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孔門之“學”課件

1、論孔門之“學”內容提要： 一、“學”為孔門第一義； 二、孔門之“學”的涵義 三、孔子與子貢論“學”； 四、孔顏之“好學”。 一、“學”為孔門第一義仁與孝 在論語中孔子論“仁”“孝”“禮”都占有不少篇幅。1.“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 “為”是動詞而不是系辭，小程子：“行仁自孝弟始，孝弟是仁之一事。謂之行仁之本則可，謂是仁之本則不可。蓋仁是性也，孝弟是用也”。2.子游問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謂能養(yǎng)。至于犬馬，皆能有養(yǎng)；不敬，何以別乎？”3.子夏問孝。子曰：“色難。有事，弟子服其勞；有酒食，先生饌，曾是以為孝乎”？ 孝敬，“孝”須落在內心恭敬上，有德行才可以真正行孝。孟子

2、曰：“不失其身而能事其親者，吾聞之矣；失其身而能事其親者，吾未之聞也”。中庸：“順乎親有道：反諸身不誠，不順乎親矣”。 色難，禮記曰：“孝子之有深愛者，必有和氣；有和氣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 ”。仁與學的關系 孔子多次論及“仁”，“孝”“禮”，但孔子論“學”也幾乎貫穿論語始終，明儒劉蕺山認為：“學”字為孔門第一義?！叭省笔堑滦裕皩W”是求仁之功夫。“仁者安仁，知者利仁”，“學”是“知者利仁”之“利”。中庸20章：“或生而知之，或學而知之，或困而知之，及其知之，一也；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勉強而行之，及其成功，一也”。 可見，“生”與“安”對應，“學”與“利”對應。“仁者安仁”，所

3、謂“不勉而中”，仁者也是“生（性）而知之”，所謂“不思而得”。孔子論“學”“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君子不重則不威，學則不固”；“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君子博學于文，約之以禮，亦可以弗畔矣夫”。“古之學者為己，今之學者為人”。 除了“行有余力，則以學文”；“不學詩，無以言”；“不學禮，無以立”，一般“學”之后不加賓語。 所以，“學”向內而不是向外，孟子曰，“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矣”。子張問善人之道。子曰：“不踐跡，亦不入于室”。 “踐跡”也是“學”。 二、孔門之學的涵義“學”有不同層次的涵義（1）“可與共學，未可與適道；可與適道，未可與立”。 “學”字義淺，“學”的目的或是謀

4、生（小人儒），或是“志于道”（君子儒）。子謂子夏曰：“女為君子儒，無為小人儒”。（2）“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吾嘗終日不食，終夜不寢，以思，無益，不如學也”。 “學”有時落在“博學于文”這個環(huán)節(jié)，“學”需要“思”，“學”有時既包含“博學于文”，也包含“約之以禮”，“學”即修德，不須說“思”。（3）孟子說：“心之官則思，思則得之，不思則不得也，此天之所與我者”。不說“學”，“學”也包涵在“思”中?？鬃诱f，“有顏回者好學，不遷怒，不貳過”。不必說“思”，“思”已經包涵在其中。（4）子曰：“若圣與仁，則吾豈敢？抑為之不厭，誨人不倦，則可謂云爾已矣！”子曰：“默而識之，學而不厭，誨人不倦，何

5、有于我哉”？不厭、不倦可謂微言大義，其實即中庸所謂“至誠無息”。子貢曰：“學不厭，智也；教不倦，仁也。仁且智，夫子既圣矣”。天爵與人爵孟子曰：“有天爵者，有人爵者。仁義忠信，樂善不倦，此天爵也；公卿大夫，此人爵也。古之人修其天爵，而人爵從之。今之人修其天爵，以要人爵；即得人爵，而棄其天爵，則惑之甚者也，終亦必亡而已矣。”孟子曰：“欲貴者，人之同心也。人人有貴于己者，弗思耳矣。人之所貴者，非良貴也。趙孟之所貴，趙孟能賤之”。曾子曰：“晉楚之富，不可及也。彼以其富，我以吾仁；彼以其爵，我以吾義，吾何慊乎哉？”孟子曰：“廣土眾民，君子欲之，所樂不存焉；中天下而立，定四海之民，君子樂之，所性不存焉。君

