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敦頤性別意識探微

1、周敦頤性別意識探微摘要：用敦頤開顯宋明道學之源頭活水，世人對其研究甚多，卻鮮有就其性別思想進展研究者。本文通過對?太極圖說?和?通書?兩書的分析概括其性別思想為：陰陽交感，化生萬物；陽健陰順，陽尊陰年；陰陽理而后和。顯然，孔子以來的前儒家性別意識是周敦頤性別思想的重要思想資源，同時這些思想也對后世宋儒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關鍵詞：周敦頤；?太極圖說?；?通書?；性別意識被尊為“道學宗主的周敦頤開顯宋明道學之活水源頭，其重要的理論奉獻在于構(gòu)建儒學之形上本體，并以陰陽五行之理貫之天人，首發(fā)宋儒心性義理學之端。世人對其研究甚多，但極少有人涉及到他的性別思想。而實際上，他的兩本主要著作?太極圖說?和?通書

2、?中蘊含著豐富的性別意識。本文旨在通過分析其兩本著作來討論其性別思想如何上承前儒，并具有自己的理論特征以及周敦頤的性別思想對后世宋儒所產(chǎn)生的深遠影響。一、陰陽交感，化生萬物?宋史周敦頤傳?中言周敦頤的?太極圖說?是“明天理之根源，究萬物之終始。顯然，?太極圖說?探究的是宇宙的根源及萬物與人的生成過程。其宇宙生成圖式可用“太極陰陽五行萬物來表示。從中可看出他所推測的宇宙生成是由最原始的“無極而太極開始的，“無極而太極是混沌而無形無限的原始物質(zhì)，也是萬物存有的最終根源。天地的根源是太極，而太極乃是無極，太極動而生陽，動極而靜，靜而生陰，靜極復動。一動一靜，互為根本，分化出陰陽二氣。二氣的交互作用就

3、生出五行，五行互相配合而形成四時與天地萬物。由此可看出，在這一圖說中，上溯宇宙根源，下極天地萬物，生生不息，變化無窮的整個宇宙變化過程被包含在其中。同時，在此過程中，離不開陰陽的交互感通作用，“有陰陽，那么一變一合而五行具，“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二氣交感，化生萬物。在這里乾與坤，陰與陽是作為對等的詞而提出，孤陰，孤陽或陽與陽，陰與陰都是不能化生萬物。即從宇宙生成論的高度和意義上談陰陽因互相差異而互相需要，互相補充，即陰陽的相交相生，相生相濟。同時在?通書?中，我們也可以看到周敦頤不少這方面的思想。如在?訓化第十一?中有“天以陽生萬物，以陰成萬物。生，仁；成，義也。?家人睽復無妄第三十二?中引用

4、?易經(jīng)?中的“二女同居，而志不同行。周敦頤的許多思想都是基于?周易?而闡發(fā)的，其對易學的奉獻在于將宇宙論和價值形上學予以通貫交融。?太極圖說?就是把易經(jīng)和道家的學說相配合，并吸收儒家及漢代“五行說、“德合天地說。對周敦頤的這種強調(diào)陰陽的交互感通，陰陽的相生相濟的性別意識特征同樣無疑是受到?周易?及中國傳統(tǒng)思想中性別意識的深化影響。?易經(jīng)?中很注重陰陽爻有無交感照應，有那么吉通，無那么悔吝。?成?卦中指出：“天地感而萬物化生。?泰?卦中有：“天地交而萬物通也。?睽?卦說：“天地睽而其事同也，男女睽而其志通也，萬物睽而其事類也。睽之用，大矣哉。從中我們可以看出男性和女性正因為有對立才有協(xié)調(diào)統(tǒng)一的可

5、能性。老子更是貴柔崇陰，在?老子?一書中直接提到陰陽僅有“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一句。這強調(diào)的是萬物以陰柔為根本，陰陽同時存在，兩者互相影響可到達中和。董仲舒說：“天地之陰陽當男女，人之男女當陰陽和者，天之正也，陰陽之平也，其氣最良，物之所生也。從這些經(jīng)典中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古人已經(jīng)把男女關系理解為相反響合關系，正是由于男女兩性根本性的差異才存在互相感應，才有變化和生成的可能性?！瓣栍鲫幠敲赐?，遇陽那么阻。二、陽健陰順，陽尊陰卑透過周敦頤的兩本著作?太極圖說?和?通書?我們還可以看出其性別思想的另一個重要方面：陽健陰順，陽尊陰卑。在?太極圖說?中他將性別不平等思想上升到宇宙論的高度。首先將男子與

