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上官儀及其詩歌創(chuàng)作述略

1、唐代上官儀及其詩歌創(chuàng)作述略【摘要】上官儀是唐代著名詩人，因文學才能突出而致高位，卻不幸成為政治斗爭的犧牲品。他擅長詩歌創(chuàng)作，尤其是宮廷詩歌的創(chuàng)作，內(nèi)容多應制唱和，以贊美稱頌為主，藝術(shù)技巧純熟。他還創(chuàng)作了八階、六志、屬對、聲病等詩歌理論。從整體上來說，上官儀現(xiàn)存的詩歌偏向于形式主義和創(chuàng)作技巧，雅致有余而內(nèi)涵不足，缺乏慷慨激情和雄杰之氣。然而，上官體雖屬宮體詩范疇，但一改宮體浮艷柔靡的特征，轉(zhuǎn)而以歌頌贊美為主，并形成綺錯婉媚的風格，其詩歌聲律技巧對唐代近體詩的發(fā)展也起到了巨大的促進作用。【關(guān)鍵詞】唐代上官儀上官體詩歌唐代是我國古代文學史上的一個重要時期，產(chǎn)生了大量優(yōu)秀的作家作品，也出現(xiàn)了很多重要的

2、文體和作家流派，其中，初唐的上官儀及其詩文作品，因其人其文承上啟下的作用和獨特風格，成為文學史上不可忽略的一環(huán)。本文擬在敘述上官儀人物生平的基礎(chǔ)上，簡要分析其文學作品的思想內(nèi)容和藝術(shù)特色及其在文學史上的地位一、上官儀生平上官儀，字游韶，陜州陜?nèi)耍ń窈幽鲜∪T峽市陜縣），生于隋朝末年。舊唐書有上官儀傳，載其父輩與舊事：（上官儀）父弘，隋江都宮副監(jiān)，因家于江都。大業(yè)末，弘為將軍陳稜所殺，儀時幼，藏匿獲免。因私度為沙門，游情釋典，尤精三論，兼涉獵經(jīng)史，善屬文。上官儀之父是隋朝揚州江都宮的副監(jiān)，大業(yè)末年被將軍陳稜所殺。上官儀因年幼藏匿而幸免于難，后來隱身于佛寺作為沙門;長大。上官儀精通佛教典籍，對儒家

3、經(jīng)史也有一定掌握，擅長文學創(chuàng)作。上官儀被發(fā)現(xiàn)、提拔有一個過程，舊唐書-上官儀傳載：貞觀初，楊仁恭（按：當為楊恭仁;，詳見下文）為都督，深禮待之。舉進士。太宗聞其名，召授弘文館直學士，累遷秘書郎。時太宗雅好屬文，每遣儀視草，又多令繼和，凡有宴集，儀嘗預焉。俄又預撰晉書成，轉(zhuǎn)起居郎，加級賜帛。高宗嗣位，遷秘書少監(jiān)。龍朔二年，加銀青光祿大夫、西臺侍郎、同東西臺三品，兼弘文館學士如故。上官儀的貴達有三個階段：都督禮待，太宗召授累遷，高宗尊顯。貞觀初，隱身揚州（江都）佛門的上官儀被當?shù)氐亩级?垂青，史稱深禮待之;。此都督;成為上官儀仕途貴達的第一位貴人，推薦上官儀考取了進士，之后便被唐太宗順理成章地授予

4、官職。由于太宗愛好文學，恰好上官儀文才出眾，以至于太宗每次創(chuàng)作詩文都讓上官儀對草稿進行潤色修飾，又常常令其唱和，成為皇帝身邊親密的文學侍從官。延續(xù)到高宗時，多次加官遷擢，官至宰相，可謂官運亨通。然而，上官儀表面的顯達人生卻潛伏著各種危機。首先，從他個人性格來說，史稱儀頗恃才任勢，故為當代所嫉;，因才能突出又不善處理人際關(guān)系遭他人嫉恨；其次，上官儀以文學而尊顯，無門第婚姻的輔助，無軍功憑恃，以寒門進士出身而致高位，在唐初政壇中地位難稱穩(wěn)固；再次，上官儀的政治立場導致他最終覆亡。新唐書-上官儀傳云：初，武后得志，遂牽制帝，專威福，帝不能堪。又引道士行厭勝，中人王伏勝發(fā)之。帝因大怒，將廢為庶人，召儀

