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漢語教案 古書的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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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閱讀古書，通常要參看注解，古書的注解有現(xiàn)代人用白話作的注，有古人用文言作的注。相比較起來，前者比后者少得多，而且，有一些古書（例如先秦著作），離我們的時代太遠(yuǎn)了，現(xiàn)代人要給它們作注，也離不開漢代和唐人作的舊注。所以，要閱讀古書，必需參考古書的舊注。這一講“古書的注解”，主要講怎樣看古書的舊注。

（一）古書注解的概況

為什么要給古書作注，最主要是因為語言的進(jìn)展變化，后來人對古書中的一些話不懂了，于是就要由有特地討論的人來作注。

這種情形早在春秋戰(zhàn)國時就存在了，孟子發(fā)表談?wù)摃r，經(jīng)常引用《詩經(jīng)》上的語，有時怕人不懂，就作一些解釋。但這還不是系統(tǒng)地給古書作注。系統(tǒng)地給古書作注，是從漢代開頭的。漢代的注解工作主要限于儒家著作，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shù)”“以后，儒家思想逐漸成為正統(tǒng)思想，儒就著作也成為經(jīng)典著作。因為語言進(jìn)展，再因為漢儒書大多是口授傳抄，錯誤無數(shù)，漢代人已經(jīng)不能徹低看懂，於是有人特地為它作注解。例如，在漢代，《詩經(jīng)》有三錄的解說，即，魯?shù)纳昱喙?、齊的轅周生、燕的韓嬰，分離稱為魯詩、齊詩、韓詩。后來又有毛亨作傳，稱為《毛傳》。孔安國曾給《尚書》作注，馬融、鄭玄是漢代聞名學(xué)者（馬融是鄭玄的教師），曾給許多儒家經(jīng)典作過注。高誘：曾給《戰(zhàn)國策》、《呂氏春秋》、《淮南子》作注。王逸曾給《楚辭》作注。除此之外儒家的經(jīng)典，在漢代幾乎一致有人作了注解，漢代的注解比較注意語言文字的解釋，而且由于他們離先秦時代較近，所以漢朝人的注解有較多參考價值。固然，漢朝人的注解也不是一致正確的，有不少地方，后代學(xué)者作了補(bǔ)充和更正。

漢代注解的古籍主要是儒家經(jīng)典，到后來注解的范圍逐步擴(kuò)大，如在六朝時有魏代王弼的《老子注》，晉代郭象的《莊子注》，三國時書昭的《國語注》，劉宋、裴的《史記集解》等等。

唐代是我國封建社會富強(qiáng)興旺的時期，唐代的學(xué)者在古籍收拾，注解方面作了不少工作，唐代人用一種新的注解辦法，不僅解釋改，而且經(jīng)前人的注解作注解，這種注解普通叫“疏”，也叫“正義”；唐代比較聞名的解釋家有孔穎達(dá)，注《王經(jīng)正義》、（《周易》、《尚書？、《詩經(jīng)》、《禮記》、《春秋左氏傳》》李善注《文選》，顏師古注《漢書》，都是為后世稱道的，一些“子書”也有人為之作注，楊倞的《茍子注》，尹知章的《管子注》等，張兼節(jié)《史記正義》。

宋代解釋家中敘聞名的是朱熹，他著有《周易本義》、《詩集傳》、《論語集注》、《孟子集注》、《楚辭集注》等，他的注解能吸取唐代人注解的特長，用簡潔明了的話解釋古書的詞句，他對《詩經(jīng)》中的《國風(fēng)》一些詩的解釋，能不受毛詩的耒濤，指出它們是愛情詩，這是比漢儒高超的地方，固然，他在解釋中也有

