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水產（集團）總公司與上海水產供銷發(fā)展公司聯(lián)營合同糾紛案

1、中國水產（集團）總公司與上海水產供銷發(fā)展公司聯(lián)營合同糾紛案上海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民事判決書 (2000)滬二中經終字第1205號上訴人(原審原告)中國水產(集團)總公司，住所地北京市西城區(qū)西單民豐胡同31號。法定代表人劉身利，總經理。委托代理人徐春林，該公司資產保全部總經理。委托代理人孫建平，上海市滬東律師事務所律師。被上訴人(原審被告)上海水產供銷發(fā)展公司，住所地上海市軍工路2600號。法定代表人倪人壕，總經理。委托代理人唐文華，上海市嘉華律師事務所律師。上訴人中國水產(集團)總公司因欠款糾紛一案，不服上海市楊浦區(qū)人民法院(2000)楊經初字第738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

2、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上訴人委托代理人徐春林、孫建平，被上訴人委托代理人唐文華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原審查明：1、1984年中國水產供銷總公司與中國水產養(yǎng)殖公司、中國漁業(yè)總公司合并，組建成中國水產聯(lián)合總公司。后該公司更名為中國水產總公司，現更名為中國水產(集團)總公司。上海市水產供銷公司第三批發(fā)部(以下簡稱上海三批)后被上海水產供銷發(fā)展公司兼并。2、1984年6月13日，中國水產供銷總公司與上海三批簽訂合資建設魚品加工車間等協(xié)議書。協(xié)議約定，原國家水產總局批準在上海三批內建造魚品加工車間，并加上萬噸冷庫的補配套工程，共計安排部商投資3，296，000元，工程已開工。經雙方共同協(xié)商

3、，一致同意自1984年起將尚未完成的部商投資改為合資建設的方式安排基建投資，來完成魚品加工車間和萬噸冷庫的補配套工程的建設。中國水產供銷總公司投資3，116，000元，上海三批投資151萬元，并負責工程建設和國外設備的引進、安裝工作。在魚品加工車間正式投產起十年內，即從1987年至1996年，上海三批向中國水產供銷總公司交付定額包干利潤，前5年每年30萬元，后5年每年40萬元，其余利潤歸上海三批。本協(xié)議經各自上級主管部門審查批準后生效，到魚品加工車間正式投產后的第十年末終止。簽約雙方的上級單位農牧漁業(yè)部水產局、上海市水產供銷公司、上海市水產局在該份協(xié)議書上蓋章。3、1985年4月3日，中國水產

4、聯(lián)合總公司與上海三批簽訂修訂合資建設魚品加工車間補配套工程的協(xié)議書。協(xié)議約定，自1985年1月1日起，將尚未完成的撥款投資改為由中國水產聯(lián)合總公司貸款投資，來完成魚品加工車間及萬噸冷庫補配套工程。中國水產聯(lián)合總公司分擔魚品加工車間及冷庫配套工程的投資，現調整概算總投資為402萬元，其中1983年部商項目投資18萬元，該公司同意劃給上海三批。該公司實際投資384萬元，包括1984年撥款投資125萬元，銀行貸款投資259萬元。上海三批投資2，183，000元，其中銀行貸款168萬元。在魚品加工車間正式投產起十一年內，即從1987年至1997年，上海三批應向中國水產聯(lián)合總公司交付利潤380萬元，每年

5、年底以前支付定額包干利潤，若逾期不交，則加收利息10%。19871988年，每年31萬元；19891992年，每年30萬元；19931996年，每年40萬元；1997年38萬元，其余利潤歸上海三批。雙方的貸款，由各自取得的利潤中歸還。修訂的協(xié)議經各自上級主管部門審查批準后生效，至1997年末終止。原訂的協(xié)議相應失效。簽約雙方的上級單位農牧漁業(yè)部水產局、上海市水產供銷公司、上海市水產局在該份協(xié)議書上蓋章。4、1985年7月至1986年7月，中國水產聯(lián)合總公司分6次通過銀行匯付給上海市水產局、上海三批282萬元。5、1991年10月18日，中國水產聯(lián)合總公司與上海市水產供銷公司簽訂擴建聯(lián)營項目上海

