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賓諾莎“實體”概念在哲學史上的來歷

1、斯賓諾莎“實體”概念在哲學史上的來歷摘 要本文將斯賓諾莎“實體”概念作為出發(fā)點，從發(fā)生學的意義上追溯了斯賓諾莎“實體”概念在西方哲學史上的來歷，及與一些哲學家的 “實體” 概念的進行了對比，以及他們對斯賓諾莎“實體”概念的影響，從而揭示出斯賓諾莎的“實體”概念的真正含義。 關(guān)鍵詞斯賓諾莎 實體 來歷 斯賓諾莎是17世紀歐洲偉大的哲學家，他的哲學思想深刻，蘊意深遠，在近代哲學史上有很大的影響和地位。 “實體”概念是斯賓諾莎哲學的最重要概念，在斯賓諾莎哲學中處于核心地位。他把“實體”稱為“神”或“自然”，并把實體規(guī)定為：“在自身內(nèi)并通過自身而被認識的東西?！?實體是唯一真實的存在，屬性是其本質(zhì)，而

2、樣式只是個別觀念和個別事物，本身沒有真實性的存在。當然，斯賓諾莎的“實體”概念并不只是他本人的天才創(chuàng)見，作為一位偉大的哲學家，他的“實體”概念在哲學史上是有來歷的。 一、亞里士多德的“實體”與斯賓諾莎的“實體” 亞里士多德“實體”與斯賓諾莎“實體”的聯(lián)系在于，亞里士多德在范疇篇中作為實體的“這個”實際上就是斯賓諾莎哲學的樣式。但二者之間的差異更加明顯，區(qū)別為：一是亞里士多德是多元實體觀，無論他主張實體是個體，還是主張實體是普遍物(類或共相)，他的實體都是多個。斯賓諾莎是一元實體觀，他的“實體”是唯一的；二是亞里士多德的實體要么是個別物，要么是普遍物(類或共相)。而斯賓諾莎的“實體”既不是個體，

3、也不是種、類這樣的普遍物。它是單個的、唯一的，是帶有神秘性的客觀的絕對的精神實體。下面我們就要談到斯賓諾莎的“實體”概念同神秘主義哲學的關(guān)系。 二、普羅提諾的“太一”說與斯賓諾莎“實體”概念 新柏拉圖主義是羅馬帝國時期的一種神秘主義哲學，代表人物是公元3世紀的普羅提諾(Plotinus)。神秘主義是新柏拉圖主義的一大特征，這一特征典型地體現(xiàn)在普羅提諾的“太一”說上。 普羅提諾認為，存在者都是產(chǎn)生出來的，這個產(chǎn)生者就是“太一”，“太一”作為產(chǎn)生一切存在的產(chǎn)生者，是世界萬物的本原，是絕對的“一” 。 “太一”創(chuàng)造萬物，但這個創(chuàng)造不是“太一”有意識的活動，而是無意識的“流溢”過程，“太一”因其完滿而

4、流溢，因其流溢而產(chǎn)生一切。 斯賓諾莎的“實體”概念讓人強烈地回想到新柏拉圖主義的學說。首先，“太一”是唯一，它產(chǎn)生一切，一切從它而出，是絕對的“一”，它自身極其完美，完滿自足?！疤弧迸c斯賓諾莎的“實體”概念的唯一性、自因、無限、永恒顯然是一致的，斯賓諾莎的“實體”也是絕對完滿和大全。其次，在談到事物怎樣自神即實體而出時，斯賓諾莎說：“無限多的事物在無限多的方式下都自神的無上威力或無限本性中必然流出；如三內(nèi)角之和等于二直角是從三角形的必然性而出那樣?！?2這不禁使人想到普羅提諾的“流溢”說，“太一”因其完滿而向下流溢的過程。第三，普羅提諾把人生的最高境界和歸宿視為靈魂從肉體中解脫，回到“太一”

5、，斯賓諾莎主張人應(yīng)努力達到對實體的認識，在這一認識中與神(實體)合一，過一種人神合一的神圣生活。普羅提諾這種“人神合一”的思想，與斯賓諾莎倫理學頗為相近。最后，普羅提諾的“太一”是一種神秘的抽象的精神實體，這與斯賓諾莎的“實體”作為一種精神實體的神秘性是頗為一致的。 三、猶太教神學的唯一神觀與斯賓諾莎的“實體” 猶太教是世界歷史上最早的一神教，該教派認為世界上只有獨一無二的最高神上帝，它是絕對的人格性的存在，是宇宙萬物包括人類的創(chuàng)造者和主宰者。希臘化時期，猶太人接觸了希臘哲學，猶太學者開始用希臘哲學來改造猶太教。 英國雷蒙克和弗雷德里克拉斐爾編著的大哲學家一書認為，斯賓諾莎倫理學第一部分定義1

