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佛教對日本文學審美趣味的影響_以_平家物語_為例

1、外國文學研究 82XIANDAIYUWEN 2006.04日 本 本 土 宗 教 思 想 , 即 原 始 神 道 , 是 自 然 崇 拜 與 祖先教相結合而成的神話傳說,沒有完整的宗教組織, 也沒有系統(tǒng)的理論思想,只是經口頭相承而傳到后代。 它 以 大 和 族 的 氏 族 神 話 為 中 心 , 統(tǒng) 納 吸 收 其 他 氏 族 的 神 話 , 這 正 是 以 天 皇 為 中 心 的 豪 強 集 團 聯(lián) 合 政 權 組 織 形 式 在 意 識 形 態(tài) 上 的 反 映 。 佛 教 東 來 , 不 僅 為 大 和 民 族 提 供 了 堅 實 的 哲 學 基 礎 、 完 備 的 宗 教 思 想 , 更

2、 為 其 建 立 中 央 集 權 制 的 封 建 國 家 提 供 了 統(tǒng) 一 的 意 識 形 態(tài) 。 因 此 , 佛 教 自 欽 明 天 皇 十 三 年 (公 元 552年 由 百 濟 正 式 傳 入 日 本 后 , 就 受 到 歷 代 天 皇 的 崇 護 和 公 卿 貴 族 的 皈 依 , 從 此 深 深 扎 根 于 日 本 民 族 文 化 的 土 壤 中 而 枝 繁 葉 茂 。 佛 教 有 系 統(tǒng) 的 來 世 思 想 , 宣 揚 因 果 報 應 、 六 道 輪 回 , 追 求 彼 岸 真 實 , 將 現 世 的 生 活 視 為 虛 幻 。 尤 其 是平安朝(794-1192末期至鐮倉時代(

3、1192-1333 的 承 久 之 亂 (1221 之 前 , 政 局 動 亂 、 災 害 頻 仍 , 在 此 海 內 鼎 沸 之 際 , 凈 土 宗 開 始 流 行 , 它 主 張 “ 念 佛 往 生 ” , 只 要 心 無 雜 念 , 口 念 “ 南 無 阿 彌 陀 佛 ” 即 可 往 生 極 樂 凈 土 。 面 對 現 實 的 苦 難 , 人 們 愈 發(fā) 感 到 現 世 生 活 的 “ 無 常 ” , 向 往 極 樂 凈 土 的 永 恒 幸 福 。 平 家 物 語 成 書 于 鐮 倉 時 代 中 期 , 大 概 就 在 承 久 之 亂 前 后 。 因 此 , 雖 然 它 以 十 三 卷

4、一 百 九 十 二 節(jié) 的 浩 瀚 篇 章 , 記 述 了 平 安 時 代 末 年 在 王 朝 貴 族 沒 落 地 方 武 士 集 團 興 起 的 歷 史 背 景 下 , 日 本 兩 大 武 士 集 團 源 氏 和 平 氏 爭 奪 中 央 權 力 的 興 衰 始 末 , 但 并 不 像 三 國 演 義 那 樣 渲 染 大 浪 淘 沙 的 歷 史 情 緒 , 而 是 用 凄 婉 哀 怨 的 筆 致 訴 說 世 事 的 無 常 。 “ 園 精 舍 鐘 聲 響 , 訴 說 世 事 本 無 常 ; 沙 羅 雙 樹 花 失 色 , 盛 者 必 衰 若 滄 桑 。 驕 奢 主 人 不 長 久 , 好 似

