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價值觀問題探析

文學價值觀問題探析

I206.7：A1002-6924(2013)05-057-061從價值論的角度來看，文學活動是一種價值特性極為突出的審美活動。文學創(chuàng)作活動中始終貫穿著作家的價值發(fā)現(xiàn)、價值判斷和價值創(chuàng)造；文學接受活動中始終貫穿著讀者的價值領悟、價值選擇和價值認同；文學批評(研究)活動中則始終貫穿著評論(研究)者的價值觀照、價值闡釋和價值評判。而這一切都與文學主體的文學價值觀念直接相關。在文學活動中，如果說生活決定文學的根源基礎，而觀念則決定文學的價值方向。因此，在文學價值論研究中，一方面需要重視文學價值問題的研究，如文學價值的特性，文學價值的生成與實現(xiàn)的規(guī)律性等；另一方面也需要注重文學價值觀念問題的研究，如文學價值觀的內涵要素，文學價值觀的基本特性，文學價值觀與價值標準的關系，文學價值觀的意義等。在此，對文學價值觀念方面的問題試作探析。一、關于文學價值觀的理解一般說來，價值觀是人們關于事物價值評判的觀點或觀念。有學者認為，“‘價值觀念’或‘價值意識’，簡單說來，就是評價主體對于‘什么有價值’之回答，這種觀念發(fā)生并貫穿于具體的評價活動的整個過程之中”，它“決定著人們的價值選擇或價值取向?！盵1]應當說，凡是社會生活中的人都會有一定的價值觀，即都會具有某種對事物進行價值評判的觀點或觀念。之所以如此，是根源于人的生命活動的特點。與其他動物的生命活動根本不同，人與外部世界或對象世界的關系，有三個主要方面：首先是認識關系，即認識對象物的特點及其規(guī)律性；其次是價值關系，即判斷對象物對自己有什么樣的用處或意義價值，這顯然要根據人自身的需求以及對象物如何滿足主體需求來加以判斷；然后是實踐關系，即主體根據已有的對事物的認識，以及所形成的價值判斷，來決定如何利用或改變對象世界，或在此基礎上創(chuàng)造新的對象物。當然，實踐關系是人與對象世界最根本的關系，認識是為了使人的實踐活動“合規(guī)律性”，價值判斷則是為了使人的實踐活動“合目的性”，這樣，人的實踐活動就成為合規(guī)律性與合目的性的有機統(tǒng)一。在這個過程中，人們的價值觀念與價值判斷起著關鍵性的作用，因為它決定著人們實踐活動的目標和方向，使人的實踐活動真正成為自由自覺的活動。文學活動作為一種實踐活動當然也是如此，人們從事文學活動(文學創(chuàng)作、閱讀接受、批評研究等)，也都會有自己的文學價值觀，并且它在人們的文學實踐活動中同樣起著重要作用。所謂文學價值觀，是指人們對于文學價值的認識看法，以及在文學活動中所體現(xiàn)的價值觀點或觀念。具體而言，就是文學活動主體在認識文學的特性規(guī)律的基礎上，對于文學起什么樣的作用，在哪些方面起作用，以及如何認識和評判文學的意義價值的觀念系統(tǒng)。有學者認為，“文學價值觀念是文學價值內化為文學活動主體的意識的產物，是人們關于文學價值的情感態(tài)度，理性思考，以及文學價值的參照模式、理想預期等因素的系統(tǒng)化。”[2]124按照我們的理解，文學價值觀的內涵要素主要有以下方面：一是對文學價值的認識。對于文學究竟有什么作用，人們的認識可能各有不同的側重，比如注重真實反映生活及其認識作用；或注重情感表現(xiàn)與傳達作用；或注重藝術表現(xiàn)和審美作用；或注重娛樂消費作用等等。對文學作用的認識不同，就會有不同的價值追求和文學評價。二是審美理想。