6、子所性，雖大行不加焉，雖窮居不損焉，分定故也。君子所性，仁、義、禮、智根于心，其生色也睟然，見于面，盎于背，施于四體，四體不言而喻?！辈W而無所成名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學”；“子入太廟，每事問”。 孔子好學，博學多識，太宰問于子貢曰：“夫子圣者與？何其多能也？”但孔子又說：“吾有知乎哉？無知也。有鄙夫問于我，空空如也，我叩其兩端而竭焉”。孔子很博學，卻又“空空如也”，因為“學”是由“博”返“約”，由“多”返“一”。子曰：“賜也，女以予為多學而識之者與？”對曰：“然，非與？”曰：“非也，予一以貫之?！?達巷黨人曰：“大哉孔子，博學而無所成名”。 為己之學落實在德性修養(yǎng)上，“於乎不顯，文王之德之

7、純”，“穆穆文王，於緝熙敬止”，“德”不可言說，子曰：“由，知德者鮮矣“。小程子：寧學圣人而不至，不以一善而成名。三、孔子與子貢論“學”“學”須鞭辟近里子謂子貢曰：“女與回也孰愈？”對曰：“賜也何敢望回？回也聞一以知十，賜也聞一以知二。”子曰：“弗如也！吾與女弗如也”。 孔子想點撥子貢，“學”需要向心上“反”，而不能外求。陽明曰：“知來本無知，覺來本無覺，然不知（不覺）則遂淪埋”。子曰：“回也其庶乎，屢空；賜不受命，而貨殖焉，億則屢中”。 對于“屢空”有不同解釋?？鬃印翱湛杖缫病保佔印皩铱铡?。黃誠甫問：“汝與回也孰愈”章。先生曰：“子貢多學而識，在聞見上用力，顏子在心地上用功，故圣人問以啟之

8、。而子貢所對，又只在知見上，故圣人嘆惜之，非許之也”（傳習錄113條）大程子：“學只要鞭辟近里，著己而已，故切問而近思,則仁在其中矣”。中庸之“至誠”與大學之“至善”由“格物致知”如何過渡到“誠意正心”？事物所以然之“理”如何轉化為人心所當然之“義”？ 或者說，“知”如何轉化成“仁”？孔子曰“先難而后獲，可謂仁矣”；“先事后得，非崇德與”。孟子曰“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向自性上“反”，“窮理”（道問學）即“居敬”（尊德性），若能“反身而誠”，“誠”即是“一以貫之”，是“至真”，也是“至善”。因論先生之門，某人在涵養(yǎng)上用功，某人在識見上用功。先生曰：“專涵養(yǎng)者，日見其不足；專識見者，日見

9、其有余。日不足者，日有余矣；日有余者，日不足矣” （傳習錄116條）孔子再次點撥子貢“賜也，女以予為多學而識之者與”？子貢對曰：“然，非與”？曰：“非也，予一以貫之”。 “一以貫之”有兩層含義： 其一，既然說“貫”，有“多”，才能以“一” 貫之，所以“博學于文”這個環(huán)節(jié)是不可或缺的，“下學”才能“上達”，故須“格物致知”； 其二，但“學”又不是純粹“量”上的積累，而是歸于“一”，返于“約”，在大學即是“誠意正心”。孟子曰：“守約而施博者，善道也”?！笆丶s”才能“施博”（子貢所謂“博施于民而能濟眾”），修齊治平都是“正心”功夫的不斷擴充而已。“圣”與“多能”太宰問于子貢曰：“夫子圣者與？何其多能

10、也？”子貢對曰：“固天縱之將圣，又多能也”。 子聞之，曰：“太宰知我乎，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君子多乎哉？不多也”。太宰把“圣”等價于“多能”，但子貢知道孔子非“多學而識之者”，故曰“固天縱之將圣，又多能也”，加一個“又”字。但子貢把“圣”與“多能”區(qū)分開，同時也把“下學”與“上達”割裂開，“天縱之將圣”，意味著“圣”是天生的，不可學而至。回也，非助我者也子曰：“回也，非助我者也，于吾言無所不說”。 朱子：“助我，若子夏之起予，因疑問而有以相長也。顏子于圣人之言，默識心通，無所疑問，故夫子云然。其辭若有憾焉，其實乃深喜之”。問：“孔子曰回也，非助我者也。是圣人果以相助望門弟子否”？先生曰：“也

