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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檔簡介

1、履痕足音序人間四月芳菲盡,嶺上桃花始盛開。就在今年芳菲將盡的時候,老戰(zhàn)友吳 ?P 捧著他的一部詩稿履痕足音 ,來到我家要我寫篇序文。按照一般“定數(shù)” ,為別人的著作寫序文,多是介紹或評論那著作的得失和特點。這就逼得我非把吳疇這部詩稿翻遍不可。說實話,我讀過吳?P 的小說散文,而且數(shù)目還算不少,可就沒聽說他也寫詩。吳叻這部履痕足音詩稿對我的觸動,首先是它那蘊積深厚而又親切真實的生活內(nèi)容。正如吳 ?P 自己所說, 他這部詩稿所收錄的一百三十多首詩作,幾乎是他此生生活經(jīng)歷的真實記錄:是他人生旅途上所遇所感的急就章。所以翻開詩稿,一股股清新的生活之風,自然而然便撲面而來,既賞心悅目,又慰興遣懷; 絲毫

2、沒有無病呻吟、 妄情假意的感覺。從他入伍后過的第一個 “八一”節(jié)所喝的青春一碗酒 ,到他邀請岑參跟他一起去放羊 (岑參伴我去放羊 ),到他趕著馬車進昆明買菜 (趕馬兵哥哥 ),到他面對邊疆奇景的沉迷和遐想 (河口奇景 ),到他在成都青羊?qū)m前疑思泛起(青羊?qū)m答疑 ),到他在青巖鎮(zhèn)遇見了貴州下山虎 (青巖下山虎 ),首首詩歌都飽含著濃郁的生活氣息。不信你就讀讀這些詩吧: “青春不敵一碗酒,醉入洪荒赴幽州,醒來笑問老兵哥方知天高地也厚”(青春一碗酒 );“云山頂上多芭茅芭茅長箭愛天高恨那烏云遮太陽箭箭麝香九重霄(芭茅頌 );“天上有片七彩云地上有座斗南城為趕花汛滇邊來千山萬水赴昆明,星光如水花如潮波

3、推浪涌盛世情阿嗬一聲斗南頌醉人花叢不識君”(斗南頌 );“青巖下山虎撲地擎天柱門當且戶對獅貅被驅(qū)逐,黔地本無驢虎氣猶可書張揚大牌坊文明正可圖”( 青巖下山虎 )。如果說沒有豐富深厚的生活底蘊 恐怕就很難寫出這樣深沉厚重、意味深長的詩來。是的,作為一個曾經(jīng)在滇邊奔波過的老兵, 吳?P 放山羊、趕馬車、練神槍、赴邊防所。在所經(jīng)過的那些地方,我也曾經(jīng)去過。所以讀吳 ?P 這些詩,自然而然便產(chǎn)生種種親切感,便惹起諸多無法抹掉的記憶,甚至勾引起重走重訪這些地方的強烈欲望。不過我想,即使沒有去過這些地方的讀者,讀了吳 ?P 的這些詩歌,也一定會被其真切、有趣、濃郁的詩情畫意打動,也一定會受到強烈感染,也一

4、定會激起更深的愛國熱情來。誠然,有生活不見得就有底蘊。底蘊是長期熱愛生活、觀察生活、積累生活的結(jié)果。長期積累,偶然得之。長期以來,吳 ?P 無論上戰(zhàn)場、去站崗、執(zhí)勤訓練、旅游登山、玩賞花鳥、讀書寫稿、人生際遇、得失成敗、生離死別、愛情友情、物是人非 幾乎都要以詩紀之歌之以情贊之頌之。題材非常廣泛興趣不僅一處。至于發(fā)不發(fā)表他本人并不在意。讀吳防這部詩稿,你會感到他非常熱愛生活,非常熱愛事業(yè),非常熱愛部隊,所以他的詩總是情真意切,熱情澎湃。就像這首番西邦峰,那熾烈的情感,簡直在熊熊燃燒。森森老林子覆蓋在山顛淙淙山泉水嘩嘩漫深澗茂草比人高密樹沒崖懸盤旋上陡坡疊繞下高巖幾棟茅草屋野戰(zhàn)有醫(yī)院美機嗜血性轟

