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2021屆高三一模考語文試卷匯編：現(xiàn)代文二

2020-2021學(xué)年上海高三一模考語文試卷匯編（三）

現(xiàn)代文二

【寶山區(qū)】

（二）閱讀下文，完成第8T1題。（15分）

母親

劉醒龍

①過年回家，有一種東西總在堵著我的喉嚨。

②我們是在黃昏時刻到家的。從車窗里望見系著舊抹腰的母親，孤單地等候在院門外的

那一刻，我第一次發(fā)覺，一生中最先學(xué)會、叫得最多、最了不起的稱謂，竟然無法叫出聲來。

最后還是女兒趴在懷里，沖著奶奶，響亮而乂深情地替我叫了一聲生命中最愛的母親。母親

燦爛的笑容，分明是冬日蒼茫中最美麗的景致。我的心卻緊得很,陣陣酸楚直往眼底涌：

國慶節(jié)放長假我們曾經(jīng)回來過，才3個月時間，母親又老了，并且老得格外厲害，許多次,

我在電話中一邊同母親說話、一邊想象母親蒼老的模樣，眼見為實的母親讓我驚訝不已。在

一段時間里，我一直不去看女兒繞在奶奶膝前撒嬌并撒歡的模樣，只月耳朵去聽她們一聲聲

“好奶奶一一好孫女”地相互叫著，并相互說著：我好想你呀！在聽來的這些動岸中，讓我

略感寬慰的是母親的笑聲，在女兒的親昵下，甚至還透露出一絲逝去多年的嬌媚。

③這么多年，記憶中惟一沒變的是系在母親身上的抹腰。母親四十幾歲時就病退在家，

此后的三十年中，一件又一件的抹腰，也就是別處稱之為的圍裙，就成了她日常生中最主要

的時裝。回家之前，妻子拉著我特意去商場為母親買了一件棗紅色繡花中長棉外套，我們非

常滿意，拿給母親試穿，母親也非常滿意。初一早上，母親在穿上新衣服的同時，亦隨手系

上那件沾著油膩、補有補丁的抹腰。

④母親過分的蒼老，主要原因在于父親。八十一歲的父親在所有事情上越來越任性而為,

完全是母親寵壞的。父親將自己可以有些作為的歲月，全部獻給了他曾百般信任的鄉(xiāng)村政治。

如今回過頭去看，父親這輩子從未弄懂得過什么是政治。于是，已到了“現(xiàn)在的事記不得、

過去的事記得清”階段的父親，就用那貌似清醒明白的糊涂，開始了對母親仿佛不近情理的

導(dǎo)演。譬如他不讓母親洗被子，悔親沒有聽信，父親便奪過被子，放到砧板上，用菜刀剁得

稀爛。

⑤母親是天下最常見的那種任勞但不一定任怨的妻子，心里有委屈，就會在兒女的面前

一一數(shù)落。吃著母親親手做的餃子，心中塞滿了母親這輩子太多的辛苦、辛勞和辛酸。不由

得，我們也會跟著母親抱怨父親幾句。然而，母親往往不給我們哪怕一丁點的過渡，只要父

親那里有任何動靜，她便即刻趕過去，那種敏捷與由衷，讓滿屋子的晚輩每每自嘆弗如。

⑥我想起前年母親在武漢過年。因為母親當時那一身折磨她多年的疾病實在不能再拖下

去，答應(yīng)我們年后上同濟醫(yī)院徹底治一治。為了陪伴母親，我們要了一間溫馨病房。母親住

院的那半個月，是迄今為止，我對她最為孝順的日子。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坐長途客車來看

