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書閱讀筆記】-《風流去》

風流去鮑鵬山眼中的文化人物山有木兮這本書原本不應該解讀，因為我的解讀無法傳遞鮑鵬山老師精彩的文筆和濃重的感情。但我還是想試一試，看看我能不能用更短的篇幅把鮑先生筆下的人物寫明白。這是一個挑戰(zhàn)，難免會顧此失彼。所以鄭重推薦大家，一定要找個時間把這本書買來看一看。從老子開始到謝靈運止，中國的眾多文化名人一一呈現(xiàn)出最接近真實的姿態(tài)。讀后感顛倒的世界和扭曲的哲學老子神出鬼沒，出現(xiàn)在這個民族的童年時代，卻突然消失。老子出關(guān)意義重大，它表明我們已經(jīng)不配受哲學的引導，而我們也拋棄了哲學，沉醉于現(xiàn)實世界的追逐。老子是周王朝的檔案館館長，所以看遍了歷史上的各種丑惡和內(nèi)部資料。他的道德經(jīng)就講兩件事：處世和治國。老子的治國之道是無為。治大國如烹小鮮，別折騰！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工放下，少管，少干，老百姓的日子就好過了。當然，前提是要國小民少?？梢哉f老子的建議是非常大膽的，而且逆時代潮流。老子3顛倒的世界和扭曲的哲學老子的處世之道是柔弱勝剛強，堅強者死之道，柔弱者生之道。老子說他自己有三寶：慈、儉、不敢為天下先。人不但要學會勇敢，更要學會勇于不敢。老子的建議聽起來和普通人都不一樣，因為老子是一個孤獨的對人性失去信心的人。他最終選擇出關(guān)，大概是帶著一種強烈的孤獨感吧。俗人昭昭，我獨昏昏；俗人察察，我獨悶悶。老子4孔子是懸掛在那個遙遠古世紀的一盞明燈。他所生活的時代的確混亂無道，而孔子卻以復興文化為己任。所以一輩子不斷碰壁卻不斷努力。直到最后感嘆：逝者如斯夫！多像一盞搖曳不定的燭燈，讓我們感受到文化的溫暖。孔子是一位文化巨人，在當時就已經(jīng)名滿天下。難得的是，他并沒有躲在書齋里搞純學術(shù)，而是懷著兼濟天下的情懷四處奔走希望能夠做些事。歷史沒有讓他成為子產(chǎn)或者晏嬰，而是讓他成為了孔子。孔子黑暗王國的殘燭5孔子官場失意卻并不痛苦，他用之則行，舍之則藏，不怨天，不尤人。除了論語之外，《尚書》《春秋》《詩經(jīng)》《周易》這些對整個民族都非常重要的典籍都與他有關(guān)?？鬃又允侨f世師表，因為他開創(chuàng)了私學，倡導有教無類。他的學生既有王公貴族也有販夫走卒，既有巨富商賈也有寒門子弟。在他死后，弟子們守孝三年，對他最忠誠的學生子貢甚至守孝六年。每念及此，都不由得我們感嘆唏噓?？鬃雍诎低鯂臍垹T6墨子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劍俠，最偉大的劍俠！他在孔子之后再次給我們這個民族帶來了希望之光。他光著頭，赤著腳，穿著粗短布衫，面目黧黑，焦慮急切。墨子最早學儒，后來發(fā)現(xiàn)不對胃口。儒者的禮太繁瑣而不實用。于是他背叛師門，同時也背叛了周王朝。墨子向帝國挑戰(zhàn)的劍俠7墨子服役者百八十人，皆可使赴火蹈刃，死不旋踵。墨子學派，簡直就是一只敢死隊。墨子的隊伍重視防守，他反對戰(zhàn)爭的方式是以各種各樣眼花繚亂的防守方式來阻止戰(zhàn)爭。中國的機械和技術(shù)都因此而得到了發(fā)展。