所謂“理想”，是指對未來事物的想象或希望。而“審美理想”，則是指人們對至善至美境界的想象與向往，其中包括思想、道德、情感等豐富內容。真正的文學藝術家都有自己的審美理想和追求，包括社會美、道德美、人性美，以及藝術本身的美等等，這一切都將內化為文學主體的文學價值觀念。也許可以說，“審美理想”在文學價值觀中起著核心和統(tǒng)攝的作用。三是審美判斷。在具體的文學活動中，文學家的價值觀，會表現(xiàn)為對所描寫對象世界的價值評判。比如在反映社會歷史生活時，會表現(xiàn)出對這種社會歷史生活的認識評價，即表現(xiàn)出一定的社會歷史觀；當描寫某種道德生活時，會表現(xiàn)出對人物道德行為的態(tài)度，即表現(xiàn)出一定的道德觀；當描寫人生命運與人性善惡時，會表現(xiàn)出某種人生態(tài)度，以及對人性和人生意義價值的理解，即表現(xiàn)出一定的人生觀和人性觀；當描寫事物的美丑形態(tài)以及進行某種藝術表現(xiàn)時，會表現(xiàn)出特有的審美態(tài)度和價值判斷，即表現(xiàn)出一定的審美觀，等等。從文學批評的角度來看，批評主體對文學中所描寫的生活內容，以及其中所表現(xiàn)的價值觀念進行評判，或者肯定這種描寫及其價值取向，或者批評這種表現(xiàn)及其價值觀念，所依據的當然也是評論者自身的文學價值觀，包括他的審美理想，以及他的社會歷史觀、道德觀、人生觀與人性觀、審美觀等等。我們不能責備文學主體具有自己的文學價值觀，而只能評析這種價值觀是積極還是消極的。當然，這本身也是一個見仁見智的問題，恐怕很難確定某種統(tǒng)一的標準，只能是在討論甚至爭論的過程中逐漸形成一定的基本共識。關于文學價值觀念與價值標準的關系問題。如果說，文學價值觀念是一種存在于文學主體頭腦中的個人主觀性的東西，那么，文學價值標準就往往是這種文學價值觀念的“外化”表現(xiàn)，從而成為具有一定社會普遍特性的價值評價尺度，這種文學價值標準顯然是具有社會性和時代性的。有學者認為，“任何一種價值觀念的核心都是價值標準問題，因此，要弄清楚一種文學價值觀念的本質所在，就必須檢驗它奉行怎樣的價值標準。文學價值觀念的時代性主要表現(xiàn)在文學價值標準的時代性上?！盵2]128文學價值標準體現(xiàn)在文學批評中，就成為通常所謂的文學批評標準，如果完整地加以表述，應該叫做“文學批評的價值標準”。這種文學批評的價值標準，顯然來源于文學評論者的某種文學價值觀念，它或者在一定的批評實踐中被標示出來，或者作為一種批評理論表達出來，如果在特定的社會背景條件和文化語境中得到一定的認同，便成為在一定范圍內通行的文學批評標準。比如中國古代的“盡善盡美”、“溫柔敦厚”、“樂而不淫，哀而不傷”、“發(fā)乎情，止乎禮”等等詩學觀念，便成為中國詩學史上傳承不衰的詩學批評標準。還有關于文學批評的政治標準和藝術標準的理論，實際上也反映了特定時代條件下的文學價值觀念，反映了文學批評價值標準的時代性。同樣的道理，如今文學評價標準的多元混雜，乃至價值迷失，實際上也反映出后現(xiàn)代社會文化語境中，文學批評標準或文學價值標準的某種時代性特點。從表面上看來，文學價值觀念似乎是純主觀化的東西，然而實際上它既具有個體性，也具有社會性，是二者的辯證統(tǒng)一，這也就是文學價值觀念的“二重性”問題。從文學創(chuàng)作的意義而言，作者無論反映社會歷史生活，還是抒情言志表情達意，都會自覺不自覺地表現(xiàn)出對生活的認識，對歷史的感悟，對人生的理解，對事物的道德情感和審美態(tài)度，以及是非、善惡、美丑判斷等等，總體而言就是表現(xiàn)對所描寫事物的價值觀念。