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慶全詩歌評論

阮慶全詩歌評論葆有一顆詩心是命運最好的眷顧 □高洪波 慶全同志詩如其人，人亦如詩，四本詩集，從薄薄一本到厚厚三集，記錄了自己的生命歷程，同時也真切地表達了心與詩的雙重軌跡。我認同張況先生論詩的“序”中所言“：他用心生活著，工作著，歡樂著，苦悶著?！报D―這是《透明的距離》中的序。而就是這本薄薄的小書讓我看到了慶全的詩情，如他本集中的《身在遠方》尾段關(guān)于“存在”的理解；再如《里程碑》中的“堅韌”“，靜靜地守住/屬于自己里程的/那一個帶數(shù)字的年齡”，都讓人感受到十年前一個從西部地區(qū)闖到東部沿海地區(qū)的詩人兼打工者的裸露的靈魂。慶全詩中的理性和感性的雙重思辨，甚至體現(xiàn)在《蘑菇》一詩中：“注定不會長得英俊挺拔/因為它/一出生/就用圓滑頂住了世界”，機智中有樸素，樸素中又相當深刻。這都是相當好的精致的詩。慶全之作，后幾本因為境遇（或曰：存在）的變化在主題上開始向縱深拓展，寫情寫愛、寫男人的根和女人的心，也寫城市的云和吃西餐，選材的廣泛注定了品質(zhì)的豐富，看似隨意中又多了幾份憤世嫉俗，雖然如此，我仍然認可他的那首《詩與詩人》：“不懂詩/就是未來悲哀的根源/不懂詩人的智慧/只能擁有一半”，這可真是一語中的！我僅憑這首詩便對慶全刮目相看！這個喧囂的世界中，能擁有一份詩情，葆有一顆詩心便是命運最好的眷顧，因此詩人值得尊敬，但前提須是真正意義上的詩人。希望慶全同志不泯詩心，延續(xù)詩魂，煥發(fā)詩情，為偉大的時代吟唱出獨具特色的詩篇。心的深處是人世底層□葉延濱讀了阮慶全的詩集，特別是近年的兩本集子，感到受到一種震撼。阮慶全不是一個以詩歌為職業(yè)的人，甚至不是一種以詩人姿態(tài)面對社會的人。但他對詩歌的執(zhí)著，他詩歌寫作中表現(xiàn)出來的詩歌精神，都提供了一個樣本，一個心靈深處充滿了對底層眾生發(fā)自內(nèi)心關(guān)愛和關(guān)注的真詩人！我曾多次在談到廣東詩人的時候說過，廣東經(jīng)過改革開放，大量的內(nèi)陸移民涌入廣東，風云際會，潮起潮落，讓廣東詩壇空前地繁榮。中國詩壇在近 30年的發(fā)展，亂花迷眼，鶯飛草長，各領(lǐng)風騷，歸總來說，大的格局，也就是三股大潮，一是現(xiàn)代主義風潮，向外汲取西方主流詩歌的營養(yǎng)，從“朦朧”發(fā)端，到“知識分子寫作”，基本資源是西方主流文化， 引進成績不算小，創(chuàng)作成就眾說不一。二是現(xiàn)實主義新發(fā)展，向下向現(xiàn)實逼近，從新鄉(xiāng)土詩到“口語寫作”再到“民間寫作”，從現(xiàn)實生活汲取了大量鮮活的營養(yǎng)， 只是一味下行者中也有走火入魔者，下到“垃圾”下到“下半身”也就敗壞了自己，由鮮活變腐朽了。三是堅持傳統(tǒng)，以不變應萬變，從堅持新詩傳統(tǒng)到堅持古典詩歌的傳統(tǒng)，也大有人在，雖然少有鮮活的佳作問世，但寫作者并不少，甚至比前兩類人眾多，說明傳統(tǒng)的影響不能輕視。阮慶全的詩歌，應該說是第二種，對現(xiàn)實的關(guān)注，對人生的思索，對生活的記錄，都變成他筆下的詩篇，寫得多，而且題材廣泛，是個生活中的有心人，也是個把“詩歌”認真當回事的性情詩人！不是說他寫的詩都是上乘之作，但是創(chuàng)作中的人生態(tài)度，從詩歌中表現(xiàn)出來的詩歌精神，是值得我學習的，那就是：心的深處是在人世的底層，《觸摸心靈深處》就是為底層的呼喊和吟哦！