望的大姐，捧著母親的手說，真像是姑娘的手。那一刻，母親笑得十分滿足。

⑦到家的第二天，我搶先起床，打算做一頓早飯給母親吃。正在忙碌，母親出現(xiàn)了。母

親一邊和我說著話，一邊隨手將我正在做的各種事順手接了過去。而我也像以往每次回家那

樣，不自主地就順從了母親。直到這頓早飯做好后端上桌子，我才重復(fù)著從前，在心里責備

自己，怎么連這么小的一點事情也替不了母親哩！無論我如何告誡自己，到頭來一切如故,

母親輕輕地走近來，不用費力爭奪，只需稍一抬手，我就放棄了為母親分擔點什么的諾言。

⑧在家的那幾天，母親曾問她的孫女：“我到你家去住好嗎？”女兒想了想才回答：“我

家住7樓，奶奶你上得去嗎？"女兒沒有笑，我也沒有笑，惟有母親在那里開心地笑著，一

切答案仿佛都與己無關(guān)，就像母親這輩子所走過的，70歲、80歲和：00歲都不是目的，真

正屬于她的只有這些日復(fù)一日，讓我這做兒子的想得心疼的實在小事，那一天，我將女兒叫

到身邊，故作神秘地問，將你的奶奶借給我當母親好不好。女兒很快就明白我在逗樂，一邊

說奶奶本來就是你的母親，一邊像小貓小狗一樣快樂地跑開了。所有的青春都是在快樂中漸

行漸遠，直到無影無蹤，留下來陪伴終生的都是不再將愛字說出口來的老母，那才是每一個

人的至親。

8.閱讀文章第①段，聯(lián)系全文，分析“堵著我的喉嚨”所包含的情感，（3分）

9.第②段的兩個畫線句都是描寫母親的笑，請賞析其表達效果。（4分）

10.第③④⑥段都運用插敘，舉例分析它們在構(gòu)思中的作用。（4分）

11.評析本文所表達的思想意義。（4分）

【答案】

8.示例：（1）看到母親蒼老模樣心痛得說不出來；（2）為母親這輩子太多的辛苦、辛勞而

感到痛苦不已；（3）為不能給母親分擔點什么（為自己不能盡孝）而感到愧疚：（4）對母

親充滿深沉的愛而難以言表。（3分）

9.示例：第一句運用比喻，將母親的笑容比作冬日蒼茫中最美麗的景致，形象地表現(xiàn)出母親

洋溢的幸福感，又以冬日蒼茫反襯母親笑容具有暖人心懷的美麗。第二句從聽覺的角度描寫

母親的笑，又以小女孩的親昵烘托母親笑聲的舒心甜蜜，兩句描寫既寫出了母親見到兒孫輩

時的喜悅之情，也流露出作者對母親的摯愛。（4分）

10.示例：（1）將眼前所見與以往的記憶相聯(lián)系，豐富了人物形象，如敘述抹腰“惟一沒變”、

“一件又一件”、“沾著油膩、補有補丁”，更形象地表現(xiàn)母親一貫勤勞節(jié)儉的品質(zhì)。（2）

必要的交代與補充，使敘述更完整。如敘述父親的壞脾氣，寫出了母親蒼老的家庭原因。（3）

插敘打破時空限制，使敘述活潑富于變化，避免了平鋪直敘。（4分）

11.示例：本文贊頌?zāi)赣H勤勞儉樸、無私奉獻的品質(zhì)，既體現(xiàn)了中國婦女的傳統(tǒng)美德，也讓

人感受到母愛的偉大；作者抒發(fā)了對母親的愧疚、熱愛之情，這樣的情感能啟示人們要珍惜

母愛，要盡可能地回報母愛。（4分）

【崇明區(qū)】

（-）閱讀下文，完成第8—11題。（15分）

春行于野

湯世杰

①剛剛過去的這番冬去春來，如楊萬里所謂“也思散策郊行去，其奈緣溪路未干”，我

幾乎哪都沒去，早晚只在院子里隨意走走?；仡^一看，一冬一春看似無事，倒一直在為花忙，

想著的，盡是些樹啊花啊什么的。

②開得最早的，是樓下一株高大的冬櫻花，年前還只零落開了幾朵，一到新年，便盛放

如一蓬溫柔的火焰。想用手機完整地拍下來，離得遠了怕拍不出氣勢，近些吧畢竟樹太大,

拍完一看，好些枝杈沒拍進去，發(fā)到朋友圈里時戲言：“糟了，這棵冬櫻花要撐破我的屏幕

了！”引來一眾友人圍觀。

③稍后才見到臘梅。院里的梅本來就少，且多在音兄拐角處，等我看到時己然凋零，虧

欠它了。匆匆別了梅，去尋花期長的紫葉矮櫻，那花倒真是瑩白透紅，一嘟噌一嘟噌的，愛

死了人。山茶乃南國冬日最殷勤的主，秋末冬初一路相隨，開到眼下還在開。到了這時節(jié)，

紫葉矮櫻已花謝葉繁，舉著滿樹透亮的紫紅嫩葉，花倒只剩幾朵，想看新花，只好等著三月

桃花開了。

④如此一想，辭冬迎春之際，許多朋友東奔西跑到處去尋花，我雖沒跑得很遠，卻還是

看到了冬去春來的全過程，何也？憑持的，唯一點靜心的等待而已。

⑤等待其實并不輕松，間或更有焦急，甚至失落。行走已成習(xí)慣，看不到預(yù)想的花，焦

急便突然來襲心想還不如不去，或不見天都去，過幾天，花不就開了嗎？也是，每個輕

松的早晨，人都有兩個選擇：或回去蒙頭大睡，渾渾噩噩地慵懶一天，或不管陰晴雨雪，起

身追逐一點小小的夢想。選擇困難而又深刻，那是生命的選擇。迷茫時，或該選那條更難行

的路吧？走出去，終歸比不走的好。樹們花們，不都經(jīng)歷過風雪嚴寒么？它們都有過屏息的

等待。前方的險阻誰也無法預(yù)料，沒人能給你明確的許諾，細想，那終是自己依著靈魂的前

行。

⑥“天何言哉？”其實大地、樹木、花朵，都在等待。大自然對季候、時令的等待，從

容而有耐心，不分季節(jié)也不分日夜一一在冬夜一次偶然的等待中,我才明白了這個理。那時，

我坐在沒于黑夜的車中，等著女兒——年末加班，她的車被人撞壞，不方便回家。說好是晚

上八點，卻一直不見她來，只好繼續(xù)等。那會兒我待的地方，離城市北邊當年西南聯(lián)大的先

生們居留過的司家營，已然很近。梁思成、林徽因、金岳霖，聞一多、朱自清、馮友蘭，都

在那里呆過。那時他們都在等。直到1944年5月，才相繼搬離，但清華文科研究所仍留在

那里。到抗戰(zhàn)勝利，朱自清復(fù)任清華中文系主任，文科研究所才遷走。如今那一帶早已高樓

林立，讓我和許多人，對先生們舊居的去存，一直有著揪心的焦慮……

⑦我久已沒有過那樣長時間的等待了。我說的當然是現(xiàn)實的等待，生命中那種長達數(shù)十

年的，另一種焦急的等待，于我也記憶深切。那樣的等待既叫人室悶，又叫人滿懷某種似無

著落的熱望，生命的耗費就那樣無聲地消磨著時光。其實那晚我等女兒，攏共也不過兩個多

鐘頭，不長也不短。好在是坐在車里?？梢月牭斤L在外面散步。四周是些工地，墻籬高筑,

顯得既森然又還尚覺是在人間。把車載音響打開，蔡琴的女中音反復(fù)地唱著，好像有“再愛

我一次”之類溫情又如同夢吃的傻話。那離我那時的心境似乎過于遙遠。再想，或許又不盡

然一一你就沒有期盼過什么嗎？這樣想時，不禁自己都差點笑出聲來，人是復(fù)雜的。更更雜

的是人的那些不可理喻的動機！比如，早就聽說聯(lián)大先生們的舊居，因年久失修，少有保護，

面臨坍塌。媒體呼吁了多年，也不了了之。直到最近，才聽聞那里終于要復(fù)建、還原那個古

鎮(zhèn)了。至于何時建成，建成什么樣子，當然還要等。

⑧等待并非無能，只是對天道的順應(yīng)一一有的事屬人力可為，卻非盡皆人力可為。那晚

直到終于接到女兒，已是晚上十點半了。風已回家。月亮壓根兒就沒出來過。女兒說讓我久

等了，我倒想謝謝她讓我重溫了一下等待的滋味，還在那樣偶然的冬夜里，重新品嘗了一下

孤獨和寂靜，以及某個遙遠又遙遠的夜晚。

⑨今晨再去院子里走，最先看到的照例是一朵山茶，在清晨的陽光下艷紅著。也許那已

