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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沈從文小說的悲劇意識摘要沈從文小說豐富而獨特的悲劇意識是中國現(xiàn)代文學的重要美學遺產(chǎn)。正是這種悲劇意識使沈從文達到了民族情感和思想的深層次,使其小說成為具有獨特文化價值和審美意蘊的藝術存在。因此,悲劇的視角是閱讀沉從文小說的關鍵。本文從沈從文文學中的悲劇意識的體現(xiàn)入手,分析了沈從文悲劇意識的具體原因。目的是從另一個基本點探討沈從文小說的豐富文化和審美內涵。本文認為,悲劇意識是沈從文小說的重要審美意義和文化內涵。它增加了沈從文小說的豐富性,復雜性和深刻性,增強了沈從文小說的藝術境界和藝術魅力。關鍵詞:悲劇意識;湘西文化;沈從文

目錄摘要 引言沈從文是天地間不朽的歌手,他用淡淡的語言將古老而寧靜的湘西風格演繹成一首迷人的鄉(xiāng)村田園歌曲,為讀者帶來精神享受。但他說:“我的作品能夠在市場上流行,實際上近于買櫝還珠,你們能欣賞我故事的清新,照例那背后蘊藏的熱情卻忽略了;你們能欣賞我文字的樸實,照例那作品背后隱伏的悲痛也忽略了?!北瘎”憩F(xiàn)的偏好反映了作家的悲劇意識。沈從文在描述他筆下的湘西人物愛情及命運的悲劇時,并不以是一攤血,一把淚的形式哭訴出來,而是把這種苦難進行詩化的藝術處理,在人物田園牧歌式的生活中以一種詩意的筆調傳達給讀者一種源自心靈的隱痛?!??在分析現(xiàn)實??忠忠實實和問題接觸時心中不免痛苦,惟恐作品和讀者對面;給讀者也只是一個痛苦的印象,還特意加上一點牧歌的諧趣,取得人事上的調和?!鄙驈奈囊蕴飯@牧歌的抒情作為悲劇的表面,哀怨憂郁的情緒作為底子,在抒情的陳述中逐漸積累和強化一種個人化的悲劇情感和悲劇情緒,從而使作品在整體上呈現(xiàn)出一種悲憫美。沈從文在詩意的抒情和平淡的敘述中不經(jīng)意加入命運突變、事與愿違的偶然因素,往往通過前后對照使整個悲劇由內向外彌漫著一種濃郁的悲憫情緒。他的悲劇不是給人一種高的精神力量,而是在悲憫情緒的浸潤中逐漸感染和同化讀者,使讀者在作者精心演繹的情緒中進入到作品的情感和情緒世界,以此達到情感溝通、共鳴和升華。一、悲劇意識在沈從文小說中的微觀體現(xiàn)(一)悲劇意識在人物刻畫中的體現(xiàn)沈從文對鄉(xiāng)土世界的講述更多是帶有同情感,透出溫和的情調;而他筆下的都市世界對生命的刻畫則明顯露出一絲嘲諷,略顯有點尖刻。晚清以來,中國社會主流文化所追求的現(xiàn)代文明,是一種以西方工業(yè)化為標志,在意識形態(tài)上推崇民主、自由與法制的現(xiàn)代文化。都市化自然成為現(xiàn)代文明的標志。但是,當這種都市化走進作家的文學世界之中,尤其是那些出身鄉(xiāng)下的作家,工廠、機器等現(xiàn)代化設施并不被他們視為一種文化力量,都市文化被表象化淺層化地看待。她們周圍的男子猥瑣、柔弱,毫無血性,儼然從一個模子里印就。她們渴望那種富有原始力量和氣概的熱情的男性之愛?!八龝r常想象自己投降到那種近于野蠻的熱情下時的光榮。她心上需要一種壓迫,這壓迫出自于男子直接的,自私的,無商量余地的那種氣概?!薄侗『?、《三三》借助一個鄉(xiāng)下的美麗姑娘的視角,表述了作家對城市世界里文明人的感覺。在鄉(xiāng)下人的眼里,這個“城里人”如同怪物一般:“他們養(yǎng)病倒希奇,說是養(yǎng)病,日夜睡在廊下風里讓風吹臉兒白得如閨女,見了人就笑”,顯示出對城里人所謂的“文明習慣”的嘲諷。而最終,這個“上個月從城中搬來在總爺家養(yǎng)病的少爺,只說是病,前一些日子還常常出外面玩,誰知忽然就死了”?!