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講 詠白海棠-高中語文《紅樓夢》整本書閱讀之詩詞曲賦名篇鑒賞系列課件（統(tǒng)編版必修下冊）

《紅樓夢》詩詞曲賦鑒賞第十二講重點：詠白海棠學習內(nèi)容53、詠白海棠四首

（第37回）賈探春、薛寶釵賈寶玉、林黛玉詠白海棠和韻二首史湘云54、藕香榭對聯(lián)（第38回）52、詠白海棠（第三十七回）其一（賈探春）斜陽寒草帶重門，苔翠盈鋪雨后盆。玉是精神難比潔，雪為肌骨易銷魂。芳心一點嬌無力，倩影三更月有痕。莫道縞仙能羽化，多情伴我詠黃昏?！菊f明】這是大觀園眾姊妺結(jié)成“海棠詩社”后首次吟詠。李紈被大家推為社長，負責評詩，迎春限韻，惜春監(jiān)場。詩成后，大家認為黛玉的最好，李紈卻評寶釵為第一，探春表示贊同，寶玉則為黛玉不平。這首詩節(jié)奏明快，氣韻生動，感情較為直白。詩的首聯(lián)交待了季節(jié)、場景。開頭的“斜陽”二字，與詩尾的“黃昏”二字遙相呼應，定下了全篇蕭瑟、感傷的基調(diào)。“寒草”點明季節(jié)是在秋天?！疤Υ溆仭毙稳菽晟钤戮?，生長海棠的花盆表面已經(jīng)布滿了青苔。而一番新雨的洗刷，使景色在煥然一新的同時，又多了幾分凄涼，為寫海棠之“白”作了鋪墊。總的來看，這一聯(lián)描寫由遠及近，由大到小，從“斜陽寒草”寫到“重門”，再對生長海棠的花盆加以細致描寫，雖然沒有直接描寫海棠，但海棠已經(jīng)呼之欲出了。同時，這一聯(lián)也暗示出賈府這個大家族已經(jīng)日薄西山的命運。頷聯(lián)寫海棠之白，以白玉、冰雪比喻花的顏色素白和品格純潔。它的精神如玉，但是用玉來形容仍嫌不足，難以比擬其高潔；它的肌骨如雪，使人迷戀陶醉。這其實是探春的自我寫照。生長在日趨沒落的家族中，探春依然不屈不撓，極想有一番作為。頸聯(lián)透過環(huán)境，運用擬人寫出花的嬌美無力的身姿和月下映出的麗影，寫出了海棠之柔美。海棠雖然生機勃勃，但是終究嬌柔無力，它那下垂的細小花蕊仿佛正在嘆息。那美麗的身姿在深夜的月光中，投下心事重重的陰影。這一聯(lián)暗含著探春的傷感。探春身為女兒之身，無力扭轉(zhuǎn)家族的命運，只能在暗中擔憂。尾聯(lián)中，是說但得白海棠多情相伴，就不必理會飛升遠去的事了，“多情”的海棠與憂患的詩人（賈探春）融為一體。“縞仙”是將海棠形容為白衣仙子，它本有羽化成仙的可能，卻不愿離去，而是留下來倍伴在黃昏中吟詠的詩人。探春后來遠嫁異鄉(xiāng)，雖然生活還算不錯，但卻難以割斷對故鄉(xiāng)親人的牽掛，心中滿懷悲苦。這是后話，探春不可能預先知曉。而曹雪芹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創(chuàng)作《紅樓夢》，不斷在詩詞中暗示人物后來的命運，則具有設(shè)置懸念和引導讀者的功能。其二（薛寶釵）

