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念奴嬌·井岡山》鑒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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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嬌井岡山

（一九六五年五月）

參天萬木，千百里，飛上南天奇岳。故地重來何所見，多了樓臺(tái)亭閣。五井碑前，黃洋界上，車子飛如躍。江山如畫，古代曾云海綠。彈指三十八年，人間變了，似天淵翻覆。猶記當(dāng)時(shí)烽火里，九死一生如昨。獨(dú)有豪情，天際懸明月，風(fēng)雷磅礴。一聲雞唱，萬怪煙消云落。

【題解】

這首《念奴嬌井岡山》與《水調(diào)歌頭重上井岡山》為一次游程的姊妹辭章。1965年5月，毛澤東從長沙驅(qū)車赴井岡山視察游覽。38年重回故地，撫今追昔，詩潮奔涌，寫下兩首名為"井岡山'的詞作。我們難以斷定的，是孰先孰后。因?yàn)椤吨厣暇畬健钒l(fā)表于在世日，可以視為審定稿，是較為滿意的。而《井岡山》一詞發(fā)表于1986年9月，顯系后人為紀(jì)念毛澤東逝世十周年刊發(fā)??。這首詞，可以視為未及審定稿。

【解釋】

[五井碑]井岡山上立有明清間"五井碑'一通，今已毀。五井，指以茨坪為中心的大井、小井、上井、下井、中井五地。

[黃洋界]見《西江月井岡山》注。

[江山如畫]用蘇軾《念奴嬌赤壁懷古》成句。

[古代曾云海綠]古人曾說井岡山原是滄海。海綠，猶綠海，碧海。

【品評】

這闋詞，仍沿襲通式，上闋傾向?qū)懢?，下闋傾向言情。這叫情由景生可，叫觸景生情亦可。

上闋，"參天萬木，千百里，飛上南天奇岳'，從大處著墨，勾畫了井岡山巖石全景。靜中有動(dòng)，全賴"飛'字點(diǎn)染。"飛'的主體，是詩人，是乘車重回井岡的詩人。"故地重來何所見'句，承上啟下，是大全景切轉(zhuǎn)中景或特寫的過渡語。"多了'以下四句，皆扣"見'字。"江山如畫'，用慨嘆語總結(jié)所"見'，逗出上闋結(jié)句"古代曾云海綠'。此句出，不但拓展了這闋詞的歷史縱深，而且由所"見'轉(zhuǎn)向所"思'，為下闋抒情完成造勢。

下闋，"彈指三十八年'，同《水調(diào)歌頭重上井岡山》"三十八年過去，彈指一揮間'。但二句合一，用字更省。"人間變了'，是重回井岡山印象語。"變'出新景，"變'出新情，面對"人間'之"變'，詩人才自然地勾起"當(dāng)時(shí)'（未變）回憶和今朝"豪情'。而這一切復(fù)雜形象，都借"猶記'的鎖鑰開啟。記憶之門后面，積聚了"三十八年'的生活，詩人不可能一一羅列重加展示。詩情醞釀后，他重點(diǎn)鉤沉出兩組畫面，一是"烽火'戰(zhàn)斗畫面，一是"明月'、"雞唱'畫面。取義或?yàn)椋河脩?zhàn)斗犧牲結(jié)束黑夜，迎接黎明。

無形中，這首詞前后出現(xiàn)了兩種畫面。上闋，井岡山今日；下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