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在山方見草木潤

8/8玉在山方見草木潤--高中作文原生態(tài)教學初步實踐與思考（注：20０6年4月2１日~23日,第七屆滬蘇浙皖“新語文圓桌論壇”在南京十三中舉行。本次論壇的主題是“新課標背景下的作文教學智慧”.這是本人代表我校在該論壇上所作的專題報告）今天，我要給各位專家和同仁匯報的是，近幾年來,我校語文組，也包括我自己在探索高中作文生態(tài)教學方面所作出的一點努力,重點談一下本人對這個問題的一些思考。什么是“生態(tài)”?它是“指生物在一定的自然環(huán)境下生存和發(fā)展的狀態(tài)，也指生物的生理特性和生活習性"。這里，想借用這個術語來談作文教學。所謂“作文原生態(tài)教學”,它指的是作文教學本來的、自身固有的生存面貌和發(fā)展規(guī)律。為什么要加一個“原”字？其意義即可以理解為“原有的”，也可以理解為“還原”,旨在試圖做一些正本清源、返璞歸真的摸索。原生態(tài)的作文教學要求我們在寫作主體、寫作形式和寫作目標三方面，做到“三個符合”,即符合學生的身心發(fā)展特點與規(guī)律，符合作文教學本身的特點與規(guī)律，符合當今社會發(fā)展的特點與規(guī)律。然而，遣憾的是目前高中作文教學在這三方面問題仍然多多，有的甚至十分突出，十分棘手！例如，從寫作主體看，無論在課堂上,還是在考場上,越來越多的學生不約而同地唱起了“同一首歌”,個性化的作文越來越少;從寫作形式看,王榮生先生所說的“小文人語篇”越來越流行；從寫作目標看,應試色彩越來越濃,逐漸遠離了寫作的基本能力。造成上述不正常狀態(tài)，原因是什么？帶著這個問題，我對本校高一、高二兩個年級的1５0名學生（其中男生91名，女生59名)作了抽樣調查,茲列表概述如次:一葉落而知秋將至--來自學生方面的抽樣調查（一）寫作主體調查情況:

?是否具有兩個習慣有每天背誦習慣的３1人(約20%）有寫日記習慣的4４人(約30%）所喜歡的寫作方式自擬題目74人（約５0％）話題作文51人（約３4％）命題作文10人（約6%）所喜歡的報刊前三位的是:《讀者》113人（約7５%)、《青年文摘》50人（約33%)、《萌芽》2４人（約16%)。其次，按票數由多到少依次是《語文報》、《少年文藝》、《故事會》等所喜歡的題材校園生活6２人（約41％)社會生活5２人(約34%）家庭生活14人（約8％）(二）寫作形式調查情況:所喜歡的體裁散文、記敘文各為46人（約3０％）議論文41人(約2７％)小說１3人(約8%）給老師的建議推薦范文，補充閱讀材料41人（27％)加強指導28人(約18%）寫作最大的困難“無米下鍋"80人(約53%）沒有靈感，不會布局25人（16%）語言平淡18人(約1２％）（三）寫作目標調查情況：對目前作文教學的評價缺乏系統(tǒng)指導，寫作次數偏少４0人(約26%)形式單一,應試作文多，限制思維２8人（約１8%）對高考作文考查方式的評價題目太抽象,哲理性強，不貼近中學生生活３2人（21%）形式較好,能夠接受16人(約10％）改進命題形式和閱卷方式20人（約１３％)經過調查得出的初步結論是：作文教學沒有足夠地尊重學生的閱讀心理與寫作習慣，沒有及時引導學生的讀寫行為；各種體裁沒有逐一過關,在引導學生感悟，積累素材與語言上做得不夠;以話題作文為主要形式的高考命題和兩人對面閱卷的評判方式均要改進。沃枝葉,不如培根本——作文原生態(tài)教學的初步實踐為了解決上述問題，我校語文組全體同仁作了長期不懈的努力。