5、與議。儀曰：皇后專恣，海內(nèi)失望，宜廢之以順人心。;帝使草詔。左右奔告后，后自申訴，帝乃悔。又恐后怨恚，乃曰：上官儀教我。;后由是深惡儀。隨著武后得志，逐漸與高宗二圣并立，政治斗爭加劇。武后多權(quán)術(shù)，政治才能卓絕，而高宗懦弱，上官儀遂成為政治斗爭的犧牲品。至于后來得罪的原因，稱與廢太子梁王李忠共通謀反，不過是許敬宗侍武后旨意構(gòu)陷上官儀的借口。上官儀的敗亡代價深重，不僅自身被殺，連兒子上官庭芝也被處死，相處友善的朋友都受到遷累，家中女子悉被籍沒送入掖庭為奴，所幸孫女上官婉兒承祖父余緒，文采風流，于掖庭中綻放異樣光彩，此為后話，與本文無關(guān)，故從略。另外，需要補充的是，據(jù)筆者考證，上官儀的出身事實上與武

6、后是有一些潛在聯(lián)系的。舊唐書-楊恭仁傳載：貞觀初，拜雍州牧，加左光祿大夫，行揚州大都督府長史;可見貞觀初任揚州大都督府長史（即可簡稱揚州都督;）的是楊恭仁;，舊唐書-上官儀傳所載深禮待之;的揚州都督楊仁恭;，實際上是楊恭仁;的誤書。楊恭仁本名綸，弘農(nóng)華陰人，隋司空、觀王雄之長子也高祖甚禮遇之，拜黃門侍郎，封觀國公。;楊恭仁是隋朝王室子孫，觀王楊雄之子。武則天之母楊氏，是武則天之父武士彟的第二任妻子，實際上也是隋朝王室后裔，新唐書-楊恭仁傳附執(zhí)柔傳透露：武后母，即恭仁叔父達之女。;楊恭仁是武則天母楊氏的堂兄（弟），恭仁子孫多以武后外家尊寵;。上官儀作為武后外家楊恭仁舉薦的人才，附益武后其實是順理

7、成章的事。然而上官儀不僅不附武后，還堅定地站在高宗一邊，甚至對高宗說皇后專恣，海內(nèi)失望，宜廢之以順人心;，并草詔廢后。從深處考慮，大概與上官儀所受儒家倫理教育相關(guān)。同時，上官儀才華超群，大概也不屑與許敬宗之流為伍，以政治投機在朝中生存顯達。了解這一點，對全面理解上官儀其人其文，有重要意義。二、上官儀著述上官儀作為以文學進身仕途之人，詩文創(chuàng)作頗豐，并曾專掌制誥，還參與很多大型類書的修撰。唐初，天下承平日久，官方主持多人修撰了大量的文史典籍，其中上官儀參與修撰的史書有晉書，類書有瑤山玉彩和芳林要覽兩種。史載：（貞觀）十七年（房玄齡）尋與中書侍郎褚遂良受詔重撰晉書，于是奏取太子左庶子許敬宗、中書舍人

8、來濟、著作郎陸元仕劉子翼、前雍州刺史令狐德棻、太子舍人李義府薛元超、起居郎上官儀等八人，分功撰錄，以臧榮緒晉書為主，參考諸家，甚為詳洽。龍朔元年，命中書令、太子賓客許敬宗，侍中兼太子右庶子許圉師，中書侍郎上官儀，太子中舍人楊思儉等于文思殿博采古今文集，摘其英詞麗句，以類相從，勒成五百卷，名曰瑤山玉彩，表上之。芳林要覽三百卷：許敬宗、顧胤、許圉師、上官儀、楊思儉、孟利貞、姚璹、竇德玄、郭瑜、董思恭、元思敬集。晉書今傳于世，而群體修撰，不同文獻對撰者姓名的記載又有爭議。另外兩部類書今佚。上官儀曾創(chuàng)作獨立的詩文集上官儀集，舊唐書-經(jīng)籍志新唐書-藝文志和通志-藝文略均有記載，惜亡佚不存。上官儀的詩歌理

