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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檔簡介
陳元光與隋末唐初福建問題
陳元光的開漳是福建開發(fā)史上的一個重要轉折點。隋末唐初的福建仍是動亂不安的地區(qū),經常發(fā)生反抗朝廷的暴動。陳元光建立漳州之后,唐朝有效控制了中國東南區(qū)域,福建地區(qū)的形勢逐漸緩和,成為經濟文化發(fā)展較快的區(qū)域。一、唐代的海上問題在唐以前,福建被稱為好動易亂的地區(qū)。六朝時期,福建發(fā)生了多次民眾起義反抗壓迫的事件,一些地方豪強乘機割據地方,在福建境內發(fā)生過多次戰(zhàn)事。隋朝是一個短促的朝代,在其進軍閩中之初,閩中也曾發(fā)生反隋戰(zhàn)爭。隋末席卷全國的農民大起義發(fā)生,“建安豪杰多執(zhí)長吏以應之”。其時,福建被稱為建安郡,所謂建安豪杰,即為閩中土豪大族。他們響應余杭劉元進領導的反隋斗爭,紛紛起兵,襲擊隋軍,并將隋朝的地方官拘捕。隋煬帝大業(yè)十年六月,“賊帥鄭文雅、林寶護等眾三萬,陷建安郡,太守楊景祥死之”。隋代的建安郡在閩縣,攻克建安郡,便控制了全閩,可見,這一次起義的規(guī)模相當大。隋末唐初,東南一帶先后被沈法興、李子通占據。唐武德元年,李子通向唐朝稱臣,建安郡也被納入唐朝的統(tǒng)治范圍內。唐高祖武德四年(621年),李子通反唐失敗,被唐朝鏟除。隨后,唐軍全面接管李子通的轄境,史冊記載,唐武德五年(622年)春正月,“唐使者王義童下泉、睦、建三州”。其中的“泉州(今為福州)”、“建州”應是指閩中轄地。這說明武德五年,唐朝的官員隨著軍隊正式進入福建諸州。不過,建州隨即發(fā)生叛亂事件,《閩書》記載:葉顥任建州刺史,“會妖賊武遇作亂,嬰城捍之。城陷,不屈死,建人立廟富沙祀焉”。從刺史被殺這一件事來看,當時建州的戰(zhàn)事有一定規(guī)模。福建的沿海也有治安問題。福建沿海生活著被史家稱為“游艇子”的疍人,在隋代,他們一度支持王國慶等人的叛亂,在唐代初年,應是一支自成系統(tǒng)的武裝。據《三山志·兵防類一·諸廂禁軍》的記載,唐朝在唐高祖李淵時,設置了“越福十二州招討海賊使”,可見,當時的海上問題讓唐朝困惑。不過,《太平寰宇記》記載:“泉郎,即此州之夷戶,亦曰游艇子。即盧循之余,晉末盧循寇暴,為劉裕所滅,遺種逃叛,散居山海,至今種類尚繁。唐武德八年,都督王義童遣使招撫,得其首領周造夌、細陵等。并受騎都尉,令相統(tǒng)攝,不為寇盜。貞觀十年,始輸半課。其居止常在船上,兼結廬海畔,隨時移徙不常。厥所船頭尾尖高,當中平闊,沖波逆浪,都無畏懼,名曰了鳥船?!币陨嫌涊d表明唐朝統(tǒng)一閩中之后四年,被稱為“游艇子”的疍人歸屬朝廷,貞觀年間更成為朝廷的納稅戶,這對唐朝海上治安是有利的。唐初的閩中雖然沒有大起義發(fā)生,但因隋末民眾起義的影響,嶺南長期動亂不安,《八閩通志》記載:“隋末盜賊蜂起,自劉武周而下四十有九處。(唐)太宗漸次芟夷,獨閩廣間猶有遺孽。嗣圣元年,徐敬業(yè)起兵維揚,潮梅間又有梁感者為之羽翼。朝廷遣玉鈐衛(wèi)大將軍梁郡公李孝逸提兵三十萬眾以破之。而梁感之徒尚在也。陳元光父子奉命討賊,興建營屯,掃除兇丑,方數千里間無桴鼓之警。