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所謂“酒后駕車險”的法律分折

1、關于所謂“酒后駕車險”的法律分折郭國?。ㄎ錆h大學國際法研究所兼職教授）天安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于年初率先在遍布全國的20余家分公司同時推出“非常事故損失特約險”亦即被稱作“酒后駕車險”其規(guī)定：“投保人只有投保汽車損失險和第三者人身傷害責任險、第三者財產(chǎn)損失責任險、乘客和駕駛人傷害責任險才可投保非常事故損失特約險。在交通事故責任認定書載明的駕駛人飲酒駕車肇事，致使第三者人身傷亡或財產(chǎn)直接損失以及本車乘客遭受傷亡，依法應由被保險人負責賠償?shù)?，保險人依據(jù)本條款的約定承擔保險責任。每次事故損失的責任限額為人民幣25萬元。損害賠償范圍和標準按照基本險條款規(guī)定執(zhí)行，本附加險每次賠償均實行30%的絕對免賠率?！?/p>

2、天安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作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突然面臨來自全國數(shù)十家報紙，網(wǎng)站，電視猶如暴風驟雨般的批評。不少業(yè)內(nèi)外人士對該險種提出了嚴厲的批評：責其為“助長酒后開車，保障道德風險”“危害公共秩序”“給公眾帶來極不安全感”；斥之為“酒后開車屬違章違法犯罪行為，為其保險無異于為違章違法犯罪行為提供保障”；貶之為“這種保險保障的是不受法律保護的酒后駕車行為，因此保險本身也不合法”“明知酒后駕車的危險性，還特地為之系上出險后提供巨額賠償?shù)谋ｋU繩，一個保險險種的生命力光有社會需求遠遠不夠，還須符合法規(guī)，適合國情民意與社會芬圍”“承保酒后駕車險，易被視作唯利是圖，使保險人彌足珍貴的公眾形象受損”；罵之

3、為“助紂為虐”“為何不提供殺人放火險！”“像殺人償命險一樣，酒后駕車險也是一個荒唐的險種”“這不和一個故意用石頭砸人將人砸傷或砸死后說不是故意的，然后再予賠償?shù)牡览硐嗤瑔幔俊?；真是罵聲不絕于耳。部分法律界保險界專家學者對此險種亦提出質疑：例如，北京工商大學保險系主任王緒瑾認為 ：“首先，酒后開車違反了交通管理有關規(guī)定，不受法律保護，開設這種保險也是不合適的，至少在合法性上值得商榷。其次，該險種可能帶來相當高的道德風險，不能完全消除一些駕車人酒后駕車有恃無恐的心理，使得保險公司對出險率難以控制，加大經(jīng)營風險，影響保險公司穩(wěn)健發(fā)展。從另一角度言，在交通肇事事故中，受害方常很難得到經(jīng)濟上的賠償和救助

4、，該險種從保障受害人利益出發(fā)，也可說是一種進步，體現(xiàn)了產(chǎn)品設計的創(chuàng)新和以人為本的理念?！贝苏f?？煽伞Ｔ偃?，有民法學者認為：保險導致了侵權法的危機，因保險的盛行，使侵權者應承擔的責任轉嫁給保險人，不利于對侵權者主觀過錯進行懲罰。此論似乎屬反對派。又如，中國社會科學院法學研究所某專家認為：酒后駕車是一種嚴重的違法行為，因而該險種將導致一個悖論：一方面保護受害人的利益，另一方面，可能鼓勵酒后駕車這種違法行為的發(fā)生。出現(xiàn)商業(yè)行為保護違法行為，商業(yè)利益威脅社會利益的結果 。此種說法亦明顯對該條款持反對意見。歸納言之，上述反對該險種者提出了如下幾項理由：（1） 酒后駕車屬違章違法行為，為其保險等于為違章

