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歷史之歷史百科普通高中歷史課程標準解讀：論無意史料與歷史研究二素材

1、PAGE PAGE 6普通高中歷史課程標準解讀：論無意史料與歷史研究二二無意史料的特殊價值史料價值，假設(shè)統(tǒng)而論之，無所謂上下。史料價值是相對于某一歷史研究的問題或目標來評判的，即對于同一歷史問題，不同的史料才會有上下之別。價值的上下要看其滿足研究需求的程度，即對于解決這一問題其所能提供的信息的多少和質(zhì)量的上下。就總體而言，所有的史料相對于全部的歷史研究，地位是平等的，價值是一樣的。對于有意史料和無意史料價值的判斷，也遵循這一根本前提。古人對史料的有意和無意已有了明確的認識，代表性的表述是清代錢澄之所說：“其言之出于道路無心之口，足信也；言之出于親戚、知交有意為表彰者，缺乏信也。其人生平直諒無所

2、假借者，其言足信也；輕聽好夸，喜以私意是非人者，其言缺乏信也。8176這是非常典型的一那么從主體的角度分析史料價值的材料，表達了親情利益和人格修養(yǎng)對歷史記載真實度的影響。實際上，在古代社會，銷毀刪改檔案、正史編撰中的隱諱與歪曲、私家墓志銘中的諛辭等等，都是有意為之的典型。梁啟超認為，史料有不具和不確兩種情況，而造成不確的原因來源于主體，所以他對無意涉筆的現(xiàn)象也給予了高度重視：“舊史之作列傳，其本意固非欲以紀社會紀文化也。然人總不能不生活于社會環(huán)境之中，既敘人那么不能不涉筆以敘及其環(huán)境，而吾儕所最渴需之史料，求諸正筆而不得者，求諸其涉筆而往往得之。“假設(shè)作史讀，惟患其不簡嚴。簡嚴乃能壹吾趨向，節(jié)

3、吾精力。假設(shè)作史料讀，惟患其不雜博。雜博乃能擴吾范圍，恣吾別擇。149從邏輯上講，只有從主體上解決史料的真?zhèn)螁栴}，才最為徹底，故而人們特別重視無意史料是可以理解的。漆俠針對傅斯年所說的“不經(jīng)意史料，認為其“不經(jīng)意的記載對經(jīng)意的記載，此條甚為有用，但傅先生論述太簡單不經(jīng)意的記載，或者更進一步說無意的記載，其史料之真實性實為值得重視932。布洛赫指出：“歷史研究無疑認為第二類史料更為可靠，也就是那些目擊者無意識記下的證據(jù)。249他接著說：“這并不是說第二種類型的史料不會出錯或作偽。有許許多多偽造的訓(xùn)令，大使的報告和商務(wù)信件的內(nèi)容也未必全部真實可信。就算有這種欺騙行為，至少它也不是要蓄意欺騙后人的。

4、而且過去無意中留下的遺跡還可以填補歷史的空白，考辨史實的真?zhèn)?，它可以幫助我們預(yù)防無知或失實這類絕癥。假設(shè)不是借助這類史料，當歷史學家將注意力轉(zhuǎn)向過去之時，難免會成為當時的偏見、禁忌和短視的犧牲品?！凹幢慵庇谝业阶C據(jù)，我們首先注意的也不再是文獻記載。一般來講，如果允許偷聽的話，我們總會豎起耳朵傾聽那些人們不打算說出來的事情。250杜維運甚至明確提出：“有意史料的價值，是有限度的。無意史料的價值，那么未有其比。歷史的真相，最需無意史料來表白。3141他們的判斷都是基于有意史料只有一半存真的可能性，而無意史料那么完全沒有作偽的可能性，因為它們的出現(xiàn)是主體不自覺的產(chǎn)物，沒有預(yù)定的目的，沒有周密的方案

5、，只是自然的流露。史學史上許多成功的歷史考證或研究成果，似乎都得益于無意史料。王國維?殷卜辭中所見先公先王考?和?續(xù)考?，取得了重大學術(shù)成就。王氏自己將這一成就歸功于其使用的“二重證據(jù)法，并將“二重證據(jù)解釋成“紙上之材料和“地下之新材料102，陳寅恪進一步闡發(fā)為“取地下之實物與紙上之遺文互相釋證11247?！暗叵轮虏牧?、“地下之實物何謂?顯然是甲骨卜辭，但這是埋在地下的文字，并非近代考古學意義上地層中的實物。所以我們認為，王氏之成功不是因為使用了近代意義上的考古資料，而是因為使用了甲骨卜辭一種典型的無意史料。貞人或商王的有意之處在占卜，而殷先公先王的名字那么是在占卜時無意留下的。因為當時近代