又為之立郡縣,置社稷,篳路藍縷,以啟山林,至捐軀隕命而后已?!睋?嶺南一帶入唐之后仍然動蕩不安,而且經常影響閩中。如果沒有陳元光的奮戰(zhàn),發(fā)自嶺南的動亂無疑會波及福建,并引起福建的大亂。漳州位于嶺南與福建交界處,并且扼守福建通向嶺南的主要陸路。這里要說明的是,唐代中原與嶺南的聯(lián)絡有三條陸路,其是通過湖南、廣西之間的靈渠,進入西江流域,然后東下進入廣州;其二是翻越江西與廣東之間的大廋嶺,順北江下航,抵達廣州;其三是沿著福建沿海向南,經過漳州進入廣東的潮州,再進入廣州。唐代五嶺山脈居住著瑤、俚等少數民族,他們對朝廷的命令視若等閑,有時聽,有時不聽,經常發(fā)動反對官府的暴動,因而,從江西或從湖南進入嶺南的道路經常堵塞。許多官員進入嶺南,都要從漳州路過。晚唐宰相李德裕正是在路過漳州時在漳州的驛站留下了詩句。然而,在漳州建立之前,唐朝對南方的控制不力。唐朝在閩中的泉州(今福州)和建州都位于偏北的區(qū)域,泉建之南是大片曠野,地廣人稀。一旦嶺南暴動民眾進入,便會控制閩南的民眾,從而引發(fā)波及閩中的大暴亂。這樣,福建就難得安寧了。由于漳州扼守通往嶺南的大路,而嶺南又經常發(fā)生暴亂,陳元光建漳州就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戰(zhàn)略決策。漳州的建立,表明官府在閩南有了重要的據點,官軍可以依靠漳州,控制東南一角。從戰(zhàn)略上可以將漳州看成嶺南暴亂的防波堤,它擋住了嶺南暴動民眾的北上,使閩中的反政府力量難以和嶺南反抗勢力結合,從而大大制約了嶺南暴動的影響。歷史表明,這是閩中發(fā)展的重要因素。二、閩中的作用,是把地方官員定期執(zhí)法人員引入,在任官之官及立泉山府兵因隋末唐初閩中經常發(fā)生動亂,唐代官員常將閩中視為畏途。杜佑的《通典》評論:“閩越遐阻,僻在一隅。憑山負海,難以德?lián)?。”唐代文學家獨孤及說:“閩中者,左溟海,右百越,嶺外峭峻,風俗剽悍。歲比饑饉,民方札瘥,非威非懷,莫可綏也?!M椎髻殊俗,覆車畏途,足為志士之怵惕哉?!笨梢?閩中“易動好亂”的習俗給官員留下深刻的影響。事實上,盛唐及中唐的閩中雖無大亂,但小規(guī)模的暴動及一些陰謀家策劃反政府的事件還時有發(fā)生。福州刺史管元惠于開元十七年(729年)至開元二十六年管理福州,他在位時涉及了一個重要案件的處理。“前守李祎之誣澄州刺史韋守盈反。劾祎之不道,獲贓賄萬計。明守盈不叛,免子弟千余。”此處的澄州刺史韋守盈,應是退休在家,被前任福州刺史李祎之誣為叛逆,因而被判有罪,牽連子弟千余人。管元惠接任之后,平反了這一案件。這類案件會發(fā)生,應是官府對民間謀叛運動十分擔心,所以才會連累無辜官員。又據泉州出土的《唐許氏故陳夫人墓志銘》記載,陳夫人的曾祖陳僖,也曾遇到長官謀叛事件。陳僖原為福清人,“愛仁好義,博施虛襟,俊義歸之,鱗萃輻輳,故門有敢死之士,遂為閩之豪族。時閩侯有問鼎之意,欲引為謀。乃刳舟剡楫,罄家浮海,宵遁于清源之南界,海之中洲,曰新城,即今之嘉禾里是也?!睂е玛愘冶茈y廈門島的原因,就是其上級有割據閩中之謀。再如,中唐時期的劉長卿有《送喬判官赴福州》一詩:“揚帆向何處?插羽逐征東。夷落人煙迥,王程鳥路通。江流回澗底,山色聚閩中。君去凋殘后,應憐百越空。”