5、違法行為提供保障，因此該保險不合法；（2） 助長酒后開車，保障道德風險，危害公共秩序，威及公眾安全；（3） 助紂為虐，無異于殺人放火險，是一個荒唐的險種；（4） 唯利是圖，使保險人彌足珍貴的公眾形象受損；（5） 導致了侵權法的危機，使侵權者應承擔的責任轉嫁給保險人，不利于對侵權者主觀過錯進行懲罰；（6） 該險種將導致一個悖論：在保護受害人的利益的同時，可能鼓勵酒后駕車這種違法行為的發(fā)生。出現(xiàn)商業(yè)行為保護違法行為，商業(yè)利益威脅社會利益的結果。若真如此，那么該險種真是糟得很，簡直一無是處。然而筆者不得不指出：之所以會有上述種種誤解，是因為人們對該險種缺乏了解引起的歷史的誤會。該險種性質上屬于特約責

6、任險，更多地是為第三人提供經(jīng)濟賠償，同時也減輕被保險人的賠償責任；充分體現(xiàn)了以人為本的創(chuàng)新精神，也真正體現(xiàn)了公共利益，為公共秩序提供了更好的經(jīng)濟保障，值得大加推廣。欲真正理解該保險條款的本質有必要對責任保險的來龍去脈，性質，特征及相關因素有一基本了解。從歷史上看，責任險起源于19世紀初葉，1804年法國民法典問世,法國首創(chuàng)了責任險德國緊隨其后.1855年英國鐵路乘客保險公司首次向鐵路部門提供鐵路承運人責任保險。1875年，英國沃頓保險公司簽發(fā)第一張載有公眾責任的保險單.并出現(xiàn)了馬車第三者責任保險。1880年英國頒布雇主責任保險法同年雇主責任公司簽發(fā)了第一份雇主責任保險單.美國于1887年開始出

7、現(xiàn)責任險.1894年第一輛汽車在英國問世。1895年英國首創(chuàng)汽車責任險;1898年成立的英國法定意外事故保險公司開始向車主簽發(fā)保單,美國于同年也開辦了汽車責任保險.。隨后德國，瑞典，挪威均開辦了該險種.1940年歐洲國家首次將機動車第三者責任險規(guī)定為法定保險。至1970年代運輸工具第三者責任險在西方工業(yè)化國家得到了迅猛發(fā)展.(見<責任保險法>鄒海林著第45-46頁)到1986年美國汽車第三者責任險保費已高達2441億美元 而我國1950年代中國人民保險公司曾舉辦過汽車附加第三者責任保險，但僅維持到1958年即被停辦。1981年重辦機動車附加第三者責任險，但直到1984年才出具國內(nèi)第

8、一張獨立的責任保險單。 2003年1月天安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在全國首次推出此險種。這就不難理解國人為何視之如洪水猛獸。其實，責任保險在開辦初期，國外亦曾引起過激烈的爭論，因為這一險種代替侵權人承擔經(jīng)濟賠償責任，有些人認為，責任保險違反道德規(guī)范，助長反社會行為，甚至鼓勵人們犯罪。這種爭論持續(xù)到二十世紀，隨著現(xiàn)代工業(yè)的迅猛發(fā)展，各種民事賠償責任事故層出不窮，人們逐漸認識到責任保險作為保證民事?lián)p害賠償責任得以兌現(xiàn)的經(jīng)濟措施，既有利于補償受害人的損失，提高被保險人承擔民事賠償自然的能力，也有利于生產(chǎn)和生活的穩(wěn)定和社會生活的安定。此種爭議也就消聲匿跡了.從責任保險的性質上析，首先，責任保險性質上屬商業(yè)保險

9、，它具有保護受害人的機能而具有公益性。即便立法對汽車責任強制保險，使之帶有社會保險性質，它仍然不能等同于社會保險。其次，責任保險為財產(chǎn)保險的一種，性質上為補償損害的保險，它以被保險人對受害人承擔的賠償責任為標的，且須為第三人的利益而存在。原則上，責任保險的標的是被保險人對第三人應當承擔的合同責任以外的民事責任，亦即侵權行為造成人身或財產(chǎn)損害而產(chǎn)生的責任，但被保險人的故意侵權行為而發(fā)生的賠償責任除外;但經(jīng)約定合同責任亦可成為責任保險的標的。非民事責任或非損害賠償責任均不能作為責任保險的標的。它僅承保意外或不確定的損害，不包括被保險人故意造成的危險，故意造成的危險屬于道德危險，故不在保險人的責任范