當然這些做法基本上是停留在感性認識上的零敲碎打，還未形成完整的操作鏈條和系統(tǒng)的寫作理論.其主要做法有：其一,充分尊重學生，追求寫作特色的個性化.從平時練筆到指導學生參賽,從命題到批改，作文教學的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十分注重學生的年齡層次和個性特征。具體說,每學期都鼓勵學生寫隨筆,內容篇幅均不限制，大作文題目一半以上來自學生的命題,作文批改以師生共改為主，講究互動，追求實效，并嘗試了利用校園網絡進行評改。當然,每學期都要制訂有針對性的切實可行的作文教學計劃，指導學生重點練習的一兩種文體；在此基礎上,培養(yǎng)學生在某一文體上的一技之長。近五年來,從我校畢業(yè)的絕大部分學生在語文科目的學習上都打下了堅實的基礎，語文成為他們的優(yōu)勢科目，會考、高考成績在全省一直處于前列，可以說作文教學功不可沒并積極輔導學生投稿,參加作文比賽,取得顯著成績：2003年4月,我班孫幼莉同學所寫的《人在旅途》獲全國第九屆中華圣陶杯中學生作文大賽一等獎；200４年，我校學生參加安徽省高中作文競賽，有4人獲一等獎（我班1人),１8人獲二等獎（我班2人)；２006年2月，我校徐珺蕊同學在陳霞老師指導下,參加了“靈通杯”第八屆全國新概念作文大賽獲一等獎。近三年,有多名學生在《作文通訊》、《雙語作文》、《作文周刊》、《美文》、《中學生閱讀》等省級以上報刊上發(fā)表作品一百余篇。其二，提供寫作平臺，實現(xiàn)寫作形式的多樣化。我們知道，寫作是一種心智活動，是情感的釋放,心靈的交流，如同鳥兒在藍天中飛翔，魚兒在碧水里遨游,正如程紅兵老師所言，“生命性是中學生作文的一個本質屬性……一篇作文就是一個有機整體的精神生命,作文教學就是要喚醒和呵護青少年的生命意識”。(見《中學語文教學參考》2004年第6期）為了讓學生自由寫作并愛好寫作,近幾年我校語文組在郭惠宇、陳倉篩老師帶領下，充分辦好一報一刊，即《群星報》和《雛鷹》，涌現(xiàn)了一大批寫作愛好者和佼佼者?！峨r鷹》已辦了20期,曾榮獲安徽省首屆中學報刊評比一等獎，又被評為全國中學九十九佳文學社刊,全國首批“校園樣板社刊”。其三，堅持讀寫結合，促進學生發(fā)展的立體化。旨在讓學生明白,寫作目標不僅僅是指向高考，而是多元的—-①“寫”是鉆研課文的媒介。盛慶豐老師教學《杜十娘怒沉八寶箱》引導學生將之改寫成詩歌,做法獨特，學生喜聞樂見!②“寫”是衡量語感的尺度。多寫能幫助我們培養(yǎng)語感,甚至能幫助我們發(fā)現(xiàn)課文中的瑕疵,從而克服一些課文對作文教學帶來的負面效應，“因為在學習者一方面，是必須知道了‘不應該那么寫’,這才會明白原來‘應該這么寫'的"(魯迅語).例如:△簡單的枚舉推理不牢靠。韓非《五蠹》推理不夠嚴密：“古者文王……行仁義而懷西戎，遂王天下.徐偃王……行仁義，割地而朝者三十有六國,荊文王恐其害已也，舉兵伐徐，遂滅之.故文王行仁義而王天下,偃王行仁義而喪其國,是仁義用于古而不用于今也。"③“寫”是課外閱讀的結晶。郭惠宇老師所帶的一名文科班學生寫的《青春文學的理想模式》從舉例闡釋到分析評判，都有較高的水平，十分難得!景不為曲物直——對原生態(tài)作文教學的一點思考最后談一下本人對“作文生態(tài)化”問題的一點思考。我認為實現(xiàn)作文教學生態(tài)化是一個極為復雜的系統(tǒng)工程，任重而道遠。當務之急,我們首先要探討對作文教學生態(tài)化最有制約性的一些基本問題，分為理論和實踐兩個層面。從理論層面看，一些最基本的問題我們還沒有明確，還存在著模糊的甚至是錯誤的認識。