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jié)自我拯救的心靈煉獄《野草》課件

[]第五節(jié)自我拯救的心靈煉獄《野草》推薦書目衛(wèi)俊秀：《魯迅〈野草〉探索》，上海泥土出版社，1954年版。李何林：《魯迅〈野草〉注解》，陜西人民出版社，1975年修訂版。孫玉石：《〈野草〉研究》，北京大學出版社，2010年版。[日]丸尾常喜：《恥辱與恢復：〈吶喊〉與〈野草〉》，秦弓，孫麗華編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年版。主要內(nèi)容《野草》篇目概述和文本細讀舉例。《野草》的意象及其發(fā)展過程和意象敘事?！兑安荨肺捏w的雛形和寫作背景的說明?！兑安荨返乃枷雰?nèi)容和藝術(shù)特色。寫于1924年9月15日－1926年4月10日，23篇加一篇題辭（1927年4月26日寫成）。中國現(xiàn)代散文詩的經(jīng)典之作。

魯迅對形式試驗和心理剖析的兩種沖動的結(jié)合，形成了象征主義藝術(shù)（黯淡的情緒和受苦的感情所組成的潛意識超現(xiàn)實世界的文學結(jié)晶）的一次巨大的收獲。這種試驗性的寫作，魯迅到了晚年已不能再做，到現(xiàn)在為止也沒有任何一個中國現(xiàn)代作家能做到這樣。導語魯迅《〈野草〉英文譯本序》中說：

這二十多篇小品。如每篇末尾所注，是一九二四至二六年在北京所作，陸續(xù)發(fā)表于期刊《語絲》上的。大抵僅僅是隨時的小感想。因為那時難于直說，所以有時措辭就很含糊了?，F(xiàn)在舉幾個例罷。因為諷刺當時盛行的失戀詩，作《我的失戀》，因為憎惡社會上旁觀者之多，作《復仇》第一篇，又因為驚異于青年之消沉，作《希望》。《這樣的戰(zhàn)士》，是有感于文人學士們幫助軍閥而作。《臘葉》，是為愛我者的想要保存我而作的。段祺瑞政府槍擊徒手民眾后，作《淡淡的血痕中》，其時我已避居別處；奉天派和直隸派軍閥戰(zhàn)爭的時候，作《一覺》，此后我就不能住在北京了。1、《野草》篇目（23篇+題辭）《題辭》、《秋夜》；第一組：《影的告別》、《求乞者》、《我的失戀》、《復仇》、《復仇（二）》、《希望》、《雪》、《風箏》、《好的故事》、《過客》；第二組：《死火》、《狗的駁詰》、《失掉的好地獄》、《墓碣文》、《頹敗線的顫動》、《立論》、《死后》；第三組：《這樣的戰(zhàn)士》、《聰明人和傻子和奴才》、《臘葉》、《淡淡的血痕中》、《一覺》A、三組分類第一組文章：追問的意向固執(zhí)地指向了死亡和絕望。第二組文章：七篇都是以“我夢見”開頭，上窮碧落下黃泉似的追問，深入到夢境當中，開始了更深沉的求索。

《頹敗線的顫動》是《野草》的頂峰，再以死揭穿自我的真相后，獲得新生的《野草》主體又在新生中對以前的種種矛盾和問題進行了總結(jié)式的回顧和整合。第三組文章：轉(zhuǎn)入生存主題，艱難的自我追尋終于落實到絕望的抗戰(zhàn)的“這樣的戰(zhàn)士”、“真的猛士”、被愛人呵護的“臘葉”和具有頑強生命力的“野薊”身上。舉例：《頹敗線的顫動》（十六）全篇由“我”連續(xù)看到的兩個夢組成：1、年輕寡婦在破屋中出賣肉體的情景，在強悍的肉體之下，其瘦小的身體因難耐的饑餓、被蹂躪的痛苦、對自己行為的驚異、那行為所喚起的羞恥、因女兒將得以養(yǎng)育的歡欣而顫動，這種顫動成為空中的波濤，與先前的波濤相撞，回旋成激烈的漩渦。2、十年后，在整齊一新的屋里，已經(jīng)年老了的寡婦受著女兒女婿的指責。對孩子的眷戀、養(yǎng)育和祝福的心所選擇的“自我犧牲”，竟成為眼前孩子們詛咒與怨恨的對象?！贰贰吩?/p>