吧贍敗敝腊凳境瞿切┥钤谒^的“都市文明”之中的人生命必然走向枯萎。作家內心那些生活在都市世界里的“文明人”其人生命運竟是如此的歸宿,這種濃重的悲劇意識令人震撼。(二)悲劇意識在人性上的體現(xiàn)沈從文對人性悲劇的表現(xiàn),集中體現(xiàn)在他對湘西優(yōu)美善良人性的贊美,對湘西人性的簡陋和對都市人性扭曲和墮落兩相對照的批判。沈從文的湘西題材小說,展現(xiàn)的是人性善良的悲劇。在對人性善良的呼喚中,作者力圖表現(xiàn)一種“優(yōu)美、健康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在淳樸、正直、真誠、善良的人性背后思考湘西人性因為簡陋而導致的悲劇。另一類是對都市人性的偽善,被現(xiàn)代文明壓抑造成人格缺陷的悲劇展示,是惡的悲劇。在都市和鄉(xiāng)村人性的對照中,竭力尋找人性建造最好的有價值的形式。沈從文在對湘西人人性的考察中明顯感受到了湘西原始人性在現(xiàn)代生活中存在的悲劇性,在贊美的同時更多的是朦朧深廣的憂慮。他對都丑陋的人性也表達了更強的厭惡和鄙棄,在對人性的探索和理想的建構,深層的指向是沈從文對民族未來命運的思考和探索。沈從文對人性和生命的悲劇表現(xiàn)是在相同的視角下進行的,人性的悲劇實際上存在于不同形態(tài)的悲劇之上。沈從文以湘西世界為基點發(fā)現(xiàn)了淳樸、自然、美善的人性,然而,這種本真自然的人性雖然美麗然而卻是簡陋的,他們缺乏對人性本能的自我完善和超越意識。對都市人性的考察,沈從文又否定了被現(xiàn)代文明吞食和扭曲的虛偽丑惡的人性,揭示的是社會性和理性壓抑和扭曲了人的本性。在沈從文看來,人性應該是復雜的,不斷進化的,但同時必須又是帶著尊嚴、莊嚴和健康的進化和超越。(三)悲劇意識在語言上的體現(xiàn)沈從文小說的悲劇在語言的表達上表現(xiàn)出明顯的詩化傾向,具有明顯的抒情特征,這與一般悲劇作品在表達上的莊重嚴肅有所區(qū)別。遣詞造句的節(jié)奏感和旋律,使作品在語言上自然透露出種情感的悲涼。沈從文善于使用溫暖、明澈的帶有水意的山水意象群,比如:河流、小溪、小船、青山、巖石、山道、等,為作品情節(jié)的展開和人物的活動精心營構美麗的自然環(huán)境,在這些自然景物的組合中潛心營造一種惆悵憂郁的氛圍,把整個作品包裹在揮之不去的一種哀婉愁怨之中。同時,沈從文偏愛疊音詞和對偶、排比、反復等節(jié)奏感強,表情功能明顯的句式。對音樂節(jié)奏和旋律美的自覺追求,使沈從文的小說在清新流暢中,通過意象所傳達的可理解性來組織自己的語言,使悲劇具有詩歌的表意抒情特征。沈從文小說的詩化語言的流暢性,往往消解了悲劇性事件的表層,從而把悲劇性隱含到情感和精神的深處。在小說《邊城》中,邊城茶峒是一個川園牧歌式的理想世界,那里的溪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常年溪水如鏡,河水中游魚可見,岸邊有著吊腳樓、碾坊、竹草、白塔??這是一幅寧靜平和的自然之景。正如劉西渭所言,“這里一切是諧和,光與影的適度配置,什么樣人生活在什么樣空氣里,??一切準乎自然,而我們明白,在這種自然的氣勢之下,藏著一個藝術家的心力”[1]。邊城的民風純樸,人性善良,即使做妓女的也水遠那么“渾厚”。而作為小說情節(jié)主線的翠翠,天保、攤送的愛情,則更是那么純真潔凈。天保、攤送兩兄弟勤勞、熱情、勇敢、善良,他們同時愛著翠翠,對自己的愛情存著執(zhí)著的追求,但沒有爭奪,仇恨,也沒有絲毫功利。為讓弟弟,天保放棄了自己的愛,毅然出走以成全弟弟的心愿。而弟弟在“碾坊”與“渡船”的選擇中,毅然選擇了渡船。翠翠是一個純真的少女,她的母親在十幾年前愛上了一個士兵并懷上她,翠翠的爺爺沒有說過一句重話。