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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檔簡介

1、漢趙國胡與屠各分治考漢趙國高度軍事化的政治組織, 為十六國北朝軍國體制之 濫觴。漢趙國政治組織的軍事化, 又是脫胎于匈奴五部社會組織 的部落化。漢趙國宗室諸王、司隸校尉、內(nèi)史與單于、左右輔、 都尉系統(tǒng)相配合, 構(gòu)成其軍事化國家制度的基本框架。 對“胡漢 分治”這一概念, 則應(yīng)作進一步的分析。 漢趙國單干臺所轄六夷 之胡,其實是匈奴五部以外的雜胡。 漢趙國兩套軍政合一管理系 統(tǒng)并立,不僅是將六夷與漢人分治, 也是將六夷與匈奴五部分治。 漢趙國分治政策的推行,保證了入塞匈奴帝國核心部族的凝聚 力,與此同時,匈奴五部與六夷攜手,一度形成震懾中原的強大 武力。屠各劉淵之所以能夠在五胡中率先建國, 這些

2、都是至關(guān)重 要的原因。作者陳勇,中國社會科學(xué)院民族學(xué)與人類學(xué)研究所歷史研究室副研究員。地址:北京市中關(guān)村南大街 27 號,郵編 100081。一、漢趙國胡與屠各的區(qū)別晉書卷 101劉元海載記載:“元海寢疾,將為顧托 之計,以聰為大司馬、大單于置單于臺于平陽西。”唐 長孺先生說: “這個單于臺之臺即臺省之臺, 乃是與統(tǒng)治漢族之 尚書臺并列的統(tǒng)治六夷機構(gòu)?!睍x書卷 102劉聰載記載: 以皇太弟義“領(lǐng)大單于”, “置單于左右輔, 各主六夷十萬 落,萬落置一都尉?!笨梢詾樘普f之據(jù)。晉書卷 103劉曜載記載:“置單于臺于渭城,拜大 單于,置左右賢王已下, 皆以胡、羯、鮮卑、氐、羌豪桀為之。 ” 前趙國單

3、于臺“主六夷”,左右賢王以下“皆以胡、羯、鮮卑、 氐、羌豪桀為之”, “胡、羯、鮮卑、 氐、羌”被納入六夷之中, 是不言而喻的。前趙國六夷之中有胡, 劉曜載記此條所言甚 明。問題在于,漢趙國的屠各是否也稱胡,被納入六夷之中而歸 大單于管轄 ?陳寅恪先生說: “漢國 (前趙) 以單于臺管領(lǐng)胡人, 單于臺下 有左右單于輔,單于輔分主六夷部落?!庇终f:“六夷部落因為 要用于作戰(zhàn), 往往被集中于京邑單于臺下, 特別是要充當(dāng)禁軍的 本部人,更非集中于京邑不可。 ”就是將“胡人”、 “六夷部落” 乃至漢趙國的“本部人”等量齊觀, 我們知道, 漢趙國的“本部 人”正是五部屠各。另如周一良師說:劉氏倡大單于制

4、,石氏因之?!耙缘芑蜃?領(lǐng)大單于,??偭?。其下所屬官亦用雜種,自成系統(tǒng),與皇帝 系統(tǒng)下之漢官不相雜廁。以五胡豪杰統(tǒng)領(lǐng),故能懾服諸部,獲其 擁戴。不與漢人雜廁,故得保持其勁悍之風(fēng),以供征戰(zhàn)”。也是 以“六夷”、“五胡豪杰”與“漢人”、“漢官”對舉,認定屠 各在五胡、六夷之中,歸大單于及其本族豪杰統(tǒng)領(lǐng)。周偉洲先生說:“六夷中的胡,具體指匈奴,主要是那 些仍保持著游牧生活,漢化不深的匈奴部落。如黑匿郁鞠部 等。至于早已入居內(nèi)地,漢化既深,且已從事農(nóng)耕的匈奴,則不 在此列?!笔且豁椥路f的見解,可他接下來又說:“漢趙的軍隊 大部分出于單于臺所統(tǒng)之六夷之中, 故大單于基本掌握了漢趙的 軍隊。”卻令人困惑