“我們沒有臉見人，就只因為你，”男人氣忿地說?！澳氵€以為養(yǎng)大了她，其實正是害苦了她，倒不如小時候餓死的好！”“使我委屈一世的就是你！”女的說?！斑€要帶累了我！”男的說?！斑€要帶累他們哩！”女的說，指著孩子們。

最小的一個正玩著一片干蘆葉，這時便向空中一揮，仿佛一柄鋼刀，大聲說道：“殺！”

那垂老的女人口角正在痙攣，登時一怔，接著便都平靜，不多時候，她冷靜地，骨立的石像似的站起來了。她開開板門，邁步在深夜中走出，遺棄了背后一切的冷罵和毒笑。

《頹敗線的顫動》（十六）寫于1925年6月29日。同日寫給許廣平的信（《兩地書·三十三》）中，對25日端午節(jié)的“醉酒”有過解釋，該文與《立論》一起刊載于《語絲》第35期（1925年7月13日）上。魯迅在1924年前后，“人道主義”與“個性主義”的矛盾逐漸尖銳起來，“進化論”的思想正瀕臨著崩潰?！盃奚迸c“背叛”精神的懷疑。因此，這篇散文詩可以看做是魯迅將其解體的“進化論”的全身心的痛苦掙扎結(jié)晶為詩歌的作品（丸尾常喜語）?！贰贰愤@位老女人的遭遇所象征、展示的是現(xiàn)實人間的真實關(guān)系：帶著極大的屈辱，竭誠奉獻了一切，卻被為之犧牲的年輕一代（甚至是天真的孩子），以至整個社會無情地拋棄和放逐。這樣的命運對于魯迅具有格外的意義，本身即構(gòu)成了對他“肩住黑暗的閘門”，放年輕人“到光明地方去”的歷史選擇的質(zhì)疑。此時的魯迅為了治愈自己受傷的心，經(jīng)常沉湎于酒中，青年的“背叛”使得他的進化論開始崩潰，讓他痛苦不堪?！敖裰嗄?，似乎比我們青年時代的青年精明，而有些也更重目前之益，為了一點小利，而反噬構(gòu)陷，真有大出于意料之外者，歷來所身受之事，真是一言難盡，但我是總?cè)缫矮F一樣，受了傷，就回頭鉆入草莽，舐掉血跡，至多也不過呻吟幾聲的。”——《致曹聚仁》，1933年6月18日。B、《野草》的意象把握意象把握上，明白三種層次，即召喚的，意象的，隱喻的，這里需要注意一些相對的形象和觀念：第一，空虛和充實，沉默和開口，生成和朽腐，生和死，明和暗，過去和未來，希望和失望。

矛盾的邏輯：朽腐促進生長，但生成又造成了朽腐；死肯定了生，但生也走向了死；充實讓位于空虛，但空虛也會變成充實。第二，愛與憎，友與仇，大歡喜與痛苦，靜止與放縱。感情色彩的詞匯。