不少地方是用來宣傳宋代理學(xué)的唯心主義思想的。

到了清代，我國傳統(tǒng)的學(xué)校（音韻、文字、訓(xùn)詁）進(jìn)展到了高峰。在語言討論方面的成就，也在古書注解工作中反映出來了。清人的解釋，不但范圍很廣，而且質(zhì)量較高。范圍廣，是說一些比較重要的古籍，前人已經(jīng)作過注的（比如《十三經(jīng)》先秦、諸子），清人幾乎都重新作了注，前人沒有作過注的，清人給作了注。質(zhì)量高，是說清人注書往往旁征博引，同時又審慎地加以考核。而且，他們在音韻、文字、訓(xùn)詁方面達(dá)到的成就，又使他們能訂正漢唐人注解中的一些錯誤，或者解決漢唐人沒有能解決的一些疑難問題，所以清朝人作的注解對我們來說有較高的參考價值。

以上是對歷代解釋工作概況的簡述，下面再從注書的內(nèi)容，方式等方面，談?wù)劰糯牟粦z憫況。

古代注書，多數(shù)是給古書的字句作解釋，上面所舉的一些書，大多是屬于這種類型，但這類注解有一些不同的名稱，需要解釋一下。

傳：解釋經(jīng)的（闡明經(jīng)義的文字），在秦漢之際，把儒家的“六經(jīng)”（易、書、詩、禮、樂、春秋）稱為“經(jīng)”，把解釋“經(jīng)”的叫“傳”，例如“毛傳”就是毛亨對《詩經(jīng)》的解釋?？装矅鴮Α渡袝返慕忉尳小翱讉鳌?。《左傳》、《公羊傳》、《谷梁傳》也被認(rèn)為是對《春秋》的解說，所以都稱“傳”，但它們和普通的解釋性質(zhì)不同。

箋：東漢時鄭玄在《毛傳》基礎(chǔ)上，對《詩經(jīng)》作了進(jìn)一步解釋，他的注解稱為“箋”?！肮{”的意思原來是說對毛傳的闡發(fā)和補(bǔ)充，但后來所謂的“箋注”“箋證”，卻不是“注解”的意思，不一定限于對別人的注的闡發(fā)和補(bǔ)充。

注：大約從東漢開頭，對古書的解釋普通不稱“傳”而稱“注”。但“注”可以是對古書注解的通稱，如“十三經(jīng)注疏”的“注”，就包括毛傳，鄭箋。

疏：“疏”是相對“注”而言的，是在注的基礎(chǔ)上再進(jìn)一步作注。它既解釋古書的正文，也解釋古書的注，例如《禮記》是鄭玄注，孔穎達(dá)疏，《莊子》是象家注，成玄英疏。

正義：“正義”的意思是解釋經(jīng)傳而得義之正者?！笆琛币部梢越小罢x”，如孔穎達(dá)《五經(jīng)正義》，就是為五經(jīng)分離作的疏。但“正義”有時不一定是疏，如張守節(jié)的《史記正義》就是注而不是“疏”。

章句：“章句”的意思是“離章析句，委曲支派”，除解釋字詞外，還串講文章大意，這種解說辦法稱為“章句”，比如趙歧《孟子章句》，王逸的《楚辭章句》?！睹献诱戮洹吩诿恳欢魏竺嬗姓戮洌褪歉爬ㄒ欢未笠?。不過這種解說辦法并非只在以“章句”為名的解釋才采納，象“毛傳”雖不以“章句“為名，在解釋時也串講文章大意。

集解：集解是選用各家的注解，有時也參以已意，如何晏《論語集解》。

在這一類注解中，有兼有解釋字詞，說明人名地名典章制度等方面。到文

章以后，文章考究用典，解釋家也就擔(dān)負(fù)起注明典故出處的任務(wù)。固然，在這幾方面可以有側(cè)重，例如李善《文選注》側(cè)重于說明典故的出處，張守節(jié)的《史記》正義側(cè)重考證人名地名和考核史實。

古代注書還有另一種類型：不是對古書的章句加以解釋，而是為古書補(bǔ)充材料，或闡發(fā)古書的哲學(xué)思想。前者如酈道元的《水經(jīng)注》、裴松之《三國志注》、后者如王弼的《老子注》，這種“注”有的也有很高的價值，但我們今日要研究的不是這一類。

