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過錯在高壓電致害責任中的地位講解

1、論第三人過錯在高壓電致害責任中的地位 以第三人的原因作為免責事由為分析對象鮑家志（武漢大學法學院廣西教育學院湖北 武漢430072）摘要：本文首先將第三人過錯在危險責任中的二種情形進行梳理：一是損害是完全由第三人的過錯行為所致（稱之為“第三人的原因”）；二是第三人過錯是造成損害的部分原因，從而以第三人過錯為“孤立的、介入性的行為”作為切入點，通 過剖析免責事由的本質(zhì)是因果關系在侵權行為理論上的延伸，危險責任的免責事由 是立法機關在因果關系上的政策考量，評述侵權責任法第73條關于第三人過錯在高壓電致害責任中的缺失，并分析該法律政策缺乏合理性為基點，認為第三人的 原因可以作為高壓電致害責任的免責事

2、由；第三人過錯其他的情形造成高壓電致害 的，由第三人與高壓電作業(yè)人承擔過錯責任。關鍵詞：第三人的原因 危險責任 免責事由因果關系高壓電致害現(xiàn)實生活中，因第三人過錯造成的高壓電致害糾紛屢見不鮮：案例1電力企業(yè)甲對高壓電危險區(qū)域已經(jīng)采取安全措施并盡到警示義務，乙因與丙之間存在經(jīng)濟上 糾紛而產(chǎn)生仇恨，乙企圖伺機殺害丙。某日，乙趁丙不備之機，故意將丙推撞到高 度電危險區(qū)域內(nèi)，造成丙觸電死亡；案例 2,在高速公路上，乙違章駕駛的汽車撞 倒電力企業(yè)甲架設的存在瑕疵的高壓電線桿，造成附近的行人丙觸電死亡；案例3,電力企業(yè)甲架設的高壓線已經(jīng)符合電力設施保護條例第十條規(guī)定的電壓導線與 地面的邊線延伸的最小距離，

3、但第三人乙違章建房，導致樓面與高壓線的距離不符 合法定距離，電力企業(yè)甲發(fā)現(xiàn)此問題不采取有力預防措施，或者說因為乙的違章建 筑行為在一夜之間發(fā)生，甲無法察覺，導致爬上樓頂?shù)奈闯赡耆吮|電死亡。上述 案例如何處理？基于侵權責任法第73條沒有規(guī)定第三人的原因可以作為高壓電 經(jīng)營人的免責事由，電力法第60條的規(guī)定是否涵蓋了“第三人的過錯”作為電 力企業(yè)的免責事由，法學界存在爭議，司法界也認識不一。因此，侵權責任法第28條是否適用于高壓電致害責任？第三人的原因能否作為高壓電危險責任的免責事 由，又如何界定第三人在高壓電致害中的責任？不無疑義。本文擬從侵權行為理論 進行粗淺探討，以求教于學界前輩。一、“第

4、三人過錯”在危險責任中的解讀在侵權行為理論，“第三人過錯”是指“原告（受害人）起訴被告以后，被告提 本文是國家電網(wǎng)公司課題“電網(wǎng)建設運行中的侵權問題研究”的階段性成果，課題負責人為張素華，武漢大學 法學院副教授，碩士生導師；孟勤國、張里安，武漢大學法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 作者簡介：鮑家志，男，廣西貴港人， 武漢大學法學院博士研究生、廣西教育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民商法學。 出的該損害完全或者部分由于第三人的過錯造成，從而提出免除或者減輕自己責任 的抗辯事由”。1“第三人過錯”是作為被告提出減責或免責的免責事由而創(chuàng)制出的 法律術語，據(jù)此，第三人過錯中的“第三人” ，不是指第三人與被告之間存在法律

5、上 應負責任（諸如婚姻血緣、雇傭或者共同生活）的關系，依此關系可以認定第三人 屬于被告一方而承擔替代責任； “第三人過錯” 不包括第三人的過錯與被告的過錯因 存在過錯內(nèi)容的統(tǒng)一性而構成共同侵權的行為，在此情況下被告不能主張因第三人 的過錯而減責或免責，而是適用侵權責任法第 8 條規(guī)定應負連帶責任。在危險 責任（有學者稱之為無過錯責任，也有學者稱為嚴格責任） ，根據(jù)第三人過錯在侵權 損害中的原因力來區(qū)分，有兩種情形：第一種情形，第三人過錯造成損害的唯一原 因，即損害是完全由第三人的過錯行為所致，不包括被告的過錯，學者稱之為“第 三人的原因”，如案例 1、案例 3第 2種情況；第二種情形，第三人過

