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治理中“企業(yè)民主”的法經濟學思考

公司治理中“企業(yè)民主”的法經濟學思考

摘要：企業(yè)民主自二戰(zhàn)以來成為公司制度的主要課題，以員工參與為特色的公司治理模式便是公司治理結構的現代化重大發(fā)展。傳統(tǒng)公司本質理論無法合理的解釋公司制度所正在經歷的變遷，以落實公司社會責任為特色的員工參與公司治理現象很好地詮釋了公司治理的結構及其理念需要不斷變化，公司治理的這一重大變化深刻反映了社會經濟法律思想的歷史巨變。

關鍵詞：企業(yè)民主；法經濟學；公司治理

一、引言

企業(yè)民主是自二戰(zhàn)以來成為公司制度的主要課題，主要體現在以“員工參與”為主要特色的公司治理模式之中，其主要內容是指員工得依法參與公司董事會，對于公司的重大經營事項具有一定的決策權，以實現勞資雙方的和諧發(fā)展，有助于公司的長遠發(fā)展。從世界范圍公司立法來看，歐洲國家多采用這一公司治理模式，以立法的方式保障提供員工參與公司經營的機會，這一公司治理立法是積極落實公司“企業(yè)民主”精神的具體體現。但是，一致以來人們認為公司是以股東所有的組織形式，其往往以股東利益最大化為直接目的，這也體現了對于股東財產權的尊重。但是以“員工參與”為核心的企業(yè)民主是不是會侵蝕股東財產權利益殊值研究。

體現企業(yè)民主的歐洲公司治理模式，強調“勞力”與公司資本具有同等重要的作用，均是公司健康運行的兩大主要要素。一般認為，落實“企業(yè)民主”有助于提高員工對于公司的向心力，從而降低監(jiān)督員工行為所支付的“代理成本”。同時，公司“企業(yè)民主”也是為了保障員工利益的一項制度設計，這一模式顯然是區(qū)別于英美國家所采取的以制定法方式保護員工利益的做法。諸多歐洲國家之所以熱衷于此一公司治理模式是因為，在他們看來員工與公司的長遠發(fā)展息息相關，“企業(yè)民主”有助于降低員工的被解雇的風險，因為公司的股東可以憑借分散持股的策略降低其投資風險，但是員工卻難以分散其風險，因為員工常常僅為一家公司所雇傭，這勢必加重員工的風險負擔，這種觀念在二戰(zhàn)后一些歐洲國家的公司立法中有著諸多體現。

雖然諸多歐洲國家的公司治理模式強調了以員工參與方式來保障公司“企業(yè)民主”精神的落實，說明歐洲諸多國家，“將勞力與資本同視，公司的目標從傳統(tǒng)的為股東謀求最大利益，擴及至公司對社會責任之履踐，因此，方有員工代表制等參與公司經營的主張”［1］。但是，有人認為“企業(yè)民主”所強調的員工參與制度并未取得公司治理所預期的良好效果，其常常是以犧牲公司的經營業(yè)績和效率為代價的，這是英美國家強調公司的社會責任時不主張采用這一模式的主要原因，甚至于英美國家的公司工會拒絕采用歐洲國家以“員工參與”原則為主的公司治理模式，在他們看來，通過加強工會的談判力量同樣可以實現員工的利益，同時避免破壞公司的經營效率和業(yè)績。

二、公司的本質的認識

從公司的產生本源來看，公司是以股東實現自身利益最大化的投資工具，其存在的根本目的是為了股東盈余請求權的最大化，所以公司的設立運行必須體現股東的要求。但是，當員工代表參與公司的治理結構時，首先需要解決的問題是既然公司的所有權屬于公司的股東，那么員工參與公司的治理結構的基礎在那里呢？從憲法的層面來說，個人的財產權利除非基于公共利益的需要可以加以限制，否則對于個人財產的如何干預都是違背憲法精神的，當然國有公司的股東從理論上來說對于公司的資產具有一定比例的所有權，其參與公司的經營管理具有合理的法律基礎。但是，對于私有公司而言，股東參與公司的治理具有一定程度上的理論難題，因為只有作為私有公司的股東對于公司財產享有最終的控制權和管理權，員工只是股東雇傭契約的一方當事人而已，除非基于公司的破產前提對于公司資產享有一定的債權優(yōu)先權，否則公司員工只是公司的潛在債權人而已。所以股東參與公司治理的一個主要先決條件是，既然公司的所有權最終屬于股東，公司的員工在沒有得到股東參與公司治理的授權的情況下，從財產權的角度來看，員工和股東只是一般的契約關系，作為被雇傭的公司員工對于公司只是具有一般契約當事人的地位，只有對于公司財產享有所有權的股東才具有對于公司的經營具有最終的決策權。顯然員工參與公司治理是不符合公司財產權結構要求的，主要是不符合私人投資公司形態(tài)，有違反了個人財產權處置自由的憲法要求之嫌?？磥沓藝彝顿Y的公司形態(tài)外，員工參與公司治理首先需要解決其憲法基礎，否則違背私法的自治精神和憲法的私權保障精神。