（二）古書注解的體例和術(shù)語。

古書注解普通都采納在正文中間加進(jìn)雙行小注的方法，假如惟獨一個人的注，讀起來還不困難，假如既有注，又有疏，就要懂得它的體例和層次。（見課文）

閱讀古注有兩個方面需要注重：一是舊注都是沒有標(biāo)點的，讀的時候要自己精心地斷句；二是舊注中有時引證別的古書，哪些是書名，哪些是引證的話，也要認(rèn)真地加以推斷。

古書解釋中用來解釋字詞的術(shù)語。

（一）曰、謂之、為，被釋的詞在“曰”“謂之”“為”的后面，它們不僅用來釋義，有時用來分離同義詞和近義詞之間的細(xì)微差別。例如：《詩·毛傳》“治骨曰切、象曰磋、玉曰琢、石曰磨”。

《爾雅·釋天》“春獵為、夏獵為苗、秋獵為狝、冬獵獵狩”。

“《楚辭·離騷》”“各興心而妒忌”，王逸注“害賢為嫉、害色為妒”。

枚乘《上書重諫奐王》“譬猶蠅蚋之附群中，“李善注”《說文》曰：“秦謂之蚋，楚謂之文”。

（二）“謂”，“謂”和“謂之”不同，有“謂”的時候，被釋的詞不是放在“謂”的后面，而是放在“謂”的前面，“謂”的后面的話往往是用來說明前面詞語所指的范圍或比方、影射的事物。也就是用詳細(xì)釋抽象，例如：《孟子·梁惠王上》“樹藝五谷”，趙岐注“五谷謂稻、黍稷、麥、菽也。”

《詩·柏母》“母也天只”《毛傳》“天謂父也”，“天”字并無“父”義，他篇“天”并不是喻父，這兒是比方，所以有“謂”來區(qū)分。

《離騷》“悲美人之遲著”，王逸注“美人謂懷王也”。

《詩·邶風(fēng)·谷風(fēng)》“何有何無”《毛傳》“‘有’謂‘富’也，‘無’謂‘貧’也”。

（三）猶①用“猶”的時候，往往是用近義詞作注或是引申義訓(xùn)釋本義，解釋的詞和被釋詞語的意義并不徹低相同，只是近似，例如：

《左傳》“肉食者謀之，又何間焉？”杜預(yù)注：“間，猶與也?！薄伴g”和“與”在參加的意義上是近義詞。

②以今語釋古語，如：

《詩·薔履》“摻摻女子，可以縫裳。”《箋》“‘摻摻’猶‘纖纖’也”。

四．貌，之貌，略等于現(xiàn)代漢語“……樣子”，普通用在動詞或形容詞后，表現(xiàn)被釋詞的某種狀態(tài)。例如:

《哀鄭》“眾踥蹀而日進(jìn)兮”。洪興祖注“踥蹀，行貌”。

《詩·東山》“零雨其《毛傳》”。

《莊子·逍遙游》“夫列子御風(fēng)而行，冷然善也”。郭泵注，“冷然，較妙之貌?！?/p>

（五）之言，之為言

用這兩個術(shù)語，多為“聲訓(xùn)”必定是用聲音相同或相近意義有聯(lián)系的詞來作解釋。例如：

《爾雅·釋訓(xùn)》“鬼之言歸也”。

《論語·為政》“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拱之?！敝祆渥ⅰ罢疄檠哉?，所以正人之不正也，德之為言得也，得于心而不失心”。