他寫《傷口》，因為“每一道傷口/都在/講述一個真實的故事”！他寫《建筑工人》，寫他們的小小的滿足：“他們的辛勞沒有人記住，惟一讓他們滿足的/是在夾板房里/滴著汗水抑或是淚水/數(shù)了又數(shù)那皺巴巴的鈔票/而后睡一個好覺/第二天就把錢郵回遠方的家”。也許在底層打拼多年的阮慶全要給他們一點希望，結(jié)尾很生動“或許他們最明白的夢/就是生一個比自己要強十倍百倍的孩子 /而后走在馬路上/像一陣逍遙的風/去拂面每一個季節(jié)”！他的《想起好兄弟》《走進小縣城》還有《坐輪船》等，都是值得一提的作品，寫出了：“出門在外/空間只能活動在一枚硬幣之間”的感嘆，也許這聲感嘆就來自底層掙扎打拼的所有人的心！關(guān)注底層人生的阮慶全，除了直面現(xiàn)狀，寫出了時代潮流最涌動處的動人心魄的世態(tài)人心，還有一個值得一提的特點，是他始終用詩人的良知對現(xiàn)實中丑陋的事物進行批判。這些批評有一些雖顯得直白，但快人快語的方式，讓這些詩容易為讀者所接受。如《書法家》里的“寫了一生的字/沒有一個字能感動自己”的那個書法家讓人過目不忘；如《城市末梢》里的酒吧，再如《老虎》這個森林之王：“可他到死/沒有一個名分/因為屬于貓科/也就是說/是貓/做了老虎的科長”一語雙關(guān)，形象生動。阮慶全寫詩多年，伴隨著他南下廣州從底層打工創(chuàng)業(yè)的生涯。他所提供的詩歌和寫作經(jīng)驗，是當代中國人全新的生活方式。當然，如果從創(chuàng)作上高標準地要求，我們希望他的寫作可以題材上更嚴格挑選，寫作上注意更講究文筆，立意上注意不斷超越自我，這也許是我讀了阮慶全詩集后的一點希望，不僅對他，而且提醒自己。風骨良知道義□張燕玲阮慶全先生的詩歌，讀了真是很感動。他是忠實真實的存在，忠實于個人生命的直覺，忠實于對日常生活的發(fā)現(xiàn)，直率表現(xiàn)的、敘事化和口語化的詩人。我從中可以感受到詩人的風骨、良知、道義，包括真情趣、真性情。從后期的創(chuàng)作中可以看出自己的超越和對品質(zhì)的追求，可以看出阮先生開始講究詩歌的語言與生活的距離了。我覺得詩歌還是要有距離。我看到阮慶全已經(jīng)開始追求這種距離感，他開始不滿足于把生活的一時感悟當作現(xiàn)實，不滿足于僅僅對生活的敘事。我還是認為他早期的大部分詩歌是僅僅對生活的一種敘事，一時的感悟的敘事，包括一些場景啊，用白描的手法等等，因為敘事畢竟不是詩歌的目的，只是它所面對的題材思緒需要所呈現(xiàn)詩歌的想像、經(jīng)驗、真實性、虛幻性和可能性，呈現(xiàn)出生活的復雜、微妙和一種稍縱即逝的美，也就是像他自己所說的個人自己心靈的一種抒寫，然后使詩歌達到體現(xiàn)現(xiàn)實意義、審美價值，從而感動讀者，也照亮讀者。阮慶全的努力，尤其是后期的努力是很可貴的，不知是不是不應該止于敘事性，而應該多一點抒情性，真正觸摸到心靈的深處。這個心靈，我認為應該是浸透文化精神樸素關(guān)懷的。我又很喜歡阮慶全另外一些詩歌，就是寫親情的，就不止于敘事，不止于白描。寫親情的詩里面都穿透著血脈骨子里頭的語言，我們觸摸到他一種很溫暖的人性。比如說《坐在父親的墳頭》 ：“坐在父親的墳頭/想從前父親的往事/想著想著/我們笑了/想著想著/我們又哭了/父親墳頭上的草/仍在靜靜地長”完全地把個人的感受融進了情景的設(shè)置，牽動了讀者的一種情、父子情，我們感受到詩人在緬懷父親，緬懷自己與父親在一起的歲月，同時也是緬懷自己，更重要的是我覺得通過緬懷以此牽動讀者各自的父子情，這種緬懷多了很多的可能性，達到了新情景，達到了濕漉漉的穿透力。