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犁河的鲇魚

1、伊犁河的鲇魚伊犁河畔好地方，從來魚種就多樣，新來鲇魚不發(fā)愁，迷戀肥水難返鄉(xiāng)。以前伊犁河里是沒有鲇魚的，至到上個世紀(jì)的八十年代才逐漸有了這種魚。據(jù)說，是由蘇聯(lián)引進(jìn)放養(yǎng)在哈薩克斯坦境內(nèi)的巴爾喀什湖里，后來每年的春夏季伊犁河發(fā)大水時便溯河而上游入上游河段生長繁育，以后因適應(yīng)了生存環(huán)境而成為伊犁河眾多的魚種之一。據(jù)資料介紹鲇魚又稱鯰魚，種類多樣，除了南極洲以外遍布世界各地，甚至大海里都有同類魚種。鲇魚因生長的氣候地理等環(huán)境不同而體形大小差異很大，世界上有記錄的最大淡水鲇魚體長有 5 米，重達(dá) 330 多公斤。從伊犁河里捕撈到的情況來看應(yīng)是歐鲇，大的有七、八十公斤，甚至于有一百多公斤的。當(dāng)年曾經(jīng)就有一位

2、俄羅斯老漢在伊犁河里用手竿釣獲了一條六、七十公斤的鲇魚被伊犁晚報報道而傳遍四方，轟動一時。鲇魚體色呈灰?guī)咙S色，身上有云片狀的淺黑色暗斑。無鱗有黏液，尾側(cè)扁而小，眼晴似豆粒般的又圓又小與其龐大的身軀一點兒也不相稱。頭偏平，鐮刀形彎彎的嘴奇大，嘴里上下遍布著倒刺般的細(xì)密小尖牙，口唇兩邊各長著一根又細(xì)又長的胡須，下頜有4或6條短須。這是一種食肉性兇猛魚種，多在夜間游近河岸邊活動，捕食蛇 蛙等小動物和其他魚類，在伊犁河流域內(nèi)尤喜食狗魚(伊犁人的叫法，與泥鰍相似 )，因為幾乎沒有天敵而獨霸一方。這種魚非常貪吃，有幾次我們釣上小鲇魚準(zhǔn)備燒烤，當(dāng)剖開肚子時發(fā)現(xiàn)其吞進(jìn)去的鯽魚還很完整幾乎有其身長的一半大，當(dāng)

3、時我們都很吃驚，這個家伙是怎么吃進(jìn)去的？！鲇魚還是一種生命力十分頑強的魚種，在脫離了水的情況下能存活一、二天，甚至更長時間。有一次在察布查爾縣的津疆酒樓，文清安排就餐，因客人要品嘗鲇魚，而酒樓又沒有，老單便讓人從伊寧市送來了本來就已 死 了的約一公斤大的三條鲇魚扔在庭院里，我見鲇魚在陽光下曬得皮干身子僵硬，就讓酒樓老板李志義收拾一下，免得臭掉了。志義一邊說著 沒事，沒事” ，一邊隨手將魚拎起來扔進(jìn)了水池里。 過了很長時間， 我去看飯菜準(zhǔn)備的情況，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鲇魚居然活了過來，而且活蹦亂跳的游來游去，我和文清，孟輝軍等人都對鲇魚這種頑強的生命力驚嘆不已。伊犁河里的野生鲇魚就我所知是唯一有胃的魚種，呈

