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刑訴法為律師辯護作用帶來新變化

1、-. z新刑訴法為律師辯護作用帶來的新變化*恒瑞律師事務所 寶儒 按語刑訴法的大圍修訂，標志著我國法治建立的文明和進步，尤其是對辯護制度的修改、完善，使長期困擾律師的會見難、閱卷權難問題得到解決。明確了非法證據排除等諸多規(guī)定，為維護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人權，為律師的有效辯護和作用的發(fā)揮，提供了重要的法律保障。筆者結合律師的辯護實踐，側重從實務的角度，談談新刑訴法對辯護律師作用帶來的新變化。一、偵查階段，辯護律師的作用從無所作為到有所作為。從現(xiàn)行刑訴法第33條、第96條的規(guī)定看，犯罪嫌疑人在偵查階段聘請的律師，其作用實質上僅局限于提供法律幫助。而訴訟實踐中，律師在偵查階段一般處于想為而不能為的無

2、所作為境地。對此，最高院副院長軍在2007年全國律協(xié)刑委會舉辦的刑事辯護與構建和諧社會研討會上指出，這是立法機關從國家利益考慮，有意在立法時設計的制度安排，目的就是讓律師無所作為。新刑訴法的實施，將使律師在偵查階段無所作為的境況，發(fā)生一定程度的改變。 一明確了律師的辯護人身份，提高了律師的地位和作用。長期以來，律師在偵查階段的法律和訴訟地位不明確，影響到了律師作用的發(fā)揮。新刑訴法第33條規(guī)定：犯罪嫌疑人自被偵查機關第一次訊問或者采取強制措施之日起，有權委托辯護人；在偵查期間，只能委托律師作為辯護人。被告人有權隨時委托辯護人。偵查機關在第一次訊問犯罪嫌疑人或者對犯罪嫌疑人采取強制措施的時候，應當

3、告知犯罪嫌疑人有權委托辯護人。明確律師在偵查階段的辯護人身份，這是刑訴法修訂中的一次重大突破。犯罪嫌疑人從被采取強制措施、第一次承受訊問，在涉嫌犯罪的第一時間，就享有辯護權，也為律師發(fā)揮辯護作用奠定了法律根底。 二辯護律師可以有條件地收集局部證據，及時告知公安機關?，F(xiàn)行刑訴法對律師在偵查階段是否具有調查取證權，沒有明確規(guī)定。法律界、公安機關和檢察機關也有人認為，律師在偵查階段不具有調查取證權，造成律師收集的證據材料，有時不被偵查機關所重視和采納。但實踐中，有的偵查機關采信律師提交的有關證明犯罪嫌疑人無罪的證據材料，撤銷案件，使犯罪嫌疑人及時獲得無罪釋放。新刑訴法第40條規(guī)定：辯護人收集的有關犯

4、罪嫌疑人不在犯罪現(xiàn)場、未到達刑事責任年齡、屬于依法不負刑事責任的精神病人的證據，應當及時告知公安機關、人民檢察院。刑訴法明確賦予辯護律師在偵查階段的局部調查取證權，意味著辯護律師可以大膽地收集犯罪嫌疑人案發(fā)時去外地出差、旅游、出國等機票、住宿登記、住宿發(fā)票、同伴的證言等證據，以證明嫌疑人不在犯罪現(xiàn)場；可以收集犯罪嫌疑人醫(yī)院出生證明、親戚鄰居的證言、在校入學登記年齡等證據，以證明嫌疑人未到達刑事責任年齡的事實；可以向犯罪嫌疑人的監(jiān)護人或醫(yī)院收集住院期間醫(yī)院的診斷證明等證據，證明嫌疑人屬于不負刑事責任的精神病人。辯護律師將收集的證據及時告知公安機關，以便公安機關進展核實，可以為公安機關變更強制措施

