債權轉讓若干問題研究綜述

1、債權轉讓若干問題研究最早的羅馬法，認為債是連結債權人和債務人之法鎖，如果變更任何一方，將使債失去同一性，因此否定債權轉讓。然而社會、經濟的發(fā)展需要債權人變更，為因應此種需要，羅馬法最初采用了因債權人交替之更改、訴權之讓與及以收取債權為目的之為自己之委任等制度，逐漸地債乃法鎖的觀念發(fā)生動搖，債權轉讓獲得承認。到了近現(xiàn)代資本主義，債權轉讓為資本流動所必需，因此債權轉讓不僅被廣泛承認，而且允許轉讓的范圍與自由也不斷擴大。1我國在1986年頒布的民法通則和1999年頒布的合同法均規(guī)定了合同權利的轉讓，為相關問題的處理提供了法律依據。然而，實踐總是走在立法前面并且是豐富多彩的，不斷地提出挑戰(zhàn)，因此，在理

2、論上對債權轉讓加以研究，為司法者提供參考，具有很大理論和實踐的意義。、關于債權轉讓的范圍如前所述，我國民法通則和合同法均規(guī)定了合同權利的轉讓，但是，我們知道，合同之債僅僅是債的一部分，按照債的發(fā)生根據劃分，除了合同之債以外，還有侵權損害賠償之債、無因管理之債、不當得利之債等。那么，債權轉讓的對象只是合同權利，即債權轉讓范圍是否僅限于合同債權？其他債權能否作為債權轉讓的對象，也就是說是否屬于債權轉讓的范圍？自然也就作為問題顯現(xiàn)出來。在審判實踐中，也有不同的觀點，有人支持前一種觀點，也有人支持后一種觀點。筆者認為，債權轉讓的范圍不因僅限于合同權利，其他債權在不違背法律規(guī)定的宗旨下也可轉讓。理由如下

3、：（1） 債權的本性決定了債權轉讓的對象不應僅限于合同權利。債權的核心是財產權，具有價值性，在市場經濟社會，債權的流通成為滿足當事人利益的必然要求。正如拉德布魯赫在法學導論中所指出的，債權表現(xiàn)的權力欲和利息欲，在今天都是經濟目的。債權本身就是法律生活的目的，經濟價值不是暫時地存在于物權，而是從一個債權向另一個債權不停地移動。2因此，除了少數不以經濟價值為主要目的的債以外，原則上均具有可轉讓性，除非受到法律或當事人約定的限制。如俄羅斯民法典規(guī)定，屬于債權人的債權可以根據契約或者法律移轉于他人，與債權人人身不可分割的權利，包括撫養(yǎng)請求權、因對生命或者健康損害而引起的賠償請求權不得移轉。3（2） 債

4、權轉讓一般無損債務人利益。對于債務人而言，債權轉讓的結果是其履行義務的相對人發(fā)生變化，義務內容與原債務同一，責任限度也仍然在原債務限度之內，也就是說，債務人向受讓人所承擔的責任無論在質與量方面，和向原債權人承擔的責任并沒有區(qū)別。“債務人接到轉讓通知后，債務人對讓與人的抗辯，可以向受讓人主張”。4（三）并不違背現(xiàn)行法律規(guī)定的精神。我國現(xiàn)行法律只規(guī)定了合同權利的轉讓，沒有規(guī)定其他債權的轉讓，但不能由此簡單地得出一概禁止合同權利以外債權轉讓的結論。因為，民法通則是在計劃經濟時代制定的，沒有充分考慮債權的流動性是歷史局限性造成的；合同法是在市場經濟時代制定的，但它不是民法典，是以合同為特定調整對象的，