士兵顧及軍人的名譽,無法與翠翠母親結婚,陷于兩難的境地,只好自殺。母親在生下了翠翠之后也因此殉情。這在爺爺?shù)男念^,無疑是難消的痛楚。在女兒去世后,他把對女兒的愛全部傾注在翠翠身上,他終身的愿望就是要日后翠翠幸禍,對翠翠的婚事,他愿意讓翠翠自己作主。只是爺爺隱隱約約地感到母女二人共同的命運,他為此而擔憂著。天保的遇難,使順順家誤解了爺爺,攤送也以為他做事“彎彎曲曲”而對他冷淡,爺爺為了讓翠翠對自己命運的自主而陷入不為人所理解的孤獨之中。這些擔憂,孤獨無助,最終使他精神崩潰,猝然死去。攤送在哥哥死后,也出走了,也許永遠不回來了,也許‘明天’回來。小說的結局是那個懵懂、純潔的翠翠,在渡口做著一個無法醒來的夢,等待著沒有結果的希望。小說最后寫到:“使翠翠在睡夢里的歌聲把靈魂輕輕浮起的年輕人,還不曾回到茶酮來?!薄哆叧恰分刑飯@牧歌式的敘述,山水畫一樣充滿纏綿哀婉的情緒的渲染,充滿了詩情畫意,讓人難以一下子感受到翠翠命運的悲劇性,只有逐漸進入到作品中,與作者的情感情結融為一體,才能理解和領會隱藏在深層的充斥于天地間的悲涼,產(chǎn)生出對人物命運的同情和悲憫。其實《邊城》應該是一個溫暖的作品,然而彌漫在這些文字背后的,卻是一種命運無法把握、愛情理想無法實現(xiàn)的悲哀。人與人之間的閣膜、人心的孤獨構成了《邊城》中冷酷的現(xiàn)實,小說中善良的人們無法彼此溝通,更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即使是有抗爭意識的攤送,翠翠也陷入了對美好愛情的向往,愛情難以實現(xiàn)的憂郁之中。由此我們可以看出善良人性的背后,人的生命是一代又一代,極其相似卻又無奈的毫無意義的循環(huán)。這種生命無意義的簡單繁衍循環(huán),是生命價值的喪失和意義缺損,是湘西因為人性的陋習衍生出善良的難以抗拒的悲劇。善良人性的背后透露的是湘西人無法抗拒的命運的偶然性和無法自己把握命運的悲涼。而對自身命運的無從把握,也正是悲劇的根源,體現(xiàn)出作者對于生命沉淪的人悲痛。在這肝腸寸斷的痛惜的背后,應該是一種人性的覺醒。我以為沈從文的田園牧歌風情不過是沈從文寫作的表現(xiàn)手法,而這牧歌中的哀傷才是沈從文小說所要傳達的真諦。這一幕幕的悲劇似乎被他那浪漫的說法淡化了,實則相反美的悲劇才是最切入人心的真正悲劇。二、悲劇意識在沈從文小說中的宏觀體現(xiàn)(一)悲劇意識在生命意識中的體現(xiàn)沈從文的湘西題材和都市系列小說中體現(xiàn)出強烈的生命關懷意識和對生命重造的理性探索。沈從文小說中的生命悲劇意識,一方面體現(xiàn)在對湘西人自由生命的渾然不覺,麻木無知,生命缺少主體性的悲劇的反思;另一方面體現(xiàn)在他對都市人生命萎縮,生命力喪失,生命被異化的悲劇性關照。青年時期沈從文在湘西戰(zhàn)亂中見到的生命無端受蹂躪,隨意被剝奪,充斥著權利罪惡的悲劇場景,觸目驚心的慘象伴隨他痛苦的記憶,使沈從文對生命的價值與意義有一種內在的悲劇性理解和認識,湘西人生命的輕賤反而使得他格外尊重生命的價值和尊嚴。他努力用自己的作品來證明“小說是那唯一的輝煌燦爛的生命之書”。沈從文在思考和探索生命價值和意義的背后,始終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情感上的悲涼。生命呈現(xiàn)出的是一種生物低級、本能的繁衍趨勢。缺少更高生活追求和人生理想的生命,對人類進步而一言,尤其是暫處弱勢,急需強盛的民族,生命的原始循環(huán)意味著生命的蛻化,無疑是悲劇性的。沈從文熱愛、關注和尊一重生命的同時,更多的是對生命價值的悲劇性思考。“我們對文學與人生看法,和別一部分人雖無是非可分,然而卻實在有些不同……要緊處或許是把生命看得莊嚴一點,思考著向深處走”[2]。