5、、撤銷案件、釋放嫌疑人提供依據。 三辯護律師可以有條件地自由會見犯罪嫌疑人。律師在偵查階段，一直受會見難等老大難問題的困擾，處于有勁沒處使、干著急沒方法的為難境地，只能耐心地將本來屬于偵查人員有意拖延會見的托詞，作為向嫌疑人家屬解釋并要求理解的理由，如會見手續(xù)正在法制科審批，偵查人員出差辦案沒人陪同律師等。有的地方的公安機關習慣性規(guī)定，犯罪嫌疑人在批捕前不允許律師會見。律師通過屢次協(xié)調，好不容易等到可以會見，通常又有偵查人員的陪同，加之一般情況下不允許律師詢問案情，迫使律師只能扮演慰問使者的角色，使來之不易的會見流于形式，走了過場。律師最終只能用已經會見的理由，安撫了嫌疑人家屬的心理需求，實質

6、上發(fā)揮不了任何作用。而綜合新修訂的刑訴法第37條規(guī)定，概括地講，除危害國家平安犯罪、恐懼活動犯罪、特別重大賄賂犯罪案件外，在偵查期間辯護律師會見在押的犯罪嫌疑人，只要向看守所提交律師執(zhí)業(yè)證書、律師事務所證明和委托書，至遲在48小時即可會見。辯護律師會見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時不被監(jiān)聽，可以了解案件有關情況，提供法律咨詢等。新刑訴法取消了現(xiàn)行刑訴法規(guī)定的律師會見嫌疑人，偵查機關可以派員在場的規(guī)定，使律師可以無憂無慮、實是地了解案情，實現(xiàn)了真正意義上的會見，提高會見質量，對維護嫌疑人的合法權利必將產生積極作用。 四辯護律師可以向偵查機關就案件情況、對檢察機關審查批準逮捕提出意見。新修訂的刑訴法第36條

7、規(guī)定，辯護律師在偵查期間，可以向偵查機關了解犯罪嫌疑人涉嫌的罪名和案件有關情況，提出意見。第159條規(guī)定：在案件偵查終結前，辯護律師提出要求的，偵查機關應當聽取辯護律師的意見，并記錄在案。辯護律師提出書面意見的，應當附卷。1今后律師在偵查期間，可以及時向偵查機關提出有關案件定性等意見，提交有利于嫌疑人的證據。實踐中，案發(fā)后，偵查機關一般不會向律師介紹詳細的案件情況，律師也很難向偵查機關提出具體意見。新刑訴法實施后，律師可以通過會見詳細了解核實案情，在此根底上，根據個案情況，及時向偵查機關提出有關罪名定性、具有立功、自首、從犯等法定從輕或者減輕情節(jié)、有利的證據線索等意見，力爭在偵查期間得到公安機

8、關認定，及時有效地發(fā)揮律師的辯護作用。2律師可以向檢察院審查批準逮捕提出意見和建議。新刑訴法第87條規(guī)定：人民檢察院審查批準逮捕，可以詢問證人等訴訟參與人，聽取辯護律師的意見；辯護律師提出要求的，應當聽取辯護律師的意見。這就意味著律師可以把自己會見了解到的嫌疑人的行為不構成犯罪、不符合犯罪構成要件、犯罪情節(jié)顯著輕微不認為是犯罪等意見和證據線索，以口頭或書面形式向檢察院反映，為其審查批準逮捕提供參考。如果檢察院采納了律師的意見，將會作出不批準逮捕的決定，在押的犯罪嫌疑人即可獲得釋放。筆者辦理的刑事案件中，有四個在押嫌疑人分別涉嫌合同詐騙罪、非法拘禁罪、職務侵占罪、走私制毒物品罪，因律師及時向檢察