10、圍內(nèi)。再次，責任保險為第三人保險，其目的在于分散和轉嫁被保險人對第三人應當承擔的賠償責任，它在很大程度上是為第三人的利益而設立的。值得注意的是：責任保險的效力不及于被保險人的財產(chǎn)或人身傷害。第四，保險人對被保險人故意造成第三人損害的賠償責任，不承擔保險責任并非絕對的。如果法定或合同約定，責任保險專為受害人的利益而存在時，保險人不得以被保險人的故意侵權行為為由，拒絕承擔保險責任，此種情況下，保險人得先賠償受害人，再向被保險人追償。 天安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推出的“非常事故損失特約險”亦即被稱作“酒后駕車險”者正是屬于特約責任險。其性質上與一般的責任險并無兩樣，只不過其承擔的責任更重為公眾提供的保障更

11、多而已。從國際保險業(yè)觀之，為了有效地保障無辜受害人的利益，世界上絕大多數(shù)國家都對汽車第三者責任保險用法律規(guī)定實行強制保險。不過國際上分為相對強制保險和絕對強制保險。相對強制保險是指汽車所有人可以自愿選擇投保汽車責任保險。但汽車所有人或駕駛員曾駕車肇事，致人傷害或嚴重違反交通規(guī)則，則必須投保汽車責任險或提供保證金，否則吊銷汽車牌照。美國除馬薩諸塞，紐約，北羅來納州以外的其他各州和加拿大的主要省份，實行相對強制保險；絕對強制保險，則指汽車所有人在領取汽車行使牌照前必須投保法定最低限額的責任保險。英國、新西蘭、德國、法國、美國的馬薩諸塞、紐約及北來羅納州均實行絕對強制保險。 我國目前實行汽車所有人或

12、使用人在領取汽車牌照前必須投保汽車責任保險。但按中國人民保險公司的國內(nèi)機動車輛保險，包括車輛損失險和第三者責任險，投保人可以一并投保，也可選擇其一投保。因此我國對于汽車責任保險仍屬相對強制保險 ，且迄今為止并無專門立法規(guī)范之。保險法有關責任保險的條款僅有兩條，遠遠無法滿足責任保險迅猛發(fā)展的市場之需。國際通行的汽車強制保險與我國現(xiàn)行汽車第三者責任保險有質的區(qū)別: 1 前者采用無過錯責任原則,后者以過錯責任為基礎;2 前者第三人包括車上乘客,后者將車上乘客除外;3 前者規(guī)定受害人有直接向保險人的請求權,后者則沒有此項權利;4 前者大幅度提高賠償限額每一事故無賠償給付上限,后者賠償限額十分有限且每一

13、事故有累計賠款上限;此外,國際通行做法對于故意肇事者保險人仍有義務向受害人賠償?shù)上蛘厥路阶穬?例如:醉酒或吸食纛品迷藥而駕車肇事者;犯罪行為或合法追捕所致者;自殺或故意行為所致者;無照駕駛駕照被扣后仍駕駛,未經(jīng)被保險人允許駕車者.而我國的汽車責任保險性質上仍屬于一般責任保險未將受害人置于受益人的地位.再從西方國家的汽車責任強制保險的性質觀照，例如:英國1934年(1972年修訂)<道路交通法>規(guī)定了下述原則:1 任何人未經(jīng)保險單承保汽車責任保險不得在公路上使用或允許他人使用汽車違者應承擔刑事責任;2 受害人為司機以外的第三人,包括乘客,對司機本人不提供保障;3 保險人對受害人就保

14、險單持有人取得之判決有直接責任;4 保險單所載除外責任或條件對第三人不發(fā)生效力;5 保險人雖可解除或終止保險合同仍應向受害人給付判決金額;但有權向被保險人追償.美國通過馬薩諸塞州1927年<強制汽車保險法>及其隨后各州一系列判例確立了如下原則:1 強制汽車責任保險; 2 無論是故意還是犯罪行為均不免除保險人的賠償責任; 3 強制汽車責任保險的保險費率由保險監(jiān)管部門依職權確定; 4 本質上屬為第三人利益合同受害人有直接向保險人的請求權;5 是為受害人的利益而定的保險被保險人的故意致害行為不屬于保險除外責任. 6 賠償受害人的損失是汽車保險的公共利益.此外日本國<機動車輛損害賠保

