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思想政治教育的困境、歸因與超越

當代思想政治教育的困境、歸因與超越

D64[文件標識碼]A1006-7426[2011]01-0114-04一、斷裂：思想政治教育的困境社會轉型期間，社會問題在現(xiàn)象上呈現(xiàn)為利益矛盾，而在深層次上則反映了價值認同的沖突與差異，使得人們在思想觀念、價值認同上呈現(xiàn)碎片化的趨勢，并帶來了理想信念的失落、道德行為的失范，道德秩序陷入真空帶。我們在盤點和重建思想政治教育理論譜系時，擁有的理論資源并不豐富，尚未洞悉變革思想政治教育作用弱化的理論真意和實踐邏輯。因此，思想政治教育在此社會背景和學術背景下不得不進行建設性的自我批評，尋覓改革的路徑，以擺脫思想政治教育孤軍作戰(zhàn)的局面。(一)思想政治教育理論與實踐的斷裂“思想根本不能實現(xiàn)什么東西。為了實現(xiàn)思想，就要有使用實踐理論的人”[1]，而“理論一經群眾掌握，也會變成物質力量”[2]。也就是說，理論意義從來都是以理論和實踐兩種形態(tài)出場，從而顯示其作為“批判的武器”與“武器的批判”之雙重力量。思想政治教育的價值就在于用其理論去影響人民群眾的思想觀念，使人們形成與意識形態(tài)要求相一致的思想道德品質，并外化為個體的行動，達到理論武裝群眾的目的。思想政治教育的元理論到元意義的探索也是思想政治教育理論與實踐關系邏輯演進的本源。因此，思想政治教育不應該是“單個的問題，而應該是‘問題際性’”[3]。事實上，理論從產生之日起就具有指導實踐的沖動。理論的生命力在于其多大程度上能滿足對實踐的需要。不能解決實際問題的理論只能是廢物。當前，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大多數(shù)還僅僅停留在理論層面自圓其說，出現(xiàn)理論與實踐的脫節(jié)現(xiàn)象。第一，從思想政治教育目標上來看，實然的道德狀況與應然的道德判斷在實踐維度上始終存在著兩極對立，與實踐斷裂的現(xiàn)象。人類生活在客觀世界中，同時又創(chuàng)造著價值世界?！皩で笠饬x，并在任何具體形式中賦予其價值意義，是人類內心最深層的呼喚?！盵4]基于此，思想政治教育的目標也是分層次的，它從關注人的生存到關注人的全面發(fā)展。其目標分為崇高的道德理想，思想道德普遍原則，及基本的思想道德規(guī)范三個層次。而現(xiàn)實生活中，我們卻常常忽略其目標的層次性、多樣性。在終極價值與現(xiàn)實價值兩極間博弈的過程中并不是表現(xiàn)為一種復雜的交切與互滲，而是一極對另一極空間的相互單向侵占。一方面，放大思想政治教育對崇高理想價值的追求，片面追求崇高，使思想政治教育的社會意義凌駕了人的其他所有價值，乃至讓人們在明知不具備道德能力的情況下還要“出于責任”去履行道德義務。用單一的目標，一元化，同質化，板結化的價值強加給受教育者，忽略了作為道德主體的受教育者自身的有限性，使得思想政治教育不斷培養(yǎng)出偽善的人格，人成為道德的工具，崇高也淪為一種道德烏托邦。致使道德理想就只能成為少數(shù)圣人的道德追求，與廣大群眾的道德要求無關。換言之，無論理論上對崇高的論證多么充分，在實踐的“試金石”面前卻呈現(xiàn)灰色。學校對崇高理想的灌輸也抵不過社會“教育”對思想政治教育的踐踏，更說服不了家庭教育對正當權利的要求。當然也就落空了人們對崇高道德理想的踐行。另一方面，降低思想政治教育目標，退守道德底線。當崇高成為可望而不可即且與我無關的目標時，人們不免陷入退守底線的道德規(guī)范，從而不斷降低對受教育者道德要求乃至同等于法律。特別是隨著風險社會的出現(xiàn)，人的價值的裂解?！