5、。因為我們知道:漢趙國軍隊的核心正是五 部屠各。周氏又說:“單于臺統(tǒng)治的人民,是六夷,即除漢 族以外的各少數(shù)民族, 而且主要是以游牧或畜牧業(yè)為生的、 以部 落為組織形式的少數(shù)民族。 ”“六夷中的胡, 具體指匈奴及 其相關(guān)的諸雜胡 ( 盧水胡、鐵弗、獨孤、貲虜?shù)?) ”。單于臺的職 責(zé),就是“專門管理國內(nèi)除漢族 (晉人) 之外其它少數(shù)民族”。 更 是明確將當(dāng)時的匈奴全部歸入單于臺所領(lǐng)六夷之中, 與其前說有 所抵牾。事實上, 至遲到西晉末年劉淵起兵前夕, 匈奴五部與胡已有 區(qū)別。晉書 ?劉元海載記載:劉宣等“密共推元海為大單于。 乃使其黨呼延攸詣鄴,以謀告之。元海請歸會葬,穎( 引者按:指成都王穎

6、 ) 弗許。乃令攸先歸,告宣等招集五部,引會宜陽諸 胡,聲言應(yīng)穎,實背之也?!睍x書此條以“五部”與“宜陽 諸胡”對舉, 不僅表現(xiàn)二者地域的差異, 而且說明“五部”并不 與“宜陽諸胡”一道稱“胡”。曹魏末年五部都尉所統(tǒng)約三萬落,一般估計有二十萬人以 上;晉武帝元康九年 (299) 江統(tǒng)撰徙戎論,又稱“五部之眾 戶至數(shù)萬”。 可是,按照劉宣等人的說法, 晉惠帝永興元年 (304) 劉淵策動五部起兵時僅有二萬多人, 與曹魏末年及西晉中期的五 部人口相差甚遠。 漢國建國之際的“屠各”, 究竟是指“五部” 全體,還是僅指其核心的部分 ?尚難斷言。 不過我們至少可以說, 屠各劉氏與南匈奴貴族, 即那批見于

7、記載的“屠各”族人, 正是 五部的骨干。如五部已不稱“胡”,則屠各也不會稱“胡”。魏書卷 23衛(wèi)操傳載操為桓帝所立頌功德碑文,有 “屠各匈奴,劉淵奸賊”兩句。 魏書卷 95 有匈奴劉聰傳 及聰父淵、子粲、淵族子曜附傳,同卷又有羯胡石勒傳 及勒子大雅、從子虎、虎子世、遵、鑒附傳??梢娫谂c漢趙 國鄰接的鮮卑拓跋部的印象中, 劉淵一族是匈奴, 石勒一族則是 羯胡而不是匈奴。匈奴本部的屠各與別部的羯胡及其他各種雜 胡,是判然有別的。晉書 ?劉曜載記“置左右賢王已下,皆以胡、羯、鮮卑、 氐、羌豪桀為之”兩句,魏書卷 95匈奴劉聰傳劉曜附傳 作“置左右賢王已下,皆以雜種為之”;晉書?劉元海載記劉淵“告宣等

8、招集五部,引會宜陽諸胡”兩句,通鑒卷 85 晉惠帝永興元年 ( 劉淵元熙元年, 304)又作“告宣等使招集五部 及雜胡”。 魏書 中“胡”與羯、 鮮卑、氐、羌并稱“雜種”, 是相對于匈奴本部的屠各而言的。 換言之, 魏收視為“雜種”的 “胡”,應(yīng)該就是雜胡。通鑒以“五部”與“雜胡”對舉, 斷定“五部”不在“雜胡”之列。在司馬溫公看來,宜陽“諸 胡”與“雜胡”也是一回事。晉書 ?劉曜載記又載:“石勒遣石季龍率眾四萬,自軹 關(guān)西人伐曜,河?xùn)|應(yīng)之者五十余縣,進攻蒲阪。聞季龍進據(jù)石門,續(xù)知勒自率大眾已濟,始議增滎陽戍,杜黃馬關(guān)。俄而洛 水候者與勒前鋒交戰(zhàn),擒羯,送之。曜問曰:大胡自來邪?其眾大小復(fù)如何