6、錯是造成損害 的部分原因，即被告雖存在過錯但其過錯與第三人的過錯之間不是基于過錯內(nèi)容的 統(tǒng)一性而構成共同侵權，如案例 2、案例 3 第 1 種情況；此種情形的第三人過錯不 是指第三人與被告實施的共同危險行為，否則被告不能提出減責或免責的事由，而 是依侵權責任法第 10 條規(guī)定承擔連帶責任，共同危險行為中的“危險”是指行 為人實施的一般危及他人人身或者財產(chǎn)安全行為的危險性， 而危險責任中的 “危險” 是指特定的作業(yè)或物品自身存在的造成他人損害的危險性；又基于在危險責任，第 三人過錯的行為與危險作業(yè)人的行為都不足以造成全部損害，而是由于第三人過錯 與危險作業(yè)人創(chuàng)造的危險源相結合而造成的損害，因此，

7、第三人過錯不是指侵權 責任法第 11 條規(guī)定的無意思聯(lián)絡但承擔連帶責任的分別侵權行為，而是指侵權 責任法第 12 條規(guī)定的無意思聯(lián)絡的分別侵權行為。質(zhì)言之， “第三人的過錯是孤 立的，是介入性的”。2在危險責任中，當發(fā)生上述第一種情形時，第三人的原因是否作為被告的免責 事由？當出現(xiàn)第二種情形時，又如何界定第三人的責任？此問題涉及到免責事由與 危險責任的基礎理論，若非深入細致分析其中的原理，無以作出明確的回答。二、免責事由的本質(zhì)和危險責任的歸責基礎考察第三人過錯在侵權行為中的地位，旨在確定第三人過錯是否構成被告的免 責事由和對被告承擔責任的影響，目的性在于在原告向被告提起侵權訴訟時，建立 起一種

8、被告能夠抗衡原告請求權的利益平衡機制。因果關系不僅是歸責的基礎，是 民法上“為自己行為負責”原則的基本要求，因而，免責事由的確定，根本上還是 因果關系的認定問題起著推動作用，歸責事由與因果關系緊密聯(lián)系：不論大陸法系 各國侵權責任的體例如何，也不論現(xiàn)代侵權行為法如何強化對受害人的保護，因果 關系都作為認定侵權責任成立必不可少的要素，也均是過錯責任和危險責任的必備 要件。過錯責任與危險責任的根本區(qū)別不是因果關系，而是在于是否以行為人有過 錯作為考究責任成立的因素。簡而言之，因果關系的認定，關系到侵權責任的成立。 本質(zhì)上，免責事由是因果關系在侵權行為理論上的延伸，與過錯責任與無過錯責任 無涉。有學者

9、認為，“以第三人過錯作為抗辯，原本為因果關系理論和過錯責任理論 的延伸，一般適用于過錯責任的侵權案件” ， 3此種說法同時認為免責事由是過錯責 任理論的延伸，偏離了考證的軌道?？疾煳ｋU責任的免責事由還應探究危險責任的理論基礎方能得出其免責事由的 基本內(nèi)容。 有關危險責任歸責依據(jù)的理論， 可謂立場紛紜， 唯有“危險歸責主義” 較 能合理說明危險活動所以采取無過失賠償?shù)母鶕?jù)，表明其歸責原理上的特征而成為 各國通說，該主張表明，危險“推動者”即是危險的支配者或創(chuàng)造者而應負危險責 任， 4此應作擴張解釋，包括意外事故、不可抗力、受害人故意和第三人過錯等外來 原因?qū)ξｋU源的推動者，理由在于：危險作業(yè)人創(chuàng)

10、造的潛在危險僅是為外來原因的 介入提供了條件，真正推動危險源的實際發(fā)生才是危險歸責的理由，外來原因的獨 立介入才是決定損害的法律上因果關系，危險作業(yè)人的歸責根據(jù)應當只限于其沒有 適當處理其危險源的因素上。正如日本學者石本教授所言，在危險責任，“其實， 單純的包含著危險的事實不應該視為責任的原因，責任的原因存在于沒有適當處理 危險要素之上”。 5此外，“相當因果關系說經(jīng)常以因果過程中介入異常獨立原因作 為免除被告責任之論據(jù)” ；“在危險責任中具有原因力的 原因，并不是單純的條件， 它包括有意使結果發(fā)生的第三人介入行為或其他異常事件” 。 6推而廣之，在危險責 任，當確立了加害行為與損害結果之間的

11、事實因果關系之后，在法律因果關系階段 通常要考慮的一個問題是：受害人自身的原因、第三人的行為或外在事件的介入是 否會實質(zhì)上造成這一事實的因果關系?；诿庳熓掠傻谋举|(zhì)與因果關系存在著必然 的關聯(lián)，危險作業(yè)人單獨的危險源并不能成為損害的相當因果關系，為其所不能預 見、不能避免也不能防止的外來原因的介入，將原有的危險源實質(zhì)性在擴大了；或 者說，危險作業(yè)人制造的危險源由于外來原因的介入，使危險源改變正常的發(fā)展過 程，使?jié)撛谖ｋU成為現(xiàn)實的致害原因，從而最終導致?lián)p害的發(fā)生，除不可抗力的自 然原因外，在受害人故意或第三人的全部原因下，受害人和第三人作為危險的推動 者應當自行承擔危險責任，危險源創(chuàng)造者免除責任