墨子最鋒利的劍不是他的守城之具，而是他思想的鋒芒?？鬃泳S持著周的尊嚴，而墨子在推翻周朝的進程中提供了理論支持。他的方法是忽略周的存在，在他的理論里，已經(jīng)早于秦始皇掃平了周王朝。他抬出了天，他認為沒有天子，只有天。沒有天子，也就沒有了天下。墨子是第一個大量使用“國家”這個詞的人。墨子在呼喚著新的世界。墨子向帝國挑戰(zhàn)的劍俠8墨子的“兼愛”是反對“禮”的等級制度；“尚賢”是反對“親親”的貴族封建世襲制度。“節(jié)用”“節(jié)葬”“非樂”又是反對周王朝的文飾。墨子也提出需要一個天子，但不是世襲的，而是通過“尚賢”選出來的。但墨子畢竟不是盧梭，他認為選出了天子，就要完全聽他的，哪怕專制也認了。不過他安排了“天”作為對天子的制衡。希望讓天子有所收斂。墨子向帝國挑戰(zhàn)的劍俠9孟子之所以是亞圣，因為他為儒門做了至少三個大貢獻。第一，他把“仁”發(fā)展到了“義”。仁是內(nèi)心，義是表現(xiàn)。他把評價人從內(nèi)在轉(zhuǎn)為外在，很明顯更具可操作性。第二，他把“仁政”發(fā)展為更加具體的“王道”。王道就是對人的“仁心”加以培植，無論在家在國，都將無可匹敵。這個想法當然幼稚，但中國人就信這個。直到民國時還有很多學者倡導“好人政府主義”。第三，孟子強調(diào)了“性善論”。性善論實為儒家哲學、倫理學、政治學的基礎(chǔ)。失去了性善論，儒家的一切方法和理論都將受到挑戰(zhàn)。但可惜孟子的論證方法大多使用類比，這實在不太嚴謹。孟子王者師與大丈夫10但孟子并不嚴謹?shù)恼撟C常常讓人很難辯駁，因為他并不是在說“這樣是真的”，而是說“這樣是好的”。他強大的語言能力和道德感召力，讓他能夠成為王者師。孟子在后世常被人攻擊，普遍不是攻擊他的觀點，而是他的態(tài)度。他太具有“大丈夫”氣概了。不但罵楊朱和墨子是禽獸，而且罵國君帥獸而食人。政治和文化的關(guān)系應該是夫妻關(guān)系，可以吵架可以罵。孟子就做到了這一點。但后來文化就逐漸變成了妾和奴才。朱元璋對孟子恨之入骨，他說如果這個老頭活到今天，他能免于一死嗎？孟子王者師與大丈夫11莊子是先秦諸子中唯一不對帝王說話而對我們這些平常人說話的人。當別人都在對諸侯獻計獻策的時候，莊子轉(zhuǎn)過身來懇切地告訴我們?nèi)绾巫跃扰c解脫，如何保持心靈的安寧與清凈，如何在丑惡的世界中保持內(nèi)心的自尊自愛。在先秦諸子中，莊子是最有魅力的。他的魅力在于他能夠把激情與超脫完美的結(jié)合起來，他的世界生機勃勃充滿想象，他充滿激情的和我們討論如何超脫于俗世之外。除了莊子，誰能做到？莊子的文章甚至只是為了打發(fā)自己的天才。莊子人在江湖與永恒的鄉(xiāng)愁12莊子也反對戰(zhàn)爭，但他不像墨子那樣著急，也不像孟子那樣憤怒。他只是講了個小故事：一個蝸牛左觸角上有個國家叫觸氏，右觸角上有個國家叫蠻氏。這兩個國家有一天發(fā)生戰(zhàn)爭，伏尸百萬，戰(zhàn)勝的一方追逐失敗的一方竟然追了15天才回來。還有比這更狠的諷刺嗎？這就是莊子的風格。莊子為我們齊貴賤等生死，安慰了多少失意的靈魂。古代的學子們赴考時都要帶著四書五經(jīng)，但翻一下枕頭下面，一定藏著一本莊子。莊子人在江湖與永恒的鄉(xiāng)愁13荀子是把儒家嫁出去的人，嫁給了帝王，嫁的不太好，是個妾。