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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檔簡介

1、不成串的珠子我和娟的緣分, 應(yīng)該是上輩子注定的。 我的媽媽和她的媽媽是好 朋友,她們同在一個單位工作,也同住一個家屬區(qū),甚至還同時懷了 孕。于是她們約定:如果是一男一女就結(jié)為親家;如果都是男孩或是 女孩就結(jié)為兄弟或姐妹。 就這樣在她們的期盼中, 在一個冬日的清晨 我來到了人世,似乎是為了感應(yīng)我的到來, 12 小時后她也趕到了人 間。這也成為家長們解釋我皮膚為什么這么白, 而她的卻那么黑的理 由我是天剛亮?xí)r生的,她是天快黑時生的。就這樣,我們在搖籃 中就成了姐妹,穿一樣的衣服,梳一樣的小辮,唱一樣的兒歌,情同 手足。 童年的時光在歡笑中潺潺流淌,在一起的日子總是很快樂。有一天, 媽媽買回來一只小

2、白兔,長長的耳朵,紅紅的眼睛,白白的毛,令我 們開心不已。我們每天都給它吃草、喝水、梳毛,還給它講故事,唱 兒歌,做游戲,樂此不疲。雖然小白兔不會講話,不過我們相信它一定聽得懂,因為我和娟都把它當(dāng)作我們最好的伙伴。后來不知為何, 小白兔死了。我們給它蓋上最漂亮的頭巾,把它埋在院子里,為它舉 行了“隆重的葬禮”。娟還給小白兔畫了一張很漂亮的畫像,放在家 里,天天告訴它,我們想它。我和娟傷心了很久。沒想到傷心事接踵 而來。我患了急性淋巴結(jié)核,需立即進行手術(shù)。年少的我,當(dāng)時認為 “開刀無異于死亡”。我告訴娟,我要死了,就像小白兔一樣,你會 想我嗎?她很肯定地點點頭。那天,我們在小白兔的墳前哭了整整一

3、個下午,晚上,她突然跑到我 家,塞給我一串佛珠。她說,這是她去世的奶奶留給她的,是在廟里 求的,可以保護小孩子平安,不被鬼抓去。 “真的嗎?”我將信將疑 的?!拔遗聥寢屃R,偷出來給你的。 ”她快急哭了,由不得我不信。我 做手術(shù)時,手里一直握著那串佛珠,心里想著她講的話。我醒來時, 她正沖著我笑,我也笑了,那一刻,我們都堅信是那串佛珠救了我。 日子在無憂無慮中穿行,那時的天空總是湛藍的,總是陽光燦爛。我 們一同上學(xué)、一同放學(xué)、一同考上了全縣最好的中學(xué)。臨近中考時,學(xué)校進行身體檢查。 作為班長的我, 無意中在那張體檢不合格的名單 里看見了她的名字。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表格里赫然寫著:早期肺結(jié) 核。為

4、了不影響她的學(xué)習(xí), 大家都沒有告訴她實情,希望她在復(fù)檢中 可以通過。那時,學(xué)校離家太遠,晚上要上自習(xí),為了節(jié)省時間,我 們都帶著晚飯到學(xué)校吃。我和她總是將飯菜放在一起,分而食之。你 一勺我一口,其樂融融也! 可那天我猶豫了,我知道肺結(jié)核很容易傳 染的,可我又不愿讓她知道真實的病情讓她傷心失望, 我甚至無法通 過任何善意的謊言來拒絕她夾給我的紅燒大排。 “吃呀,這不是你最 喜歡吃的嗎?我特意留給你的。 ”那一瞬間,我瞥見了戴在她手上的 佛珠,我一如往常般吃下了那塊她夾給我的紅燒大排。復(fù)檢時,她的 病情依舊沒有好轉(zhuǎn),她被剝奪了參加中考的資格。所有的努力,所有 的夢想,所有的未來都被否定了。我知道,

