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案說法：涉及給付貨幣義務與合同履行地的管轄權確定

以案說法：涉及給付貨幣義務與合同履行地的管轄權確定……………原告甲系江蘇A縣人，被告乙為浙江省B縣乙公司。2016年11月11日，甲前往乙公司，雙方在乙公司簽訂了教育培訓服務合同。合同約定，甲支付給乙公司培訓費50萬并參加乙公司的培訓，乙保證甲通過某考試，否則全額退款。合同簽訂當日，甲支付給乙公司50萬。2016年12月12日，甲得知其未通過考試，向乙公司主張退款未果。2017年2月1日，甲向江蘇A縣人民法院起訴，要求乙公司歸還培訓費50萬元。本案中，就江蘇A縣人民法院是否具有管轄權，存在不同意見：觀點一：最高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以下簡稱民訴法解釋）第18條規(guī)定：合同約定履行地點的，以約定的履行地點為合同履行地。合同對履行地點沒有約定或者約定不明確，爭議標的為給付貨幣的，接收貨幣一方所在地為合同履行地；交付不動產(chǎn)的，不動產(chǎn)所在地為合同履行地；其他標的，履行義務一方所在地為合同履行地。即時結(jié)清的合同，交易行為地為合同履行地。合同沒有實際履行，當事人雙方住所地都不在合同約定的履行地的，由被告住所地人民法院管轄。本案中，爭議標的為給付貨幣，因而“接受貨幣一方所在地”為合同履行地。關于“接受貨幣一方所在地”的理解，是指當事人起訴時候的所在地。甲起訴時，其所在地為江蘇A縣人民法院，故A法院有管轄權。觀點二：合同履行地是指當事人履行合同約定義務的地點。本案中，雙方合同已經(jīng)在乙公司簽訂和實際履行，合同履行地無爭議地應該為B公司法人住所地，并不存在“合同對履行地點沒有約定或者約定不明確”的情況，可以直接適用民訴法解釋第18條第一款的規(guī)定：合同約定履行地點的，以約定的履行地點為合同履行地。故本案江蘇A縣人民法院無管轄權。觀點三：根據(jù)民訴法解釋第18條規(guī)定，爭議標的是給付貨幣的，以接收貨幣一方所在地為合同履行地。然而應當看到，標的不同于標的物，標的和標的物是兩個概念。標的，即法律關系，是指合同當事人之間存在的權利義務關系。標的物，是指具體法律關系指向的實在物。舉個例子，在房屋租賃中，標的是房屋租賃關系，而標的物是所租賃的房屋。若本案為民間借貸案件，爭議標的是給付貨幣，借貸雙方互為接受貨幣一方，借出時接受貨幣一方為借款人，還款時接受貨幣一方為出借人，此時該法院具有管轄權。但本案為服務合同糾紛，標的顯然不是給付貨幣。故該法院無管轄權。上述三種觀點，第二種、第三種觀點的結(jié)論相同，但是理由并不一致。筆者認同第三種觀點。根據(jù)《民事訴訟法》第22條規(guī)定：對公民提起的民事訴訟，由被告住所地人民法院管轄；被告住所地與經(jīng)常居住地不一致的，由經(jīng)常居住地人民法院管轄。對法人或者其他組織提起的民事訴訟，由被告住所地人民法院管轄。同一訴訟的幾個被告住所地、經(jīng)常居住地在兩個以上人民法院轄區(qū)的，各該人民法院都有管轄權。根據(jù)這一規(guī)定，一般地域管轄的原則是“原告就被告”，該原則的規(guī)定能最大程度防止原告濫用訴權，并有利于人民法院迅速查清案件事實，及時做出裁判。最高人民法院法釋〔2015〕18號《關于審理民間借貸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三條規(guī)定，借貸雙方就合同履行地未約定或者約定不明確，事后未達成補充協(xié)議，按照合同有關條款或者交易習慣仍不能確定的，以接受貨幣一方所在地為合同履行地。該規(guī)定與民訴法解釋第18條規(guī)定一脈相承，是能夠確定民間借貸案件中對“接受貨幣一方所在地”的理解和適用。但是，如果將“接受貨幣一方所在地”放寬至合同糾紛案件，無疑與“原告就被告”的一般地域管轄的原則背道而馳。在眾多的合同關系中，往往會涉及其中某方簽訂人的款項支付義務。如果如前所述擴大理解，必然導致合同履行地將會無法確定，關于合同履行地的規(guī)定將會面臨隨意解釋并被置于“支離破碎”的境地。同樣，關于合同糾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