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權的法律構造

1、林權的法律構造                          摘要：林權問題源于對森林資源使用和收益的現實需求，但我國現行立法對此認識及規(guī)范極為不足，存在諸多問題。林權是以森林資源所有權為基礎，以對特定的森林資源的使用、收益為目的的他物權。林權具有主體廣泛性、客體復合性、內容多樣性等特征；作為獨立的用益物權類型，林權是復合性的權利集合

2、，可具體分為林地使用權、林木經營權、森林環(huán)境經營權。                  關鍵詞：林權；用益物權；森林資源                 森林資源具有稀缺性，經營森林資源能夠產生環(huán)境性利益和物質性利益。中國的“林權改革”因林業(yè)生產經營主體對森林

3、資源的物質性利益需求而推動，而林權法律問題則隨著“林權改革”的展開而凸顯。法律制度本應通過明晰、具體的規(guī)則，構建起權利和義務體系，對資源利益進行公平和合理的分配。                 但是，就森林資源而言，我國現行法律尚不能實現這一目標。中華人民共和國物權法第118、119條規(guī)定了自然資源由國家或集體所有，允許單位和個人對自然資源的有償使用。為體現這一原則，物權法在用益物權一章中專門針對礦藏、水流、海域、灘涂等自然

4、資源的使用收益創(chuàng)設了海域使用權、探礦權、采礦權、取水權和養(yǎng)殖捕撈權(第122、123條) 。但對自然資源的另一具體形態(tài)-森林資源的使用收益，卻沒有相應的權利規(guī)范。因此，從理論層面研究林權的界定、分析其法律構造，對于立法中創(chuàng)設林權，將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與現實意義。                 一、林權現象及相關法律規(guī)范檢視        

5、0;        (一)林權現象的產生                 我國法律明確規(guī)定森林資源屬國家和集體所有。但在具體的管理和經營過程中，客觀上存在著林農、林場職工等各類非所有人利用森林資源并獲取收益的事實，尤其是在林區(qū)，森林資源更是當地群眾賴以為生的主要經濟來源。這些事實上的利益主張依民法的基本原則和社會觀念，完全可以認為是“特定主體為一定

6、行為或不為一定行為的資格”，因此在長期的實踐中逐步發(fā)展為權利現象，如林業(yè)生產中所謂的林木采伐權、林下資源采集權、林業(yè)資源補償權、景觀開發(fā)利用權、林業(yè)資源抵押權等等，這些權利現象作為民事利益的具體體現在現實中存續(xù)并運行著。誠然，我們不能絕對地說法律只保護權利，我國民法通則第5條規(guī)定“公民、法人的合法的民事權益受法律保護，任何組織和個人不得侵犯?！逼渲校懊袷聶嘁妗碑斨该袷聶嗬兔袷吕?。但是，這些有待權利化的民事利益往往邊界不明，法律保護和救濟的方式不足，難以對抗行政權利的干預并極易造成法律調整的錯位。由此可見，林權法律問題來源于實踐，在立法上有效規(guī)制林權及其行使規(guī)則是現實的需要。 &

7、#160;               (二)現行法中的相關規(guī)范檢視                 我國目前尚無任何一部法律完整、明確地界定林權的內涵、外延?，F行法中有關森林、林木、林地或森林資源權屬的規(guī)范散見于不同法律部門、不同效力層次的規(guī)范性文件中。對這些規(guī)范的檢視與反思，

8、有助于我們正確理解和科學界定林權概念。                 1、農村土地承包法第2條規(guī)定：“本法所稱的農村土地，是指農民集體所有或國家所有依法由農民集體使用的耕地、林地、草地，以及其他依法用于農業(yè)的土地?！痹摲ǖ?3條又規(guī)定：“縣級以上地方人民政府應當向承包方頒發(fā)土地承包經營權證或者林權證等證書，并登記造冊，確認土地承包經營權?！蔽餀喾ㄔ凇巴恋爻邪洜I權”一章沿襲了農村土地承包法的內容，在該法第124條、125條規(guī)

