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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檔簡介
1、轉(zhuǎn):記念江蘇高考語文2011-06-30 20:10:34| 分類: 高中語文教學(xué) | 標簽:無 |字號大中小 訂閱
2、0;
3、0; 一 西元二零一一年六月二十五日,就是江蘇省教育考試院在其專設(shè)網(wǎng)站及一六八八七七九九聲訊電話公布全省五十萬考生高考成績的第二日,我獨在QQ上徘徊,遇見程君,前來問我道,“先生可曾為高考語文寫了一點什么沒有?”我說“沒有”。她就正告我,“先生還是寫一點罷;江蘇
4、考生考前多練過先生的模擬?!?#160; 這是我知道的,凡我所命制的模擬,大概是因為所謂百校聯(lián)考的緣故,銷行一向就甚為紅火,在那樣的學(xué)習(xí)艱難中,欣然選擇了聯(lián)考模擬的就有他們。我也早覺得有寫一點東西的必要了,這雖然于考生毫不相干,但在教者,卻大抵只能如此而已。倘使我能夠相信真有所謂“名師高徒”,那自然可以得到更大的安慰,但是,現(xiàn)在,卻只能如此而已。 可是我實在無話可說。我只覺得所見的并非語文。五十萬考生的淚,洋溢在我的周圍,使我艱于呼吸視聽,那里還能有什么言語?長歌當(dāng)哭,是必須
5、在痛定之后的。而此后幾個所謂專家教授的圓滑的論調(diào),尤使我覺得悲哀。我已經(jīng)出離憤怒了。我將深味這非語文的濃黑的悲涼;以我的最大哀痛顯示于考試院,使它們快意于我的苦痛,就將這作為高考語文的菲薄的祭品,奉獻于逝者的靈前。
6、
7、 二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慘淡的分數(shù),敢于正視淋漓的眼淚。這是怎樣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為庸人設(shè)計,以時間的流駛,來洗滌舊跡,僅使留下淡紅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這淡紅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給人暫得偷生,維持著這應(yīng)試教育的世界。我不知道這樣的世界何時是一個盡頭!
8、60; 我們還在這樣的講壇教書;我也早覺得有寫一點東西的必要了。離六月七日也已有三四個星期,忘卻的救主快要降臨了罷,我正有寫一點東西的必要了。 &
9、#160; &
10、#160; 三 今年這五十萬江蘇考生之中,沒有一個是我的學(xué)生。學(xué)生云者,我向來這樣想,這樣說,現(xiàn)在卻覺得有些躊躇了,我應(yīng)該對他們奉獻我的悲哀與尊敬。他們不是“茍活到現(xiàn)在的我”的學(xué)生,是見證了江蘇語文之死的中國的青年。 語文試卷第一次為我所見,是六月七日我在一中考場
11、,作為流動監(jiān)考替補上場的時候。我知道第一門考試就是它;但是我不認識。直到后來,也許已經(jīng)是五十萬考生絞盡腦汁,集體“拒絕平庸”之后了,才有人指著一張試卷告訴我,說:這就是高考語文。其時我才能將語文和試卷聯(lián)合起來,心中卻暗自詫異。我平素想,能夠代表江蘇水平,為眾多高校選拔優(yōu)秀學(xué)生的語文試卷,無論如何,總該是難度相當(dāng)、科學(xué)嚴密的,但它卻怪招迭出、漏洞宛然。待到那個叫王旭明的教育部原新聞發(fā)言人給作文題頒了“拒絕平庸最平庸”的獎之后,我才始來再審這份卷子,于是心中的拔涼就較多了,但是考生們還是隱忍著,態(tài)度很無奈。待到高考成績公布,傳言全省均分八十又一,幾乎所有地區(qū)所有學(xué)校所有考生語文失常的時候,我才見眾
12、多考生慮及自身前途,黯然至于泣下。眾多教師背起黑鍋,皆言從此不會教書??傊?,在我的判斷里,這一次語文死了。 &
13、#160; &
14、#160; 四 我在二十五日早晨,才知道高考語文成績哀鴻一片的事;下午便得到消息,說閱卷組痛下殺手,把議論文判為四類卷子,而記敘文赫然高分之列。但我對于這些傳說,竟至于頗為懷疑。我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測閱卷組的,然而我還不料,也不信竟會下劣兇殘到這地步。況且命題人有意引導(dǎo)考生去寫的議論文,更何至于無端在南師大喋血呢?
15、; 然而即日證明是事實了,作證的便是它們的分數(shù)。根據(jù)總分八十一分的分數(shù)推斷,滿分七十的作文均分不會超過三十七分(吁請考試院公布各題均分)。這不但是殺害,簡直是虐殺,因為試卷上還有棍棒的傷痕。但閱卷組就有話,說它們是“平庸”! 但接著就有傳言,說誰讓他們不寫記敘文! 慘象,已使我目不忍視了;傳言,尤使我耳不忍聞。我還有什么話可說呢?我懂得江蘇語文之所以默無聲息的緣由了。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發(fā),就在沉默中滅亡。 &
16、#160; &
17、#160; &
18、#160; 五 但是,我還有要說的話。 我沒有親見;聽說命題人,是帶著增加難度的任務(wù)的。自然,文理平衡,適當(dāng)增加語文的難度是情有可原的,誰也不會料到居然難到?jīng)]有區(qū)分度。于是五十萬考生都中彈了,從字形入,斜穿文學(xué)常識,已是致命的創(chuàng)傷,只是沒有便死。同去的文言文想扶起,考了四個實詞,三個不在考綱之列,立仆;同去的文學(xué)類文本又想去扶起,也被擊,專業(yè)術(shù)語,穿胸偏右出,也立仆。但還能坐起來,只是后面的論述類文本“魯迅在文章結(jié)尾提出的挖,包含
19、哪些深意?”,憑空多了一個“的”字,在參考答案的頭部及胸部猛擊兩棍,于是死掉了。 始終微笑的和藹的江蘇語文確是死掉了,這是真的,有她自己的分數(shù)為證;可憐而無辜的五十萬考生的心也死掉了,有他們各自的眼淚為證;只有一樣可憐而無辜的語文教師還在講壇上呻吟。當(dāng)江蘇語文從容地轉(zhuǎn)輾于語文專家們所發(fā)明的槍彈的攢射中的時候,這是怎樣的一個驚心動魄的偉大呵!江蘇課改十年的偉績,自主命題八年的武功,不幸全被這幾縷血痕抹殺了。 但是命題和閱卷者卻居然昂起頭來,不知道個個手
20、上有著血污。
21、
22、 六 時間永是流駛,街市依舊太平,有限的幾個分數(shù),在中國是不算什么的,至多,不過供無惡意的閑人以飯后的談資,或者給有惡意的閑人作“流言”的種子。至于此外的深的意義,我總覺得很寥寥,因為這實在不過是民生的范疇。教育改革創(chuàng)新的歷史,正如煤的形成,當(dāng)時用大量的木材,結(jié)果卻只是一小塊,但高考是不在其中的,更何況是大副科語文。 然而既然有了血痕了,當(dāng)然不覺要擴大。至少,也當(dāng)浸漬了親族;師友,
23、愛人的心,縱使時光流駛,洗成緋紅,也會在微漠的悲哀中永存微笑的和藹的舊影。陶潛說過,“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碧饶苋绱?,這也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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