荀子沒有孔子的情懷，沒有孟子的氣概，更沒有莊子的瀟灑。荀子希望儒生放下獨立人格，從剝奪經(jīng)濟獨立權(quán)著手，剝奪人的思想獨立和行為自由?？鬃訌娬{(diào)仁，孟子強調(diào)義，荀子強調(diào)順！一切行為以是否有利于君為標準，怪不得很快就嫁與帝王家了。荀子養(yǎng)在深閨人未識14荀子應該和孟子見過面，他比孟子年輕。但對孟子很不感冒，說孟子很怪不能理解。荀子倡導性惡論，這其實已經(jīng)是儒家的叛徒了。因為人性本惡，所以需要專制統(tǒng)治。這更是為帝王的獨家專制提供的理論依據(jù)。所以荀子在80多歲的時候去了秦國，打破了儒者不入秦的傳統(tǒng)。在秦國不斷兜售他的主張，回來后又對專制的秦國大加贊賞?？上н€是沒有被用?？纯窜髯拥闹鲝垼鹤饕暋惙?、奇技、奇器，以疑眾，殺！荀子養(yǎng)在深閨人未識15屈原對中國的影響不是他的思想，也不是他的事跡，而是他的失敗。這是個人對歷史的失敗，是個性對社會的失敗，是理想對現(xiàn)實的失敗?！峨x騷》和《九章》里淋漓地表達了這種失敗。這是中國歷史上第一次有關(guān)獨特的個人與社會、歷史發(fā)生沖突并遭致慘痛毀滅的記錄。屈原追求至善至美，但“君可思而不可恃”，楚懷王背棄了他。于是“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他慨嘆“人之心不與吾心同”。他把自己放在了世界的對立面上?！峨x騷》中的“求女”就是求知音，然而“無女”，也就是沒有知音。屈原可能的知音應該是漢代的賈誼。他還沒有出生。屈原面向風雨的歌者16屈原沒有底層生活經(jīng)驗，他的人生開始的太純潔。所以他不理解邪惡與不公。他無法與他們和平相處，哪怕虛與委蛇。因為他的決不讓步，這世界有可能免于全面墮落。屈原的作品雖然不多，但卻都是“大詩”。有大精神、大人格、大境界、大痛苦、大煩惱、大疑問、大愛大恨、大悲大喜。他絕不會“怨而不怒，哀而不傷，樂而不淫”，他不追求中庸，他要求純粹。屈原面向風雨的歌者17商鞅為了秦國真正是到了把良心都獻出去的地步。名譽、人格、朋友都不要了。他為了秦國出賣了自己的朋友魏公子卬，以至于當他后來逃亡時沒有一個國家愿意收留他，因為對他的人品沒有把握。他為了秦國，連自己的命也不要了。推行法治，連即將繼承王位的太子的鼻子也敢割掉。這樣怎能不被到處追殺？商鞅被車裂，全家不能幸免。這的確是一個悲劇。但如果看看商君書，你又會覺得這個人并不值得同情。商鞅斯人自殺18商君書中所有的觀點都是為了用極其單一殘酷的手法約束老百姓，讓他們只能從事耕戰(zhàn)。不耕戰(zhàn)的其他職業(yè)一律視為非法。關(guān)進監(jiān)獄里還不給飯吃。所以當時的秦國是個怪胎，國土很大，人不多，打仗很厲害，但是沒有別的國家的人愿意遷徙過來。因為實在是太不自由了。而且動輒受罰，割鼻子、砍大腿、切生殖器、砍頭、車裂……商鞅斯人自殺19商鞅強調(diào)國強民弱，不能讓老百姓有錢，不能讓老百姓有余糧，不能讓老百姓有尊嚴，因為這樣都會讓老百姓挑戰(zhàn)皇權(quán)。他還發(fā)明了流氓管理好人的方法，要求人們互相監(jiān)督舉報，哪怕是夫妻父子也要舉報和監(jiān)督。這就是歷史版的《1984》。所以后來“惠王車裂之，而秦人不憐?！鄙眺彼谷俗詺?0韓非是荀子的學生，和李斯是同學。