11、是實話。此道本無窮盡，問難愈多，則精微愈顯。圣人之言本自周遍，但有問難的人，胸中窒礙，圣人被他一難，發(fā)揮得愈加精神。若顏子聞一知十，胸中了然，如何得問難？故圣人亦寂然不動，無所發(fā)揮，故曰非助”。 （傳習錄341條）由此可斷定，孔子說“予欲無言“，“莫我知也夫”，應是在顏子逝世之后。孟子為什么道性善?其一，孟子道性善，正與中庸“天命之謂性”相合，把超越性的“天命之性”融入到當下，不得不言性善，故曰：“人之可使為不善，其性亦猶是也”。其二，其實，孟子更是從功夫修養(yǎng)論的意義上而論性善。既然“仁義禮智，非由外鑠我也，我固有之也”，故學問之道在于“求其放心”，不能外求，不能“義襲而取之”。孔子曰：“仁遠

12、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荀子從經驗層面而說性惡，有學生問朱子：“或言性，謂荀卿亦是教人踐履”。朱子答曰:“須是有是物而后可踐履，今于頭段處既錯,又如何踐履”？孔子之好學子曰：“默而識之，學而不厭，誨人不倦，何有于我哉”？“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學也”。 如何做到學而不厭？學而無所學，此心“空空如也”，才能“不厭”，陽明所謂“知來本無知，覺來本無覺”。 如何做到誨人不倦？善待問者如撞鐘，孟子說，“君子引而不發(fā)，躍如也，中道而立，能者從之”。 子曰：“二三子以我為隱乎？吾無隱乎爾，吾無行而不與二三子者，是丘也。”顏子之好學哀公問：“弟子孰為好學？”孔子對曰：“有顏回者好學，不遷怒

13、，不貳過。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則亡，未聞好學者也”?？组T十哲德行：顏淵、閔子騫、冉伯牛、仲弓；言語：宰我、子貢；政事：冉有、季路；文學：子游、子夏?？鬃又徽f他自己與顏子好學，可見“好學”之難能可貴。“不遷怒，不貳過”是孔門心法“不遷怒，不貳過”，是孔子論“學”義理最精微的一句，然而后人均解得淺了。陽明：顏子不遷怒，不貳過，亦是有未發(fā)之中始能。（傳習錄114條）正如孔子曰：“以約失之者，鮮矣”。首先，“不遷怒，不貳過”畢竟還有過、有怒，沒有達到“發(fā)而皆中節(jié)謂之和”，故顏子之未發(fā)之中，不是大本之“中”。其次，雖有過、有怒，但能不貳、不遷，這是“不遠之復”。通過“過”與“怒”來實現“復”，“復”即是“

14、學”，無“過”與“怒”，則也無“學”，流入虛寂。孔子曰“先難而后獲，可謂仁矣”；“先事后得，非崇德與”。這就是孔子反復強調“學”的原因。需從“不遷怒，不貳過”中讀出“格物”來，“不遷怒”不是有怒不遷，而是無怒可遷，“怒”產生的當下已經被轉化。為什么能夠“不貳過”，仁者先難而后獲，事物的“理”已經內化于心中，所以一個錯誤不會再犯第二次。有不善未嘗不知，知之未嘗復行也顏子有“未發(fā)之中”，才能在有過有怒的當下就覺知，大學所謂“自慊”，故“有不善未嘗不知”。并且在覺知的當下就能轉化掉“過”與“怒”，知行合一，故能“知之未嘗復行也”，此為“不遠之復”（兩個“復”的意思不同），又回到未發(fā)之中”。“復”是復其性，顏子被后世尊為“復圣”?！盎刂疄槿艘玻瑩窈踔杏?，得一善，則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 “擇乎中庸”即是向自性上“反”，唯有“反”，才能“明乎善”、“誠乎身”。生而知之孔子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學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學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學，民斯為下矣！”中庸：“或生而知之，或學而知之，或困而知之，及其知之，一也”。子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 孔子顯然承認有“生而知之”，但“生而知之”不是一生下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