艾F(xiàn)代性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把我們拋離了所有類型的社會秩序的軌道，從而形成了其生活形態(tài)?！盵5]人們因為懷疑而逃避選擇，造成精神上的空虛和迷茫，進而導致信仰危機和道德風險的出現(xiàn)?！罢沁@一系列風險給現(xiàn)代性以一種失控的毀滅力量的感覺，并使我們內心充滿了本體的不安全感?！盵6]焦慮、彷徨、迷失的心理積淀使人們在這個特定的由農業(yè)社會逐漸向工業(yè)社會乃至后工業(yè)社會轉型期感到無所適從。于是各種社會問題頻現(xiàn)，各種矛盾疊加，觀念沖突，情感撕扯，整個道德觀念也發(fā)生了轉變。人們將崇高拖回到日常生活的本真狀態(tài)，還原生活的真實意義：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的本真面目和逃避選擇，逃避責任，除了維持生命有機體外，其他都不進入人的思考之列(道德、價值規(guī)則)冷漠狀態(tài)。而這種對物質欲望的追求使得人們僅僅熱衷于自身權利的實現(xiàn)和利益的最大化，掩蓋了召喚人的心靈的崇高道德理想。出現(xiàn)誠信失范，道德底線失守。思想政治教育的實然目標置換應然目標，由此引致了現(xiàn)代思想政治教育體系共時性的結構改變。人們不再相信崇高理想一種對人而言至關中的東西，而只相信能給自己帶來利益或快樂的實實在在的東西，在消解崇高的同時，道德基本的規(guī)定也被消解了。于是，將人生權利和利益作為追求的終極目標，出現(xiàn)群體道德放逐，審美精神下移，人類道德底線不斷地被挑戰(zhàn)，道德底線一再被欲望增長所突破。尤其是當?shù)拙€道德引入教育中作為對教育雙方的要求時(諸如教師嚴禁強奸學生的規(guī)定)，有法律就足夠了。我們又何必區(qū)分道德與法律？思想政治教育還有存在的必要嗎？換言之，當人的一生萎縮到只關注個人生活時，這不僅是道德的退化，也是思想政治教育理論體系的退化，是時代精神精華的喪失，導致國民發(fā)育不良。當一個國家群體性喪失了理想，這個國家的國民素質也好不到哪里。因為“自然欲望的正當性意味著人對自己身上的‘惡’性沒有道德克制義務，因為它是自然的，所以是無辜的。惡性失去了道德的含義，反而成為人的自然權利?！盵7]人們憑借著維護權利的目的，給一些非道德的行為披上了正當性的外衣，將人性中的惡昭示出來并作為正當?shù)臋嗔右跃S護。然而，“人不僅為生存而斗爭，而且為享受，為增加自己的享受而斗爭……準備為取得高級的享受而放棄低級的享受?！盵8]因此，思想政治教育如果喪失了其應然的選擇，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價值和意義。最后，思想政治教育來源于生活，是經過歷史沉淀凝聚后的產物。生活不是為了教育，而教育是為了更好的生活。其本質上是成就人的，是提升人而不是束縛人、控制人的。它引導人們建構有利于人之生成和發(fā)展的好生活。值得注意的是，在人本化、民主化、生活化引入思想政治教育的同時，道德底線要求也就更加正當化、合理化。貼近群眾、貼近生活、貼近現(xiàn)實作為受教育者主體的權利等這些觀念本身無可厚非，但從實際出發(fā)并不等于按道德底線行事，貼近生活不等于沉湎于燈紅酒綠，自我放逐。而是讓思想政治教育去觸摸現(xiàn)實，直接回應尖銳的社會矛盾，滿足人們日常心理訴求，拓展人們對于生活的理解與人性的認識。不僅滿足當下的物質需求和欲望，而且意味著完善個體生命，思考生命意義，引領個體追求幸福生活。正如約翰·懷特所說，“這兩個看似對立的方面并不必然矛盾，人的本性中就包含著對這兩個目的的最終調和。一個人的幸福(權利)完全可以在包括了他人幸福的道德高尚的生活中實現(xiàn)，這是一種擴展意義上的幸福，而它也是善的一種體現(xiàn)。