9、 ?羯曰:大胡自來,軍盛不可當(dāng)也。曜色變, 使攝金墉之圍,陳于洛西,南北十余里?!敝芤涣紟熣f:“此大 胡謂石勒,乃與石虎相對而言?!眲㈥追Q石勒為“大胡”,則劉 曜本人不會以“大胡”自稱。 劉曜一族的劉淵、 劉聰乃至其屠各 族人,也不會以“胡”自稱。譚其驤先生指出:“勒、虎諸載記 輒稱其種人曰胡,而前趙諸主之載記則不然?!笔且豁椕翡J 的觀察。晉書?劉聰載記載:“時客星歷紫宮人于天獄而滅。 太史令康相言于聰曰: 月為胡王,皇漢雖包括二京,龍騰 九五,然世雄燕代,肇基北朔,太陰之變其在漢域乎 ! 漢既據(jù)中 原,歷命所屬,紫宮之異,亦不在他,此之深重,胡可盡 言?!笨凳蠟樽C明“胡王”與“皇漢”、“太陰

10、之變”與“漢域”之間的聯(lián)系,竟然要追溯南匈奴“世雄燕代,肇基北 朔”的歷史,顯得頗費周章。究其緣由,就在于漢國本部的屠各 已不稱胡。這類事例證明: 漢趙國的屠各與包括羯人在內(nèi)的諸胡, 此時有著確定的分野。晉書卷105石勒載記下載:“勒偽稱趙王 號胡 為國人?!蓖瑫?106石季龍載記上載:“太武殿畫古賢悉 變?yōu)楹?。”又云:“宣諸子中最胡狀目深。 ”譚其驤先生說: “細 玩文義,可 知凡此之謂胡,其義至狹,既非諸夷之泛稱,即匈奴亦不在內(nèi),乃專指形狀特異之后趙國人即羯人而言。石勒統(tǒng)號胡為國人,既未嘗分別是羯非羯,故史籍或曰胡,或 曰羯, 或曰胡羯, 究其含義, 亦無二致?!焙筅w之“胡” 是否專指羯

11、人,似乎還可以討論。但譚先生上述意見,仍給我們 很大的啟發(fā)。筆者進而懷疑石勒、石虎載記所言之胡,“既非諸 夷之泛稱, 即匈奴亦不在內(nèi), 乃專指形狀特異之后趙國人即羯人 而言”,是沿襲漢趙國的觀念;其“輒稱其種人曰胡”,石勒并 “統(tǒng)號胡為國人”, 正是由于后趙“國人”的身份復(fù)雜, 出自不 同的部族或部落。 這也襯托出一個重要事實: 漢趙國中稱胡的雜 胡,與屠各 ( 即譚先生所謂匈奴 ) 并不相混。據(jù)此可以認定:漢趙 國重建大單于制度, 就是要將屠各與雜胡乃至六夷加以區(qū)分, 納 入不同的行政、軍事管理系統(tǒng)。魏晉時的匈奴與雜胡, 一般是不難區(qū)分的。 魏書 卷 1序 紀以“匈奴”與“雜胡”對舉,就表明

