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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檔簡介
國內(nèi)敦煌民族史研究述要(三)
四回鶻
回鶻是今天維吾爾族與裕固族的共同祖先,曾在敦煌有著長達數(shù)百年,甚至上千年之久的歷史活動。
在對回鶻研究成果進行回顧之前,我們必須事先說明,本文所述回鶻,除敦煌當?shù)氐幕佞X外,還包括整個河西回鶻在內(nèi)。這是因為,漢文傳世文獻對河西回鶻的記載是極為稀少的,與甘州回鶻有關的漢文資料主要是一些敦煌遺書和題寫于敦煌石窟中的銘文,尤有進者,敦煌石窟中還有一定數(shù)量的甘州回鶻王室成員的畫像等。
河西回鶻很早就引起國內(nèi)外學術界的注目。早在1911~1913年間,法國學者伯希和、沙畹即著文對甘州回鶻的摩尼教作過考證。[1]在國外,對這一問題進行研究的學者為數(shù)不少,如法國的哈密頓、德國的賓克斯和日本的桑田六郎、森安孝夫、土肥義和等都發(fā)表了不少研究著作。
在我國國內(nèi),最早對河西回鶻進行研究的是國學泰斗王國維先生,他在《黑韃事略箋證》一文中,論述了甘州回鶻與西夏的關系及其向沙州西南的遷徙。其后的研究逐步增多,犖犖大端者有:
王日蔚《契丹與回鶻關系考》,《禹貢》第4卷8期,1953年;
——《唐后回鶻考》,《國立北平研究院史學集刊》第1卷1期,1936年;
王重民《金山國墜事零拾》,《北平圖書館圖書季刊》第9卷6號,1936年;
孫楷第《敦煌寫本〈張義潮變文〉跋》,《北平圖書館圖書季刊》第3卷3期,1936年;
——《敦煌寫本〈張淮深變文〉跋》,《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7冊第3分,1937年;
岑仲勉《明初曲先阿端安定罕東四衛(wèi)考》,《金陵學報》第6卷2期,1936年;
——《誤傳的中國古王城及其水利利用》,《北方雜志》第41卷17號,1945年;
李符桐《回鶻西遷以來盛衰考》,《東北集刊》第1~2期,1941年;
——《撒里畏兀兒部族考》,《邊政公論》第3卷8期,1944年;
陳寄生《考黑番得姓來源》,《風土》第1卷5期,1945年;
馮家昇、程溯洛、穆廣文《維吾爾族史料簡編》,北京:民族出版社,1958年;
唐長孺《關于歸義軍節(jié)度使的幾種資料跋》,《中華文史論叢》第1輯,上海古籍出版社,1962年;
劉義棠《維吾爾研究》,臺北:正中書局,1975年。
這些著述都或多或少地涉及過河西回鶻的問題,但專門的研究尚未出現(xiàn)。
1978年以后,隨著國內(nèi)敦煌學的迅猛發(fā)展與長足進步,學界對河西回鶻歷史、文化與文獻的研究也隨之步入了黃金時期,取得了豐碩的成果。
關于甘州回鶻及其相關問題的研究
1.族源關于甘州回鶻的族源,學界以前有過一種觀點,認為公元840~842年漠北回鶻西遷入河西才是甘州回鶻之始,如《甘肅通志稿》即稱“武宗會昌二年,回鶻相馺職者擁外甥龐特勒西奔,居甘州西,是為甘州回鶻之始”。這種觀點早已為學界所否定。段連勤在《河西回鶻政權的建立與瓦解》認為早在公元1世紀初葉匈奴帝國崩潰時,漠北的丁零人就大批亡匿于河西走廊的金城、武威、酒泉北、西河東西一帶。唐則天皇后時,東突厥貴族在漠北復國,進攻回鶻根據(jù)地烏德鞬山,九姓回鶻中的一部分在其酋長的率領下,被迫從漠北遷往甘涼地區(qū)居住。說明9世紀中葉以前,河西地區(qū)就已是回鶻人的留居地了。高自厚則撰文對這一點作了更為細致的闡述,認為自1世紀到9世紀近900年間,陸續(xù)遷入河西的丁零、鐵勒、高車、回鶻人數(shù)眾多,正是他們相互融合才構成了甘州回鶻。其后,陳炳應也撰文對這一問題作了論述,得出了一致的結論。此外,還有一種看法,認為甘州回鶻淵源于7世紀,如陳守忠在《公元八世紀至十一世紀前期河西歷史述論》中認為甘州回鶻的族源應該從初唐移居河西的回鶻、契苾、思結、渾等部族算起。榮新江《唐代河西地區(qū)鐵勒部落的入居及其消亡》、陸慶夫《思結請糧文書與思結歸唐史事考》則專就鐵勒在河西的活動進行了論述。李萍在《關于甘州回鶻的若干問題》中也認為“最早只能自公元7世紀至8世紀初,才能說河西有回鶻人的活動,而其中以突厥復興時遷往河西的回鶻部落為較真實可信的史實”。程溯洛《〈宋史·回鶻傳〉補正》也持這種觀點。錢伯泉在《甘州回鶻的淵源及其建國初期的史實》中認為甘州回鶻民眾大多是唐高宗和武則天時期兩度從漠北南遷甘、涼地區(qū)的回紇族人,并非840年回鶻汗國崩潰后而投吐蕃的那一支回鶻部落。近期,劉再聰又撰《隋唐時期河西地區(qū)內(nèi)遷的回鶻——兼論甘州回鶻的淵源》,更為全面系統(tǒng)地論述了河西回鶻的淵源。
