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陳家國》六計考論

《史記陳家國》六計考論

據(jù)史料記載，陳平“六奇計劃經(jīng)常給城市帶來幸福，六奇計劃經(jīng)常給城市帶來幸福，老計劃很神秘，無法想象世界。”?！彼抉R遷記載簡略,語焉不詳,以致后學難明“六計”究竟,每引為憾!本文擬對此作一初步探評,以就教于史學專家。一、“六美儀”的探索二、陳平的“西脫圍”究竟以什么標準來衡量.方可稱之為“奇計”呢?古無定義,筆者初步認為:獨創(chuàng)見聞,秘巧不失正大,可稱為奇:事出意外,謀略穩(wěn)妥安全,方算是計。我們現(xiàn)在來分析這“六計”究竟如何?首先,看“捐金反間楚君臣”、“換具待使猜疑深”二計,這是戰(zhàn)國時期屢用的反間計,齊反間樂毅于燕,秦反間廉頗于趙皆是此計。陳平不過師學故智,并不是獨創(chuàng)。雖然捐金離間,散布謠言,如果項羽深入調(diào)查研究,作出正確判斷,不疑文武左右,陳平怎能反間?又項羽圍攻滎陽緊急,劉邦請和,楚派特使至漢,必定首先通報門衛(wèi),他是項羽派來的使者,而漢方又應有人接待楚使,問明來意,必派專人陪同起居行止,哪能到用餐時還會把項羽特使錯待為范增使者呢?這是明知不是而假以為是,豈不當著楚使而露出破綻了嗎?又項羽特使來漢通報之后,哪能不先登堂入室商議國家大事,而進門就去吃飯呢?項羽怎能派酒囊飯袋之徒充當特使?再說楚使究竟是項羽使或范增使?進門必投書面文件和口頭一再聲明,漢軍左右皆知.如果錯待楚使,就要露出馬腳,弄巧反拙。所謂以太牢換草具錯待來使,借使回報,激怒項羽,加深猜疑范增。這是明知不是范增使而故意錯待之、假說之、猜疑之。這就漏洞突出、破綻宛然、枝節(jié)淺陋、不合情理。如果說連續(xù)反間二計確已僥幸巧成,這是楚君臣審事的愚昧,而不是陳平設計的穩(wěn)妥安全。倘若項羽、楚使等識破計謀,不但不相猜疑,反而文武一致,力攻滎陽,恐怕楚漢相爭的形勢,或另改觀。其次,關于“東出女子西脫圍”一策,僅從《史記·陳丞相世家》記載來看,好像是陳平的首功。但是我們再從《史記,項羽本紀》中探索,就有不同的敘述,如“漢將紀信說漢王曰:‘事已急矣!請為王誑楚為王,王可以間出?！谑菨h王夜出女子滎陽東門被甲二千人,楚兵四面擊之。紀信乘黃屋車,付左纛曰:‘城中食盡,漢王降?！薄皾h王亦與數(shù)十騎從城西門出”,“項王見紀信,問:‘漢王安在?’信曰:‘漢王已出矣?！椡鯚龤⒓o信”.還從《史記·高祖本紀》、《漢書·高帝紀》和《資治通鑒·漢紀二》看,均有類似記載。綜考多書敘述相同,應為信史。可見,若非紀信乘王車、飾黃屋、樹左纛,假扮漢王劉邦以騙得項羽兵將圍觀,以為真的劉邦出降被俘,放松武裝戒備,劉邦才能僥幸脫逃。否則,即是女子再多,如不獲假劉邦,滎陽四門豈能撇圍?漢君臣數(shù)十騎安能從西門遁逃?所以,救劉邦生存的乃是紀信替死,而夜出女子東門,只不過是配合襯托紀信之假氣派,施放的煙幕彈,以吸引楚軍觀看,更便于劉邦聲東擊西借機逃脫而已。論功,應首推紀信不惜自己身死而救活劉邦,哪能列為陳平一人的奇計呢?再次,如“躡足封王徵齊兵”之謀,還從《史記·淮陰侯列傳》看原貌,韓信占領齊地后,“使人言漢王曰:‘齊偽詐多變,反覆之國也,南邊楚,不為假王以鎮(zhèn)之,其勢不定。