是最后一朵山茶了，居然從冬一直開到了春，宛若故人?；ǚ绷芴?，撥得開才是手段，風

狂雨急時，立得定方見腳根。我已全力以赴，盡管一事無成一一那樣普通的生命，卻總是最

叫人牽掛。久久凝視那朵山茶，轉(zhuǎn)瞬間仿佛就把這世界看了個透。此刻，南國已春光濃似酒，

足可證花可醉人：若今宵夜色澄如水，堪任月來洗俗。料想等桃花開時，思緒或會再飛出些

蜂蜂蝶蝶來吧？

（有刪改）

8.分析第①一③段在構(gòu)思上的作用。（4分）

9.結(jié)合第②段內(nèi)容，賞析以“溫柔的火焰”為喻體的妙處。（3分）

10.第⑥段有關(guān)“西南聯(lián)大的先生們”的內(nèi)容是否可以刪除，請說出你的理由。（4分）

11.評析本文所表達的思想意義。（4分）

【答案】

8.第①一③段描述了作者冬去春來尋花看花的過程，也是百花次第開放的自然過程，為下文

有關(guān)靜心等待的思考鋪墊。與下文大自然對季候、時令的等待從容而有耐心遙相呼應(yīng)，是下

文回憶冬夜等待女兒并由此思考等待之于人的意義的觸發(fā)點；同時，與結(jié)尾處”今晨再去院

子里走”“料想等桃花開時”等內(nèi)容形成呼應(yīng)，深化主旨。

9.把冬櫻花比作溫柔的火焰，形象生動地突出它盛放的狀態(tài)；化靜為動，使靜態(tài)綻放的冬櫻

花似火焰般富有動感；“溫柔的火焰”由視覺的感受到心理的感受，更好地表現(xiàn)了作者對冬

櫻花盛放的欣喜之情；同時，與年前零落開幾朵形成比較，寫出了冬櫻花開放的過程，隱含

等待的過程；使下文作者“撐破我的屏幕”的戲言以及友人的圍觀更加自然真切。

10.本段寫了西南聯(lián)大的先生們避難于此，等待北歸的內(nèi)容，寫出等待的漫長、令人窒悶、

無奈。由上文自然的等待過渡到人類的等待，使等待的內(nèi)涵更具有歷史感與厚重感；同時,

也寫了西南聯(lián)大先生們的舊居的去存問題，與下文最近要重建、還原引起的何時建成的等待

緊密關(guān)聯(lián)，寫出現(xiàn)實的等待的艱是，進一步突出等待需要從容而有耐心的主旨?？傊@部

分因等待而產(chǎn)生的聯(lián)想內(nèi)容更好地突出主旨，豐厚等待的內(nèi)涵。所以，不可以刪去。

11.本文認為面對自然、人生中萬事萬物的發(fā)展變化需要從容而乂耐心的等待，盡人事并順

應(yīng)天道自然。這一思想很有現(xiàn)實意義，在生活中我們也往往面對一些等待的場景，在等待中

往往會產(chǎn)生焦急、失落等負面情緒，從而影響最終的結(jié)果。因此，面對等待，在全力以赴之

后，更需要秉持一顆從容之心。

【奉賢區(qū)】

（二）閱讀下文，完成第9-12題。（15分）

風吹云動傅菲

天空一無所有

何以給我安慰

①這是海子的詩句。其實天空有云。云也只游蕩在天空里。天空是云的居所。

②云可能是最輕的東西了，它終生被風吹動。風托著它，拽著它，改變它的形狀。風讓

云聚成一團，也讓云成流絲。山區(qū)多云，也多風。榮華山的上空，盤踞著云，滿池塘浮萍

似的，讓人卑微：人只是池塘里的微生物，榮華山也只是一朵水蓮。

③榮華山草木蔥蘢，水蒸發(fā)量大，多云是慣常的。云帶來了雨。或者說，云是雨的前世，

雨是云的凡胎。凡胎注定在大地上浪跡。

④初入榮華山，是夏季。熾熱炎炎。我一下子注意到了云。云白如洗，蠶絲一樣。天空

藍，藍得沒有盡頭，藍得深邃無窮。我對本地人疑惑地說：這天藍得只剩下云的白了，過濾

了一樣。本地人望望天，說：云黑起來才嚇人呢，像藏著惡魔。

⑤四個月后，我見識了惡魔一樣的云。白露沒過幾天，氣溫急劇下降。午后，天完全黑

暗，山下盆地像個地窖。螞蟻慌亂。院子里來了很多蜻蜓，四處飛。天是在十幾分鐘內(nèi)暗下

來的，空氣如泅開了墨水。我關(guān)掉電閘，收拾翻曬的物什，坐在走廊C云烏黑黑，一層層壓

實鋪開。云團山巒一樣，一座連一座，形成綿綿群山。高聳陡峭。云團不移動，遮蔽了光,

給人壓迫感。

⑥游動的光，藍色，在云層突閃，爆出蜘蛛絲一樣的裂縫。閃電來了。我們不叫閃電,

叫忽顯。忽然顯現(xiàn)的光，照見了云團猙獰的面目。云團像戴著黑色面具，披頭散發(fā)的儺舞人。

雷聲從天邊轟轟轟傳來，俯沖而下，隆隆隆隆，炸裂。閃電一道追一道，顯得迫不及待。藍

色火焰啪啪啪瞬間熄滅。似乎它快速地到來，是為了快速地熄滅。云團被一層層炸開。

⑦雨下了。豆珠一樣，啪噠啪噠，急急地敲打地面，濺起干燥的灰塵。脆脆的雨聲，犀

利。雨珠打在白菜上，菜葉彈起來。雨點密集起來，雨線直拉拉。雨線網(wǎng)住了視野。魚從水

塘躍起。蟬聲消失耳際。芭蕉花一朵朵打落在地。天慢慢白，把暗黑色一層層蛻下來，露出

水光色。

⑧雜工老鐘每天出門，戴一頂舊得發(fā)黃的草帽，帽檐低低。他望望天，說：今天沒有雨。

或者說：云壓頭上了，有大雨。他把草帽當扇子，邊搖邊說話。他也把草帽當坐墊，草帽往

屁股下一塞，摸出煙，說：這個天會不會熱死人啊。汗滴在眉毛上了，抬手用衣袖擦。衣袖

兩邊結(jié)了很多鹽花。他是靠天吃飯的人。挖菜地劈木柴遮秧苗，都是他的活。起風了，我站

在窗口，喊：疤臉，疤臉，看看云，會不會下雨啊。疤臉是老鐘綽號。他喜滋滋地翹著煙,

說：這個天下不了雨，別看云那么厚，風吹吹便沒了。

⑨山里的人，都會觀云識天氣。挖地，挖了一半，把鋤頭扛在肩上回家了。問他：怎么

不挖完就回去了。他嘟嘟嘴巴，說，你也不看看云，暴雨馬上來。云團還在天邊呢！這里艷

陽當空?？筛舨涣艘煌氩钑r間，烏云蓋頂，僻僻啪啪，暴雨來了。

⑩云怎么也散不去，厚厚的，一堆疊一堆。云是最高、體量最大的山巒。山巒慢慢塌，

以暴雨的方式坍塌。榮華山四周的盆地成了云山的地下河。云帶來了充沛的雨量。手抓一把

土，水腰射。辣椒爛根在地里。昨夜剛開的薔薇，被無情地摧殘。南浦溪的木船不知道漂

到哪里去了。瓦漏了，嘩嘩嘩的雨水落在了鍋里，落在木板床上。過河的山腰溺水而死。

?最徹底的洗禮。云再一次把大地恢復(fù)了原始的模樣。摧枯拉朽是最徹底的清洗。云有

一雙魔手，讓即將死亡的加速死亡，讓無力生存的加速腐爛，讓散葉開花的盡快茁壯成長。

腐朽的，僵硬的，都埋到泥漿里去吧。

?云隨時隨刻都有一種寄情穹宇的狀態(tài)。像一個不問人間的隱居者。王維有詩《終南別

業(yè)》：

中歲頗好道，晚家南山陲。

興來每獨往，勝事空自知。

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

偶然值林叟，談笑無還期。

?散步到流水盡頭，云正好從山頭涌上來。其實流水沒有盡頭，盡頭之處是終結(jié)之處。

在鄉(xiāng)村壽精（棺材的別稱）有一副常見的對聯(lián)：水流歸大海，月落不離天。萬事萬物，都遵

守恒定律。人需要從容生活，淡定，淡雅，淡泊。王維被尊為詩佛，他了悟水云之禪。他四

十開始，半官半隱，在陜西藍田的輛川寄情山水。輛川青山逶迤，峰巒疊嶂，幽谷流瀑布,

溪流潺漫。我想起自己不惑之年，仍在外奔波，讓家人牽掛，多多少少有些悲傷。

?陳眉公輯錄《小窗幽記》，引用洪應(yīng)明的對聯(lián)：

