”，無夕不然也。京華亦即故園所在，望而不見，焉能不悲？以下抒發(fā)個中深悲。 頷聯(lián)，把懷念京華與身世之感緊密交織。水經(jīng)注引民謠云：“巴東三峽巫峽長，猿啼三聲淚沾裳?！蓖罩涝谖讔{聽猿聲使人哀傷落淚，那是他山之石，間接知識，現(xiàn)在身在夔州，親自聽到猿聲而不禁淚下，故云“實下”，“實”，實實在在，真的。即“聽猿三聲實下淚?！痹娙巳氪ê?，來到嚴武墓下，曾因嚴武推薦，被任命為工部員外郎，并擬隨嚴武回到朝廷，不幸嚴武去世，八月份乘船回長安供職的心愿又落空了。故云：“奉使虛隨八月槎?！薄鞍嗽麻丁被?/p>

27、用典故，古書民間傳說，天河與海通，海邊居民每年八月看到有浮槎（即水上木排）來去，于是準備許多干糧，乘槎而去，以為到時又可乘槎回來。此傳說后來附會到張騫身上，說張奉漢武帝命，尋黃河之源，因乘槎至天河，牽牛宿旁。此處借用民間傳說，表明自己回朝愿望落空，回長安如同乘槎在天，茫茫不可達也。與“孤舟一系”句相照應(yīng)。與“聽猿”句因果承接緊湊。頸聯(lián)承“每依北斗望京華”、“奉使虛隨八月槎”來。畫省，即尚書省，杜甫的檢校工部員外郎是尚書省的郎官。香爐，尚書省上朝時，有侍女二人捧爐焚香從入。伏枕，表自身病體現(xiàn)狀。堞，城上的矮墻，即城垛。畫省香爐，心中所念，為虛；伏枕山樓，眼前現(xiàn)狀，是實。詩人慨嘆沒能入京供職、違離

28、畫省香爐，只空掛了個尚書郎的職銜，辜負了那份工作，伏枕有病的不幸，不能回到皇帝身邊供職，滯留在這荒僻的山城，臥聽墻外隱隱約約傳來的凄咽的笳聲，兵亂未平。以上由夔府想京華，又由京華回到夔府，思緒在故國故園與夔府孤城之間往復(fù)，情極凄切纏綿。 尾聯(lián)寫京華望而不見，回到眼前景物。月亮從照著藤羅移到照映著洲前蘆荻花上，既暗示1時間的推移，又用藤羅、蘆荻展現(xiàn)蕭瑟的秋光，有無限悲凄之感。至此，一位由黃昏日落到中夜深宵，臥病山城，翹首北望，徘徊流連，夜不成眠的抒情主人、詩人形象，已塑造得栩栩如生、如在眼前了。由景物時序推移暗向第三首過渡。其三第三首緊接山首“洲前蘆荻花”的夜色轉(zhuǎn)摹夔州秋日朝景。前四句寫明凈的秋

29、色與煩擾的心情。每當千家萬戶還沉靜在山郭朝暉中，自己卻孤身一人坐在江邊山樓上，看捉留宿江中的漁船，燕子總是在上下翻飛?！把囱础?、“飛飛”連用表示動作重復(fù)；“還”、“故”，流露詩人煩惱的心情。 頸聯(lián)連用典故，自比匡、劉。漢元帝初，日蝕地震，匡衡上疏，帝悅其言，遷為光祿大夫，太子少傅，建議亦常被采納，而詩人曾為“近臣”，幾次上疏，卻犯忌被斥，其遇與不遇與匡衡形成鮮明的對照，東漢劉向，在朝歷宣元成三世，詔頌校中五經(jīng)，秘書等職成帝時，詔與其子劉歆同領(lǐng)秘書，哀帝時，歆復(fù)領(lǐng)五經(jīng)卒父前業(yè)，對儒學傳播起很大的作用。詩人想象匡、劉自比，深感命運蹇厄，事與愿違。 尾聯(lián)用同學多不賤反襯自己的落拓，不得志?！拔辶甏颂?/p>

30、代指長安；輕衣肥馬代指權(quán)貴。這聯(lián)感懷身世，悲憤沉郁，如訴如泣。引出第四首。 朱鶴麟云：“前三章，俱主夔州而略長安，后五章詳長安而略夔州次第井然。”可見前三章重在寫實，身在夔州，后五章重在寫虛，心系故園故國，開合跌宕，虛實相生。八首詩是不可分割的整體，正如一個大型抒情樂曲有八個樂章一樣。這個抒情曲以憂念國家興衰的愛國思想為主題，以夔府的秋日蕭瑟，詩人的暮年多病、身世飄零，特別是關(guān)切祖國安危的沉重心情作為基調(diào)。其間穿插有輕快歡樂的抒情，如“佳人拾翠春相問，仙侶同舟晚更移”；有壯麗飛動、充滿豪情的描繪，如對長安宮闕、昆明池水的追述；有表現(xiàn)慷慨悲憤情緒的，如“同學少年多不賤，五陵衣馬自輕肥”；有極為沉