愿為假王便。’當是時,楚方急圍漢王于滎陽,韓信使者至,發(fā)書,漢王大怒,罵曰:‘吾困于此,旦暮望若來佐我,乃欲自立為王!’張良、陳平躡漢王足,因附耳語曰:‘漢方不利,寧能禁信之王乎?不如因而立,善遇之,使自為守。不然,變生?！瘽h王亦悟,因復罵曰:‘大丈夫定諸侯,即為真王耳,何以假為!’乃遣張良往電信為齊王,征其兵擊楚”,另據(jù)《史記·高祖本記》、《史記·留侯世家》、《漢書·韓信傳》、《漢書·張良傳》和《資治通鑒》等書都有類似的記載,眾書觀點一致,較為可靠?？梢?碰劉邦腳勸封齊王的主謀確是張良,見機論事,及時提醒劉邦。而陳平在當時不過是從后應變,隨聲附和。此后籠絡韓信統(tǒng)率漢兵伐楚,果然擊敗項羽。論策劃襄輔之力,應以張良為首位,陳平次之,此計怎能算陳平一人之功呢?更次,至于“偽游云夢擒韓信”之事,這倒是陳平一人的主張。漢高帝五年(前202年),韓信已由齊王徙居楚王,有人上告韓信謀反,劉邦問計,陳平回答可以偽游云夢而擒捉韓信,韓信果然中計被擒。我們考查韓信自投歸劉邦后,統(tǒng)率漢兵,智勇克敵,攻城略地,屢建奇勛。項羽派武涉說之不反;蒯通勸之不反;兵多將廣時不反;齊王有權時不反。韓信本無反情已明。劉邦擒而又放,改封淮陰侯,更能說明韓信并無反事。否則,劉邦豈可擒虎放虎?可見,所謂“反”者確屬“莫須有”,查無實據(jù).但是,陳平為劉邦之親信,高級顧問,劃策左右,倘若承問時依理辯白韓信“反”案錯假,為同僚昭雪冤枉、為漢朝愛惜功臣,豈不正大光明而又實事求是?？墒顷惼接嫴怀龃?反而迎合上意,劃策偽游,圈套網(wǎng)羅,韓信果然束手被擒。難怪韓信當即呼冤說:“狡兔死,走狗烹;高烏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天下已定,我固當烹!”就從這個事實來看,更可證明韓信不反。設若韓信真要反叛,正好乘劉邦外游云夢之際,興兵截擊,韓信智勇雙全,兵將善戰(zhàn),正不知鹿死誰手?再從項羽屢敗劉邦,而韓信又擊破項羽來看,劉邦兵將不如韓信遠矣!陳平策劃劉邦偽游云夢,猶如送入虎口,豈不是危險之極!此計確是險而不奇,既不正大光明,也不穩(wěn)妥安全,怎能稱為奇計呢?尤其需要指出,是偽游云夢擒韓信所造成的后果很壞,突增各地立功將領的疑懼之心,無罪受冤,人人自危。不一、二年間,韓王信反馬邑;陳豨反代地;黥布反淮南;盧綰反燕地。這些漢朝開國的功臣叛亂,原因固然多種,但也有陳平始作俑者劃偽游云夢擒韓信之計,使他們感到唇亡齒寒、罪加無辜,走激變逼反的這一條路。陳平如果善劃巧秘、正大、穩(wěn)妥、安全之計者,哪可出此下策!?最后,且談“巧說閼氏解白登”之圍,司馬遷沒有詳細記明如何巧說閼氏的情況。但據(jù)裴姻《集解》引桓譚《新論》說:“高帝見圍七日,而陳平往說閼氏,閼氏言于單于而出之,以是知其所用說之事矣。彼陳平必言漢有好麗美女,為道其容貌天下無有,今困急,已馳使歸迎取,欲進與單于,單于見此人必大好愛之,愛之則閼氏日以遠疏,不如及其未到,令漢得脫去,去,亦不持女來矣。閼氏婦女,有妒媔之性,必捋惡而事去之?！绷頁?jù)應劭說:“陳平使畫工圖美女,間遺閼氏曰:‘漢有美女如此;今皇帝困急,欲獻之.’閼氏畏其奪己寵,言于冒頓,令解圍?！