4、橢圓的兜形，煮了后像牛肚一樣變厚筋道有味。河邊的漁民將其視為珍品，據(jù)說有滋補養(yǎng)身作用，如果有客人來了，便會挑出來呈送品嘗以示敬重。鲇魚肉多刺少肉質(zhì)細(xì)白軟嫩有彈性，烹煮后用筷子一挑肉就呈一塊一塊的蒜瓣形，無論是紅燒、清沌或燒烤都鮮香無比令人回味無窮。而養(yǎng)殖的鲇魚可能與水質(zhì)、食材、生長環(huán)境等有關(guān)，形色發(fā)黑貌丑，胡須似乎都長到了唇上，在兩邊亂奓著各有三、四根。肉質(zhì)綿軟，味腥膻難以下咽 。與野生、特別是伊犁河里的鲇魚形似味不同，是兩個概念，擺不到一個桌面上。后來因為氣候變化和上游伊犁河水大肆無序的截水引流，導(dǎo)致河水大幅減少，河床水位變淺，濕地生態(tài)和自然環(huán)境遭到嚴(yán)重破壞以及河水污染、不分季節(jié)的竭澤而漁式

5、的濫捕亂撈等等原因 ，使魚類的繁殖、生存的環(huán)境和條件惡化，甚至喪失。因此，現(xiàn)在成了 河畔景雖好，碧波余半頃，水中不見魚，流水傳悲聲”。僅能在伊犁河的某些支叉河段和溝渠水塘里見到些許幼小鲇魚了，至于大的鲇魚和其他大型魚類一起早已絕跡多年，令人遺憾的過早的成為了遙遠(yuǎn)、令人痛心的一個傳說。伊犁河的上游。塞外碧水屬一流，滄桑盡去芳名留，只因景秀魚蝦肥，神仙路過也不走。我第一次見到這種魚是在80 年代末。一次，父親被朋友老佟約去釣魚，本來說好要在察布查爾錫伯自治縣金泉鎮(zhèn)的伊犁河邊住幾天，結(jié)果第二天就高高興興的趕回來了，而且?guī)Щ貋硪粭l足有十公斤的大鲇魚，放進(jìn)家里的白鐵皮長條洗衣盆里后尾巴還搭在盆外一大截。

6、當(dāng)時，因為誰都沒有見過這種沒有鱗片黏糊糊長象怪異的魚，全家人圍在洗衣盆邊驚奇不已，有的說像蛇，有的說像鱷魚，誰都不敢去抓、去摸。吳春當(dāng)時只有三、四歲，真像人們常說的初生牛犢不怕虎 ，那個時候膽子就特別的大， 見了鲇魚伸手就去掰魚的嘴，說要看看魚的牙齒，把我們都嚇了一跳。最后，鬧騰了半天，我們甚至連怎樣烹制都拿不準(zhǔn)了。據(jù)父親說，這條鲇魚是去的當(dāng)天晚上用佟叔叔編織的掛網(wǎng)捕到的。說來奇怪，那個時候好像只有在察布查爾金泉鎮(zhèn)附近的伊犁河段才有鲇魚，沒有聽說過在其他地方有人捕撈到了這種魚。后來，在伊寧海關(guān)工作的小東哥約我一起去位于察布查爾縣金泉鎮(zhèn) (也稱為三鄉(xiāng)或三牛錄 )附近的伊犁河灘給單位買魚，同車去的

7、有關(guān)關(guān)長和澳東。就是這次，我們知道了在靠近中哈邊境的偏僻一隅居然會有這么一個保留了原生態(tài)的美麗自然風(fēng)光的地方。不過，這里有鲇魚而且很多，又僻靜少有人打擾，對我們這些野釣愛好者來說才是最感興趣最重要和充滿了誘惑力。金泉鎮(zhèn)距伊寧市約 60 多公里，從這里再到伊犁河邊還有一段不短的路程。從金泉鎮(zhèn)出來到河邊去要走一條長久以來由馬牛羊等牲畜踩踏和牛馬車、拖拉機軋出來的坑坑洼洼蜿蜒曲折伸向河灘的土路。如果是雨雪天氣，因為泥濘不堪估計什么樣的車輛都會進(jìn)不去的。一路上除了偶爾會看到灌木叢后面的空地上或草場里的哈薩克牧民破舊的冬窩子和由木樁圍起來的羊圈，朝汽車吠叫的牧羊犬，草地上散放著的馬牛羊悠靜的低著頭吃草的