較典型的表現(xiàn)是從２001到2００4年6月對高考作文評分的四次爭議（請見下表)（詳見拙作《認清特質方可正確評判》,河南大學《中學語文園地（高中版）》2005年第１０期）。次數時間引發(fā)討論的作文爭議焦點主要陣地初步結果第一次2０0１年１０月至2０02年２月《丟得好》“真情實感"和“求異創(chuàng)新"的問題《語文學習》（見２001年第10期，2002年第2期）多數討論者反對“主題第一”的評價觀念，主張引導學生“善達”,提倡說真話。第二次20０１年11月以后《赤兔之死》《赤兔之死》該得滿分嗎《中學語文教學》(如2001年第11期等）一般認為，該文有迷人的亮點,但不宜判滿分，不該提倡用古白話寫作。第三次2０03年7月以后文學金獎得主金陵中學費瀅瀅作文評價高考作文是依據文學創(chuàng)作的標準，還是競賽規(guī)則新浪網基本共識是，“審題要準確，作文要切題”(南京師大何永康教授語)的標準能理解；僅判25分，有點苛刻。第四次20０4年6月以后重慶市200４年高考滿分作文《我是一只想死的“老鼠”》宿構的作文能否打高分《重慶晚報》、《中國青年報》、新華網、人民網一派主張，宿構的作文不宜得滿分，應改判為四等作文；另一派認為“維持原則"，以維護評判的公平與“閱讀的規(guī)則".前一種主張似乎占上風。這四次爭議讓我們看到了四種不良傾向:一是僅看主題，缺少寬容；二是放大‘一俊’，缺少兼顧；三是盯住‘一丑’，缺少體貼；四是感情用事,缺少法度。透過現(xiàn)象我們不能不進一步反思這些問題:一是中學作文教學的基本目標是什么?過去，不少人認為它有承擔文學創(chuàng)作甚至有培養(yǎng)少年作家的任務，如對費瀅瀅作文的評判，有人就主張依據文學創(chuàng)作的標準?，F(xiàn)在最新的觀點主要有：它“主要是個體生命成長過程中的一種必要交流"(《語文學習》２004年第1２期）；它要培養(yǎng)自由狀態(tài)下和指定狀態(tài)下的兩種寫作能力（人大復印資料《中學語文教與學學》2005年第1期）；它具有“理想寫作”、“生存寫作”的雙重任務（《語文學習》2004年第2期)等等。這些認識都是飛躍性的突破——和新課標規(guī)定的讓學生“進一步提高記敘、說明、描寫、議論、抒情等基本能力”這一作文教學的基本目標相吻合.二是對“練筆（小作文）"、“作文（大作文)”、“考場作文”、“競賽作文”、“文學創(chuàng)作"這五種常見的寫作樣式認識不清，常?；鞛橐徽?。從本質上看，它們雖然都是寫作活動,但其特質各不相同。這里,由于時間關系，只想談一下“考場作文"的特質：它除了具備“寫作要求的規(guī)定性”、“寫作過程的的速成性"這些顯性特質外，還有隱性的本質屬性:“從寫作主體看，具備相對的固定性”、“從基本功能看，具備有效的選拔性”、“從接受情況看，具有明顯的封閉性"。上述高考作文的四次爭議，究其根源,是我們對考場作文的本質屬性把握不清。三是什么樣的文章才是“范文”？范文應該具備以下四個必要條件:一是用個性化的語言反映“自我”，不是用套話代教師和社會立言的;二是能體現(xiàn)作文過程的，而不僅是作文結果的;三是適宜大多數同層次者模仿的,而不是曲高和寡的;四是具有相應年齡特征的，而不是早熟化或幼稚化。只有這樣的文章才是符合新課標,對絕大多數同學具備有效引領作用的典范。時下流行的滿分作文、競賽獲獎作文不能算是范文.我認為“小文人語篇"之所以空前泛濫，根本原因是不少同志,對“范文”的認識失之偏頗，以致無意中提供了其生長的養(yǎng)分.王榮生《語文科課程論基礎》中這樣解釋“小文人語篇”:大體與劉錫慶所描述的“實際上是‘散文'的習作相類似”,也像朱自清當年批評過的“小品文”,總的筆調是辭藻“優(yōu)美"、筆墨“精彩"。