2.甘州回鶻立國的時間湯開建、馬明達《對五代宋初河西若干民族問題的探討》認為“回鶻進入甘州建立政權的時間早于中和四年”;程溯洛《〈宋史·回鶻傳〉補正》認為872年是“甘州回鶻政權開始成立之年”;段連勤《河西回鶻政權的建立與瓦解》認為“回鶻人在張議潮死后據(jù)甘州,立有可汗”;《裕固族簡史》也認為在張議潮死后不久,回鶻人就攻占甘州,遂移牙帳于甘州。從其引用的資料看,二者都是把872年作為張議潮卒年的;蘇北海、周美娟《甘州回鶻世系考辯》則指出,自867年張議潮去唐中央任新職后,再未返回,后于892年死于長安,他們認為甘州回鶻的建立當在894年;第四種意見中認為甘州回鶻的建立大約在890年;第五種意見則稱其立國當在10世紀初期;第六種意見認為可以肯定在895年至900年之間,甘州回鶻政權已經(jīng)建立,至于具體時間要更早。[10]最新的一種意見是榮新江在《甘州回鶻成立史論》中提出來的,文中認為甘州回鶻政權的正式成立應在884~887年。但據(jù)894年所刻《李氏再修功德記碑》,此時甘州尚在歸義軍手中,故此說亦受到質(zhì)疑。[11]
3.甘州回鶻可汗的世系國內(nèi)學者最早表列甘州回鶻可汗世系的是《簡編》一書,列甘州回鶻可汗世系為十世:一世龐特勤、二世仁美、三世仁裕、四世景瓊、五世密禮遏、六世祿勝、七世夜落紇、八世夜落隔、九世夜落紇歸化、十世夜落隔通順。其后,學術界針對這一問題展開了熱烈的討論。
有關“夜落紇”與“夜落隔”的問題,高自厚在《甘州回鶻世系考》,劉建麗在《“夜落紇”與“夜落隔”——讀史札記》中認為二者實為一人,都是姓氏而非真名,史料中是以姓代名,況且“紇”與“隔”只是音譯的不同。
對于祿勝,學界有一種意見認為他并非甘州回鶻的第六世可汗,而實際上是西州回鶻的可汗。[12]錢伯泉則認為此祿勝實系龜茲回鶻的可汗。[13]
關于甘州回鶻的末代可汗,林干[14]、高自厚[15]等采納《簡編》的意見,將之推斷為夜落隔通順。李萍在《關于甘州回鶻的若干問題》中認為,在夜落隔通順之后,還有一位寶國夜落隔,又作寶國伊嚕格勒。其后,湯開建在《甘州回鶻史二札》、蘇北海、周美娟在《甘州回鶻世系考辯》中則進一步指出,在寶國夜落隔之后還有一位伊魯格勒雅蘇,他才是甘州回鶻的最末一代可汗。
龐特勤是學術界爭論較多的問題?!逗喚帯穼⑵淞袨楦手莼佞X的第一代可汗,此說得到了不少學者的支持[16],但也有不少人認為龐特勤實為西州回鶻的可汗。[17]程溯洛《〈宋史·回鶻傳〉補正》認為“龐特勤率眾西遷后他本人并未住過甘州,也不是甘州回鶻的始祖”。但在此文發(fā)表之前的前一年他所發(fā)表的《甘州回鶻始末與撒里畏兀兒的遷徒及其下落》一文中曾將龐特勤列為一世,這大概是所持觀點有所改變吧。劉義棠認為,甘州的龐特勤與西州的龐特勤是兩人。前者是7~8世紀初行至甘涼的回紇人的后裔,與840年西遷的安西回鶻的龐特勤并非一人。[18]還有一種意見甚至認為龐特勤應是喀嘞汗王朝的創(chuàng)立者。[19]錢伯泉在《試解“仆固俊”之迷》一文中指出甘州回鶻的第一任可汗是仆固俊而不是龐特勤。湯開建《龐特勤居甘州辯》還進一步考證說:“龐特勤并未居住甘州,而是在安西建立政權稱可汗?!贝撕?,高自厚撰《論龐特勤為回鶻共主》,提出了龐特勤為回鶻共主的假想,認為龐特勤是衰奔時期整個回鶻人的可汗,而非某一部分回鶻人的可汗。最近,他在《甘州回鶻汗國的創(chuàng)建者》一文中明確地提出,甘州回鶻汗國的真正創(chuàng)建者是英義可汗仁美。
在仁美之后、景瓊之前到底還有幾代可汗,學界大致有四種意見。
第一種意見認為二者之間只有一位可汗,此說以《簡編》為代表。此外,林干《回鶻西遷考略》、程溯洛《甘州回鶻始末與撒里畏兀兒的遷徙及其下落》等亦持此說。蘇北海、周美娟在《甘州回鶻世系考辯》中進一步強調(diào)“實際狄銀阿咄欲和仁裕是一人”。
第二種意見認為仁美至景瓊之間有四位可汗,即狄銀、阿咄欲、仁裕、仁美,此說以法國學者哈密頓氏為代表。[20]陸慶夫亦撰《甘州回鶻可汗世次辨析》,予以支持。
第三種意見是湯開建在《關于“狄銀”之辯析》一文中提出來的,認為“仁美之后狄銀,狄銀之后阿咄欲,阿咄欲是否就是仁裕,那還不能下最后的結論”。
第四種意見是《簡編》首先提出來的,認為仁美之后是狄銀,狄銀之后是阿咄欲,阿咄欲之后是仁裕,他的封號是順化可汗和奉化可汗。此說得到了國內(nèi)多數(shù)學者的贊同。在此基礎上,孫修身撰《五代時期甘州回鶻可汗世系考》,進一步依據(jù)敦煌石窟中的供養(yǎng)人像和題名結銜,排比出瓜沙曹氏和甘州回鶻可汗之間的姻婭與輩分關系,以支持這一見解。
4.甘州回鶻的疆域段連勤《河西回鶻政權的建立與瓦解》、楊圣敏《沙州政權與回鶻擴張》、范玉梅《試論甘州回鶻的歷史貢獻》等文籠統(tǒng)地將整個河西走廊稱作甘州回鶻的疆域。李萍《關于甘州回鶻的若干問題》則具體指出,當時甘州回鶻的勢力雖然相當強大,但終究未能建立起對整個河西的統(tǒng)治,涼、瓜、沙地區(qū)存在著獨立的政權實體,不屬甘州回鶻所轄,更勿論鞭長莫及的賀蘭山回鶻了。
