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組織出賣、非法摘取人體器官犯罪的刑法規(guī)制分析研究 法學專業(yè)

中文摘要非法買賣、摘取人體器官行為現(xiàn)已形成復雜的利益鏈條，并且衍生了大量關聯(lián)犯罪，不僅嚴重侵害當事人的合法權益，而且嚴重危害社會秩序，破壞社會道德風尚?！缎谭ㄐ拚福ò耍返?7條針對組織他人出賣人體器官的行為專設罪名予以處罰，并且規(guī)定對非法摘取人體器官的關聯(lián)犯罪予以定罪處罰，有利于依法打擊該類犯罪的利益鏈條，進而有效懲治組織出賣人體器官和非法摘取人體器官的犯罪行為。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修正案（八）》（以下簡稱《刑法修2011年2月25日，第十一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十九次會議通過了《刑法修正案（八）》，正式將組織他人出賣人體器官、非法摘取人體器官的行為增設為刑法分則明文規(guī)定的犯罪行為，該危害行為的犯罪化彌補了刑法領域的空白，為之前的《人體器官移植條例》等行政法規(guī)或地方性法規(guī)的有效實施提供了刑法保障，增強了該類犯罪利益鏈條的打擊力度。但在司法實踐中，如何結合《刑法修正案（八）》之前的有關規(guī)定，對該類犯罪行為進行認定，依然是審判此類案件的難點。關鍵詞：《刑法修正案（八）》；人體器官；組織出賣；非法摘取目錄TOC\o"1-2"\h\z\u引言 1一、組織出賣、非法摘取人體器官的犯罪刑法規(guī)制的概述 2（一）組織出賣、非法摘取人體器官的犯罪的產(chǎn)生 2（二）組織出賣、非法摘取人體器官的犯罪的影響 3二、立法解讀與認定 4（一）對于“組織他人出賣人體器官行為”的認定 4（二）對于“違背當事人真實意愿摘取其器官行為”的認定 5對于“違背當事人生前意愿或在當事人生前未表示同意的情況下違背其近親屬意愿摘取其尸體器官”的認定 5三、司法適用與法律完善 6（一）對于組織買賣體器官的行為專設罪名予以定罪處罰，并規(guī)定了法定刑 6（二）對于違背當事人意愿摘取其器官的行為，依照故意傷害罪定罪處罰 6（三）對于違背當事人生前意愿或生前未同意，違背近親屬意愿摘取其尸體器官的行為，依照盜竊、侮辱尸體罪定罪處罰 7結語 9參考文獻 10后記 12引言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修正案（八）》（以下簡稱《刑法修正案（八）》）生效之前，我國刑法對人體器官的買賣及其相關的商業(yè)化操作并沒有規(guī)定明確的罪名進行刑罰處罰，對于此類行為一般都是按照非法經(jīng)營罪進行定罪處罰，但非法買賣人體器官的行為無論從行為方式還是侵犯的法益來說都與非法經(jīng)營罪有明顯的區(qū)別，為了打擊這種行為而對刑法條文隨意進行解釋的做法并不妥當。2011年2月25日，第十一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十九次會議通過了《刑法修正案（八）》，正式將組織他人出賣人體器官、非法摘取人體器官的行為增設為刑法分則明文規(guī)定的犯罪行為，該危害行為的犯罪化彌補了刑法領域的空白，為之前的《人體器官移植條例》等行政法規(guī)或地方性法規(guī)的有效實施提供了刑法保障，增強了該類犯罪利益鏈條的打擊力度。但在司法實踐中，如何結合《刑法修正案（八）》之前的有關規(guī)定，對該類犯罪行為進行認定，依然是審判此類案件的難點。 一、組織出賣、非法摘取人體器官的犯罪刑法規(guī)制的概述（一）組織出賣、非法摘取人體器官的犯罪的產(chǎn)生為依法打擊非法買賣、摘取人體器官犯罪，切斷該類犯罪的利益鏈條，規(guī)范人體器官移植活動，保證醫(yī)療質(zhì)量，保障人體健康，維護公民的合法權益，《刑法修正案（八）》新增的《刑法》第234條之一針對該類犯罪做出了較為全面的規(guī)定，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的內(nèi)容：第一，對于組織他人出賣人體器官的行為專設罪名予以定罪處罰，同時規(guī)定了該罪的法定刑。