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晉祠的空間位置與年代考

太原晉祠的空間位置與年代考

金祠位于太原西南25公里的懸峪山腳下。金水的起源是一個風(fēng)景如畫的風(fēng)景名勝區(qū)。它是集山川、文化和宗教寺廟、古文化和歷史遺跡于一體的風(fēng)景名勝區(qū)。國務(wù)院發(fā)布的第一批全國文物保護單位。晉祠創(chuàng)建于北魏之前,其后經(jīng)宋、元、明、清各代的維修擴建又陸續(xù)增加了昊天神祠、三清洞、臺邰廟、水母樓、東岳廟、呂祖閣等許多建筑,使之成為一座融儒、道、釋為一爐的祠廟群。在99000多平方米的土地上布滿了殿、臺、樓、閣、亭、橋、軒、謝等百余所建筑物。晉祠原本是奉祀西周晉國首任諸侯唐叔虞的專祠,宋代增祀了叔虞之母邑姜(周武王之妻,姜子牙之女),圣母殿坐西面東,前臨魚沼飛梁,后靠懸甕主峰,是景區(qū)中的主殿;叔虞祠坐北面南,西依景宜園,東連關(guān)帝廟,是僅次于圣母殿的第二大建筑。二者同為晉祠景區(qū)中的主要建筑。據(jù)北宋太平興國九年(984年)宋太宗趙光義所立《新修晉祠銘并序》所記,宋代以前的唐叔虞祠就在今圣母殿的位置上,可見其時并無圣母殿。人們對圣母殿的創(chuàng)建時間和叔虞祠的遷徙,有種種不同的看法和疑惑。關(guān)于圣母殿的創(chuàng)建年代,一般都說是宋天圣年間(1023～1032年)所建。殿內(nèi)有宋彩塑43尊。諸如清以來的道光版的《太原縣志》、光緒版的《山西通志》、清初考據(jù)家閻若琚所著《潛丘札記》、清末赤橋舉人劉大鵬《晉祠志》等均持此說。新中國成立以來的許多書籍,包括太原市南郊區(qū)政府于二十世紀九十年代編修的《太原市南郊區(qū)志》也都依樣引述,似乎這種說法已成定論。近有地方文史研究者、退休教師郭怨舟考證圣母殿為北宋太平興國九年(984年)所建(見《晉祠圣母殿與太平興國碑》載于《晉陽文史資料》第一輯1999年9月版),又有人說圣母殿是宋慶歷年(1041～1048)年間所建。以上兩種說法均有疑惑之處。宋慶歷四年(1044年),河?xùn)|宣撫使范仲淹游晉祠寫有“神載叔虞廟,地圣出佳泉”的詩句,可見晉祠當(dāng)時仍以唐叔虞祠為主殿,還未建起圣母殿。解放后卻從圣母殿圣母坐像的須彌座后發(fā)現(xiàn)了刷有桐油的宋元祐二年(1087年)原始題記,由此可見圣母殿創(chuàng)建于元祐二年上距慶歷四年43年之久。晉祠在歷史上曾有興安王廟、汾東王廟、惠遠祠多種稱謂,現(xiàn)存蒙古至元四年(1267年)太原路提舉校官弋彀《重修汾東王廟記》碑中有“熙寧中始加昭濟圣母號”的記載;對宋朝史事所訴甚詳?shù)摹端螘芬灿小拔鯇幨攴馓枙x祠昭濟圣母”的記載?？梢娛ツ钢Q始于熙寧十年(1077年),晉祠圣母殿自然也是于熙寧十年建成。圣母殿建成后,宋元祐二年(1087年)社首呂吉等人獻“晉祠昭濟圣母殿前金龍六條(見圣母坐像后須彌座上題記);宋紹圣五年(1089年)趙和等人鑄鐵人一個,獻上昭濟圣母,永充供養(yǎng)”(見金人臺上金人銘文);宋崇寧元年(1102年)太原軍府李孫奉詔重修圣母殿,請旨加號“顯靈昭濟圣母”(見圣母殿大匾);宋宣和五年(1123年)姜仲謙《謝雨文》碑中“致祭于顯靈昭濟圣母、汾東王祠”(見唐叔虞祠碑廊中鑲嵌的石碑)等許多史實記載,可謂一脈相承,互為佐證。晉祠原本是祭祀西周晉國第一任諸侯唐叔虞的祠宇,現(xiàn)存記載晉祠最早最詳?shù)臍v史文獻,當(dāng)推北魏時期的酈道元所著的《水經(jīng)注》和《魏書·地形志》。既有“沼西際山枕水,有唐叔虞祠,水側(cè)有涼堂,結(jié)飛梁于水上”,又有“西南有懸甕山,一名龍山,晉水所出,有晉王祠”之記載。可見,早在1500年前晉祠已是晉川地區(qū)著名的勝地。北齊后主高緯于天統(tǒng)五年(569年)崇信佛教,改晉祠之名稱為大崇皇寺,唐太宗李世民貞觀二十年(646年)親書《晉祠之銘并序》石碑一通。