5.甘州回鶻與絲路貿(mào)易學術界目前對這一問題的研究較多,如高自厚《甘州回鶻與中西貿(mào)易》、樊保良《回鶻與絲綢之路》、錢伯泉《甘州回鶻國的“國際”關系及其在絲綢之路上的歷史地位》、程溯洛《〈宋史·回鶻傳〉補正》、孫修身《試論甘州回鶻在中西交通中的作用》、李德龍《敦煌藝術號研究——兼論唐末回鶻與唐的朝貢貿(mào)易》、陸慶夫《論甘州回鶻與中原王朝的貢使關系》等文都從不同角度探討了甘州回鶻在中西方絲路貿(mào)易中的地位,認為甘州回鶻為保證絲綢之路的暢通作出了重要的貢獻,另外,孫修身《五代時期甘州回鶻與中原王朝交通》系統(tǒng)地探討了五代時期甘州回鶻與中王朝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交流關系。
6.甘州回鶻與周邊民族的關系高自厚《甘州回鶻與西夏》、《甘州回鶻與西州回鶻辯》、湯開建《甘州回鶻余部的遷徙及與西州回鶻之關系》分別探討了甘州回鶻與西夏和高昌回鶻王國之間的關系。湯開建、馬明達《對五代宋初河西若干民族問題的探討》則論述了甘州回鶻與瓜沙曹氏及肅州龍家的關系。楊圣敏《沙州政權與回鶻擴張》一文通過對P.3633的研究,論述了唐末五代時期西州與甘州回鶻聯(lián)合行動,與沙州漢人政權及吐蕃爭奪河西的經(jīng)過。此外,相關的論文尚有下述:
鄧文寬《張淮深平定甘州回鶻史事鉤沉》,《北京大學學報》1986年第5期;
劉美崧《論歸義軍與回鶻關系中的幾個問題》,《中南民族學院學報》1986年第3期;
榮新江《歸義軍及其與周邊民族的關系初探》,《敦煌學輯刊》1986年第2期;
——《曹議金征甘州回鶻史事表微》,《敦煌研究》1991年第2期;
——《甘州回鶻與曹氏歸義軍》,《西北民族研究》1993年第2期;
——《敦煌邈真贊所見歸義軍與東西回鶻的關系》,《敦煌邈真贊校錄并研究》,臺北:新文豐出版公司,1994年;
錢伯泉《張淮深對甘州回鶻國的顛覆行動》,《甘肅民族研究》1989年第1期;
蘇北海、丁谷山《瓜沙曹氏政權與甘州回鶻于闐回鶻的關系》,《敦煌研究》1990年第3期;
蘇瑩輝《敦煌壁畫回鶻公主隴西李氏等供養(yǎng)像考略》,《故宮文物月刊》第13卷10期,1996年;
陸慶夫《金山國與甘州回鶻關系考論》,《敦煌學輯刊》1999年第1期;
徐曉麗《曹議金與甘州回鶻天公主結親時間考——以P.2915卷為中心》,《敦煌研究》2001年第4期;
——《敦煌石窟所見天公主考辨》,《敦煌學輯刊》2002年第2期:
——《回鶻天公主與敦煌佛教》,《敦煌佛教藝術文化論文集》,蘭州大學出版社,2002年。
這些論文利用敦煌遺書、敦煌石窟壁畫,乃至相關的題記資料,對甘州回鶻與歸義軍,尤其是張淮深和曹議金時期二者的關系作了探討。孫修身《試論瓜沙曹氏和甘州回鶻之關系》將瓜沙曹氏歸義軍政權和甘州回鶻交往的歷史大致分為五個時期,并對各個時期互相關系的歷史特點作了論述。
7.甘州回鶻政權滅亡的時間及其社會原因林干《河西回鶻略論》、程溯洛《甘州回鶻始末與撒里畏兀兒的遷徙及其下落》、陳守忠《論河西回鶻》等認為是宋仁宗天圣六年。湯開建《甘州回鶻史二札》則認為應在宋仁宗明道元年,此年西夏復占甘州,甘州回鶻政權遂亡。關于甘州回鶻亡于西夏的社會原因,高自厚在《甘州回鶻失守甘州的社會原因——兼論甘州回鶻的社會制度》一文中作了研究,認為甘州回鶻社會中的病癥導致了在與西夏斗爭中的失敗。
8.甘州回鶻滅亡后余部的去向傳統(tǒng)觀點一般認為甘州回鶻向外流徙的主要部分投向居住于湟水流域的唃廝羅政權,又向西北方向遷徙,后被稱為黃頭回紇。如祝啟源《北宋時期吐蕃與甘州回鶻關系簡述》均持這種看法。楊建新《中國西北少數(shù)民族史》認為,甘州回鶻政權滅亡后,“除一部分留居甘州之外,大部分甘州回鶻西南遁入祁連山南麓、柴達木盆地西北部”。[21]而湯開建在《甘州回鶻余部的遷徙及與西州回鶻之關系》一文中則認為西夏占甘州后,甘州回鶻余部分兩支外遷,一支向西,先至瓜沙,爾后進入西州;一支向北,沿著黑水進入古居延海地區(qū)。高自厚《黃頭回紇與河西回鶻的關系》認為甘州回鶻余部既有投唃廝羅的,又有退至西州的,還有降于西夏的,但其主體則是流徙于沙州西南,游牧于甘、青、新交界處疏勒河下游的那部分。程溯洛《甘州回鶻始末與撒里畏兀兒的遷徒及其下落》則認為外遷的甘州回鶻可分為三支,一支投唃廝羅;一支投北宋,居于秦隴間;一支徙于沙州之南,而后西遷至羅布泊一帶。
9.對敦煌遺書中有關漢文文獻的研究對敦煌發(fā)現(xiàn)的相關漢文文獻的研究,在20世紀80年代至90年代初成為熱點,學者們對其中比較重要的文獻逐一作了考釋,澄清了其中的許多問題,比較重要的有:
高自厚《敦煌文獻中的河西回鶻》,《西北民族學院學報》1983年第4期;