眱蓵?主見略同,必定是事出有因,方能有共同看法。此種看法,似可備司馬遷在《史記》中對白登解圍記載簡略而作補充的另一說,以為后學探討此問題時的參考。若如上述果確,則巧說閼氏解白登之圍,實在是計謀鄙陋,難登大雅之堂,有失中國體面。所以《史記》稱:“其計秘,世莫得聞?！彼抉R遷也許因此事傳聞紛紜,確否難證,所以未曾記載詳情。但是,根據(jù)史載:圍劉邦于白登的是冒頓。冒頓為了奪得權位,能射殺他的親生父親頭曼而自立為單于;怎能把被包圍之中可奪權位的劉邦輕易放走、勞而無獲地解除平城之圍呢?又東胡恃強欲得閼氏,冒頓割舍愛妻閼氏給與,以先驕東胡而后擊滅之。可見,冒頓并不重惜閼氏,豈前閼氏可割至愛給東胡,而今閼氏偏聽偏信乃至輕放劉邦?冒頓在爭奪權勢地位時,可殺生父、可割愛妻,只要有名利可圖,可以不顧一切。豈有在白登可破,劉邦可擒,勝利在握,可奪權勢地位時,而輕易解圍,放走劉邦?而司馬遷、桓譚、應劭都認為白登解圍由于陳平巧說閼氏出力為主之說,尚有于理不符,邏輯欠妥之處,恐怕只見現(xiàn)象,未看本質(zhì),確有重新探討之必要。總之,對于漢初陳平“六出奇計”究竟如何評價呢?我們不妨把陳平的自評和劉邦的評語介紹出來,加以琢磨。陳平曾自作評價說:“我多陰謀,是道家之所禁。吾世即廢,亦已矣,終不能復起,以吾多陰禍也?！标惼捷o佐劉邦,雖然數(shù)出計謀,但也自認頗有不正大光明的“陰謀”和所產(chǎn)生的“陰禍”,這種自我評價,卻倒有些自知之明。再看劉邦病危時也曾評價陳平說:“陳平智有余,然難以獨任”。可見,言聽計從的劉邦,對陳平也有一定的看法。綜觀《史記》并未確載陳平“六出奇計”的始末詳情,我們在上文中略加探討,若果正是上述六計,那就既非創(chuàng)見正大,也不穩(wěn)妥安全,不過時機湊巧,僥幸成功.何談奇計?只能說陳平是機變有余,深謀不足。然而,司馬遷撰《史記》美稱陳平“六出奇計”,是否也有以成敗論是非之憾!(一)秦末風起云涌的農(nóng)民起義,推翻了殘暴腐朽的秦王朝后,漢王劉邦和西楚霸王項羽為了爭奪帝位,展開了長達四年的楚漢戰(zhàn)爭。漢高帝三年(前204年),項羽擊劉邦,圍于滎陽(今河南滎陽東北),劉邦勢弱,想割據(jù)滎陽以西為漢地請和,項羽不準。劉邦束手無策,遂問計于左右,陳平答:“彼項王骨鯁之臣亞父、鍾離昧、龍且、周殷之屬,不過數(shù)人耳!大王誠能出捐數(shù)萬斤金,行反間,間其君臣,以疑其心,項王為人意忌信讒,必內(nèi)相誅。漢因舉兵而攻之,破楚必矣”。劉邦別無良策,只好聽從?！澳顺鳇S金四萬斤與陳平。恣所為,不問出入”?！瓣惼郊榷嘁越鹂v反間于楚軍,宣言:‘諸將鍾離昧等為項王將,功多矣!然而終不得裂地而王,欲與漢為一,以滅項氏而王其地’項羽果意不信鍾離昧等”。陳平獻的第一計——捐金反間楚君臣。他以多金送給楚軍,散布謠言,假說楚將鍾離昧等功多,項羽不能按功行賞、劃地封王;而劉邦想和楚將共同滅掉項羽再分其地封王。項羽聽了謠言,果然猜疑、不信諸將,陳平獻的反間計開始生效.(二)漢高帝三年夏四月,項羽圍因劉邦于滎陽,楚范增勸項羽急攻滎陽,情況緊急,劉邦害怕戰(zhàn)敗又請和,項羽乃派特使到滎陽去談判,陳平借機施計,“為太牢具,舉進,見楚使,即詳驚曰:‘吾以為亞父使,乃項王使!’復持去,更以惡草具進楚使。