6、：“我把自因理解為這樣的東西，它的本質(zhì)就包含著存在，或者它的本性只能設(shè)想為存在者?！笔菑倪~蒙尼德那里來的，邁蒙尼德是12世紀猶太人思想家，是對中世紀哲學有偉大影響的人物之一。事實上，斯賓諾莎對有限和無限的區(qū)分也來自邁蒙尼德的神學思想。 英國哲學史家和倫理學家羅斯（Leon Roth）在其斯賓諾莎一書中談到：一神論以及把科學勇敢地放在宗教的圣地中，是猶太神學以及邁蒙尼德對斯賓諾莎的主要教誨。它來自斯賓諾莎早期對中世紀猶太哲學的持續(xù)不斷的研究（神學政治論本身就是對這種研究的證明）。3 因此，可以認為，斯賓諾莎的“實體”大致相當于把猶太教的唯一神上帝的人格性去掉后剩下的東西：無人格性的唯一的精神實體

7、。 四、 布魯諾的泛神論思想與斯賓諾莎的“實體” 文藝復(fù)興時期意大利哲學家布魯諾的思想對斯賓諾莎“實體”概念亦產(chǎn)生了積極的影響。布魯諾的思想有濃厚的新柏拉圖主義因素，他與普羅提諾一樣，把元始的“一”或“太一”作為宇宙的最初始基，置于存在的核心。 “一”既是內(nèi)在的又是超越的，既是內(nèi)因又是外因，就“一”的存在不同于其產(chǎn)物而言，它是外因；就它在事物之中起作用而言，它是內(nèi)因。這些思想完全為斯賓諾莎所接受。布魯諾思想對斯賓諾莎的影響還在于，他把自然區(qū)分為能生的自然和被生的自然。他認為，宇宙是一，一不僅表示宇宙內(nèi)部的統(tǒng)一性，而且表示宇宙在數(shù)量上也是唯一的，宇宙或稱實體只有一個，是能生的自然，而世界（各種天

8、體學說和萬事萬物）的數(shù)目無限多，是被生的自然。斯賓諾莎也完全接受了布魯諾這一思想，稱他的“實體”是能生的自然，而萬事萬物則是被生的自然。 五、笛卡爾哲學與斯賓諾莎“實體”概念的關(guān)系 在西方哲學史上，笛卡爾提出了“我思故我在”的著名命題，標志著西方哲學的一次重大轉(zhuǎn)折。他從普遍懷疑出發(fā)，確定了心靈、上帝、物體二種實體的存在。但同時他認為，“所謂實體，我們只能看作是能自已存在而其存在并不需要別的事物的一種事物”。4這樣，真正符合這個實體定義的只有上帝，因為只有上帝是絕對獨立的存在。因此，當我們說上帝、心靈和物體是三個實體的時候，并不是在同一意義上說的。從來源上講，心靈與物體都依賴于上帝，而就其本性而

9、言，心靈之為心靈，物體之為物體，是依賴于自身而存在的，所以從相對的意義上說，它們也可以叫做實體。當?shù)芽柼岢鼍瘢ㄐ撵`）和物質(zhì)（身體）這兩個相對實體之外，還存在一個絕對實體即上帝時，從哲學思辨的角度看，是強調(diào)了實體這種作為一切存在最高統(tǒng)一者的意蘊，而這種意蘊的實體觀念最集中最明顯的表現(xiàn)在斯賓諾莎哲學中。 但是，笛卡爾的實體學說存在一種矛盾：上帝這一絕對實體事實上否定了心靈與廣延的實體性。斯賓諾莎反對笛卡爾區(qū)分物質(zhì)實體和精神實體的二元論，他認為只有一個實體，這就是神或自然。實體是無限的，它不可以被別的東西所限制，而笛卡爾的物質(zhì)實體與精神實體卻是相互限制的，因此物質(zhì)和精神都不可能是真正意義上的實體。此外，實體也是自因的和永恒的，它不能被別的東西所產(chǎn)生，而笛卡爾的物質(zhì)和精神作為相對實體，都是上帝或神這個絕對實體的產(chǎn)物，這種他因的和派生的相對實體根本就沒資格被當作實體。所以宇宙間只有一個絕對無限的實體，它不動，不變，即神或自然。斯賓諾莎以“實體”概念為其哲學的出發(fā)點，將思維與廣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