9、定：“農民集體所有和國家所有由農民集體使用的耕地、林地、草地，以及其他用于農業(yè)的土地，依法實行土地承包經營制度”、“土地承包經營權人依法對其承包經營的耕地、林地、草地等享有占有、使用、收益的權利，有權從事種植業(yè)、林業(yè)、畜牧業(yè)等農業(yè)生產?！蓖瑫r，該法第127條重申了各級政府向土地承包經營權人發(fā)放土地承包經營權證、林權證、草原使用權證，并登記造冊，確認土地承包經營權的規(guī)定。從文義解釋的層面看，農村土地承包法和物權法的上述規(guī)定，可以推斷出：“林權”即“林地承包經營權”，亦即林權是對“林地”的權利。        

10、0;        2、森林法第3條規(guī)定：“森林資源屬于國家所有，由法律規(guī)定屬于集體所有的除外。森林、林木、林地的所有者和使用者的合法權益，受法律保護，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侵犯?！鄙址▽嵤l例第15條規(guī)定：“用材林、經濟林和薪炭林的經營者依法享有經營權、收益權和其他合法權益。防護林和特種林的經營者有獲取森林生態(tài)補償的權利。”這是我國現行法律中與“林”有關的權利歸屬和利益分配的最直接的依據，許多學者探討林權的法律問題時，都以此為法律依據。但是，森林法僅對森林資源以及森林、林木、林地的權屬作了原則性規(guī)定，森林法實施條例

11、并未針對森林法上述規(guī)范對象作具體規(guī)定，該條例第15條中“經營權”、“收益權”、“補償權”均指向“林”，既未涉及“地”也不包含“資源”。同時，“經營權”、“收益權”、“補償權”也并不當然涵蓋全部“所有者和使用者的合法權益”。因此，森林法與森林法實施條例中與“林權”有關的規(guī)范并不完全一致，從中亦無法得出林權的涵義和內容。                 3、林業(yè)部發(fā)布的林木林地權屬爭議處理辦法第2條規(guī)定：“本辦法所稱林木、林地權屬

12、爭議，是指因森林、林木、林地所有權或者使用權的歸屬而產生的爭議。處理森林、林木、林地的所有權或者使用權爭議(以下簡稱林權爭議) ，必須遵守本辦法。”第6條規(guī)定“縣級以上人民政府或者國務院授權林業(yè)部依法頒發(fā)的森林、林木、林地的所有權或者使用權證書(以下簡稱林權證) ，是處理林權爭議的依據?！边@條規(guī)定說明林業(yè)行政部門所理解的林權包含兩方面內容：森林、林木、林地的所有權和森林、林木、林地的使用權。這一推論在林業(yè)部林木和林地權屬登記管理辦法第1條立法宗旨中得到確證。           

13、60;     通過對以上規(guī)范的歸納分析，本文認為，現有涉及林權的法律規(guī)范存在的問題是：11從解釋論的視角出發(fā)，對現行規(guī)范的各種解釋方法均未能得出林權的準確內涵、外延。                 第一，文義是法律解釋的起點，也是法律解釋的終點 1 ( P1220) ?，F行規(guī)范文義不清晰，未能明確指出林權的調整對象究竟指向哪些事物(森林、林木還是林地)以及這些事物之間的內在

14、聯系；第二，按體系解釋的一般規(guī)則，法律體系中“同一法律或不同法律使用同一概念時，原則上應該作同一解釋” 2 ( P1214) ，立法者有意作出內涵變動的除外。但前述法律規(guī)范體系中，各種位階的法律規(guī)范在使用“林權”一詞時，其內涵差異較大，致使對林權概念無法得出同一的解釋；第三，以法律規(guī)范目的為根據，闡釋法律的涵義，也是一種重要的解釋方法。從這一方法出發(fā)，現行森林法與森林法實施條例的規(guī)范目的在于對森林資源的行政管理，其職能主要體現在資源管理和林業(yè)執(zhí)法兩個方面，對于平等主體之間權利配置和保護，由于未受基本法的授權而未成為其規(guī)范的目的。正因為如此，森林法與森林法實施條例只是原則性地規(guī)定了國家、集體對森

15、林資源享有所有權，其它主體可以有使用收益的權利，至于國家集體的所有權如何實現、使用收益的權利由誰行使及如何行使則未進一步明確。                 2、物權法視“林”為“地”的當然組成部分的思維定勢及立法上“一元模式”的選擇致使林權缺乏基礎性規(guī)范。              &

