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權在民法典中體系安排之我見

人身權在民法典中體系安排之我見

人身權在民法典中體系安排之我見摘要：近幾十年來，法學研究領域最大成就即是對人自身重新重視起來。隨著新聞媒體的報道，各種名目的人身權充斥報端。相比物權、債權人身權理論更顯得混雜與凌亂，依照潘德克頓體系對人身權重新梳理就有了重要意義。

關鍵詞：人身權民法典體系潘德克頓體系

隨著社會的發(fā)展，人與原本內在化的權利出現(xiàn)了可以分離的趨勢。原本規(guī)定于憲法中的人的基本權利，實有納入民法的必要。多數(shù)學者認為，人身權法應充分體現(xiàn)對人的尊重及對人格尊嚴和人身利益的保護。并且在立法上應延續(xù)和發(fā)揚德國民法的科學性，使整部法典的篇章結構構成一個完整的邏輯體系。本人認為應將人身權分開，將人格權單獨成編，將身份權歸入親屬編之中。

一、人身權內涵辨析

1、人格權

人格權是民事主體所享有的人格利益為客體的，為維護其獨立人格所必須具備的固有權利。人格在近代《法國民法典》被賦予了所有的人，人格權利在此時受到了重視。傳統(tǒng)大陸法系法學理論認為民法典是以民事法律關系為劃分標準而制定的。其以各法律關系中抽離出的共同要素作為總論，各法律關系如債權、物權自然成為分論。人身利益作為人的內在屬性是維持主體存在所不可或缺的基礎條件。而權利屬于客體范疇，人身利益不能成為客體。法典遵循康德和薩維尼的信念，該信念反對“以物權方式構架此種人格權”，因為這樣的話，人就是自己的所有權人，并且這與自我決定存在結構上的矛盾。①

但經(jīng)過一百年，人格要素與人作為主體的可分離性已經(jīng)顯現(xiàn)。面對新情況，光有一個個侵犯人身權的判例已難以應付迅速發(fā)展、關系復雜的人身權問題。另一方面，法學理論上，人格要素與人格存在區(qū)別的理論被提了出來。這種原則（人格權利與人不可分離）立場在今天被視為僵化，商業(yè)利益被唯心主義地降為第二等級，且沒有考慮到人格的復雜現(xiàn)象?，F(xiàn)在該復雜現(xiàn)象恰恰被視為人格的同一性和自治理念的轉化，被視為個別性與自我決定權的展開。該展開將自我推向市場，就如同其他經(jīng)濟交易的標的，該復雜現(xiàn)象也被視為“準物權的、絕對作用的法律地位”。所有人的有體的和無體的部分都可以量化為貨幣價值的物……每個人可以在“法律上相互對立”，將自己視為物、對象、商品，視為精神的客體，該客體同樣具有其價值并脫離情感。②人格單獨成編并不影響法律行為作為總論的地位，其只是對已有潘德克頓體系的補充和完善，并未打亂原體系，親屬編的情形即與此類似。最后，單獨成編將為人格權將來的演進發(fā)展預留更大的空間。

2、身份權

身份權是民事主體在親屬關系以及其他非親屬的社會團體中所處的穩(wěn)定地位及由該地位所產(chǎn)生的與其自身不可分離并受法律保護的利益。身份權隨著人格獨立平等運動，加上社會結構的巨大變化而沒落?？梢哉J為現(xiàn)在穩(wěn)定的身份關系只存在于家事領域，因為家庭的天然倫理性無法被契約取代。故而把身份權放入親屬編，這樣更具有系統(tǒng)性和邏輯性。

二、人身權在民法典中體系安排

人格法既然單獨的設為一編，其內部邏輯體系也需要進行系統(tǒng)的整理。誠然在《民法通則》和之后的一系列司法解釋中已將具體的人格權劃分出許多種類，如生命權、健康權、名譽權等?？墒亲屑毻魄茫渲胁]有形成邏輯體系，出現(xiàn)各權利間界定模糊甚至相互沖突的情況。且因無規(guī)定，實務里常根據(jù)個案創(chuàng)造新的某某權名詞，這些名詞往往無概括性，只能針對個案適用，使得人格權種類混亂缺乏系統(tǒng)性。