15、障法>亦有類似的規(guī)定.歸納言之:強制汽車責任保險的性質乃是:其一，強制實行新的公共政策。保險法的任何原則若與此公共政策相抵觸，均屬無效。其目的旨在對汽車事故的受害人和社會大眾的利益提供保護，不論被保險人的不法行為造成受害人傷亡，不論該不法行為由其本人還是其雇員所為；亦不論該不法行為多么嚴重，保險單約定的給付均為有效且得以強制執(zhí)行。其二，顯著的公益性。保險費率由保險監(jiān)管部門依職權擬定；保險單格式須由保監(jiān)委核準，其內(nèi)容不得與強制保險法的規(guī)定相抵觸；該保險本質上是為第三人利益的合同，第三人對保險人享有不受保單條款約束的直接訴請給付保險賠償金的權利。質言之，即便事故是由于被保險人的故意造成，或保

16、險合同因被保險人故意不如實告知導致保險合同無效，并不能影響受害人的賠償請求權。保險人仍然應向受害人先行賠償，但其有權向被保險人行使追償權。由此可見西方發(fā)達國家在汽車強制保險方面，遠比我國目前提供的保障多，而且更加廣泛。不但被保險人的過失而且即便其是故意肇事，也不影響受害人的賠償請求權。在此意義上，天安保險股份有限公司開辦的所謂“酒后駕車險”符合國際上汽車強制保險的潮流，可謂與時俱進。也是出于對一般公眾的強烈的人文關懷，體現(xiàn)了顯著的公益性，亦是為了第三者的利益而設立該保險的。還值一提的是，天安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推出的該保險條款較之人保的機動車第三者責任險，在第三人的范圍上亦有新的突破，包括了車上乘

17、客；前者則不包括車上乘客 。天安保險股份有限公司的保險還包括第三人財產(chǎn)損失,因此對公眾而言得到了更多的保障。從邏輯上分析，首先，這種保險與盜搶險等針對違法犯罪行為的險種性質相同，保障的是受害人而非肇事人利益，與違法行為并無直接因果關系。該險種旨在保護酒后駕車受害人的利益。酒后肇事事故一直是保險除外責任 ，天安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推出的該“非常事故損失特約險”對于商務汽車、乘用汽車、貸款汽車及私家汽車均適用。依我國現(xiàn)行法規(guī)，交通事故責任者對造成的損失，應當承擔賠償責任。駕駛員無力賠償?shù)挠善渌趩挝换驒C動車所有人負責墊付。但駕駛員在執(zhí)行職務中發(fā)生的交通責任事故，由其所在單位或機動車所有人承擔賠償責任。

18、 商務汽車、乘用汽車、貸款汽車的被保險人是法人，而法人是不會喝酒的；當然也無法保證其駕駛員絕對不喝酒。司機的償付能力十分有限，因此該險種確實也為廣大法人單位提供了保障。即便是私家汽車，駕駛員肇事人因酒后駕車違法被處罰，甚至被拘留或判刑，受害人往往得不到賠償來支付高昂的醫(yī)療費或傷亡損害賠償。該保險，可以使受害人得到補償和保障，有利于社會的穩(wěn)定。對此，中央財金大學法律系副主任李軒指出：此險種目的旨在保障第三方利益，并不違法。它與盜搶險等一樣，都是保障違法犯罪行為中受害方利益的險種。酒后駕車是一種違法行為，但為其受害方提供保障的保險與違法行為并沒有必然的聯(lián)系。應加大對酒后駕車行為的行政執(zhí)法力度，而非