——《從兩件敦煌文書看河西回鶻》,《西北史地》1985年第2期;
孫修身《敦煌遺書P.2992號卷〈沙州上甘州回鶻可汗狀〉有關問題考》,《西北史地》1985年第4期;
——《敦煌遺書P.3016號卷背第二件文書有關問題考》,《敦煌學輯刊》1988年第1~2期;
——《跋敦煌遺書P.2992號卷背幾件文書》,《新疆文物》1988年第4期;
——《P.3718〈李府君邈真贊〉有關問題考》,《敦煌研究》1991年第1期;
——《P.2155〈曹元忠致甘州回鶻可汗狀〉時代考》,《敦煌研究》1991年第2期;
李正宇《晚唐五代甘州回鶻重要漢文文獻之佚存》,《文獻》1990年第4期;
楊圣敏《敦煌卷子P.3633號研究》,《中國民族歷史與文化》,中央民族學院出版社,1988年;
蘇哲《P.2992號文書三通五代狀文的研究》,《敦煌吐魯番文獻研究論集》第5輯,北京大學出版社,1990年;
趙和平《后唐時代甘州回鶻表本及相關漢文文獻的初步研究——以P.3931號寫本為中心》,《九州學刊》第6卷第4期,1995年,等。
10.對敦煌遺書中有關于闐文文獻的研究在敦煌于闐文文獻中,與甘州回鶻有關者不少,黃盛璋先生對其進行了不少的研究,撰寫了多篇論文,如:
《和田塞語七件文書考釋》,《新疆社會科學》1983年第3期;
《〈鋼和泰藏卷〉與西北史地研究》,《新疆社會科學》1984年第2期;
《關于甘州回鶻的四篇于闐語文書疏證》,《新疆文物》1989年第1期;
《敦煌于闐文書與漢文書關于甘州回鶻史實異同及回鶻進占甘州的年代問題》,《西北史地》1989年第1期;
《敦煌于闐幾篇使臣奏稿及其相關問題綜論》,《敦煌研究》1989年第2期;
《敦煌于闐文P.2741、Ch.00296、P.2790號文書疏證》,《西北民族研究》1989年第2期。
這些論文以敦煌出土于闐文文獻為基本依據(jù),結合史書的記載,對甘州回鶻史事作了多角度而有價值的論述。只是由于文中所據(jù)文書是據(jù)英國學者貝利很不完善的英譯轉(zhuǎn)譯成漢文的,且譯釋尚有不盡確切之處,故對于其時代的考訂前后也有矛盾,故參考時應引起注意,不可盲從。
對沙州回鶻及其相關文獻的研究
沙州回鶻是90年代初以來才開始廣為人們注目的熱門研究課題,發(fā)其軔者為日本學者森安孝夫,他在《回鶻與敦煌》一文中對回鶻在敦煌的活動進行了論述,認為敦煌回鶻既有可能來自于甘州回鶻,也有可能來自西州回鶻。楊富學《沙州回鶻及其政權組織》則認為沙州回鶻應直接來源于漠北回鶻汗國,840年回鶻西遷時就有一部分進入到瓜沙地區(qū)。1028年甘州回鶻滅亡后,又有一部分回鶻人遷居于此,進一步壯大了沙州回鶻人的力量。
關于沙州回鶻是否曾在瓜、沙一帶建國立邦的問題,是近年爭論比較多的問題。在過去,學術界有不少人都認識到回鶻集團的存在及其對沙州地區(qū)的統(tǒng)治,但未能確證其作為一個政權實體的存在,如森安孝夫《回鶻與敦煌》認為最晚在11世紀初或12世紀前半葉沙州確有回鶻集團存在。起初,這個集團曾操縱曹氏政權,之后取而代之。1052年后徹底統(tǒng)治了沙州;劉玉權《關于沙州回鶻洞窟的劃分》則認為,1030年時,沙州發(fā)生了一場突變的政治動亂,結局似乎是沙州回鶻取代歸義軍曹氏。但1036年西夏統(tǒng)治沙州時,沙州回鶻曾企圖推翻西夏在河西的統(tǒng)治,但最終未得實現(xiàn),不得不退出歷史舞臺。
在1988年中國敦煌吐魯番學術討論會上,錢伯泉提交了《回鶻在敦煌的歷史》,不僅探討了甘州回鶻的興衰及其與歸義軍的關系,而且還研究了沙州回鶻的強盛及其在敦煌的統(tǒng)治。接著他在《沙州回鶻研究》中認為,從9世紀中葉到13世紀末葉,回鶻對敦煌的歷史產(chǎn)生過巨大的影響。自1014年曹賢順為歸義軍節(jié)度使起,至1146年金以邊地賜西夏,沙州回鶻附屬西夏止,沙州回鶻直接統(tǒng)治敦煌達130余年;自1147年至1226年,沙州回鶻雖附屬于西夏,但仍以當?shù)亟y(tǒng)治者的身份存在了80年。這里應當指出的是,錢伯泉對沙州回鶻是這樣理解的:“安西回鶻、龜茲回鶻、沙州回鶻無疑是指同一支回鶻”、“沙州是龜茲回鶻國的統(tǒng)治中心,龜茲回鶻又稱沙州回鶻”、“沙州回鶻即龜茲回鶻和撒里畏?!薄@種說法,楊富學在《沙州回鶻及其政權組織》中提出不同意見,認為沙州回鶻實際上指的是以沙州為中心,統(tǒng)治著瓜、沙東部地區(qū)的那一部分回鶻,與龜茲回鶻并非一碼事,它是一個獨立的少數(shù)民族政權。