16、#160;  在大陸法系各國的物權立法與理論中，對于“林”或“木”是否被視為土地的組成部分而作為土地物權的調整對象，存在兩種模式。第一，以法國民法典為代表的“二元模式”。法國民法典第524條是將不動產附著物視為土地組成部分的典型例證。 法國的判例也認為，涉及農業(yè)經營的不動產附著物的范圍擴大到麥種、花莖、種植工具等等 3 ( P174) 。但與此同時，法國民法典并不認為“林”也是土地的當然組成部分而成為土地權利的客體。法國民法典第590條、591條對“用益物權客體為小樹林”的采伐權、“定期采伐的大樹林”的用益物權均另行作出規(guī)定。可見，在法國民法典中，“林”是區(qū)別與土地，作為獨

17、立的權利客體存在的。第二，以日本民法典和我國臺灣地區(qū)民法為代表的“一元模式”。日本民法和我國臺灣地區(qū)民法都將“竹木”視為土地的組成部分而成為土地權利的客體。有關地上權的規(guī)定就是其典型例證。臺灣地區(qū)“森林法”第4條“以所有竹木為目的，于他人之土地有地上權、租賃權或其他使用權或收益權者，于本法適用上視為森林所有人”的規(guī)定，也表征了土地與森林權屬“一元模式”。                 我國農村土地承包法就是沿襲的土地“一元模

18、式”的代表，該法僅就農用土地本身的歸屬與使用進行規(guī)范。由于實踐中林權制度改革的路線是將農村土地聯產承包經營制度從耕地延伸到林地，并以林地制度的改革為關鍵。因此1998年以來林權制度改革不斷深化和突破的過程中，實踐部門一直嚴格遵循農村土地承包法，堅持這是“改革的靈魂”。由此導致物權法土地承包經營權章乃至整個用益物權編的起草中，仍存在關于土地的思維定勢-“林”附屬于“土地”而成為土地權利的客體，立法上繼續(xù)保持土地吸收與其相聯系的“森林”、“林木”，沒有將“林”作為用益物權的獨立對象來考量，“林權”在物權法中就只能是“林地權”。也正因為如此，物權法對海域使用權、探礦權、采礦權、取水權等雖與土地相聯但

19、具有獨立價值的資源性權利進行一一列舉，卻獨獨少了關于“林”的權利，而物權法第5條規(guī)定“物權的種類和內容，由法律規(guī)定”，確立的是嚴格的物權法定原則，由此造成了林權制度最基礎的規(guī)范的缺失。                 綜上，無論從對現行規(guī)范性文件的文義解釋、體系解釋、目的解釋中，均無法得出林權準確的內涵與外延，物權法亦未能提供林權成立的基礎性規(guī)范。物權法定原則決定了對物的任何權利都應當是法定的。因此，可以認為，迄今為止，民事權

20、利意義上的林權尚付闕如。鑒于實踐中對林權制度的需求與制度供給不足的矛盾，立法應當對“林權”進行獨立完整的結構分析，準確界定林權概念并進行規(guī)范的制度設置。                 二、林權概念分析                 一種權利的概念，應反映權

21、利的本質，并符合概念界定與運用的目的和規(guī)則要求。針對現行制度的不足，對林權的界定應當明確表明權利調整的對象以及設立林權的規(guī)范目的。                 (一)關于林權概念中的“林”                 現行法律體系中與“林”有關的事物包

22、括森林、林木、林地以及森林資源。厘清這幾個概念在法律文件中涵義及其相互關系是界定林權概念的基礎。                 1. 森林。法律用語上的森林，因其往往成為權利義務指向的對象而更注重范圍的特定性。例如：印度尼西亞林業(yè)基本法第1條第1款規(guī)定“森林是指任何林木所覆蓋的成片土地，并與其環(huán)境構成整個有生命的天然群落，經政府確定為'森林'者?！甭摪畹聡謽I(yè)法第2條規(guī)定“本法將森林定義為每塊有林業(yè)植物的地產

23、。業(yè)經間伐的或透光的地產、林道、森林區(qū)劃帶和保險帶，林中空地和疏林，森林草地、野生動物飼料地，森林林場以及其它和森林有關的為森林服務的面積均為森林。”我國臺灣地區(qū)“森林法”規(guī)定，“森林系指林地及其群生竹木之總和。”上述森林定義的共同點是：森林不僅僅由林木組成，而是由土地、植物、動物組成的整體。我國森林法第4條規(guī)定，森林分為防護林、用材林、經濟林、薪炭林和特種用途林五類。森林法實施條例第2條第2款規(guī)定：“森林，包括喬木林和竹林?！毕啾戎拢覈址▽ι趾x的解釋較為狹義并更關注于“林”。綜合各國立法，本文認為，“森林”應當理解為特定范圍內林地與喬木林、竹木林的總和。  &