8、情景以外，沒有任何莊稼田地和其他住戶， 幾乎見不到一點人煙?！坝朴魄嘣焐{(lán)，驚鳥啾鳴湖水漣，芬芳翠艷任從容，招蝶引蜂戲花鮮” 。這里是少有的，還保留著原始自然形態(tài)的一片尚未被人類踐踏破壞的荒郊野地。從我們拐進(jìn)這條土路后不久一直到了伊犁河邊，路的兩邊都長滿了齊腰深濃密蔥翠的野草，高高矮矮的草叢中盛開著五彩斑斕的野花。這一天天氣也特別的好，湛藍(lán)碧洗的天空中有幾朵潔白的云彩變幻著各種形態(tài)相互追逐，讓人敞開思緒浮想聯(lián)翩。清新誘人的空氣中有一種令人心神安逸，輕松舒暢，只有原始大自然才有的野草鮮花的芬芳、伊犁河邊潮濕空氣和牲畜糞便混合在一起的野性味道 。除了附近某個地方傳來的嘰嘰嘎嘎野禽應(yīng)和著遠(yuǎn)處鳥叫的

9、啼鳴和什么小動物穿過茂密次生林時的喳喳聲，以及不知名蟲子的叫聲以外，四處一片空曠靜謐。我們乘坐著在當(dāng)年名氣很大的藍(lán)色日本巡洋艦越野車一會兒繞過蘆葦茂盛水波粼粼的湖泊，不時的驚起成群的綠頸野鴨和其他野禽嘰嘰呱呱鳴叫著緊挨著湖邊的蘆葦頭向遠(yuǎn)處飛去，一會兒又貼著兩岸長滿了沙棗樹白樺樹榆樹的已干涸了的伊犁河汊河邊行駛，或者穿行在大片大片的芨芨草野刺玫沙棘紅柳的灌木叢中。由于路兩邊的灌木叢枝條幾乎伸展到了路中間，汽車經(jīng)過時車身就被刮擦的吱吱嘎嘎刺耳的作響。每當(dāng)這個時候，小東哥擔(dān)心車身被刮傷便雙手緊握著方向盤瞪圓了眼睛左閃右躲，但最終還是難免被刮擦。有時候走著走著次生林里就會出現(xiàn)幾條通往不同方向的沙土路或

10、路被隱沒在一片濃密的綠草叢中和灌木叢里，有好幾次我們不得不下車探尋著去往河灘的路和方向。芬芳何須春促，景色自在其處”。這片土地給人感覺一切都是那么的清靜祥和，處處呈現(xiàn)出原生態(tài)自然的天然美麗和神奇。當(dāng)時我就想， 歲月長河盡逝去，但留芳原駐人間?！?，但愿這片美麗的地方不會被人類開發(fā)破壞，還能保留自然生態(tài)的原貌。伊犁河沿岸的灌木叢。瀲滟河畔風(fēng)光好，友情更使天色長，佳釀醉人魚燉配，歌聲悠揚訴衷腸?？匆娪行≤嚨絹?，四、五個當(dāng)?shù)氐腻a伯族漁民歡笑著揮著手大聲的打著招呼迎了上來。他們和關(guān)關(guān)長、小東哥認(rèn)識并知道我們的到來。時近中午，我們被熱情的招呼著圍坐在一個由粗大的橫木梁、樹枝和蘆葦雜草搭建的，供漁民們休息睡

11、覺的地窩子旁邊一塊空地上由幾塊厚重粗糙的木板拼成的低矮桌子旁。這張桌子正好依傍著一棵高大的榆樹，茂密的枝葉遮住了夏季熾熱的陽光，在其四周到處都是一片綠意盎然的草地、次生林和灌木叢。地窩子前面有一條被漁民經(jīng)年踩踏形成的羊腸小道，彎彎曲曲的繞過一片灌木叢后通向伊犁河邊。伊犁河就近在咫尺，我們可以清晰的聽到河水奔流浪花翻騰的嘩啦啦聲響。大家說笑著，吃著剛烤好的魚干 、皮辣紅、韭菜和辣面子拌的涼菜，還有錫伯大餅。吃菜，別客氣。來、來，干一杯。魚馬上就熬好了。 ” 知道你們要來，我們早早的就收拾了二條魚燉到鍋里了。大的都有七、八公斤呢。 ”一個年齡稍大，兩鬢已經(jīng)開始發(fā)白的方臉厚唇漢子用一個裂了一條縫，杯