9、論集筆札華梁全文亦佚，今人肖占鵬主編隋唐五代文藝理論匯編評注（下冊）收上官儀詩歌理論筆札華梁，從文鏡秘府論、詩人玉屑中輯得八階、屬對、七種言句例、論對屬、六對八對、文病、筆四病、調(diào)聲等殘篇，是上官儀的主要文學理論創(chuàng)作，也是享譽一時的上官體;的主要理論支持，具有重要的文獻價值。上官儀的文集雖已散佚，其詩文作品膾炙人口，影響巨大。上官儀的五言詩綺錯婉媚;，人多效之，時稱上官體;。因此其詩文專集雖佚而部分作品尚存，從清人編寫的全唐詩全唐文，今人編寫的全唐詩補編全唐文補編全唐文補遺等文獻中，可輯得上官儀詩歌29 首，文26 篇。其中，文多詔冊表策，詩多奉制唱和。上官儀工詩，以五言詩著稱，清人曹寅等人所

10、編全唐詩收上官儀詩歌二十首，依次為：奉和過舊宅應制早春桂林殿應詔安德山池宴集酬薛舍人萬年宮晚景寓直懷友奉和穎川公秋夜謝都督挽歌八詠應制二首和太尉戲贈高陽公王昭君詠雪應詔奉和山夜臨秋江王太妃挽歌故北平公挽歌高密長公主挽歌詠畫障奉和秋日即目應制入朝洛堤步月春日從駕閭山詠馬，陳尚君全唐詩補編之全唐詩續(xù)拾卷三，錄上官儀出于影日本藏書卷子本翰林學士集的六首五言詩，依次為五言遼東侍宴山夜臨秋同賦臨韻應詔（全唐詩錄奉和山夜臨秋為此詩的部分篇章）五言奉和詠棋應詔（二首）、五言春日侍宴望海應詔五言奉和行經(jīng)破薛舉戰(zhàn)地應詔五言侍宴延慶殿同賦別離得凌霜雁應詔，另外，全唐詩補編據(jù)文鏡秘府論輯錄上官儀詩歌六首：假作屏風詩

11、假作贈別詩假作幽蘭詩假作賦得魯司寇詩假作田家詩假作美人詩。三、上官儀詩歌的思想內(nèi)容上官儀作為御用文人，詩歌創(chuàng)作多以奉和應制為主，還有一些與其他同僚酬唱往來之作，另外還有一些應用類的挽歌，以及配合其詩歌理論創(chuàng)作的假作詩;，現(xiàn)一一分述如下：其一，上官儀大多詩歌都是奉和應制詩，其內(nèi)容上的共同特點是稱頌贊美。就其創(chuàng)作的背景時機和具體內(nèi)容，又可以分為以下幾種：（1）隨皇帝經(jīng)某地的應制（詔）詩，如奉和過舊宅應制五言奉和行經(jīng)破薛舉戰(zhàn)地應詔等。試以奉和過舊宅應制為例：石關(guān)清晚夏，璇輿御早秋。神麾揚珠雨，仙吹響飛流。沛水祥云泛，宛郊瑞氣浮。大風迎漢筑，叢煙入舜球。翠梧臨鳳邸，滋蘭帶鶴舟。偃伯歌玄化，扈蹕頌王游。

12、遺簪謬昭獎，珥筆荷恩休。（2）隨侍皇家宴飲的應制（詔）詩：如早春桂林殿應詔五言春日侍宴望海應詔五言侍宴延慶殿同賦別離得凌霜雁應詔安德山池宴集等。安德山池宴集上路抵平津，后堂羅薦陳。締交開狎賞，麗席展芳辰。密樹風煙積，回塘荷芰新。雨霽虹橋晚，花落鳳臺春。翠釵低舞席，文杏散歌塵。方惜流觴滿，夕鳥已城闉。（3）應制（詔）詠物詠時詩：如八詠應制詠雪應詔從駕閭山詠馬，試以八詠應制其一為例：啟重帷，重帷照文杏。翡翠藻輕花，流蘇媚浮影。瑤笙燕始歸，金堂露初晞。風隨少女至，虹共美人歸。羅薦已擘鴛鴦被，綺衣復有蒲萄帶。殘紅艷粉映簾中，戲蝶流鶯聚窗外。洛濱春雪回，巫峽暮云來。雪花飄玉輦，云光上璧臺。共待新妝出，清