9、院提交證明嫌疑人無罪的證據和意見，被檢察院采納，該四名嫌疑人在刑事拘留近一個月后被釋放。五辯護律師可以隨時向偵查機關申請變更強制措施。新刑訴法第36條，改變了現(xiàn)行刑訴法關于在押犯罪嫌疑人被批準逮捕后，律師才可以有權申請變更強制措施的規(guī)定?？酥屏讼右扇吮恍淌戮辛艉笪磁肚?，律師無權申請變更強制措施的時間限制，前移了律師申請變更強制措施的時間。因此，今后律師在會見在押嫌疑人后，通過對罪名、犯罪情節(jié)、量刑、社會危害性等分析判斷，可以根據個案情況，隨時向公安機關申請變更強制措施，力爭變更為取保候審或監(jiān)視居住，使嫌疑人盡量先獲得人身自由。二、審查起訴階段，辯護律師的作用從根本無作為到可以有作為。不能閱卷

10、審查證據，律師就沒有發(fā)言權；律師的閱卷權的保障，是履行辯護職能的根底前提，否則，律師的辯護作用就無從談起。按照現(xiàn)行刑訴法第36條規(guī)定，辯護律師無法全面查閱案件證據材料，無法形成和提出讓檢察院承辦人采納的辯護意見。實踐中，絕大多數(shù)檢察院公訴機關目前沒有落實律師法的相關規(guī)定，律師在審查起訴階段還無法查閱案件證據材料，因此，辯護律師普遍只能完成會見工作，僅此而已。律師的辯護作用處于根本無作為的狀況。新刑訴法對有關現(xiàn)行刑訴法第36條等規(guī)定的修訂和完善，為辯護律師在審查起訴階段提供了發(fā)揮作用的條件和保障。 一辯護律師可以查閱案卷材料。新刑訴法第38條規(guī)定：辯護律師自人民檢察院對案件審查起訴之日起，可以查

11、閱、摘抄、復制本案的案卷材料。實踐中，律師因不能查閱案卷材料，僅有會見嫌疑人了解的案情，不能對其他證據進展審查判斷，無法表達辯護職能。修訂刑訴法過程中，吸收采納了律師法的相應規(guī)定，有效解決了律師普遍處于無奈等待起訴而根本無作為的問題。二辯護律師可以向犯罪嫌疑人核實證據。新刑訴法第36條規(guī)定，自案件移送審查起訴之日起，辯護律師可以向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核實有關證據。這一規(guī)定，徹底讓辯護律師消除了因核實證據面臨涉嫌泄露國家秘密罪的心理顧慮，對律師的辯護提供了有力的法律保障。三辯護律師有權申請檢察院調取有利于嫌疑人的證據。新刑訴法第三十九條規(guī)定：辯護人認為在偵查、審查起訴期間公安機關、人民檢察院收集的

12、證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無罪或者罪輕的證據材料未提交的，有權申請人民檢察院、人民法院調取。新刑訴法增加該規(guī)定，加大了律師辯護權利的行使。律師如發(fā)現(xiàn)偵查機關未向檢察院提交有利于嫌疑人證據材料的，可以及時申請檢察院調取，以有效維護嫌疑人的合法權利，增強了律師的辯護作用。四辯護律師可以向檢察院提交有針對性的辯護意見。現(xiàn)行刑訴法制度下，因受閱卷難的制約，多數(shù)情況下，辯護律師尚不能向檢察院提交有針對性的辯護意見。新刑訴法第170條規(guī)定，人民檢察院審查案件，應當聽取辯護人的意見，并記錄在案。辯護人提出書面意見的，應當附卷。第277279條規(guī)定了刑事和解制度。辯護律師在閱卷后，通過向嫌疑人核實證據，根本可以形

13、成有關案件罪名、定性、證據缺乏、無罪、罪輕或者具有立功、自首、從犯等量刑情節(jié)的意見，對于已經和解的案件，可以與承辦人積極溝通、交流意見，爭取檢察機關作出不起訴的決定。筆者曾辦理的一起非法經營案和一起國有人員失職案中，在審查起訴階段，向檢察院及時提交犯罪嫌疑人不構成犯罪的證據和書面意見，并積極主動與承辦人溝通，最終使檢察作出了不起訴的決定，使一名犯罪嫌疑人被羈押8個月后無罪釋放。三、審判階段，辯護律師的作用從有小作為到有大作為。 辯護實踐中，在法院審判階段，由于現(xiàn)行刑訴法的一些規(guī)定不明確，辯護人的權利設置有限制，律師的辯護意見在多數(shù)情況下，被法院無理不采納，律師的辯護作用經常處于只能有小作為的狀