12、，這樣才真正反映危險責任的歸 責思想。據(jù)此，理論上，第三人的原因可以作為危險責任的免責事由。再有，在危 險責任中，除損害是第三人原因造成的情形外，也存在第三人過錯造成損害的部分 原因的情況，在此情況下，這說明危險作業(yè)人對于損害的發(fā)生也有另一部分原因， 則危險作業(yè)人哪怕與損害存在次要原因，也表明危險作業(yè)人行為的原因力與第三人 過錯相互結合共同造成損害，危險作業(yè)人當然不能以第三人過錯作為免責事由，但 是，被告與第三人作為危險的共同推動者，應當共同承擔危險責任，而不僅僅限于 由被告向受害人承擔危險責任。因此，在危險責任，如果發(fā)生致害的事實，不分具 體情況一律由作為創(chuàng)造危險源的被告承擔賠償責任，無異將

13、事實上因果關系與法律 上因果關系不加區(qū)分。在英美法，因果關系分為事實上因果關系與法律上因果關系，前者屬于事實上 因果律的問題，而后者則帶有法政策的色彩。事實上因果關系是從純粹事實角度觀 察加害人的行為與損害事實之間的客觀聯(lián)系，它僅是為侵權責任的成立提供一種事 實上的判斷，最終決定責任成立的乃在于法律上因果關系。在大陸法系，特別是德 國法普遍以“相當因果關系說”作為判斷英美法的法律上因果關系的理論依據(jù)，但 到底采取何種程度的相當因果關系說，或者說根本不考慮損害的相當因果關系，只 是限于以損害結果的條件作為判斷危險責任的依據(jù)， 取決于法律政策。正因為如此， 德國學者認為，“特殊的歸責原因使得所有危

14、險責任的構成要件具有一個獨特的基本 結構：侵害法益/ 損害表現(xiàn)為特殊的危險成為現(xiàn)實的后果。 ”“因果關系的適當性在危 險責任成立的因果關系可以降低或不考慮” 。7質(zhì)言之，若危險責任成立的因果關系 要求比較嚴格，那么法律可以限制一些外來原因作為抗辯事由；若要求比較寬松， 則法律可以規(guī)定相應的外來原因作為免責事由。本質(zhì)上，危險責任的免責事由內(nèi)容 取決于立法機關對危險責任成立的相當因果關系界定的寬嚴程度。因此，受害人故 意和第三人原因是否作為危險責任的免責事由，是法律政策的考量結果?？偠灾?，免責事由是因果關系在侵權行為上的延伸，危險責任的免責事由是 立法機關在因果關系上的政策考量。從比較法角度而言

15、，美國第三次重述第 520 條規(guī)定，“如果被告所從事的 異常危險行為所造成的損害是由于第三人故意剝奪了被告對其所從事的異常危險活 動的控制， 或者是由于第三人的故意行為造成的，那么被告可以免于承擔嚴格責任”8。再根據(jù)美國的判例：印弟安納港區(qū)鐵路公司訴美國氨基氰公司案9 ，猶他州法院1942 年判決的馬德森訴東約旦灌溉公司案 10，1956 年的佩里肯德里克斯運輸有限公 司案 11 ，可知，“從整體而言，在美國法上，第三人的獨立行為在一般情況下能夠 成為免于承擔嚴格責任的理由。第三人的行為成為基于異常危險行為嚴格責任的免 責事由通常需要滿足的條件是第三人的行為是獨立的、不可預見和無法防止的行 為

16、”。 12在德國，一般是通過特別法規(guī)定危險責任， 1952年 12月 19日道路交通 法在第 7 條第 2 款規(guī)定，在交通案件中，如果損害由第三人的行為或由動物引起， 負嚴格責任的被告可以被免責。 在法國，在危險責任中，當?shù)谌说男袨榫哂胁豢?抗力的特征時被告也可以免責。 14在日本，最高裁判所 1975年 6月 26日（最高裁判 所民事判例集）作出的判決表明， 在危險責任中以第三者的行為結果為不可抗力的， 免除被告責任。 15此外， 1992 年國際油污損害民事責任公約和 2001 年國際燃 油污染損害民事責任公約也規(guī)定了“完全因第三者故意”作為污染者的免責事由。 由此可見，在外國立法例，第

17、三人的行為在符合一定條件下可以成為危險責任的免 責事由。據(jù)上所見，理論上，危險責任不是絕對責任，應該為被告的免責留下適當?shù)目?間，除了“不可抗力”、“受害人故意”外，“第三人的原因”可以成為被告的免 責事由：如果危險行為是由第三人的行為引起的，而這個第三人的行為并不是在被 告的控制之下，且被告對第三人的行為不可預見，第三人的獨立行為的介入使被告 的行為與原告的損害結果之間發(fā)生中斷或者說喪失了近因，第三人的行為使被告造 成的潛在危險成為現(xiàn)實的致害原因，從事高度危險活動的人是不應負賠償責任的。三、侵權責任法第 73 條缺失第三人過錯的評述 根據(jù)民法通則第 123條以及侵權責任法第 73 條的規(guī)定第