北宋太平興國九年趙光義大修晉祠,命臣下趙昌言撰文,張仁慶書丹,立石一通《新修晉祠碑銘并序》碑,刻意頌揚趙宋王朝統(tǒng)一割據(jù)政治之功績,碑中大幅敘述了唐叔虞祠“正殿中啟,長廊周布,連瓦蓋日,巨棟橫空,萬拱星攢,千楹藻耀……況復(fù)前臨曲沼,泉源鑒澈于百尋,后擁危峰,山岫屏開于萬仞?！本C合以上資料可知,宋以前唐叔虞祠坐西朝東,位于魚沼泉之西,從今天圣母殿的外觀形象和地理位置推斷,宋朝以前的唐叔虞祠就在今圣母殿的位置上。那么“前臨曲沼,后擁危峰”的唐叔虞祠是什么時候遷徙至如今中軸線以北略顯冷落的位置,又改建為坐北朝南的呢?清康熙年間太原知縣周在浚在《重修唐叔虞祠記》中說“觀此則當(dāng)日規(guī)模亦可概見,豈今日之圣母殿實叔虞祠耶?夫物澤之功固不可泯,而啟土之主豈能忘?！睂Υ藛栴}提出質(zhì)疑,解放之后也有一些研究者撰文各抒己見。根據(jù)晉祠所存金泰和八年(1208年)郝居簡殘碑“舊制唐叔虞于其址向南,至宋天圣中改封汾東王,今汾東殿者是也”記載,認為唐叔虞祠于宋天圣年間(1023～1032年)已遷址改為南向,又據(jù)《宋會要輯稿》中“真宗大中祥符四年(1011年)四月詔,平晉縣(宋、金、元時期晉祠屬于平晉縣轄)唐叔虞祠廟摧圯,池沼湮塞……宜令本州完葺”之載,得知當(dāng)時的叔虞祠塌圯十分嚴重,連祠前的池沼也被湮塞了;天圣年距大中祥符年僅僅十余年,正是此次重修時將叔虞祠遷址改為向南的。前文已述圣母殿建于熙寧十年(1077年),此與蒙古至元四年(1267年)《重修汾東王廟記》中“迨宋天圣后改封為汾東王,又復(fù)建女郎祠(即圣母殿)于水源之西”正相吻合。于是得出結(jié)論:唐叔虞祠于宋真宗大中祥符四年(1011年)從“沼西際山枕水”(見北魏酈道元《水經(jīng)注》)遷徙至今景宜園之東,由坐西面東改為坐北朝南;圣母殿于天圣年之后的熙寧十年(1077年)按照叔虞祠舊之規(guī)模形象重建于“水源之西”的唐叔虞祠的廢墟之上。圣母殿原本奉祀唐叔虞之母邑姜,但經(jīng)過金元兩代的戰(zhàn)亂,人們見殿中侍女像甚多,竟將主像以訛傳訛,誤認為女郎祠了。明朝洪武二年(1369年),因地方官員在晉祠祈雨成功,御制誥文時加號“廣惠顯靈昭濟圣母”,對圣母殿主神邑姜只字未提,繼后又于洪武四年(1371年)改號“晉源之神”,簡直把邑姜當(dāng)作水神來供奉了。清初名儒朱彜尊《游晉祠記》中也說“圣母廟不知何所自始,土人遇歲旱,有禱輒應(yīng),故廟巍奕,而唐叔虞僅居于其偏者。”這種狀況持續(xù)了二三百年之久,直至考據(jù)大家閻若琚(太原縣西寨村人)于清初康熙年間從草叢中搜尋出宋宣和五年(1123年)姜仲謙《謝雨文》殘碑方止,碑云“致祭于顯靈昭濟圣母,汾東王之祠……惟圣母發(fā)祥兮,肇晉室而開基;王有文在手兮其神靈之可知。”據(jù)說閻若琚獲得此碑后欣喜若狂,結(jié)論是“邑姜為十亂治也之一齊太公望女唐叔虞之母叔虞之封地唐也,亦發(fā)夢于其母,故今晉水源有女郎祠,實邑姜之廟也,旁方為唐叔虞廟,南向?！睆拇艘院?世人方知晉祠圣母為唐叔虞的母親邑姜,不似以前與水母混為一談。唐叔虞祠自從宋真宗大中祥符四年(1011年)遷徙改為向南后,歷經(jīng)風(fēng)雨剝蝕,至清朝初年已經(jīng)是潦倒頹塌、破敗不堪了。約明嘉靖二十六年(1547年)曾補修,康熙二十五年(1686年),太原縣知縣周在浚說叔虞祠“屋宇頹弊,較昔尤甚,瓴甓積于中堂,蔓草侵階,荒穢不治,不可著足。”(見唐叔虞祠碑廊《重修唐叔虞祠記》),并將其修葺。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山西布政使朱圭請旨發(fā)檄命太原縣知縣周寬負責(zé)重修叔虞祠。周寬敦請退任在鄉(xiāng)的韓林楊二酉先生(太原晉祠鎮(zhèn)人,曾任韓林院編修,臺灣學(xué)政,兵科掌印給事中等官職)籌劃協(xié)助,在原唐叔虞祠三間小殿的基礎(chǔ)上增高拓展,新建了五間正殿,將原三間小殿改為享廳,方成為今日之狀。擴建工程竣工后,山西布政使朱圭親自撰寫《太原縣重修唐叔虞祠記》,碑文中有“圭來謀于冀寧觀察徐公浩,屬太原令周寬鳩其役,更故殿址為享殿,而拓正殿于其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