在他看來,美存在于一切有生之中,美的生命才能見出生命的神性和光輝。在沈從文以湘西為主要創(chuàng)作素材的作品中,本來是美好、自由、強悍的生命在固有的社會秩序、道德觀念、傳統(tǒng)習俗、生活重負中被扭曲,不是在偶然中消亡,就是在平淡中失去意義。沈從文希望用小說幫助人們理解生命的悲劇性,希望“讀者從作品中接觸了另外一種人生,從這種人生景象中有所啟示,對人生或生命能作更深一層的理解”。作者是在對湘西生命的理解和透視中尋求生命的價值和意義。沈從文在《廚子》、《媚金?豹子與那羊》、《柏子》、《虎稚》等篇章中表達了對生命雄強和自由的肯定,然而,這只是作品的表面,更深層次上沈從文揭示的是湘西生命雄強、自由后面的簡單和原始性,生命呈現(xiàn)出的是一種生物低級、本能的繁衍趨勢。缺少更高生活追求和人生理想的生命,對人類進步而一言,尤其是暫處弱勢,急需強盛的民族,生命的原始循環(huán)意味著生命的蛻化,無疑是悲劇性的。(二)悲劇意識在地域文化中的體現(xiàn)沈從文描摹湘西邊地的典范作品當屬中篇小說《邊城》。這是作者懷鄉(xiāng)情愫的結晶,作家要表現(xiàn)的是“一種優(yōu)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3]。但是,在作家講述這個優(yōu)美的故事時,背后隱藏了深深的悲哀。從開篇翠翠母親的死亡留下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兒到結尾翠翠不得不在等待一個難以預料的結局,悲劇氛圍如薄霧一般彌漫,一直到最后達到高潮。這個愛情悲劇其本質上是一個宿命的悲劇,小說中的人物難以把握自己命運的生命悲劇。翠翠的父親是個綠營屯戊軍人,和她的母親自由相愛。在苗族,青年男女的愛情本來是比較自由的,兩人若深深相愛了父母就不會強行干涉。但翠翠的父親是漢族人且是住屯軍人,這又另當別論。按照苗族習俗,異族不能通婚,翠翠的父母是不能在一起的。于是這深愛的兩人只能商量對策。翠翠的父親建議兩人一起遠走高飛,而其母卻不忍心丟下年邁的父親,也不愿沖撞爺爺代表的苗族古老傳統(tǒng)。更尖銳的是,翠翠的母親已懷上了翠翠,一方面是苗漢異族絕對不能通婚,另一方面是兩人深深相愛。于是翠翠的父親為這愛的不能實現(xiàn)而服毒自盡。翠翠的母親在生下翠翠后也以身徇情,留下年幼的翠翠和年邁的祖父。表面上看是翠翠的爺爺造成了其父母的悲劇,而在深層意義上卻是苗漢異族文化的沖突。苗漢文化的不平等關系造成了人性的壓抑,也造成了翠翠父母的悲劇。翠翠的悲劇正在于她始終不知道自己處在一個悲劇之中,就在懵懵懂懂中,命運為她安置了一個難以抗拒的愛情結局,而她是在最后楊馬兵的講述中才知道了自己愛情歷程的真相!老大天保和弟弟儺送同時愛上了翠翠,兩人決定展開公平競爭。按照當?shù)仫L俗有兩種方式:車路和馬路。車路指的是婚姻由雙方父母做主,父母有權決定子女的婚姻。馬路指的是按照苗族風俗,青年男子以唱歌的方式求婚。男子在月光下的高山上為自己喜歡的女子唱三年六個月的歌,若女子也愛他則以歌聲回之,婚姻即確定。這也是苗、漢兩個民族婚俗的矛盾與對立。老大選擇了車路,讓媒人去向翠翠的爺爺提親。爺爺很滿意老大,但鑒于其母親的悲劇,爺爺要看翠翠自己的態(tài)度。翠翠并沒有象爺爺那樣熱情,只是害羞又惆悵。爺爺也就不能對老大承諾什么,但他又建議老大走馬路。同時,兄弟二人知道了他們愛上了同一個女孩,弟弟也知道了哥哥走車路沒成功。弟弟建議二人唱歌決定。哥哥被其說服同意了。夜晚兄弟倆來到翠翠家對面的山崖上,在月光下唱起歌來。這一晚哥哥讓弟弟先唱,深情的歌聲伴著翠翠,她做著甜美的夢。老大自知唱歌不是弟弟的對手,也為了成全弟弟,他自棄離開了茶峒遠下桃源為家里辦事。不幸的是他在浪滔洶涌的茨灘被淹死了。