18、三人的原因不 能作為高壓電作業(yè)人的免責事由，也沒有界定第三過錯造成損害的責任問題。學者 分析其中的緣由而認為：“由于對被告的免責要求相對嚴格，所以第三人承擔責任 是否一定免除被告的責任，要看法律的具體規(guī)定?！?16據(jù)此主張，侵權責任法第 28條關于“損害是因第三人造成損害，第三人應當承擔侵權責任”不適用于高壓電 致害責任。問題在于，侵權責任法第 73 條否定第三人的原因作為免責事由，沒有界定 第三人過錯造成的高壓電致害責任的法律政策，是否合理？如果說，在高壓電致害責任之所以不以第三人的原因作為法定的免責事由，認 為是因為法律的規(guī)定，那是本末倒置。危險責任的免責事由由法律規(guī)定，是為了避 免法官濫

19、用自由裁量權，這有著其積極的一面，畢竟立法者的意志在法律制度的選 擇上起著決定性作用，但立法機關作出的法律政策應當符合公平原則。而且，法律 源于生活，又服務于生活， “給予法律制度生命和真實性的是外面的社會世界” ，17檢 驗法律的正當性乃在于生活實踐，已頒布的法律不一定符合民法的理論和生活的實 踐，“法律當適應社會實踐的變化而制定出新的規(guī)則或修正法律， 否則制定出來的法 律就缺乏生活的靈魂與活力。責任的承擔不受被告過錯的影響是危險責任的顯著特點，危險責任的免責事由 是從維護被告利益的視角揭示被告具有抗辯權的一般原理，免責事由的寬嚴程度反 映著一個國家對危險責任因果關系的法律政策。 但同樣是規(guī)

20、范高壓電危險責任， 民 法通則第 123 條僅規(guī)定受害人故意作為免責事由，而侵權責任法第 73 條增加 規(guī)定不可抗力作為免責事由，甚至規(guī)定被侵權人對損害存在過失情況下的過失相抵 規(guī)則，這種立法趨勢充分說明：立法機關關于高壓電危險責任的免責事由遵循了由 嚴到寬的立法政策。在高壓電危險責任，受害人故意的受損與高度危險作業(yè)人的行 為之間，與第三人原因造成損害的因果關系如同一轍，既然只有能夠證明受害人有 故意或過失，就可以免除或者減輕高壓作業(yè)人的責任，那么當?shù)谌说脑蛟斐蓳p 害事實，是否也應構成對高壓作業(yè)人的減責或免責的事由？ 18如果不說明任何邏輯理 由、不申述其理論依據(jù)就持否定態(tài)度，這恐怕是一項

21、霸氣十足的邏輯推理，難免厚 此薄彼，造成立法上的尷尬。此外，高度危險責任，包括“高度危險活動”和“高 度危險物控制”兩大類致害責任。對于高度危險物因“第三人過錯”介入導致的損 害，侵權責任法參照 1994年俄羅斯民法典第 1079條第 2項在第 75 條以“非法占有 人”作出責任認定。質(zhì)言之，對于高度危險物如易燃、易爆、劇毒以及放射性的物 品作為有體物是可以由他人非法占有的，因第三人的原因造成的損害事故可以免除 高度危險物控制人的責任；基于“高度危險物控制”與“高度危險活動”同為“高 度危險行為”， 據(jù)此邏輯，立法機關對高度危險行為的因果關系理應采取相同的法 律政策，但侵權責任法第 73 條沒

22、有規(guī)定第三人的原因為高度危險活動的免責事 由, 這是否合理？有學者主張“行為人主動開啟了危險源，才為第三人的傷害行為提供了機會， 因此行為人的免責要求更為嚴格” ，因此，侵權責任法第 73 條沒有規(guī)定第三人的 原因作為免責事由。 19申而言之，此觀點認為，在第三人過錯造成損害的情況下將電 力企業(yè)的危險源不區(qū)分具體情況一律確定為損害的必然因果關系，此有失公允。危 險責任的理論基礎在于危險歸責思想，尋求“對允許從事危險行為的一種合理的平 衡”，20但其意旨并非規(guī)制危險創(chuàng)造者對包括外來原因造成的一切危險致?lián)p均承擔責 任。在現(xiàn)實中，高壓電的危險源呈現(xiàn)一個靜態(tài)形式，倘若沒有外力的作用，它對周 圍環(huán)境或者