珍重芳姿晝掩門，自攜手甕灌苔盆。胭脂洗出秋階影，冰雪招來露砌魂。淡極始知花更艷，愁多焉得玉無痕？欲償白帝宜清潔，不語婷婷日又昏。1.手甕——可提攜的盛水的陶器。2.白帝，西方之神，管轄秋事。秋天叫素秋、清秋，因為它天高氣清，明凈無垢，所以說花兒報答白帝雨露化育之恩，也應使自身保持清潔，亦就海棠色白而言。3.婷婷——姿態(tài)美好的樣子。首聯(lián)描繪出詩人端凝莊重的性格。首句一語雙關(guān)，因“珍重芳姿”而致白晝掩門，既寫詩人珍惜白海棠，又寫詩人珍重自我，刻畫出大家閨秀的矜持心理。詩人用“手甕”盛水親自澆灌白海棠，亦是愛惜花兒，珍重自我的一種表現(xiàn)。頷聯(lián)使用倒裝，即“秋階洗出胭脂影，露砌招來冰雪魂”。海棠色白，故云“洗出胭脂影”：洗掉涂抹的胭脂而現(xiàn)出本色，這正是寶釵性愛雅淡，不愛艷裝的自我寫照?！奥镀觥焙汀扒镫A”同指白海棠生長的環(huán)境?！氨┗辍敝赴缀Ｌ木耆绫┌銤嵃?，亦是寶釵自寫身份。頸聯(lián)進一步描寫白海棠的色彩、豐韻之美。上句承“胭脂”句發(fā)揮，謂白海棠一洗顏色，淡極更艷，頗合藝術(shù)辯證法，實寫自我身份：安分隨時，藏愚守拙，而更顯淑女之端莊凝重；同時，憤世嫉俗、不與人同也是寶釵的一大特點；至于寶釵擁有很高的藝術(shù)修養(yǎng)及審美水平，都是曹雪芹自己的化身。下句承“冰雪”句開掘，謂白海棠清潔自勵，寧靜自安，豈如多愁之玉，留下瘢痕?！俺疃唷本鋺且詫汍熘喑钌聘蟹匆r自己的寧靜嫻雅。尾聯(lián)“白帝”在此實指自然，全聯(lián)的意思是說：白海棠愿以其清潔之身回報自然，她婷婷玉立，默然不語，迎來了又一個黃昏。這實際上是寶釵的內(nèi)心獨白和自我寫照?！安徽Z”一詞可見寶釵的穩(wěn)重，“憑清潔”之語更可見她自譽自信的心理狀態(tài)。此詩有意以白海棠關(guān)合自己，以花寫人，反映出薛寶釵以穩(wěn)重端莊、淡雅寧靜、清潔自詡的內(nèi)心世界。李紈評為第一，就因為“這詩有身份”。其三（賈寶玉）

秋容淺淡映重門，七節(jié)攢成雪滿盆。出浴太真冰作影，捧心西子玉為魂。曉風不散愁千點，宿雨還添淚一痕。獨倚畫欄如有意，清砧怨笛送黃昏。[注釋]1.秋容——指花的容貌。2.攢——簇聚。“七節(jié)攢成”是說花在枝上層層而生，開得很繁。雪，喻花。3.出浴太真——楊貴妃，字玉環(huán)，號太真，為唐玄宗所寵，曾賜浴華清池。白居易《長恨歌》中寫到她膚如“凝脂”、“嬌無力”，所以借以說海棠花，又兼以玄宗在沉香亭召貴妃事為出典。玄宗曾笑其“鬢亂釵橫，不能再拜”的醉態(tài)說：“豈妃子醉，直海棠睡未足耳?！?.捧心西子——宋人賦海棠詞中時有以楊妃、西施并舉的。5.愁千點——指花如含愁，因花繁而用“千點”。6.宿雨——經(jīng)夜之雨。7.獨倚畫欄——指花。8.清砧怨笛——砧，搗衣石。古時常秋夜搗衣，詩詞中多借以寫婦女思念丈夫的愁怨。寶玉作為詩社中惟一的男性，他沒有像那些女孩子一樣自比為白海棠，而是從旁觀者的角度，表達了自己對白海棠的無比憐愛之情。與寶釵“愁多焉得玉無痕”的質(zhì)問相反，寶玉主要是圍繞著“愁”字展開。首聯(lián)入題，寫出白海棠枝繁花茂，素淡姿容?！扒锶轀\淡”是寫白海棠花的容貌，它與“重門”形成對比?！捌吖?jié)攢成”是寫海棠花枝層層而生、簇聚成團的模樣，也暗示著海棠內(nèi)心的愁緒。這些愁緒并不妨礙海棠的高潔，它的花朵還是雪一樣潔白。頷聯(lián)連用四個比喻，以美女比作花，來形容白海棠的美麗和高潔?！俺鲈√妗?、“捧心西子”是寫形，表現(xiàn)海棠的外在美，“冰作影”、“玉為魂”，則是寫神，形容海棠的高潔。這一聯(lián)又是釵黛合寫。