權利訴求為個體提供了基本的物質、生命、自由等方面的保障。這是思想政治教育實踐中必須考慮和重視的，但當一切社會問題都用經濟來解決，就失去了道德教育對善的優(yōu)先性的前提，這樣人類就只能生活在‘霍布斯叢林’中。”[9]第二，就內容而言，思想政治教育自身文化內涵的貧乏，使思想政治教育與人的需要錯位。一是內容有窄化的趨勢?！拔覀儾坏貌怀姓J，思想政治教育并未完全突破‘政治思想教育模式’，在思想政治教育話語體系，政治話語、個體話語、教育者依然主要從社會需要的角度來強調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性，而作為個體的人的價值問題以及人格獨立性等問題依然沒有得到應有的關注。這就是的思想政治教育話語在一定程度上進入到‘無人’的境地，思想政治教育失語和無效是必然的?！盵10]這種過度膨脹形成了一種以政權的外在權威監(jiān)管思想政治教育的習慣，使得思想政治教育與人的關系緊張，遭到人們的普遍逆反。二是內容有泛化的嫌疑。思想政治教育學科從創(chuàng)立之日起，就“本著創(chuàng)造性和建構性的目標，通過打破學科營壘，實現(xiàn)內容的相互滲透、融通、整合與再生，展現(xiàn)其寬領域、跨學科、多維度的綜合性特點。但其指導思想、基礎理論、核心理念為自身的主體性奠定了基礎，使它在學科構建的本源上具備學科主體性，思想獨立性和理論原創(chuàng)性”[11]成為具有自身思想理論特色的獨立學科。而現(xiàn)實中，卻存在借思想政治教育綜合性的學科特點，無限放大或擴展思想政治教育的內容與功能，甚至把思想政治教育作為筐，什么都往里面裝的現(xiàn)象。在強調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性時，我們往往把思想政治教育等同于自然科學、實用科學一樣，具有使用價值，似乎思想政治教育不變?yōu)樯a力，就不能獲得應有的地位。恨不得把思想政治教育變成一種可以隨時兌現(xiàn)的支票以獲得認同，致使思想政治教育概念模糊，內容流于形式，被庸俗化。思想政治教育自身的精神生產也淪為一種粗方式的簡單再生產。第三、理論工作者與實際工作隊伍的斷裂。抓好思想政治教育歸根到底靠人才隊伍建設。然而現(xiàn)實中無論是理工作者與實踐工作者，還是教育者與受教育者之間都存在斷裂錯位現(xiàn)象。思想政治教育理論研究者和實踐工作者兩張皮的現(xiàn)象仍然無法解決。理論研究與實踐各干各的，難以融合在一起。再加上現(xiàn)實生活中從事思想政治教育的實踐工作者很少受到正規(guī)的訓練，他們的發(fā)展基本上是自己工作的反復總結，這些經驗性成果恰恰又被思辨的理論研究者所不屑一顧。兩個領域日復一日地繼續(xù)著他們各自的工作。對于思想政治教育失效的現(xiàn)實，他們相互埋怨、疏離并引致了雙方對分裂現(xiàn)象的冷漠和習以為常。而且學術理論研究與實踐工作者各自開辟了兩個不同的領域，盡管這兩個領域在一定意義上存在交集。但是，它們之間缺乏深層次的、系統(tǒng)性的聯(lián)系。[12]從空間領域和心理維度上看，教育者與受教育者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教育雙方沒能坦率而真實的活在當下，更沒有把受教育者的生命成長當做教育者自身生命，注入情感，灌注人文精神，使思想政治教育活動從概念、術語、推理與演繹中擺脫出來。當然也就無法讓思想政治教育內容煥發(fā)生命力，充盈活潑的生命感。(二)思想政治教育的生命線地位與輻射范圍的斷裂第一，上層與基層(草根階層)的斷裂。當下，復雜的社會環(huán)境給了群眾觀察人生的多重視角，當社會風氣由正步改為醉拳時，勢必導致底層(草根)民眾心理的崩潰。