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一路繁花

1、一路繁花上班路上，有一段，不知為什么，全種著紫槐。一到花開時節(jié), 那花一串串的，紫紫的，掛在枝頭，招惹著過往人的眼眸。而我最關注的那一棵，長得很奇妙 半干枯，一半茂盛。每 每經過時，總會停留幾分鐘，有時會停得更長。仔細打量，生和死怎 么會同時出現在一棵樹上？思著想著，也許到明年，枯掉的這一半會 萌發(fā)新芽。等呀等！春風再次吹綠紫槐的枝條時，我的期望開始發(fā)酵。因而過往時, 駐足的時間漸漸變長。我眼里原本榮的那邊，枝條已經柔軟了，還泛 出一點點綠意；可枯的這邊還是冬天的色彩，似乎沒有接到春的邀請。 有些失落，也許，不久春風越來越暖了，榮的那邊已有嫩葉探出頭來，張望著，欣喜地 和春風打著招呼?？煽莸倪@

2、邊依然如故，枝條依然頑固地伸向空中, 像在探尋著什么，難道它未曾聽見春風的呢喃？來一場春雨，也許它會發(fā)芽吧！雨來了又走了。榮的那邊，葉子更翠，枝條更嫵媚，那份生機讓 人怦然?？莸倪@邊，個別細枝被人折斷，向下垂著，更顯得一片枯萎。 這邊怕是死了。一棵樹。一場生死大戲，讓我久久不能平靜。友人送給我一截枯木，非常一般的一截木頭。我拿在手里，打量、 摩拳。皴裂的樹皮，沒有一絲光澤，像青筋滿布的老人的手。一端的 橫截面被蠟封過，另一端有被水浸過的痕跡。我很好奇這截枯木的過往。原來，它被當成盆景養(yǎng)在一個青花瓷盤里。起先，主人細心地澆 水，那時它的樹皮是光滑的，透著生命該有的綠色。時不時的，它還 會被和煦的

3、陽光撫慰著。主人熱切的目光，讓它有蓬勃的欲望一一向 上再向上。偶爾有鳥鳴傳來，會讓它憶起那片盎然的綠意，那跳動著的斑駁 的光影，那春風夾帶而來的香氣它曾經屬于那兒，它是一株大樹 的枝干。再后來，它變成一個盆景。在營養(yǎng)液的催逼下，一度抽出了細細 的枝條，主人在它面前嘆了又嘆：“誰會想到一截木頭還能抽芽？ ”可現在，它在我手里，只是一截枯木。估計主人的好奇心被滿足 后，它的那點綠色再也點不燃主人的興趣。它被棄在一旁，盤中的水 一天天得少，直到蒸發(fā)得干干凈凈。接著，身體里的汁液也開始風干， 直到有一天，光滑的樹皮因著缺水，開始爆裂，成了如今的模樣。我撫摸著。它也曾經向上過，曾經掙扎過，曾經歡愉過。又

4、一次，我看到了絢爛與寂滅。什么是生命？這個問題回蕩在我的腦海。大海退潮后，海灘上會有枯枝。這些枯枝被不同力量的水沖刷著， 會有意想不到的雕琢。蔣勛老師喜歡拾撿，他說，這樣的枯枝更有意 韻，更為自然，去了人為的匠氣。想想，它們雖然枯了，卻又以另一 種美延續(xù)著生命。余秋雨先生在我本是樹一文中講到：“這里（貴州省從江縣 邑沙苗寨）的孩子一出生，立即由父母親為他種一棵樹。今后,這棵樹 就與他不離不棄，一起變老。當這個人死了，村人就把這棵樹砍下，小心 翼翼地取其中段剖成四瓣，保存樹皮,裹著遺體埋在密林深處的泥土里, 再在上面種一棵樹。沒有墳頭，沒有墓碑，只有這么一棵長青的樹，象征 著生命還在延續(xù)。其實不僅僅是象征,遺體很快化作了泥土，實實在在 地滋養(yǎng)著碧綠的生命?！碑旍`魂與軀體都與樹林山川全然一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