悖論似的存在感：希望與失望之間的一種心理的絕境，反映了聯(lián)系這一歷史時期的內(nèi)心情緒和思想狀態(tài)。舉例：《野草》題辭原文當我沉默著的時候，我覺得充實；我將開口，同時感到空虛。過去的生命已經(jīng)死亡。我對于這死亡有大歡喜，因為我借此知道它曾經(jīng)存活。死亡的生命已經(jīng)朽腐。我對于這朽腐有大歡喜，因為我借此知道它還非空虛。生命的泥委棄在地面上，不生喬木，只生野草，這是我的罪過。《野草》的題辭野草，根本不深，花葉不美，然而吸取露，吸取水，吸取陳死人的血和肉，各各奪取它的生存。當生存時，還是將遭踐踏，將遭刪刈，直至于死亡而朽腐。但我坦然，欣然。我將大笑，我將歌唱。我自愛我的野草，但我憎惡這以野草裝飾的地面。地火在地下運行，奔突；熔巖一旦噴出，將燒盡一切野草，以及喬木，于是并且無可朽腐。但我坦然，欣然。我將大笑，我將歌唱。《野草》的題辭天地有如此靜穆，我不能大笑而且歌唱。天地即不如此靜穆，我或者也將不能。我以這一叢野草，在明與暗，生與死，過去與未來之際，獻于友與仇，人與獸，愛者與不愛者之前作證。為我自已，為友與仇，人與獸，愛者與不愛者，我希望這野草的死亡與朽腐，火速到來。要不然，我先就未曾生存，這實在比死亡與朽腐更其不幸。去罷，野草，連著我的題辭！C、《野草》意象的發(fā)展過程從開始的“無地”、“黑暗”、“虛無”、“絕望”、“墳”、“墓碣”和“荒原”，到最后的“臘葉”和“野薊”，終于把艱難的自我追尋，凝定在堅強的生的意象上。當寫下《野草·題辭》的時候，重獲新生，發(fā)出了歡快的吶喊：過去的生命已經(jīng)死亡。我對于這死亡有大歡喜，因為我借此知道它曾經(jīng)存活。死亡的生命已經(jīng)朽腐。我對于這朽腐有大歡喜，因為我借此知道它還非空虛?！姨谷唬廊弧Ｎ覍⒋笮?，我將歌唱。D、李歐梵：《野草》的意象敘事詩人的內(nèi)心自我，陷于一系列難于解決的矛盾的絕路上，開始進行一種荒誕的對意義的求索。他認識到，在他長久求索的終點，并無什么至高的目的，只有死。當他在過去與未來的時間框架中尋求確定存在的意義時，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也并無其他重大意義，只是一個不斷的時間之流，一個變化的過程。因此，詩人痛苦的情緒，可視為在希望和失望之間的不斷的掙扎。當他到達最黑暗的底層時，他在每一極找到的都是虛空；就在這最虛空的時刻，他決定依靠著從身內(nèi)看向身外，依靠著確定自己和他人的關(guān)系，而走出這絕境。》》》但是在這關(guān)系中又有另一種矛盾。在獨異個人與庸眾的相對中，前者的行動除非和后者相關(guān)便沒有意義，而后者并不了解他的意圖。于是出現(xiàn)了奇怪的“復仇”邏輯。這是一種愛與恨、輕蔑與憐憫之間的緊張的矛盾，惟一的解決方法是犧牲：獨異個人只能成為某種“烈士”，對“庸眾”實行“復仇”，或是拒絕他們以觀賞自己的犧牲而取得虐待狂的快感；或者作為一個固執(zhí)的戰(zhàn)士，對庸眾進行無休止的戰(zhàn)斗直至死亡。不管他選擇的是戰(zhàn)斗還是沉默，孤獨者總要為那迫害他的庸眾而死。2、《野草》的雛形：《自言自語》1918年至1919年間，魯迅在《新青年》“隨感錄”欄目發(fā)表短小的社會評論文字的時候，已經(jīng)開始了短小的抒情散文的寫作，這便是1919年8月19日至9月9日分五次連載于《國民公報》副刊“新文藝”欄上的《自言自語》。包括序言在內(nèi)，共有七篇：《序》、《火的冰》、《古城》、《螃蟹》、《波兒》、《我的父親》、《我的兄弟》。這兩種創(chuàng)作形態(tài)展示了魯迅在散文藝術(shù)領(lǐng)域的兩個分支的探索：散文詩與雜文。應當說，《自言自語》就文體而言，是散文詩集《野草》的雛形，其中，《火的冰》、《我的兄弟》在《死火》、《風箏》中都能找到相應的關(guān)聯(lián)?！痘鸬谋吩?/p>