13、歌送落梅。奉和秋日即目應制上苑通平樂，神池邇建章。樓臺相掩映，城闕互相望。緹油泛行幔，簫吹轉(zhuǎn)浮梁。晚云含朔氣，斜照蕩秋光。落葉飄蟬影，平流寫雁行。槿散凌風縟，荷銷裛露香。仙歌臨枍栺，玄豫歴長楊。歸路乗明月，千門開未央。其二，與其他臣工同僚酬唱往來的詩歌：如酬薛舍人萬年宮晚景寓直懷友奉和穎川公秋夜和太尉戲贈高陽公等。舉例如下：奉和潁川公秋夜泬寥空色逺，蕓黃凄序變。涸浦落遵鴻，長飆送巢燕。千秋流夕景，萬籟含宵喚。峻雉聆金柝，層臺切銀箭。其三，上官儀創(chuàng)作的挽歌主要服務(wù)于皇家宗室：如江王太妃挽歌故北平公挽歌高密長公主挽歌等。這類作品屬于應用類詩歌，有一定的創(chuàng)作模式，如：江王太妃挽歌黃鶴悲歌絶，椒花清頌

14、余。埃凝寫鄰鏡，網(wǎng)結(jié)和扉魚。銀消風燭盡，珠滅夜輪虛。別有南陵路，幽叢臨葉疏。其四，配合其詩歌理論創(chuàng)作的假作詩;，主要指文鏡秘府論輯錄的六首上官儀詩歌：假作屏風詩、假作贈別詩、假作幽蘭詩、假作賦得魯司寇詩、假作田家詩、假作美人詩。所謂假作;，據(jù)王利器校注案稱：本書北卷論對屬數(shù)言假令以舉例，與此言假作義同。蓋無適例，故爾假作也。;為了舉例說明詩歌理論而創(chuàng)作的詩歌。如筆札華梁論六志;的直言志時說：直言志者，謂的申物體。指事而言，不藉余風，別論其詠。即假作屏風詩曰：綠葉霜中夏，紅花雪里春。去馬不移跡，來車豈動輪。;并且解釋說：畫樹長青，不許經(jīng)霜變色；圖花永赤，寧應度雪改容。毫模去跡，料未移蹤；筆寫行輪

15、，何能進轍。如斯起詠，所例曰直，不藉煩詞，自然應格。;屏風上畫的綠葉紅花，雖經(jīng)霜雪仍然繁榮昌盛，車馬來去也未移蹤跡，直接寫出屏風的特點，這便是所謂直言志的寫法。其他幾篇假作詩也大抵如此。此外，上官儀還有少數(shù)其他內(nèi)容題材的詩篇，并且從藝術(shù)上來說，是其成就最突出的創(chuàng)作，因此不容忽視。如唐人韋詢的劉賓客嘉話錄載：高宗承貞觀之后，天下無事，上官侍郎獨持國政，常凌晨入朝，廵洛水堤步月，徐按轡詠云：脈脈廣川流，驅(qū)馬入長洲。鵲飛山月曙，蟬噪野風秋。;音韻清亮，群公望若神仙焉。四、上官儀詩歌的藝術(shù)成就上官儀的詩歌特點，兩唐書總結(jié)為綺錯婉媚;，最是恰如其分，言簡意賅。綺，說文解字釋曰文繒也;，陸機文賦說詩緣情而

16、綺糜;，即指模物狀志文采華美；錯，說文解字釋曰金涂也;，謂以金措其上也;，鍍金之意；婉，指和順柔美，媚，悅也;，令人喜愛。文鏡秘府論引詩格云：語不用合帖，須直道天真，婉媚為上。;劉勰文心雕龍-明詩曰：婉轉(zhuǎn)附物，怊悵切情。;可見在古典詩歌理論中，婉媚是詩歌的上乘境界。綺錯婉媚，總的來說，就是文采華美，修飾精致，委婉曲折而表達準確，是藝術(shù)技巧的完美體現(xiàn)。首先我們看一首上官儀應制詩的名篇，早春桂林殿應詔：步輦出披香，清歌臨太液。曉樹流鶯滿，春堤芳草積。風光翻露文，雪華上空碧。花蝶來未已，山光曖將夕。宮體詩有一些約定俗成的慣例和法則，優(yōu)秀的宮體詩就是在這些規(guī)則下，把技巧運用得更純熟。此詩按照宮廷詩的慣

