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一切但爸爸從未忘記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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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一切，但從未忘卻愛你

父親今年71歲，約莫是老了的起因，閑來無事總愛背著母親和我在家翻箱倒柜。一不提防把裝著一支玉鐲的盒子翻倒，鐲子落在地上，摔成三節(jié)。幾年前，父親花了2980元買了這根鐲子，在母親的60歲時作為生日禮物送給母親。

父親平日分外儉樸，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有時，他一人上街辦事，完了需要吃飯，寧愿餓著也舍不得花上三五兩塊錢買一碗他最愛吃的米粉或者其他小吃什么的來填填自己的肚子。因此，父親攢下的每一分錢都不輕易，但令我驚疑的是，在母親60歲生日前夕，父親儼然花了近三千塊錢給母親買了這么一件禮物。父親怕自己的禮物不夠分量，把鐲子買回家的當(dāng)天還靜靜地讓我看了看。開啟盒子，鐲子晶瑩的光澤瞬間將我心里的某種情感刺破，猛地迸發(fā)出來。覺得猶如不熟悉父親似的，父親什么時候也懂得浪漫？一個年過花甲，大字不識的老人，儼然也知道與時俱進(jìn)？

母親生日那天，父親開啟盒子，笑瞇瞇地對母親說："今天是你的生日，辛苦你了，這么多年也沒給你買什么像樣的東西，這根鐲子送給你。'說完，便將盒子遞在母親自里。母親像是接過無價之寶似的，雙手不停地顫抖著，逐漸地捧著盒子，一雙眼睛放光般的突然亮堂起來，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盒子，久久不說話，臉上只是開花似的微笑著。

從母親接過父親的盒子那一刻起，我仿佛看到母親和父親沒有愛情，只有大吵三六九、小吵每日有的幾十年日子已經(jīng)完全融進(jìn)鐲子，成為缺乏外人道的幸福，廝守著這個家，滋潤著我，溫馨著我的小家。

事后，母親報告我，她不計劃戴這玉鐲，我問她為什么，母親說，我想把玉鐲作為傳家寶，一代一代傳下去，也算是和你父親作為一世夫妻的見證：不成言傳只能意會的婚姻可以不說浪漫的情話，可以大吵大鬧，但確定也會相濡以沫，白頭到老。母親的這番話著實讓我感動，她領(lǐng)會她和父親之間的情感，不再是被自己的父親（我外公）和我父親的姑媽粗暴地生拉硬扯在一起的開初，記憶不能回到婚姻的初期，人生的相親相愛永遠(yuǎn)要停留在隔窗相望，蜿蜒向前的油鹽醬醋茶的吵鬧時光里。

母親根本想不到的是，自己提防翼翼珍藏的傳家寶就這么輕易地被魯莽的父親摔成三節(jié)。家里又像是捅了馬蜂窩，老兩口在家大吵起來。你一天沒得事背著我和孩子在家翻什么？你把我和孩子當(dāng)賊的防著到底想干嘛？母親先發(fā)炮，說完話，母親的胸脯起伏得厲害，看得出，母親內(nèi)心的憤怒憋了很久沒有爆發(fā)。父親也不示弱，大聲說：?。》?，怎么的？這是我家，我想怎么翻就怎么翻，你管不著。那鐲子是我買給你的，我都不心疼，你心疼什么？父親的蠻不講理一下子也沖出來。聽到這話，母親火了：你還有理是不是？你今天要不陪我一根鐲子，我和你沒完！鐲子是我買的，賠你就是了，就三千塊錢嘛，過兩天拿給你，父親覺得自己還很理直氣壯，所以聲音更加大。拿來嘛，母親的聲音蓋過父親的同時也伸出手。哪有張口要，閉口到的，這會沒得，等幾天再說，父親強(qiáng)硬地說。你想耍賴是不是？不想拿是不是？丁大爺，今天明給你說，你今天要是不拿三千塊錢出來，你今天想吃飯，門都沒有！母親說。老子不吃就不吃，餓不死我！父親聲音越來越大，猶如要把房子掀翻，說完話，父親朝屋外走去，母親見狀，沖在父親前面雙手張開擋住他，隨意你走哪去，不拿出三千塊錢來，休想出門。你想爪子？你讓開，父親推開母親。你敢動手？母親一下子委屈地哭起來，眼睜睜地看著父親朝老屋走去。

我迅速勸母親，媽媽，別哭，父親的蠻橫又不是一天兩天，你們兩個吵架哪一次又是過個夜的？咱們讓著他嘛，你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計較。鐲子摔了，父親斷定也懊喪，他斷定回老屋去拿錢去了，要不咱們走著瞧。母親這才中斷哭泣。安置好母親，我也朝老屋走去。

來到老屋，望見父親正在他的床頭翻著什么，爸，找什么呢？我笑著問道。管我的，你給老子滾。父親連忙停下來。找你的私房錢吧？我也不氣惱，爸，你這次真的把媽氣著了，這是你的不對，你得給媽賠罪。老子要你教，老子曉得，你給我出去。父親邊說邊用力推我出門。爸，爸，你別推，你聽我說，你拿一千塊就是了，你平日攢錢也不輕易，剩下的兩千我出，怎么樣？我說。父親看著我，小聲回復(fù)，好嘛。那我在門外等你，爸。，說完，我就走出老屋。

父親拿出一千塊錢，我拿出兩千給父親，父親將三千塊錢交給母親，我哪敢打你嘛，我只是推開你而已，莫慪氣，父親喃喃地說。這還差不多，母親臉上又有笑容了。兒子，下午陪我上街買鐲子，母親說。遵旨，我幽默地回道。

在去街上的途中，母親問我，兒子，給我說實話，這三千塊錢你添了多少？媽，什么事都瞞不過你的法眼，沒多少，你盡管買就是了，只要你欣喜,我說。我還不知道你們爺倆，那我不是白活了，母親笑道。

在同事的愛人工作的星河珠寶店，母親先是看看價格、大小、成色和摔成三節(jié)的差不多的鐲子，搖搖頭。由于事先和同事的愛人交流過母親的處境。她胸有成竹地對母親說：阿姨，價格，大小，成色你都熱愛的話，我們都可以考慮的，你別惦記。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