24、#160;              2. 林木。林木應是生長在林地上的樹木和竹子，即指活立木，不包括樹木或者竹子采伐后形成的材料。我國森林法實施條例第2條第3款規(guī)定：“林木，包括樹木和竹子?！?#160;                3. 林地。林地即用于經營林業(yè)的用地，它是森林的基礎和載體。我

25、國森林法實施條例第2條第4款規(guī)定：“林地包括郁閉度0. 2以上的喬木林地以及竹林地，灌木林地、疏林地、采伐跡地、火燒跡地、未成林造林地、苗圃地和縣級以上人民政府規(guī)劃的宜林地?！痹谖覈恋毓芾矸ㄉ?，林地是指在土地利用規(guī)劃中，編為林業(yè)用地的農用土地。                 4. 森林資源。經濟學意義上的森林資源是作為生產資料和生活資料的來源的自然要素之一。法律意義上的森林資源，是指特定范圍的森林整體和森林中的林地、林木，

26、是人力可以控制、支配的特定的自然資源的組成部分。我國森林法實施條例第2條1款明確規(guī)定：“森林資源，包括森林、林木、林地以及依托森林、林木、林地生存的野生動物、植物和微生物。”                 對上述概念的分析可見：第一，林木、林地、森林，都有其特定的內涵和外延，在法律上，都可以成為獨立的權利客體。但是，它們之間又是相互依存、互為條件的-林木是森林的主體，林地是林木生存的基礎，林木又展現了林地的價值，因此，三者可

27、以成為同一的整體而成為法律調整的對象；第二，野生動物、植物和微生物雖然是其他特別法律調整的對象，但當它們與特定的森林、林木、林地結合并共同形成森林生態(tài)環(huán)境時，也當屬森林資源的范疇。第三，在我國的現行法律中，森林資源在外延上涵蓋了森林、林木、林地，是三者的上位概念。由于作為陸地生態(tài)系統的主體，森林資源對于氣候變遷、水源涵養(yǎng)以及動植物生長等具有巨大的影響，對改善生態(tài)環(huán)境，維護生態(tài)平衡起著決定性作用。為了確保實現森林生態(tài)系統在生命支持系統中的整體作用，有必要將森林資源作為獨立的自然形態(tài)和法律關系客體，對包括森林、林木和林地以及依托森林、林木、林地生存的野生動物、植物和微生物在內的森林資源實行一體化和

28、全面的權利設計和制度安排。因此，林權概念中的“林”，當指“森林資源”。                 (二)關于林權的規(guī)范目的                 1. 保障林業(yè)生產經營主體對森林資源經濟利益的追求。民法對以土地資源為核心的自然資源的法律制度設計

29、，主要是通過物權制度確認其財產價值，并圍繞物權的移轉和保護建立債權制度和侵權行為制度?，F代社會強調對自然資源生態(tài)價值的承認和法律保護，但并不因此否定對自然資源經濟價值的追求。森林資源所具有的多元價值功能可以通過不同法律的立法分工在有所側重的前提下協調實現。隨著人們對森林資源的需求和利用水平的提高，其稀缺性表現得更為明顯。在無法滿足各類主體的所有需求時，為了定紛止爭，就有必要設置權利機制?！霸诠蚕淼馁Y源里，存在為獲得利益的使用權、決定誰有權利用的權利、決定管理規(guī)則的權利和讓渡所有權利的權利。” 4 ( P139)這些權利反映的是平等的主體之間在對資源利用過程中的各種利益關系，它是民事領域的基本法

30、律關系，因為“民事主體為自己設定、受讓權利，不過是將其作為實現自己利益的工具?！?5 將林權作為一種財產性的民事權利在法律上加以明確，解決的恰恰是森林資源的經濟利益分配問題，即在森林資源的所有和使用過程中，林權的設置可以使各類主體實現自己的利益主張：國家集體作為所有者，通過讓渡森林資源使用、收益等權利實現林業(yè)經濟發(fā)展、環(huán)境改善和資源良性循環(huán)；其他各類社會主體通過參與森林資源使用權的流轉，通過自己的生產或經營行為獲取收益。              