上句寫寶釵，“太真”暗指寶釵的豐腴，“冰”是就寶釵的品性而言。下句寫黛玉，“捧心西子”形容黛玉瘦怯多病的模樣。頸聯(lián)寫海棠朝朝暮暮，都在發(fā)愁。第五句寶玉借花以自比。第六句喻黛玉。它的花蕊細小，像是有著滿懷的愁緒，清晨的寒風也吹不散這點點哀愁。夜來冷雨打濕了它的花瓣，恰似留下了一抹淚痕?！俺钋c”指海棠花象是含著哀愁，又因花朵茂盛而用“千點”這個補語來說明。賈寶玉之所以似海棠花“愁千點”，是因為他忘不了“宿雨還添淚一痕”的林黛玉。尾聯(lián)借寫海棠比喻為獨守空閨思念征人的女子，寫白海棠被安放在畫欄之下，宛如美人憑欄獨倚，在清砧與怨笛聲中送走了一個又一個黃昏。古代婦女常于秋夜搗衣，清砧怨笛，已成為古代詩歌中一個固定的意象，故砧聲多借作表達婦女思念遠人抒發(fā)愁怨。而笛聲的哀怨幽咽，也與悲戚相關(guān)。賈寶玉曾有過“大觀園試才題對額”的不俗表現(xiàn)，這首詩卻不惜套用了“太真”“西子”“清砧”“怨笛”之類的陳詞熟語，來寫花寄情，這是因為其中另有隱含的意思在。寶玉把“太真”即寶釵視為“冰”一樣的冷漠之人，而認為“西子”即黛玉有著“白玉”般的品格。可以這樣說，寶玉之“愁”郁結(jié)“不散”，全在于淚痕時“添”的黛玉。這是寶玉對釵、黛二人不同的評價而產(chǎn)生的不同的態(tài)度。在寶玉看來，黛玉也是視他為知己的。因此，怨笛砧聲也就成了寶、黛兩人永遠不能結(jié)合的哀音了。從一首詩中隱括出寶玉、黛玉、寶釵三人的命運，可謂煞費苦心。而這種對人物命運的深切關(guān)注，也是曹雪芹創(chuàng)作沖動的一個源泉，他時刻不忘在詩歌中強化和暗示，旨在引起讀者的共鳴。其四（林黛玉）

半卷湘簾半掩門，碾冰為土玉為盆。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月窟仙人縫縞袂，秋閨怨女拭啼痕。嬌羞默默同誰訴？倦倚西風夜已昏。1.湘簾——湘竹制成的門簾。這句說看花人，“半卷”、“半掩”與末聯(lián)的嬌羞倦態(tài)相呼應。2.“碾冰”句——因花的高潔白凈而想象到栽培它的也不該是一般的泥土和瓦盆，所以用冰清玉潔來側(cè)面烘染。3.“偷來”二句——意即白凈如同梨花，風韻可比梅花。但說得巧妙別致。宋代盧梅坡《雪梅》詩：“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月窟——月中仙境。因仙人多居洞窟之中，故名。袂，衣袖，亦指代衣服。蘇軾曾用“縞袂”喻花，有《梅花》詩說：“月黑林間逢縞袂”。這里借喻白海棠，并改“逢”為“縫”，另藏深意。林黛玉這首《詠白海棠》與薛寶釵淡而不露的風格不同，此詩淡化了現(xiàn)實的外部環(huán)境，突出了詩人的主體形象，寫出了一個熱戀中的少女的心聲。首聯(lián)交待了海棠花生長的環(huán)境。首句寫看花人?！鞍刖硐婧煱胙陂T”，看花人與花保持著一段距離，這就為下文寫看花人的想象提供了條件。看花人從房內(nèi)望去，看到白海棠，得到最強烈的感受就是白海棠的高潔白凈，由此想象到，栽培它的該不是一般的泥土和瓦盆，“碾冰為土玉為盆”，從側(cè)面烘染白海棠的冰清玉潔，想象別致。無怪乎此句一出，寶玉便先喝起彩來：“從何處想來！”頷聯(lián)直寫白海棠，寫來對仗嚴謹，而又天然工巧。