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十朋《點絳唇南香含笑》詠含笑花詩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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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花·點絳唇南香含笑》詠含笑花詩鑒賞

王十朋

南國名花，向人無語常含笑。緣香囊小。不肯全開了?；ㄐ稳?，鶴相詩詞好。須知道，一經(jīng)品藻，又壓前詩倒。

含笑花主要產(chǎn)于南方，故曰“南香含笑”。清人吳其濬《植物名實圖考》三十引《藝花譜》一書說：“含笑花生于廣東，花如蘭，開時常不滿，若含笑然，隨即凋落?！薄稈惺略挕芬粫杏终f：“含笑有大小。小含笑香尤酷烈。有四時花，帷夏中最盛。又有紫含笑、茉莉含笑。皆以日西入稍陰則花開。初開香尤撲鼻?！爆F(xiàn)在北方有些地區(qū)也有栽培。不過，因為北方氣候寒冷，一般只能用盆栽。在園林中一般要在林下或房陰處栽植。也作簪花、窨茶和提取香精浸膏原料。所以含笑花不僅有欣賞價值也有實用價值。

本詞一開頭“南國名花，向人無語常含笑”兩句主要是交待含笑花所處的地域并形象地描繪出它那優(yōu)美的姿態(tài)。就宋代而言，含笑花確實屬南方花卉，所以《遁齋閑覽》一書中就說它是“南方花木，北地所無者?！彼栽~人此處所說的含笑花是“南國名花”是合乎實際的。后邊緊跟著詞人便精心地描繪它那柔美之姿：一是“向人無語”。詞人采取擬人手法，先使含笑花人格化：它們迎著游賞之人，靜靜地立在那里如同文靜安嫻的少女，端莊持重，安分守己，“半開微吐長懷寶，欲說還休竟俯眉”(劉克莊《含笑花》)，顯得特別柔美可愛。二是“常含笑”，它們雖然不聲不響，但那秀麗俊俏的“臉上”常帶著“微笑”，可謂“春風(fēng)滿面喜津津”(劉克莊《含笑花》)。這一筆正好突出了含笑花最突出的特點：花不全開，半開半閉，就象那秀麗的少女微笑時一樣，櫻桃小口半開半閉，千嬌百媚，柔美無比，具有濃厚的人情味，難怪人說它“深情厚意知多少，盡在嫣然一笑中”(《百氏集》)。開頭這兩句詞直接扣題，寫明了“南香含笑”四個字，用筆十分精巧。

那么，含笑花為什么會“常含笑”呢?本來這是由它開放時間短決定的。含笑花一般是在晚間開放，“暗拆花房須日暮，遙將香氣報人知”(楊萬里《含笑花》)，開到一半便開始凋落，因此總是開不完?？稍~人在這里卻沒有這樣回答，卻說它“緣香囊小，不肯全開了”，非常有趣。這里含笑花好象很有心計似的，知道自己香囊小，香氣不多，因此半開半閉，不肯完全開放，唯恐自己的香氣散盡。

上片這四句詞正好二十個字，詞人以精煉的筆法生動形象地描繪出含笑花的優(yōu)美姿態(tài)，立意新穎，情趣盎然。

下片開頭兩句：“花笑何人，鶴相詩詞好。”由花寫人，又生出新的意境?！苞Q相”指宋人丁渭。丁渭字渭之，長洲人，后改字公言。北宋真宗時，寇準(zhǔn)為相，丁渭參政，排寇擠取而代之，極力迎合真宗的奢欲，大興土木，建造玉清昭應(yīng)宮，用來作迎仙祭神之用。丁渭做玉清宮使，每遇醮祭，即奏有仙鶴盤舞于殿廡之上。……寇準(zhǔn)又因為他是漢遼東學(xué)道成仙、化鶴歸來的了令威之后，并好言鶴仙，所以稱他為鶴相。后來人便習(xí)慣稱他為鶴相。“詩詞好”三字寫的是這樣的事實：由于丁渭迎合真宗之欲，并慫恿真宗到泰山舉行封禪大典，耗費人力不可勝計，加之忌賢妒能，到宋仁宗朝便把他貶到崖州(今廣東海南黎族苗族自治州)，當(dāng)時此處多生含笑花，丁渭被斥逐后心中煩憂，于是便有詩云：“草解忘憂憂底事，花名含笑笑何人?！边@兩句詩后來廣為流傳，為描寫含笑花的名句。王十朋為人正直，在朝中任職時剛直不阿，本來對丁渭其人并無好感，但對他這兩句詩還是欣賞的。因此便稱贊說“鶴相詩詞好。”同時“花笑何人”一句詞也顯然是從丁渭詩中化來，用在此處不僅自然妥貼，而且更有意味。

詞的最后三句，是詞人的議論：“須知道。一經(jīng)品藻，又壓前詩倒。”“品藻”即品評鑒定等級的意思?！稘h書》八七《楊雄傳》下《法言目》中有：“尊卑之條，稱述品藻。”注曰：“品藻者，定其差品及文質(zhì)。《周書·鄭孝穆傳》中也有“仍令孝穆引接關(guān)東人歸附人士，并品藻才行而用之。”兩書中“品藻”便都是品評鑒定的意思。此處詞人的意思是：含笑花是很美的，丁渭之詩也是佳作，但是現(xiàn)在又經(jīng)過品評鑒定，人們會發(fā)現(xiàn)它更多的美的特質(zhì)，它的聲價也會隨之日益增大，這就不是丁渭之詩所能概括的了，遠遠超過他的詩所表現(xiàn)的內(nèi)容，所以詞人說它“又壓前詩倒”，即丁詩也不能盡現(xiàn)其美。這樣一寫便更進一步突現(xiàn)出了含笑花的美。

這首詞在立意上新穎別致。例如說含笑花半開半閉之因不說它花期短，不等開盡便開始凋落，而是說它是因為“香囊小”，不肯全開，這便使詞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