5、不能規(guī)范合同債權以外的債權是有立法技術決定的。所以，其他債權的轉讓問題從法解釋學角度論，應屬法律空白，在司法實踐中如何填補這一空白，不能簡單地依文意解釋方法，按照概念法學的僵化方法加以解釋，而應以社會解釋、法律目的解釋方法解釋法律，填補法律空白。法律的“時滯”問題是客觀的,法官必然要考慮生活的時代來解釋過去制定的法律。就連在這方面具有悠久的持保守態(tài)度歷史的法國,原最高法院院長博普雷在1904年法國民法典頒布100周年紀念會上的著名演講中也稱:“當條文以命令形式,清楚明確,毫無模棱兩可時,法官必須服從遵守但當條文有些模糊時,當它的意義與范圍存在疑點時,當同另一條文對比,在一定程度上內容或者有矛盾

6、,或者受限制,或者相反有所擴展時,我們認為這時法官可有最廣泛的解釋權；他不必致力于無休止地探討百年以前的法典作者制定某條文時是怎樣想的；他應問問自己假如今天這些作者制定這同一條文,他們的思想會是怎樣的,他應想到面對著一個世紀以來法國在思想、風俗習慣、法制、社會與經濟情況各方面所發(fā)生的一切變化,正義與理智迫使我們慷慨地、合乎人情地使法律條文適應現(xiàn)代生活的現(xiàn)實與要求”。5二、關于債權轉讓的程序合同法第80條規(guī)定，“債權人轉讓權利的，應當通知債務人。未經通知，該轉讓對債務人不發(fā)生效力。債權人轉讓權利的通知不得撤銷，但經受讓人同意的除外”。債權轉讓涉及兩個合同關系，一個是債權人與第三人間的讓與合同關系

7、，另一個是債權人與債務人間的原合同關系。在涉及債務人利益問題上，債權轉讓需要在沖突上進行制度選擇。主要是在需否征得債務人同意方面有不同的立法例：（一）自由主義。不必征得債務人的同意也不需通知債務人，債務人無論依何種途徑知曉債權轉讓的，也不得向原債權人履行，否則，向原債權人履行仍不能解除債務，德國法、美國法持此種觀點。如德國民法典第386條規(guī)定，“債權得依債權人與第三人的合同而移轉于第三人，新債權人依合同的成立取得債權人的地位”。按此規(guī)定，債權轉讓既不需要取得債務人的同意，也不需要通知債務人。（二）債務人同意主義。必須經債務人同意權利轉讓方為有效，民法通則第91條規(guī)定，“合同一方將合同的權利、義

8、務全部或者部分轉讓給第三人的，應當取得合同另一方的同意，并不得牟利”。（三）通知主義。要求對債務人為通知。如法國民法典第1690條規(guī)定，“受讓人，僅按照對債務人所作之轉讓通知，始對第三人發(fā)生權利占有的效力”。我國合同法的規(guī)定類似于法國的規(guī)定。這里有幾個問題需要討論：1，轉讓通知對債務人的效力如何？此時債務人應向新債權人履行，如果債務人在接到債權轉讓通知后仍然向原債權人履行，即使原債權人接受了該履行，也不能產生債務清償的效果。新債權人要求履行的，債務人仍然應該履行，但債務人可以向原債權人主張不當得利請求權，要求原債權人返還因履行而獲得的利益。2，通知的時間如何？合同法關于債權轉讓的通知何時向債務

9、人作出沒有規(guī)定，我們認為，通知應當在轉讓合同生效之后債務人向原債權人作出履行之前，否則通知不發(fā)生效力。如果債權轉讓合同沒有生效，債務人向受讓人履行而不能免除對原債權人的清償義務，或者債務人已向原債權人作出履行再要求其向受讓人履行，都將加重債務人的負擔，對于債務人是不公平的。3，債權轉讓后，債權已屆清償期，債務人于未受轉讓通知前，對于讓與人提出給付，讓與人以債權已轉讓為由拒絕受領，此時是否可以認為系債權人受領遲延？我們認為是可以的，雖然債權轉讓以通知債務人為對債務人發(fā)生效力，債權人已于拒絕受領時通知其轉讓之事實，但在本問涉及情況下，債務人已向讓與人提出履行，如果不使債權人負受領遲延責任，債務人又