而這種價值觀首先是個體性的，與個人的生活經歷相關，具有個人的獨特性。而另一方面，文學所描寫的社會生活或所表現(xiàn)的思想情感內容，又并不僅僅屬于個人，必定與一定時代的社會價值體系相關。因此，文學作品中所潛存的文學價值觀念，都會具有個人性與社會性的二重性特點。正如有學者所指出的那樣，“文學價值觀念又不僅僅與個體意識相關，它又是社會歷史的產物，因而必然聯(lián)系到特定時代的社會生活、社會心理、時代精神、政治倫理觀念，又規(guī)定著這個時代文學活動的總體價值取向。”[2]124正因為如此，“對于任何一種文學價值觀念，只有將其置于特定的社會生活、文化結構中才能得到正確闡釋。對于任何一部文學作品，也只有將其置于一定的文學價值觀念之下，才能理解它的真正價值。”[2]127從文學批評的意義而言，當然也是如此。任何文學評價，應當說都首先是評論者個人的一種認識見解，是其個人文學價值觀的一種體現(xiàn)。然而評論者的這種文學價值觀念，也無不受社會價值觀的影響，無不打上他那個時代的精神烙印，因而無不具有二重性。更何況，在文學批評實踐中，實際上還存在著與作品中所潛存的文學價值觀之間的相互影響和碰撞。如前所說，在文學創(chuàng)作中就已經有著作家價值觀的物化表現(xiàn)，并且物化在文學作品中的這種價值觀，本來就具有二重性的特點，因而到了文學批評中，一方面評論者要對作品中的價值內涵加以評判，另一方面，文學作品中所表現(xiàn)的價值觀也會對評論者產生一定的影響，二者之間的交織互動，更使得這種價值評判關系及其價值二重性特點顯得十分復雜。有學者對此做了十分透辟的分析：“文學評價的二重性一方面來源于評價主體自身的二重性，一方面又來源于文學文本潛價值的二重性，在文本的‘有意義的結構’之中，實際上已經潛在地包含了兩種價值可能性：一種訴諸接受個體審美和精神自由需求，獲得實現(xiàn)后便成為文學個體價值；一種訴諸社會意識和社會秩序，獲得實現(xiàn)之后，便成為文學的社會價值。文本結構中價值潛能的二重性只能是創(chuàng)作主體自身的二重性在作品中的外化形式。這種二重性其實在文學價值實現(xiàn)的整個過程中，都存在著。價值潛能的二重性直接表現(xiàn)為評價的二重性，而評價的二重性也必然導致價值效應的二重性。評價的二重性也罷，價值效應的二重性也罷，都是人的存在的二重性的反映。[2]127對于文學評價中所關涉到的文學價值觀，無疑需要充分認識到這種復雜性。關于文學價值觀念的多樣性與復雜性。文學價值觀是一種觀念形態(tài)的東西，是文學活動及其價值特性在文學主體頭腦中的觀念反映，反過來也可以說是人們對文學價值的認識的結果。一方面，文學活動及其價值特性本身是復雜的，不僅各種各樣的文學實踐活動豐富多彩多種多樣，反映出不同的價值取向，就是文學作品本身所蘊含的價值內涵也是多種多樣的，這些都會在文學主體的頭腦中反映出來，也都會作用于文學主體的頭腦并產生影響；另一方面，任何文學主體作為社會生活中的存在，除了受到來自文學實踐的作用和影響外，也會受到來自其他社會實踐的作用和影響，在這種多方面因素的作用和影響下，文學主體的文學價值觀念必然會表現(xiàn)出它的豐富多樣性和復雜性。由于存在著這種文學價值觀的豐富多樣性和復雜性，那么不僅在不同的文學實踐活動中會表現(xiàn)出不同的價值取向，即使面對同樣的文學現(xiàn)象，也會表現(xiàn)出不同的態(tài)度和價值判斷，無論是在文學創(chuàng)作、文學接受還是文學批評中，可能都是如此。