6、華菁食品廠罐頭及小包裝車間借款協(xié)議書。該協(xié)議除約定了簽約雙方借款100萬元的權利義務外，另約定：根據1985年4月3日甲、乙雙方所簽協(xié)議及1986年追加貸款23萬元，乙方應向甲方歸還款額計為403萬元，時間為19871998年，期限為12年，現商定為提前4年還清。實際已還款：88年，92萬元；89年，30萬元；90年60萬元，合計182萬元，提前還款計劃：91年，50萬元；92年50萬元；93年，60萬元；94年61萬元，合計221萬元。6、1996年6月17日，被上訴人通過銀行匯入中國水產總公司10萬元。7、1999年7月29日，上訴人向上海水產(集團)總公司發(fā)出“關于請確認我公司債權的函”

7、，要求該公司確認欠上訴人“撥改貸”資金本金90萬元，利息448，041.15元。同年9月3日，上海水產(集團)總公司發(fā)給上訴人“關于要求確認債權來函的復函”，表示“上海市水產局作為政府行政部門已于1992年撤銷。另據向原與你司聯(lián)營的單位了解，你司在1996年曾派人來滬解決了有關債務問題”。對上訴人、被上訴人間欠款性質，原審法院認定：根據1984年6月13日與1985年4月3日兩份協(xié)議書，上訴人(其前身分別為中國水產供銷總公司、中國水產聯(lián)合總公司)與上海三批建立的是投資合作關系。上訴人的投資包括撥款投資與銀行貸款投資，上海三批的投資也有銀行貸款投資。不論是撥款投資，還是銀行貸款投資，都是作為簽約

8、雙方的投資方式。而兩份協(xié)議書分別規(guī)定了“利潤分配和協(xié)議期限”。第二份協(xié)議書明確約定“上海三批應交付利潤3，800，000元，每年年底以前支付定額包干利潤，雙方的貸款，由各自取得的利潤中歸還”。兩份協(xié)議書均未約定上海三批應返還上訴人向銀行貸款的款項，故上訴人據此要求被上訴人承擔“撥改貸”欠款的觀點，依據不足，原審法院不予采信。上訴人、被上訴人間90萬元欠款應為被上訴人所欠的定額包干利潤。對上訴人要求被上訴人承擔欠款及利息的訴訟請求是否已超過訴訟時效，原審法院認定：1991年10月18日協(xié)議書約定，上海三批應向上訴人歸還款額為403萬元，時間為1987年1998年，期限為12年，現商定為提前4年還

9、清，即在1994年年底前還清。1996年6月17日被上訴人匯給上訴人10萬元，故上訴人向被上訴人主張定額包干利潤權利的訴訟時效期間應從1995年1月1日起開始計算，到1996年6月17日中斷。從1996年6月18日重新開始計算訴訟時效期間，到1998年6月17日結束。期間，未發(fā)生訴訟時效中斷、中止、延長的事由。而上訴人在2000年4月25日起訴，已經超過訴訟時效期間。1991年協(xié)議書對還款期限的約定，是對原還款時間的變更。而1999年7月和9月，上訴人所發(fā)的函和收到的復函，也不能證明被上訴人對原債務的重新確認。故上訴人認為其未過訴訟時效的觀點，因無事實與法律依據，原審法院不予采信。綜上所述，原