31、郁低回的詠嘆，如“關(guān)塞極天惟鳥道，江湖滿地一漁翁”、“白頭吟望苦低垂”等。就以表現(xiàn)詩人孤獨和不安的情緒而言，其色調(diào)也不盡相同?！敖g波浪兼天涌，塞上風云接地陰”，以豪邁、宏闊寫哀愁；“信宿漁人還泛泛，清秋燕子故飛飛”，以清麗、寧靜寫“剪不斷、理還亂”的不平靜的心緒?？傊?，八首中的每一首都以自己獨特的表現(xiàn)手法，從不同的角度表現(xiàn)基調(diào)的思想情緒。它們每一首在八首中又是互相支撐，構(gòu)成了整體。這樣不僅使整個抒情曲錯綜、豐富，而且抑揚頓挫，有開有闔，突出地表現(xiàn)了主題。王船山對此說：“八首如正變七音旋相為宮而自成一章，或為割裂，則神態(tài)盡失矣?！保ù竭z書·唐詩評選卷四） 秋興八首中，杜甫除采用強烈

32、的對比手法外，反復(fù)運用了循環(huán)往復(fù)的抒情方式，把讀者引入詩的境界中去。組詩的綱目是由夔府望長安“每依北斗望京華”。組詩的樞紐是“瞿塘峽口曲江頭，萬里風煙接素秋”。從瞿塘峽口到曲江頭，相去遙遠，詩中以“接”字，把客蜀望京，撫今追昔，憂邦國安危種種復(fù)雜感情交織成一個深厚壯闊的藝術(shù)境界。第一首從眼前叢菊的開放聯(lián)系到“故園”。追憶“故園”的沉思又被白帝城黃昏的四處砧聲所打斷。這中間有從夔府到長安，又從長安回到夔府的往復(fù)。第二首，由夔府孤城按著北斗星的方位遙望長安，聽峽中猿啼，想到“畫省香爐”。這是兩次往復(fù)。聯(lián)翩的回憶，又被夔府古城的悲笳所喚醒。這是第三次往復(fù)。第三首雖然主要在抒發(fā)悒郁不平，但詩中有“五陵

33、衣馬自輕肥”，仍然有夔府到長安的往復(fù)。第四、五首，一寫長安十數(shù)年來的動亂，一寫長安宮闕之盛況，都是先從對長安的回憶開始，在最后兩句回到夔府。第六首，從瞿塘峽口到曲江頭，從目前的萬里風煙，想到過去的歌舞繁華。第七首懷想昆明池水盛唐武功，回到目前“關(guān)塞極天惟鳥道”的冷落。第八首，從長安的“昆吾”回到“白頭吟望”的現(xiàn)實，都是往復(fù)。循環(huán)往復(fù)是秋興的基本表現(xiàn)方式，也是它的特色。不論從夔府寫到長安，還是從追憶長安而歸結(jié)到夔府，從不同的角度，層層加深，不僅毫無重復(fù)之感，還起了加深感情，增強藝術(shù)感染力的作用，真可以說是“毫發(fā)無遺憾，波瀾?yīng)毨铣伞保ㄙ涏嵵G議十韻）了。情景的和諧統(tǒng)一，是抒情詩里一個異常重要的方面。

34、秋興八首可說是一個極好的范例。如“江間波浪兼天涌，塞上風云接地陰”，波浪洶涌，仿佛天也翻動；巫山風云，下及于地，似與地下陰氣相接。前一句由下及上，后一句由上接下。波浪滔天，風云匝地，秋天蕭森之氣充塞于巫山巫峽之中。我們感到這兩句形象有力，內(nèi)容豐富，意境開闊。詩人不是簡單地再現(xiàn)他的眼見耳聞，也不是簡單地描摹江流湍急、塞上風云、三峽秋深的外貌特征，詩人捕捉到它們內(nèi)在的精神，而賦予江水、風云某種性格。這就是天上地下、江間關(guān)塞，到處是驚風駭浪，動蕩不安；蕭條陰晦，不見天日。這就形象地表現(xiàn)了詩人的極度不安，翻騰起伏的憂思和胸中的郁勃不平，也象征了國家局勢的變易無常和臲硊不安的前途。兩句詩把峽谷的深秋，詩

35、人個人身世以及國家喪亂都包括在里面。這種既掌握景物的特點，又把自己人生經(jīng)驗中最深刻的感情融會進去，用最生動、最有概括力的語言表現(xiàn)出來，這樣景物就有了生命，而作者企圖表現(xiàn)的感情也就有所附麗。情因景而顯，景因情而深。語簡而意繁，心情苦悶而意境開闊（意指不局促，不狹窄）。蘇東坡曾說：“賦詩必此詩，定知非詩人”（書鄢陵王主簿所畫折枝二首），確實是有見識、有經(jīng)驗之談。 其四“聞道長安似弈棋，百年世事不勝悲?！蔽椰F(xiàn)在遠在四川，但聽說長安現(xiàn)在像下棋一樣，輸贏多有變化（暗指長安兩次淪陷）?！鞍倌辍边@里可能指唐王朝近百年的歷史（公元618年建國），指唐王朝近百年來幾多變遷，使人不勝悲涼；也可能指人生不過百年，而