楚使歸,具以報項王。項王果大疑亞父”。當時,范增建議項羽乘劉邦勢弱的有利時機攻破滎陽城,項羽因懷疑范增與劉邦陰謀勾結,怕他們共同設下圈套陷害,所以不聽、不信,也不積極進攻;而范增又抱怨項羽不納良言,不從善謀,坐失戰(zhàn)機,發(fā)展下去,日后劉勝項敗必然無疑,由于感到無力扭轉(zhuǎn)局勢,于是申請退職還鄉(xiāng),項羽立即照準。范增來到彭城,背上生疽病死。陳平獻的第二計——換具待使令猜疑。連續(xù)的反間計,不但暫時保住了滎陽城和漢君臣的安全;而且更進一步離間了楚文臣武將,尤其是去掉了高級謀士范增,等于使項羽失去了膀臂,更加孤立。于是,陳平的反間計獲得成功.(三)還在同年五月,劉邦困守滎陽城被項羽圍攻,內(nèi)外交困,即將陷落,漢君臣必須趕快設法逃脫,否則,就要被擒捉為階下囚了。在此關鍵時刻,陳平又獻一計,“乃夜出女子二千人滎陽城東門,楚因擊之,陳平乃與漢王從城西門夜出去”。項羽既然連中反間計,去掉了高級謀士范增的參贊:有事又不與文臣武將商量,猜疑左右,遂被漢君臣設計遁逃。陳平獻的第三計一一東出女子西脫圍。以女子出東門吸引楚軍,用聲東出西、金蟬脫殼之策,逃出滎陽重圍。以后劉邦才能收拾散兵,重新組織隊伍,東山再起。(四)漢高帝四年(前203年),漢大將韓信襲破齊王田廣軍,多得齊地,因齊地接楚界,想自立為齊王,以便鎮(zhèn)守。于是,派使上報劉邦。當時,項羽正急圍劉邦于滎陽,無法解脫,所以“漢王大怒而罵,陳平躡漢王。漢王亦悟,乃厚遇齊使,使張子房卒立信為齊王”。陳平獻的第四計一一躡足封王徵齊兵。陳平碰劉邦腳追封韓信為齊王,暫時團結了韓信,結成擁劉反項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最后韓信果然統(tǒng)率漢兵智勇兼施地擊敗項羽,追逼項羽自刎于烏江(今安徽和縣東北)。韓信扭轉(zhuǎn)戰(zhàn)局,反敗為勝,確立了漢朝的劉氏政權。(五)項羽敗亡,劉邦回到定陶(今山東定陶),馳入齊王韓信兵營,襲奪韓信軍。漢高帝五年(前202年)春,改立齊王韓信為楚王。漢高帝六年(前201年)冬,十月,有人上書控告楚王韓信謀反,劉邦詢問諸將,都主張發(fā)兵去攻打。劉邦猶豫未決,無計奈何,退而又問陳平,陳平認為劉邦的兵將都打不過韓信,如果硬攻一定要吃敗仗。于是獻計于劉邦說:“陛下弟出偽游云夢(今湖北江陵至蘄春間之大湖區(qū)域),會諸侯于陳(今河南淮陽)?！薄靶怕勌熳右院贸鲇?其勢必無事而郊迎謁。謁,而陛下因禽之,此特一力士之事耳!”于是劉邦按陳平的計謀行事.發(fā)使告諸侯會于陳,韓信果然前去,劉邦不動一刀一槍,生擒韓信。劉邦械擊韓信到洛陽,雖人告韓信謀反,但查無實據(jù),遂赦韓信罪,又改封為淮陰侯。陳平獻的第五計一一偽游云夢擒韓信。采用調(diào)虎離山之策,不損一兵一將,假游真擒,捉住韓信,盡定楚地,實收韓信兵權,避免將帥大權擁兵外重之憂。(六)漢高帝七年(前200年)匈奴南犯,漢兵三十二萬迎戰(zhàn),劉邦率領先頭部隊到達平城白登山(今山西大同東北),被匈奴騎兵四十萬圍困七天七夜,糧斷援隔,天冷地凍,將士饑寒交迫,連弓弦也拉不開了,情況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