23、人體活動僅是存在一個潛在的風險，除非危險源存在瑕疵，一般情況下 只有在各種外來原因與危險源相結合下才會導致?lián)p害事故。高壓電作業(yè)人雖然創(chuàng)設 了一個特別的風險，但這個危險本身并沒有必然導致?lián)p害，它只是處于預設的一種 未知或無法預見的危險源，但當?shù)谌说莫毩⑿袨榻槿胛ｋU源時，危險便變成現(xiàn)實 的破壞力而造成受害人損害。在此情況下，我們只能說，損害是危險源在第三人行 為介入的結果，或者說第三人的獨立行為打開了危險源的缺口，致使靜態(tài)的危險狀 態(tài)變成動態(tài)的危險損害， 損害的產(chǎn)生是危險源對第三人行為的正當?shù)摹?必然的反應。 退一步而言， 即使行為人開啟了危險源， 但在第三人的全部原因造成高壓電致?lián)p下， 高壓電

24、危險作業(yè)人的危險活動的存在與受害人損害的因果關系是否過于遙遠？實際 上，除不可抗力外，在俗稱的“人災”的場合下，所有的情況都應該認為是“造成 了損害的原因者對該損害負賠償?shù)呢熑巍?，我們?yōu)槭裁床粚σ磺写嗽斐蓳p害的原因者 均規(guī)定承擔賠償責任呢？顯然，此說法忽視了現(xiàn)象之間復雜的普通聯(lián)系，忽略了原 因的多樣性和相對性，將原因與條件相混淆，以哲學上因果關系的概念直接套用以 認定法律上因果關系之存否。學者的說法，錯誤在于忽略了第三人獨立行為的原因 力，并給制造危險源的危險作業(yè)人強加了過重的責任，認為即使是由于第三人的全 部原因造成高壓電致害，高壓電作業(yè)人也不能免責，甚為不合理。高壓電危險活動由第三人過錯

25、造成的損害，除了第三人通過非法控制危險源實 施損害外，還有第三人過錯介入的情況，例如，第三人的高空作業(yè)碰撞至高壓電致 害；又如，第三人的非法建筑物不斷增高，作為高壓電作業(yè)人有義務采取防范措施 而未盡注意義務（案例 3 第 1 種情形）；或者，當由第三人過錯的外力作用造成高 壓電作業(yè)轉變?yōu)楝F(xiàn)實的破壞力時，如果該介入行為是在瞬間發(fā)生，高壓電作業(yè)人不 能察覺、不可能防范而發(fā)生事故（案例 3 第 2 種情形）。對上述情況，如果不分實 際情況，一律確定第三人的過錯作為危險作業(yè)人的免責事由，不利于保護受害人； 但如果確系第三人的全部原因?qū)е赂邏弘娛鹿?，一律由高壓電?jīng)營者承擔全部賠償 責任，第三人不承擔事故

26、責任，恐怕又對高壓電經(jīng)營者有失公允。但是，侵權責任 法第 73 條卻無視第三人過錯危險源造成的損害情況， 既未賦予高壓電經(jīng)營人就第三 人的原因進行免責，也未規(guī)定第三人的責任，而是由高度危險作業(yè)人完全承擔全部 賠償責任，這恐有悖公平原則。再有，依照我國侵權責任法的體例內(nèi)容來看， 特殊侵權責任的免責事由由法律規(guī)定已無疑義。 侵權責任法在第 68 條以及在第 83條規(guī)定了第三人的過錯造成污染環(huán)境損害、因第三人的過錯致使動物造成他人損 害，可由受害人在行為人和第三人之間做出擇一請求賠償。我們不得不詰問，環(huán)境 污染者以及飼養(yǎng)動物人與高壓電作業(yè)人一樣均創(chuàng)造了一個特殊的風險源，為什么在 對待第三人原因在特殊

27、侵權責任問題上做出不同的法律規(guī)定呢？質(zhì)言之，第三人過 錯造成高壓電損害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客觀事實，無視第三人過錯造成高壓電損害的 責任界定，只恐有掛一漏萬之嫌，忽略第三人在高壓電致害中的責任問題，只能加 重電力企業(yè)的社會負擔， 對電力企業(yè)的發(fā)展是一個重要的制約因素。 電力法第 60 條 第 3 款雖規(guī)定，第三人的過錯給電力企業(yè)或其他用戶造成損害的，第三人應當承擔 賠償責任，但第三人過錯是否為電力事故的免責事由卻含糊其辭，法學界又仁者見 仁， 21如此，只恐會造成司法界在法律適用上的困惑。四、第三人過錯在高壓電致害責任中的地位（一）第三人的原因作為免責事由免責事由的本質(zhì)和危險責任的歸責基礎以及侵權

