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點對《西廂記》在明代的傳播接受影響

本文格式為Word版，下載可任意編輯——評點對《西廂記》在明代的傳播接受影響在《西廂記》的傳播和采納過程中,有一種分外獨特且重要的文學批評樣式——評點。大量關于《西廂記》的評點不僅在很大程度上扶助那些下層民眾,更加是文化程度不高的民眾對《西廂記》的熟悉和采納,而且在當時對戲曲理論的進展也起到了推動作用。本文將截取明代這個特殊的歷史時間段為研究對象,考察評點在《西廂記》的傳播、采納史中產(chǎn)生的影響。

《西廂記》評點;傳播;采納

《西廂記》創(chuàng)作于元初,其敷演的崔張故事卻源遠流長,最早見于唐代出名詩人元稹所寫的傳奇小說《鶯鶯傳》(又名《會真記》),金代的董解元也創(chuàng)作了一部《西廂記諸宮調(diào)》,被人們稱為"董西廂"?！段鲙洝纷鳛樘煜聤Z魁的經(jīng)典劇作在明代受到文人們的重視,紛紛為它做評。筆者的寫作目的是研究評點對《西廂記》的傳播、采納所起的影響,因此,本文將關于《西廂記》的評點分為對舞臺演出的影響和對文本的影響兩種。

一、評點對《西廂記》舞臺演出的影響

戲曲的傳播渠道主要是舞臺演出,這不僅與戲曲的主要受眾——平民階層的文化程度不高,閱讀文本存在確定障礙有關,也與舞臺演出所具有的聲音、表情、色調(diào)、形體等多種藝術形式相糅合的特色分不開。青樓歌館、路歧做場、勾欄瓦肆是戲曲活動的主要場地,一些顯貴的宗室貴胄家里也蓄養(yǎng)歌妓演戲作樂。據(jù)何良俊《四友齋叢說》卷十八"雜記"條記載,李開先家樂有"戲子幾二三十人。女妓二人。女僮歌者數(shù)人"。由于明代的家樂仆人大多都是戲曲行家,他們通過扶助演員理解劇本,修改音律,指導舞臺演出,使演出更完備、更具召喚性。改、編、創(chuàng)的過程即是劇作家將自己對原作的觀點變向的表達成新作中,通過保存原作中符合演出需要,與觀眾審美相吻合的片面,剔除那些有悖于時代精神的糟粕,將個體的采納滲入到了群眾傳播中。

明朝時影響《西廂記》舞臺演出的評點本有槃薖碩人增改定本《詞壇清玩西廂記》,該本是現(xiàn)存最早的也是明代唯一的《西廂記》自評本。它把劇本與舞臺演出相結合,從演出實際需要啟程,對于原作中不適合排場布局轉(zhuǎn)換以及人物上、下場,語言、音律等方面都做出了改編。在《刻〈西廂定本〉凡例》中,關于語言的提示可謂細致入微、無所不包,如:

"詞內(nèi)"沙"、"波"、"么"是助詞,"兀的不"是方言。"俺"、"喒"、"咱",俱是"我"字;"您"是"你"字;"恁"是"這般"。"您"、"恁"二字,諸本往往混謄,今皆正之。至有用"地"字,那么即"的"字也;用"每"字,那么即"們"字也,皆不成不知。"

從演出實際啟程,把好語言關,通過對字詞的講解,不僅使演員對劇本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還制止了在傳播過程中由于語言的錯誤而對觀眾產(chǎn)生的誤導。除了對比字與字之間的區(qū)別,槃薖碩人還對用詞舉行選擇修改。從"通部乃千古稱美之書,而首以"祿命終"一語,煞以"鄭恒苦"一語,那么俱不協(xié)人意,茲皆為更掇"這條批語中,我們可以看出將《西廂記》視為一部千古流傳的佳作,認為其用語理應極盡優(yōu)雅、風綽的韻味,假設在演出中用一些有所忌諱的不吉利字眼,勢必會影響觀眾的心情,而降低演出的效果。