12、雙方的部族迥然而異。 魏書 ?序紀又說猗盧國內(nèi)“匈奴雜胡”萬余家, “多勒 (引者 按:指石勒 ) 種類”。另據(jù)晉書卷 104石勒載記上載: “上黨武鄉(xiāng)羯人也, 其先匈奴別部羌渠之胄。 ”譚其驤先生指出: “羌渠”是康居的新譯,羯人則是“康居之居民降附匈奴”者。 石勒一族是“匈奴別部”, 這些“匈奴別部”又是“匈奴雜胡” 或“雜胡”。 “匈奴雜胡”或“雜胡”除“勒種類”外, 還應(yīng)該 有其他種類,羯人與各種雜胡的界限,看來已相當(dāng)模糊。唐長孺 先生說:“晉人稱羯常常泛指雜胡,并非專指羯室之胡。”原因也在這里西晉的“胡”與“雜胡”往往已無區(qū)別,我們對此也需留 意。晉書卷 97北狄 ?匈奴傳錄郭欽晉武

13、帝時上疏曰: “若 百年之后有風(fēng)塵之警, 胡騎自平陽、 上黨不三曰而至孟津, 北地、 西河、太原、馮翊、安定、上郡盡為狄庭矣。宜漸徙平陽、 弘農(nóng)、魏郡、京兆、上黨雜胡,峻四夷出入之防,明先王荒服之 制,萬世之長策也?!笨膳c前引劉元海載記參見。郭氏以平 陽、上黨“胡騎”與“雜胡”互換,說明在晉人的眼里:平陽、 上黨之“胡”就是“雜胡”。 通鑒將宜陽諸“胡”稱為“雜 胡”,也是言而有征的。晉書?北狄?匈奴傳又載:“武帝踐阼后, 塞外匈奴大水, 塞泥、黑難等二萬余落歸化,帝復(fù)納之,使居河西故宜陽城下。 后復(fù)與晉人雜居,由是平陽、西河、太原、新興、上黨、樂平諸 郡靡不有焉?!鼻耙鶜J所言平陽、上黨一帶

14、的“雜胡”,可能 包含晉初歸化的大水,塞泥、黑難諸部。大水,塞泥、黑難諸部 人塞后,最初被安置在“河西故宜陽城下”。劉淵醞釀起兵時, 告劉宣等“引會宜陽諸胡”,“宜陽諸胡”中也有大水,塞泥、 黑難各部的后人。 他們與擴散到平陽、 西河、太原、 新興、上黨、 樂平等地的“雜胡”,有著密切的關(guān)系。值得一提的是,這些部 族或部落降晉時統(tǒng)稱“塞外匈奴”, 具有確定的匈奴身份, 而到 郭欽上疏時,他們卻改稱“雜胡”,失去了匈奴的資格。大水, 塞泥、黑難諸部稱謂的變更,揭示一個規(guī)律:魏晉時代稱胡的部族或部落,大都經(jīng)歷了由匈奴到雜胡的異化過程。而晉書?劉元海載記 以“五部”與“宜陽諸胡”對舉, 也就是以“匈

15、奴” 與“雜胡”對舉,又表明劉淵建國前夕,屠各與“胡”或“雜 胡”,在名義上已劃清了界限。晉書 ?劉曜載記載:“初,靳準之亂,曜世子胤沒于黑 匿郁鞠部,至是,胤自言,郁鞠大驚,資給衣馬,遣子送之。曜 對胤悲慟,嘉郁鞠忠款,署使持節(jié)、散騎常侍、忠義大將軍、左 賢王。”另據(jù)同書北狄 ?匈奴傳載:太康八年 (287) ,“匈奴 都督大豆得一育鞠等復(fù)率種落大小萬一千五百口來 降?!薄坝稀奔础坝艟稀?,疑“大豆得一育鞠”與“黑匿郁 鞠”本為同部。 大豆得一育鞠降晉而稱“匈奴都督”, 此人及其 部落當(dāng)時是被視為匈奴的。前趙“左右賢王已下,皆以胡、羯、 鮮卑、氐、羌豪桀為之”,已見前引,黑匿郁鞠任左賢王,其