6、天(乾)相聯(lián)結(jié)，女子與地(坤)相聯(lián)結(jié)，“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二氣交感，化生萬物。朱熹解義日“乾男坤女，以氣化者言也。各一其性，而男女一太極也?！瓣柖≌叱赡?，那么父之道也；陰而順者成女，那么母之道也。是人物之始。以氣化而生者也。氣聚成形，那么形交氣感，遂以形化，而人物生生，變化無窮矣。自男女而觀之，那么男女各一其性，而男女一太極也。在這里“太極是形而上之道也，屬道之體；“陰陽是形而下之器也，屬道之用也。應用到人際間那么“男、“父對應的是“陽，陽那么剛健，這是為父之道；“女、“母對應的是“陰，陰那么柔順，這那么是為母之道。周敦頤最后在?太極圖說?中繼續(xù)指出“立天之道，日陰與陽；立地之道，日柔與剛

7、；立人之道，日仁與義。朱熹解釋為“陽也，剛也，仁也，物之始也；陰也，柔也，義也，物之終也。在天地之間，所有的綱紀造化流行都涵蓋其內(nèi)。陰陽，乾坤這顯然是受到?周易?以及儒家對陰陽等級秩序的強調(diào)這一性別意識特征的影響。?周易?是中國傳統(tǒng)哲學傳統(tǒng)性別意識之源。?莊子天下篇?一言以蔽之：“?易?以道陰陽。?易經(jīng)?體系由64卦384爻構(gòu)成。除乾坤二卦外每一卦構(gòu)架的根底是一與兩個符號，即陽爻和陰爻。相傳伏羲畫八卦符號，一與可能表示男女兩性區(qū)別。有學者指出，這兩個符號是?周易?，也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最原初、單一的“性別等級符號。一與一重疊組合而成卦，每一卦中6爻的數(shù)學排列組合表征著陰爻與陽爻的特定內(nèi)在關系。陰

8、與陽的協(xié)調(diào)是易卦成為統(tǒng)一體的基矗上經(jīng)始于乾坤，終于坎離?！扒ふ?，陰陽之本始，萬物之祖宗，故為上篇之始而尊之也。離為日，坎為月，日月之道，陰陽之經(jīng)，所以始終萬物，故以?坎?、?離?為上篇之終也。下經(jīng)34卦從咸恒開始到既濟未濟完畢。成為交感，可喻為男女婚配交感；恒為恒久，可喻為男女白頭到老。根據(jù)天人合一的思維形式，自然界的上下秩序推廣到社會特別是男女兩性尊卑秩序。即以自然界的理想和諧有序證明人類社會等級秩序的合理性。男女的剛?cè)?、動靜、強弱、外內(nèi)決定了雙方各自的尊卑、上下、貴賤、主從的社會人事權利關系。?易傳?中有不少這方面的闡述：“立天之道日陰與陽，立地之道日柔與剛。(?說卦?)“天尊地卑，乾坤

9、定矣；卑高以陳，貴賤位矣；動靜有常，剛?cè)釘嘁??！扒莱赡?，坤道成女??系辭上傳?)“坤至柔而動也剛，至靜而德方坤道其順乎，承天而時行陰雖有美，含之以從王事，弗敢成也。地道也，妻道也，臣道也。(?坤卦文言?)對于?周易?中所強調(diào)的陰陽“有序，陽尊陰卑的一面儒家一直進展了繼承并不斷地發(fā)揮。如孔子和他的門徒及其綿綿不斷的再傳弟子們將?周易?、?禮記?等典藉的精華要義進展解讀和再闡釋，并賦予符合當時要求的新性別意義?？鬃优c女子對話不多，議論女子的話語亦不多，唯有“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yǎng)也這一句千古流傳。孟子指出“女子之嫁也，母命之，往送之門，介之曰：往之女家，必敬必介，無違夫子!以順為政者。妾婦之道也。

