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洛克的大臣形象

論洛克的大臣形象

在歐洲文壇，有一個典型的例子，他是一個勤勞的雇員。其中最著名的是四大吝嗇鬼:莎士比亞的喜劇《威尼斯商人》中的夏洛克;莫里哀喜劇《慳吝人》(又譯《吝嗇鬼》)中的阿巴公;果戈里的小說《死魂靈》里的潑留希金;巴爾扎克的小說《歐也尼·葛朗臺》中的葛朗臺。他們年齡相仿,脾性相似,有著共性———貪婪成性、吝嗇成癖。他們更有獨特的鮮明的個性。夏洛克兇狠毒辣,阿巴公多疑如狂,潑留希金貪婪迂腐,葛朗臺狡詐自私。他們的形象鮮明生動,給讀者留下了深刻印象。這四大吝嗇鬼中,葛朗臺可謂吝嗇鬼之最。夏洛克最獨特鮮明的個性就是兇狠毒辣的復仇心。他一心要除掉安東尼奧(因為他“把咱們在威尼斯放債這一行的利息給壓低了”),當得知安東尼奧要為朋友的婚事向自己借錢,就認為報復的時機到了。于是設下了奸計,不要一個子兒的利息,但簽定契約如到期不還,就要從安東尼奧身上割一磅肉作處罰。后來,安東尼奧的船在海上出事,債務過期,夏洛克面露兇相。在法庭的爭執(zhí)中,他依仗契約,振振有辭,拿著刀秤,強行要割肉,寧肯不要三倍錢的賠償。這正是他兇狠毒辣的復仇心理的反映。當然,他復仇還是為了獲得更多的金錢(“只要威尼斯去掉了他,生意買賣從此就得聽我的了”),為了錢,他可以殺人,真是兇狠毒辣,吝嗇之極。阿巴公家盈萬貫,但始終無片刻寧靜,處處提防,時時戒備,猜疑周圍的人會來偷他的錢箱子。他懷疑男仆是奸細,把仆人趕走,又怕仆人手里、袋里或許藏著什么,一定要抓回抄身。白天,他疑心貓兒來偷吃羊骨頭;晚上,又擔心馬兒多吃了草飼料。誰要說一聲阿巴公有錢,就成了他的仇敵。后來,他的錢箱子失竊了,他呼天哭地,狂奔亂闖,形似猴子,聲如瘋子,他懷疑家里的人都是賊。阿巴公有天準備請客,他吩咐仆人準備十個人的一桌酒席,但菜只要、夠八個人吃的就可以了,而且專做不對胃口的東西,不吃便罷,一吃就飽。莫里哀把他的多疑吝嗇描繪得淋漓盡致。潑留希金貪婪地積財,干出各種各樣的不體面事情,撿破爛,不放過“一塊舊鞋底,一片破衣服,一個鐵釘,一角瓦片”,經他走過的道路“用不著打掃”;做小偷,明搶暗奪,大耍無賴,無所不用其極。然而,他搜集的東西都腐爛了,“面粉硬得像石頭一樣,只好用斧頭去劈下來”,“糧堆和草堆都變成真正的肥料”,“麻布、呢絨、布匹都變成了飛灰”,“連他自己也變成了人的灰堆了”。他擁有上千農奴,財物堆積如山,卻過著乞丐般的生活,吃著兩口稀飯加一碗菜湯的粗劣飲食,穿著破爛不堪、前后掛片的女用長衫,用女人的長襪當圍巾。由于驚人的吝嗇,他割斷了與周圍生活的一切聯系。他從不拜訪別人,也拒絕別人來訪,就連親生女兒來看望他也冷漠相待,僅把一枚紐扣作為給外孫的禮物。潑留希金確實既貪得無厭,又吝嗇得驚人。莎士比亞、莫里哀、果戈里刻畫的吝嗇鬼的典型形象,已讓人覺得很成功、很深刻、很形象。而巴爾扎克更勝一籌,他把葛朗臺的吝嗇貪婪與自私冷酷、虛偽狡詐、愛財騙財守財相結合,集中表現了資產階級現實環(huán)境中人們間的金錢關系,深刻地批判了資本主義世界精神道德的墮落。使葛朗臺成了法國文學乃至世界文學史上的著名典型。葛朗臺是一箍桶匠,他外貌愚魯,穿著窮酸,裝束古板,內心卻藏著一把錙珠必較、貪得無厭的算盤;他發(fā)家不擇手段,心腸硬似鐵石,索漠城中“個個人都給鋼鐵般的利爪”抓過。在壓榨勞動人民血汗,剝削佃戶雇工的基礎上,他利用政治風向的轉換大發(fā)橫財;大革命中,教會產業(yè)要標賣,他以四百路易賄賂標賣監(jiān)督官,低價“買到了區(qū)里最好的葡萄園,一座老修道院,和幾塊分種田”;共和黨人風行時,他偽裝革命,撈得了“索潢區(qū)的行政委員”,以后又做“區(qū)長”,利用手中的權利,包庇破產貴族或流亡鄉(xiāng)紳,從中獲利;拿破侖稱帝,他雖然丟官免職,卻接二連三獲得了巨額遺產。