此《刻〈西廂定本〉凡例》中并非只是一些如上兩例所舉的針對語言方面的瑣碎觀法,還包含了對舞臺演出時場上的一些合理建議,如:"梨園家優(yōu)人不通文義,其登臺演習,妄于曲中插入諢語,且諸丑態(tài)雜出。如念"小生只身自身處",捏為紅教生跪見外形……茲一換而空之,庶成雅局。"由于在《西廂定本》中追求的是化俗為雅,希翼將原作中"鄙陋穢蕪,不整不韻"的地方"易以新卓之詞,整雅之調(diào),綽有風味",所以認為張生此處的舞臺動作不合時宜,"跪"這個動作不光不不符合他的身份,還使得劇情看上去有失大雅?？梢?槃薖碩人對《西廂記》的評點、改編不只是針對文本的籠統(tǒng)評點,更是細致入微的舞臺演出指導本,通過將案頭之作變?yōu)閳錾现?真正從實踐的角度去塑造文本,還觀眾一個順耳沁心、順乎常理,彌漫視聽震撼的舞臺劇。。

二、影響《西廂記》文本傳播、采納的評點

雖然舞臺演出是戲曲傳播的主要途徑,但假設缺失了文本傳播,那么任何一種文學樣式都不能長久地流傳下去。元雜劇的舞臺演出早已逝去,現(xiàn)在我們照舊能會意到前輩大師們鴻篇巨著的不朽魅力,完全憑借于文本的保存和傳承。現(xiàn)存的對《西廂記》的評點形式多樣,讀法、圈點、音釋側重于掃清在閱讀中存在的字音、字義等最根本的閱讀障礙;序跋、眉批、夾批、集評等形式多是對《西廂記》的鑒賞性和學術性評估,是更為深層的評價。不管哪種評點形式,這些評點內(nèi)容總的可以分為以下幾種:

1、對主題的撥亂反正

《西廂記》自產(chǎn)生始,就一向被冠以"淫書"之稱,在元明之際的流傳一向受到禁限。直到明中后期,隨著揚情抑理、追求本真的社會風氣逐步盛行,才展現(xiàn)了一批文人為《西廂記》舉行翻案。槃薖碩人的《玩〈西廂記〉評》中稱:

"夫《西廂》傳奇,不過詞臺一曲耳。而至與《四書》、《五經(jīng)》并流天壤不朽,何哉?大凡物有臻其極者,那么其精神即可以貫宇宙,曲而至此,那么亦云極矣。百代兒女家之精神,總揭于此中,是以傳也。"

將《西廂記》與四書五經(jīng)相提并論,在明代并不是獨此一人之見?！洞奘洗呵镄颉分幸蔡岬?"夫《三百篇》之中,不廢《鄭》、《衛(wèi)》,桑間濮上,往往而是。阿谷援琴,東山攜麈,流映史冊,以為美談,惡謂非風教裨哉?"將《西廂記》與先賢典籍作對比,將作為俗文學樣式的戲曲與正統(tǒng)文學相提并論,是對封建思想的突破,為主情的文學創(chuàng)作理念的采納做鋪墊。

2.劇中人物的精到見解

在人物形象分析方面,評點的筆觸細致廣博。在《三先生合評元本北西廂記》中,徐文長在卷二的其次折處總評道"杜將軍、蕙和尚都是護法善神,飛虎將亦是越客猛虎"。對這些次要人物的評點多是泛泛而論,而對鶯鶯和張生的評點多是細膩的分析。"看書處摹盡相思情,回書處訴盡相思味。一轉(zhuǎn)一折,步步生情","鶯也,紅也,生也,都是積世情種子,故佛地乍逢,各各關情入火"。雖然崔張是故事中的主角,但紅娘以其鮮明的形象和重要的作用使得讀者對她的評點直逼崔張,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陳眉公在第十四出處眉批說:"紅娘是個牽頭,一發(fā)是個大座主。"陳眉公此處的批語同容與堂刊本在此出的出批一致。雖說兩個版本用的是同一批語,不免有相互抄襲之嫌,但這也從一個側面反映出各家對紅娘形象所具有的共識,即對其穿針引線,推動劇情進展的作用的斷定。紅娘雖是一位婢女,社會地位低下,但她的機敏和俠義的精神卻使每一位讀者心悅誠服。湯若士在第三折"逾墻"中就將果敢、厲行的紅娘與怯弱的張生作比,"看這儒秀才做事,俾我黯然悶殺,恨不得將紅娘充作張生,把嬌滴滴的香美娘圪扎扎幫便倒地也"。而對紅娘最全面的分析那么出于徐文長在《三先生合評元本北西廂記》中的評價:

"讀"靈犀一點",紅是大國手;讀"剪草除根",紅是公直人;讀"賣弄家私",紅是清廉使客;讀"可憐見小子",又是慈悲教主;讀"忒聰明"數(shù)語,又是賞鑒家;讀"偷香手"數(shù)語,又是道學先生?？傊?是維摩天女,隨地說法,隨處證心。今而后,余不敢以侍兒身目紅娘矣。"

紅娘就像是戲曲演出形式中的科諢,雖不能比及"唱詞"、"念白"地位的重要,但她滑稽的語言與率真的性格所制造出的喜劇效果卻符合國人"世間的、樂天的"精神需要,為整個劇本構建出一個喜劇性的情境。

3.融入其中的戲曲理論

《西廂記》評點的特色還在于融入在評點中的戲曲理論成分,雖然這些理論不及《曲話》、《曲律》等特意著作專業(yè)、深刻,但它們從輕微處著眼,借著戲曲理論的廣泛流傳而對《西廂記》的采納產(chǎn)生深刻的影響。

李評本于"賴簡"一出評曰:"此時若便成交,那么張非才子,鶯非佳人,是一對淫亂之人了,與紅何異?有此一阻,寫盡兩人光景,鶯之嬌態(tài),張之怯狀,千古如見。何物文人技至此乎?"不僅從崔張本身所特有的身份啟程指出了在此時不能成交的理由,還寫出了"有此一阻"的意義就是更好的刻畫人物,制止將情節(jié)簡樸化,制造波瀾起伏的戲劇效果。這與祁彪佳重視劇本情節(jié)的曲折變化的戲劇創(chuàng)作理論是相一致的。

對《西廂記》的語言持斷定態(tài)度的李卓吾指出:"《西廂》曲文字知喉中褪出來一般,不見有斧鑿痕、筆墨跡也"。"暢達與委曲、古質(zhì)與高貴、直露與余韻"是明代曲論家對劇作詞采的最高要求,而李的這段評價可以說是對《西廂記》詞采的極高評價。李贄在《焚書·雜述·雜說》中提出了一個出名的論斷:

"《拜月》、《西廂》,化工也;《琵琶》,畫工也。"化工"純?nèi)巫匀?其意無盡,感人至深。"畫工"竭力模仿自然而終不成得,其意有盡,感人不深。"

畫工是對事物表層的分析,化工是深入骨髓的深層剖析;畫工是刻意模仿而形似,化工是肆意描摹自自然;畫工言有盡而意不深,化工言有盡而意無窮;畫工是匠人之作,化工是鬼斧神工之神品。《西廂記》作為一代雜劇之精品,"其辭鮮秾婉麗,識者評為化工,洵矣"。

以上諸說對《西廂記》的語言均持斷定態(tài)度,在當時屬于主流地位,但也存在一些對其語言有爭議的看法,如沈德符《顧曲雜言》中云:"若《西廂》,才華富贍,北詞之本未有能繼之者,終是肉勝于骨,所以讓《拜月》一頭地?"認為《西廂記》的語言藝術不如《拜月》本色,描摹人物不夠簡淡、好玩。何良俊也稱"蓋《西廂》全帶脂粉,《琵琶》專弄學問,其本色語少"。各家從不同的角度憑自己的偏好啟程對《西廂記》的語言藝術舉行討論,各抒己見,雖有不同見解,但總的來講,大家還是普遍采納《西廂記》曲詞所具有的"他傳奇不能及"的地位。

明代關于《西廂記》的評點可謂是蔚為大觀,這些評點內(nèi)容不僅提升了《西廂記》在當時和后代的文本價值和社會價值,還為當時的文學批評理論作了模范和引導。受《西廂記》評點的影響,在明清兩代展現(xiàn)了大量關于戲曲和小說的評點,它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