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

去留無意，漫隨天外云卷云舒

?云自卷自舒。有幾人可以卷舒呢。人永遠沒有滿足的時候，人永遠不會珍惜已擁有

的。水到了大海，才知道，哦，所有的行程只為了奔赴大海。

?窗外，是晚假映照的山峰。入秋的風，一天比一天涼。干燥的空氣和干燥的蟬聲，

加深了黃昏的荒涼。夕陽的余光紿大地抹了一層灰色。云白如翳。一個穿深色藍衫的人，坐

在溪邊的石墩上畫油畫。他每天都來，坐在同一個石墩，已經(jīng)有半個月了。我偶爾去看看他

畫畫。他畫田疇，畫山梁，畫云。云像什么，我們便會想什么。云，是心靈綻放出來的花。

云是云，我們是我們。云不是云，我們不是我們。

。云是浮萍，我們是微生物。（選自《文匯筆會》，有刪改）

9.請分析第②段畫線句在文中的作用。（3分）

10.請從語言風格的角度賞析第⑩段畫線句。（3分）

11.第?段最后兩句“云是云，我們是我們。云不是云，我們不是我們?！币馓N豐富，請

結(jié)合全文，對此加以評析。（4分）

12.文章標題為“風吹云動”，幣文中較多筆墨寫到雨，請從構(gòu)思角度加以分析。（5分）

【答案】

9.（3分）運用比喻的修辭手法，將“天空中的云”比作“池塘的浮萍”，生動形象地寫出

了云與天空的關(guān)系：天空是云的居所，“浮萍”寫出云的自由飄蕩（1分）；將“人”比作

“池塘中的微生物”，將“榮華山”比作“池塘里的一朵水蓮”，生動形象地寫出了人的渺

小卑微、榮華山的美麗靈動和天空的遼闊（1分）；結(jié)構(gòu)上與最后一段“云是浮萍，我們是

微生物。”首尾呼應(yīng)（1分）。

10.（3分）第⑩段畫線句語言樸實直白而又蘊藉深遠，運用白描的手法寫出了烏云蓋頂帶

來的暴雨雨量之大、雨勢之強；句中用“爛”、“被無情地摧殘”、“溺水而死”等詞語直

白地寫出云雨給大地的洗禮，這是摧枯拉朽式的最徹底的洗禮。簡短的句式短促有力，再次

體現(xiàn)暴雨的劇烈、迅猛。

II.（4分）云是大自然中自由卷舒、從容淡雅的物體，我們是世俗中渺小卑微的個體；云

的自由、從容與人的卑微、世俗二者對比，呈現(xiàn)差異，因而“云是云，我們是我們"；云由

自然之物變?yōu)榫駥?dǎo)師，云的自由從容象征著人的從容淡定的生活態(tài)度，云雨的洗禮讓我們

受到感染和啟發(fā)，我們逐步學(xué)習(xí)云之自由從容，成就全新的自我，因而“云不是云，我們不

是我們?！?/p>

這兩句話均是作者的感慨，對我們樹立生活態(tài)度很有啟發(fā)：人生在世，要學(xué)著從容淡定、淡

雅淡泊。

12.（5分）第③段“云帶來了雨。或者說，云是雨的前世，雨是云的凡胎?！敝苯狱c出云

雨的關(guān)系：雨是云在大地的浪跡；第⑤至?段寫云雨變化過程，看云觀雨，其中第⑦段和第

⑩段重點寫雨給大地的滋養(yǎng)和摧枯拉朽式的洗禮。

云是本文的主要對象，以“風吹云動”為題重在點出“風吹動云，讓云呈現(xiàn)出自由卷舒、從

容淡雅”，與本文的主旨契合；寫雨同樣也是在寫云，雨給大地的洗禮正是云給大地的洗禮，

讓大地上的我們能學(xué)習(xí)云的自由從容，走向淡雅淡泊的人生境界，同樣與本文主旨契合。如

此構(gòu)思，以“云”為中心，讓云形象生動、可觸可感，給大地洗禮，給我們啟發(fā)。

【虹口區(qū)】

（二）閱讀下文，完成第8-11題。（15分）

父親劉亮程

①我們家搬進這個院子的第二年，家里的重活開始逐漸落到我們兄弟幾個身上，父親過

早地顯出了老相，背稍重點的東西便顯得很吃力，嘴里不時嘟嚷一句：我都50歲的人了，

還出這么大力氣。

②他覺得自己早該閑坐到墻根曬太陽了。

③母親卻認為他是裝的。他看上去那么高大壯實，一只胳膊上的勁，比我們渾身的勁都

大得多。一次他發(fā)脾氣，一只手一撥，老三就飛出去3米。我見他發(fā)過兩次火，都是對著老

三、老四。我和大哥不怎么怕他，時常不聽他的話。我們有自己的想法。我們一到這個家,

他便把一切權(quán)力交給了母親。家里買什么不買什么，都是母親說了算°他看上去只是個干活

的人，和我們一起起早貪黑。每天下地都是他趕車，坐在轅木上，很少揮鞭子。他嫌我們趕

不好，只會用鞭子打牛，跑起來平路顛路不分。他試著讓我趕過幾次車。往前走叫“吠球”，

往左拐叫“嗷"，往右拐叫“晴”，往后退叫“縮”。我一慌就叫反。一次右邊有個土疙瘩，

應(yīng)該喊“嗷”讓牛向左拐繞過去。我卻喊成“啃”。牛愣了一下，突然停住，扭頭看著我。

我一下不好意思，“嗷、嗷”了好幾聲。

④我一個人趕車時就沒這么緊張。其實根本用不著多操心，牛會自己往好路上走，遇到

坑坎會自覺躲過。它知道車粘轆碰到疙瘩陷進坑里都會讓自己多費勁。

⑤我們在太平柒使喚老了3頭牛。有一頭是黑母牛，我們到這個家時它已不小歲數(shù)了，

走路肉肉的，沒一點脾氣。父親說它8歲了。8歲，跟我同歲，還是個孩子呢?？膳Ｖ挥惺?/p>

幾歲的壽命，活到這個年齡就得考慮賣還是宰。黑母牛給我印象最深的是那副木訥神情。鞭

子抽在身上也沒反應(yīng)。抽急了猛走幾步，鞭子一停便慢下來，緩緩悠悠地挪著步子。父親已

經(jīng)適應(yīng)了這個慢勁。我們不行，老想快點走到想去的地方，擔心去晚了柴被人砍光草被人割

光。一見飛奔的馬車牛車擦身而過，便禁不住掄起鞭子，“吠球、吠球”地叫喊一陣?？墒?/p>

沒用，鞭子抽在它身上就像抽在地上一樣，只騰起一股白土。黑母牛身上縱縱橫橫地爬滿了

鞭痕。我們打它時一點都不心疼。我們似乎覺得，它已經(jīng)不知道疼，再多抽幾鞭就像往柴垛

上多擺幾把柴一樣地無所謂了。它干的最重的活就是拉柴禾，來回幾十公里。遇到上坡和難

走的路，我們也會幫著拉，肩上套根繩子，身體前傾著，那時牛會格外用力，我們和牛，就

像一對兄弟。實在拉不動時：牛便伸長脖子，晃著頭，眸咋地叫幾聲，那神情就像父親背一

麻袋重東西，邊喘著氣邊埋怨：我都快50歲的人了，還出這么大力氣。

⑥父親一生氣就嘟啜個不停。我們經(jīng)常惹他生氣。他說東，我們說西。有一段時間我們

故意和他對著干，他生了氣就跟母親嘟嚷，母親因此也生氣。在這個院子里我們有過一段很

不愉快的日子。后來我們漸漸地長大懂事了，但父親也漸漸地老了。

⑦我一直覺得我不太了解父親，對這個和我們生活在一起叫他作父親的男人，我有一種

難言的陌生。他會說書，講故事，在那些冬天的長夜里，我們圍著他聽。母親在油燈旁納鞋

底。聽著那些陌生的故事，感覺很遠處的天，一片一片地亮了。我不知道父親在這個家里過

得快樂不快樂，幸福不幸福。他把我們一家人接進這個院子后悔嗎？現(xiàn)在他和母親還有我最

小的妹妹和妹夫一起住在沙灣縣城。早幾年他喜歡抽煙，吃晚飯時喝兩盅酒。他從不多喝,

再熱鬧的酒桌上也是喝兩盅便早早離開。我去看他時，常帶點煙和酒。他打開煙盒，自己叼

一根，又遞給我一根煙一一許多年前他第一次遞給我煙時也是這個動作，手臂半曲著，伸一

下又縮一下，臉上堆著不自然的笑，我不知所措。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戒煙，酒也喝得更少了。我不