而作為生命線的思想政治教育恰恰在草根階層缺乏時間上的漸進，空間領域的范圍擴展，導致思想政治教育在基層空場，上下斷裂，甚至出現(xiàn)真空帶。草根階層“集體意識的衰落，無疑會使社會陷入道德真空狀態(tài)，社會成員失去了社會的凝聚力，在意識領域內各處閑散游蕩。”[13]事實上，思想問題的最終解決依賴于實際問題的解決，只有現(xiàn)實中的實際問題解決了，人民群眾的思想問題才能解決。無論是現(xiàn)實生活中的社會不公平，誠信危機、貪污腐敗，以及普通群眾在現(xiàn)實中遇到的住房、醫(yī)療、教育等問題，還是從理論層面的意識形態(tài)多元化、理想信念動搖等問題都與我國改革開放、市場經濟的發(fā)展有直接關系，它直接涉及到我們選擇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問題。因此，拓寬思想政治教育覆蓋面，增大其涵容量，上領下隨、上行下效、互動互補，形成以上層為主體共同關心、齊抓共管的思想政治教育社會氛圍，以消弭“上下斷裂”的現(xiàn)狀。這才是我們關注的重點。第二，農村思想政治教育在加強中被忽視，農村、農民、農民工的思想政治教育成為真空帶。黨中央一再強調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性。但可以說在思想政治教育這塊兒陣地，農民是被遺忘的廣闊天地。目前我國農村勞動力中，高中及以上文化程度的比例不足11％，初中文化程度的占50，38％，小學及以下文化程度占38％。[14]整體上看，農民的文化素質還是比較低的。加強農民工的思想道德文化素質教育，是提升其綜合素質，將農民工培養(yǎng)成高素質的現(xiàn)代產業(yè)工人的關鍵。因為“提高生產的決定因素并非空間、能源和耕地，而是人口素質的提高。關鍵在于人的素質，或者說對農民進行人力資本投入。”[15]，而當前作為人力資源的重要一環(huán)的思想政治教育，在農村、農民、農民工這塊兒既缺乏組織落實，也缺乏專職人員的落實，成為思想政治教育的真空帶。二、歸因：當代思想政治教育理念與思維方式的缺失“教育面臨的最大挑戰(zhàn)，不是技術，不是資源，不是責任感，而是……去發(fā)現(xiàn)新的思維方式”[16]，思路決定出路，方法決定辦法，每一種說法背后，都存在著話語系統(tǒng)的操盤者，而操盤者的背后就不僅僅是個思維方式的問題，更主要的還是利益的博弈與責任的取舍問題。思想政治教育的困境其深層原因在于思維方式缺乏創(chuàng)新，更在于教育理念陳舊上。如果我們更新教育理念，轉換思維方式，就不會將思想政治教育目標放置在極端的位置上，思想政治教育也就會擺脫兩難境地，在平衡中找到自己的位置。(一)生成性思維方式的缺席，思想政治教育目標兩極對立，陷入兩難的選擇生成的核心就是創(chuàng)造，它將一切現(xiàn)成的活動變?yōu)檠葸M的動態(tài)過程，為教育雙方創(chuàng)造或創(chuàng)生提供無限的可能。在思想政治教育中，如若生成思維方式空場，必然將思想政治教育目標切換到預設的目標上，著眼于“是其所是”之根據(jù)而過濾掉了“是其所應是”的生活內涵。并以現(xiàn)實的實踐活動為評判對象，缺乏將時空拓展到未來，缺乏廣闊深遠的視域。讓受教育者似乎覺得思想政治教育要么是一種可有可無，與自身的發(fā)展與需要無關。要么感到這種教育是一種外在的強加的東西，成為精神的枷鎖。換言之，要么熱衷于崇高這一極，要么退卻到道德底線另一極，兩極相互單向置換，使思想政治教育實然目標與應然目標分離。無論是崇高的失落，還是權力的高揚都使得思想政治教育陷入困惑與迷惘，面臨兩難的選擇。道德到底是追求崇高理想與人格的卓越，還是維護權利的至上和人性的正當訴求？