19、通過禁止該險種來控制酒后駕車的違法行為。指責該保險產(chǎn)品更多的是道義上的批評和對其鼓勵縱容酒后駕車行為的擔心。只要它保障的是第三方利益，而非違法肇事者本身，就有存在的意義。 關于其合法性，天安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在設計“非常事故損失特約險”過程中進行了嚴謹?shù)恼{(diào)研、論證。并經(jīng)過與法學專家討論認為：“非常事故損失特約險”完全符合保險法和民法通則的有關規(guī)定。保險法第11條規(guī)定，保險合同應當“不得損害社會公共利益”?！胺浅Ｊ鹿蕮p失特約險”，其目的在于保障酒后駕車事故中無辜受害者的利益，完全符合維護社會公共利益的原則，實質上提供了高于一般公共利益的額外保障。其次，“非常事故損失特約險”屬于特約責任險，根據(jù)保險

20、法第50條，“責任保險是指以被保險人對第三者依法應負的賠償責任為保險標的的保險”。在“非常事故損失特約險”中，投保人對由于酒后駕車肇事造成的對第三者的賠償責任，就是該保險的標的。民法通則規(guī)定，“公民、法人由于過錯侵害他人財產(chǎn)、人身的，應當承擔民事責任”；而“賠償損失”是承擔民事責任的主要方式之一。因此該條款的合法性無庸疑置。至于某保險專家主張認為該險種不能用商業(yè)保險經(jīng)營,我們認為毫無根據(jù).即便是屬強制保險的責任保險與社會保險亦有本質區(qū)別: 社會保險由國營社會保險機構經(jīng)營;實行法定保險費率;不論義務人是否實際交納保險費享受該社會保險利益的被保險人均可取得法定利益;社會保險主要包括:全民健康保險;

21、勞工保險;公務人員保險;軍人保險;私立學校教職員保險;民健康保險;學生團體保險;基本醫(yī)療保險.而責任保險包括強制責任保險均由商業(yè)保險公司經(jīng)營;被保險人以投保責任保險為條件享受責任保險利益保險公司按照商業(yè)保險的經(jīng)營理念開展保險業(yè)務社會保險的被保險人是廣大的弱勢群體責任保險的被保險人是雇主車主所有人;社會保險的經(jīng)費源于財政及交費義務人;責任保險費源于法律強制部分業(yè)主交納; 社會保險一般而言沒有追償性,責任保險一般情況下均可向有關責任方追償;社會保險具有福利性,責任保險具有商業(yè)性強制性法定性;因此認為酒后駕車責任險只能按社會保險模式經(jīng)營并沒有依據(jù).其次，鑒于我國目前倘無汽車責任保險的強制立法，作為一

22、種適應市場需求，對各方均有利而少害的險種，天安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出于強烈的以人為本的經(jīng)營理念，勇于創(chuàng)新創(chuàng)設該受到市場歡迎的新保險品種，理應受到各界人士的鼓勵和支持。此種保險僅是一種私人之間的商業(yè)交易，對于私人間約定的保險，除非違反社會公共利益，不應干涉，應盡量減少進行道德評判；保險的作用旨在分散風險，以防止所有的負擔過分集中，進而達到保障社會安寧維護公共秩序之目的。對于酒后駕駛行為，可以通過罰款、暫時吊銷駕照、短期禁止駕駛甚至坐牢等方式加以制止。再次，酒后駕車與病車上路、無證駕駛、疲勞駕駛、闖紅燈、強行變道及逆向行駛一樣只是形成交通事故的誘因之一，同樣違反交通法規(guī)，理所應當可以保險。即便酒后駕車

23、達到犯罪的程度，諸如盜搶、兇殺等險種，均早已列入保險公司承保的范圍。因為“酒后駕車險”跟“病車上路、無證駕駛、疲勞駕駛、闖紅燈及在單行道上逆向行駛”一樣是保障受害人而非肇事人的利益，該險種與那些違法行為并無直接因果關系。傳統(tǒng)車險的第三者責任險將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管理條例中明文禁止的闖紅燈、強行變道、逆向行駛等違章行為均作為保險責任進行賠償，也是從保護第三方受害者利益的方面進行考慮的沒有人會認為這是縱容甚至鼓勵闖紅燈、強行變道、逆向行駛等違章行為。同樣地，“非常事故損失特約險”設計的本意也僅僅是為了保護第三方受害者的利益。天安公司在“非常事故損失特約險”的條款中，設定了25萬元的責任限額，同

