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季平]趙季平：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起飛

1、本文整理于網(wǎng)絡(luò)，僅供閱讀參考趙季平趙季平：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起飛趙季平是國家一級作曲家，曾任西安音樂學(xué)院院長，中國音樂家 協(xié)會主席，陜西省文學(xué)藝術(shù)聯(lián)合會主席。中共十五大代表，第十 一屆、十二屆全國人大代表。趙季平：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起飛這可能是我人生第一次（在電視上開講）。確實如此，我一個 人站在這面對著這么多小朋友，給孩子們講一講?！霸诓槐蝗俗⒁獾慕锹淦痫w”這個題目是我年輕的時候跟搞藝術(shù)的朋友們在一起 聊的時候（想到的）。當(dāng)時聽了覺得挺有詩意，但實際上這句話里 面（的深意），等我走過了這么長的時間的沉淀，我覺得用16個字來概括（最恰當(dāng)）：甘于寂寞，心態(tài)平和，逆向思維，持之以恒， 這么多年我就

2、是這樣走過來的。那么下面我就講一講音樂，你們最熟悉的三部電影背后的故 事。第一個故事就是黃土地的故事。1983年的11月底的某一 天的下午，有人敲我們家的門，開門以后，一位年輕人就說：我 們是廣西電影制片廠青年攝制組的，這是我們的導(dǎo)演陳凱歌，這 是我們的美工何群，我是這部電影的攝影師張藝謀， 咱們是老鄉(xiāng)， 我也是西安的，這一說馬上又拉近了。他們說青年攝制組要拍一 部電影，那時候不叫黃土地，叫深谷回聲。我們想找一個 音樂學(xué)院畢業(yè)的和我們年紀相當(dāng)?shù)?，但更重要是藝術(shù)追求一致的 作曲家。我那時候30多歲吧，還算青年，就把我的作品，管子協(xié) 奏曲絲綢之路幻想組曲（放給他們）聽了。我看到（在）樂章的 尾聲，

3、凱歌笑了，完了以后其他人都沒表情。藝謀就說： “你就等 消息吧?！钡诙煳矣惺氯ヒ粋€郵局，鬼使神差，這三位也在那，而且 他們先發(fā)現(xiàn)了我。然后凱歌就說了，“藝謀，咱這合作的作曲（家）， 看看這人心眼大小，別要那小肚雞腸的?！眲P歌就說話了： “季平， 你們西安音樂學(xué)院的老師推薦可不是你一個人，還有樂團一位作 曲，還有音樂學(xué)院一個作曲。"我一聽名字，我說：“樂團這個作 曲比我年紀高，非常有才華，很棒，如果你到樂團去找不著，我 帶你們?nèi)ァ！彼f：“不用你帶，你說說那音樂學(xué)院的?！蔽艺f：“音 樂學(xué)院（那個作曲家）是我的小兄弟，他現(xiàn)在是非常有才華的青年 作曲家了。"我說都很好。我就如實

4、地推薦了他們。其實他們已經(jīng) 定我了，這就是給我下一套，就看看我這個人是不是個小肚雞腸 （的人）。實際上我人生宗旨的第二條， 就是心態(tài)平和，與人為善， 這個非常重要。一個藝術(shù)家的心胸的包容量有多大，今后的世界 才會有多大。我記得是1984年的元月2號，我們坐了一輛四面透風(fēng)的面包 車。那時候條件非常差，向零下十多度的延安進發(fā)，走了一天。 張藝謀穿的褲子，你們可能都沒見過，四五十年代農(nóng)民穿的那種 緬襠褲、大棉褲，腰這么長。要拿一個繩綁起來，因為太冷，沒 有現(xiàn)在這么好的這些裝備。到了陜北，我們住的地方，就是一張 土炕，土炕上面一張席，席上面有一個厚的小薄褥子是黑的。被 子也全是黑的，被子縫上有白顏色的

5、小動物的蛋，就是虱子。我 們是怎么睡覺呢？全裸，把衣服拿皮帶一綁吊到房梁上。晚上睡覺 蓋著那又黑又臭的被子。但是大家的精神頭特別好，一路上談的全是黃土地的藝術(shù)和追求。（為了）這個采風(fēng)我們在陜北待了一個多月，走村串戶，回來以后我們就開始創(chuàng)作。黃土地是新時期電影一個里程碑，因為它的藝術(shù)取向，我們是用逆向思維， 以前的電影的做法我們都回避。比如說當(dāng)大的唱段出來的時候， 一般在電影中間都是抒情段落，空鏡頭。而在這個電影中間，當(dāng) 翠巧送顧青走的時候，翠巧那段黃土地放歌（的情節(jié)中），她說顧大哥我給你唱小曲了，伴奏是風(fēng)，就山野的風(fēng)，就是一個人的獨 白在唱。這是以前的電影沒有的。從攝影上的鏡頭上，張藝謀在 構(gòu)