6、考古學傳入中國，成為時尚之學，故王、陳對“二重證據(jù)的解釋有攀附新學之意，對其考證成功的評判又有成心賦值之嫌。否那么為什么王氏運用地下出土的青銅器銘文對大禹的考證卻是失敗的呢?顯然金文與卜辭不同，金文多是撰述歌頌祖先的有意撰述，其可信性較之卜辭有很多差距。所以，如果講“二重證據(jù)法的話，就王氏考證的真實情況，應(yīng)是有意史料和無意史料二重，是這兩類史料的對勘，而非地上地下的互相釋證。又如梁啟超和陳垣考證玄奘西行始年問題，陳氏之所以比梁氏高明，從史料的使用上看，梁氏使用的是?續(xù)高僧傳?、?慈恩法師傳?和新舊?唐書?，陳氏除使用了梁氏所用史料外，還使用了?貞觀政要?全唐文?通典?太平寰宇記?冊府元龜?，甚

7、至法帖?圣教序?中的史料，其中不少屬于無意史料。再如，楊志玖考證馬可波羅是否來過中國，運用的關(guān)鍵史料是?永樂大典?之?經(jīng)世大典站赤?中的記載，該史料并非為了記述馬可波羅的事跡而留下的，亦屬于典型的無意史料?？茖W史研究的進行，更多地依賴于無意史料，如竺可楨對于中國古氣候的研究，使用的許多史料都是無意史料。據(jù)記載：“歷史資料在地球科學研究工作中也很重要。竺可楨先生關(guān)于氣候變遷的研究就是一例。從1925年開始，他不斷地從經(jīng)、史、子、集以及筆記、小說、日記、地方志中收集有關(guān)天氣變化、動植物分布、冰川進退、雪線升降、河流湖泊凍結(jié)等資料，加以整理，臨終前于1972年發(fā)表?中國近五千年來氣候變遷的初步研究?

8、。126引文中所提及的相關(guān)史料，恐怕絕大多數(shù)屬于無意史料。席澤宗對超新星的研究，也得益于古代留存下來的無意史料?！敖鼛资陙恚弥袊糯奶煜蠹o錄來研究超新星遺跡、地球自轉(zhuǎn)的不均勻性、太陽黑子活動的周期、哈雷彗星的軌道演變等許多問題，已成為熱門課題，在英、美、日、韓等國都有人在研究126。中國古代的天象記錄，其有意處是在宣揚天人感應(yīng)，但今天卻不經(jīng)意成為了科學史研究的絕佳資料。長期以來，人們更習慣于、也更多地從直接史料和間接史料的角度談?wù)撌妨系膬r值，普遍認為直接史料的價值高于間接史料。傅斯年對直接史料和間接史料論述較為充分，他雖然將史料分成八對范疇，但“其實這八對范疇可以概略為一對，也就是直接

9、史料與間接史料，其余均由此衍伸13。他說：“但凡未經(jīng)中間人手修改或省略或轉(zhuǎn)寫的，是直接的史料；但凡已經(jīng)中間人手修改或省略或轉(zhuǎn)寫的，是間接的史料。?周書?是間接的材料，?毛公鼎?那么是直接的；?世本?是間接的材料(今已佚)，卜辭那么是直接的；?明史?是間接的材料，明檔案那么是直接的。53而就這兩種史料的價值而言，傅斯年認為：“直接的材料是比較最可信的，間接材料因轉(zhuǎn)手的緣故容易被人更改或加減；但不能一概論斷，要隨時隨地的分別著看。54“直接材料雖然不比間接材料全得多，卻比間接材料正確得多間接史料的錯誤，靠他更正；間接史料的缺乏，靠他彌補；間接史料的錯亂，靠他整齊；間接史料因經(jīng)中間人手而成之灰沉沉樣