火在燃燒，一堆很熾熱的火。是在寒夜，還是在春晨？火燒了整個村莊，漫延在村莊的領(lǐng)空?；馃責崃?，卻靜寞、孤獨，沒有吶喊聲，沒有支離破碎的聲音，聲音被燒熟了，色彩被燒焦了，留下了什么？溫和的草灰，暖和的余溫，還有扼殺的痕跡。哦，還有一只鷹的翅膀，蠢蠢欲飛。在這個多情多雨多黑暗的季節(jié)，火的激情雨打風吹愈濃烈。黑暗中，舞動的渴望是那么熱烈，映紅了寒夜季節(jié)的冰。

冰，很冷，才顯得火的熱情洋溢?；饏s燒地很冷，這種孤寂的火，看不到力量，失去了力氣。是的，變得弱小與冷落。那一種微弱的時刻，又是一種吃驚的力量?！贰贰?/p>

這個季節(jié)，多災多難多幻想，這種災難幻想，猶是火與冰的力量，幻想的力量掩蓋了災與難。為什么？一個激情的季節(jié)需要點滴的幻想，也許澎湃的仍是一種冷漠的孤寂。夢想在追溯火焰，在向力量增強奔發(fā)的那一刻，在促成燃燒的那一瞬間，災難的碎片紛紛墜落，滲入泥土，尋找孤獨的余溫，讓春天的野草生機瘋狂滋長、蔓延，每一個春天的少年癡醉一個夢想。

火與冰的夢想，折騰著熟諳的幻想各占一方，接住了散落的煙火，溶入了那份屬于自己的歷史。抖落了煙塵，奔進了火的燃燒，要把滲入大地的余溫都找回，留給一個空間，慢慢地成熟?；鸬谋?，讓年輕追求輕舞飛揚，讓夢想繚繞著滋長，也讓同是災難的季節(jié)有了一雙眼睛尋找光明。那兒有追尋折疊的腳跡，有鑲嵌著飛天的夢想。

解讀一、作者超越傳統(tǒng)文學想像的資源，創(chuàng)造出“火的冰”這樣嶄新的意象，以珊瑚來描寫火和火的冰，這個比喻十分新奇。二、作者在他創(chuàng)造意象時注意賦予它一種深層的象征性的品格，它是想像中的一種并不存在的東西，同時它的象征又指向人的精神世界。三、全詩放棄了常見的說理或教化的功能，極大限度地模糊了隱含的意義本身，給人更多的隱藏美。3、《野草》的寫作背景第一，“五四”運動的高潮已經(jīng)低落，《新青年》同仁分裂以后，所謂的“寂寞新文苑，平安舊戰(zhàn)場。兩間余一卒，荷戟獨彷徨”。魯迅在《自選集》自序中說：

后來《新青年》的團體散掉了，有的高升，有的退隱，有的前進，我又經(jīng)驗了一回同一戰(zhàn)陣中的伙伴還是會這么變化，并且落得一個“作家”的頭銜，依然在沙漠中走來走去，不過已經(jīng)逃不出在散漫的刊物上做文字，叫作隨便談談。有了小感觸，就寫些短文，夸大點說，就是散文詩，以后印成一本，謂之《野草》。