5、炸不嫌遠醫(yī)生忙主刀護士背傷員掩護戰(zhàn)友身舍命擋彈片沒人畏血戰(zhàn)山慟水嗚咽助人助到家援越用命援新埋番西邦墳頭高過天也許有人會說,這是在援越抗美戰(zhàn)場上寫的,置身于血與火的戰(zhàn)斗中,自然心潮澎湃。然而據(jù)我觀察。吳 ?P 在寫這首詩的時候,卻盡量壓制著自己的感情,一直在極為平靜地敘述和吟誦。直到把犧牲的戰(zhàn)友掩埋在西番邦峰頂上了,才抑制不住地發(fā)出“墳頭高過天”的悲慟感嘆。吳?P 作為戰(zhàn)地記者, 曾參加過援越抗美的若干慘烈的戰(zhàn)斗,然而吳 ?P 的這部詩稿, 大多數(shù)篇章抒寫的卻是平凡的人生際遇,和他的親身經(jīng)歷,有感而發(fā),激情燃燒。自然很打動人。比如八月出勻州 ,就是這樣的好詩:自斷卅年軍旅涯不知我者謂何求懶說人生

6、知遇事但忍濁水換美酒難言軍中不平事牢騷不解腹中慪惟乞江濤推大浪沖刷怨憤蕩煩憂劍江滔滔不復還心中塊壘自搓揉好馬識途不用攆勤牛奮蹄何須抽人生挪活樹挪死自信越劍勝吳鉤換個活法新天地不定蘇州賽杭州但惜蛟龍失深水最慕鷹隼得高秋壯闊一生難偃息八月洪水出勻州由于受到不公正待遇, 吳 ?P 憤然跑到北京 找到總政治部領導,真誠而又迫切地要求轉(zhuǎn)業(yè),終于得到了總政領導的應允,因而留下了這首相當悲壯而又慷慨激昂的詩篇。吳 ?P 在遭遇了人生轉(zhuǎn)折重大問題的時候,沒有牢騷和消沉。表現(xiàn)出一個軍人的堅定信念。這不是常人能夠做到的。所以讀這詩,不僅十分令人感佩也受到深刻的啟迪。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正是我國經(jīng)濟改革大潮浪起云飛

7、的時候, 吳 ?P 在錢塘江口觀賞錢塘江潮,很自然就聯(lián)想到了“巨瀾卷狂潮狂潮舉水墻,水墻推白浪白浪吞云天”的經(jīng)濟改革大潮,于是便放開嗓子,縱情歌唱: “ 摧枯拉朽勢,聲威何赫赫直撞錢江頭放眼大世界經(jīng)濟大潮涌東海也造化其勢無盡頭浩浩藍天遠,雄視太平洋噢噢復喧喧民族復興事,巨瀾涌不絕振興大中華心底浪滔天 !” (觀錢塘潮 )這樣的詩,何止大氣磅礴,何止熱情澎湃 ?吳?P 的這種熱情, 往往寄托在他深沉的冷靜之中。 對于像巨石中藏著“中國共產(chǎn)黨”五個大字這樣極難遇到的天大奇事。很多人都抱著“但云救星石,深沉寄厚望,都云天下奇,惟望震天上”的態(tài)度和幻想,而他卻看到了另一面,更真實更深沉更美好的一面:

8、“ 綠水波不興,青山惟莽莽北京到平塘泰然又安祥世間嗡嗡嚷天自有主張無論多奇異自然一造化感謝造物主盡情來觀賞唯心可安神唯物能興邦六神皆有主鬼事沒商量 !”這既是詩的文本體驗,情感的體驗,更是詩人的生命體驗,心靈體驗,科學體驗。吳?P 的詩歌中。富有哲理的篇章不少。先讀讀這首東門雪松吧:老家地海邊 萬里客西川校場猶在北 獨戍東門邊枝椏數(shù)凋敝 葉色現(xiàn)灰顏惜堪成蔭涼 痛被漏熱煎并非水土異 乃為人事牽根封水門汀 梢圍高墻院陰冷無雪下 熱渴起白煙雅韻候微風 幽姿待大雪但看城南路 蒼翠滴滿街遙望彩云南 蔥蘢成大觀真是物象沛然,哲理沛然,生趣沛然。還有那一蓬金邊吊蘭,彷佛莖莖葉葉都含著哲理似的: “憑窗獨吊自