10、班昭?女誡，敬順第三?指出“陰陽殊性，男女異行。陽以剛為德，陰以柔為用；男以強為貴，女以弱為美。宋代的新儒家繼承并開展了歷代儒家及周敦頤的這些性別思想，同時更有不少學者認為，正是由于宋代儒家對女性貶抑以及對女性系列標準的強化和體系化，女性的地位更為下降。如周敦頤的弟子程頤有不少關于性別不平等的闡述。程頤將他的性別差異思想溶入對?易?的解釋。對卦象“女正位乎內(nèi)，男正位乎外他解釋為“陽居五，在外也；陰居二，處內(nèi)也；男女各得其正位也。尊卑內(nèi)外之道，正合天地陰陽之大義也。他對男女之別進展了如下表述：“夫以順從為恒者，婦人之道，在婦人那么為貞，故吉；假設丈夫而以順從于人為恒，那么失其剛陽之正，乃兇也?！?/p>

11、陽上陰下，得尊卑之正。男女各得其正，亦得位也。司馬光在其家訓中繼續(xù)對這方面的思想作形而上的論證，他在?家范訓子孫?中：“夫天也，妻地也。夫日也，妻月也。夫陽也，妻陰也。天尊而處上，地卑而處下。日無盈虧，月有圓缺。陽唱而生物，陰和而成物。故婦人專以柔順為德，不以強辯為美也。朱熹在?近思錄?卷12中重申性別之間的區(qū)別和不平等：“男女有尊卑之序，夫婦有倡隨之理，此常理也。假設循情肆欲惟說是動，男牽欲而失其剛，婦狃說而忘其順，那么兇，而無所利矣。轉(zhuǎn)貼于論文聯(lián)盟.ll.三、陰陽理而后和周敦頤強調(diào)陽尊陰卑，目的在于遵循這種陰陽之理夫婦之道而到達“和即“陰陽理而后和。夫婦關系被儒家認為是“五倫之首：“?易?

12、始夫婦，“人道之始，造端夫婦。因此，夫婦之道，向來受到儒家的重視，將之視為各種倫理秩序建立的基石。?周易序卦?指出：“有天地然后有萬物。有萬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婦，有夫婦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有君臣然后有上下，有上下然后禮義有所錯。夫婦之道不可以不久也，故受之以?恒?。?禮記昏義?中：“男女有別，而后夫婦有義；夫婦有義，而后父子有親；父子有親，而后君臣有正。故曰：昏禮者，禮之本也。儒家對于夫婦關系的道德標準是以男尊女卑為前提而建立的。所謂“夫婦有別，“別就是分別尊卑。?白虎通義?解釋夫婦，“夫婦者何謂也?夫者，扶也，扶以人道者也；婦者，服也，服于家事事人者也。“夫者，扶也，以道

13、接扶；婦者，服也，以禮屈服。周敦頤承繼了儒家對夫婦之道的標準，并指出：“陰陽理而后和，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婦婦，萬物各得其理，然后和。故禮先而樂后。朱熹在注解中指出“此定之以中正仁義而主靜之意，程子論敬那么自然和樂，亦此理也。學者不知持敬，而務為和樂，鮮不流於慢者?？梢?，朱熹對于夫婦關系強調(diào)的是倫理道德，夫婦之間的相敬如賓不留于宴昵之私，這與他的持敬的修養(yǎng)方法是一脈相承的。在這里，周敦頤所謂的“陰陽理而后和、“夫夫婦婦各得其理然后和中的理是遵循一貫的“夫尊婦卑“夫義婦順之理。他在?通書樂上第十七?中繼續(xù)指出：“三綱正，九疇敘，百姓大和，萬物咸假設?！叭V者，夫為妻綱，父為

14、子綱，君為臣綱也。疇，類也。九疇，見洪范。假設，順也。此所謂理而后和也。顯然，他以“正禮樂，明五倫的嚴肅態(tài)度重申了“君臣“父子“夫婦的三綱?！胺驗槠蘧V是漢儒董仲舒所開展的先秦儒家夫婦之倫，強調(diào)“夫尊婦卑的先天道德定位，妻完全是為了配合夫的存在而存在。這種絕對統(tǒng)治和服從的秩序就像天地陰陽一樣出于天意不可改變?！瓣幷哧栔?，妻者夫之合，子者父之合，臣者君之合君臣、父子、夫婦之義皆取諸陰陽之道。君為陽，臣為陰；父為陽，子為陰；夫為陽。妻為陰。君與臣、夫與妻皆為陽與陰的關系，而“陰道無所獨行陰兼功于陽，故“臣妾受命于君，妻受命于夫也就是說，陰是為陽效勞的，須順從于陽。妻始終處于附屬地位，總是被兼于夫。