從瑣碎生活中擷取存在之核□楊克瑣碎的事物并不一定就是泡沫，一個眼睛很“獨”的詩人可以從中發(fā)現(xiàn)石子、鋼針甚至鉆石。這取決于一個詩人的寫作立場和對生活的態(tài)度，在我看來，任何文學創(chuàng)作一定要體現(xiàn)存在感，以生命去體驗，用心用時間用清醒的頭腦去感受以及觀察，用真性情去表達自己的靈魂。正如我和阮慶全共同的老朋友房東對他的評價：寫詩對老阮（朋友們都這樣稱呼他）是一種病，一種很深的病，這輩子恐怕很難由其中自拔。我常常驚奇一個人怎么能夠在日常普通的事物中不斷發(fā)現(xiàn)詩意，并幾乎馬不停蹄地用文字把自己的感受呈現(xiàn)出來，有時候他甚至每天都有詩歌，可謂寫詩的狂人。無論如何，我對一個每年都有新詩集出版的詩人充滿敬佩和感動，不管你名聲多大，一個詩人只能存在于他寫下的詩歌中。你不寫作，你就不要滿世界謬稱詩人！老阮的詩歌百無禁忌，信手拈來的所聞所見所感立馬入詩，很直接，很真實，一種真?zhèn)€性躍然紙上。但你不能說他的詩因此就“白”得沒有意味，在他漫不經(jīng)心的敘述里，我常常讀出骨鯁在喉的痛，一種內(nèi)在的驚心動魄：《電梯》上上下下進進出出對誰都沒有什么印象累了就關(guān)燈睡覺什么時候把它弄醒他什么時候都不拒絕這一生就這樣起起落落連做一個夢都是驚驚慌慌這種隨意得讓人懷疑的詩歌，恰恰體現(xiàn)了詩人舉重若輕的尖銳。電梯這種城市樓房里隨處可見的運載工具，有多少人司空見慣而毫無感覺，但惟有老阮通過洞悉事物的真面目說出了無數(shù)小人物人生的真相。粗礪的質(zhì)感給人的震撼力□韓作榮好多詩人要發(fā)展的話，一般來說，總是由詩到非詩，又從非詩到詩的過程，詩寫得像詩非常容易，寫得不像詩是非常難的。某種程度上，只有不像詩才能打破多少年來形成的模式和人們已經(jīng)司空見慣的東西，讓人們讀起來像詩卻絲毫不能引起人們的興趣，沒有那種鮮活、靈動，感覺心里一亮，真正觸動心靈的東西。而要走出這種桎梏，要拋棄一些東西，從另一個角度進入詩歌。一開始是不成熟的，但它的意義是相當重大的。阮慶全在這方面有自己的想法。就像聞一多所說的那樣，詩歌可能像小說，像戲劇，很少像詩，這樣的東西可能更有詩性，更好一些，而那些寫得像詩的東西在某種程度上恰恰是一些陳舊的，感覺沒多少新意的東西。比如《坐輪船》，基本上就是散文和小說筆法。他在里面寫得非常細致，我覺得就像小說白描一樣，他對底層生活的熟悉，或者憐憫，或者和他們同一的感覺，“四等艙公民也變成了四等”，對人的生存狀態(tài)的揭示某種程度上是深刻的。這恰恰是生活粗礪的質(zhì)感，甚至可能泥沙俱下，但是給人的心靈震撼力也許更大一點。這種方式寫下去可能就與其他的東西不大一樣。就像波德萊爾當年所說的那樣： “大名鼎鼎的詩人已經(jīng)占據(jù)了詩歌最華彩的領(lǐng)域，而我自己只需要干點別的事。”我覺得這種提示或許對我們今后的寫作或阮慶全寫作探索方式是非常重要的。因為鋒利而讓我們記住□梁平我是重慶人，知道了阮慶全也是重慶人，這讓我有了一種親近感。讀了他談的一些詩歌觀念，又多了一份親近，他說如果“不知道怎么寫詩了，就干脆別去寫了”。我喜歡這種坦率、真誠的表述。因為我自己也認為，“寫詩只是一種狀態(tài)，就像一個人的七情六欲，每一種狀態(tài)都存在但都不能永遠，有了狀態(tài)就寫，沒有狀態(tài)，就把手騰出來干點其它的事”。我不相信那些每天硬性寫詩的人能寫出好詩。由于有這樣的詩歌主張，所以阮慶全的詩歌幾乎都是有感而發(fā)，有血有肉的了。他的詩歌的觸角延伸到生活的每個角落，可謂無孔不入。