最難得的是它不是蒼白地寫白海棠的白凈，而是說它白凈如梨蕊，這就在白凈的顏色上突出了其高貴品格，并在此基礎(chǔ)上，進一步寫出其有梅的精魂與風韻?！巴祦怼?、“借得”的說法，更增添了詩句的巧妙別致。在林黛玉筆下，白海棠絕沒有世俗的污濁，卻有梨蕊的高潔、梅花的傲骨。白海棠的這種精神品格，其實就是具有詩人氣質(zhì)的林黛玉的思想性格的體現(xiàn)。眾人看了，感受到的當然是“果然比別人又是一樣心腸”。頸聯(lián)則緊承上聯(lián)，以比喻筆法繼續(xù)寫白海棠的高潔白凈。以月宮仙女縫制的白色舞衣作比喻，形容它的素白，而且形象地描繪了它的美好形態(tài)?！扒镩|怨女拭啼痕”，同是比喻，感情卻有變化。秋天蕭瑟，又是深閨怨女，并且在“拭啼痕”，雖仍寫海棠的高潔白凈，帶有愁戚傷感的感情色彩。這當然又是林黛玉的“別一樣心腸”，寫來只是“不脫落自己”（脂評），是林黛玉乖僻孤傲、多愁善感性格的流露。尾聯(lián)，筆墨重又回到寫看花人，寫來情景交融，嬌羞默默。倦倚西風、欲訴衷腸的既可是花，也可是人，看花人與白海棠完全融為一體。不過重點應落在看花人身上。林黛玉是在托物抒情。從章法上說，“嬌羞默默”、“倦倚西風”，與首句的“半卷湘簾半掩門”相呼應，照應開頭，結(jié)束全篇，結(jié)構(gòu)完整。從內(nèi)容上看，它又是上兩句感情的必然發(fā)展。它從形神兩方面寫出看花人亦即林黛玉的內(nèi)心世界，把她寄人籬下、無處傾吐衷腸的感傷情緒刻畫得極為深刻。由于林黛玉緊緊把握住了看花人與花的感情聯(lián)系，詩中景中有情，情由景生，意與景渾，白海棠的形象成了林黛玉自身的象征。林黛玉的這首詩不僅是風流別致的，亦是含蓄渾厚的，只不過白海棠形象的內(nèi)涵是林黛玉鄙棄世俗、純潔堅貞、乖僻孤傲的性格。這一點寶玉看到了，所以他對“瀟湘妃子當居第二，含蓄深厚，終讓蘅稿”的評論不服，提出“蘅瀟二首還要斟酌”。其實，李紈、探春也是感受到了瀟湘妃子詩內(nèi)所含的意趣的，只是評價標準不一，她們更推崇薛寶釵詩中那端莊穩(wěn)重和自信淡雅的形象罷了。寧波大學浙東文化研究所研究員季學原《紅樓夢詩歌精華》：從詩本身看，這首詩特色是“風流別致”。林黛玉將比喻、象征、擬人、設(shè)問、神話傳說和直抒胸臆等多種表現(xiàn)手法信手拈來，揮灑開去，句句詠物，又句句抒情，淋漓盡致地體現(xiàn)出她那孤寂芳潔的心靈和空靈飄逸的風格。如果說探春的詩以展志為主，寶釵的詩以顯理為主的話，那么，黛玉的詩便是以情韻為特征了。詠白海棠和韻二首（史湘云）其一神仙昨日降都門，種得藍田玉一盆。自是霜娥偏愛冷，非關(guān)倩女欲離魂。秋陰捧出何方雪？雨漬添來隔宿痕。卻喜詩人吟不倦，肯令寂寞度朝昏？

【注釋】1.都門——本指都城中的里門，后通稱京都為都門。這里即是通稱，因小說中大觀園在“帝城西”。2.藍田——縣名，古時以產(chǎn)美玉著名，在今陜西省。3.自是——本是。霜娥——青霄玉女，主管霜雪的女神，亦稱青女。4.“非關(guān)”句——事出唐代陳玄佑《離魂記》傳奇。故事說：張鎰的幼女倩娘與王宙相愛，張鎰將她另許他家，王宙憤恨而訣別遠行，途中倩娘忽然追至，兩人就一起遁去。他們在外地共居五年，回家看父母，家人都驚訝不已。這時，從房中跑出倩娘，與回家的倩娘相抱，合成一體。原來當時倩娘怨忿成病，臥床數(shù)年不起，跟王宙外逃的只不過是她的魂魄。這是一個不滿包辦婚姻的幻想故事。