知道該給他帶去些什么。每次回去我都在他身邊，默默地坐一會兒。依舊沒什么要說的話。

他偶爾問一句我的生活和工作，就像許多年前我拉柴回到家，他問一句“牛拴好了嗎？“我

答一句，又是長時間的沉默。

8.“我都快五十歲的人了，還出這么大力氣?！边@句話在文中出現(xiàn)了兩次，請對此加以賞析。

（3分）

9.“?！痹谖闹杏兄匾饔?，請加以分析。（4分）

10.結(jié)合文中描寫，分析“父親”的形象。（4分）

11.有人評價劉亮程的散文“樸實理智”，請結(jié)合本文加以賞析。（4分）

【答案】

8.（3分）答案示例:第①段中這句話是對父親的語言描寫，表現(xiàn)出父親年過半百依然在辛勤

勞作，對生活的艱辛略帶委屈和抱怨。第⑤段中這句話則是用人格化的手法表現(xiàn)牛的老態(tài)。

這句話前后出現(xiàn)兩次，凸顯了牛和人相似的處境，遲暮之年依然要承受生活的重擔，使讀者

通過黑母牛的形象加深了對文中父親形象的理解。

評分說明：前后兩處的作用各1分,整體賞析1分。

9.（4分）答案示例：①“?！必灤┍疚?，文中人物的活動多跟牛有關(guān)；②“?！笔俏闹腥?/p>

物的勞動伙伴，定位了父親的農(nóng)民身份和農(nóng)村環(huán)境；③“?！本哂须[喻作用，黑母牛年老遲

緩本訥，依然承擔著拉柴禾的重活，含蓄而形象地表達作者對辛苦勞作一生的父親的同情。

評分說明：第①點1分，第②點1分，第③2分。

10.（4分）答案示例：文中刻畫的父親是一個樸實的農(nóng)民形象。年過半百，一輩子勤于勞

作而過早衰老；性格隱忍沉默，不善表達；同時他也有慈愛的一面，會說書講故事，在冬天

的長夜里用陌生的故事點亮了孩子心中的希望。（答對1個性格給1分，答滿3個給3分,

結(jié)合內(nèi)容分析1分）

11.（4分）答案示例：“樸實”一是體現(xiàn)在文字質(zhì)樸平實上，這一語言風格和文中父親的

形象特征相吻合：二是體現(xiàn)在內(nèi)容上，文章多選取“趕車”等鄉(xiāng)村日常生活片段和細節(jié)來展

現(xiàn)人物、寄托情感?！袄碇恰币皇求w現(xiàn)在字里行間流露出對父親的理解、愧疚和懷念之情,

情感表達克制而深沉；二是體現(xiàn)在文章的思維深度，文字中包含著作者對生命的深刻體驗、

對人的價值及人與人關(guān)系的深沉思考（哲學(xué)思考）。

評分說明：“樸實”的賞析2點，答對任意1點給2分；“理智”的賞析2點，答對任意1

點給2分。如果將“理智”理解為語言表達上的節(jié)制，給1分。

【嘉定區(qū)】

（二）閱讀下文，完成第8T1題。（15分）

低語

朱以撒

①我必須穿過幾條小巷才能到達老家的門口，拐一個彎的時候，我又見到了很熟悉的場

景：兩個老婦人倚在門邊，頭挨得很近，正在交談。她們注視著過往行人，調(diào)整著本來就很

低的音量，以致低到只限定在兩人的耳聽范圍內(nèi)。一方口中的氣息籠罩著對方的臉，如果是

冬日，隨著密談的節(jié)奏，兩張臉之間不時升起一片薄薄的霧。

②少年時經(jīng)常遇到這么一種言說方式一一悄悄地、竊竊地，有一種神秘在言說的背后。

一有人靠近，話語戛然而止。好幾次想逼近言談的內(nèi)容，卻都徒勞。

③肯定是當時的生活狀態(tài)使人如此。一種語言不是推到廣大空間為人所知，而是有意控

制在兩人之間一一對話的數(shù)量降低到最小值，也許就潛藏著戒備和保全的警覺。

④如果輕輕地言說也能傳達出內(nèi)在的意緒，那么，這個世界永在寥廓和清靜之中。

⑤斂約、平和、徐徐溜出唇齒的話語，在耳際輕拂時，內(nèi)心已開始溫暖。同樣地表明一

種含蓄，如微風一般輕柔，聽到了，甚至更為明晰。柔情似水，其中就包含了語言的柔軟性，

還有表達時運用恰當?shù)乃俣?。對于強音的普遍使用，肯定是代表某一種權(quán)力，企圖壓倒傾聽

的對方。噪音，有一部分就是這類話語的沉渣一一那么多人在街市上沖著手機叫嚷，這一段

路程就都充滿了聲浪，人像浪中的泳者，污濁沒過頭頂，看不到寧靜的岸。

⑥一個人一般不會有太多的秘密，也不會有太多的人際關(guān)系，以前的人生在這方面趨于

簡單。找不到適合傾訴的人時，就一個人呆在田野上，直到黃昏才悄然返回一一我自己就曾

如此，只有面對曠野，才使自己輕快一些。而平日，語言被收藏著，如同儲蓄罐中的硬幣，

不輕易掏?枚出來消費0一個鄉(xiāng)村的孩童在前邊引路，一路無語，只是在客人詢問時答上

一句。談不上熱情也不顯出怯意，這種樸實得到了外鄉(xiāng)人的好感。想想自己城市里的孩童，

經(jīng)常派出去充當迎接客人的小天使，伶牙俐齒地說著套話，好像在戲臺上表演一樣，卻把

自己很珍貴的童趣、稚氣，蛻皮般地蛻掉了。一個人在她的孩童時期，看多了矯揉造作的

表演和放縱張揚的渲染，不知不覺就收不住了。像家中有耳聾的老人，全家大小的聲調(diào)都

要拔高許多，到了單位也是如此，把人嚇了一大跳。

⑦趴在蓬松柔和的草坪上，有窸窸窣窣聲傳來，土地舒展著氣孔，花瓣輕輕綻開，枯枝

清脆落地。經(jīng)過一片主人遲遲不來收拾的豆莢地，己經(jīng)失去了等待耐性的枝條，借助秋陽的

余威，在豆殼打開的同時，豆粒彈射到周圍的土壤里。沒有哪種擬聲可以發(fā)出這種生命躍

動的輕吟，在輕吟中劃出一道優(yōu)美降落的弧線。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運氣好的時候，在古

城老宅里走，有隔岸的簫聲幽咽，像一條絲線在夜風中起落。更多的時候,我們感到這個

生存的自然環(huán)境仍然可愛，就是這些低吟淺唱給予的一在人的聲調(diào)越來越高昂的進化中，

那些藏身于瓦礫石縫、田疇籬角的小生物，它們隨著季節(jié)到來又一次的蜩啾、呢喃，依舊是

委曲婉轉(zhuǎn)，人坐在石階上聽著，一時不愿起身。

⑧接下來就是碰巧讀到幾幀弘一的墨跡，從落款處分析，離他圓寂時日已經(jīng)不遠了。幾

根蕭疏的線條帶著對于彼岸的眺望，靜靜地延伸，隨心而信手。精神生活發(fā)生如此大變故的

人的遺留物，我只是十分驚奇，自知進入它的內(nèi)部亳無希望。從紅塵喧囂中毅然脫身來守候

晨鐘暮鼓，從李叔同墨痕的尖峭到弘一的清寒枯瘦，調(diào)子越來越低，聲氣越來越平，甚至就

是旁人聽不清的自言自語了。寂靜的修行之路耗盡了朝覲者的體力，比時，筆墨里已經(jīng)脫離

了我們常規(guī)的體驗。所以，我坦然地說看不懂或者不好看。晚景中的人生大多是在低語中度

過的，自說自笑，自問自答，使人以為他正與另一個世界交流，屬于現(xiàn)實中的虛幻部分。因

此，見到有人臨寫弘一晚年的墨跡，我就有一種絕望感一一這個世界上有許多東西是可以欣

賞、贊美甚至懷疑它的構(gòu)成是借助了超然的力量，可就是萬萬不能效仿一一我一直固執(zhí)地堅

守著這種念頭。

⑨一個時期過去了，悄悄地帶走了低低的語調(diào)，還有低低的筆調(diào)。

（有刪改）

8.有人認為第⑥段畫線部分可以刪去，你認同嗎？請說說你的看法。（4分）

9.從修辭的角度賞析第⑦段畫線部分。（3分）

10.第⑧段在全文的構(gòu)思中有重要作用，請加以分析。（4分）

11.評析本文所表達的思想意義。（4分）

【答案】

8.答案示例1：此前寫低語這種言說方式的好，是就其音調(diào)斂約平和而言，而畫線部分重在

表現(xiàn)低語這種言說方式另一層面的好，即純真寡言、不說套話，這豐富了低語的內(nèi)涵。所以，

我認為畫線部分不必刪去。

答案示例2：第⑥段開頭寫個人面對曠野的傾訴方式，以此表現(xiàn)低語的美妙，這與第⑦段所

寫聆聽大自然中的輕吟自然相接，而畫線部分則破壞了文意的連貫。而且，畫線部分寫的是

“少語”而非“低語”，并不切題（還可增補一條:全文在寫法上也是用“低低的筆調(diào)”，而

畫線部分寫的稍顯尖銳、張揚，與全文的筆調(diào)不完全一致）所以，我認為畫線部分應(yīng)該刪去。

9.畫線部分用通感的手法，以絲線在夜風中細微難辨而乂飄揚不止的視覺形象，表現(xiàn)出隔岸

簫聲輕微低徊、似斷實續(xù)的聽覺效果，又以絲線的柔和感表現(xiàn)出心中對低語的簫聲的喜愛,

從而巧妙地表現(xiàn)出“如微風一般輕柔”的低語給人的美好感受。

評分說明：只判斷修辭手法，不給分。從比喻角度答題，最多得2分。只從比擬角度答題，

最多給1分。

10.上文從人與人交談時的低語寫到自然環(huán)境中的淺吟低唱，是在實質(zhì)聲響的層面上逐步深

入地表現(xiàn)低語的美妙。第⑧段所寫的低語不是表現(xiàn)在聲響中，而是表現(xiàn)在筆墨上，由實到虛，

使全文對低語的描述更進一步，深入心靈，極大地豐富了低語的內(nèi)涵。

11.本文通過對低語這種言說方式的懷念，表達了對現(xiàn)代社會喧囂、嘈雜、浮躁的生活狀態(tài)

的憂思，這對我們反思日常的生活狀態(tài)有啟示作用，我們應(yīng)該懂得運用斂約、平和的言說方

式，在內(nèi)斂、本真的狀態(tài)中調(diào)適好自己的內(nèi)心。

【金山區(qū)】

（二）閱讀下文，完成第8T1題。（15分）

低語

朱以撒

①我必須穿過幾條小巷才能到達老家的門口，拐一個彎的時候，我又見到了很熟悉的場

景：兩個老婦人倚在門邊，頭挨得很近，正在交談。她們注視著過往行人，調(diào)整著本來就很

低的音量，以致低到只限定在二人的耳聽范圍內(nèi)。一方口中的氣息籠罩著對方的臉，如果是

冬日，隨著密談的節(jié)奏，兩張臉之間不時升起一片薄薄的霧。

②少年時遇到這么一種言說方式一一悄悄地、竊竊地，有一種神秘在言說的背后。一有

人靠近，話語戛然而止。好幾次想逼近言談的內(nèi)容，卻都徒勞。

③肯定是當時的生活狀態(tài)使人如此。一種語言不是推到廣大空間為人所知，而是有意控

制在兩人之間一一對話的數(shù)量降低到最小值，也許就潛藏著戒備和保全的警覺。

④如果輕輕地言說也能傳達招內(nèi)在的意緒，那么，這個世界永在寥廓和清靜之中。

⑤斂約、平和、徐徐溜出唇齒的話語，在耳際輕拂時，內(nèi)心已開始溫暖。同樣地表明一

種含蓄，如微風一般輕柔，聽到了，甚至更為明晰。柔情似水，其中就包含了語言的柔軟性，

還有表達時運用恰當?shù)乃俣取τ趶娨舻钠毡槭褂茫隙ㄊ谴砟骋环N權(quán)力，企圖壓倒傾聽

的對方。噪音，有一部分就是這類話語的沉渣一一那么多人在街市上沖著手機叫嚷，這一段

路程就都充滿了聲浪，人像聲浪中的泳者，污濁沒過頭頂，看不到寧靜的岸。

⑥一個人一般不會有太多的秘密，也不會有太多的人際關(guān)系，以前的人生在這方面趨于

簡單。找不到適合傾訴的人時,就一個人呆在田野上，直到黃昏才悄然返回一一我自己就曾

如此，只有面對曠野，才使自己輕快一些。而平日，語言被收藏著，如同儲蓄罐中的硬幣，

不輕易掏一枚出來消費。一個鄉(xiāng)村的孩童在前邊引路，一路無語，只是在客人詢問時答上一

句。談不上熱情也不顯出怯意，這種樸實得到了外鄉(xiāng)人的好感。想想自己城市里的孩童，經(jīng)

常派出去充當迎接客人的小天使，伶牙俐齒地說著套話，好像在戲臺上表演一樣，卻把自己

很珍貴的童趣、稚氣，蛻皮般地蛻掉了。一個人在她的孩童時期，看多了矯揉造作的表演和

放縱張揚的渲染，不知不覺就收不住了。像家中有耳聾的老人，全家大小的聲調(diào)都要拔高許

多，到了單位也是如此，把人嚇了一大跳。

⑦趴在蓬松柔和的草坪上，有窸窸窣窣聲傳來，土地舒展著氣孔，花瓣輕輕綻開，枯枝

清脆落地。經(jīng)過一片主人遲遲不來收拾的豆莢地，已經(jīng)失去了等待耐性的枝條，借助秋陽的

余威，在豆殼打開的同時，豆粒彈射到周圍的土壤里。沒有哪種擬聲可以發(fā)出這種生命躍

動的輕吟，在輕吟中劃出一道優(yōu)美降落的弧線。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運氣好的時候，在古城