12、口還有一個小缺口的玻璃茶杯倒著伊犁大曲，伸出古銅色粗壯的胳膊遞給人們，笑嘻嘻的瞇縫著小眼睛和在坐的其他漁民熱情漾溢的一個勁的讓我們喝酒吃菜。大家輪流舉起杯子說著祝福的話，大口的喝著酒，興高采烈的大聲用錫伯語拉著家常，說到高興處就會爆發(fā)出一陣陣的歡笑聲。水上魚鷗翩躚好友來到身邊我用伊犁河一樣的情懷請你品嘗魚燉子的香甜大家舉起酒杯喝起來唱起來綻放起花兒一樣的歡顏讓歡樂的歌聲響徹河畔期間，還不時的有人用粗曠的嗓音唱著輕快歡樂的錫伯民歌給關(guān)關(guān)長小東哥和我們敬著酒，助著興，歡快的氣氛絲毫不遜于在酒店里親朋好友們的聚會，而且在河邊的聚餐更有一番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別樣美妙情趣。真應(yīng)了芬芳引得蜂蝶舞，輕歌能喚仙

13、女出，佳釀助興人自醉，情長流水堪認(rèn)輸。關(guān)關(guān)長比劃著回答這些熱情的錫伯族漁民，魚要買大的，最大的 。我注意到離我們不遠(yuǎn)處兩棵灌木之間拉的繩子上掛著一長排細(xì)長條的從肚子處剖開的魚干，魚曬得很干透出誘人的油黃色，看樣子有一段時間了 。魚不大，如果是活魚，大約也就是三、四百克的樣子。我們吃的魚就是用這種魚干烤制的，味道鮮美之極，別有一番風(fēng)味，現(xiàn)在回想起來似乎還有余香縈繞在唇齒之間。一陣陣木柴燃燒 的煙熏味混雜著一股奇妙的異香飄了過來，雖然有點嗆人，但有一種無法抵擋的誘惑力，招引的我們時不時的就向炊煙飄來的方向瞟上幾眼。一個光著被太陽曬成棕色脊背的矮壯年青小伙子一會兒揮斧劈著一根很粗的木頭，一會兒又忙著

14、往一個在土坡上掏挖出來的土灶里塞柴火，每當(dāng)他彎下腰時，看起來很長時間沒有理過的頭發(fā)就耷拉下來遮住了他大汗淋漓的臉。土灶上架著一口大鐵鍋，里面燉煮的魚正湯水翻滾著冒著熱氣，一種奇異的鮮香四處彌散開來猛烈的沖擊著人們的嗅覺神經(jīng)，讓我們?nèi)滩蛔∫粋€勁的往鍋里瞅著，還忙著偷偷吞咽已經(jīng)涌到嘴邊的口水， 發(fā)出了一聲聲被壓抑了的 “咕?！?聲。還沒熬好嗎？好了就盛上端過來吧， 讓客人們好好品嘗一下咱們的魚燉子。 ”方臉壯漢扭過頭去朝著炊臺大聲的喊著。小鲇魚。魚燉子是用一個掉了幾塊瓷漆，被煙熏得幾乎看不出花色的舊搪瓷臉盆端上來的，讓我想起了以前在尼勒克縣團(tuán)結(jié)公社接受再教育時的生活，有一種穿越到了十幾年前的親切感