1990年的敦煌學國際學術討論會上,李正宇、楊富學分別提交了《悄然湮沒的王國——沙州回鶻政權》和《沙州回鶻及其政權組織》。前者列舉了十條證據(jù)證明瓜沙曹氏于1036年滅亡后,西夏并未在瓜沙地區(qū)建立有效的統(tǒng)治秩序,直到1067年。在這一時期,統(tǒng)治瓜沙地區(qū)的實際上是沙州回鶻政權。后者則指出大致自10世紀初開始,沙州回鶻集團的勢力就已經(jīng)逐步壯大起來并逐步控制了沙州,大致于1036年建立沙州回鶻國。除了漢文史料的記載外,在回鶻文文獻中也常可見到沙州回鶻王子、可汗的稱號,尤其是1036年攻克沙州的“鎮(zhèn)國王子”一名亦可見于沙州回鶻文獻中,全稱為alpqutluγuluγbilg?uyγurt?ngriuyγurxan。在沙州回鶻洞窟中,亦??梢姷交佞X王者像,說明沙州回鶻確曾在瓜、沙地區(qū)存在。其滅亡的時間大致在11世紀30年代末。
1995年,楊富學、牛汝極合著《沙州回鶻及其文獻》,作為《敦煌學文庫》之一種由甘肅文化出版社出版,書中除收錄敦煌莫高窟藏經(jīng)洞出土的回鶻文獻42件外,同時對沙州回鶻問題作了系統(tǒng)而全面的研究,對沙州回鶻的政權組織、社會性質(zhì)、經(jīng)濟狀況、宗教文化及沙州回鶻時代開鑿的佛教石窟等進行了系統(tǒng)論述,進一步確證沙州回鶻國的存在。
沙州回鶻說的提出,很快引起了學界的關注,贊成者有之,如陸慶夫《歸義軍晚期的回鶻化與沙州回鶻政權》、蘇北海《〈沙州回鶻及其文獻〉評介》、薛宗正《回鶻史研究新進展——評楊富學、牛汝極〈沙州回鶻及其文獻〉》、顏廷亮《敦煌文化》、李樹輝《Sar?γUjγur考源——兼論龜茲回鶻與曹氏歸義軍政權的關系》等,但反對之聲也不絕于耳,如森安孝夫《沙州回鶻國與西回鶻國》、陳炳應《11世紀存在過統(tǒng)治瓜沙二州的回鶻汗國嗎?——西夏統(tǒng)治瓜沙始年考》等。亦有的先反對,后贊成,如劉玉權在《再論西夏據(jù)瓜沙的時間及其相關問題》認為:“瓜沙二州自公元1036年被西夏攻陷之后……西夏對瓜沙的統(tǒng)治一直維持到1227年被蒙古消滅?!焙笤凇渡持莼佞X史探微》中改變初衷,指出:“公元10世紀中葉前后,在中國西北角出現(xiàn)了一個以回鶻人為主體、以敦煌為中心的民族政權——‘沙州回鶻’?!边@些說明,由于受材料所限,目前對這一問題的見解尚難達成統(tǒng)一。
對敦煌回鶻文文獻的研究
回鶻文是8世紀左右漠北回鶻根據(jù)中亞粟特文字母而創(chuàng)制的一種文字,用以書寫回鶻語言。其創(chuàng)制雖早,但用這種文字寫成的屬于那個時代的文獻卻幾無留存。我們今天所能見到的早期回鶻語文獻,大多都出自敦煌莫高窟藏經(jīng)洞中。
敦煌莫高窟出土的回鶻文文獻大致可分為兩部分。其一為藏經(jīng)洞所出,另一部分則出自464、465等元代洞窟。前者均為早期文獻,其時代大致相當于沙州回鶻時期或稍后,后者則主要是蒙元時代的文獻;前者主要是一些殘篇斷簡,后者則有不少是保存比較完好的佛教著作;就學術界的研究而言,重點主要集中在后者,而對前者則很少研究。[22]
現(xiàn)知的早期回鶻文獻主要庋藏于倫敦大英圖書館和法國國立圖書館中。1985年,日本學者森安孝夫首先著文對這些文獻作了比較全面的介紹[23],接著,法國學者哈密頓即出版了他的2卷本《九—十世紀敦煌回鶻文獻匯編》一書,刊布了其中的36件早期回鶻文獻。這些文獻的內(nèi)容豐富非常,包括書信、牒狀、帳單、詩歌、諺語、格言、詞匯表、發(fā)愿文、頌詞、禮贊三寶文、觀音贊、禮佛文、佛經(jīng)、摩尼教文獻和待考宗教文獻,全面地展示了沙州回鶻時期的歷史與文化,成為敦煌回鶻文獻研究的扛鼎之作。
我國對早期敦煌回鶻文獻的研究是以哈密頓此書的出版為契機的,主要成果有:
牛汝極《四件敦煌回鶻文書信文書》,《敦煌研究》1989年第1期;
——《四封9—10世紀的回鶻文書信譯考》,《新疆大學學報》1989年第3期;
——《從兩件回鶻文殘卷看早期維吾爾詩歌的特點》,《新疆大學學報》1991年第4期;
——《回鶻文〈善惡兩王子故事〉研究》,《新疆文物》1991年第1期;
——《七件回鶻文佛教研究》,《喀什師范學院學報》1993年第1期;
牛汝極、楊富學《五件回鶻文摩尼教文獻考釋》,《新疆大學學報》1993年第4期;
——《敦煌出土早期回鶻語世俗文獻》,《敦煌研究》1994年第4期;,
楊富學《巴黎藏敦煌本回鶻文摩尼教徒懺悔文譯釋》,《敦煌學》第16輯,1990年;
——《敦煌本回鶻文〈阿爛彌王本生故事〉寫卷譯釋》,《西北民族研究》1994年第2期;
——《敦煌出土回鶻語諺語》,《社科縱橫》1994年第4期;
楊富學、牛汝極《沙州回鶻及其文獻》,蘭州:甘肅文化出版社,1995年。
李經(jīng)緯《敦煌回鶻文遺書四種》,《吐魯番學研究專輯》,敦煌吐魯番學新疆研究資料中心編印,1990年;
——《敦煌回鶻文遺書五種》,《新疆文物》1993年第2期、《西域研究》1993年第2期;
——《敦煌回鶻佛教遺書三種》,《喀什師范學院學報》1993年第4期;
——《敦煌Or.8212(170)號回鶻文文書的譯文質(zhì)疑》,《新疆大學學報》1995年第3期;