接見下頁得到較整齊的材料，則還是做短篇小說，只因為成了游勇，布不成陣了，所以技術(shù)雖然比先前好一些，思路也似乎較無拘束，而戰(zhàn)斗的意氣卻冷得不少。新的戰(zhàn)友在那里呢？我想，這是很不好的。于是集印了這時期的十一篇作品，謂之《彷徨》，愿以后不再這模樣?！奥仿湫捱h兮，吾將上下而求索?！辈涣线@大口竟夸得無影無蹤。逃出北京，躲進廈門，只在荒涼的大樓上寫了幾則《故事新編》和十篇《朝花夕拾》。前者是神話，傳說及史實的演義，后者則只是回憶的記事罷了。此后就一無所作，“空空如也”?？梢悦銖姺Q為創(chuàng)作的，在我至今只有這五種，本可以頃刻讀了的，但出版者要我自選一本集?！贰贰返诙?，1923年7月，兄弟失和，在魯迅本人的日記以及許壽裳、許廣平的回憶錄中，都可以看到這件事對魯迅心靈的震動和創(chuàng)傷，1923年9月起，魯迅大病了一場，持續(xù)了近40天，后來在1924年5月搬出八道灣，移居到西三條胡同，《野草》中的大多數(shù)篇章都在那里寫的；》》》第三，女師大事件的影響，這是魯迅首次卷入學生的政治運動，1925年8月份他被教育部解聘，《野草》中最灰暗的篇章均是這段時間書寫的。當然魯迅也有所收獲，在這一事件中收獲了自己的愛情，后來許廣平與魯迅同居。到1926年1月以后，女師大重新開學，他在教育部的職位也恢復了，他的情緒有所好轉(zhuǎn)，寫于1925年12月至1926年4月的那些篇章就表現(xiàn)了較少的內(nèi)省情緒和較多的戰(zhàn)斗思想?！贰贰返谒模诜g廚川白村（1880-1923）《苦悶的象征》。魯迅譯文前兩篇最初發(fā)表于1924年10月1日至31日間的《晨報副刊》上，全書于1925年3月由北京新潮社出版，列為“未名叢刊”之一。這本書分為四部分：第一創(chuàng)作論，第二鑒賞論，第三關(guān)于文藝的根本問題的考察，第四文學的起源。其主旨在于說明生命力受壓抑而生地苦悶懊惱乃是文藝的根柢，而其表現(xiàn)法乃是廣義的象征主義。4、《野草》的思想內(nèi)容第一，心靈自我解剖的記錄。（1）無歸宿感，處于一種“無物之陣”。它不是來自于某一方面的原因，是對自己根本性的憂郁，一種被拋入世界的悲劇性體驗。作者進行的是自我靈魂的嚴酷拷問，“過客”意識，折射出魯迅的虛無感和孤獨感。自己成為了一個倔犟的過客，一個從虛無走入虛無的過客，揭示的是人的意義在于行動的過程，而非目的本身的哲學命題。