由于人體器官供體和患者之間進行器官移植需要配型合適，這就形成了非法買賣人體器官犯罪鏈條既獨立經(jīng)營又松散合作的特殊方式?！白疃嗟臅r候，一個人體器官供體可能被三個中介‘三角’轉手，才找到合適的患者。”資料顯示，“在人體器官買賣比較猖獗的印度、菲律賓、巴基斯坦和美國等國，從事非法人體器官買賣的中介活動亦相當活躍。許多人體器官非法中介已經(jīng)發(fā)展到成熟、嚴密的公司化運作，他們無視生命倫理，侵擾移植安全，剝削供受雙方，非法牟取暴利?！雹僭谒痉▽嵺`中，一些非法買賣人體器官犯罪的組織者，本身也曾非法出賣過自己的人體器官。例如在全國首例非法買賣人體器官案件中，就有兩名被告人是賣過肝腎的受害者，他們在出賣自己肝腎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有機可乘，就轉而成為非法中介買賣人體器官獲利。由于人體器官非法買賣的利潤很大，具有器官移植資質(zhì)的醫(yī)院都可能成為非法中介的目標，這在客觀上促使非法買賣人體器官犯罪形成一個龐大的犯罪利益鏈條。通過依法打擊出賣人體器官行為的組織者，從交易（主要是出賣）環(huán)節(jié)禁止人體器官的非法買賣，能夠切斷非法買賣人體器官犯罪的利益鏈條，進而最大限度地減少直至杜絕人體器官的非法買賣。第二，對于違背當事人真實意愿摘取其器官的行為，依照故意傷害罪定罪處罰。未經(jīng)本人同意摘取其器官，或者摘取不滿18周歲的人的器官，或者強迫、欺騙他人捐獻器官等行為，嚴重侵害了被害人的人身權利。在司法實踐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強行摘取被害人人體器官的案例。尤其是一些無家可歸的街頭流浪者，很容易成為此類犯罪行為的潛在目標。此外需要強調(diào)的是，不滿18周歲的人并無獨立的意思表示能力，摘取此類人員的器官無疑是對未成年人合法權益的嚴重傷害。對于此類違背當事人真實意愿非法摘取活體器官的行為，尤其是摘取不滿18周歲的人的器官的行為，依照故意傷害罪定罪處罰，加大對此類行為的懲處力度，非常有助于加強對未成年人的法律保護，同時能夠從源頭上禁止活體器官的非法買賣。第三，對于違背當事人生前意愿或在當事人生前未表示同意的情況下違背其近親屬意愿摘取其尸體器官的行為，依照盜竊、侮辱尸體罪定罪處罰。隨著人體器官移植的法律規(guī)范日益完善，非法摘取人體活體器官面臨著諸多的現(xiàn)實困難，一些不法分子開始將目光投向尸體器官。違背本人生前意愿摘取其尸體器官，或者本人生前未表示同意，違反法律規(guī)定，違背其近親屬意愿摘取其尸體器官的行為，侵害了社會善良風俗，破壞了社會風尚，侵犯了死者及其家屬的名譽權，并且給死者家屬帶來巨大的心理傷害。但在司法實踐中，此類犯罪行為尚未引起社會的廣泛關注。對于此類非法摘取尸體器官的行為依照盜竊、侮辱尸體罪定罪處罰，有助于從源頭上禁止尸體器官的非法買賣，切實維護死者的尊嚴和社會風尚。（二）組織出賣、非法摘取人體器官的犯罪的影響2006年2月，沈陽某知名醫(yī)院被揭露在手術中盜取病人的骨髓。經(jīng)查證，2004年初，患者A女士在沈陽市發(fā)生嚴重車禍，后被送到當?shù)啬持t(yī)院。在一次手術中，A女士被全身麻醉，毫無知覺的情況下，一名其他科室的醫(yī)生走進手術室，用特制針頭，從她左側髂骨中抽取了一定數(shù)量的骨髓后離去，隨后手術繼續(xù)進行。直到A女士出院后，接到匿名電話，慌忙找到醫(yī)院，才知道自己的骨髓確實在手術中被抽取了一部分。而醫(yī)院的說法是抽取該骨髓是為了運用到該院“骨髓干細胞體外培養(yǎng)”的實驗。經(jīng)過多次交涉，醫(yī)院與A女士簽定了協(xié)議書，賠償50萬元了結了此次糾紛。該案于2006年2月被記者曝光出來后，社會上引起了軒然大波。本案的焦點在于：在患者全身麻醉，毫無知覺的情況下，醫(yī)生盜取病人骨髓這種惡劣行為如何定性。僅是一般違法行為還是否構成犯罪？如果構成犯罪，追究刑事責任，又該如何定罪呢？然而，我國現(xiàn)行刑法并沒有對這種摘取器官的行為做出明確規(guī)定。面對這種新型違法行為，深入進行研究，正確定性，對我國的司法實務必定會有重要意義，也利于社會的安定團結。