6、圖上吸取了大量長安畫派的那種手法。凱歌的導(dǎo)演手法上也是 新的思維。所以取得了空前的成功，1988年我、藝謀、凱歌是同臺拿到金雞獎。我覺得這個還是藝術(shù)理念逆向思維和持之以恒的 結(jié)果。到了黃河邊的鄭縣，我跟藝謀是一個窯洞。我就發(fā)現(xiàn)張藝謀 很厲害，他有很多卡片，一摞一摞的，有畫的，有文字。這都是 他看那些優(yōu)秀電影作的記錄。他說這個鏡頭怎么處理，如果叫他 當(dāng)導(dǎo)演他會怎么去處理。他說：“季平我也得當(dāng)導(dǎo)演?！蔽艺f：“你 下這么大的功夫，那絕對是好導(dǎo)演。”他說：“有你這話，我這第 一部電影得請你給我作曲。"我說：“沒問題?！蔽覙分?。張藝謀在1987年，拿著紅高梁的劇本來了。我們又在一 起討論了一

7、下午，就討論藝術(shù)取向。這個電影有前期音樂，就是顛轎曲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 酒神曲。姜文唱的妹妹你 大膽地往前走是第二稿，第一稿我們想用戲曲的辦法寫。結(jié)果 寫了第一稿，姜文學(xué)不會。后來我跟藝謀商量，我說：“藝謀咱不走這一路，咱就是用北方風(fēng)格寫?！蔽以谟芰植娠L(fēng)的時候，有一個打夯的歌。“人民公社力量大呀，牛車馬車呼啦啦呀，再來上一家 伙呀，嗨呼嗨呼嗨呀，家活上摞家伙呀，嗨呼嗨呼嗨呀?！边@就是打夯的，老百姓打夯，“嗨呼嗨呼嗨呀" O那么妹妹你大膽地往 前走的后面，“從此后你搭起那紅繡樓呀，拋灑著紅繡球呀，與 你喝一壺呀，紅紅的高梁酒呀。”這就變成了一首土匪給自己心上 人唱的一首情歌。這再民間不

8、過了，如果你寫一個很有文化的， 然后叫一個美聲唱法在那唱，那這電影就完了。紅高粱這幾首歌極為重要，它要體現(xiàn)出來當(dāng)時的人物的 內(nèi)心情感。配樂就更要命了。大家應(yīng)該記著姜文這個土匪把鞏俐 這個新娘子，從驢背上搶了以后，到了高粱地，那是一個重頭戲。 這音樂怎么寫？后來我就想了一個辦法。用了 36支啖吶，模擬人 生吶喊，背后用4支笙，從最低音到最高音排了一個音團。我譜 子寫出來以后，不瞞你說，我們老師看完以后說：“季平，你這是胡鬧?！蔽蚁牒[就胡鬧，試一把。這音樂錄完了以后，配到畫面 上。我、藝謀當(dāng)時看著這個場面，渾身發(fā)抖，那種沖擊力（是極強的），這就是一種采取非常規(guī)的手段，逆向思維。非常規(guī)的樂隊， 非

9、常規(guī)的組合，產(chǎn)生出來的非常規(guī)的沖擊力。藝術(shù)家要有創(chuàng)造性，你必須要有藝術(shù)的想象力，不人云亦云。 自從那個啖吶曲有了以后，西北風(fēng)全部吹啖吶，這就是一窩蜂。 不要湊熱鬧，要動腦筋，要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面起飛。這是八十年代的東西，講個 2012年的東西。就是我和馮小剛 的合作。他就說他要拍1942，要求片尾有一首歌。劉震云那有 一首，是在教堂旁邊一個老百姓給他念的。“生命的河，喜悅的河， 緩緩流進了我的心窩，我要唱一首歌，一首歡樂的歌，頭上的烏 云，心中的煩惱，全都灑落。”當(dāng)時小剛給我念完以后，我說這牛 得很，怎么這么好啊。這是老百姓的詞啊，我說這接地氣，我寫。我在琴上寫出來了以后，我彈給我老伴聽的時候，我是有些 動容的。我建議大家聽一聽這首歌，因為這首歌是姚貝娜的一個 絕唱。我也是后來她唱出來，我覺得很感動我。這后面還有一四 聲部的教堂的那種圣詠，現(xiàn)在這個版本沒有，是一個哼鳴的圣詠。 讓人感覺到1942年河南的老鄉(xiāng)們，餓死了 300多萬人。生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