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孤獨的醒者——解讀《看上去很美》所反映的社會含義(1)

1、一個孤獨的醒者解讀看上去很美所反映的社會含義 (1)之所以會用一些字來寫寫看上去很美，只是因為它講述的是我太 熟悉太熟悉的東西，環(huán)境的相似之處，會使人有更多的共鳴感吧。復(fù)興路 29 號 院，那個軍隊的幼兒園，乃至小說中的翠微小學(xué)，是我曾經(jīng)去過無數(shù)次的大 院，是我朋友的幼兒園，是我的小學(xué)。無論是看這部片子還是小說，無論是張 元還是王朔，他們都呈獻給我了一幅舊照片，那是我的小時候，當然，也是我 爸爸的，我們都長在這里，有太多的共同感。當然，看這部電影，我似乎會更 挑剔些，比如哪里不夠真實，哪里的環(huán)境設(shè)置不對，其實是會覺得這部影片有 很多的地方讓我覺得很可惜，但，這些早已湮沒在我的熱血沸騰中，滿葬在

2、影 片中太多的熟悉場景中，遺忘在另一個我身上。 我看到方槍槍被連拉帶抱的拖 進了幼兒園，時而會哭，和每個孩子一樣。而實施該動作的主體爸爸，鏡 頭少之又少，大部分的鏡頭都是腿部和腳部，在方槍槍的視線中，這就是爸爸 的形象吧，卻也讓人并沒有什么好感好印象。張元導(dǎo)演在一開篇，就給觀眾一 種并不高的調(diào)子。之后的剪辮子事件使得影片達到第一個高潮。剪小辮，用的 是一種很諷刺，很夸張的手法來敘述的，槍槍不斷的奔跑，老師讓小朋友們追 他。槍槍跑過去了，鏡頭中緊接著出現(xiàn)的是老師手中的剪刀，嚇得槍槍掉頭跑 掉。小朋友們?nèi)腌R，聽從李老師的指令，奮力追著方槍槍，張老師呢，則在人 群中走著，快步走著。這種鏡頭我們在很多

3、影片中都見過，但它出現(xiàn)在了孩子 的片子里，不是諷刺是什么！？當李老師說出那句抓住他時，我們看到的就一 下子不是一個幼兒園的老師，孩子們不再是孩子們了，他們很巧妙的呈現(xiàn)出另 一種關(guān)系，命令的施發(fā)者與命令的聽從者或者說實施者。張元導(dǎo)演在影片中用 細節(jié)鏡頭不斷的提醒我們這種關(guān)系，也時刻抓住我們讓我們同方槍槍一起感 受。吹哨代替說話，動作代替說話，這嚇哭了剛來的方槍槍。對他來說，李老 師是強勢的，是不可違抗的，不可打敗的。這種情緒的一步步積累著實為后面 情節(jié)的發(fā)展做足了鋪墊。至此，方槍槍就由家庭進入到了一個體制的管轄之 中，開始了“與體制對抗的旅程”。 在我看來，片子整個都貫穿在這種對整個 社會的暗示

4、中，每一個情節(jié)，細節(jié)都是在不斷的表現(xiàn)著這個復(fù)雜，丑陋，漏洞 百出的“社會”?！澳阋ＷC你明天拉出屎來！”多么可笑的保證。張元說， 他拍這部影片是因為他覺得這些小孩子太可愛，太值得同情了。這句話有兩個 關(guān)鍵詞：可愛和同情。更吸引我的，是同情兩字。當我看到影片中張老師讓方 槍槍當眾脫穿衣服，并言語譏諷時，我也開始同情了。原來，一個孩子是這樣 變成人的，我們是受到這樣的方式教育長大的，同情他的同時也是在同情自己 吧。我覺得，那是對孩子的一種傷害，深深的傷害，試問，又有誰看到這里不 感觸不憤怒呢。觀眾的情感就是在這種種情節(jié)里調(diào)動起來，牽出我們內(nèi)心的一 種意識，更牽出一種傷痛。在張元的片子中，他試圖帶給

5、大家一個價值觀，帶 給大家一個看問題的角度，帶給大家一個態(tài)度，但同時又希望帶給大家以寬 容，以平等的價值觀，一個具有同情心而非強勢的心態(tài)，一顆溫柔而不是那么 堅硬的心。所以，他用了一種很柔軟的方式和表現(xiàn)手法，既是用了孩子們的狀 態(tài)和表現(xiàn)，喚起我們回憶中的傷痛，讓我們從很個人的角度來接受和感知導(dǎo)演 所要表達的對現(xiàn)實社會的種種不滿和一種潛在的反抗。 正所謂童言無忌，從孩 子的眼中看世界更好說話。方槍槍，其實就是一個符號，這名字本身也充滿了叛逆和反抗的味道?？梢岳斫鉃閼嵤兰邓祝瑯诵铝悺Ｓ變簣@，就是一個縮 影，這種縮影可以理解為校園，社會或是任何具有規(guī)則圈圈的某個范圍或地 點。小紅花，就是一種制度中