老宅里走，有隔岸的簫聲幽咽，像?條絲線在夜風中起落。更多的時候,我們感到這個生存

的自然環(huán)境仍然可愛，就是這些低吟淺唱給予的一一在人的聲調(diào)越來越高昂的進化中，那些

藏身于瓦礫石縫、田疇籬角的小生物，它們隨著季節(jié)到來又一次的蜩啾、呢喃，依舊是委曲

婉轉(zhuǎn)，人坐在石階上聽著，一時不愿起身。

⑧接下來就是碰巧讀到幾幀弘一的墨跡，從落款處分析，離他圓寂時日已經(jīng)不遠了。幾

根蕭疏的線條帶著對于彼岸的眺望，靜靜地延伸，隨心而信手。精神芻活發(fā)生如此大變故的

人的遺留物，我只是十分驚奇，自知進入它的內(nèi)部毫無希望。從紅塵喧囂中毅然脫身來守候

晨鐘暮鼓，從李叔同墨痕的尖峭到弘一的清寒枯瘦，調(diào)子越來越低，聲氣越來越平，甚至就

是旁人聽不清的自言自語了。寂靜的修行之路耗盡了朝覲者的體力，比時，筆墨里已經(jīng)脫離

了我們常規(guī)的體驗。所以，我坦然地說看不懂或者不好看。晚景中的人生大多是在低語中度

過的，自說自笑，自問自答，使人以為他正與另一個世界交流，屬于現(xiàn)實中的虛幻部分.因

此，見到有人臨寫弘一晚年的墨跡，我就有一種絕望感一一這個世界上有許多東西是可以欣

賞、贊美甚至懷疑它的構(gòu)成是借助了超然的力量，可就是萬萬不能效仿一一我一直固執(zhí)地堅

守著這種念頭。

⑨一個時期過去了，悄悄地帶走了低低的語調(diào)，還有低低的筆調(diào)。

（有刪改）

8.有人認為第⑥段畫線部分可以刪去，你認同嗎？請說說你的看法。（4分）

9.從修辭的角度賞析第⑦段畫線部分。（3分）

10.第⑧段在全文的構(gòu)思中有重要作用，請加以分析。（4分）

11.評析本文所表達的思想意義。（4分）

【答案】

8.（4分）答案示例1：此前寫低語這種言說方式的好，是就其音調(diào)斂約平和而言。而畫線部

分重在表現(xiàn)低語這種言說方式另一層面的好，即純真寡言、不說套話，這豐富了低語的內(nèi)涵。

所以，我認為畫線部分不必刪去。

答案示例2：第⑥段開頭寫個人面對曠野的傾訴方式，以此表現(xiàn)低語的美妙，這與第⑦段所

寫聆聽大自然中的輕吟自然相接，而畫線部分則破壞了文意的連貫。而且，畫線部分寫的是

“少語”而非“低語”，并不切題（還可增補一條：全文在寫法上也是用“低低的筆調(diào)”，

畫線部分寫的稍顯尖銳、張揚，與全文的筆調(diào)不完全一致）。所以，我認為畫線部分應(yīng)該刪

去。

9.（3分）答案示例：畫線部分用通感的手法，以絲線在夜風中細微難辨而又飄揚不止的視

覺形象表現(xiàn)出隔岸簫聲輕微低徊、似斷實續(xù)的聽覺效果，又以絲線的柔和感表現(xiàn)出心中對低

語的簫聲的喜愛，從而巧妙地表現(xiàn)出“如微風一般輕柔”的低語給人的美好感受。

評分說明：只判斷修辭手法，不給分。從比喻角度答題，最多得2分。只從比擬角度答題,

最多給1分。

10.（4分）答案示例：上文從人與人交談時的低語寫到自然環(huán)境中的淺吟低唱，是在實質(zhì)聲

響的層面上逐步深入地表現(xiàn)低語的美妙。第⑧段所寫的低語不是表現(xiàn)在聲響中，而是表現(xiàn)

