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龍頭纏線圖

本文格式為Word版，下載可任意編輯——葫蘆龍頭纏線圖體罰林天苗像

林天苗的工作室在北京宋莊的深處，她發(fā)來一條細致的短信：其次個十字路口左轉(zhuǎn)，直行可見大門，進大門后左手數(shù)第五個紅綠燈左轉(zhuǎn)，直行到頭進電動門，再直行進木柵欄門，電鈴……人到，電鈴未響，柵欄門內(nèi)便有一條美麗的黑狗在迎接人，乖且堅固，狗的身后是一棟亮堂挺括的房子，白色。

林天苗最初的想法是把家和工作室搬到一塊，她用8個月的時間設計建構了這棟房子。和平常人往上蓋樓的想法不一樣，她還往地下挖深了八米，把空間擴張了兩倍。為了完成這浩瀚的工程，林天苗夫婦每日來工地上班。十幾個工程隊，一摞一摞的合同，她說：在裝修的過程中幾乎遇到了這世界上全體的壞人。工程完工的時候，林天苗的手僵到不能握起來――完全是由于焦慮。

如今這個空間是舒適的。樓上的居住區(qū)有浪漫的閑適感，書、鳥、美麗的家具，還有一些別致的藝術品，都是同為藝術家的摯友們送的，“人是精神動物，確定要得到精神上的訴求才會罷休”。地下是兩個工作室，林天苗用一個，同為藝術家的丈夫王新功用另一個。工作室和樓上居住區(qū)有不同的通道，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運動流線，像血管一樣，既將生活和工作相連，又可以互不干擾。

林天苗的工作室空間很大，纖塵不染的，零星擺著綠色的植物，若不看作品也不大像藝術空間，到有點像某些制造神秘物件的手工作坊。我們進來的時候，林天苗正在和助理一起梳理一張明黃的緞子，其他人各司其職，在做不同的工序。她熱愛事物的錯綜繁雜，就像工作室里面的那些錯綜繁雜的線，那些閃亮的金箔，織女們像苦行僧一樣的修行――“之所以熱愛線這個材質(zhì)，完全是由于對女紅的敏銳，例如小時候幫媽媽纏線的過程，像體罰一樣纏線。細致的、像鉆洞的人一樣一向走一向走，一向繞一向繞……”

在林天苗個展《一樣》中，開場作品是用彩色絲線纏繞的人頭骨――那些頭骨排成一排，每塊骨頭都垂下絲線，一向漾到地上，形成弧度，像液體從墻縫中淤出……她秉承一貫標志性的超級手工技藝，甚至更加推向極致，并且大膽嘗試對已具有相當社會認可度的平面作品舉行立體化處理：不僅幾百件作品被各色棉線纏繞或被金箔包貼的大小不一、外形各異的動物和人類骨骼、金屬工具以及木頭。

藝術家力圖喚醒更多觀者與其共同反省當下、思慮未來的猛烈渴望。展覽主題“一樣”，源自于她作為個體對當代人的生命、情感、精神世界以及與自然、萬物關系的最直接的終極心理映射，是將當代人內(nèi)心最深層的糾結、沖突、困惑和掙扎加以夸誕而猛烈的視覺反芻。退后一步觀看，什么都一樣！走近一步琢磨，沒什么一樣！

BQ＝《北京青年》周刊L＝林天苗

BQ：你怎么看心理空間和生理空間的距離？

L：我是挺任性的一個人。2000年我開頭做和心理空間有關的東西，要說人的心理空間有多大，我沒有這個界限。

BQ：感覺你藝術的旅程有一些像苦行僧，你現(xiàn)在空間的大小是最合理的大小么？

L：這么大的空間于我也挺夠用的，空間會對自己的作品有一些影響，但是過于浩瀚也更加漏氣，所以管理要得當。

BQ：你的空間有多少人？他們是怎樣工作的？

L：二十到二十五個人，是從五六十個人里面甄選出來的，我助手比我想象得好多了，比我聰明多了。他們最長時間的有在這里呆了快十年。從五六十個人淘汰到剩這么幾個，現(xiàn)在中國像這樣的工人也不多了。我往往是更加焦慮更加累，有時候發(fā)脾氣，他們更加能忍耐也能諒解。其實我給她們的薪水并不高，我切實也是挺困難的，并不像其他藝術家那樣有那么好的收入，根本上就是剛剛能運作好。