9、成籃團綠不懼滿庭 芳小莖豈甘低垂下金葉片片都昂揚,身旁有樹也不攀只向深處覓情緣有節(jié)有根一叢綠,蓬勃欣然向云天。 ”就是家鄉(xiāng)極為常見火棘紅子。詩人也挖掘出其中的哲理: “我本是山中火棘紅子人們喜歡叫我火把果為遮蔽裸露高巖石板愛唱盤根錯節(jié)的戀歌眷顧故鄉(xiāng)的深山野嶺荊棘也拼命紅裝素裹為鄉(xiāng)里鄉(xiāng)親和和美美把果實染紅嗆醉浸酡。 ”吳?P 很少寫愛情詩。 但其中寥寥幾首, 卻寫得深意綿綿,情趣高雅,有大氣象,不墮纖細。且又讀讀這首視角獨特的醉茶暈街吧:別人會醉酒我卻會醉茶不為茶過濃只因心太淡愛你恁多年轉(zhuǎn)身被拋下別問心多寒只怪太癡憨世路雖無窮勞生卻有限如今失戀苦茶水解憂煩別人會暈車我卻會暈街不因長街遠只因心太寬

10、愛情漩渦大無法試深淺愛又無是非難分高與下歲月多蹉跎我還那么傻如今思戀苦長街暫舒緩真是一唱三嘆,水火纏綿,情意無限啊。還有一首情真意切、嫣然爛漫的嫣然一笑 ,把個愛戀之情寫得非常真切,感人至深:嫣然一笑好爛漫再回眸時心驚顫急撓腦門尋鎮(zhèn)定忙掩熱臉躲慌亂捫心暗問何以然原來心中藏深戀揮灑胸中無限意燦然一片艷陽天眼前熱戀中的戀人只是爛漫一笑,再回眸時,便把他的魂兒勾去了。 之后便變成了 “燦然一片” 對“嫣然一笑” ,你看他愛得多么真切,多么深沉,多么純潔,多么陽光!作為一個曾經(jīng)做過省廳機關領導工作的吳 ?P,他所關注的生活面是很廣的,因而他詩歌的涉及面也是很廣的。尤其那一組關注農(nóng)民工的歌。 吟唱得深沉

11、蓊郁, 非常感人:“ 背兜和棒棒有繩沒籮筐既不是大名綽號也不像隨喊隨時應招手即到場不計多辛苦不嫌累和臟只要有活干總比白挨強只要有活干喊啥管他娘 ! ”詩人不僅對農(nóng)民工給予極大的同情,而且把自己揉進了農(nóng)民工隊伍,同他們一起喜怒哀樂, 一起悲歡離合。 尤其那首 杏花雨,把農(nóng)民工的離情別緒和好運慰籍,像一場久久的杏花雨那樣,直潤透了我們的心靈。再讀下去,鳴蟬歌、異鄉(xiāng)客、蛙鼓詞、春運曲、悲空巢、嘆留守,似乎篇篇都是佳作,篇篇都令人感到凝沉持重、真摯感人、不能釋手。吳?P 說,他寫詩往往不是為了發(fā)表。但我看,不管是否發(fā)表,是否示人或自娛,都能夠嚴謹對待,從不馬兒虎之。尤其難能可貴的, 就是從不放倒人生坐標, 不降低生活品位,很講究詩感詩意詩味。 吳 ?P 幾十年來,生性溫良,真誠敦厚,開朗率直,不會阿諛奉承,不會溜須拍馬,不熱衷追求功名利祿?!靶硭紙髧?。不是為封候” ,“也知塞垣苦,豈為妻子謀”。淡泊灑脫、志趣高遠的個性特征,催化了詩人獨有的風格和特點。因而他的詩就寫得開朗明亮,激昂慷慨,音樂感很強。作為吳 ?P 的戰(zhàn)友和詩友, 我愛讀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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