舉例說明《影的告別》“黑暗又會吞并我，然而光明又會使我消失”我只能“彷徨于無地”?！额j敗線的顫動》的主題略近于《復仇(其二)》。前者寫一個因為要養(yǎng)活孩子而失身于人的婦女，垂老時卻受到孩子和親人的鄙視。后者借用耶酥的故事，勾畫了一個為人群謀福利而又為人群所唾棄的改革者的形象——虛無和孤獨、悲劇感。》》》（2）必死的主題：對死亡的闡釋和態(tài)度構(gòu)成了《野草》哲學的重要內(nèi)容和基本邏輯。死亡在《野草》中不是把人的生命引向頂峰。相反，死亡是進入并存在于現(xiàn)實的生命活動中，作者通過認識死亡來強化人對生命過程的自覺意識。這種意識中國人是缺乏的，沒有生命自覺意識的人他會成為歷史盲目的追隨者而不可能成為歷史的推動和改造者。人是在對死亡的認識中來思考生命的意義和進行生命的選擇。體現(xiàn)的是作者對現(xiàn)實生命的執(zhí)著和對生命價值的認識，作者是從生命的終點（死亡）來反觀生命的價值。在《野草》中，作者超然面對了死亡的恐懼，死亡并不等于空虛，它是生命流程中的必然。《野草》是用文學的形式，從哲學的角度把死亡轉(zhuǎn)化成對生命意義，生命價值的思考。》》》（3）荒誕的主題：無物之陣，虛無的戰(zhàn)斗，無歸宿感，對生命和虛無的體驗?；恼Q背后是對歷史和現(xiàn)實的發(fā)現(xiàn)?！堵斆魅撕蜕底雍团拧?、《立論》等篇，則是對奴才哲學和市儈習氣的諷喻?！读⒄摗罚阂磺袊@權(quán)利的立論都是權(quán)利化的表現(xiàn)，都是謊言和無意義的閑話，都是對現(xiàn)實的逃避。《求乞者》：對虛無和虛偽的認識?！端篮蟆贰ⅰ豆返鸟g詰》：對人勢利和虛偽的諷刺。（4）青年的主題：對青年消沉的呼喊（《希望》），驚喜青年覺醒的深情謳歌（《一覺》），對高尚情操的自我表白（《風箏》《死火》《臘葉》《雪》《好的故事》《墓碣文》）》》》第二，“絕望”的反抗，韌性戰(zhàn)斗的精神：是在無可挽回的結(jié)局后對現(xiàn)實的選擇?！敖^望之為虛妄，正與希望相同”，知其不可為而為之，敢于面對而不是規(guī)避現(xiàn)實的黑暗。在《秋夜》（韌性戰(zhàn)斗精神）、《過客》（倔強的探索者）、《這樣的戰(zhàn)士》、《淡淡的血痕中》（叛逆猛士的熱情贊美）《失掉的好地獄》（對廢掉黑暗地獄的憤激呼喊）等篇章中有所體現(xiàn)。》》》第三，國民性批判，對幾千年的封建政治壓迫和文化專制積淀所造成的“主人”的兇殘、怯懦，“奴才”的狡猾、勢利，“奴隸們”及弱者的麻木茍安以及求茍安而不能的尷尬處境?！稄统稹贰ⅰ豆返鸟g詰》、《立論》、《死后》、《失掉的好地獄》（對新舊軍閥爭斗的形勢作了形勢判斷）、《淡淡的血痕中》（直接指向當局的罪行）、《頹敗線的顫動》中有所體現(xiàn)。5、《野草》藝術(shù)構(gòu)思的特色：詩與思的存在方式《野草》表現(xiàn)了詩歌與哲理性的內(nèi)在思想，總的藝術(shù)特征是內(nèi)斂的抒情的傾向，它所表露的是靈魂的“真”與“深”，是對于人自身存在的困境的自覺體驗與突圍，表現(xiàn)了人的生存矛盾與心理困惑：生與死，愛與恨、希望與絕望、存在與虛無的纏繞與掙扎。《野草》也呈現(xiàn)出主題的豐富性和不確定性，是魯迅情緒、情感、性格甚至整個內(nèi)心世界各個側(cè)面的反映，它是魯迅從啟蒙的文化批判者向啟蒙后的戰(zhàn)斗者轉(zhuǎn)折過渡階段的心靈史?！兑安荨返乃囆g(shù)特色第一，文體風格上，“獨語”體的營造。

主要是逼視和抒發(fā)自我靈魂深處的矛盾、緊張、焦慮，包括難以言傳的感覺、情緒、意識與潛意識，并引向哲學的思考，是心靈的煉獄中熔鑄的結(jié)晶，浸透著“反抗絕望”的生命體驗與哲學。顯然，這種創(chuàng)作方法吸收了西方象征主義，表現(xiàn)主義藝術(shù)的影響。從語言上看，便是前面提到的反義詞語的相生相克，由此派生出了句式、節(jié)奏上的回環(huán)往復，詞約意豐，言盡而意永的修辭風格。第二，“獨異個體”“孤戰(zhàn)的戰(zhàn)士”形象，以及與之對應的“無物之陣”的塑造。

歷史中間物的意識。這些形象集中體現(xiàn)在《過客》、《這樣的戰(zhàn)士》等篇章中表現(xiàn)得特別鮮明?！贰贰返谌[喻手法的大量使用，是《野草》修辭的顯著特點。

這里可以看出廚川白村《苦悶的象征》的影響，早期尼采箴言體著作的影響，屠格涅夫散文詩的影響以及波特萊爾《惡之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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