10、，靠他改給一個活潑潑的生氣象。55傅斯年給我們的“要隨時隨地的分別著看的提醒非常重要。固然，直接史料因為其留存者距離歷史發(fā)生的時空最近，留存者多為目擊者或事件的親自參與者，而使得其價值較高，間接史料因其轉(zhuǎn)手再加上自然的流失，使得史料更容易走形，如同排隊喊話，傳至最后，甚至已經(jīng)大相徑庭。但是，也有后來史料勝過從前史料的情況，如司馬光?資治通鑒?中的材料，是經(jīng)過了縝密考證而選擇寫入的，其可信度有的遠遠超過此前的史料。此外，正因為直接史料距離歷史發(fā)生的時空近，所以觀察者留下的記載往往具有局部性、片面性、暫時性、不完整性，反而不如間接史料具有全局性、統(tǒng)合性和反映事件的全面性。特別是這些目擊者或參與者，

11、因為距離歷史發(fā)生時空最近，作為史料的第一留存者，其主體之“意也就發(fā)揮著更強的作用，反而不如后來的轉(zhuǎn)存者，因為他們往往已經(jīng)與當時的歷史沒有利益的瓜葛，能夠更加客觀地對待歷史。梁啟超曾舉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為證：“著書者無論假設(shè)何純潔，終不免有主觀的感情夾雜其間。例如王闿運之?湘軍志?，在理宜認為第一等史料者也。試讀郭嵩燾之?湘軍志曾軍篇書后?，那么知其不實之處甚多。又如吾二十年前所著?戊戌政變記?，后之作清史者記戊戌事，誰不認為可貴之史料?然謂所記悉為信史，吾不敢自承。何那么?感情作用所支配，不免將真跡放大也。197因為情感的作用導(dǎo)致了其著史目的的發(fā)生，主體之“意對歷史真實的干擾是很顯然的。在史料產(chǎn)生

12、的初始點上，假設(shè)從直接史料和間接史料的角度考慮問題，是不可取甚至無效的。所以，與其糾結(jié)于“直接“間接或“一手“二手，倒不如用“有意“無意劃分史料更為有效。從這一意義上說，地上的無意史料比地下的有意史料更珍貴，比方出土文獻，實際上與傳世文獻是一樣的，也是有意的，固然沒有經(jīng)過流傳過程中的失真，但卻無法抹去其有意造成的失真，所以，出土文獻有時反不如無意的傳世史料，況且，出土文獻又多是殘缺的、不系統(tǒng)的?？偟恼f來，直接史料的價值高在其稀有性，而不高在其可信性。我們不妨舉文字語言、小說、詩歌等為例，進一步說明無意史料的價值。這幾類史料通常被人們認為是無意史料，實際上，嚴格地講，它們也是有意史料，不但它們的

13、產(chǎn)生和留存有作者之“意貫穿其中，而且有的還有明確的存史的目的。關(guān)于如何區(qū)分二者，我們在下文再進行辨析。這里，我們先看它們的史料價值。文字語言是一種無意留存，只是人們撰述的工具，雖然人們所寫內(nèi)容是有意的，但使用文字語言時卻并不著意，故而文字語言往往無意中帶有作者時代的信息。梁啟超說：“至如小學類之?爾雅?說文?等書，因其名物訓(xùn)詁，以推察古社會之情狀，其史料乃益無盡藏也。152陳寅恪說：“依照今日訓(xùn)詁學之標準，凡解釋一字即是作一部文化史。14172亦即一個字里面蘊含有豐富的歷史信息，“蓋一時代之名詞，有一時代之界說。其涵義之廣狹，隨政治社會之變遷而不同，往往巨大之糾紛偽謬，即因茲細故而起，此尤為治

14、史學者所宜審慎也。11105此外，文體等與文字語言一樣，都可作無意史料看待。小說更是許多史家公認的無意史料。梁啟超說：“善為史者，偏能于非事實中覓出事實。他舉?水滸傳?中魯智深以度牒入佛門逃身為元明間犯罪人逃身之事實，與?儒林外史?中范進一中舉即為社會特別階級之事實為例，指出：“此類事實，往往在他書中不能得，而于小說中得之。153胡適也認為雜記小說是無意的史料，其價值是遠遠勝于官書的。他以?醒世姻緣傳?、?儒林外史?等為例，認為：“以上略舉數(shù)例，略說教育制度史的性質(zhì)與史料的來源。來源不拘一格，搜采要博，區(qū)分要精，大要以無意于偽造史料一語為標準。雜記與小說皆無意于造史料，故其言最有史料的價值，遠