17、例，以固有的模式，加上個人敏銳的審美觀察和準確的語言表達，完美創(chuàng)作了一篇藝術(shù)成就絕佳的詩歌作品。所謂慣例與模式，我們首先從題目來看，明顯是出自皇帝的命令，因此稱應詔;，其次從結(jié)構(gòu)來看，首聯(lián)巧妙點題，步輦出披香，清歌臨太液;借漢代宮殿名稱，委婉優(yōu)雅地陳述主題。中間兩聯(lián)對偶工穩(wěn)，對過典型場景的選取和巧妙的描述，表達了早春桂林殿的情景，其中還寓含了個人欣喜贊美的感情。最后，作為宮廷宴會詩的慣例，花蝶來未已，山光曖將夕;表示天將晚了，雖然意猶未盡，興致尚勃，但必須得回去了。上官儀此詩便是在此重重慣例下成就的佳作。從語言的表達來看，上官儀詩歌詞匯雅致，避免口語俗語，如用碧;來代替青、綠;，用臨;來表示位

18、置上在甲地有乙;，惜墨如金，委婉達意。此外，風光翻露文，雪華上空碧;的景選得典型，露珠在春天的風光里熠熠閃爍，春雪翻騰在碧青的天空下，一個翻;和上;，化靜為動，創(chuàng)造美好的詩境。上官儀精通文史典籍，詩歌創(chuàng)作常常寓有一定典故出處，使詩歌顯得更為古典雅致，如八詠應制：瑤笙燕始歸，金堂露初晞。風隨少女至，虹共美人歸。少女;：風名。魏志-管輅傳：樹上已有少女微風;，周易正義卷九：兌為澤，為少女。;周易正義-說卦卷九：乾，天也，故稱乎父。坤，地也，故稱乎母。震一索而得男，故謂之長男；巽一索而得女，故謂之長女；坎再索而得男，故謂之中男；離再索而得女，故謂之中女；艮三索而得男，故謂之少男；兌三索而得女，故謂之

19、少女。;在文王八卦方位圖中，兌;卦位于正西，因此少女微風指西風。既然易卦中的兌指少女，因此把西風叫少女風。美人;：虹名。異苑卷一：古者有夫妻，荒年食菜而死，俱化為青絳，故俗呼美人虹。;上官儀因詩歌技巧純熟，不僅字句有典故出處，還表達得屬對精巧。上官儀備受稱賞的藝術(shù)技巧還在于意象與表達的完美結(jié)合，隱喻更為豐富的內(nèi)容。如上引奉和秋日即目應制：落葉飄蟬影，平流寫雁行。落葉、蟬、水流、雁都是秋天的景物，但上官儀的表達卻很精巧：秋天到了，樹葉飄落下來，蟬也飄飛其中，大雁排成行南飛，映在流水中。只是不知道，是落葉像蟬影，還是蟬影像落葉，是雁排成行形成流水的樣子，還是流水中映出成行的大雁。互相照應，相互隱喻，共同強調(diào)了秋天這一主題。綜上所述，上官儀因文學才能突出而致高位，卻不幸成為政治斗爭的犧牲品。他擅長詩歌創(chuàng)作，尤其是宮廷詩歌的創(chuàng)作，內(nèi)容多應制唱和，以贊美稱頌為主，藝術(shù)技巧純熟。他還創(chuàng)作了八階、六志、屬對、聲病等詩歌理論。從整體上來說，上官儀現(xiàn)存的詩歌偏向于形式主義和創(chuàng)作技巧，雅致有余而內(nèi)涵不足，缺乏慷慨激情和雄杰之氣。然而，上官體雖屬宮體詩范疇，但一改宮體浮艷柔靡的特征，轉(zhuǎn)而以歌頌贊美為主，并形成綺錯婉媚的風格，其詩歌聲律技巧對唐代近體詩的發(fā)展也起到了巨大的促進作用。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