10、審法院認為，上訴人、被上訴人間確立的是投資合作關系。根據協(xié)議書，被上訴人應償付上訴人定額包干利潤。現上訴人向被上訴人主張債權，已經超過訴訟時效期間，故對上訴人的訴訟請求，難以支持。據此，原審法院作出判決：駁回上訴人的訴訟請求。一審案件受理費16，901.19元，由上訴人負擔。原審法院判決后，上訴人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訴稱：在1984年、1985年的協(xié)議上雖規(guī)定其以定額包干利潤形式收回投資，但國家政策變化后，雙方于1991年協(xié)議中明確定額包干利潤性質改為“撥改貸”的借款本金和利息。在1991年協(xié)議第六條中，雙方確定了被上訴人所還款項屬“貸款額”、還貸全額403萬元、還款時間為19871998年。雖

11、雙方商定提前4年還清，但被上訴人未履行協(xié)議，理應確定1998年為還款最后期限。且1991年協(xié)議上還規(guī)定該協(xié)議至被上訴人全部償還完上訴人本息后自動失效，故1998年底是還款的最后截止日期；根據國家政策規(guī)定，聯(lián)合項目中，屬其投資部分，由其統(tǒng)借統(tǒng)還，故其“撥改貸”的款項，只是行使一種統(tǒng)借統(tǒng)還的代理職能，這是當時特定歷史條件下的產物。但在1998年6月12日“撥改貸”本息余額轉入國家資本金通知書下達后，其才知道90萬元“撥改貸”本金及利息已劃入其的國家資本金內。此時，其統(tǒng)借統(tǒng)還的代理職能轉變?yōu)閭鶛嗳?，故其?999年7月正式向上海水產(集團)總公司發(fā)函要求確認債權，并在同年9月收到復函后，于2000年

12、4月25日起訴主張權利并未超過訴訟時效。因此被上訴人應支付“撥改貸”欠款90萬元及利息。被上訴人則辯稱：雙方當事人1984年、1985年簽訂的協(xié)議中，明確上海三批支付給上訴人的款項性質是定額包干利潤，而非貸款。在1985年的協(xié)議中，還明確雙方各自的貸款由各自取得的利潤中歸還。所以上訴人從銀行得到的撥改貸貸款應由上訴人從其獲得的利潤中歸還。1991年的協(xié)議是1984年、1985年協(xié)議的延續(xù)。1991年協(xié)議第六條中的貸款額概念不清，沒有明確誰向誰的貸款。上訴人向銀行獲得的撥改貸貸款僅282萬元，給付原上海三批投資款也僅為282萬元，不存在還貸403萬元。還貸全額403萬元系上海三批應給付上訴人的定

13、額包干利潤，應還金額僅有本數不存在利息。1991年協(xié)議第十條約定的本息是指該協(xié)議第四條中上海三批向上訴人借款100萬元的本息。因此，上訴人所享有的債權性質是定額包干利潤，該款項的性質系投資款，而非撥改貸；由于國家原先撥款體制改革為撥改貸，因此上訴人承擔了統(tǒng)借統(tǒng)還計劃經濟條件下的職能，其是根據與銀行的貸款協(xié)議取得銀行款項，根據其與上海三批的合資協(xié)議用該款投資，上訴人與被上訴人沒有代理關系，也沒有借貸關系，故上訴人應自己承擔歸還銀行貸款的義務；1991年協(xié)議中，明確約定還款期限至1994年止，這是對原1985年協(xié)議所訂還款時間的變更，在1996年原上海水產公司最后一次付款，至今已逾二年，期間上訴人

14、未向被上訴人主張權利。上訴人稱其知道權利被侵害是在1998年6月12日，但其根據1984年、1985年及1991年協(xié)議已收取被上訴人給付的定額包干利潤款項，顯然不能成立。因此，上訴人起訴時已超過訴訟時效，對其請求不應支持。本院經審理查明，原判認定事實屬實，有1984年6月13日合資建設魚品加工車間等協(xié)議書、1985年4月3日修訂合資建設魚品加工車間補配套工程的協(xié)議書、1991年10月18日擴建聯(lián)營項目上海華菁食品廠罐頭及小包裝車間借款協(xié)議書、6張中國人民銀行信匯憑證、有關上訴人名稱變更的批復、上海水產(集團)總公司“關于上海水產供銷發(fā)展公司兼并上海第三水產供銷公司的批復”、國家發(fā)展計劃委員會、