能讓她們留下來有很大的理由是我對她們還不錯，她們總是在更換自己的工作內(nèi)容，工作起來具有挑戰(zhàn)性。我的好多作品做起來更加難，能夠完成對她們來說也很有挑戰(zhàn)感。我跟她們說，你們別怕錯，但是別錯得太狠了，大不了剪唄。逐漸地我察覺她們的賞識才能在不斷增加，在我這里工作越久她們的膽子也越大，自己在不斷地嘗試。

BQ：作品做壞了，剪斷的過程很揪心吧？

L：淘汰率沒統(tǒng)計過，有時候覺得真的不行，真不能拿出去表示，標準是我心里面的秤。我的工作挺累的，我要照管孩子、老公，還要管理工作室的事情，我已經(jīng)很勤勞了，但是還是應接不暇。

BQ：你的創(chuàng)作過程是怎樣的？

L：沒有想象得那么宏偉，我做的不是純視覺的東西，有一些觀念在里面。這種觀念一向在變，找到更多的可能性和擴展，以我自己的才能來創(chuàng)造視覺的東西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沿著材料這一條簡樸的線，它的表現(xiàn)力并不是要擴展多大的疆土，是要看自己能把自己挖掘到什么程度。這個時間相比較較長，兩三年做一個展覽，斟酌的脈絡是不斷在變化的。當我在做一件東西的時候，根本上關閉自己，關上手機，不看電視，不閱讀。這種狀態(tài)下，遵循著那根線,緊緊抓著那根線。我們經(jīng)濟有限做的不夠，但是已經(jīng)開頭創(chuàng)造奇跡了。

BQ：你怎樣看你的手工編織和科技的關系。

L：科技有好多人在研究不需要我們這種更加笨的人研究，手工的東西傳遞的人的精神和價值是更加有意思的。由于是手工，所以每一件都是獨特的，每一件傳遞的回應也都是獨特的。我熱愛用木頭的東西，每個時代的木頭都有不同，功能上都能表達設計和制的品位，它里面蘊含著人的氣質(zhì)。

我本來對那些科技的東西都不敏感，別人教我好多次我都不行，所以我要改做我自己行的東西。我留神細節(jié)，但是我不熱愛更加雕琢的東西，更加是附加在物質(zhì)上的沒有必要的東西。

BQ：在你的空間里最安逸的時光是什么時候？

L：我的空間的必要元素是人、動物、植物。最安逸的時光是夏天種菜的時光，種花、喂魚、喂烏龜?shù)臅r候，這一切我都弄得更加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我對生物有天生的靈性。四畝地的花園，你想干多久就會有多久的活。

BQ：社會環(huán)境對你的影響是怎樣的？你的作品中展現(xiàn)了好多金箔，你認為哪個時代是黃金時代？

L：我對比獨立，當時選擇職業(yè)的時候也是由于我的性格太差，所以選擇一個相對自由的職業(yè)。當然這自由也需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要能夠靠自己把自己養(yǎng)活。我跟這個社會幾乎沒有什么關系，平日的狀態(tài)是不刷牙洗臉就下樓工作，折騰一圈再上來。

我對材料的運用一向是很奢靡的，我就是想做一個濫用的東西，想回應我自己。骨骼代表死亡的寓意，恰好是2022，我很感性，就是想做我的感覺，沒有想太多的社會性，沒有那么深刻的想法――就是要對這種非理性的，這種物質(zhì)的極致性做很簡樸的追隨，我沒想到金子比布還柔嫩，金子那么難駕馭。金子給人那樣奪目的感受，但是我把金箔鑲在骷髏上。由于這并不是我們夢想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