個體立場權力的訴求及生存的保障是必需的。然，將對崇高的應然狀態(tài)的自覺追問演化為自發(fā)體認的實然狀態(tài)，追問應然就成為陌生的話題?；谏伤季S方式，人是個不斷生成的存在。如果我們撇開生物意義的量變，而從文化意義上的質變來說，人與其他生命形式就有了根本意義上的區(qū)別，從而人類的進化過程不再單純是一種優(yōu)勝劣汰的自然選擇過程，而具有了相當程度上的人為性和目的性。換言之，人天生具有一種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對崇高的預設。體現(xiàn)在思想政治教育上就是既肩負著培養(yǎng)獨立人格的任務，又肩負著破除物化的任務。我們不能因為現(xiàn)實生活中某些不講道德人的存在就否認思想政治教育本身的價值。也正是因為現(xiàn)實生活中人的思想道德的缺陷性、不完滿性，才促使人們尋找各種可能擺脫否定實然狀況。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思想政治教育通過思維方式的變革，重新彌合思想政治教育實然與應然之間的裂縫，在保證個體正當權利的基礎上追求更高的道德理想，引領人們從一個欠缺的生命存在向未來圓滿可能性不斷復歸。(二)教育理念異化，以經濟邏輯代替社會邏輯，思想政治教育形同虛設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的中國社會的劇烈變動時常被學者們認為是在“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變的背景下引起的。人們試圖通過經濟體制的轉軌來解釋社會的劇變以獲得對社會變遷的深度理解。即將具體的社會分析從屬于經濟分析。因為人們堅信一切經濟發(fā)展過程中發(fā)生的社會問題，均可通過經濟發(fā)展而最終獲得解決，以經濟邏輯完全代替社會邏輯。基于這種理念，循著這種邏輯，中國的改革政策就始終是從“自上而下”的精英式的單向變革，而且這種變革政策往往局限于改革的某一細部，更多的有利于精英利益，服務于先富裕起來的那部分人。很少從宏觀和微觀等全方位層面研究變革的社會背景，或深入到社會、社區(qū)考察改革在實踐中的作用，缺乏“自下而上”的草根對接。如果說改革是權利和利益的重新組合，那么面對改革，適者生存原則再次發(fā)生作用。在改革中，占優(yōu)勢社會資源的社區(qū)，家庭、文化、個人處于優(yōu)勢，而弱勢群體不斷邊緣化。貧富差距不斷拉大。當貧困者“窮到要飯和餓肚子的時候，蔑視一切社會秩序的傾向也就越來越增加了。因而作為蔑視社會秩序最極端表現(xiàn)的犯罪行為也隨著赤貧現(xiàn)象的個體的增加而增加。”[17]“我不活誰也別想活”，“我活不好，誰也別想活好”的變態(tài)心理就會冒出。換言之，底層既可以搭精英的便車，也可以踢精英的場子。畢竟社會問題除了其在物質層面上的表現(xiàn)之外，相當一部分涉及社會心理、道德等復雜問題，單一的經濟是不可能解決的。我們守著一座座繁華的城市，卻守不住已經淪陷的心。這足以說明巨額利益背后是文化的荒漠，精神的萎縮和思想的蒼白。其實，我們既不要帶血的GDP，也不想要沒有文化血色的GDP。如何反思改革，如何推進改革，以孫立平教授為代表的中國改革“斷裂”三曲，在學界內外引起了廣泛的關注?！皵嗔焉鐣?、權利失衡、利益博弈、結構先于制度、底線失守”等常常出現(xiàn)在傳媒報道和各種公共化與空間。[18]通過反思，人們逐步認識到社會問題除了一種事實判斷之外，還涉及到價值判斷。許多社會問題不僅涉及到怎樣解決，還需追問為什么？面對改革的宏大背景，思想政治教育不能游離于社會改革之外，而應嵌入到社會重建之中。作為整合社會成員思想資源的思想政治教育，首先面臨的是一個社會問題，然后才是教育問題與政治問題。