王榮生尖銳地指出，這種作文能力“與我們意欲培養(yǎng)的適合于社會應用的作文能力之間有著嚴重的沖突”。下面談實踐層面：主要談近幾年高考命題的一些誤導.應該肯定，最近三年的大多數高考作文命題在對200０年以來話題作文出現(xiàn)的主題先行、政治泛化、鼓勵虛偽等“偽話題"傾向作出了一些有效反撥;但是,也毋庸諱言，它們在選撥功能、導向功能、教育功能和反饋功能這四個方面都出現(xiàn)了不可忽視的不良傾向。一、選撥功能：多考思辨能力，偏離考查重點先看例子——△“感情親疏和對事物的認知”（2０03年全國題）△“平凡與自豪”（２00４年遼寧題)△“水的靈動,山的沉穩(wěn)”（２004年江蘇題)△“入乎其內,出乎其外”（２005年湖北題）△“出人意料和情理之中”（2005年全國卷Ⅰ）考查思辨能力，對考生來說無疑是揭人短處,捏人痛處的。北京師大中文系劉錫慶教授說得好:“我主張中學生少做議論文……真正的議論文要到大學里去再說。因為人在18歲以前思想不成熟，邏輯思維很難發(fā)展到縝密嚴謹的程度，他對社會的認識也不深刻。”我認為，考查目標與中學作文教學的目標應該是基本一致的,考查實用文為重點,也就是《考綱》上規(guī)定的“能寫記敘文、議論文、說明文及其他常見體裁的文章?！彼急婺芰χ皇钦Z文能力之樹上的一根枝條。二、導向功能:多看行為目標，命題理念滯后先進的教育理論認為,任何學科的學習，除了要掌握知識技能以外,重要的兩點是要掌握認知策略和形式態(tài)度?！陡咧姓Z文課程標準》（以下簡稱《課標》）在制定寫作目標時,就充分體現(xiàn)了這一理念，除了有行為目標的規(guī)定外，還有注重寫作過程和方法生成性目標?！墩n標》第二部分“課程目標·表達與交流”中明確要求學生“多角度地觀察生活，豐富生活經歷和情感體驗，對自然、社會和人生有感受和思考。"20０5年上海高考作文題較好地體現(xiàn)了上述要求。該題采用無主題命題的方式，提供了三組貼近中學生生活的典型鏡頭，要學生談談對自己成長形成的影響，這就有效地檢測了學生平時是怎樣觀察、思考和感悟生活的。這自然就突出了“生成性目標”的考查。而近三年大多數的作文題，情形就不一樣了.參加過２0０３年高考的多數山東考生，心有余悸地感嘆:“看到作文題，一種‘恐慌感'油然而生，因為以前確實沒練過".“我認為,在這么緊張的考場上，思考２０分鐘才可能把握題意，還不有點難為考生嗎?”……（見《山東曹縣四中考生高考作文座談會紀實》，《語文學習》20０3年7-8期合刊)。三、教育功能：忽視“人”、“文"融合,削弱人品考查近三年來,命題者大多沒有站在考生立場上，沒有尊重學生的寫作主體地位，忽視了“人"、“文"的自然融合，使高考作文只考“文”品,不考“人”品一個最突出的表現(xiàn)便是，作文命題一般都是“代教師立言”或“代社會立言”.一是政治型的“切時文"話題。如“紀念"（2００5年廣東題），“說安”（2０05年北京題)。二是學術型的專業(yè)化話題。如“人文素養(yǎng)與發(fā)展”(２004年浙江題)，“語言與溝通”(2004年廣東題）.三是晦澀型的寬泛化話題，如“水的靈動，山的沉穩(wěn)"(2０04年江蘇題），“感情親疏和對事物的認知”(2０03年全國題）。四是幼稚型的大路貨話題。如“平凡與自豪”（200４后遼寧題),“家庭教育”（２004年湖南題）。倘若要給這四類作文題找出合適的“寫作主體”，那么這四類人應分別是政府官員、研究生、社會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