韓非和李斯都背離了儒家，成為法家。事實上，蘇東坡就說過應該是荀子為秦國的暴政負理論的責任。韓非子對人性毫無信心，他認為堯舜只是守株待兔式的運氣，期待堯舜不如實行法治。這個觀點無疑是進步的。韓非認為人與人的感情其實也只是利益關(guān)系而已。韓非折斷的雙刃劍21至于君臣，就更要用法嚴加提防。所以韓非要求剝奪一切獨立的經(jīng)濟自由，只有失去了人們的經(jīng)濟自由，才會完全依附于王權(quán)?！皠莶蛔阋曰瑒t除之?！比绻麢?quán)勢不能使之馴化，就除掉他！在韓非眼中人沒有獨立存在的價值，人只是國家的工具、權(quán)勢的工具。韓非認為道德是功利的，實用的。他堅持認為人的一切行為其動力都是“利”而不是道德。所以他選擇了成本更低的法，而徹底背棄了道德治國的思想。他不是說道德不好，而是無用。韓非折斷的雙刃劍22韓非子的思考的確非常有價值，但唯一的遺憾是他沒有解決執(zhí)法者權(quán)力如何約束的問題。認為對王權(quán)的無條件服從是根本的前提。為了防止人們思想混亂，韓非提出了掃除私學的建議。他痛恨私學，但他自己就是私學的受益者啊。韓非的建議后來得到了實行，就是焚書坑儒。韓非不斷強調(diào)利，自己卻死于義。他為保全韓國，向秦王進言。還寫了一篇《說難》，表示自己知道這事很危險。最終，被殺。這把雙刃劍傷到了自己。韓非折斷的雙刃劍23司馬遷寫李斯，一開篇就寫他看到倉鼠時感嘆“人混得好不好和老鼠一樣啊，關(guān)鍵是看他在哪里混？”這個開場就給李斯定了調(diào)，成了鼠類。先秦諸子到韓非，結(jié)束了。哲人的時代結(jié)束了，政客的時代到來了。李斯就是亢奮的政客。據(jù)說李斯當了宰相的消息傳到荀子耳中時，荀子并不高興，而是很替李斯擔心，他知道這個學生的弱點。李斯斯人斯鼠24李斯是一個典型的機會主義者，以聰明處世。他是富有遠見的大政治家，力主郡縣制，解決了封建諸侯的問題，保證了大一統(tǒng)的實現(xiàn)。如果說不得志的韓非是黑格爾，那李斯就是羅伯斯皮爾。他的志向不在學術(shù)，而在政治。李斯給秦國出的主意是暗殺和賄賂，為了成功，毫無原則。在成功的幫助秦統(tǒng)一六國之后，這種無原則的政策演變?yōu)楦託埧岬呐e措。秦二世登基后秦國十二公子被砍頭，十個公主被肢解，公子高甚至要求殉葬秦始皇。李斯用這樣的方法幫助新君，所以后人說：李斯亡秦，兆端廁鼠”。李斯斯人斯鼠25后來出現(xiàn)了比他更無底線的趙高，當李斯發(fā)現(xiàn)趙高可能威脅到他做老鼠的資格的時候，他選擇了和趙高合作。但小人同而不和，最終趙高還是殺了他三族。李斯死前受五刑（黥面、割鼻、斬足、割生殖器、砍頭）最后腰斬。一年以后趙高逼殺二世，又二月，劉邦入咸陽。再兩月，項羽入關(guān)，殺子嬰，燒阿房宮。李斯斯人斯鼠26張良是秦漢風云的幕后總導演。張良是韓國貴族子弟，韓被秦滅，張良散盡家財求客刺殺秦王。秦始皇東游，張良與力士以大鐵錘擲出擊殺始皇，可惜擊中副車。秦始皇大怒，大力搜捕刺客。張良于是隱姓埋名。在隱居時張良遇到了橋上丟鞋讓他去撿的老翁，耐著性子撿了鞋，于是得到太公兵法。從此成為道家人物。張良綿軟的剃刀27張良找到了劉邦，就好像當年找到博浪沙的力士。甚至可以認為劉邦只是張良復仇的工具而已。他對于劉邦是平等對話的關(guān)系，似乎很少君臣之禮。他堪稱孟子后又一個王者師。