（六）言

有闡述的作用，講述被釋詞所表達(dá)意義。

《詩·東山》“慆慆不歸”。毛傳：“慆慆，言久也”。

《漢書·食貨志·注》“庸，功也，言換功作也”。

（七）讀為、讀曰、讀若、讀如，這幾個術(shù)語都是用來注明讀音的?！白x為”“讀曰”普通是用本字來說明假借字的。

《莊子·逍遙游》“而御六氣之辯”，郭慶藩注：“辯讀為變?！薄稌?jīng)·光典》“播時自名”，鄭玄注：“時讀曰蒔”。

《漢書·食貨志·顏注》“罷，讀曰?！薄安x曰霸”，“讀若”和“讀如”的主要作用是注音，例如：

《離騷》“又重之以修能”。洪興祖注“故有絕才者謂之能，此讀基耐”。

《呂氏春秋·重已》“其為飲食醴也，是以適味充虛而已矣。“高誘注”“讀如‘虵虵碩言’之虵”。

有時“讀若”和“讀如”也可以用本字說明假借字。

《禮記·儒行》“雖危，起居竟信其志”。鄭言注“信，讀如屈伸之伸，假借字也”。

a.如字

用這個術(shù)語，是指某個字根據(jù)它常見的讀音來讀，這普通是相對于變讀故改字而言的，例如：

《詩經(jīng)·關(guān)睢》窈窕淑女，君子好?！夺屛摹?，“毛如字，鄭呼報反”。

九、所以

被解釋的為名詞，普通解釋它的用途。

《詩·竹竽》《毛傳》，“楫，所以櫂身也”。

除了解釋字詞的術(shù)語外，校勘古書的專用語也應(yīng)知道，古書經(jīng)受代傳抄，文字往往有訛讀,為了正確理解原義，就必需校訂這些錯誤。?？惫艜畛Ｒ姷男g(shù)語“衍文”和“脫文”?！把芪摹焙喎Q“衍”，也叫“衍字”，是指古籍中因傳抄，刻印中誤加的字。脫文，又寫作奪字或作敓，傳抄中掉字的。

《十三經(jīng)註疏》大多數(shù)是漠朝人或魏晉人做的注，唐宋人做的疏，各部書的註疏如下：

《周易》魏王百弼，韓康伯注，唐孔穎違等義。

《尚書》舊題漢孔安國傳，唐孔穎違等正義。

《詩經(jīng)》漢毛亨傳，漢鄭玄箋，唐孔穎違等正義。

《周禮》漢鄭玄注，唐賈公彥疏。

《儀禮》漢鄭玄注，唐賈公彥疏。

《禮記》漢鄭玄注，唐孔穎違等疏。

《春秋左傳》晉杜預(yù)注，唐孔穎違等疏。

《春秋公羊傳》漢何休注，唐徐彥疏。

《春秋谷梁傳》晉范寧注，唐楊士勳疏。

《論語》魏何晏集解，宋邢疏。

《孝經(jīng)》唐玄宗注，宋邢疏。

《爾雅》晉郭璞注，宋，邢疏。

《孟子》漢趙歧注，宋孫疏。

拳拳之忠，終不能自列禮記，子曰，回得一善，拳拳持之貌，說文曰。

不失之矣，鄭玄曰，拳拳，捧列，分解也。

這是司馬遷《報任安書》裏一句話，李善注指明“拳拳”之詞來自《禮記》（見《禮記·中庸》）原文是：“子曰：四之人也，擇乎中庸，得一善，則拳拳服而弗失之矣”）

之二又何知二蟲，謂鵬蜩也，對大於小，所以均哉？皆不知所以然而自然耳。自然耳，不爲(wèi)也，此逍遙之大意。

在這句話的注釋裏，只用了“二蟲，謂鵬蜩也”，一句來解釋字句，其餘的話都是用來闡明“之二是又何知”這句話所包含的“自然”、“不爲(wèi)”之類的哲學(xué)思想。

古書的注解

一、字句必需能講通

標(biāo)點以前，必需真正讀懂原文，不能整個吞棗，沒有讀懂就斷句標(biāo)點，要反復(fù)考慮第一個字和每一句話是否都能讀得通。不則，很有可能由于標(biāo)點不正確（了解詞義古代文化常識等）

今往仆少小行著辭賦一通，相與夫街談巷說。必有可采，擊轅之歌。有應(yīng)風(fēng)雅。匹夫之思。未易輕棄也。

今往仆少小行著辭賦一通相與。夫街談巷說，如有可采；擊轅之歌，有應(yīng)風(fēng)雅，匹夫之思，未易輕棄也。

李氏子蟠，年十七，好古文六藝經(jīng)傳，皆通習(xí)了。《師說》

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