24、時為了有效地控制道德風險，條款也規(guī)定了較大額度的絕對免賠率，告誡客戶不要以身試“法”，在給別人帶來傷害的同時，自己也要付出高昂的代價。該險種的推出，不僅可以使受害人得到有效的補償和保障，而且有利于維護社會的安定，這也是“酒后駕車險”受到市場歡迎的原因。酒后駕車是故意行為，但酒后駕車不必然肇事，因此酒后駕車肇事是屬于意外事故，具有不可預見性。與第三者責任保險一樣，“非常事故損失特約險”承保的也是這類具有不可預見性的意外事故。對于駕駛人的故意行為，該險種同樣作為責任免除不予賠償。再者，“酒后駕車險”實施的是事后救助，故它與其它險種在本質上并無兩樣，不同的是其主要目的在于保障交通事故受害人的合法權益

25、，同時被保險人亦受到減輕賠償責任的益處。即便是酒后駕車的司機那怕其行為是故意的，甚至構成犯罪，按照國際上汽車責任保險通行的做法，保險人仍然應賠償受害人，只不過可以向被保險人行使追償權而已，因為一般情況下責任保險不存在向被保險人追償?shù)膯栴}。全世界每年發(fā)生的交通事故數(shù)百萬起，死于車輪下的人逾千萬；我國近年來每年交通事故直逼30萬起，造成的經(jīng)濟損失數(shù)百億元，人身傷亡數(shù)量也不下百萬。這是交通現(xiàn)代化帶來的必然后果。對此，中國人民大學保險系主任張洪濤教授認為，保險險種設計的基本原則來自大數(shù)法則。公安部交通管理局最新的統(tǒng)計數(shù)字表明，每3起酒后駕車交通事故就有1人死亡，今年上半年酒后駕車造成交通事故全國共有5

26、666起，造成1944人死亡，事故死亡率為每起0.34人，每3起就造成1人死亡，大大高于每起0.15人的平均事故死亡率。因此，對保險公司來說，這一險種的推出無疑對其經(jīng)營是一種挑戰(zhàn)。因為該險種雖然屬于“附加險”，但在其定價、風險控制、銷售等方面存在著許多空白點。保險公司必須進行有效的風險管理和經(jīng)營策劃。通過推出該險種，既能保障第三方無辜受害人的合法利益，又能使保險公司自身盈利。至于辦理此險會有鼓勵道德風險之說似乎并無根據(jù)，因為保險人僅對過失行為承保，若駕駛員出于報復動機故意借喝酒制造交通事故，被保險人得不到分文補償，而司機則必入牢房。何況真正不顧一切膽大妄為之徒只是極少數(shù)。天安保險公司推出“非常

27、事故損失特約險”，絕無縱容甚至鼓勵酒后駕車之意。中華人民共和國治安管理處罰條例、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管理條例、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交通肇事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對酒后駕車的民事和刑事處罰都有明確規(guī)定，酒后駕車肇事者并不會因為投保了“非常事故損失特約險”就能減輕相應的民事和刑事處罰。此外，筆者以為，我國應當與國際接軌，實行汽車責任強制保險制度，對于發(fā)展我國保險事業(yè)，充分保障第三者的合法權利，減輕相關企業(yè)和個人的經(jīng)濟負擔，穩(wěn)定社會均利遠大于弊。值得一提的是：為酒后駕車提供三者險保障，天安公司還不是第一個吃螃蟹的，PICC1983年11月版的機動車輛險條款，已經(jīng)在主條款將酒后駕車、無證駕駛、競賽、測試等情況均包括在了賠償范圍內(nèi)。由于公安、交通等部門的反對，PICC后來被迫修改了該條款。經(jīng)查證我國臺灣省的車險中亦有該類似保險條款。綜上所述：天安保險股份有限公司開辦的“非常事故損失特約險”實質上是一種特約責任險，其承保的是侵權所產(chǎn)生的民事?lián)p害賠償責任，即投保人因不作為或不當作為而產(chǎn)生的依法應承擔的經(jīng)濟賠償責任。酒后駕車肇事屬于重大過失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