28、責任法第73 條缺失第三人過錯致?lián)p的規(guī)定而引發(fā)的問題，為我們剖析第三人的原因能否作為高壓電危險致害 責任的免責事由提供了較為充分的理論依據(jù)和指引路徑。 事實上，最高人民法院 關 于審理觸電人身損害賠償案件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二條第二款以原因力的理論為依 據(jù)確定行為人的責任， 為確立第三人的原因作為抗辯事由提供了參考的依據(jù)。據(jù)此， 筆者認為，當損害完全由第三人的原因造成高壓電致害事實時，第三人的原因應當 成為高壓電危險責任的免責事由，理由在于：電力企業(yè)是一個多重法律關系和多重 利益的集合體，我們不能簡單地把電力企業(yè)視為危險的引入者和制造者，電力企業(yè) 的致?lián)p風險，從根本上說，是經(jīng)濟發(fā)展和技術進步過程中

29、的固有危險。因此，我們 不能機械地理解危險源是危險作業(yè)人創(chuàng)造，就不加區(qū)別、不分情況地理解其就是一 切造成損害的危險推動者。在高度電危險責任，雖然高壓電危險作業(yè)人在第三人的 行為介入前已制造潛在的危害源，但由于第三人行為的偶然介入而觸發(fā)了內(nèi)在的危 險源，導致危險源與外在的第三人行為相結合而造成損害的事實，第三人的介入行 為應是造成受害人損害的責任原因。質(zhì)言之，存在危險源，并非意味著高壓電危險 作業(yè)人與損害之間具有法律上因果關系，某人對某項損害負責，應指其確實侵害他 人或引起損害的發(fā)生。第三人的原因造成高壓電致害，在損害發(fā)生前，靜態(tài)高壓電 危險源屬于單純的條件，第三人的獨立行為介入了處于既存安全狀

30、態(tài)的危險區(qū)域， 并改變、觸發(fā)了既存的危險狀態(tài)， 使受害人完全暴露于與原本危險完全相異的狀態(tài)， 從而導致?lián)p害發(fā)生，第三人的行為應當構成結果發(fā)生的相當原因。正如案例1，本來高壓電管理人甲已經(jīng)采取了充分的安全保障措施以避免危險事故發(fā)生，處于安全 靜態(tài)的高壓電危險源并不能單獨對丙造成損害，乙故意利用潛在的危險源傷害丙， 甲對于乙對丙的施害行為沒有預見性，但正是乙出于報復性的行為，故意推倒丙至 高度危險活動區(qū)域內(nèi)，致丙觸電死亡，第三人乙的獨立性介入行為使原來的危險源 與受害人的損害結果之間的因果關系發(fā)生完全中斷，甲的行為與丙損害之間并無法 律上的因果關系，如果在這種情況下仍要求對危險源失去控制的高壓電危

31、險作業(yè)人 承擔由于第三人原因致害的責任，無異于讓一個無辜的人去承擔與自己行為毫不相 干的損害，不符合自己行為的責任規(guī)則。我國法律對嚴格責任規(guī)定的第三人原因造成損害的責任界定有如下三種情況： 一是第三人造成的損害首先由被告承擔責任，被告賠償后，有權向第三人追償，如 國務院關于核事故對核事故損害賠償責任問題的批復 第 2 條和第 9 條規(guī)定；水 污染防治法第 85條第 4 款；二是由原告在被告與第三人之間選擇責任承擔人，被 告承擔責任后，有權向第三人追償，如侵權責任法第 68 條及第 83 條；三是第三人 造成的損害由第三人直接承擔責任， 海洋環(huán)境保護法第 90條第 1款。第一種和 第二種立法模式

32、僅考究事實上的因果關系， 認為只要損害由于風險源的制造者造成， 就認定由制造者的被告承擔責任，注重受害人的利益保護，避免受害人承擔過重的 舉證責任，完全忽略了法律上因果關系或者說相當因果關系，將造成損害的條件和 原因不加區(qū)分，并以條件確定為損害發(fā)生的原因。第三種模式是以相當因果關系關 系確定造成損害的責任承擔者，立法機關平衡第三人、被告和受害人之間的關系， 因果關系的條件與原因界限分明。 因此，采取何種立法模式完全是立法機關在被告、 第三人和受害人之間的利益均衡下，采取何種因果關系的政策結果。然而，第三人 原因造成的高壓致害在侵權責任法第 73 條卻無明確規(guī)定第三人的責任問題，有 學者認為，這

33、是屬于“在法律特別規(guī)定的情況下，只要損害是由第三人造成的，并 不考慮第三人是否存在過錯，都應承擔侵權責任”的情況， 22即使如此，高壓電危險 作業(yè)人承擔賠償責任后，是否有權向第三人追償，法律也無明確規(guī)定，這需要我們 認真考究問題解決的方案了。危險責任的免責事由固然由法律作出具體規(guī)定，然則基于成文法的局限性，我 們不應盲目完全遵循法律的陳規(guī)，或者忽視法律存在的漏洞或疑義，理應根據(jù)變化 的生活規(guī)則進行反思已有的法律規(guī)定，尋找一條理性途徑予以修正法律。雖然學界 對于電力法第 60條第 3 款是否規(guī)定第三人過錯作為電力企業(yè)的免責事由存在疑 義，但法律有無規(guī)定固然重要，即使法律沒有明文規(guī)定，也可以從免責