各種題材、各種現(xiàn)實狀況、情緒感念都被他一一凝結(jié)在詩中，向我們展示了生活的千姿百態(tài)。阮慶全有很多作品都有直擊的鋒利。詩人對現(xiàn)實的切入點大都指向那些切近我們的生活、被我們所熟知的陰暗與丑陋。面對這些，阮慶全保持了一個詩人的清醒與社會良知。他的詩歌雖大多采取調(diào)侃、嘲弄的方式，卻掩飾不了批判的鋒芒。如《偶爾》這首詩，語言雖然直白淺顯，卻意蘊豐富，具有很強的現(xiàn)實批判力度。謊言與虛假占了上風，偶爾說點真話卻落得個“成了瘋子流落街頭”的下場。讓我們看到了這個世界的荒誕、混亂和不合理。然而這些不可理喻的東西卻真實地存在著。像《偶爾》這一類的詩還有很多，如《無法克制》《原想》《官腔》《從樓頂上飛過一群鴿子》，這些詩歌與《偶爾》相比，具有異曲同工之妙。他的這些對社會丑陋陰暗面的揭示、充滿批判性的詩歌，讓詩承載了“詩言志”的重任，也正符合了他自己認為的“詩歌要上升到社會意義”的標準。對于習慣“零度抒情”的詩人，阮慶全在現(xiàn)實寫作中充滿了批判精神，似乎很少有詩人情感的直抒胸臆。然而，“情動于中而形于言”，一個詩人必定有非常豐富的情感世界。在阮慶全的另一些詩中，就無法掩飾一個情字。鄉(xiāng)情、親情、愛情都被他一再地書寫，這些詩充滿柔情，詩的風格也細膩起來。像《把愛戀種在別人的心中》這首詩，讀起來便賞心悅目。美好歡快的意境營造出單純、明快的愛情。另外像這一類的愛情詩還有《解剖最后諾言》《愛情不打折》《特殊環(huán)境下的愛情》都挺出色，雖然缺少深沉渾厚，卻并不影響詩歌帶給我們的美感，而且愛情本身就需要這樣的單純。另外寫親情、鄉(xiāng)情的也不乏一些感人之作。如《懷念父親》《心在南方》便是這類詩的代表。行進中的詩人□陳志紅在阮慶全的《觸摸心靈深處》的詩集里面，他對生活的判斷，包括一些理解和表述，都有這么一種狀態(tài)，有時候表現(xiàn)得很激憤，甚至不乏極端，但是有時候又表現(xiàn)出很溫情、很細膩的一面，這些就形成了他詩歌世界的豐富性和復雜性。同時也看出他是一個行進中的詩人，或者探索中的詩人，或創(chuàng)作中的詩人，他的詩歌過程還是在進行之中，遠遠沒有完結(jié)，而且就包括在他對生活的理解，對生活的表現(xiàn)和表述。有些詩人對生活的表述已經(jīng)有涇渭分明的一些結(jié)論，或者是站在一定的高度之上俯視生活，覺得對生活已經(jīng)了然于胸，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是一種駕馭者或者俯視者的立場、角度和眼光，但是我讀慶全的詩，感覺到他的心里面還是有矛盾的，猶豫不決的，這都體現(xiàn)在他的詩里面。所以，有時候他是小心翼翼的，有時候他是很狂放的，但是這種小心翼翼和狂放都體現(xiàn)出詩人既矛盾又渴望在矛盾之中沖突出來、 突圍出來，正是這一點我感覺到詩人未來比較巨大的可塑性，和比較廣闊的一種前景和遠景。爽而快、快而痛的寫作狀態(tài)□郭玉山阮慶全的寫作狀態(tài)，就是爽而快，快而痛的，不扭扭捏捏，不羞羞答答，飛流直下、泥沙俱下的狀態(tài)。順手拈來，但是又表達得淋漓盡致，所以我很羨慕他的這種寫作狀態(tài)。他所用的、向人表述的，明明白白，寫自己的感覺，寫自己的感悟，寫自己內(nèi)心的矛盾。阮慶全不管是辛苦的，生存的，思想的，他都有充分的自由狀態(tài)。他的詩歌充分表現(xiàn)了一種信仰缺乏、理想缺乏，無聲的時代，都保有自由的心靈。在他的詩歌中寫了社會中的傷疤和陰暗面，還寫出了他骨子里面的一些東西。很犀利，但文字調(diào)侃，帶有幽靈的鋒利。