誠然,在民風淳樸、為人爽直的邊城茶峒,翠翠爺爺?shù)男愿袷秋@得復雜與圓滑了些。但若是翠翠和爺爺答應了老大,他就一定不會死嗎?或許沈從文并沒有明確表達自己的宿命意識,也許他的確不相信會有一個外在的神,或一股神秘的力量主宰著人的命運,但在小說中,卻難以否定其心靈深處的命運體驗,因為在這里我們常常會看到命運的“前途莫測”、人生的“旦夕禍?!?。(三)悲慘的社會導致的人生悲劇正是統(tǒng)治階級的橫征暴斂把農民們推入了夫不為夫、妻不為妻的悲慘境地,而現(xiàn)代文明的侵入則進一步吞噬了他們身上的美好品性。在這一背景下,小說層層深入揭示了丈夫內心悲劇性的沖突。開始的時候,因為妻子要接客,無法同他敘家常,他感到的還是“淡淡的寂寞”,但等他從水保臨走留下的那句“今晚不要接客,我要來”中體會到對自己的輕蔑時,“一些原始人不缺少的情緒”便在他心中滋長不已,兩個醉兵的胡鬧加劇了這點憤怒,巡官對妻子的“過細考察”更徹底摧毀了他維持現(xiàn)狀的信心,人性的尊嚴在屢遭踐踏后終于覺醒,他把妻子給的錢撒在地上,“兩只大而粗的手掌搗著臉孔,像小孩子那樣莫名其妙的哭了起來?!毙≌f從丈夫的視角出發(fā),把他內心的痛苦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然而,在小說里,最具悲劇性的人物卻不是丈夫,而是他的妻子老七。除了與丈夫所受的一樣的壓迫外,老七還受著父權的壓迫,這個身負沉重苦難的女性在精神狀態(tài)上比丈夫還要蒙昧。大娘、老七、五多三個人物的設置體現(xiàn)了這一悲劇的歷時性特征[5]。精神慢慢地被蠶食的過程中,這些苦難的女性們已自覺不自覺地失去了“人”的獨立性和權利,麻木的活著,他們的悲劇又何嘗不象祥林嫂的遭遇一樣震撼人心呢?在此層面上,作家對“湘西”鄉(xiāng)土世界的生存的思考已經(jīng)更深地切入到人性層面,借助對人們精神苦痛的剖析而體現(xiàn)生存悲劇的更深層內涵。沈從文不是一個哲學家,他只是一個靠感性生命表達自我的藝術家[6]。因此,藝術的直覺便會常常超越理性觀念的藩籬,寫出來最真實的湘西感受。對湘西民眾的生存悲劇的關注便因此而走進作家的創(chuàng)作視野。沈從文離開湘西后,便開始接受現(xiàn)代文明,具有了湘西本土之外的文化觀察眼光。以現(xiàn)代文明的眼光來審查湘西世界,毫無疑問是一個愚昧落后的偏遠地域,民眾的生活也是處在蒙昧狀態(tài)之中,生存的悲劇是無處不在的。20世紀40年代,沈從文再次踏上湘西的土地,他悲哀地發(fā)現(xiàn)寄寓著他的理想情懷的湘西,大概從來就只存在于記憶和想象中,現(xiàn)實的湘西是如此的敗落而讓他感到無盡的悲哀。原本積淀在他心中的憂郁心理逐漸變成一種情結,體悟到湘西人的生存就是一場悲劇,到處充滿苦難。沈從文借助感性意識把握到了湘西人民的生存悲劇,愚昧、自在的生存狀態(tài)在他的作品中得以顯現(xiàn),成為作家自覺的真情流露在悲劇講述的背后,蘊藏著作家對故鄉(xiāng)深深的愛戀,寄托著無限的感傷情懷,傾訴著自己對故鄉(xiāng)和諧生存狀態(tài)的向往和追求。三、悲劇意識形成原因分析(一)湘西文化造就的悲劇意識沈從文小說中的湘西世界是虛擬的,它承載著作家獨特人生和審美的理想?!跋嫖魇澜绮皇且环N真實的客觀性存在,而是一種主觀敘事。有意無意間,沈從文在文本中構制出一個超越了一般文學形象世界意域的意義和價值世界,“‘湘西世界’亦演變成一種文學化的具有象征意義的文化存在”。沈從文一直把自己看成是“生活在都市中的鄉(xiāng)下人”[9],對都市充滿了隔閡,但對湘西的神往里又帶有精神自戀的病態(tài),對湘西田園牧歌的逼視懷著心虛的恐懼,有著難言的孤獨和莫名的悲傷,“鄉(xiāng)下人”和文明教授的雙重心理和意識背后敞露了沈從文的文化困境,造成了沈從文潛在的文化孤獨。