34、事由的本質(zhì) 和危險責任的理論依據(jù)而作擴張解釋，或?qū)Ψ勺鬟m當修改，這也是符合法律的基 本精神。至于有學者認為，在第三人未查明或已經(jīng)失蹤時，基于電力企業(yè)的優(yōu)勢地 位而應承擔危險責任。 23此說法不是從因果關系進行考究責任的界定問題，而是將責 任的成立與舉證責任的承擔相混淆，可能會使第三人變得更加不謹慎。也有學者認 為，根據(jù)經(jīng)濟狀況考慮，從保護受害人的利益出發(fā)，由最有能力承擔責任的人負高 壓電致害的賠償責任， 這已被許多國家的法院所采納 24。這是一種以經(jīng)濟能力決定責 任承擔的功利主義，也是一種“找不到主人找富翁”的趨利思想，不足可取。法律 是體現(xiàn)一種正當理性的行為規(guī)則，不是從一種粗俗、原始的思維

35、習俗得出的遑論。 在危險責任中，責任的承擔取決于損害事實與行為人之間的原因力，而不在于行為 人的經(jīng)濟賠償能力。設想當一架外國大型航空公司的客機由于某種原因墜落而碰撞 到高壓線導致村民死亡，航空公司的經(jīng)濟能力比電力企業(yè)雄厚得多，如果仍然由電 力企業(yè)全部承擔事故責任，有違社會正義。在此，我們需要突破“中體西用”的陳 腐信條，注意國外法和本國法之間的同構性和兼容性，理應以科學、理性和發(fā)展為 標準去評價、取舍和移植法律，而不是不分國情盲目移植國外的法律制度。由優(yōu)勢 地位的電力企業(yè)承擔責任的立法思想，是建立在國家的社會保險制度高度發(fā)達的基 礎之上，在我國高壓電保險制度尚未建立完善的機制下，由于各種原因?qū)?/p>

36、致的高壓 電致?lián)p事故，固然有著高壓電創(chuàng)造危險性方面的事實原因，但如果不區(qū)分具體原因 就完全推崇由電力企業(yè)承擔全部高壓電致?lián)p事故的賠償責任，無異于復活到結果責 任的原始社會?？傊热磺謾嘭熑畏ǖ?73 條規(guī)定不可抗力、受害人故意作為危險責任的免責 事由，并規(guī)定過失相抵規(guī)則。依此法律政策，高壓電致害是第三人的全部原因造成 的，且第三人的行為是高壓電危險作業(yè)人不可預見、不可避免、不可防止的行為， 第三人的原因也應當作為高壓電危險作業(yè)人的免責事由。由此， 電力法第 60 條 第 3 款規(guī)定可以理解為電力運行事故的免責事由包括第三人的原因，只不過該規(guī)定 存在立法上的模糊性而引起學界爭議而已，對此只需作

37、出相應的修正即可。（二）第三人過錯在高壓電致害中的責任界定除了上述所論的高壓電致?lián)p完全由第三人原因造成的情形外，還有第三人的過 錯是造成高壓電致?lián)p的主要、次要原因的情況，從第三人的過錯行為與被侵權者之 間的關系來說，此種情況可分為如下情形：一是第三人的過錯行為是損害發(fā)生或擴 大的主要原因；二是第三人的過錯行為是損害發(fā)生或擴大的相當重要的原因 （如 50% 的原因力）；三是第三人的過錯是損害發(fā)生或擴大的次要原因。 25有人認為，在這些 情況下，應由電力企業(yè)承擔危險責任，由第三人承擔過錯責任，過錯責任與危險責 任并行不悖。 26此主張，將會導致其中的多種法律關系糾纏不清，責任構成與侵權責 任原理不

38、相符。筆者認為，發(fā)生這些情況，應當由第三人與高壓電危險作業(yè)人以原 因力的大小承擔過錯責任。高壓電危險作業(yè)人承擔過錯責任的依據(jù)在于：基于危險 責任的歸責基礎在于危險的推動者，高壓電危險作業(yè)人與第三人的原因力相互結合 而造成損害，據(jù)此，應由被告與第三人共同對受害人承擔危險責任。此外，在被告 與第三人內(nèi)部之間，既然第三人的行為不是造成致害的全部原因，則表明電力企業(yè) 對于受害人的損害存在可預見性、可避免性和可防止性而推定其有過錯?；诘谌?人過錯與高壓電危險作業(yè)人創(chuàng)造危險源的行為之間是獨立的，其中任何一個行為都 不足以造成高壓電損害，只有由于第三人過錯與危險作業(yè)人的過錯共同作用才產(chǎn)生 損害，因此，應根