16、為 “六夷”之“胡”無疑。 前引周偉洲先生說, 漢趙國六夷之胡主 要指“那些仍保持著游牧生活, 漢化不深的匈奴部落”, 舉黑匿 郁鞠部為例, 不詳何據(jù), 但此事或許可以為魏晉匈奴到雜胡的異 化,提供一則旁證。晉書?石勒載記上載:“進據(jù)襄國。上表于劉聰, 分命諸將攻冀州郡縣壘壁,率多降附,運糧以輸勒。劉聰署勒使 持節(jié)、散騎常侍、 都督冀幽并營四州雜夷、 征討諸軍事、 冀州牧, 進封本國上黨郡公, 邑五萬戶, 開府、幽州牧、東夷校尉如故。 ” 及石勒平幽州, 劉聰又遣使“持節(jié)署勒大都督陜東諸軍事、 驃騎 大將軍、 東單于,侍中、使持節(jié)、 開府、 校尉、 二州牧、公如故, 加金鉦黃鉞, 前后鼓吹二部

17、, 增封十二郡”。 劉聰所授諸官號中, “雜夷”、“東夷”及“東單于”的稱謂涵義微妙,值得推敲。 其中“雜夷”是相對于匈奴,即漢國本部的屠各而言的;“東 夷”則是指幽、營兩州的“雜夷”,主要是烏丸與鮮卑,也就是 所謂“東胡”。與此對舉的冀、并兩州“雜夷”,主要又是指該 地的雜胡。 “東單于”是相對于“西單于”而言的, “西單于” 即漢國單于臺。 我們說單于所轄雜胡與漢國本部的屠各分屬不同 系統(tǒng),這也是一項重要證據(jù)。二、漢趙國胡與屠各的分治以往史家普遍認為: 漢趙國恢復(fù)匈奴傳統(tǒng)的單于制度, 開十 六國“胡漢分治”之先河。 而在“胡漢分治”的政策之下, 漢趙 國的漢族人口歸司隸、 內(nèi)史系統(tǒng)管理,

18、其他少數(shù)族人口歸大單于、 單于輔、都尉系統(tǒng)管理。然而,本文上節(jié)已經(jīng)說明:漢趙國單于 臺所轄六夷之胡, 其實是屠各以外諸胡, 也就是諸史稱作“匈奴 別部”或“匈奴別種”的雜胡。 如此說不誤, 則我們對漢趙國的 “胡漢分治”,就需要重新審視。筆者的想法是:漢趙國司隸、 內(nèi)史與大單于、單于輔、都尉兩套系統(tǒng)的并置,不僅是將六夷與 漢人分治,即史家常說的“胡漢分治”;而且是將六夷 ( 包括雜 胡)與匈奴(五部屠各 )分治,比照“胡漢分治”的提法,也可以 稱為“胡胡分治”。陳仲安、 王素先生提出: 漢趙國內(nèi)有“三個相對獨立的不同 族屬的集團”,即劉聰“本族”、 “漢族人民”及“六夷部落”。 其中劉聰“本族

19、的軍隊”, 是其“本國的核心力量”。 呂一飛先 生又提出:漢趙國的政治結(jié)構(gòu)由三部分組成,“核心力量”是 “南匈奴五部之眾”, “準核心力量”是“其它胡族”, 外圍是 “晉人 (漢族) ”。以上三位學(xué)者的觀點近似, 都是頗具啟發(fā)性的。 依陳、王之說,“漢族人民”與“六夷部落” ( 即呂氏所謂“晉 人”、“漢族”與“其它胡族” ) ,分屬左右司隸、內(nèi)史和單于 左右輔、都尉兩套系統(tǒng)。但劉聰“本族” ( 即呂氏所謂“南匈奴 五部” )的行政、軍事歸屬,陳、王、呂諸氏卻未作解釋。另據(jù)黃烈先生說: “五部民不應(yīng)屬于單于左右輔所管的六夷 范圍,而應(yīng)屬于左右司隸所管的民戶范圍, 與漢族人民同屬編戶 齊民?!备?/p>