10、必須轉向受讓人提出履行，其主張履行及保管之費用不能請求賠償，特別是在債務人轉向受讓人提出履行以前，標的物因事變或者不可抗力而毀壞，仍需由債務人負責，對債務人甚為不利，而且也不合理，因此我們認為在本題情況下認為債權人受領遲延為妥。4，由誰而為通知？各國的規(guī)定頗不相同，法國、意大利規(guī)定由受讓人通知，日本規(guī)定由讓與人通知，瑞士的規(guī)定是由讓與人或者受讓人通知。從我國合同法的規(guī)定看，應由讓與人通知。但是由受讓人通知，如讓與人將債權轉讓合同向債務人進行提示，也沒必要加以否定。5，通知的形式有無要求？通知的形式無一定的要求，口頭或書面均可，但對通知與否發(fā)生爭議時，應當由負有通知義務的債權讓與人舉證。6，如果

11、債務人沒有接到債權轉讓的通知，但從其它途徑獲悉了債權轉讓的事實，向受讓人履行是否產生清償的效果？我們認為，在這種情況下，債務人向受讓人履行債務應當被賦予清償的效果。雖然合同法第八十條規(guī)定“未經通知，該轉讓對債務人不發(fā)生效力”，但是這是為保護債務人而規(guī)定的，它的目的是為了避免苛求債務人，本條的真實意思是：債務人在沒有接到債權轉讓的通知情況下，沒有義務向受讓人履行。因此，債務人在從其它途徑知曉債權轉讓后主動向受讓人履行，第八十條第一款的規(guī)定可以因為立法目的實現(xiàn)而存而不用?？傊?，上述各種立法例各有利弊，相比較之下以通知主義為佳，現(xiàn)合同法采納之。三、關于債務人的抗辯權債務人對讓與人已享有的抗辯權，讓與

12、后仍可對抗受讓人。合同法第82條規(guī)定，“債務人接到債權轉讓通知后，債務人對讓與人的抗辯，可以向受讓人主張”。實務上抗辯事由主要表現(xiàn)為以下幾種：6（一）已向讓與人為清償。如乙將其對丙的債權讓與甲，則甲向丙求償時，丙得以已于甲受讓之前，全部已向乙付清為抗辯。（二）權利已不存在。如乙將其對丙的價金請求權讓與甲，甲向丙求償時，丙得以與乙之間的買賣合同已經依法解除，乙對其已無債權，所以甲不得再主張其受讓之債權為抗辯。（三）時效經過。如乙將其對丙的借款債權讓與甲，甲向丙求償時，丙得以消滅時效已于甲受讓之前完成為拒絕給付之抗辯。（四）行使履行抗辯權。在雙務合同，讓與人僅讓與債權而自己保留債務的，債務人還能以

13、同時履行抗辯權、先履行抗辯權或者不安抗辯權對抗受讓人。（五）特別約定。如乙將房屋借給丙使用兩年，約定在借用期滿后租賃給乙一年。后乙將房屋出借權轉讓給甲，甲以借用期屆滿為由要求丙歸還房屋，丙得以其與乙之間借用期滿可請求出借人繼續(xù)出租給其使用的約定為理由，拒絕返還。因為債務人可以對抗讓與人之事由，不以狹義之抗辯權為限，凡事都足以阻止或者排斥債權之成立、存續(xù)或者行使之事由均應包括在內。債權之轉讓，在債務人既然不得拒絕，則不宜因之而使債務人陷于不利的地位。（六）處分訴權時已放棄實體權利。如乙對丙提起價金給付之訴，后乙撤訴并聲明放棄實體權利，甲以乙將價金請求權轉讓給自己為由向丙主張權利，丙可以乙在處分訴

14、權時已放棄實體權利為由而對抗甲。（七）債權無效。由于違背法律、法規(guī)強制性規(guī)定債權無效時，該債權轉讓后依然無效。如在下面的案例中，1997年7月，某信托投資公司與某科技公司簽訂貸款合同。合同約定科技公司從信托投資公司借入流動資金2000萬元人民幣，年利率12%，借款期限一年。合同簽訂后，科技公司依照合同取得了貸款，但是沒有按照合同的約定全額、如期清償本息，到1999年10月，尚欠信托投資公司利息100萬元。信托投資公司、科技公司和某商業(yè)銀行三方經共同協(xié)商簽訂債權轉讓協(xié)議書，轉讓協(xié)議約定信托投資公司將其對科技公司的100萬元債權轉讓給商業(yè)銀行。同時，商業(yè)銀行又與科技公司簽訂人民幣貸款合同，該貸款合