15、。來來來，大塊大塊搛上。這是用鲇魚燉的，吃，吃?！狈砰_吃，熬了一大鍋呢，別客氣?！宾郁~？肯定很好吃。 ”我想起了父親二、三年前從河邊帶回來的那條大鲇魚，從那以后我再沒見過這種魚。一股從未品味過的鮮香味道直沖鼻腔，顧不了其他的了，我的胃口早已被這鮮美味道打開了。在這些打魚人熱情漾溢的招呼聲中我迫不及待的夾過來一大塊滴著濃郁湯汁的潔白魚肉。盡管吃過鲇魚，也知道很好吃，但在伊犁河邊品嘗這種美味我還是第一次，真得是無與倫比的鮮美野味。我抬頭看了看關(guān)關(guān)長小東哥和澳東，他們也都和我一樣，話都顧不上多說只是大口的吃著魚肉，一邊伸著大拇指嘖嘖的贊嘆不已，完全被這純粹自然的鮮香美味迷住了?；囊昂优霄郁~鮮，把酒品

16、香歌聲歡”。我們都由衷的感嘆，鲇魚經(jīng)伊犁河水的滋養(yǎng)真得是太棒了。錫伯漁民也絕對稱的上是 仙手燉魚巧， 美艷回味深 ，只用看起來再簡單不過的伊犁河的魚河邊生長的椒蒿和辣皮子 (或辣面子 )韭菜，再有一鍋伊犁河的水就烹制出如此超凡絕倫的獨特美味。毫不夸張的說，任何人只要品味過將魚的鮮香發(fā)揮到登峰造極的錫伯魚燉子，都會有 鮮美獨一處，何必尋他珍“的感嘆。按照這些善良熱情的漁民們的說法，這是我們東北老家原味和伊犁河水結(jié)合在一起的新老家鄉(xiāng)的味道，是 200 多年前到察布查爾戍邊時就有了的味道，是一種傳承。一說到魚，可算是截到他們的興奮點上了。這些漁民的興致一下子高昂了起來， 猶如奔騰的河流決了口， 話匣

17、子打開了。我看得出來，對他們來說關(guān)于魚的故事就像伊犁河里的浪花一樣多，浪頭每翻卷一下就是一個精彩的故事。伊犁河的鲇魚是這幾年才出現(xiàn)的，剛捕到這種魚時我們都搞不清這是啥東西，誰都不敢去抓，哈哈哈?！眲傞_始還以為是怪物，我們?nèi)拥艟W(wǎng)就跑到了一邊，結(jié)果和鲇魚一起拉上來的八、九條十幾公斤的鯉魚草魚都顧不上撈上岸來，全都跑掉了。 ”我們一邊喝著酒，一邊大口的吃魚喝湯，品味著，饒有興致的聽著漁民們大聲的講著鲇魚的故事?！拔覀兊谝淮尾兜揭粭l十幾公斤的鲇魚時，還以為是什么鬼東西。別人都嚇的跑的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還是我用長木棍把魚從網(wǎng)里挑上來的。 ”一個留著長頭發(fā)瘦高個的小伙子已喝的有點醉意了，臉色紅彤彤的，將手中的筷

18、子比作棍子上下?lián)]舞著。當(dāng)時怕這種魚有毒，我們誰都不敢吃，就煮熟后扔給那兩條狗吃了，結(jié)果這兩個家伙可吃美了。以后只要鍋里燉魚，兩個狗還以為又是在給它們熬魚，蹲在爐灶旁盯著鍋流哈喇子，都成習(xí)慣了。哈哈哈?！边@些淳樸實在又豪爽的錫伯漁民們將盛了酒的茶杯送到唇邊，喝上一大口后揮舞著手臂指著在桌子一邊將頭俯在前爪上瞇縫著眼睛打盹的兩條大黃狗興奮的一邊說著一邊仰起頭來大笑。可別小看了這些鲇魚，厲害著呢。有一次發(fā)大水我親眼看見有一條水蛇高昂著頭急速的擺動著身子張慌失措的拚命向河岸邊逃竄，身后有一條鲇魚貼著水面緊追不舍，就在水蛇快要游到岸邊時，鲇魚張開大嘴縱身一躍將水蛇一口吞了進(jìn)去，然后扭動著身子在水面上翻卷