20、敏先生又說: 劉聰即位時“確定了兩種形式的部落兵 制”,其皇子所任大將軍各配營兵,是“匈奴貴族、皇族”統(tǒng)領(lǐng) “匈奴本部”的部落兵形式; 單于左右輔各主部落, 則是“以六 夷部落酋豪統(tǒng)治各少數(shù)民族的部落兵形式”。 黃、高兩說都認為 漢趙國匈奴或屠各不歸單于臺管轄,但缺乏充分的論證。以往已有史家注意到: 漢趙國的行政機構(gòu), 呈現(xiàn)出一種軍事 化的面貌。如唐長孺先生說: 軍名號中,前、后、左、右、 上、中、下軍將軍,都是傳統(tǒng)的禁軍官職,鎮(zhèn)、衛(wèi)京將軍不見于 舊史,但由其名稱推測應(yīng)該也是禁軍官職。由此可見,這些由劉 聰諸子擔(dān)任的雜號大將軍,以及他們名下常設(shè)的三萬二千兵力, 同樣是禁軍的重要部分。 前引高敏

21、先生說, 劉聰為諸大將軍所配 營兵,為“匈奴貴族、皇族所統(tǒng)領(lǐng)的匈奴本部兵”,具有禁軍的 性質(zhì),也是類似的觀點。 但要證明漢國禁軍由其“本部人”、 “本 部兵”充當(dāng),卻是相當(dāng)困難的。谷川道雄先生說:“兩趙軍隊的 構(gòu)成如何,還不清楚。”可見,他就采取了更為審慎的態(tài)度。漢國行政系統(tǒng)中司隸校尉、 內(nèi)史等職的選定, 為解釋上述問 題提供了一些線索。 后漢書 ?百官志四“司隸校尉”條本注: “掌察百官以下, 及京師近郡犯法者”。 司隸校尉就其傳統(tǒng)職掌 而言應(yīng)屬文官,但晉書 ?劉聰載記又載:“愍帝即位于長安, 聰遣劉曜及司隸喬智明、武牙李景年等寇長安,命趙染率眾赴 之。”通鑒卷 88系此事于愍帝建興元年 (

22、劉聰嘉平三年, 313) 四月??贾T史所見劉淵、劉聰兩朝領(lǐng)兵官,除劉氏諸王外幾乎都 是各色將軍, 喬智明與車騎大將軍劉曜、 虎牙將軍李景年一道發(fā) 兵,表明其所任司隸校尉又是軍職。至于喬氏所發(fā)之兵,可能就 是其此前管轄的司隸部民。劉淵稱帝, “宗室以親疏為等, 悉封郡縣王”。 劉聰即位后, 沿用此項制度。 谷川道雄先生說: 漢國“手控軍隊的諸王雖帶中 國式將軍號,卻讓人聯(lián)想到塞外匈奴國家的軍事體制。 在此之前, 單于子弟帶左右賢王以下諸匈奴式王號, 并且以單于為中心統(tǒng)領(lǐng) 著各自的部落聯(lián)盟。 單于與子弟間的血緣紐帶既是部落聯(lián)盟式匈 奴國家的支柱, 同時也構(gòu)成了后來兩趙國家的軍事體制。 如果將 這一

23、結(jié)構(gòu)的重現(xiàn)求之于兩趙國家的話, 與其說它見之于受到限定 的大單于的行政體制之中, 不如說它見之于以皇帝為中心, 由皇 太子、諸王所實行的對國家軍隊的管理之中?!庇终f:“在兩趙 政權(quán)中。 體現(xiàn)塞外匈奴國家骨骼的不是大單于制, 而是以中國式 官制為基礎(chǔ)的帝國軍事組織, 這就是新建的匈奴國家所具有的特 異性?!贝苏f對于我們認識漢趙國的軍事組織, 尤其是宗室諸王 在該組織中的作用,不無裨益。晉書?武帝紀載:太康十年 (289) 十一月,“改諸王國相 為內(nèi)史?!蓖瑫?24職官志“王”條:“改太守曰內(nèi)史”; 同志“郡”條:“諸王國以內(nèi)史掌太守之任?!眲⒙斣诜址?宗王的同時, 又選擇內(nèi)史即傳統(tǒng)的王國相作為