——《P.O.I號敦煌回鶻文佛經(jīng)殘卷譯釋》,《喀什師范學院學報》1996年第1期。
此外,他還發(fā)表了《古代維吾爾文獻〈摩尼教徒懺悔詞〉譯釋》一文,對敦煌莫高窟藏經(jīng)洞出土的惟一一件用摩尼文字母寫成的早期回鶻語摩尼教文獻進行了譯釋。該文獻的另外兩個本子在新疆亦有出土,3個寫本各有殘缺,但又可以相互補充,成為研究早期突厥語言史和摩尼教的重要文獻。
敦煌出土蒙元時代的回鶻文文獻較多,除了少數(shù)世俗文獻外,大多與佛教有關,其中比較重要的有《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常啼和法上的故事》、《吉祥輪律儀》、《觀音經(jīng)相應譬喻譚》、《俱舍論頌注》、《說心性經(jīng)》、《阿毗達磨俱舍論安慧實義疏》、《阿毗達磨順正理論》、《妙法蓮花經(jīng)玄贊》、《阿毗達磨俱舍論》、《阿含經(jīng)》、《師事瑜伽》、《大方廣圓覺修多羅了義經(jīng)》、《入阿毗達磨論注釋》、木刻本《八十華嚴》斷簡及回鶻文佛教部派殘卷、佛教詩歌集和書信等,其中以《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和《阿毗達磨俱舍論安慧實義疏》篇幅最大,保存比較完整,顯得特別重要,只是由于后者寫本太草,加之文義深奧,學界至今尚無全面深入的研究。對前者,我國學者的研究則較多,如:
耿世民《古代維吾爾族漢文翻譯家僧古薩里》,《圖書評介》1978年第2期;
——《回鶻文〈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第六卷四天王護國品研究》,《中央民族學院學報》語言文學增刊,1986年第3期;
——《回鶻文〈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第九卷長者流水品研究》,《中國民族古文字研究》第2輯,天津古籍出版社,1993年;
李經(jīng)緯《關于回鶻文〈金光明經(jīng)〉》,《圖書評介》1979年第3期;
——《回鶻文〈金光明經(jīng)〉序品譯釋》,《喀什師范學院學報》1987年第4期;
張鐵山《回鶻文〈金光明經(jīng)〉第七品研究》,《喀什師范學范學報》1988年第5期;
——《回鶻文〈金光明經(jīng)〉第四卷第六品研究》,《喀什師范學院學報》1990年第1期;
——《回鶻文〈金光明經(jīng)〉第八品研究》,《新疆大學學報》1990年第2期;
周北川《回鶻文〈金光明經(jīng)〉第十四品〈如意寶珠品〉研究》,《新疆大學學報》1995年第2期;
阿力肯·阿吾哈力《回鶻文〈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第十三品研究》,《突厥語言與文化研究》,中央民族大學出版社,1996年;
——《回鶻文〈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第三十品研究》,《耿世民先生70壽誕紀念論文集》,民族出版社,1999年。
除了《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外,我國也有不少學者投入精力對其他敦煌回鶻文佛教文獻進行研究,發(fā)表了較多的成果,舉其要者有:
GengShimin,Q?dimqiUygurc?buddhistik?s?r"ārya-Trāra-buddha-mātrikavimsati-pūga-stotra-sūtra"dinfragmentlar,TurklukBilgisiAra?tirmalari(JournalofTurkishStudies)3,1979;
耿世民《回鶻文〈圣救度佛母二十一種禮贊經(jīng)〉殘卷研究》,《民族語文》1990年第3期;
牛汝極《伯希和藏品中一件回鶻文皈依佛教三寶愿文研究》,《敦煌研究》1999年第4期;
張鐵山《從回鶻文〈俱舍論頌疏〉殘葉看漢語對回鶻語的影響》,《西北民族研究》1996年第2期;
娣麗達·買買提明《回鶻文佛教文書研究:〈師事瑜伽〉與〈文殊所說最勝名義經(jīng)〉》,烏魯木齊:新疆大學出版社,2001年。
上述文獻今天都庋藏于海外圖書館、博物館或各種研究機構,國內(nèi)學者只能借助于國外學者的研究成果、刊本或照片進行二次性研究。而對于我國收藏的回鶻文文獻,有關人員則投入極大熱情與精力進行釋讀、刊布,涌現(xiàn)出如下研究著作:
耿世民《回鶻文〈八十華嚴〉殘經(jīng)研究》,《民族語文》1986年第2期;
——《甘肅省博物館藏回鶻文〈八十華嚴〉殘卷研究》,《世界宗教研究》1986年第3期、《中央民族學院學報》1986年第2期;