5、春 夜 夢 一 場 ; 強 梁 霸 道 終 殄 滅 , 恰 似 風 前 塵 土 揚 。 ” 全 書 開 篇 的 這 首 充 滿 佛 教 意 味 的 詩 , 可 以 說 起 到 了 統(tǒng) 御 全 篇 、 提 綱 挈 領 的 作 用 。“ 諸 行 無 常 、 盛 者 必 衰 ” 的 宿 命 觀 的 主 題 思 想 , 深 刻 地 貫 穿 于 全 書 的 主 角 源 平 爭 霸 的 失 敗 者 平 氏 的悲劇遭遇中,他的盛極而衰的命運也是“世事無?！?在 滾 滾 紅 塵 中 的 印 證 。 平 家 發(fā) 跡 于 平 忠 盛 一 代 , 開 始躋 身 于 中 央 政 權 。 后 在 保 元 (1156 、

6、 平 治 (1159 之 亂 中 平 忠 盛 之 子 平 清 盛 脫 穎 而 出 , 壓 倒 中 央 貴 族 勢力 , 擊 敗 另 一 武 家 源 氏 家 族 , 由 安 藝 守 進 而 升 為 播 磨 守、太宰大、宰相、衛(wèi)府督、檢非違使別當、中納言、 大納言,直至太政大臣,“一天四海盡在其掌握之中”。 “ 入 道 相 國 (平 清 盛 不 單 是 本 人 備 極 榮 華 , 他 的 一 門 也 全 都 發(fā) 跡 起 來 。 嫡 子 重 盛 做 了 內 大 臣 兼 左 大 將 , 次 男 宗 盛 任 中 納 言 兼 右 大 將 , 三 男 知 盛 任 三 位 中 將 , 嫡孫維盛則是四位中將,總

7、計平氏一門有公卿十六人, 殿 上 人 三 十 余 人 , 還 有 各 國 的 國 守 , 以 及 在 衛(wèi) 府 和 各 省 司 擔 任 官 職 的 , 一 共 有 六 十 余 人 , 似 乎 政 界 里 再 沒 有 別 的 人 了 。 ” 他 的 一 個 女 兒 德 子 被 立 為 皇 后 , 外 孫 又 繼 承 皇 祚 , 是 為 安 德 天 皇 , 日 本 “ 共 分 六 十 六 國 , 其 中 歸 平 家 管 領 的 凡 三 十 余 國 , 已 經 超 過 國 土 的 一 半 了 , 其 他 莊 園 田 地 不 計 其 數 。 綺 羅 滿 堂 , 如 花 似 錦 ; 軒 騎 云 集 , 門

8、 前 若 市 ; 揚 州 的 黃 金 , 荊 州 的 真 珠 , 吳 郡 的 綾 , 蜀 江 的 錦 , 七 珍 萬 寶 , 無 一 或 缺 。 ” 真 可 以 說 是 “ 鮮 花 著 錦 、 烈 火 烹 油 ” , “ 恐 帝 闕 仙 洞 亦 不 過 如 此 ” 。 但 是 “ 月 滿 則 虧 , 水 滿 則 溢 ” , 平 家 的 得 勢 觸 犯 了 天 皇 以 及 中 央 貴 族 的 利 益 , 也 招 致 其 他 地 方 武 士 集 團 和 僧 寺 集 團 的 不 滿 , 因 此 源 賴 朝 奉 后 白 河 法 皇 的 密 詔 , 于 東 國 起 兵 討 伐 平 家 , 從 此 平 家

9、 的 命 運 陡 轉 直下,“俱梨迦羅峽谷之戰(zhàn)”后,平氏被迫逃離京都, 失 去 中 央 政 權 ; “ 一 之 谷 之 戰(zhàn) ” 后 , 平 氏 又 丟 掉 了 西 國的根據地福原,喪失卷土重來的資本;“壇浦會戰(zhàn)” 是 平 氏 的 絕 命 戰(zhàn) , 平 家 徹 底 失 敗 , 一 門 上 下 被 趕 盡 殺 絕 。 短 短 五 年 時 間 , 由 權 傾 天 下 、 人 人 仰 其 鼻 息 的 豪 門 權 貴 , 淪 落 為 人 人 得 而 誅 之 的 亡 命 之 徒 , 以 至 于 最 后 慘 遭 滅 門 。 猶 如 大 廈 瞬 間 傾 頹 , 土 崩 瓦 解 , 讓 人 始 料 不 及 又 無