6、最吸引人的，最牽扯個人利益的一部分。我們看 到，影片很多的鏡頭中方槍槍一個人行走在幼兒園的各個角落，或者靜靜觀 看，他是個孤獨者，是個清醒的旁觀者。有觀眾質(zhì)疑這部影片不那么陽光，過 多的表現(xiàn)童年的孤獨甚至陰暗，張元反問：孤獨感是陰暗面嗎？人的無助和孤 獨感是真實人性的體現(xiàn)，而遮蔽和虛假不是什么陽光，而是過于夸張的油彩。 方槍槍和孩子們反抗李老師的未遂事件，更像一個現(xiàn)實的寓言。有人說，這部影片是將成人規(guī)則作了很精確的濃縮。我覺得這個說法很是恰當。這里的孩子 們每天想的就是如何得到小紅花，如何聽從老師的話，卻沒有想過，如何聽從 自己的話。正如現(xiàn)在的很多孩子們，誰的話是正確的，老師的！前幾天，一個

7、同學(xué)和我說，她有一個妹妹，誰的話都不聽，就聽老師的。有一次，妹妹念錯 了一個單詞，同學(xué)告訴她那是錯的，結(jié)果她怎么也不改，說老師是這樣教的。 我不禁覺得悲哀了，老師成了一個命令的發(fā)送者，錯誤的也是對的。固然，王 朔的這篇小說的時代背景是幾十年前，但這卻毫不影響我們看到和理解其影片 中的本質(zhì)，因為有些東西，在我們現(xiàn)實的中國社會中還存在著，源源不斷地滋 長著。這里的孩子們猶如我們現(xiàn)實中的麻木的人們，沒有憤世嫉俗的人們，對 這個世界沒有吶喊和反抗的人們；方槍槍就是王朔，就是張元，是站在現(xiàn)實中 的一個獨行者，獨醒者。在“李老師是吃人妖怪”那段，是本片的一個高潮。方槍槍到處散播謠言，大家就信了，是不是有種

8、人云亦云的感覺呢。張元用了 一種舞臺劇的方式表現(xiàn)孩子們的行為，夸張，但不失真，這又是一種諷刺，一 種荒誕的幽默。也是使得這部影片不那么的嚴肅。在方槍槍眼中，李老師就是 一個妖怪，一個不讓他得小紅花的妖怪，一個限制他自由的妖怪，一個毀滅他 的妖怪。在這里，我們看到了方槍槍的反抗，不徹底的反抗。因為在反抗的同 時，他意識到“我們合起來也打不過李老師”，于是他失敗了，他預(yù)見了他的 失敗，但他堅持，他希望可以做點什么，可以改變點什么。我們看到的是那么 無力的反抗，掙扎，甚至是一種無聲的哭泣。于是，他似乎看明白了什么，他 開始用一種更加極端的方式來表達自己，或者說既然這么活著別扭，那就換種 方式活著。不

9、過，這似乎帶給他更多的失望。真“佩服”孔園長最后的那道命 令：“實在不聽話就關(guān)他禁閉，告訴其他孩子，都不要理他，孤立他，看他再 不聽話?！币灰粚λ臍q大的孩子都采取政治斗爭的方法，真是那個時代獨 有的特色。我啞然了，我不服，我憤怒，方槍槍此時仿佛就是我?？墒?，小黑 屋和孤獨帶給方槍槍的只有低頭了。這時南燕和北燕也不理他了，他真的就成 了孤家寡人了。在老師又允許他和小朋友們玩了的時候，其他的小朋友麻木 了。這時的方槍槍，真正的脫離了這個圈子，他不要這些規(guī)則，他跑了出去， 但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還是一朵朵的大紅花，紅花，還是紅花，槍槍不明白了， 為什么小朋友們想要紅花，叔叔阿姨們也想要。連他想上學(xué)的美好

10、幻想也在這 時破滅了，他以為上學(xué)以后就不是這樣了看過小說和電影，會有些不一樣的感覺。王朔更多的是在陳述自己的 一種回憶，一種時代的變遷。當然少不了對社會的一種不滿和反抗。但是，在 張元的電影中，我們看到了很多張元自己的思想，他時刻提醒我們看到影片中 更多的東西。他帶我們?nèi)霊?，讓我們成為和他一樣的方槍槍，同時，他又提醒 我們出來，看方槍槍不斷地走在雪地里，冷眼旁觀這種悲哀。影片中沒有壞 人，都是好人。但正因為如此，病態(tài)的社會就此赤裸裸的呈現(xiàn)在我們的面前 了。 張元電影從地下轉(zhuǎn)為地上，實際上就是一定程度的對社會，對現(xiàn)狀，對不 認同精神的一種屈服。在這里，他在拍影片上就受到一定的限制和壓抑，但他 同時也是在尋找著觀眾的共同認知，于是，他用了孩子的天真，孩子的話語， 隱隱的，用一種悲愴的聲音告訴我們他的精神，他的吶喊。這樣，他讓更多的 人成為他的同盟者，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