5、對她而言,這無異于宣判 了死刑。她整整三天滴水未進。我想去安慰她,敲門時我聽到了她的 哭聲,聲聲落在心上, 打得我心痛。我不忍去看她, 一直很要強的她, 看見我只會更傷心。我沒有進去,站在門口默默陪她一起哭,我相信 她可以感應(yīng)得到。 就在我參加中考的那一天, 她也和她的父母一同踏 上了去省城的列車。 她留下了那串一直戴著的佛珠, 保佑我中考成功! 她的離去,一如斷了線的風(fēng)箏,思念遙遙無期。直到高二那年暑假, 當(dāng)她再度站在我面前時,我驚呆了,差點沒認出她:娟的頭發(fā)染成了 黃色,還化了淡妝,穿了一套很時髦的衣裙。而我依舊扎著高高的馬 尾,穿著青色的學(xué)生裙。興奮、驚喜、懷疑、失望一時間統(tǒng)統(tǒng)涌上了 心

6、頭。我們緊緊擁抱在一起,這是我們分開最長的日子,從出生起。 我們手牽手,就像從前一樣,走在熟悉的小路上,卻沒有了熟悉的歡 聲笑語。一陣寒暄之后,我們似乎沒有了話題。 “你還記得我們小時 候,總是喜歡采這路旁的野花,你喜歡插在頭上,而我喜歡扣在衣服 上?”我試圖打破這份沉默, “是嗎?我都忘記了。 ”她一臉的漠然。 “那上次我們代表學(xué)校參加全縣舉行的才藝比賽,你畫畫得了第一, 我作文得了第一。那天,我們興奮得在路上發(fā)瘋似地邊走邊唱,大家 都奇怪地盯著我們看,我們卻在那兒做鬼臉,你總該記得吧?”我很 有把握地問道?!澳鞘呛芫靡郧暗氖铝?,你還提它干嗎。 ”她的無動于 衷,她語氣的平靜,讓我吃驚,似乎

7、一切與她無關(guān),我感到從未有過 的陌生。一陣沉默又一陣沉默向我們襲來,讓人感覺窒息。晚上,我 們喝了酒,我們唱了那首小時候最愛唱的歌找朋友 。我看見她眼 中有淚光閃爍,那一刻,我相信她記得所有的往事,她依舊是我的好 朋友。她走了,如一陣風(fēng),她沒有留下地址。她說。她會想我的,我永遠都 是她最好的朋友。高三填志愿時,我填了省城南京。潛意識里,我期 待有一天我或許會在那個城市與她不期而遇。 大四的那個圣誕節(jié), 我 在學(xué)校門口等公交車??匆娨粋€騎車的女孩,戴著一頂白色的帽子, 是奶白色的,她最喜歡的那一種?!熬?,娟”我下意識地叫著她 的名字,我跟著車跑了很遠,可最后還是沒有趕上??粗桥⑾?在了馬路

8、的盡頭,我久久不愿意離去。同學(xué)說,是我眼花了。可不知 為何,我總固執(zhí)地認為那女該就是娟。元旦時,我意外收到了一封來 信和一張賀卡,是娟的。她說,那天她看見我了,也聽見我叫她了。 可她沒有回頭,我叫的是以前的她。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變了,變成了壞女孩。她說,我是大學(xué)生,她是打工妹。我有我的天地, 她有她的世界 她不愿我認出她是不想讓我失望與難堪, 她不愿意我去找她, 讓她保 留一點自尊。她還說,一棵柳樹和一棵杉樹栽得再近也無法彼此了解, 就像白天永遠不懂夜的黑落款是: 你曾經(jīng)最好的朋友娟。 那張賀 卡是她親手繪制的,什么都沒有,只有一串佛珠,每粒珠子上都寫上 了祝福,最末的一粒上寫著:愿意來世做一生一世的好姐妹! 世界靜極了,只見靈魂獨舞。 我不曾相信十幾年的情誼會如此不堪一 擊;我不曾懷疑我們的友誼堅不可摧、牢不可破;可現(xiàn)實又為何如此 殘酷,將我們帶入天堂卻又把我們打入地獄! 我開始明白席慕容說的, 友情有時實在是經(jīng)不起天長日久的琢磨和挑剔, 也經(jīng)不起面對面的審 視和觀察;我開始想念三毛說的,朋友之義,重在義字千變?nèi)f化。也 是一種神秘的情,來無影,去無蹤。友情再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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