15、勝于官書。15541又認為：“?醒世姻緣傳?真是一部最有價值的社會史料。他的最不近人情處，他的最沒有方法處，他的最可笑處，也正是最可注意的社會史實，諸如信仙、信鬼、信孽報等，“這些都是那個時代最普遍的信仰，都是可信的歷史，?醒世姻緣傳?“是一部最豐富最詳細的文化史料16310。他還預(yù)言，將來研究17世紀中國社會風俗史、教育史、經(jīng)濟史以及當時的政治腐敗、民生苦痛、宗教生活的學者，“必定要研究這部書16310-311。對于小說的社會史料價值，杜維運的看法與胡適一致：“以小說來講，小說雖屬虛構(gòu)，但背景頗多可取，如?紅樓夢?的記繁華世家，?儒林外史?的記士子生活，?兒女英雄傳?的記闈場情形，?彭公案?

16、的記秘密社會，都是絕好的社會史材料。3136漆俠那么指出了?紅樓夢?作為研究中西交通史的價值：“由于18世紀中國和外國的交往，很多的外國物品傳到中國，諸如大玻璃鏡、俄羅斯絨大氈、自鳴鐘、小蠻靴之類，應(yīng)有盡有，因而上世紀三四十年代就有人利用這當中的材料說明這一時期的中西交通。934詩歌證史也是20世紀中國史學的重要現(xiàn)象，陳寅恪的?元白詩箋證稿?柳如是別傳?是這方面的代表作。以?詩經(jīng)?為史料來研究先秦史，早已是一種普通的做法。嚴耕望?治史三書?中有“以唐詩為史料的專論，他結(jié)合自己的研究實踐談了“我對于唐詩史料的利用，指出“?全唐詩?寓含的史料極其豐富，研究唐史，這部書無疑為史料寶庫之一，認為號稱“

17、詩史的杜甫詩價值更高，對于驛道、城市生活、地方民風、商業(yè)、教育等具有很高的史料價值，“杜詩之外，其他各家詩篇也大都有史料價值。尤其講社會經(jīng)濟史，可利用詩篇之處極多，諸如食衣居行、民族風習、工商行業(yè)，無不有詩篇可證；或者為他類史料所絕無蹤跡可尋者。此例極多，如論中國史上之國際貿(mào)易港口。17137-139即詩歌無意涉及的社會面更廣，史料價值更大。小說詩歌這些文學作品為什么能夠作為史料來使用而且價值還較高呢?梁啟超、漆俠等作了分析。梁啟超說：“須知作小說者無論騁其冥想至何程度，而一涉筆敘事，總不能脫離其所處之環(huán)境，不知不覺遂將當時社會背景寫出一局部以供后世史家之取材。153意即文學作品固然是作者想象

18、的產(chǎn)物，但想象不是憑空而來的，作者所處的環(huán)境會無意之間流露于作品中。漆俠那么從唯物史觀之上層建筑和經(jīng)濟根底關(guān)系的角度，指明了文學作品必然反映社會經(jīng)濟制度的事實，雖然這種反映是曲折的：“存在決定意識。文學藝術(shù)作為上層建筑、意識形態(tài)的一個組成局部，雖然不是徑情直道地而是曲折地反映它借以樹立起來的根底，即社會經(jīng)濟制度，但這種反映卻往往是逼真的、確鑿的，尤其是經(jīng)過篩選、取舍后，就更加如此。933他還以?三言二拍?為例分析了文學作品作為無意史料的價值：“由于作者們不像史官那樣有意識承擔編輯史料、纂修史籍的任務(wù)，所以對社會政治經(jīng)濟生活的各種記錄，并沒有抱著作為史料的目的。即使號稱詩史的杜甫的詩作，也絲毫沒有作為史料撰寫的。正是由于不經(jīng)意這一特點，作者們在政治上受到束縛和限制較小，信筆寫來，不做作，不粉飾，較史官記錄的東西更加真實可靠，這是第一。其次，?三言二拍?許多篇目來自宋人話本和宋人記載，唯其如此，宋代說書人和作者們生活在當時城市中，耳濡目染，親所聞見，有關(guān)城市生活的多方面，各階級階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