39、據(jù)侵權責任法第 12 條關于“無意思聯(lián)絡的分別侵權行為”處 理。正如案例 2，因為電力企業(yè)甲高壓電線桿本身有瑕疵，加之乙的違章駕駛、碰 撞的行為造成丙損害，說明電力企業(yè)甲有安全維護的義務，甲應當預見會發(fā)生損害 結果而沒有采取有力預防措施，即推定甲有過錯，甲應與第三人對丙承擔過錯責任； 又如案例 3第 1種情形，如果電力企業(yè)甲發(fā)現(xiàn)乙違章建筑而沒有采取強有力措施導 致?lián)p害，即推定甲有過錯，而應承擔過錯責任?；谶^錯的認定是建立在對因果關 系的確定的基礎之上， 過錯的大小并不是決定法律上因果關系的主要因素，第三人、 電力企業(yè)主觀上的故意或過失是衡量責任成立的次要因素，一般作為酌情考慮賠償 范圍的依據(jù)

40、。立法的過程是一個發(fā)展的、進步的和不斷完善的過程，法的局限性決定了法律 之間存在疑義的現(xiàn)象不可避免，需要以法律的基本精神、法律的基本原則為依據(jù)， 通過修正相關法律以避免司法界在法律適用上的困惑，方能體現(xiàn)法律的真正價值。 為了體現(xiàn)社會公平正義，協(xié)調(diào)利益均衡，保持法律之間的協(xié)調(diào)與統(tǒng)一，立法機關應 當正視第三人過錯造成高壓電致害的現(xiàn)實，平息學界對電力法第 60條第 3 款的 理論紛爭，應對侵權特別規(guī)范的電力法第 60 條進行適當修正，明確規(guī)定第三人 的原因可作為高壓電危險責任的免責事由，并界定高壓電危險作業(yè)人與第三人過錯 共同造成損害的責任問題。參考文獻1王勝明主編：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釋義，法

41、制出版社2010年版，第143頁。2張新寶：中國侵權行為法，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1998年版，第617頁。3張新寶：中國侵權行為法，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1998年版，第618頁。4邱聰智：從侵權行為歸責原理之變動論危險責任之構成，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 2006年版，第265 頁。4于敏：日本侵權行為法，法律出版社2006年版，第15頁。5于敏：日本侵權行為法，法律出版社2006年版，第15頁。6陳聰富：因果關系與損害賠償，北京大學出版社 2006年版，第11頁。7 德馬克西米利安.福克斯:,齊曉琨譯，法律岀版社2006年版，第256頁。8趙家儀：美國法基于異常危險行為的嚴格責任，載法商研究200

42、4年第2期。9 thIn dia na Harbor Belt Railroad v. American Cyan amid Co.,916 F.2d 1174(7Cir.1990).10Madsen v.East Jordan Irrigation Co.,125p.2d 794(Utah 1942)。11Perry v.Ke ndricks Tran sport Ltd .19561 W.L.R.85.12趙家儀：美國法基于異常危險行為的嚴格責任，載法商研究2004年第2期。13王軍：侵權法上嚴格責任的原理和實踐，法律出版社2006年版，第147頁。14張民安：現(xiàn)代法國侵權責任制度研究，法

43、律出版社2003年版，第110頁。15于敏：日本侵權行為法，法律出版社2006年版，第265頁。16王利明主編：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釋義，中國法制出版社 2010年版，第124頁。張新寶：中國侵權行為法，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比較民法學，武漢大學出版社1998年版，第1998年版，第618頁。李雙元、溫世揚主編:858頁17美勞倫斯.M.弗里德曼:法律制度，李瓊英、林欣譯，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4年修訂版，第17頁。18學者認為,“對于高度危險作業(yè)致人損害原則上不得以第三人過錯作為抗辯”，其理由在于：“依民法通則第123條之規(guī)定，只能能夠證明受害人有故意，方能免除責任。質(zhì)言之，如果是因為 受

44、害人的過失引起損害也不免除加害人之責任。推而廣之，第三人之過錯也不構成對加害人的 免責。”張新寶：中國侵權行為法，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1998年版，第618頁?！耙云淙酥?道治其人之身”，既然侵權責任法第 73條規(guī)定了過失相抵規(guī)則，依理應給高壓電危險作業(yè)人以 第三人的原因作為抗辯事由。19王利明主編：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釋義，中國法制出版社 2010年版，第124頁。20 德馬克西米利安.?？怂?,齊曉琨譯，法律出版社2006年版，第256頁。21有些學者認為電力法第 60條規(guī)定的免責事由不包括第三人的原因。參見房維廉：“中華 人民共和國電力法的幾個問題”，載全國人大常委會法制工作委員會、中華人民共和國電力工業(yè)部編：中華人民共和國電力法釋義，中國電力出版社1996年版，第150頁。王靜、程嘯： 高壓電致害責任的免責事由與過失相抵問題，載人民司法2007年第1期。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