這首詩寫來跌宕瀟酒，與史湘云憨直明快熱情豪爽的個性是一致的。一、二句突兀而來，說神仙降都冂，說藍田種玉，顯得熱情洋溢，把初見海棠的驚喜之情和盤托出。這兩句總起全詩，“聲色之情，爰乎情性，出乎自然”，定下了全詩明麗清峻的基調(diào)。三、四句寫白海棠之白，卻是從它給人的感受中寫出，設(shè)想奇特。海棠之白是冷色，給人以冷感。作者以“自是”、“非關(guān)”一正一反的詞語，把兩個神話傳奇故事扭結(jié)在一起，來表現(xiàn)海棠的顏色與神韻。說是“非關(guān)”，其實正是與“倩女離魂”的故事有關(guān)。曹雪芹以此來形容海棠，也就賦予了地以一往情深的神韻。五、六句又另作奇想，以冰雪比喻白海棠的晶瑩。這比喻本不算奇特，但“秋陰捧出何方雪”，從人們納悶尋思的角度寫出，比喻中套用擬人手法，秋天的層層密云從什么地方“捧出”潔白的冰雪，不僅海棠的形態(tài)畢現(xiàn)，且融入了人的賞嘆之情，這就不能不說是神來之筆了。“雨漬添來隔宿痕”，仍是擬人手法。雖寫淚痕，卻沒有感傷的情調(diào)，帶露的白海棠就此平添幾分俏麗。全詩至此，可謂奇想連篇，一個神姿仙態(tài)，如冰雪似白玉，嬌憨而又一往情深的白海棠形象已躍然紙上。如此形象，令人喜愛。于是，這首詩趁勢以“詩人吟不倦”作結(jié)，以詩人唯恐它寂寞孤獨的說法，把對海棠的喜愛之情又加深了一層。全詩詠白海棠，先以神仙、白玉稱之，次以傳奇神話渲染之，從人的感受來表現(xiàn)它，最后委婉地表現(xiàn)人們對它的喜愛、迥護之情，真可謂跌宕起伏，亦可見史湘云才思之敏捷。（史湘云）其二蘅芷階通蘿薜門，也宜墻角也宜盆。花因喜潔難尋偶，人為悲秋易斷魂。玉燭滴干風里淚，晶簾隔破月中痕。幽情欲向嫦娥訴，無那虛廊月色昏?！咀⑨尅?.蘅芷——蘅蕪、清芷，都是香花芳草。蘿薜，藤蘿、薜荔，都是蔓生植物。為下句寫海棠種植隨處適宜而先寫環(huán)境。8.斷魂——形容極度悲愁。9.“玉燭”句——白玉色的蠟燭，燭芯燒完、蠟淚滴干時剩下的是一堆凝脂，以喻花。10.“晶簾”句——晶簾即水精簾，從簾內(nèi)可見簾外景物，唯白色的東西不明顯。11.幽情——隱藏在心中的怨恨。嫦娥，神話人物，本是羿之妻，羿從西王母處帶回不死之藥，嫦娥偷服后飛向月宮。后在詩詞中多以嫦娥寫女子的寂寞孤單。這里花向嫦娥所訴的“幽情”亦與“難尋偶”等語有關(guān)。12.無那——無奈。這第二首詠白海棠詩，雖同樣寫得跌宕瀟灑，讀來卻覺得深沉得多，給人以一種難于排遣的情懷。首聯(lián)以蘿薜香草相襯托，切入詩題，寫白海棠對待生活環(huán)境的態(tài)度。蘿薛香草在園中或垂山巔，或穿石隙，垂檐繞柱，紫砌盤階，到處生長?！耙惨藟且惨伺琛钡陌缀Ｌ模c蘿薜香草一脈相通。白海棠也就成了她內(nèi)心情感的載體，從而產(chǎn)生了詩的中間兩聯(lián)：花“難尋偶”，人“易斷魂”，對仗工穩(wěn)，詩意互相照應，人與花互相感應，從而大大加強了詩歌的感染力量。頸聯(lián)緊承上聯(lián)進一步抒發(fā)幽情。秋風中搖曳的白海棠花，像白玉色的蠟燭在風中滴干眼淚，剩下一堆凝脂，潔白無瑕。在夜色中，花月相對，花兒潔白，明月皎潔，中間卻被水晶簾“隔破”，于是潔白的花兒印上了道道斑痕。詩句寫得極富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