葛朗臺這樣的巧取豪奪,使他的財富成了“地方上的一寶”,而他的一舉一動也能夠左右局勢。隨后,他更加放肆地積聚錢財:他串通公證人十分便宜地吞并了法勞豐侯爵的良田美產;他窺測到安越金價暴漲的時機。神鬼莫測地把家中藏金拋售出去,一夜間賺了一大筆外快;在當時剛剛時興的公債投機勾當中,他竟在國庫的總帳上登記了十萬之多,以后本利相滾,涌進的財富就達到驚人的數字。為了斂財,他不擇手段,超過潑留希金。簡直是一個占有金子的執(zhí)著狂。葛朗臺是個老奸巨滑的吸血鬼,他囤積居奇,利用酒價的漲跌興風作浪;他背信棄約,暗地向荷蘭人和比國人傾銷存貨,使得索漠城內所有的葡萄園主吃了大虧。他詭計多端,尤其善于玩弄騙術來達到貪占的目的。平時他耳朵精靈,說話也明白流暢,卻往往在生意談判的關鍵時刻,裝著口吃,“把自己的思想深藏起來”,“要人家猜不透他的真主意”。兄弟破了產,冷酷的葛朗臺本來是不講情義的,卻破例擺酒設宴,“請兩位克羅旭吃飯”。席間,兩位克羅旭以為葛朗臺結結巴巴說不清,便代他講出了怎樣合理又合法地接管債權的黑幕;隨后葛朗臺又委派銀行家臺·格拉桑上巴黎,打著清理已故葛朗臺債務的幌子,一騙二拖,不僅從債主們那里收回了債券,而且在名譽上也獲得了人們稱贊的“手足情深的義舉”;為了騙取女兒的財產繼承權,他可以當面撒謊,把一個要他命的重大問題,說成是區(qū)區(qū)小事,他可以誘以小惠,假意許諾“按月付……大利錢”,他掩蓋事實真相,甚至阻止公證人說明其中的利害關系,真到“利用女兒的感情占了便宜”,他才心滿意足?？傊?在他的眼中,“人生就是一件交易”,即使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也不例外。他的貪婪吝嗇超過了夏洛克,他的虛偽狡詐唯利是圖是夏洛克所不及。他騙財之技可謂世界之最。他認為“人生就是一件交易”,從這種銅臭哲學出發(fā),在待人接物中一切事情的處理都以“錢”為軸心:女兒要出嫁,他也知道臺·格拉桑和克羅旭兩家爭著向歐也尼獻殷勤,都是看中了他的“錢”,便冷眼打量,利用他們“占足便宜”;利用親情,利用女兒的愛情騙錢,這是阿巴公之所不及的。兄弟破產自殺,侄兒嚎啕大哭,他無動于衷,認為“這孩子沒有出息,把死人看得比錢還重”;妻子病勢沉重,要請醫(yī)生治病,他首先盤算“要不要花很多的錢”。金錢的貪欲使葛朗臺喪失了做人的起碼道德,嚴酷冰冷象一座石頭?！凹彝サ目嚯y”是這部小說的高潮所在,葛朗臺察覺歐也尼把她的私蓄贈給查理后,他暴跳如雷,演出了一場“沒有毒藥、沒有尖刀、沒有流血”的家庭慘劇:他狠心處罰女兒,只給她吃冷水面包,嘔得妻子臥床不起,鬧得索漠全城動了公憤;他要動手撬掉梳妝匣上的金板,逼得女兒以死抗爭,妻子不忍目睹,頓時氣得昏厥,不久便一命歸天。金錢迷住了葛朗臺的心竅,他專橫跋扈、六親不認,逼走侄兒,折磨死妻子,葬送女兒的愛情。為了錢,夏洛克殺人,是用有形的刀,而葛朗臺卻是用無形的刀殺人,甚至是自己的妻子兒女也不放過。他的冷酷自私哪有人能比!后來,葛朗臺患了“風癱”,行動很不方便,只能教人在輪椅上推來推去。但是他對那藏著金子的密室一直放心不下,對他的財產一直戀戀不忘。從清早起,他教人把他的輪椅,在臥室的壁爐與密室的門中間推來推去,他教女兒把門打開,監(jiān)督她親自把一袋袋的錢秘密地堆好,把門關嚴。然后他又一聲不出地回到原來的位置,只要女兒把那個寶貴的鑰匙交還了他,藏在背心袋里,不時用手摸一下。直到病魔纏身的晚年,依舊固守著貪婪的守財奴的本性。特別是臨終時搶奪教士做法事用的鍍金十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