10、 可 奈 何 。即 使 對 勝 利 者 , 平 家 物 語 也 并 不 津 津 樂 道 他 們 的 春 風 得 意 , 而 是 渲 染 緊 隨 其 后 的 落 魄 際 遇 , 指 出 榮華不長久,歡樂不足恃。木曾義仲是源賴朝的堂弟, 當 源 賴 朝 在 東 國 興 兵 時 , 他 在 北 國 遙 相 呼 應 , 在 “ 俱 梨 迦 羅 峽 谷 之 戰(zhàn) ” 、 “ 原 之 戰(zhàn) ” 中 出 奇 制 勝 , 以 摧 枯 拉朽之勢率先攻入京都。源義經是源賴朝的幼弟,“一 之 谷 之 戰(zhàn) ” 他 不 畏 艱 險 、 身 先 士 卒 , 翻 越 一 之 谷 后 方 的 陡 坡 , 迂 回 到 敵 人 背

11、后 , 打 得 敵 人 措 手 不 及 , 使 平論佛教對日本文學審美趣味的影響 以 平 家 物 語 為 例 李 芳 外國文學研究 odernchinese83XIANDAIYUWEN2006.04氏元氣打傷,無力再起?！拔輱u之戰(zhàn)”、“引島之戰(zhàn)” 最 終 消 滅 平 氏 的 有 生 力 量 , 為 鐮 倉 幕 府 的 開 創(chuàng) 立 下 了 汗 馬 功 勞 。 但 這 兩 個 人 “ 功 高 震 主 ” , 引 起 源 賴 朝 的 猜 忌 , 他 毫 不 留 情 地 反 戈 相 向 , 結 果 木 曾 義 仲 身 首 異 處 , 源 義 經 被 迫 逃 亡 。 “ 其 在 昨 日 , 猶 如 行

12、云 降 雨 之 神 龍 ; 洎 乎 今 日 , 恰 似 店 頭 失 水 之 枯 魚 。 禍 福 本 來 同 道 , 盛 衰 易 于 反 掌 , 此 于 眼 前 即 可 見 矣 , 寧 不 為 之 興 嘆 耶 ! ”圍 繞 源 氏 與 平 氏 兩 大 武 家 的 爭 霸 斗 爭 這 條 主 線 , 還 有 當 時 諸 種 勢 力 的 政 治 角 逐 , 包 括 朝 廷 內 部 、 朝 廷 與 武 士 集 團 之 間 、 武 士 集 團 與 僧 寺 集 團 之 間 、 僧 寺 集 團 內 部 等 等 錯 綜 復 雜 的 矛 盾 。 新 大 納 言 成 親 卿 已 經 是 正二位的高官,但他所希冀的

13、左大將的職位沒有得到, 卻 被 平 宗 盛 越 過 自 己 得 了 去 , 心 里 很 不 服 氣 , 便 與 后 白河法皇、朝中一些貴族策劃政變企圖鏟除平家勢力, 但 做 事 不 密 , 被 平 家 察 覺 。 平 清 盛 先 下 手 為 強 , 將 其 黨 羽 一 網 打 盡 , 流 放 成 親 卿 , 并 派 人 在 流 放 地 將 其 殺 害。成親卿家人得知這種變故,便拋家棄院四處逃散, “ 平 常 一 到 天 明 , 就 是 車 馬 盈 門 , 賓 客 滿 座 , 嬉 笑 舞 蹈,無所忌憚,正所謂豪門近鄰,歡樂不能開口笑, 悲 傷 不 能 大 聲 哭 , 只 能 惶 恐 地 過 日