15、同以商業(yè)銀行從信托投資公司受讓取得的100萬元債權為標的，約定由商業(yè)銀行貸給科技公司，貸款期限一年，年利率6.4%。合同到期后，科技公司沒有還款。商業(yè)銀行訴至法院，要求科技公司支付貸款本息。人民法院經審理認為，雖然商業(yè)銀行和科技公司簽訂了貸款合同，但是實際上商業(yè)銀行沒有向科技公司撥付貸款，商業(yè)銀行對科技公司的債權是基于三方簽訂的債權轉讓協(xié)議書從信托投資公司受讓取得，而科技公司和信托投資公司之間簽訂的借款合同約定的年利率12%明顯高出國家規(guī)定的利息率上限，屬無效約定，商業(yè)銀行受讓100萬元債權是因無效約定產生，依法不予保護，判決駁回商業(yè)銀行的訴訟請求。本案涉及的問題是，受讓無效債權是否受法律保護

16、。在本案中，雖然商業(yè)銀行和科技公司也簽訂了貸款合同，但是貸款合同的標的實際上是商業(yè)銀行基于債權轉讓合同取得的100萬元債權，商業(yè)銀行實際上并沒有向科技公司撥付貸款，因此商業(yè)銀行與科技公司之間的債權債務關系是由于債權轉讓而產生的。本案并非借款合同糾紛，而是債權轉讓糾紛。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204條規(guī)定：“辦理貸款業(yè)務的金融機構貸款的利率，應當按照中國人民銀行規(guī)定的貸款利率的上下限確定”?？萍脊九c信托投資公司簽訂的貸款合同是科技公司與信托投資公司之間存在債權債務關系的根本依據，該合同約定的貸款利率為年12，顯然遠遠超過了法定利率，即違反了合同法的規(guī)定。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52條的規(guī)定，違

17、反法律、行政法規(guī)強制性規(guī)定的合同無效。作為債務人，科技公司對抗讓與人信托投資公司的抗辯理由是信托投資公司的債權違法無效，債權轉讓之后科技公司完全可以依法以同樣的理由對抗受讓人商業(yè)銀行。7四、關于債權轉讓中讓與人的權利瑕疵擔保責任讓與人應保證其讓與的權利有效存在并且不存在瑕疵。也就是說，讓與人負有權利瑕疵擔保責任，除受讓人明知或應該知道的的，有權向讓與人主張損害賠償。當然，在債權轉與合同中，讓與人與受讓人對此另有特別約定的除外。實踐中應當注意以下問題：（一） 同。權利瑕疵擔保與保證責任不權利瑕疵擔保指讓與人應當向受讓人保證他所轉讓的債權是有效存在的，否則他應當向受讓人承擔相應的民事責任。如下面的

18、案例，原大城廠累計共向區(qū)農行營業(yè)部貸款11439545.40元，后因企業(yè)經營管理不善嚴重虧損而停產，1997年12月份，在當地政府主持下，召集了有區(qū)農行、區(qū)信用社、區(qū)財政局等債權單位參加的磋商會議，一致同意對大城廠的資產進行公開拍賣，同時開始對大城廠的債權債務進行審計清算。1998年4月，在安源區(qū)公證處的主持下，對大城廠進行拍賣，鐘某以最高價1488萬元中拍。同日，大城廠申請企業(yè)注銷，獲核準同意注銷。鐘某競拍成功后組建青城水泥廠。同年6月5日，就落實大城廠拍賣后債權受償具體金額召開了協(xié)商會，參加會議的有：區(qū)財政局、區(qū)農行及青山營業(yè)所、區(qū)信用聯(lián)社、青城水泥廠等單位和個人，協(xié)商達成如下意見：一、大