——《回鶻文〈阿毗達磨俱舍論〉殘卷研究》,《民族語文》1987年第1期、《中央民族學院學報》1987年第4期;
——AstudyofonenewlydiscoveredfoliooftheUighur"Abhidharmako?a?āstra",CentralAsiaticJournal,33-1/2,1989;
楊富學、牛汝極《敦煌研究院藏的一頁回鶻文殘卷》,《敦煌研究》1991年第2期;
張鐵山《敦煌本回鶻文〈雜阿含經(jīng)〉殘卷研究》,《段文杰敦煌研究五十年紀念文集》,北京:世界圖書出版公司,1996年;
——《回鶻文〈增壹阿含經(jīng)〉殘卷研究》,《民族語文》1997年第2期;
——《三葉回鶻文〈中阿含經(jīng)〉殘葉研究》,《民族語文》2000年第3期;
——《敘利亞文文書中回鶻文部分的轉(zhuǎn)寫與翻譯》,《敦煌莫高窟北區(qū)石窟》第1卷,北京:文物出版社,2000年;
——《莫高窟北區(qū)B53窟出土回鶻文〈雜阿含經(jīng)〉殘卷研究》,《敦煌研究》2001年第2期;
——《北京大學圖書館藏兩葉敦煌本回鶻文殘片研究》,《西北民族研究》2001年第3期;
——《敦煌莫高窟北區(qū)出土回鶻文〈中阿含經(jīng)〉殘葉研究》,《中央民族大學學報》2001年第4期;
——《敦煌莫高窟北區(qū)B159窟出土回鶻文〈別譯雜阿含經(jīng)〉殘卷研究》,《民族語文》2001年第6期、《民族語文》2003年第1期;
——《莫高窟北區(qū)B53窟出土回鶻文〈雜阿含經(jīng)〉殘葉研究》,《敦煌研究》2001年第2期;
——《敦煌莫高窟北區(qū)B52窟出土回鶻文〈阿毗達磨俱舍論實義疏〉殘葉研究》,《敦煌學輯刊》2002年第1期;
——《敦煌莫高窟北區(qū)出土回鶻文文獻過眼記》,《敦煌研究》2003年第1期;
張鐵山、王梅堂《北京圖書館藏回鶻文〈阿毗達磨俱舍論〉殘卷研究》,《民族語文》1994年第2期;
P.Zieme、牛汝極《一件回鶻文皈依三寶愿文譯釋》,《中亞學刊》第5輯,新疆人民出版社,2000年;
牛汝極《莫高窟北區(qū)發(fā)現(xiàn)的敘利亞文景教—回鶻文佛教雙語寫本再研究》,《敦煌研究》2002年第2期;
雅森·吾守爾《敦煌莫高窟北區(qū)石窟出土部分回鶻文文獻概述》,《敦煌莫高窟北區(qū)石窟》第1卷,北京:文物出版社,2000年。
這些文獻盡管其篇幅要比《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寫本小得多,但因它們都收藏于國內(nèi),對我國的回鶻學研究來說,尤其珍貴。
在敦煌莫高窟、西千佛洞和安西榆林窟中,保存有不少回鶻文題記,據(jù)筆者普查,計有300余條,其中尤以安西榆林窟為數(shù)最多,也最為集中,據(jù)初步調(diào)查統(tǒng)計,在榆林窟的41個洞窟中,有20個窟都有回鶻文題記留存,計有190余條,590余行。[24]近來,牛汝極、楊富學與法國學者J.Hamilton合作對這批珍貴的回鶻文資料進行研究。[25]
河西回鶻文化宗教研究
關于河西回鶻的文化與宗教,王日蔚在《唐后回鶻考》中已略有涉及,范玉梅《試論甘州回鶻的歷史貢獻》則對其作了更細致的描述,但由于他們的研究都是以漢文傳世史籍中只言片語的記載為依據(jù)的,故無法深入回鶻文化的內(nèi)核。其實,除了漢文史書的記載外,回鶻文文獻、敦煌出土的漢文寫本、回鶻壁畫、回鶻文題記等對此也都有較多的反映,楊富學撰《九~十二世紀的沙州回鶻文化》就是用這些材料寫成的。
在敦煌發(fā)現(xiàn)的古代回鶻文獻中,內(nèi)容最為集中的是佛教,楊富學曾以西域、敦煌諸地出土的回鶻文寫、刻本為依據(jù),著成《西域敦煌文獻所見回鶻之佛經(jīng)翻譯》。[26]通過對敦煌出土回鶻文文獻的考察,結合石窟壁畫,楊富學、杜斗城撰《河西回鶻之佛教》以專論河西回鶻佛教的興衰。至于景教,雖未發(fā)現(xiàn)專門的文獻,但從其他文獻中出現(xiàn)的基督教徒名字中可以推定,在9~11世紀間,沙州回鶻中是有景教徒存在的。[27]敦煌發(fā)現(xiàn)的回鶻語摩尼教文獻有7件,其中3件提到了回鶻的可汗,從一個側面反映了摩尼教與回鶻王室關系的密切。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其中1件提到高昌回鶻的夏都別失八里設有摩尼教教皇,這一記載不見于其它文獻,填補了史書記載的空白。[28]在敦煌發(fā)現(xiàn)的突厥盧尼文《解夢書》尾跋中,曾談到敦煌曾有摩尼寺之設,其時約在9至11世紀間,頗值得注意。[29]此外,鐘進文還撰文探討了摩尼教在甘州回鶻中的流行及其與東西方貿(mào)易的關系問題。[30]