36、自己所經(jīng)歷的“世事”真有令人“不勝悲”者?！巴鹾畹谡孕轮?，文武衣冠異昔時?！遍L安多次淪陷，每次光復(fù)之后都有新的權(quán)貴，他們這些當權(quán)者想的不是如何為國奉獻，而是想盡一切辦法發(fā)財，舊的達官貴人倒下去了，新的達官貴人又上來了那些人回來之后被封王侯，都城的房子他看哪個好就占哪個，“王侯宅第”都換了新主人。滿朝的文武百官和從前都不一樣了，唐朝自肅宗之后是宦官監(jiān)軍，外出打仗的大將都受宦官節(jié)制?；鹿俑静欢娛?，既無文韜又無武略，但在當時卻享受高官厚祿。所以杜甫說“文武衣冠”都不一樣了?！爸北标P(guān)山金鼓振，征西車馬羽書遲?！币虼蠹抑活櫚l(fā)財，因而國家的戰(zhàn)亂又起來了?！爸北薄本褪钦狈剑驗楸狈接谢丶v（h

37、3;）的侵擾，所以“關(guān)山”上一片“金鼓”之聲。北方的戰(zhàn)亂還沒有平定，西部的戰(zhàn)亂又起來了。西方是吐蕃，“羽書”指戰(zhàn)爭中插上羽毛的告急書。關(guān)于“遲”字，有兩種說法，一為“馳”，指到處都是騎著快馬傳遞戰(zhàn)書的人。另一版本是“遲”，指吐蕃攻陷長安之前，代宗曾傳下羽書，叫各路節(jié)度使派兵增援，結(jié)果沒有一個人出兵，最終長安淪陷。每個人都想保全自己的地方勢力，因而也就不管朝廷的安危了。因而，也有人認為，此處杜甫故意用“遲”來表示一種諷刺的意味，諷刺那些地方勢力遲遲不來救急。“直北關(guān)山金鼓振，征西車馬羽書遲?！边@就是我所關(guān)心的國家，我所關(guān)心的朝廷。眼看國家有這么多災(zāi)難、戰(zhàn)亂，而我杜甫又在哪里？“魚龍寂寞秋江冷，故

38、國平居有所思?！薄棒~龍”，古書云：魚龍以秋日為夜，意即魚龍等水族都在春夏活動，秋冬時節(jié)就要蟄伏在水底休息了。另還有一個說法就是金色的鯉魚跳過龍門就可以變成龍了。杜甫若有魚變龍的機會該有多好，但是他現(xiàn)在卻是滯留在江邊，衰老多病，一事無成。因而，此句不僅寫眼前景物，更寫自己：我就像困在水里沒有作為的一條魚。我淪落在寒冷的秋江上，此時不用說我是寂寞的，連水里的魚龍都是寂寞的。并且，作者又借由這一句回到了眼前，我在這么寒冷寂寞、連魚龍都要潛藏起來的地方，可我怎么也不能忘懷我的故國：“故國平居有所思?！薄肮蕠敝搁L安；“平居”是說昔日在長安居住的一段生活。我的少年、壯年時代都在長安住過，我在那里生活了很

39、久。現(xiàn)在，有很多情景都讓我懷想起來了。這前四首詩歌，從夔州的秋景寫到懷念長安的感情，后者的分量一首比一首重，到第四首，除了“魚龍寂寞秋江冷”之外，便整首都在寫長安了。而后面四首可以看作是第四首尾句“故國平居有所思”的注解了。藝術(shù)特色在<戲為六絕句>中，杜甫曾說"庾信文章老更成，暮年詩賦動江關(guān)。"其實，此言移來評論他晚年所作的律詩，倒真恰如其分。他在夔州時所作的登高、諸將五首、詠懷古跡五首、又呈吳郎等篇章，向來被認為是律詩中的杰作。而秋興則更被譽為是他七律中的"裘領(lǐng)"，是"一生心神結(jié)聚之作"（見唐宋詩醇）。大致說來，其成就主

40、要體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一、章法謹嚴本詩單篇之章法結(jié)構(gòu)，前文"層次結(jié)構(gòu)"中已經(jīng)輪機；本詩與同組其他七詩之相關(guān)聯(lián)系，請人王船山曾有"八首如正變七音旋相為宮而自成一章"（唐詩評選）的評語，因教材僅選了第一首，故此從略。二、情景無間情與景的和諧密洽、融匯無間，是南朝劉勰，至唐司空圖、宋嚴羽、明謝榛、清王士禛、直至近人王國維等歷代論者眾口一致所強調(diào)的問題。本是在這方面堪稱典范。粗略看來，本詩的首聯(lián)、頷聯(lián)、尾聯(lián)寫景，頸聯(lián)抒情。其實，全詩自始至終，情景兩首互為依托、互相生發(fā)，融會一體，密不可分。如首聯(lián)，楓樹為秋露侵蝕傷殘的景象，感發(fā)或者說是寄寓了作者在垂暮之年依然遭受凄風苦雨吹打得老大傷悲；而充塞于巫山巫峽的蕭森秋氣，則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