二、關于文學價值觀的意義文學價值觀的意義，是指在文學實踐活動中，文學價值觀究竟起什么作用？它會給文學帶來什么樣的影響？對此，大致可從以下幾個方面來認識。首先，從文學創(chuàng)作活動方面來看，作家的文學價值觀，決定著從選取創(chuàng)作題材到創(chuàng)造加工全過程的價值選擇、價值判斷，直至最后文學作品的價值生成。一般說來，在文學創(chuàng)作中，題材決定“寫什么”，而觀念則決定“為什么寫”和“怎樣寫”，有什么樣的文學觀念，就會有什么樣的寫作。過去有一種理論叫做“生活決定論”，意思是有什么樣的生活經驗，就會有什么樣的寫作，這從生活是文學的源泉這一角度來講，自有其道理在其中。但從創(chuàng)作活動的實質來說，更有可能是“觀念決定論”，其中尤其是作家的文學價值觀，起著關鍵性甚至是決定性的作用。這種文學價值觀的潛在作用，可能從題材選擇階段就已經顯示出來。比如魯迅小說創(chuàng)作的基本價值取向，是對封建社會形態(tài)及其國民性的批判，其出發(fā)點則是中國社會的現(xiàn)代變革。在那個時代，一批熱血知識分子，極力倡導教育救國、科學救國、實業(yè)救國等等，固然具有十分積極的意義，然而如果不能根治中國社會及其國民性的弊端，則中國社會的現(xiàn)代變革發(fā)展，就依然是困難重重。魯迅看到了這一點，他作為那個時代的思想家和新文化的代表，其深刻性也正在于此。正是這種思想觀念和價值取向，使得他將目光投向了當時社會的底層，投向了在社會底層掙扎的那些不幸的人們，以文學的方式反映了他們生活的苦難，也批判揭示了他們身上存在著的國民劣根性即奴性，從而將批判的矛頭，指向封建專制制度和封建意識形態(tài)的統(tǒng)治、壓迫和奴役，傳達出變革社會和解放民眾的強烈呼喚。從魯迅的創(chuàng)作可以看出，他的小說從題材到人物創(chuàng)造，都無不顯示出這種文學價值觀念的決定性作用。同樣是那個時代的小說家，巴金的創(chuàng)作更多是寫，黑暗腐朽的社會中封建家庭的沒落及其令人窒息的生活，以及青年知識分子的苦悶焦慮和尋求出路的艱苦努力。在談到自己的小說寫作動機及其價值取向時，巴金談得最多的是這樣兩個方面：一個是基于對封建時代社會生活的認識以及自己的親身體驗，表達對黑暗腐朽不公平不合理社會現(xiàn)實的批判抗議。在談到《家》的創(chuàng)作時他曾說過：“自從我執(zhí)筆以來我就沒有停止過對我的敵人的攻擊。我的敵人是什么？一切舊的傳統(tǒng)觀念，一切阻止社會進化和人性發(fā)展的不合理的制度，一切摧毀愛的努力，它們都是我的最大的敵人。我始終守住我的營壘，并沒有作過妥協(xié)?！盵3]10-11另一個是為擺脫苦悶尋找出路，表達對純潔與善良的追求，既有利于己，也有益于人。他說：“我開始寫小說，只是為了找尋出路。”[3]1又說“我過去的愛和恨……一齊來到我的筆端……心上的疙瘩給解開了，我得到了拯救?！盵3]3他還曾多次談到，在一篇小說中借一位醫(yī)生的口說過一句話：“變得善良些，純潔些，對別人有用些。”并以此作為自己的價值訴求和一直堅持寫作的文學信念。[3]22從巴金的小說創(chuàng)作中，同樣可以看出作家的文學價值觀念的主導性作用。其實，一個作家的寫作如果不是盲目的，而是真正自由自覺的，那么就無論他選擇寫什么樣的生活題材，都必然要表現(xiàn)他的思想認識和價值觀念，比如選擇寫歷史(包括革命歷史)題材，總有一個用什么樣的歷史觀來認識理解歷史的問題，從而表現(xiàn)出一定的社會歷史價值觀。