項羽在楚漢相爭時動輒大怒，僅有一個亞父范增尚不能聽，而很有耐心的劉邦遇到了智慧的張良，言聽計從，最終取得了勝利。張良對于坐江山的事情毫無興趣，他的目的只是復仇，已經(jīng)完成了。所以他幾乎閉門不出，只是做做顧問，偶爾指點一下。最后可能專心修道了。劉邦死后八年，張良升天。張良綿軟的剃刀28賈誼是個天才，卻生在了不需要天才的時代。賈誼成名很早，二十二歲就被漢文帝征召為博士。在博士中他年齡最小，但學問最好。一年之內(nèi)別提拔為太中大夫。短短兩年之內(nèi)，賈誼提出了大量富有遠見的政治主張：削弱諸侯王的勢力，抵抗匈奴，倡導農(nóng)業(yè)，建立道德根基……他寫了《過秦論》《論積貯疏》《六術(shù)》《憂民》這些重要的文章。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躋身中國一流政治家的行列。賈誼沒有席位的發(fā)言29但很可惜，連文帝也是被開國功臣們接回來做皇帝的。開國功臣們已經(jīng)把發(fā)言的席位占完了，況且賈誼還不太會說話，動不動就說這些人沒什么用。所以在雙方發(fā)生矛盾的時候，文帝只好把賈誼放到了長沙做長沙王的太傅。賈誼當時已經(jīng)覺得自己和屈原將有著共同的命運了。但四年后賈誼又被召回長安，和文帝見了面?！靶仪筚t訪逐臣，賈生才調(diào)更無倫?？蓱z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本褪沁@次談話的寫照。賈誼沒有席位的發(fā)言30賈誼一生建議削藩，最終經(jīng)晁錯和主父偃完成。文帝把賈誼留給了下一代，讓他做懷王太傅。可惜懷王騎馬竟然摔死了，賈誼多日哭泣后赍志而沒。賈誼沒有席位的發(fā)言31漢武帝愛說大話，也愛聽人說大話。所以有個叫東方朔的人給他寫了一封自薦信，說自己特別牛，漢武帝看的好笑，又覺得確實吹的厲害。就把他招來，每月發(fā)一袋粟和二百四十個零用錢。后來東方朔覺得沒勁，就找了一大堆宮里的侏儒說漢武帝要殺他們，讓他們?nèi)r漢武帝的皇駕。漢武帝一聽就生氣了，東方朔說：我身長九尺多，每月一袋粟，這些侏儒身長三尺也是一袋粟。他們撐死了，我卻餓死了。你要用我就區(qū)別對待我，如果不用，就讓我走吧。武帝大笑，讓他在身邊留用。東方朔談何容易32東方朔就是有這個本事，總是能把漢武帝逗笑。比如射覆屢中，認識騶牙，自己罵自己等等。以滑稽侍奉喜怒無常的漢武帝，還能全身而退，真是一個高人。最后晚年的東方朔曾經(jīng)勸過漢武帝：希望陛下遠離奸巧佞臣，斥退那些好進讒言的人。武帝說：原來你也會說一些正經(jīng)話啊？說完了這些正經(jīng)話之后，東方朔就死了。東方朔的聰明在于，他知道“士”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在是“優(yōu)”的時代。想要全身，只能以優(yōu)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皇帝身邊。東方朔的“談何容易”是對血的教訓的感慨，也是對言談者的告誡。東方朔談何容易33司馬遷和一般史家大不相同。他與自己筆下的人同生死共掙扎，讓我們看到了“活的歷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