可見，傳統(tǒng)公司理論是無法包容員工參與公司治理這一實實在在的社會現象的，這就要求我們必須從以下兩個方面認真思考公司及其理論所經歷的社會劇變：一是公司治理結構中員工參與的是否是公司發(fā)展史上的理性行為。二是傳統(tǒng)公司理論如何解釋公司治理結構所逐漸經歷的蛻變。首先，員工參與公司的治理是作為公司社會責任這一重大的課題的提出而受到人們注意的，關于公司社會責任的爭論在美國學術界已經持續(xù)了數十年?，F代意義上的第一次辯論可以追溯到本世紀30年代伯爾與多德教授的著名論戰(zhàn)。更為重要的是，伯爾在1954年坦言自己認輸：“20年前，筆者同已故的哈佛法學院的多德教授進行了一次辯論。當時，筆者認為公司的權力是為了眾股東的利益而予以信托的，而多德教授則認為這些權力是為了整個社區(qū)的利益而予以信托的。這場辯論已經以多德教授的觀點為優(yōu)勝而宣告終結了?！北臼兰o80年代的美國非股東利害關系人立法和有關公司利害關系人理論的探討都是強化公司社會責任的重要步驟。當然，也有反對公司社會責任之說。例如，美國著名經濟學家佛里德曼曾經提出了自己的效率理論，宣稱：“公司的社會責任就是為股東們賺錢。”正如學者對于公司承擔社會責任存在重大分歧一樣，對于員工是否應該參與公司的治理這一公司實際現狀學者還未達成一致的看法，也不可能在短期內達成一致的看法。我認為這一分歧的根本在于人們注重于公司社會責任承擔這一現象的理論闡述，欠缺一種對于公司員工參與公司治理這一社會現象的社會學分析方法。正如雖然OECD等一些重要的世界經濟機構和國家機構所頒布的著名的公司治理原則或準則極其強調公司應該承擔重要的社會責任，但是這些原則或準則不具有法律一樣的強制力，所以各經濟組織和國家主要公司治理原則或準則很大程度上是公司治理的宣言性規(guī)定，對于其精神的具體實踐還需各國公司自己采取積極的態(tài)度將其納入其公司治理結構之中。但是，從各國公司對于公司治理原則和準則的普遍反映來看，公司組織傾向于承認公司應該承擔一定的社會責任，利益價值的最大化雖然是公司的主要目標，但并不是其唯一目標追求?？磥?，公司承擔社會責任很大程度上是公司自由意志的反映，這可以解釋公司愿意吸取員工參與公司治理結構這一具有一定程度“自發(fā)性”的社會現實，看來公司這一組織形態(tài)正在經歷一場自發(fā)秩序的產生過程。同時，從公司社會責任這一重大社會課題的產生到其具體落實，我們可以發(fā)現使用傳統(tǒng)公司法理念和公司理論根本無法解決一些公司制度正在和即將經歷的變化，而且當這種往往變現為一種公司所有參與者均承認其理性時，不合時宜的傳統(tǒng)公司看來真應該進行好好的反思，建立于傳統(tǒng)公司制度理念的公司傳統(tǒng)理論，隨著公司制度本身所進行的悄無聲息的變化，其也應該作出相應的調整，否則是無法真實反映我們的社會現實的，也許我們應該一定程度的承認“存在的是合理的”。

三、結語

雖然歐洲的公司治理模式堅信員工參與有助于公司的經營效績，從理論上來說員工的參與應該是能夠調動員工的工作積極性，有助于提高公司的經營效率，最終能夠符合股東利益最大化的要求。但是，學者通過實證研究發(fā)現，員工參與公司治理并未與公司的經營業(yè)績成正比例關系，也就是說從現實情況來看，員工參與公司的經營活動并未取得理論上所期待的重大價值。隨著公司經營事項的專業(yè)化和分散化，員工的經營水平同樣是員工參與公司治理模式必須慎重對待的課題，隨著社會分工的強化，公司經營的專業(yè)化要求極其重要，而員工參與公司治理可能對于經營活動的專業(yè)化構成破壞，不利于公司的經營效績的最大化，顯然這是公司的股東、甚至是公司的員工所不愿看到的結局。所以，要想使得員工參與公司治理并取得理想的實際效果，如何解決員工參與公司治理的非專業(yè)化難題是關鍵。這也是為什么倡導公司企業(yè)民主和公司社會責任的英美公司制度不愿采用歐洲公司治理模式的原因，因為公司的存在基礎仍然是追求利潤最大化?？磥硪雽崿F公司的“企業(yè)民主”精神，要員工參與公司的治理結構未必是理想的模式。

總之，“企業(yè)民主”作為一種歐洲意識形態(tài)最終能否在公司法中有所體現仍然存在若干需要克服的弊端，否則將對于公司制度產生負面的影響，不利于良性經濟秩序的培育。但是，需要指出的是對于“企業(yè)民主”的公司法安排的懷疑并不拒絕公司承擔社會責任，只是為了承擔合理的社會責任我們需要另辟蹊徑?！捌髽I(yè)民主”至今仍為一種公司理念，仍未找到合適的表達途徑?？傊鳛樯鐣到y(tǒng)的重要組成部分的公司制度應該而且事實上對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