19、城廠負債總額為25667036.85元。二、債權受償，一致同意按如下辦法處理債權：1.全額受償的有：（1）個人集資款（2）個人儲蓄（3）職工工資（4）污染費（5）土地費（6）電費（7）稅金，合計4150477.35元。2.區(qū)農行是大城廠最大債權人，大家同意按其金額提取5%予以補償計571977元。3.部分受償，按照大城廠拍賣金額1488萬元，去除上述兩項后剩余10157000元，該余額由各債權人（包括農行在內）擬定以51%的比例受償債權。三、債權債務交接：全體到會人員一致同意，部分債權受償單位按51%受償，不足部分按各自財務程序沖銷。青城水泥廠按份額與各債權單位辦理轉借手續(xù)。會后，青山鎮(zhèn)政府將

20、此次會議內容，以會議紀要形式書面報送市農行等部門，農行營業(yè)部及市分行未提出異議，亦按此會議內容與青城水泥廠辦理了685萬元的轉借借款手續(xù)，并開始收取青城水泥廠的利息。2000年5月，農行營業(yè)部將未受償部分債權（即原大城水泥廠的貸款本息）計5675184.25元剝離，轉讓給長城資產管理公司南昌辦事處（以下簡稱資產公司），資產公司以3373000元收購了該筆債權中的貸款本金部分，并簽訂了債權轉移確認通知書，農行營業(yè)部、資產公司、原大城廠三方均在通知書上簽章。事后，資產公司向青城水泥廠催收貸款，青城水泥廠認為此貸款已由農行沖銷，與其無關。資產公司即訴至法院，認為農行營業(yè)部弄虛作假和未如實反映債權狀況

21、，使其在不知曉債權落空的情況下簽訂收購協(xié)議，訴請法院認定債權轉讓協(xié)議無效，農行營業(yè)部返還其收購轉讓債權價款3373000元。在本案審理中，對債權轉讓協(xié)議效力的認定存在不同意見。一種意見認為債權轉讓協(xié)議有效。一是認為該債權轉讓協(xié)議已經成立，債權已經轉讓給資產公司，該協(xié)議屬諾成性合同，一經簽字即成立生效。二是根據國務院有關國有商業(yè)銀行剝離不良貸款資產的有關精神，資產公司就是接受不良貸款的，如果認定債權轉讓協(xié)議無效，那么，這就與剝離不良貸款資產的精神相沖突，剝離也就失去意義。我們認為該債權轉讓協(xié)議無效，理由如下：債權的有效存在是債權轉讓合同的前提和基礎，缺乏債權存在這個基礎，任何債權轉讓協(xié)議都是無效

22、的。本案中原大城廠因嚴重虧損而停產，上級主管部門經與債權人協(xié)商決定改制拍賣企業(yè)全部資產，拍賣后所得價款經上級主管部門與各債權人多次協(xié)商，最后形成了債權受償具體金額的會議紀要，會議就受償的對象和具體受償金額（債權受償51%）達成了一致意見，不足受償部分債權各債權人按各自財務程序沖銷，即未受償部分債權不再清償。上級主管部門的上述行為屬對其資不抵債企業(yè)的清算行為，該清算行為既不違反法律的禁止性規(guī)定，且經債權人多次協(xié)商一致，應視為有效。事后，農行營業(yè)部已按會議紀要形成的內容與新的承債人辦理了新的借款轉借手續(xù)。至此，原借款合同所設定的權利義務在客觀上不再存在。在本案中，讓與人農行營業(yè)部在債權轉讓中對讓與