又如有的作品選擇寫個人的生活經歷和命運遭遇，也總有一個為什么要寫這種人生故事，以及通過寫這種人生故事究竟要告訴人們什么東西的問題，其中必然要涉及對人性善惡、人生意義價值等的理解，從而表現(xiàn)出一定的人生觀與人性觀等等。總之，在文學創(chuàng)作過程中，作家的文學價值觀念起著關鍵性的作用，它最終決定著文學作品的思想內涵與價值取向。其次，從文學接受活動來看，讀者的審美價值觀(這里不單指一般的美感，而是包括內容與形式全部因素在內的綜合性審美觀念)，關涉其閱讀接受中的價值選擇和價值實現(xiàn)的取向。如果從文學接受活動的整個價值關系來看，應當說是文學接受的主客體之間一種互動性的關系。一方面，讀者的審美價值觀首先決定他會選擇什么樣的接受對象和接受方式；另一方面，接受對象中所蘊含的價值內涵，無疑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對讀者的思想認識和價值觀念產生影響、滲透。從前一個方面來說，值得接受理論深入研究。比如在一定的時代條件下和文化語境中，讀者閱讀是否有一個價值取向問題？具體來說，讀者究竟為什么讀、讀什么以及怎樣讀？是積極的閱讀還是消極的閱讀？積極的閱讀不可能是沒有選擇的，那么應當選擇什么樣的閱讀？等等。由此涉及當年《廢都》問世時，曾圍繞如何讀、讀什么和怎樣讀的問題，引起過一場爭論。有些人把它當作當代《金瓶梅》，即當作色情小說來讀，批評者也以此指斥小說無聊；而作者則大訴委曲，稱絕大多數讀者的閱讀都是“誤讀”，強調這是一部文化批判小說，其內涵實質在于對當代文化人及文化價值觀的淪落進行批判反思，小說中的性描寫只是一種“形而下”的表現(xiàn)形式，而文化反思批判才是其中“形而上”的價值內涵。這里的確有一個閱讀接受中的價值選擇與價值取向的問題，有一個積極閱讀與消極閱讀的問題，其中所呈現(xiàn)出的讀者的審美價值觀的差異也的確不容忽視。美國著名文學批評家哈羅德·布魯姆在《如何讀，為什么讀》一書中明確提出一個“為什么讀”的問題，在他看來，“如果人們要保留任何形成自己的判斷和意見的能力，那么他們繼續(xù)為自己而閱讀就變得很重要。他們如何讀，懂不懂得讀，以及他們讀什么，都不能完全取決于他們自己，但他們?yōu)槭裁醋x則一定是為自己的利益和符合自己的利益。你可以只為消磨時間而讀，或帶著明顯的迫切性而讀，但最終你會爭分奪秒地讀?！x書的其中一個用途，是為我們自己做好改變的準備，而那最后的改變啊，是適合任何人的?！盵4]這就意味著，如果是一種積極的閱讀，就必有讀者一定的利益訴求在其中，而這種利益訴求也必與其審美價值觀念相關。換一個角度來看，在閱讀接受過程中，文學作品中所蘊含的價值內涵，也必定對讀者的思想觀念特別是價值觀產生相當的影響作用，這不言而喻。也正是從這個意義上，需要上推到文學創(chuàng)作的環(huán)節(jié)，要求作家創(chuàng)作擁有自覺的文學價值觀，在作品中表現(xiàn)積極的價值取向，從而對讀者形成健康有益的價值引導，這自不必多論。再次，從文學研究與文學批評方面來看，文學研究者或批評家的文學價值觀，關涉到從什么樣的角度和層面來認識文學的價值，以及對文學作品的價值內涵進行怎樣的闡釋評價。從某種意義上說，對文學作品意義價值的評價如何，可能首先并不取決于文學作品的價值內涵本身，而是取決于研究者或評論者的價值觀念。當然，研究或評論者的這種文學價值觀念，則又未必完全是研究或評論者個人的因素，同時也受一定時代的整體文學價值觀念的制約。比如文學史上一些作家作品評價的起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