另一些寫得很溫情的詩，我也很贊賞，像《站在父親的墳前》，寫得非常的簡潔，留了很大的空間，在藝術(shù)上達到了一定的高度。新鄉(xiāng)土詩□熊育群阮慶全的詩是新鄉(xiāng)土詩。他是以一個農(nóng)村人的角度、立場來寫城市的，我覺得他的詩應該算新鄉(xiāng)土詩。廣東出現(xiàn)了一大批很優(yōu)秀的打工詩人， 像謝湘南、盧衛(wèi)平，跟阮慶全都是一類，都是抒寫同樣的矛盾心態(tài)。為什么廣東寫詩的大部分還是打工者？我思考這個問題，因為他們處于社會最底層，這種城市化與農(nóng)村的沖突，給他們情緒造成的劇烈程度，是最明顯的，最有代表性的。所以我說這批詩人的出現(xiàn)有必然性。有兩首詩比較有典型意義。一個是《四川問題》 ：“去南方去廣州進廠打工/處處開門/處處不招外省工/既貧窮又山區(qū)/還不多廠礦的四川喲/年輕人到哪兒去掙錢/到哪兒去尋找表現(xiàn)？！//人太多人太多人太多/四川人哪兒都是/搞得各個省都在膨脹/四川民工是個問題/面對他自己的那塊土地/沒去處也無大改變/誰奈得住他自個兒的/那份貧困與寂寞//不興廠礦/不改革農(nóng)村/經(jīng)濟沒來源/四川/我的老父親/你不自個兒地擔憂么？！/房子會成問題/因為人太多/人的自尊會成問題/因為人太多//人才外流是問題/作踐青春是問題/追求渺茫是問題/怎么辦啊/我的四川/我的老父親/這些嚴重的問題/你在思考嗎？！”這是非常尖銳的追問。他是非常有責任感、有擔當?shù)囊粋€人，在這方面表現(xiàn)得特別明顯。《城市》一詩中，“兒時夢中的城市/好大/好寬/沒有邊/而且是美女無數(shù)/個個像天使/不但有好吃的好穿的/還有好玩的/而且到處都是童話世界”，則把他人生的豐富經(jīng)歷寫出來了。底層視角透視生活□伍方斐阮慶全的作品有一種底層的視角，從主流生活透視的一種底層視角。他確實是從底層出來的人。詩歌是他生命里面非常重要的東西。我感覺到他是一個非常真誠的人，對生活非常真誠，對詩歌也非常真誠，如果說詩歌過去在他眼里還有功利性的話，我看他后面的幾本詩集，功利的東西開始越來越少了，審美的東西越來越多了，非功利的態(tài)度越來越多了。他敢說真話，我覺得這跟他底層的視角有關(guān)系。但從他的詩里也可以看出主流生活、當代生活的痕跡，他絕對不是一個鄉(xiāng)村的“土包子”。他的詩歌里面對某些主流生活的批判，甚至包括對他并不一定了解的官場的批判，到現(xiàn)代化過程中的一些問題，他都說了很多真話。在主流生活的漩渦里面，保持著一種底層的視角。底層與城市之間，我并不是在強調(diào)底層與城市之間的對立，只是說，在主流生活中，保持底層視角是很可貴的。一個靠勞動吃飯的人□艾云我讀完阮慶全的詩歌之后，有一個感覺：人類的聲音到底是從高到低呢還是從低到高？按照過去的理解，肯定是人類的聲音越來越下降了。它可能從過去的史詩到悲劇到散文，就像詩人他可能從過去古典主義寫作者所謂站在山崗上歌頌愛情的祭師，到名川大山游走的游吟詩人，以及現(xiàn)在普通生活的普通人都能拿起詩歌這一枝筆。這樣一條線路描述下去，再去看今天討論的阮慶全的作品，這就有了一個思路，就是凡人在塵俗世界里怎樣對日常消耗的抵御。在整個市場經(jīng)濟發(fā)育后的中國，有很多的矛盾點，就是在現(xiàn)代性和現(xiàn)代化的沖突之中，現(xiàn)代性要求的東西可能就是自由市場，法制，每個人對個人負責。而現(xiàn)代化中呢，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