人格權編中總括性規(guī)定放在開頭，編頭對人格權做出概括性規(guī)定。首先應規(guī)定概括的人格權，即理論界所說的一般人格權。一般人格權是民事主體所享有的概括人格獨立、人格自由、人格尊嚴等內容的一般人格利益并由此產(chǎn)生和規(guī)定具體人格權的個人基本權利。一般人格權的抽象概括性具有三大優(yōu)點：一是解釋功能。作為標準，具體人格權的解釋應不悖離一般人格權。二是創(chuàng)造功能。一般人格權可以作為具體人格權的孵化器，為新的人格權演變生成預留空間。三是補充功能。作用同于兜底條款，是立法技術上的考量，來彌補已有立法的不足。對于一般人格權應強調人格在精神領域的重要性：即侵犯人格權必然造成精神損害。接下來應將法人單列，指出其人格權保護同于自然人。第三規(guī)定非主體人格利益的保護，把胎兒和死者的人格利益納入進來，對其人格利益可以概括的規(guī)定。因為二者遇到的侵犯其人格權的種類較單一，沒有具體列舉的必要。這樣既解決了胎兒和死者人格權利不易敘述的問題，又與權利主體的人格權相區(qū)別。最后，總述部分對人身權行使做原則性限制，如不妨害他人、不違反公序良俗等。有學者提議把主體寫入總述部分，本人認為沒有必要。

本人認為可以按人格存續(xù)安全、人格獨立與人格尊嚴三個標準對現(xiàn)有權利進行重新整理。

第一，人格存續(xù)方面：將生命、健康、身體三權利劃入此類，因為這些權利是人的生理基礎，關系人格是否能夠存續(xù)。其中健康權與身體權二者有交叉部分。對身體完整的破壞絕大部分必損害健康，也造成健康權受損，而剩余的情形下，對身體附隨部分的破壞如不使健康受損則是侮辱行為，構成侵犯人格尊嚴，可以放在名譽權內。另外，對身體器官的支配權與健康權中健康利益支配權都涉及器官讓與，因此應把身體權并入健康權中。

第二，人格自由方面：納入隱私權。隱私權是自然人享有的對于個人與公共利益無關的私生活秘密進行支配并排除他人干涉的權利，實際上是對個人生活自由的保護。侵犯隱私權實際直接限制了人的生活自由、侵犯人格自由。還應設立行動自由權與性、生育自由權。行動自由權指非經(jīng)合法手段不得限制人的行動自由。非法拘禁等限制人身自由的行為是對人格自由的直接侵犯，在現(xiàn)實中十分常見，因此將其確定下來實屬必要。設定性與生育自由權是人類社會新問題出現(xiàn)的結果，是對于同性戀和人工生殖技術應用的應對。這兩種種關系不同于婚姻中的關系。③

第三，人格尊嚴方面：可包含現(xiàn)有的名譽權、榮譽權、姓名權、貞操權、肖像權等。榮譽權是某組織對人名譽的正面評價，貞操權是對人的性方面的名譽評價，二者與名譽權為屬概念與種概念，無單獨存在必要，應并入名譽權。對于肖像權、姓名權、名稱權甚至所謂新的聲音權、商品化權可進行合并，以上權利都是主體享有通過展示或讓他人展示其個人特有信息，利用個人優(yōu)勢和影響獲得利益的權利，可合稱為個體展示權。正因為肖像權不能包括聲音，故又出現(xiàn)聲音權，而在面臨按名人臉整容賺取廣告收益的問題時，肖像權和聲音權不能適用，故又生成所謂商品化權的現(xiàn)象。而個體展示權從總體上涵蓋了上述問題，從人格尊嚴角度指明個人特征的商業(yè)展示與人格尊嚴密不可分，解決了頭痛醫(yī)頭腳痛醫(yī)腳的問題。

還要指出的是，對于姓名權來說一個重要問題：借用他人姓名以他人獲得的資格獲取利益。此行為本質上不是侵犯姓名權而是侵占他人機會，可以說是對一個身份的侵犯，姓名只是外部表現(xiàn)形式。因為姓名與人的聯(lián)系不緊密，其可輕易依主體意思改變，且姓名無法真正排他獨占（重名問題）。真正侵犯姓名權是阻擾他人命名、適用其姓名和更改某姓名的行為。

以上對已有具體人格權的重新歸納是依據(jù)其邏輯上的種屬關系和司法實踐便利運用這兩點。當然，對具體人格權行使可以依類型在具體條文中規(guī)定其限制。而對于侵犯人格權行為，本人認為應放入侵權行為中去，其本質與侵犯物權、債權沒有區(qū)別，這樣可以保持整個法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