14、子 。 昨 夜 以 前 的 這 種 情 況 , 卻 在 一 夜 之 間 完 全 變 了 , 盛 者 必 衰 的 道 理 宛 然 出 現 在 眼 前 ” 。佛教的無常一般分為兩類:一期無常和剎那無常。 一 期 無 常 是 生 命 終 將 走 向 毀 滅 ; 剎 那 無 常 是 分 分 秒 秒 流 動 不 居 的 變 化 。 平 家 物 語 不 僅 通 過 悲 劇 人 物 的 盛 衰 命 運 軌 跡 折 射 出 “ 一 期 無 常 ” , 更 集 中 筆 墨 抒 發(fā) 悲 劇 來 臨 之 前 的 悵 惘 , 悲 劇 發(fā) 生 之 后 的 悲 哀 , 烘 托 出 “ 剎 那 無 常 ” 那 滲 入 骨

15、髓 的 凄 涼 。新 大 納 言 成 親 卿 策 劃 政 變 未 遂 , 被 平 清 盛 流 放 , 在 離 開 京 都 的 路 上 , “ 走 過 鳥 羽 殿 前 面 的 時 候 , 想 起 法 皇 以 前 臨 幸 此 地 , 自 己 沒 有 一 回 不 隨 侍 左 右 , 那 里 還 有 自 己 的 一 所 別 墅 叫 作 洲 斌 殿 , 現 在 也 只 好 漠 不 相 干 似 地 走 過 去 了 。 ” “ 從 前 往 熊 野 或 是 天 王 寺 參 拜 的 時 候 , 都 是 坐 平 底 三 進 的 大 船 , 此 外 還 有 二 三 十 艘 小 船 搖 櫓 相 隨 ” , 而 這 回

16、 去 流 放 地 , “ 乘 的 卻 是 草 率 趕 制的屋形船,遮起很大的帳幕,周圍都是眼生的兵卒”。 在 流 放 地 , 聽 說 兒 子 被 發(fā) 配 到 鬼 界 島 , 便 覺 得 人 世 已 沒 什 么 好 期 待 的 了 , 于 是 就 出 家 了 , “ 與 榮 華 富 貴 訣 別 , 穿 上 與 世 俗 隔 絕 的 黑 色 法 衣 , 完 全 變 成 落 魄 的 樣 子 了 。 ” 后 白 河 法 皇 也 受 到 牽 連 , 被 幽 禁 在 鳥 羽 殿 , 在 這 城 南 離 宮 “ 只 有 山 野 的 風 聲 正 烈 , 寒 庭 的 月 色 蒼 白 , 院 里 雖 有 積 雪 ,

17、 卻 無 踏 雪 尋 訪 的 人 ; 池 面 上 結 滿 冰 層 , 卻 無 群 集 喧 鬧 的 鳥 雀 ” , “ 面 前 的 一 切 景 物 , 無 不 觸 目 傷 心 。 皆 因 這 些 景 物 , 或 者 類 似 昔 時 的 游 幸 , 或 者 有 如 參 拜 諸 山 諸 寺 , 或 者 仿 佛 萬 壽 賀 辰 , 禁 不 住 留 下 懷 舊 的 淚 來 。 ” 真 是 “ 物 是 人 非 事 事 休 , 欲 語 淚 先 流 ” 。這 種 觸 物 傷 情 、 物 是 人 非 的 哀 思 , 平 家 人 在 逃 奔 西國、滇沛流離的途中體會的更加淋漓盡致。在筑紫, 平 家 看 到 九 月

18、 十 三 的 月 亮 , “ 遙 念 故 都 不 禁 落 淚 。 天 空 雖 然 無 云 , 但 以 淚 眼 望 去 卻 那 么 迷 迷 蒙 蒙 。 從 前 在 殿 上 賞 月 的 事 , 想 起 來 宛 然 就 在 眼 前 。 ” 在 贊 歧 的 屋 島 , “ 人 們 望 著 隨 月 漲 落 的 潮 水 , 浸 沉 在 深 深 的 鄉(xiāng) 愁之 中 ; 看 著 披 滿 白 霜 的 葦 葉 , 不 禁 發(fā) 出 人 命 危 淺 的 喟 嘆 。 遠 處 海 濱 傳 來 浪 拍 千 里 的 巨 響 , 令 人 晨 起 增 添 惆 悵;近處船舶傳來櫓棹的響聲,讓人夜晚更加傷心。 昔 時 翠 帳 紅 閨