31、0;  2. 實現非所有權人對森林資源所享有的權利。憲法第9條、物權法第48條明確規(guī)定了我國森林資源所有權的歸屬。在此基礎上，迫切需要在立法上進行規(guī)范、學理上進行分析的是非所有人對森林資源的利用問題。這也是林權制度改革的核心與最終的目標，即在明晰所有權的基礎上，通過對非所有人所享有的有關森林資源的權利設置，促進森林資源的使用、流轉，提高資源的效用。就是通過他物權的模式，將抽象的森林所有權落實到具體的民事主體之上，創(chuàng)設出可流轉的森林資源使用收益權。通過法定的方式賦予非所有人對森林資源享有獨立的、排他的支配權，由此既滿足非所有人開發(fā)利用林業(yè)資源的需求，又實現所有人的經濟利益?？?/p>

32、之，作為民法規(guī)范的林權，其規(guī)范目標是特定的森林資源財產價值的分配和實現，并以保障“收益”為最終目的。這一規(guī)范目的應當是通過創(chuàng)設用益物權來實現。                                       

33、       (三)林權的內涵及其特征                 通過以上分析，本文認為，林權是以森林資源所有權為基礎，以對特定的森林資源的使用、收益為目的的他物權。不論是從立法論還是解釋論的立場，都有必要將林權作為新的、獨立的用益物權類型加以規(guī)定，以反映人們對特定的森林資源的特殊的利益需求。作為獨立的用益物權類型，在立法和理論上，可以將林權與水權、礦

34、業(yè)權、漁業(yè)權等并列為同一位階的用益物權。作為獨立權利類型的林權具有以下特征：                 1. 林權主體的廣泛性、客體的復合性、內容的多樣性                 林權是一種用益物權，除了國家、集體作為所有者外，國家鼓勵各種民事主

35、體通過承包、租賃、轉讓、拍賣、協商、劃撥等形式參與森林、林木和林地使用權的合理流轉。因此，林權的主體范圍是廣泛的，因不限于集體經濟組織成員而大于土地承包經營權的主體；林權的客體對象是包括森林、林木、林地以及其他生態(tài)資源在內的森林資源，它們既可統一存在，也可以各自分離，每一部分都可以作為獨立的權利客體而單獨存在。因此，林權的客體是復合性的；不同的權利主體對于林權的不同客體都可以有各自不同的利益需求，實務界有將林權的內容概括為：采伐利用權、采果、采脂等林中林下資源的采集利用權、補償權、森林景觀的開發(fā)利用權、新物種的品種權等等 6 。因此，林權的內容是復雜多樣的。   

36、              2、林權是資源性權利，林權人享有權利的同時附有多種義務                 林權是非所有權人對森林資源所享有的權利，目的是通過使用、經營資源獲得收益。因此，作為一種私有的財產權利，林權制度的設計必須保障權利主體生產生活的需要以及利益的實現，如規(guī)定林權

37、人享有林木采伐、林下產品采集、景觀利用等具體的權利，以及對這些權利的救濟。但另一方面，由于森林資源的開發(fā)利用涉及水土保持、環(huán)境保護、氣候調節(jié)等諸多社會公共利益，為確保森林資源能夠更好地發(fā)揮其生態(tài)功能，有必要對林權在設立、變更、轉讓、終止等各個方面進行一定限制，例如，林木的經營權人享有的采伐林木權受限額采伐的影響，必須取得采伐許可證，同時還負有更新造林的義務；林地使用權可以依法流轉，但不得將林地改為非林地；等等。               

38、60; 3. 林權是復合型的權利集合                 林權是獨立的權利類型，但在其內部因客體不同可以成立不同的具體的權利。作為林權客體的森林、林木和林地，三者之間可以相互結合，形成了一個完整的森林生態(tài)系統。如森林和林木是依托于林地之上的，離開了林地、森林和林木就失去了存在的基礎。只有維持森林生態(tài)系統的完整，才能發(fā)揮其規(guī)模效益，在提高森林資源的效用的同時確保生態(tài)功能的實現。因此，林權可以是以一個完整的生態(tài)系統為客體進行使用收益的總括性的權利。同時，林權的客體又可以各自獨立，劃分為不同的具體權利。這些具體權利既可統一于一個主體，也可分屬不同的權利主體。因此，林權是復合型的權利集合。對此，將在下文“構成林權體系的具體權利”中闡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