其中“君去凋殘后,應憐百越空”一聯(lián),說明當時的閩中剛遭受了戰(zhàn)亂。然而,盛唐及中唐時期閩中醞釀的戰(zhàn)亂,其實都未能發(fā)展起來。這是由于唐朝加強了對閩中的統(tǒng)治。隋朝的閩中只設一個州,即福州(當時名為泉州),唐初又增設建州,再后是漳州、泉州、汀州。五州各據要點,對福建的統(tǒng)治顯然更為鞏固。此外,在唐玄宗開元年間,福建還設立了泉山府兵以及福建經略使。關于泉山府兵,宋代的《三山志》略有記載,語焉不詳。1980年在洛陽出土了一塊唐代的神道碑,其主人為:唐故中大夫、福州刺史管元惠。碑文曰:“公諱元惠,平昌人也。”“開元十七年(729)除使持節(jié)福州諸軍事、福州刺史,兼泉、建等六州經略軍使?!遍_元二十六年,管元惠來朝京師,病死當地,終年七十四歲。管元惠對福建的建制有較大影響。碑文說其“及領福地,風俗輕剽,封域險澀,置汀州以綏壓,作泉山府四,卒以威撫?!边@里涉及了汀州及泉山府的設置??肌度街尽?福州原設閩州都督府,開元十三年改為福州都督府。十九年,置泉山府兵。二十一年置汀州。其時管元惠應在任上。不過,《三山志》沒有提到管元惠,而是將福州設泉山府兵一事系于按察使席豫?!度街尽芬サ淖辔闹姓f:“福泉等州山洞僻遠,江海廣深,請于福州置上折沖府兵千二百人?!遍喿x此處史料要注意的是:福州都督府的職務多由福州刺史兼任,而安撫使是更高一級的官員,顧炎武的《日知錄》研究唐代制度時說:“唐自太宗貞觀二十年遣大理卿孫伏伽、黃門侍郎褚遂良等二十二人,以六條巡察四方,黜陟官吏,帝親自臨決。牧守已下,以賢能進擢者二十人,以罪死者七人。其流罪已下及免黜者數百人。已后頻遣使者,或名按察或名巡撫?!彼麄兊穆殑者h高于刺史。據《舊唐書·席豫傳》,席豫是玄宗朝的寵臣,長期在朝廷任職,一度出任“江南東道巡撫使”?!缎绿茣は鳌氛f席豫“凡四以使者按行江南、江東、淮南、河北?!碧拼摹把矒崾埂庇址Q“安撫使”,他們受皇帝之命到地方考核地方官員,擁有選拔、廢黜地方官的權力,也有權力變更地方的一些制度。席豫是一個認真的官員,《新唐書·席豫傳》說席豫到過南方,“南方俗死不葬,暴骨中野。豫教以埋斂,明列科防。俗為之改?!彼嗾堅O置福州的“泉山府兵”,應是在“江南東道巡撫使”任上。其時,福州刺史歸其管轄。開元十九年管元惠上奏請設“泉山府兵”,應是由席豫轉達朝廷的。管元惠的墓志銘明確地說,他在任上“作泉山府四”。據《三山志》,置泉山府兵是開元十九年的事,而設置汀州是開元二十一年。也就是說,他是先設泉山府兵四,而后才設置汀州。那么,這四支泉山府兵顯然是分屬福建四州的,即福州、泉州、建州、漳州。至于它為什么叫泉山府兵,應與福州有個泉山有關。相傳福州的泉山即為冶山,它應是泉山府兵的駐地,也是福建府兵的最高管理單位,所以,福建的府兵就叫“泉山府兵”了。泉山府兵設置后,多次參加平叛戰(zhàn)斗。獨孤及在一篇文章中提到,江東節(jié)度使曾經調泉山府兵將領左璋“率弩手一百五十人為左翼軍”,參與誘殲“余姚草賊龔厲”的戰(zhàn)斗。從盛唐、中唐福建的形勢看,雖然民間尚有反抗運動,但其暴動的規(guī)模遠遠比不上隋末唐初。這與唐朝統(tǒng)治政策成功有關。例如,管元惠管理福州,就很重視重視文武兩手并用?!凹邦I福地,風俗輕剽,封域險澀,置汀州以綏壓,作泉山府四,卒以威撫?!北淖詈蟮你懺~稱頌管元惠:“既執(zhí)藩柄,又壯軍麾。