教育雙方應共同面對來自外部改革的壓力，通過對全民的思想政治教育，提升人們對改革的目標、方向發(fā)展路徑的全面認識。(三)上層“整合控制”置換“協(xié)同參與”，窄化了思想政治教育輻射范圍無論是思想政治教育理論與實踐的斷裂，還是國家(上層)與草根(下層)的斷裂等，其深層根源在于以單向國家意志整合人們的思想觀念，忽視了全面協(xié)同參與的補充作用。從當前的思想政治教育改革實踐來看，思想政治教育的改革仍是一種自上而下的行政推進展開的，不能深入到草根階層，窄化了思想政治教育覆蓋面，致使許多社區(qū)、農村、城市農民工在思想政治教育領域出現(xiàn)明顯的真空帶?，F(xiàn)代民族國家在能力體系上的最大變化在于其具有強大的資源控制和社會動員能力?？枴げㄌm尼在《大轉型》中曾提出：“就近百年而言，現(xiàn)代社會有一種雙向運動支配著：市場的不斷擴張以及它所遭遇的方向運動(即把市場的擴張控制在某種確定方向上)。市場體系快速地發(fā)展著，它吞沒了空間和時間。與此同時，同步的方向運動也在進行中。它不只是社會面臨的一般防御行為；更是對損害社會組織的那種混亂的反抗?！盵19]換言之，面臨著市場的挑戰(zhàn)，最終都是要尋找社會各方能動力量，如工會、合作社、社區(qū)等各種民間草根組織，改變基層民眾在改革中的看客身份，使社會發(fā)展進入一個以協(xié)同與參與為主體的時代。即依靠社會“無形”的手使思想政治教育合理的生長，又依靠國家政府“有形”的手不斷的加以引導整合，推動思想政治教育的變革。三、超越：增強思想政治教育實效性的路徑思想政治教育是關于人的生存與發(fā)展，人的安身立命與幸福生活的實踐活動。因此，它不單是共識性教育，還是個性化教育；因為“個人的優(yōu)秀說到底是人性的優(yōu)秀；民族的偉大歸根到底是人性的偉大，人類的進步歸根到底是人性的進步。教育不應該和人的天性作對，離開了天性，就失去了對生命本真的關懷，背離生命本真的教育是虛偽的，如尼采所說，人性是由無數(shù)時代苦心積累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廟堂珍寶，守護這一珍寶，為之增添新的珍寶，是一切文化事業(yè)的終極使命，[20]也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終極使命。另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不僅體現(xiàn)事實性判斷，而且體現(xiàn)價值性判斷，不僅從科學立場出發(fā)，更是從生命立場出發(fā)，關注人的發(fā)展，人的命運與幸福生活。讓人們既不在感官世界里迷失方向，又沒有在抽象世界里變得僵化，從而詩意地棲居人的靈性。增強其實效性。(一)思想政治教育扎根于社會現(xiàn)實與生活世界同在思想政治教育的過程是促進人的發(fā)展的實踐過程，它向受教育者呈現(xiàn)人類文明的精華，又真實地演繹著這些精華的生成過程。因此，思想政治教育應根植于生活世界，受制于生活實踐，緊密結合人民群眾的熱點問題，結合人民群眾的切身利益，結合國內外新發(fā)生的重大問題，不斷地傳遞生活內容和意義，這樣才能使思想政治教育從天上回到地上。思想政治教育的變革不僅在于理論上說服教育，更注重在實踐上說服?！案母镩_放的成功不是靠本本，而是靠實踐”，思想政治教育的作用就是把一切正確的路線、方針、政策真正落實到實際中，立足于現(xiàn)實社會，形成開放式的思想政治教育。(二)思想政治教育引領生活與人同在擴大思想政治教育覆蓋面，依靠組織落實，人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