23、人的債權負權利瑕疵擔保責任。即農行營業(yè)部將已經放棄的債權，再以對價方式轉讓給受讓方，損害了受讓人利益，該債權轉讓協(xié)議理應確認無效。8但權利瑕疵擔保與保證責任不同，在債權讓與之后，如債務人沒有支付能力，不能履行對受讓人的債務，受讓人不能請求讓與人給付，因為讓與人對債務人沒有保證責任，債務人的履行能力不屬于轉讓的債權的瑕疵。從其他國家的相關立法例，我們可以得到有益的啟示。如俄羅斯民法典規(guī)定，“移轉債權的原債權人對新債權人就債權移轉的非有效性負責，但不對債務人不履行債務承擔責任，除非原債權人向新債權人為債務人提供了保證?！?意大利民法典也規(guī)定，“轉讓人不負責債務人的償付能力，但他提供擔保的除外。在他

24、提供擔保的情況下，他要在其取得的對價的范圍內負責債務人的償付能力；此外，他應當給付利息、償還轉讓的費用和受讓人承擔的起訴債務人的費用，并賠償損失。”10（二）權利瑕疵與標的物瑕疵不同。如讓與人將受領標的物的權利轉讓給受讓人，債務人向受讓人交付的標的物存在質量瑕疵，受讓人只能向債務人主張違約責任，而不能向讓與人主張權利。如下面的案例，某土產公司與本市某服裝廠訂立再生布購銷合同一份，合同約定同年12月31日前，土產公司向服裝廠交付再生布八萬米，每米兩元，價款總額16萬元。交付方式為服裝廠到土產公司倉庫分批驗收自提。合同簽訂之后，服裝廠認為再生布制品市場銷路不好，恰好服裝廠得知某貿易公司需要再生布銷

25、往外地，遂與該貿易公司達成協(xié)議，由土產公司將貨物直接發(fā)到該貿易公司的倉庫。合同訂立后服裝廠遂向土產公司發(fā)函，稱該批貨物已轉讓給某貿易公司，請土產公司直接將貨物于同年12月31日運到該貿易公司的倉庫。同年12月15日，土產公司給貿易公司發(fā)函，請貿易公司前去提貨，貿易公司于同月31日將貨物提回，并同時付清貨款16萬元。回廠后檢驗發(fā)現(xiàn)該批貨物有質量問題，遂要求退貨，土產公司予以拒絕。于是，貿易公司向法院提起訴訟，要求土產公司和服裝廠承擔違約責任。11審判中，對于某服裝廠是否應對貨物質量問題向受讓人承擔違約責任，產生了爭議？我們認為答案是否定的。權利瑕疵擔保責任，是指在債權的轉讓中，讓與人應當保證他所

26、轉讓的權利是有效存在的，不存在瑕疵。如果因為權利存在瑕疵而給受讓人造成損失的，讓與人應當承擔賠償責任，但受讓人明知的除外。權利瑕疵擔保不應當包括對標的物的瑕疵擔保。從法律上來說，債權讓與人是不可能對債務人未來所交付的標的物是否有瑕疵而負有擔保責任的，因為債權本身是一種請求權，而不是實際的支配權，債權人享有債權意味著他只能在履行期限到來時，請求債務人履行交付標的物的義務，而不能在債務人未作出履行之前，實際占有債務人的財產并對之進行使用收益，因此在債務人沒有交付標的物之前，債權人是不可能知道標的物是否有瑕疵的，債權讓與人不可能在轉讓債權時，對債務人尚未交付的標的物向受讓人作出擔保（當然當事人對此另有特別約定的除外）。法律也不能給讓與人強加這樣一種擔保義務，甚至對于債務履行期到來之后，債務人能否交貨，有無實際的履行能力等等，讓與人也是不能作出擔保的。受讓人在承受讓與人的債權時，就應當承擔這樣一種風險，即在履行期到來時，債務人不能履行或者不適當履行義務。如果出現(xiàn)這種情況，只能由受讓人基于違約向債務人提出請求，而不應當由讓與人承擔擔保責任，除非讓與人對此作出明確保證。五、關于重復轉讓債權的問題讓與人在轉讓權利之后不得再就該項權利作出轉讓，但這并不能消滅現(xiàn)實生活中發(fā)生此種現(xiàn)象。如果發(fā)生重復轉讓時，由哪一個受讓人取得債權，各國的法律規(guī)定不盡相同：（一）在德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