15、財政部“關于將農業(yè)部中央級撥改貸資金本息余額轉為國家資本金的批復”、國家計劃委員會、財政部、中國人民建設銀行“關于國家預算內基本建設投資全部由撥款改為貸款的暫行規(guī)定”、1999年7月29日原告向上海水產(集團)總公司發(fā)出的“關于請確認我公司債權的函”、1999年9月3日上海水產(集團)總公司向上訴人發(fā)出的“關于要求確認債權來函的復函”、“撥改貸”本息余額轉國家資本金通知書等為證，本院予以確認。另查明：本案所涉1991年10月18日協(xié)議中，第四條約定：乙方向甲方借款本金的償還時間為19951998年止，利息按年結算.。第六條約定：原華菁食品廠貸款額，提前還款計劃。根據1985年4月3日甲、乙雙方

16、所簽根據1985年4月3日甲、乙雙方所簽協(xié)議及1986年追加貸款23萬元，乙方應向甲方歸還款額計為403萬元，時間為19871998年，期限為12年，現商定為提前4年還清.。第十條約定：本協(xié)議至乙方全部償還完甲方本息后自動失效。本院認為：上訴人與被上訴人在1984年6月13日簽訂的協(xié)議中明確約定，將尚未完成的部商投資改為合資建設的方式安排基建投資；從1987年至1996年，被上訴人向上訴人交付定額包干利潤。由此確立了雙方當事人之間的投資合作法律關系。據此，上訴人應給予被上訴人項目投資，被上訴人應支付上訴人定額包干利潤作為投資利潤。1985年4月3日雙方當事人又簽訂了協(xié)議，約定將尚未完成的撥款投

17、資改為由上訴人貸款投資；從1987年至1997年，被上訴人應向上訴人交付利潤；雙方的貸款，由各自取得的利潤中歸還。該協(xié)議變更了上訴人投資方式由財政撥款投資改為由上訴人貸款投資，利潤支付期限由1996年改為1997年。但該協(xié)議并未改變雙方當事人之間的投資合作關系，還進一步明確了投資合作的特征，即雙方的貸款由各自取得的利潤中歸還。1991年10月18日上訴人與被上訴人另簽訂一份協(xié)議，協(xié)議中除約定上海市水產供銷公司向上訴人借款100萬元的事宜外，還涉及1985年協(xié)議及1986年追加貸款23萬元后共計403萬元款項歸還的事宜，其中注明了被上訴人已歸還的款項金額及還應支付的金額。顯然，該403萬元款項是

18、來源于1985年協(xié)議中上訴人的投資款，應歸還的403萬元款項性質仍是作為上訴人投資利潤，而非被上訴人向上訴人的借款，故上訴人享有的債權仍是投資利潤。至于該協(xié)議第六條中有“原華菁食品廠貸款額，提前還款計劃”的表述，應該認定應提前還款的款額就是前述403萬元。上訴人在本案中“撥改貸”額僅為282萬元，故僅此不能證明被上訴人還應向上訴人支付的款項變更為借款以及上訴人與被上訴人之間的法律關系變更為借貸關系。上訴人稱其“撥改貸”的款項，只是行使一種統(tǒng)借統(tǒng)還的代理職能。因統(tǒng)借統(tǒng)還是上訴人就其所投資的全部項目向金融機構貸款和還款的結算方式，不影響其和被上訴人之間的合同權利義務。至于上訴人主張在1998年6月12日“撥改貸”本息余額轉入國家資本金通知書下達后，其才知道90萬元“撥改貸”本金及利息已劃入其的國家資本金內，其統(tǒng)借統(tǒng)還的代理職能轉變?yōu)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