19、, 近 日 土 屋 草 簾 ; 往 日 錦 爐 熏 香 , 如 今 蘆 火 炊 煙 。 在 這 村 野 生 活 之 中 的 貴 夫 人 們 , 個 個 悲 傷 不 已 , 血 淚 不 干 , 綠 黛 殘 亂 , 面 目 全 非 了 。 ” 最 終 平 家 覆 滅 , 一 門 男 丁 被 斬 盡 殺 絕 , 只 剩 下 一 些 女 眷 茍 全 性 命 于 這 多 災 多 難 的 世 道 。 平 清 盛 的 女 兒 德 子 (安 德 天 皇 的 母 親 兼 禮 門 院 劫 后 出 家 , 隱 居 在 東 山 之 麓 , 賀 茂 川 東 岸 的 吉 田 附 近 , “ 住 在 高 僧 中 納 言 法

20、 印 慶 惠 的 一 所 僧 房 里 。 房 屋 年 久 失 修 , 庭 院 雜 草 叢 生 , 檐 下 萱 草 繁 茂 ; 簾 帷 殘 破 , 閨 房 敞 露 , 難 避 風 雨 。 盡 管 繁 花 爭 芳 斗 妍 , 只 惜 花 開 無 主 ; 明 月 夜 夜 生 輝 , 可 嘆 賞 月 無 人 。 從 前 晏 居 于 雕 欄 玉 砌 、 綾 羅 錦 繡 之 中 , 過 著 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拋離一切親人,棲身于朽陋室, 心 中 的 哀 怨 是 可 想 而 知 的 了 。 ” “ 往 昔 在 瓊 樓 金 殿 中 , 坐 鋪 錦 褥 , 何 等 榮 華 ; 如 今 在 柴 庵 草 舍 內

21、, 路 人 見 之 亦 覺 悲 愴 。 ”花 瓣 的 凋 落 、 殘 缺 的 月 亮 、 逝 去 的 春 水 、 飄 零 的 雨 雪 , 自 然 界 瞬 息 萬 端 的 變 化 觸 發(fā) 悲 劇 人 物 流 動 不 居 的 情 感 , 他 們 追 憶 往 昔 的 繁 華 , 慨 嘆 目 前 的 凄 涼 , 今 昔 、 榮 枯 的 強 烈 反 差 使 他 們 看 到 世 事 猶 如 春 花 被 風 吹 散 , 秋 月 被 烏 云 遮 蔽 , 浮 生 若 夢 、 為 歡 幾 何 。由 此 可 見 , 平 家 物 語 透 視 “ 一 期 無 常 ” , 奠 定 了 “ 悲 天 憫 人 ” 的 基 調

22、, 又 時 時 處 處 交 織 著 “ 剎 那 無 常 ” , 渲 染 悲 劇 人 物 沉 重 的 情 感 體 驗 , 引 起 讀 者 強 烈的同情和共鳴,這就形成了此書的審美趣味“物哀”。“ 物 哀 ” , 作 為 文 學 專 有 名 詞 出 現 在 平 安 時 期 。 日本18世 紀 著 名 學 者 本 居 宣 長 (1730-1801 在 他 的 著 作 源 氏 物 語 疏 證 中 , 認 為 源 氏 物 語 是 這 一 審 美 趣 味 的 代 表 作 。 其 實 平 家 物 語 的 審 美 趣 味 也 正 是“物哀”的反映?！拔锇А边@個詞很難翻譯成漢語, 但其含義大致是人由外在環(huán)境觸發(fā)而產生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