仗義邊肅,宣和俗移。化本義及,教與和皆。海服孔淑,閩落允懷?!痹诮y(tǒng)治政策方面,唐朝也作了較大的調整。其一,懷柔遠人,輕徭薄賦。其二,重用土著官吏。其三,改善吏治。漳州等州的設置也是重要的一條,新設的州縣將反叛力量割斷,使其不能互相支援,迅速形成較大規(guī)模的叛亂,從而被官府分別擊敗。這是唐代閩中沒有民眾大起義的原因。三、海陽城市的營建六朝福建的歷史,基本上是民眾反抗的歷史,隋朝則是閩中百姓反抗暴政的最高峰。入唐以后,因朝廷政策的調整,也因漳州等州的設置加強了官府對地方的控制,福建沿海和福建北部,都進入了大開發(fā)時代。以福建的總人口來說,隋朝為12420戶,唐開元年間為約109311戶,天寶年間為91186戶、410587口,建中年間為93535戶、536581口。和隋朝相比,唐代福建人口的增長是十分明顯的。這些人口主要集中于閩北和福建沿海。其中閩南的泉漳二州占相當比例。開元年間泉漳人口共有52444戶,天寶年間為29652戶,建中年間為27219戶。其時,閩南的人口主要集中于晉江與九龍江流域,以及沿海一線。從城市建筑可以看出,當時的福建城市是相當繁榮的。福州城。福州城發(fā)端于漢代,坐落于冶山腳下,近來在這些地方發(fā)現漢代的建筑遺跡。晉代太康三年(282年)設立晉安郡,太守嚴高于屏山南麓筑城,但規(guī)模較小。唐末,福建觀察使鄭鎰拓建子城,以磚貼城,建筑界傳說該城是中國第一座磚城,在中國建筑史上亦有一定意義。唐昭宗天復元年(901年),王審知修筑羅城,城長號稱40里,將子城和老城囊括在內;后梁開平元年(907年),王審知又增筑南北月城。經過幾代人的修筑后,福州城日益壯麗,它的商業(yè)區(qū)也不斷向南擴張,例如安泰橋一帶:“唐天復初為羅城南關,人煙繡錯,舟楫云排,兩岸酒市歌樓,簫管從柳陰榕葉中出?!苯ㄖ莸某菈ㄓ谔拼腥~,“建中元年(780年),刺史陸長源改筑縣城為州治,周九里三百四十三步,高二丈,廣一丈二尺,門九”。唐昭宗天祐年間,王審知派孟威任建州刺史,他在任上添筑南羅城。閩國后期,王延政割據建州,于閩王延羲永隆三年(941年)擴建建州城,“周二十里”,周長為舊城的一倍。王延政在建州也修建了不少宮殿,他所建的五鳳樓即今日尚存的鼓樓。雖說建州鼓樓經歷年重建,已非當時原貌,但從其占地范圍來看,這是一座規(guī)模宏大的建筑。因此,殷國大臣潘承祐曾批評王延政“宮室臺榭,崇飾無度”。五代宋初,建州是南方有名的大城,閩國末年,建州城內有六七萬市民。宋初楊億回顧道:“建安大邦,保界閩粵,綿地八百里,生齒十萬室”。泉州城初建于唐乾元以前,后稱之為子城,“周圍三里百六十步”。子城在五代時多次擴建?!疤铺斓v年間,王延彬知軍州事。其妹為西禪寺尼,拓城西城以包寺”。留從效割據泉漳后,在子城外圍建筑泉州羅城,羅城的周長有23里。環(huán)城栽刺桐樹,從此,“刺桐城”名揚天下。陳洪進統(tǒng)治泉州時,“復拓城東北地”,周長23里。經過幾次拓建,泉州城區(qū)范圍日益擴大。因為城的形狀不規(guī)則,五代時泉州城被稱為“葫蘆城”,它也是東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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