15、程頤明顯受周敦頤的影響。他在答復“如何是道時說：“于君臣父子兄弟朋友夫婦上求。即通過對秩序關系的體認來把握“道?！胺驄D常正之道，“男女之際當以正禮。認為夫唱婦隨是一條“永久的原那么。在一篇為他父親寫的墓志銘中聲稱他的家里遵從了這樣的訓誡“夫人謙順自牧，雖小事未嘗專，必稟而后行。朱熹在?論阿梁獄情劄子?中指出：“夫人道莫大于三綱，而夫婦為之首。他對夫婦倫理的闡述主要見于?小學?中。他從古代經(jīng)典和晚近的著作中選出強調(diào)婚姻嚴肅性的段落，重申性別之間的不平等以及強調(diào)妻子應服從并忠實于丈夫，還強調(diào)男女之隔的原那么。他引用禮儀經(jīng)典中的儒家之論“婦人，伏于人也。是故無專制之義，有三從之道：在家從夫，適人從夫

16、，夫死從子。周敦頤在人倫理思方面沒有也不可能跳出傳統(tǒng)對人倫秩序“位的強調(diào)。在面對詳細的夫婦之倫時仍然注重各安其位，各盡其道，“夫尊婦卑“夫義婦順“婦順備而后內(nèi)和理，內(nèi)和理而后家可長久也(?禮記?語)。但我們也應更多地看到周敦頤對陰陽之理的強調(diào)是為?！疤?。?周易乾，彖傳?“保合太和。朱熹注曰：“大音泰，后同。大和，陰陽會合沖之氣也。周敦頤提出“天地之氣感而太和。天地之氣主要是陰陽二氣，此二氣處于最高的和諧狀態(tài)即為“太和，那么理論到人的層次那么同樣“陰陽各得其理，然后二氣和，禮那么理，理那么和，人倫關系無不理那么和，“乾道變化，各正性命，保合太和乃利貞。首出庶物。萬國咸寧。在周敦頤看來，涵蓋天地

17、人的宇宙內(nèi)部機制中，以乾健為統(tǒng)率，以坤順為附屬，動而生陽，靜而生陰，協(xié)調(diào)動靜，共同構(gòu)成天人整體的和諧，正是由“小和(夫婦之和)推及“大和(天下之和)?！爸翁煜掠斜?，身之謂也：治天下有那么，家之謂也。那么謂物之可視以為法者，猶俗言那么例、那么樣也。本必端。端本，誠心而已矣。那么必善。善那么，和親而已矣。心不誠，那么身不可正；親不和，那么家不可齊。家難而天下易，家親而天下疏也。親者難處，疏者易裁，然不先其難，亦未有能其易者。家人離，必起於婦人。顯然，周敦頤把家庭的問題歸咎于女子。傳統(tǒng)社會中，只有男人才有“齊家“治國一說，男人對待家中的妻妾，就像皇帝對待國中的臣民。國之不治，是由于臣民不服管束，“家

18、人離，必起于婦人，夫能否馭妻，妻能否服從夫，上升到關乎興亡的高度來認識。因此要逐步把她們調(diào)理到“無欲，主靜的道德境界。對于“家人離，必起于婦人的這種思想，在?詩經(jīng)?中就包含了這樣的訓誡：“哲夫成城，哲婦傾城亂匪降自天，生自婦人。與朱熹同時代的袁采也把女子說成是缺乏根本的倫理道德品質(zhì)。聲稱正是由于女子少公益公平之心而引起家庭的不和，并把妻妾和女兒們描繪為“多褊急、狠、愎、暴忍、殘刻又不知古今道理。朱熹同樣在?近思錄?中強調(diào)“家人離，必起于婦人。并在?小學?中說妻妾間不和所引起的災難就如同遭了匪徒的一次搶劫。這些儒家正是本于“婦人易使家人不和之思想而強調(diào)婦人應安于主內(nèi)職分，安于其卑之位，而到達家和國和天下和。綜上所述，我們可以看出周敦頤作為儒家的重要代表人物，同時也是宋明理學的開山之師承繼了歷代儒家一貫的性別思想，并從宇宙生成論的角度來強調(diào)陽尊陰卑，陽健陰順，扶陽抑陰和夫為妻綱以及陰陽交感，化生萬物；陰陽和合互補，互相需要。他的這種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