24、漢國主要的行政官 員,我想是有其特殊考慮的, 此舉或許就是為了配合當(dāng)時的分封 制度。唐長孺先生說: “左右司隸自然是沿襲漢魏司隸校尉治地稱 為司州之舊稱,可是這里卻不說統(tǒng)郡多少,而是統(tǒng)戶多少,戶又 沒有郡縣統(tǒng)屬而以一萬戶為一單位, 設(shè)立了四十三個內(nèi)史。 我們 知道內(nèi)史也是秦漢官號, 即以后之京兆尹或河南尹, 這里以萬戶 設(shè)一內(nèi)史以致有四十三員之多, 顯然沒有當(dāng)作首都長官, 其所以 號為內(nèi)史之故,只是表示四十余萬戶都在劉聰直接控制的土地 上,亦即平陽及其周圍地區(qū)。按晉書 ?地理志上司州平陽郡 戶四萬二千,整個司州包括洛陽在內(nèi)也只有四十七萬五千七百, 現(xiàn)在左右司隸的范圍一定小于晉之司州, 又經(jīng)過大

25、亂, 而仍有四 十余萬戶之多,顯然是從各地遷徙來的?!庇终f:“司隸所屬戶 口是劉聰直接控制的人民, 其按戶計算的制度與下面單于左右輔 所主六夷以落計算相同, 可以證明其為部落制度。 ”司隸系 統(tǒng)下按戶計算的人口可能也是部落民, 這樣一種認識, 對于本文 的討論極具啟發(fā)性。晉書 ?劉聰載記載:“置輔漢、都護、中軍、上軍、輔 軍、鎮(zhèn)、衛(wèi)京、前、后、左、右、上、下軍、輔國、冠軍、龍驤、 武牙大將軍,營各配兵二千,皆以諸子為之?!蓖ㄨb卷 89 系此事于晉愍帝建興二年 ( 劉聰嘉平四年, 314)正月。唐長孺先 生解釋說: “從俘虜?shù)脕淼牧呐c漢族人民, 劉聰以胡漢分治的 方式管理,在其中抽取丁壯當(dāng)兵,

26、分立各營,以之分配給他的兒 子。雖然記載上不明確,我想一定也分配人口?!标愔侔病⑼跛?先生說: 劉聰時雜號大將軍“都以諸子為之, 顯然用以統(tǒng)率本族 的軍隊”。高敏先生又說:“這是匈奴貴族、皇族所統(tǒng)領(lǐng)的匈奴 本部兵。 ”唐長孺先生將“六夷”與“漢族”并舉, 表明他所采 用的“六夷”概念,包括匈奴即五部屠各在內(nèi)。據(jù)此又可知,唐 說與陳、王、高諸說,其實是相通的。前引劉銳、 呼延攸謂“三王總強兵于內(nèi)”, “內(nèi)”指平陽城 內(nèi)。劉淵時宗王之兵在平陽城內(nèi), 劉聰時諸大將軍營兵估計也在 平陽城內(nèi)。 劉曜使卜泰“還平陽宣慰諸屠各”, 表明五部屠各同 樣是在平陽城內(nèi), 盡管我們對他們與諸大將軍營兵的關(guān)系, 還不 了解。漢國左右司隸各領(lǐng)戶二十余萬, “萬戶置一內(nèi)史”; 單于左 右輔各領(lǐng)“六夷”十萬落, “萬落置一都尉”, 已見前述。 司隸、 單于兩套系統(tǒng),分別以“萬戶”、“萬落”為單位,是仿效匈奴 舊時“萬騎”的規(guī)模。 “萬騎”最初又是諸王別號, 唐長孺先生 關(guān)于“分配人口”的猜測如能成立, 則劉聰或許就是以“萬戶” 為單位向諸王分配人口; 而內(nèi)史統(tǒng)領(lǐng)“萬戶”,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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