19、攪起了一陣?yán)嘶ê弯鰷u后鉆進(jìn)了河里。 ”漁民們講著鲇魚的故事，還不忘熱情的給我們的碗里添加著魚湯。我發(fā)現(xiàn)，這時候的魚湯濃濃的，椒蒿韭菜和魚肉的香充分的融合在一起特別的鮮美。這不算什么，有一次發(fā)大水，水都快漫到岸上來了。那天傍晚我沿著河岸邊的小路正走著，忽然，嘩啦啦一陣水響聲，我站下瞪大了眼睛看著前面的河面上有一條大約七、八公斤大的鲇魚竄跳到岸上，在草叢中扭動騰跳起來捕食青蛙后又一頭躍入水中。我當(dāng)時都驚呆了，等反應(yīng)過來時鲇魚早游走了。”聽我說，一天，我把一條用排鉤釣上來的大約八、九公斤大的草魚拴上繩子綁在河岸邊的木樁上，結(jié)果第二天早晨去取時只剩下繩子魚卻不見了，我當(dāng)時就想肯定是晚上被大鲇魚拖走了。

20、因為，在伊犁河里只有鲇魚才能做出這種事來。”這是真的，我們有時候還聊天說的呢，如果有人在河里游泳時被一條大鲇魚發(fā)現(xiàn)，肯定會被拖到河底去的，你只要看看它那貪得無厭的長相和那張可怕的大嘴就知道了?！边@些漁民們可能是喝到興奮勁上了，又或許是在講著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興致高昂勁頭十足的七嘴八舌爭搶著講著鲇魚的故事。聽的出來，他們好像很為鲇魚驕傲。似乎大有一分景致半分好，還有半分鲇魚湊的意味。據(jù)這些漁民介紹，錫伯族在伊犁河兩岸捕魚是從來到察布查爾戍邊時就開始了的，已有200 多年的歷史了。最多的時候常年住在河邊以打魚為生的人家就有好幾十戶，現(xiàn)在只剩下不到十家了。原因很多，但伊犁河水逐年變小，魚越來越少應(yīng)該是

21、主要原因。沒有辦法”，要是在以前， 那個魚多的簡直是” ，他們說。他們當(dāng)中就有延續(xù)了幾代在伊犁河打魚的人。在述說打魚的歷史時我注意到他們瞇縫著的眼睛一直在向伊犁河的上游凝望，神情也似五味雜陳嚴(yán)肅起來。從話語和眼神中既流露出自豪驕傲，也有彷徨惆悵，但更多的是擔(dān)憂無奈和嘆息。在伊犁河上垂釣。伊犁河水流波遠(yuǎn)，兩岸堪比桃花園，如今鲇魚添一彩，博取芳名天下傳。遠(yuǎn)處河邊矮樹叢的拐角處有4 個人用木杠抬著一個灰黑色的、兩頭分別朝下耷拉著的東西搖搖晃晃的朝我們這里走來。 是木頭，用來劈柴火的。 ”是樹根吧，可能要做什么呢?！蔽液托|哥、澳東互相猜測著。四個人越來越近了?！拔业睦咸欤?”我們?nèi)枷癖浑姶蛄怂频奶似饋?，驚奇萬分的發(fā)現(xiàn)這是我們以前從沒有見過，而且根本不會想到的一條巨大的鲇魚！我們走近去看時，鲇魚那與龐大身軀一點也不相符的又圓又小豆粒似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們。嘴唇邊上的兩根胡須又細(xì)又長幾乎觸到了地面，與身軀一樣寬半個臉盆般的彎彎大嘴微微張著能看見嘴里上下密布的細(xì)小尖牙，黏糊糊的身上被就要落山的陽光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