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賞析 潘希白 大有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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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希白

戲馬臺前，采花籬下，問歲華、還是重九。恰歸來、南山翠色仍舊。簾櫳昨夜聽風(fēng)雨，都不似、登臨時候。一片宋玉情懷，十分衛(wèi)郎清瘦。紅萸佩、空對酒。砧桿動微寒，暗欺羅袖。秋已無多，早是敗荷衰柳。強整帽檐欹側(cè)，曾經(jīng)向，天邊搔首。幾回憶，故國莼鱸，霜前雁后。

潘希白，字懷古，號漁莊，永嘉人。理宗寶祐中進士。干辦臨安府節(jié)制司公事。恭宗德祐中，起史館檢校，不赴。周密《絕妙好詞》，收有此詞。

上片，首句“戲馬臺〞，有三處：一，在河南臨漳縣西，又稱閱馬臺。后趙石虎所筑。石虎于臺上放鳴鏑，為軍騎出入之節(jié)；二，在XX銅山縣南，晉義熙中，劉裕大會賓僚，賦詩于此。三，揚州亦有戲馬臺。從詞的內(nèi)容看，應(yīng)指賦詩所在銅山戲馬臺。開頭四句是說，在戲馬臺前賦詩，東籬采菊，問起時間，又是九月九日重陽節(jié)了。這四句點明白“九日〞題意?！扒w來，南山翠色仍舊。〞潘希白，永嘉人。這兩句是說，恰好這時我回到永嘉，江山仍舊，而人的感情已大不一樣了，引起了下面四句的沉重的感慨。窗外昨夜的風(fēng)雨，已不像是登高的時候了。潘希白處在南宋滅亡的前夕，國勢岌岌可危，哪里有心情去登高游覽?！耙黄斡袂閼?，十分衛(wèi)郎清瘦。〞宋玉，屈原的學(xué)生，曾入仕楚頃襄王。他期望對國家有所作為，受到黑暗勢力的排擠而失職窮困，在他的作品《九辯》中，表示嘆老嗟卑的傷感與哀愁?！靶l(wèi)郎〞，古有衛(wèi)玠、衛(wèi)協(xié)、衛(wèi)恒諸人，協(xié)與恒為書法家，且年老，不合“衛(wèi)郎〞身份。衛(wèi)玠似頗合詞意。玠衛(wèi)恒之子，風(fēng)神秀異，官太子洗馬，后移家建業(yè)，觀者如堵，終身無喜慍之色，年二十七而卒。這兩句是說，他內(nèi)心里充滿了宋玉般傷時感事的情懷和衛(wèi)玠般的愁瘦。這兩句反映了宋代末世知識分子的苦惱情緒。

下片，主要抒發(fā)詞人在重陽這一天內(nèi)心的痛楚?！凹t萸佩、空對酒。〞重九是插茱萸、飲酒賦詩的時節(jié)。“空對酒〞用一個“空〞字，表現(xiàn)了他沉重的痛楚，意思是說，在這個國家遭到異族的侵略，瀕于滅亡的前夕，我還有什么話可說呢？德祐中（1275至1276），起用他任史館檢校，他不愿赴任，三年后，宋朝滅亡。這個“空〞是包括了他無限的憂愁與苦悶?！罢钘U動微寒，暗欺羅袖〞，這是寫秋景，說秋風(fēng)已吹入了他襟袖?！扒镆褵o多，早是敗荷衰柳。〞這個“秋〞不是單純地指秋天，也暗寓了趙宋王朝滅亡在即的意思?！皬娬遍莒?cè)，曾經(jīng)向、天邊搔首。〞勉強整頓了一下歪斜了的帽子，由于我曾經(jīng)搔首問天。“天邊搔首〞在無言中又吐露了他無窮的苦恨。“幾回憶、故國莼鱸，霜前雁后。〞江南秋天的鱸魚是很美的，這些也只成為對往事的回憶了。在淳祐年間（1241─1252），京城臨安附近，經(jīng)濟完全崩潰，物價猛漲，“殍饉相望，中外凜凜〞高斯得作詩說：“人生衣食為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