二、立法解讀與認定（一）對于“組織他人出賣人體器官行為”的認定在器官移植過程中,人體器官容易淪為商品而被買賣,器官的商業(yè)化違反人道主義,是對人類尊嚴的褻瀆,容易誘發(fā)系列問題,如:器官供者、買賣中間商有意掩蓋供者疾病,造成某種疾病的傳染;某些不具備條件的醫(yī)院為了獲利,無視病人的利益開展器官移植,導致本人死亡等嚴重結果的發(fā)生等等。為此,1989年第42屆世界衛(wèi)生大會通過了防止購買和銷售人體器官的專門決議。學界強調(diào)指出,人體器官交易不符合人類的基本價值觀念,違反了世界人權宣言和該組織的最高準則,對于帶有商業(yè)性質(zhì)的器官轉讓行為,對于有償移植或有償轉讓而為自己或他人制作或發(fā)送廣告的行為,對于醫(yī)療機構或個人未經(jīng)合法授權而進行人體器官存儲以及牟利的行為均應當作為犯罪論處。在一個高度發(fā)展的商品社會中,凡是稀缺的東西,都容易用商業(yè)化來解決供求上的不平衡,即使是人體器官如此神圣的東西亦然,人體器官的一小部分也會變得價值連城。目前,供體器官緊缺的現(xiàn)象嚴重,自愿捐獻只是杯水車薪,于是人體器官交易市場便呼之即出,各種名目的器官公司掛牌上市。雖然器官買賣可能解決現(xiàn)在所面臨的器官短缺問題,但這必然會導致一些不良后果的出現(xiàn):例如,器官市場使有錢人購買器官以供移植,窮人只能為了生存而出售器官,從而導致兩極分化;一些醫(yī)院或醫(yī)生為牟利而參與器官買賣活動,對于本可以治愈的病人而不予救治,任其死亡后摘取器官移植;或者器官提供者、器官買賣中間商為了謀取暴利,而故意掩蓋器官可能存在的傳染病,從而導致某種疾病的傳染;更有甚者當器官市場供求不對稱達到某種極限時,在供體稀缺,可獲得高額利潤的引誘下,社會上可能會出現(xiàn)一些為販賣器官而殘害人命的暴力集團,從而引發(fā)一些惡性刑事案件的發(fā)生,如為了盜取器官而故意傷害、殺害他人,非法販賣兒童等等。有鑒于此,刑法修正案(八)及時作出反應,在刑法中增設了一個新的罪名組織他人出賣人體器官罪,列于刑法第234條之后。刑法修正案(八)第37條規(guī)定:組織他人出賣人體器官的,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情節(jié)嚴重的,處5年以上有期徒刑,并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chǎn)。新增加的犯罪將長期以來遠離刑事追究的非法買賣人體器官行為納入刑事規(guī)制之列,這是我國器官移植刑事立法的重大突破。（二）對于“違背當事人真實意愿摘取其器官行為”的認定依據(jù)條例第25條的規(guī)定來看,完全存在非法摘取活體器官,但并未給對方造成傷亡的情況。由于摘取的方式和摘取的器官不同,在某些情況下,摘取活體器官,并不一定會給對方造成傷害,更不用說致其死亡了。但強制、脅迫摘取人體器官的行為是對人性尊嚴,對人的自我決定自由的侵犯,刑法的重要機能之一是為了完成法益保護的任務,因而法律需要尊重法益主體對法益的自我處分。（三）對于“違背當事人生前意愿或在當事人生前未表示同意的情況下違背其近親屬意愿摘取其尸體器官”的認定除此之外,器官移植還會涉及其他種類的犯罪行為,其中最典型的情況是通過異種器官移植而進行的人體試驗行為。人體試驗是指以人體為受試對象,采取相應的實驗手段,有目的、有計劃、有控制地對受試者進行觀察和研究的行為過程。由于目前器官供不應求,為了解決器官的供需矛盾,醫(yī)學界嘗試將動物器官移植到人體身上(異種移植)的人體實驗。由于這種異種移植的人體實驗非常容易誘發(fā)病毒感染,存在巨大的風險,因而禁止使用人體做醫(yī)學研究成為一項國際公認的生命倫理規(guī)則。三、司法適用與法律完善（一）對于組織買賣體器官的行為專設罪名予以定罪處罰，并規(guī)定了法定刑各國和地區(qū)刑事立法均明文規(guī)定商業(yè)化的器官移植行為構成犯罪,如1995年澳大利亞北方區(qū)人體組織移植法第24條規(guī)定,從事人體組織或器官買賣活動的,處500元罰金或3個月監(jiān)禁。我國澳門特別行政區(qū)有關器官移植的法律也規(guī)定:如果因為購買或出售他人身體器官或組織,或因為向他人交付人體器官或組織而支付或收取金錢,處3年徒刑。法國刑法典則在第5112條第2款設立了人體器官買賣廣告罪,規(guī)定:
充當中介,為付款取得人之器官提供方便條件,或者有償轉讓他人人體器官的,處7年監(jiān)禁并處10萬歐元罰金。
第3款設立了走私人體器官罪,規(guī)定:向國外走私人體器官的,處7年監(jiān)禁并處10萬歐元罰金。新加坡器官移植法第14條設立了人體器官買賣契約罪,規(guī)定:一個人出于經(jīng)濟的考慮,使自己得到或給予他人(經(jīng)濟利益),而同意出賣或得到他自己或他人的任何器官,無論在他或他人生前或死后,都構成犯罪。美國1984年通過的器官移植法也明文規(guī)定,禁止購買器官移植所用的人體器官。（二）對于違背當事人意愿摘取其器官的行為，依照故意傷害罪定罪處罰我國刑法并未設立一個統(tǒng)一的強制罪或脅迫罪,而是對各類嚴重的強制或脅迫行為規(guī)定為罪,如搶劫罪、強迫交易罪和強奸罪等,并沒有設立強制、脅迫摘取人體器官罪,這在立法上顯得捉襟見肘,因而立法自然難免掛一漏萬。為此,在我國刑法分則第4章侵犯公民人身權利、民主權利罪中既可以考慮單獨增加強制、脅迫摘取人體器官罪,也可以考慮設立一個概括性較強的強制罪或脅迫罪,以便把強制、脅迫摘取人體器官的行為納入其中。對此各國刑法均不同程度地作出了刑事規(guī)制,如俄羅斯聯(lián)邦刑法典第120條就規(guī)定了為移植而強行摘取他人器官或組織罪
,其第1款規(guī)定,為了移植,以暴力或暴力相威脅強行摘取他人器官或組織的,判處4年以下剝奪自由,可以并處3年以下剝奪擔任一定職務或從事某種工作的權利。第2款規(guī)定,明知他人處于孤立無援的狀態(tài)、或者在物質(zhì)或其他方面從屬于犯罪人而實施上述行為的,判處2年以上5年以下剝奪自由,可以并處3年以下剝奪擔任一定職務或從事某種工作的權利。丹麥刑法典則專門針對那些可能侵害植物人、未成年人及精神病人等合法權益而獲取器官的行為,規(guī)定了相應的刑罰懲治措施。法國刑法典第511
3條規(guī)定,事先未按照公共衛(wèi)生法典
第6713條規(guī)定的條件取得當事人的同意,在成年活人身上摘取器官的,處7年監(jiān)禁并處70萬法郎罰金。第2款規(guī)定,不遵守公共衛(wèi)生法典第671
4條及第6715條所規(guī)定的條件,從捐獻器官的未成年活人身上或者從受到法定措施保護的成年捐獻器官的活人身上摘取器官的,處相同之刑罰。（三）對于違背當事人生前意愿或生前未同意，違背近親屬意愿摘取其尸體器官的行為，依照盜竊、侮辱尸體罪定罪處罰有些國家在法律上明確作出禁止,如法國刑法第2238條規(guī)定了在人身上進行試驗罪,未取得當事人、擁有親權的人或監(jiān)護人的自由、明確的明文同意,在人身上進行或指使他人進行醫(yī)學研究的,處以3年監(jiān)禁并科以30萬法郎罰金。英國和德國則在有關法律中明文規(guī)定,對人為操縱遺傳基因的行為應給予刑事處罰。需要指出的是，由于《刑法》234條之一各款內(nèi)容均涉及人體器官的非法買賣、摘取，因此此處有必要明確“人體器官”這一術語的含義。《人體器官移植條例》第2條規(guī)定了人體器官移植的含義，其中就涉及人體器官的界定，“所謂人體器官移植，是指摘取人體器官捐獻人具有特定功能的心臟、肺臟、肝臟、腎臟或者胰腺等器官的全部或者部分，將其植入接受人身體以代替其病損器官的過程。”隨著人體器官移植技術的不斷發(fā)展，可供移植的人體器官類型必將越來越多。結語至于修正增補的方式,我國刑事立法可以繼續(xù)采取刑法修正案的方式充實、增補新的刑法條文?？紤]到器官移植犯罪是一個類別,我們既可以將器官移植犯罪作為一個小節(jié)置于刑法分則第6章妨害社會管理秩序罪之中,也可以將相關犯罪分別插入到侵犯公民人身權利罪、侵犯財產(chǎn)罪和妨害社會管理秩序罪等之中。同時還要考慮到器官移植法律責任與刑事責任協(xié)調(diào)和銜接問題,器官移植刑事立法活動所創(chuàng)制的刑事法規(guī)既要保證其與刑法典、器官移植法律法規(guī)在體系上的邏輯一致,又要保證其在內(nèi)容上與相關立法的統(tǒng)一和諧,而不存在矛盾、沖突甚至相互否定。參考文獻[1]熊永明.論死亡標準的沖突對刑法適用的影響兼評我國死亡標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