與佛教之盛行相適應,沙州回鶻也開鑿或重新修復了不少洞窟,對此學界研究成果較多。早在40年代時,我國著名畫家張大千即從莫高窟中劃出5個回鶻洞窟。[31]在此基礎上,劉玉權《關于沙州回鶻洞窟的劃分》一文通過進一步研究,從莫高窟、榆林窟、西千佛洞中共劃出23個沙州回鶻洞窟。作者還把這些石窟的相當年代劃分為前、后二期。對于這種分期法,楊富學OntheSha-chouUighurKingdom認為前期的相對年代與沙州回鶻國存在的時代大致相當,是可信的,但后期的相對年代就不一定準確。如后期中的莫高窟第409、237和148等窟中都有回鶻可汗、回鶻王子或回鶻汗妃的供養(yǎng)人像,說明這些洞窟都是屬于回鶻王室的,故不可能開鑿于沙州回鶻王國滅亡之后的西夏統(tǒng)治時期。對沙州壁畫藝術的特色,劉玉權在《沙州回鶻石窟藝術》一文中作了探討,認為沙州回鶻壁畫,前期基本沿襲歸義軍曹氏格調(diào),少有自身特色,諸如莫高窟第363和306、308等窟以及榆林窟第39窟等都是如此。后期學習吸收了高昌回鶻畫風,探索民族藝術新路,使壁畫初具民族風格,這可以莫高窟第245、207窟和西千佛洞等4、13等窟為例。
論及河西回鶻文化,不能不提到敦煌莫高窟發(fā)現(xiàn)的回鶻文木活字。[32]1908年2月,法國探險家伯希和(P.Pelliot)在敦煌考察,在莫高窟464窟中發(fā)現(xiàn)了大量的回鶻文木活字,計有964枚之多。他將其全部攜往巴黎,庋藏于吉美博物館(MuséeGuimet),后有4枚流散入美國。程溯洛曾就這4枚活字在古代回鶻印刷術上的意義作過簡略論述。[33]但由于受當時條件所限,他對回鶻文木活字的認識存在著不少偏差。另有消息稱,在伯希和之后,俄國探險家也在莫高窟發(fā)現(xiàn)了數(shù)百枚的木活字,因未見正式刊布而不得其詳。
今天我們在國內(nèi)所能見到回鶻文木活字數(shù)量有限,僅有敦煌研究院珍藏的54枚。其中6枚早在1949年以前即已入藏,另外的48枚是敦煌研究院考古人員近年在清理敦煌莫高窟北區(qū)洞窟時陸續(xù)發(fā)現(xiàn)的。48枚中,有19枚同出464窟,其它則分別出自B56、B59、B162、B163等洞窟中。[34]楊富學先后撰寫的《敦煌研究院藏回鶻文木活字》和UighurWoodenMovable-TypesfromDunhuangandRelatedProblems二文通過對這6枚木活字的識讀和對莫高窟北區(qū)新發(fā)現(xiàn)回鶻文木活字及法國收藏品的全面考察,結合敦煌地區(qū)回鶻民族活動的歷史情況,認為這些木活字的創(chuàng)制當早于1300年,至少不會晚于王楨所創(chuàng)制的漢文木活字,說明木活字是古代維吾爾族首先使用的。
通過對回鶻文文獻、回鶻文題記及回鶻文木活字的系統(tǒng)探討,牛汝極、楊富學撰成《敦煌回鶻文書法藝術》以闡述敦煌之回鶻文書法藝術,指出敦煌回鶻文獻的書法可分為寫經(jīng)體、行書體、草書體、刻本體、硬書體和活字印刷體等6種,其形成原因是與佛教密切相關的。
對西域敦煌出土回鶻文獻語言的研究也于近年取得了重要進展,鄧浩與楊富學合作,先后發(fā)表了多篇論文,包括:
《西域敦煌回鶻文獻語言的語音與詞匯》,《甘肅民族研究》1997年第3期;
《論回鶻文獻語言的內(nèi)部差異》,《敦煌研究》1997年第3期;
《西域敦煌回鶻文獻語言詞法研究》,《敦煌研究》1998年第1期;
《論西域敦煌回鶻文獻語言的句法》,《甘肅民族研究》1998年第1期;
《西域敦煌回鶻文獻語言中的動詞及其用法》,《敦煌研究》1998年第4期;
《西域敦煌回鶻文獻語言條件式形式的演變》,《甘肅民族研究》1999年第1期。
隨后,在這些論文的基礎上,經(jīng)過系統(tǒng)整理與進一步研究,撰成《西域敦煌回鶻文獻語言研究》一書,于1999年由甘肅文化出版社刊行,并于2002年再出修訂版。同在1999年,李增祥、買提熱依木、張鐵山合著的《回鶻文文獻語言簡志》也由新疆大學出版社正式出版,雙喜臨門,堪稱可喜可賀之事。
[1]伯希和、沙畹著,馮承鈞譯《摩尼教流行中國考》,《西域南海史地考證譯叢八編》,北京:中華書局,1958年,第43~104頁。
哈密頓著,耿昇、穆根來譯《五代回鶻史料》,烏魯木齊:新疆人民出版社,1986年;J.Hamilton,Manuscritsou?goursduⅨe-ⅩesiècledeTouen-houang,tome1-2,Paris,1986.
E.Pinks,DieUigurenvonKan-chouinderfrühenSung-Zeit,960-1028,Wiesbad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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