14、況。新的刑訴法對一系列制度的修訂、完善，為辯護律師發(fā)揮大作為、大作用，提供了新的機遇。 一明確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定和庭前會議程序，增加了律師辯護時機和辯護功能。新刑訴法第50條、54條、55條、56條、57條、58條明確了非法證據排除的規(guī)定和程序，明確檢察機關具有證明證據合法性的責任；第182條首次規(guī)定，法院在庭審前，審判人員可以召集公訴人、當事人和辯護人、訴訟代理人，對回避、出庭證人、非法證據排除等與審判相關的問題，了解情況，聽取意見。根據以上規(guī)定，律師在庭前聽證中可以就回避、出庭證人、非法證據排除、管轄、審理時間及證據交換等程序性問題提出辯護意見，而不應再將上述問題留待庭審中再行處理。這就為律

15、師提出對非法證據進展排除，維護被告人合法權利，維護法律公正提供了專門主權利的時機和制度保障。 二辯護律師參與并促成刑事和解，使被告人從輕處分時機增多?，F(xiàn)行刑訴法沒有規(guī)定公訴案件的和解程序。新刑訴法將因民間糾紛引起的涉嫌侵犯人身權利、權利，侵犯財產的犯罪，可能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以及一些過失性犯罪，列入公訴案件的和解程序，具有積極意義，也有利于被害人權利的實現(xiàn)。但實踐中，被告人家屬受經濟能力的限制，往往一時拿不出錢來，加之提前賠償心里有顧慮，因此，和解協(xié)議多數(shù)在庭前才能達成。辯護律師可以及時與委托人、被告人、被害人進展溝通協(xié)調，積極促成刑事和解，并積極要求人民法院對被告人從輕量刑。三量刑辯護納入

16、庭審程序，彰顯律師的辯護作用。 新刑訴法第193條規(guī)定：法庭審理過程中，對與定罪、量刑有關的事實、證據都應當進展調查、辯論。這就明確將量刑辯護納入了庭審程序。律師在庭審中，可以將有利于被告人量刑的證據提交法庭，根據各地量刑規(guī)化意見，運用數(shù)量化的量刑辯護技巧，明確被告人所犯罪行的基準刑和調節(jié)比例；從法定從輕或減輕和酌定從輕情節(jié)方面，包括被告人具有自首、立功、從犯，積極賠償、取得被害人諒解、初犯等方面向法庭舉證，和公訴人辨論，提出量刑意見，力爭使法庭采納。另外，根據最高院的規(guī)定，辯護律師參與量刑辯護，不影響先前所作的無罪辯護意見。這就為律師的辯護拓寬了渠道，增加了時機。四完善和明確了一系列有利于被

17、告人的規(guī)定，律師辯護作用更加明顯。新刑訴法172條關于檢察院向人民法院提起公訴，案件材料全案移交的規(guī)定，克制了實踐中公訴機關存在的為我所用，有意隱瞞對被告人有利的證據不移交法院，給律師辯護帶來的影響；第49條明確了公訴案件檢察院具有證明被告人有罪的舉證責任，降低了律師的調查取證負擔和風險，可以有效糾正法院在判決中對律師辯護意見的無理不采納問題；第53條明確了證據確實、充分的認定條件和標準，為律師提出指控犯罪證據缺乏的無罪辯護、法院采信證據、準確認定案件事實提供了依據；第187條明確了辯護律師有權申請關鍵證人出庭作證的條件、有權申請鑒定人出庭作證、法院在何種情況下不采納鑒定意見的規(guī)定；第192條明確了辯護人可以申請專家證人出庭對鑒定意見發(fā)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