在筆墨上，由實到虛，使全文對低諳的描述更進一步，深入心靈，極大地豐富了低語的內(nèi)涵。

11.（4分）答案示例：本文通過對低語這種言說方式的懷念，表達了對現(xiàn)代社會喧囂、嘈雜、

浮躁的生活狀態(tài)的憂思,這對我們反思日常的生活狀態(tài)有啟示作用。我們應(yīng)該懂得運用斂約、

平和的言說方式，在內(nèi)斂、本真的狀態(tài)中調(diào)適好自己的內(nèi)心。

【靜安區(qū)】

（二）閱讀下文，完成第8-II題。（15分）

大江奔流

謝閣蘭

①我不確知它從何奔流而來。它自己也不知道，更不必說那貫穿它，鼓動它，為它的每

一次躍動打上印記的江神了。在青藏高原的腹地，一莖細流，才是它的源頭。一切江河命中

注定了不認識其他江河，只知自己。所有的大河命運相似，它們在世上獨一無二，但凡一條

河去接觸同類，都只是去吞并它。相形之下，山的精魂友于兄弟，山頭和山頭可以自由相望，

且經(jīng)由地脈相聯(lián)相通。河流，就算靠得再近，也一個同類都不認識。兩股水流，無論路徑是

否平行，無論水質(zhì)是否相同，都只是沿著自己的道路前進，猶如天上的兩顆星星，即便是它

的支流，它去接受，去認識，只是為了立即將它們吸納為自己的一部分，那時便少不得一場

搏斗，時而造成強大的渦流。所有的大河，都絕對唯一而無與匹敵；美麗的生命，苦澀而高

傲，從不觸類旁通，唯有一己的曼曼長波。

②它兼并了嘉陵江，勢力得以壯大，于是豐盈，堅實，與群山較勁，義無反顧，一往無

前，它投身于崎嶇坎坷的幽谷，這一切，位處重慶和宜昌之間，那是它偉大的成熟歲月，充

滿暴力的年紀：險灘和山峽接踵而至的征途。

③重慶的岬角是它新生活開啟的標志。當它來到此地，已經(jīng)擁有了它美麗的醉厚色彩。

它打磨了如許的陡岸，它舔舐了如許赤紅、赭色、灰色或是微藍的黏土，而它的水一旦混和

了所有這些塵土，便呈現(xiàn)出一種特殊的色澤。不再是愚蠢的清澈，不再是它源泉的眼神里

那種天真；而是變幻如虹影的乳色；不再如玻璃般透明，亦不再冷漠……河岸與水的長期

磨合造就了這油潤的水流。它阻斷窺探隱私的目光，藏匿深淵，唯示人以變幻的光影，時

而鐵銹色，時而藍綠色，取決于這是它那流動之身本來的顏色，還是藍天的顏色投映在它

不透明的表面上。在翻卷這些泥土,翻卷微塵的過程中，大江回味過往，繼續(xù)前程。

④重慶的岬角是它步入成年的標志。大江雄風浩蕩的歲月，正是在重慶。正是在那兒,

突然，嘉陵江呼嘯而來。起初，尖尖的山嘴將它們隔開：它們本行將相遇，大山蠻橫地插手

將它們阻攔，在兩邊都造成了激蕩。且看兩個敵手先是猛然跳開，再重新?lián)湎驅(qū)Ψ?，廝打起

來。它倆分歧顯著，差異鮮明：水量、寬度、豐枯季節(jié)和水位完全不同.這種反差時時造成

劇烈的渦流。大江和嘉陵江搏斗一場，取得了勝利，立即將對手拽上了自己的道路。此時的

大江，水量豐沛，仍然鼓脹，只不過是在涪陵江口的對岸。這水融入大江的生命，它頓時春

光煥然，步履輕盈。這水蹦捌跳跳，透著一種天真朝氣。正是在險灘內(nèi)核心，大江所擁有的

暴力品質(zhì)、能量、對付大山的謀略，都達到了極致。險灘灘可謂強暴品質(zhì)達到巔峰的時刻。

它擁抱并包圍的每一道障礙，每一次跌宕，都是一頭活蹦亂跳的獵物，而大江似乎并不知道

能否順利過關(guān)。在這關(guān)口之前兩三里的地方，我們看到它突然沉靜下來，舒展肢體，流速減

緩，仿佛陷入一種慵懶的狀態(tài)。在此，大江肯定是自知即將進入險境，預(yù)作準備。在這兒,

大江每分鐘都在搏動，這是險灘的脈搏，決戰(zhàn)在即的顫抖。

⑤正是如此，收魄斂魂，屏氣凝神，專心致志，水流非常緩慢，卻已經(jīng)因奔向障礙而激

動得發(fā)抖。大江準備就緒，只等第一次飛顫，周邊的巖石不勝高峻，略無縫隙可通，大山攔

在那里，撲滅了所有繞道的希望。大江開始加速，堅定無比地奮勇向前：它的脈搏總是堆持

同樣的節(jié)奏，然而愈來愈喧囂，柔滑的江波變成了狂野的驚濤，渦流和輕微的震顫已經(jīng)出現(xiàn)，

最底下，左右兩邊突出的巖石像兩道棧橋一樣，收束著水流，所有奔騰的水正要從那里一瀉

而過。大江剎那間改變了性格，流射而出，光滑得猶如一把鑲亮的利劍，那是因急速而堅硬

無皺褶的水：凝成一股繩的不屈的江流。

⑥然而在它岸邊，下面，兩旁，更深處，所有尚未過關(guān)的浩蕩洪流在抗爭，接著是所有

它迄今未知的障礙、頑石、斷壁。一些漩渦往一側(cè)打旋，另一些則反向旋轉(zhuǎn)，將它們碰破。

水中有瀑布，有水洞。有自下而上的涌射，向水面沖破一只只水泡。大江分散在努力之中,

仿佛碎成通粉，沒有脈搏，沒有江流，沒有意識。唯獨在下一道河灣，當它恢復(fù)了寧靜，平

息了暴怒，僅僅當速度重新變得均勻，歸于平衡；大江回憶起先前的搏斗，于是明白，那一

刻已成過往。

8.分析作者在第①段中描寫的大河的特點。（3分）

9.賞析第③段描寫江水顏色變化的畫線句子。（4分）

10.第③段說“重慶的岬角”是大江“新生活開啟的標志”，第④段說它是大江“步入成年

的標志”，對同一地址賦予不同說法，請分析不同說法的原因。（4分）

11.請以第⑤⑥兩段為例，選擇除修辭之外的兩個角度，評析本文的語言特點。（4分）

【答案】

8.①江河只知自己，獨一無二，彼此不容。②江河的接觸不是共存，而是吸納和消化對方。

③美麗、苦澀而高傲，孤獨前行。（各1分）

9.以“愚蠢”修飾清澈，是說單純透明的水流未經(jīng)沖刷激蕩，處于亳無經(jīng)驗的天真狀態(tài)；

（2分）而一當水流變成“油潤”的“乳色”，則象征了反復(fù)磨合，由單純走向了成熟；（1

分）“鐵銹色”“藍綠色”的江水成功阻斷了窺探隱私的目光，意味著河水的豐富、深沉。

（1分）

10.大江進入重慶岬角時，打磨陡岸，舔舐各色黏土，擁有了醇厚色彩，意味著大江“新生

活開后”；（1分）進入岬角后與嘉陵江搏斗，大江變得水量充沛、春光煥然；品質(zhì)能量都

達到極致，為下一步進入險境預(yù)倫準備；（2分）“岬角”是大江由透明向醇厚的轉(zhuǎn)折點，

其時大江的力量和心態(tài)在廝打后都走向了成熟，“開啟”與“成年”是對“岬角”不同側(cè)面

的刻畫。（1分）

11.［評分建議］概括語言特點，得1分；舉例準確，評價其效果，得1分。舉例略。

①動詞使用精準：刻畫江流奔騰有聲有色。②形容詞摹狀精確；使人如聞其聲如見其勢。

③語言充滿力度；與江流氣勢互為表里。④語言總體上風格典雅；四字句、文言短語的運用，

雅潔爽凈。

【閔行區(qū)】

（二）閱讀下文，完成第8-11題。（16分）

三月的烏鎮(zhèn)

禾源

①三月，在家鄉(xiāng)是個潮濕的時節(jié)，山野遇潮，小草含露，樹葉新萌，展露著新生的氣象。

村子遇潮，磨石路邊爬上青苔，老屋壁板出現(xiàn)霉斑，有著一股腐去的氣息。三月的烏鎮(zhèn)會是

怎樣？她可是鑲在江南水鄉(xiāng)名片中的烏鎮(zhèn)。

②三月的烏鎮(zhèn)，是種一覺初醒夢境猶在的狀態(tài)。和煦的陽光照得烏鎮(zhèn)溫馨如室，老屋、

水街、小舟、柳樹……享受著這一溫情。樹不想動，水不想流，老屋的門不想打開，還有許

多的許多都想靜靜地躺在這個大溫床上，把三月溫存。

③然而春風總愛撩拔春芽，哪怕很輕很輕，所觸之處便有癢癢的感覺。柳條兒輕擺，柳

絮輕盈，若有若無地飄揚；舟櫓輕搖，槳兒輕劃，水街有了蕩漾的漣滴。醒來的柳條、醒來

的水街先把老屋搖醒，老屋再把熟睡的人喚醒，剛醒來的一切回味著睡時的夢，把夢吃復(fù)