沈從文在《邊城》、《蕭蕭》、《月下小景》、《長河》等作品中,為我們建造了一個“邊城文化”理想的烏托邦;然而在中國社會發(fā)展的現(xiàn)實面前,沈從文的“邊城文化”理想必然會走向失落和解體。沈從文小說表現(xiàn)的文化悲劇,也是借助對生命、人性的探索和審視完成的?!斑叧俏幕苯怏w的悲劇實質上是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鄉(xiāng)村與都市、野性與文明的多重文化沖突的悲劇。沈從文二十年代的創(chuàng)作把湘西作為題材源,湘西既是一種文學的存在,也是一種歷史的存在。沈從文用記憶中熟悉的湘西來緩解自己對大都市的陌生,來平衡對都市生命力萎縮、人性失落的惶恐,努力搜索年輕時鄉(xiāng)下生活殘留在頭腦中的影子,于是,沈從文沿著自己熟悉的沉水流域,沿著那條熟悉河流的悲哀人事,用不是十分熟練的筆寫出了初期的作品。隨著沈從文進入創(chuàng)作成熟期后,沈從文筆下的湘西,就不完全是早期作品中歷史和現(xiàn)實的湘西了,這時,沈從文小說中的湘西陳述,已經(jīng)不再是歷史的陳述,而是一種價值陳述了,沈從文小說中的湘西世界成為了一種文化符號,而不再是現(xiàn)實中曾經(jīng)或者現(xiàn)在,以及將來的湘西[10]。這時的“湘西”,成了作家“邊城文化”理想的代名詞,“邊城文化”的內涵一方面是淳樸、自足,另一方面也顯示出封閉與落后,這與湘西的地理環(huán)境,以及湘西的人情物事具有一致性。(二)自身經(jīng)歷造就的悲劇意識家鄉(xiāng)的經(jīng)歷在沈從文作品中的浮現(xiàn)讓人絕望,其產(chǎn)生緣由從作家的人生歷程中或許能夠得到問題的答案。作家幼年、少年的生活經(jīng)歷在現(xiàn)代文學作家群體中是獨特的:沈從文出生在荒蠻的邊地小鎮(zhèn)湘西鳳凰,自小就耳聞目睹了苗漢紛爭產(chǎn)生的血淋淋的民族悲劇,經(jīng)常目睹鳳凰城門外被處決的尸體任野狗撕咬;看殺頭,成了少年的沈從文與小伙伴經(jīng)常的活動,甚至借數(shù)人頭來比賽眼力;青少年時期混跡在湘西地方軍隊中,又看到或經(jīng)歷了人間種種不堪的痛苦和殺戮,當兵以后,在槐化鎮(zhèn)駐守的一年零四個月時間目睹七百人被殺。經(jīng)歷著一般人難以想象的頻繁的屠殺,這是20世紀文學史上沈從文與同時期絕大多數(shù)作家完全兩樣的人生經(jīng)驗。他似乎對殺頭、死亡習以為常了,于是在作品中刻意洗去了人生經(jīng)歷的悲慘之處,而專注于與一個“美”的“人性”的塑造[11]。這使評論界很輕而易舉地得出了結論:年少時的經(jīng)歷給沈從文帶來的是一個相反的思考,作家由殘酷走向了生活的另一面——溫和。而真實的感覺卻是這樣的:“這一份經(jīng)驗在我心上有了一個分量,使我活下來永遠不能同讀‘子曰’的城市眾人愛憎感覺一致了。”[12]年少時期的經(jīng)歷給作家留下的陰影是難以抹殺的,內心的宿命意識已經(jīng)顯現(xiàn)了。的確,當一個人感覺到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渺小、命運更多的時候把握在別人的手中的時候,他必然會感受到人生與命運的難以捉摸。宿命意識就會扎根在他的生命體驗中。宿命意識使沈從文小說的內在意蘊更加豐富。四、結語[1]凌字:《沈從文選集(卷五)》.四川人民出版社,1983.[2]沈從文.沈從文選集(卷五)[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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