述在三月的陽光下和春風中。情景里我如入夢境,小橋、流水、磨石、街弄，這一切我都似

曾相識，一拔拔的人流我也似曾相識。我向街邊小店哼著小調(diào)拉爰芽糖的伙計打招呼，向賣

花紙傘的姑娘打招呼，向掛滿紙扇的店里老板打招呼，還向……可還沒等到他們回應(yīng)，自己

則隨人流匆匆而逝，只有夢境才是這樣，一定是夢里江南，夢里的烏鎮(zhèn)。

④小舟在水街徜徉，人流在石街流動，三月的烏鎮(zhèn)，就在這些律動里傳遞著古老回音,

振動著當下游人踩出的節(jié)奏。老街兩邊的木板樓，以千百年來民房的高度相挨相對，誰也不

敢突兀高起，我知道這是民風俚俗所至，在天地間，上蒼所賜的福份如同陽光雨露一樣，每

家每戶一樣平均，敬畏天地一樣情懷，天機地福同等享受。他們的門戶有大有小，有尊有卑，

有貴有賤。那些成為陳列館的都是大戶人家，那些貼著春聯(lián)和婚聯(lián)的都是些小戶人家?？粗?/p>

陳列館件件古物，參觀的人流一浪接一浪，再看墨香猶在春聯(lián)與婚聯(lián)，我感受到自古榮耀,

光照千秋。自古百姓生生不息，似乎讓人明白了熱鬧與平靜憑什么相守的哲理，體會著世事

無常中的有常與和諧。

⑤我深深地作揖，別過沈雁冰的故居，許多的歷史I可響一直縈繞：矛盾，茅盾，多好的

筆名，傳承與變革就在矛盾中進行。從《幻滅》至《動搖》直到《追求》，軌跡深深的三部

曲，是在無常世界中一個有思想的作家軌跡，矛盾永久存在的矛盾，茅盾永遠光耀的茅盾。

有人說“茅盾某些作品風格沉悶”，或許吧，聳立在歷史的隧道里每個標識，它的立定，一

定周匝著沉重的氣場，如是的氣場，沉重與沉悶皆為性然，就如這烏鎮(zhèn)的木屋，幾百年煙熏，

重重地染下了鐵質(zhì)一樣的歲月。當年門前納涼的阿爺，把酒話桑麻的場景揮之不去，阿婆秉

燈養(yǎng)蠶的背景深印沉壁。年年三月風，吹來的是記憶，是重讀?？?，那些二十出頭小女生們

戴著青花頭巾，楚楚動人，多看幾眼，仿佛見到當年浣紗的阿妹，白居易的詩句在心中默誦：

“菱葉縈波荷岫風，荷花深處小船通。逢郎欲語低頭笑，碧玉搔頭落水中?！笔憬衔?/p>

的阿妹！三月的烏鎮(zhèn)，就是這樣處處讓人追古撫今，暗發(fā)著幽古思今的情懷。

⑥邂逅永遠與美妙同行，三月的江南處處美妙，再有邂逅確實能讓美妙生花，讓人陶然

其中。只要有純潔浪漫的情懷，就會有美麗的邂逅。曾經(jīng)，我游周莊正值世界選美頒獎活動

在那舉行，便有了與許多美人邂逅的機緣。這次到烏鎮(zhèn)一樣也有，有的喊叔叔幫我拍張照,

有的叫大哥幫個忙，不管她來自何方，不管她姓氏與職業(yè)，瞬息之間照相機留下她們的靚影，

我留下美好的記憶。

⑦當我走進烏鎮(zhèn)染坊的展館里，激動著染布如瀑的情景，那垂天而掛晾曬的青花布隨風

起波，想象中，這是從大地流向天空的碧波，這是一截無根的青色瀑布，許多美人走進那豎

直的碧波中，擺著萬千姿態(tài)，進進出出，如同仙子出隱瀑中，足以叫人留連忘返。就在這時，

一位姑娘笑盈盈走來，親切地一聲大哥，才讓我清醒，我接過她遞來的相機，她展風情，我

找聚焦，拍下了一組照片，其中有一張正值一陣風起，青花布一波接一波直向天上流去，她

扯上一縷，此時定格，畫面中她如立波中隨波升騰，她激動得一定要請我美食烏鎮(zhèn)的“東波

肉”，我沒接受，她不謙讓，這個美麗的邂逅在美好的AA制中分別。

⑧時光短暫，美好短暫。與三月烏鎮(zhèn)別過，那清澈的碧波、新芽的芳香、青色的瀑布、

美麗的邂逅……都印在我的心中，成為我長久的記憶，成為許多人的記憶，也會成為歷史的

記憶。

（文章有刪改）

8.請從修辭的角度賞析第③段畫線的部分。（3分）

9.簡析第⑤段引用白居易的詩歌在文中的作用。（4分）

10.本文寫三月的烏鎮(zhèn)，構(gòu)思獨特，試對其進行分析。（5分）

11.評析本文所表達的思想意義。（4分）

【答案】

8.第③段畫線句，運用擬人的修辭手法，把“春風”“春芽”“水街”“老屋”比擬成人（1

分），形象生動地寫出烏鎮(zhèn)春天中柳條、水街、老屋等煥然一新及迷蒙的景象（1分），表

達了作者對烏鎮(zhèn)的喜愛之情（1分）。

9.第⑤段引用白居易的詩歌，刻畫了富有神韻的江南采蓮少女形象（I分），從而襯托出小

女生們的生動形象（1分），引發(fā)了讀者的思古之情（1分），增強了烏鎮(zhèn)的古典意蘊（1

分），增加了文采，使文章更具詩情畫意（1分）。（答滿4點即可）

10.本文在構(gòu)思上很有特色。作者首先寫自己家鄉(xiāng)三月的景色,引出自己對烏鎮(zhèn)的向往之情，

并指出烏鎮(zhèn)是江南的名篇，制造懸念，引起讀者的興趣（1分）；然后對烏鎮(zhèn)的自然景色進

行描寫，表現(xiàn)烏鎮(zhèn)的溫馨與可愛11分）；接著寫烏鎮(zhèn)的房屋建筑，以此表現(xiàn)烏鎮(zhèn)人的平易

與自然；再通過茅盾故居的介紹和白居易的詩歌，表現(xiàn)烏鎮(zhèn)的沉穩(wěn)和靈動（1分）；最后通

過美麗的邂逅表現(xiàn)了烏鎮(zhèn)的浪漫與美好，最后抒發(fā)了自己對烏鎮(zhèn)的不舍與留戀（1分）。作

者抓住烏鎮(zhèn)景物的特征，把寫景敘事與抒情說理有機地結(jié)合起來，很好地表達了對烏鎮(zhèn)的喜

愛之情（1分）。

11.本文通過對烏鎮(zhèn)自然景色和人文景色的描寫，贊美了生活的美好（1分），闡明了“敬

畏天地”“天機地福同等享受”及“世事無常中的有常與和諧”“傳承與變革就在矛盾中進

行”及“在歷史的隧道里每個標識，它的立定，一定周匝著沉重的氣場，如是的氣場，沉重

與沉悶皆為性然”的道理（1分）,啟發(fā)我們要保持一顆純潔浪漫的心，對他人友好善良（1

分），更要理解生活，珍惜生活，熱愛生活（1分）。

【浦東新區(qū)】

（二）閱讀下文，完成第8—11題。（15分）

溫熱

①晚上，載著兩歲的兒子回家，一路絮絮叨叨地說著話。突然，前面路當中有一團小小

的黑色。大晚上，坐在路當中的貓。

②我前面的一輛車也看到了它，閃了燈，沒反應(yīng)。又逼近，還是沒反應(yīng)，眼看快要撞到

它，剎車，貓這才起身，往馬路邊人行道跑去，是只黑背白腹的土貓。

③貓也玩碰瓷？

④前車突然往左邊猛打方向，緊貼著隔離綠化帶開了過去，右輪勉強避過的地方，躺著

一個白色的身影。再近些，那個身影后垂落著一條黃色斑紋的尾巴。

③我心里暗呼一聲，糟糕?？狂R路沿停下，跑過去。是一只成年公貓，除了耳朵和尾巴

是橘色紋路，身上全白，沒有血跡，沒有碾壓的痕跡，估計是幾分鐘前剛被路過的車輛撞飛

的。體溫仍在，但是它像塊抹布垂在手里完全沒有反應(yīng)，一只眼睛閉著，一只半睜。探手摸

胸腹，也是柔軟溫暖，體溫尚在，但是沒有明顯的呼吸和心跳。

⑥還有救嗎？

⑦幾乎沒猶豫，把后箱的防水布鋪在副駕駛上，把貓平放上面。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的兒

子有點害怕，哭喊著要回家。

⑧“沒事沒事，前面就到家了?！?/p>

⑨還是哭。

⑩“寶寶，剛才有只小貓咪被車子撞了，怎么辦呀？

?后面立刻止住了哭聲

?“貓咪怎么啦

?“受傷了呀?！?/p>

?“在哪？我能看看嗎？”

?“媽媽先把你送回家，你跟奶奶睡覺，媽媽帶貓咪去醫(yī)院看看好不好？”

?“媽媽，貓咪好臭?！?/p>

?“對呀，是只流浪貓

?“什么是流浪貓？”

態(tài)解釋不了。

酶置好兒子，趕緊去寵物醫(yī)院。大貓保持原來的姿勢側(cè)躺在座椅上，毫無聲息。伸手

摸，還是溫熱的。那么，是有希望的吧？

?我對死亡的概念，只有冰冷一詞。小時候養(yǎng)的小動物們，很多并不長命，喂得好好的，

睡一覺以后醒來，就成了冰冷的身體。這讓我對帶有體溫的動物幾乎有一種執(zhí)念，有時候半

夜醒來，也要爬起來去摸摸沙發(fā)上安然睡著的狗才能安心。

?我喂養(yǎng)過一只流浪小貓，活潑親人卻被路過的大狗咬成重傷，奄奄一息。那只小貓,

在我找到的時候也是溫熱的，腹部傷得很重，內(nèi)臟外露，不像今天這只那么安靜，有短促的

呼吸。正要送醫(yī)卻漸漸沒了氣息，只剩一點點抽搐。

?所以，面對這只大貓時，溫熱也許只是個借口。把它抱到路邊仔細查看時，我心里已

經(jīng)知道，百分之九十五沒救了。但還是要去。

?也許還有救呢，體溫還在啊。

?到醫(yī)院的短短五分鐘路程，是我在那天晚上走得最遠的路。甚至在心里自問自答，如

果有救，要花不少錢，救嗎？救。一條生命啊。

?到醫(yī)院，一個女醫(yī)生在做當天的病歷整理，我把貓放在聽診臺上。電話響了，她出門

接電話。診療室燈光慘白，我對著安靜躺著的大貓，腦子里一片空白,這才發(fā)現(xiàn)，大貓真的

很大，攤開幾乎占到半張桌子，半手長的白毛早就成了灰毛，亂糟糟結(jié)成塊，剛才那只半睜

著還瑩亮水靈的黃眼睛，不知什么時候蒙上了一層翳，沒了光彩。

?戴著聽診器回來的醫(yī)生認真聽了會兒胸腔腹腔的聲音，說了句我意料之中的話：“己

經(jīng)走了?！拔颐嗣淖ψ?，臟兮兮的粉色肉墊有點涼，但絕不是冷。身上仍有余溫。

?真奇怪啊，走了。不是死了。不是沒了。這是寵物醫(yī)院特有的人道嗎？一只一生流浪

在街頭，從沒人愛過的貓，終于在宣告生命終結(jié)的診療臺上，獲得了和人類一樣的尊重。

?鼻子一酸。

?返回的路上，在車后面找了個盒子，它蜷縮著恰好能躺進。大貓看起來好像睡著一樣，

頭倚著盒邊，兩手卷起攏在胸前，腿直直地抵到盒子外。接下來怎么辦，好好找個地方安葬

它？瞎想著，又路過剛才發(fā)現(xiàn)它的那段馬路。路燈昏暗，車頭燈照向的地方依次明亮，剛才

抱起它的那塊地方，路邊人行道上有一大一小兩團黑影。

?是剛才坐在馬路當中守護大貓的那只黑白貓，和跟它長得一模一樣的黑白小貓，以幾

乎完全相同的姿勢團著手蹲坐在地上。我停了車，它們沒有躲閃的意思，木木的看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