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維山水田園詩 以王維為坐標(biāo)-中國古代山水田園詩三題

1、王維山水田園詩 以王維為坐標(biāo)-中國古代山水田園詩三題 維普資訊 第 卷第 期樂山師范學(xué)院學(xué)報(bào) 年 月以 王維為坐標(biāo) 中國古代 山水 田園詩三題谷 振 晗（ 安徽師范大學(xué) 中國詩學(xué)研究中 ， 安徽 蕪湖 ） 摘 要： 王維是 中國山水 田園詩 派中承前啟后 的核心人物 ， 王維 為坐標(biāo)觀照這一詩派 ， 具有提綱挈領(lǐng) 的綜括意義 。 本文涉及 陶淵明 、 謝靈運(yùn) 、 孟浩 然 、 應(yīng)物 、 韋 柳宗元等 山水 田園詩 派的代 表人物 ， 圖通過 王維 將這些人貫穿起 來 試 進(jìn)行 橫向、 向的立 體交叉研究 。 縱 關(guān)鍵詞： 王維 ； 山水 田園詩 派 ； 坐標(biāo) ； 詩歌藝術(shù) 中圖分類號(hào) ： 文獻(xiàn)

2、標(biāo)識(shí)謁 ： 文章編號(hào) ： （ ） 前身陶彭澤 ， 后身韋蘇州 欲覓 王右丞 ， 向五 字 求。 還 在前 人 的肩膀 上 ， 汲取 了陶 、 二 家 的優(yōu) 長(zhǎng) ， 通 謝 再詩人 與畫手 ， 蘭菊 芳春 秋 。 又 恐兩皆是 ， 身 來入 流 。 分 過 自己的卓越藝術(shù)創(chuàng)造將唐代的山水 田園詩發(fā)展 到一個(gè) 新 高度 的 。 先 看 一首 王維 的 田園詩名作 田家： 渭 斜 陽照墟 落 ， 窮巷牛 羊 歸。 上面這 首 次韻 魯 直 書 伯 時(shí) 畫 王 摩 詰 宋 是代蘇軾 的一首題 畫詩 ， 講到陶淵明、 王維 、 韋應(yīng)物 三位詩人 ， 都是 山水 田園詩的代 表人物。文學(xué)史 上的山水田園詩

3、派 自陶淵明 、 谫 靈運(yùn)始 歷南朝 、 初唐 ， 至盛 唐 的王 維 、 浩 然 乃 大 放異 彩 ， 孟 而終 結(jié) 于 中唐的韋 應(yīng) 物 、 宗 元等 人 王 維是 這其 中的 柳核心人 物 ， 有承 前啟后 的特殊 地位 與樞紐 作用 。 具 研 究 這一 詩 派 ， 以王 維 為 坐標(biāo) ， 行橫 向 、 向多 進(jìn) 縱野 老念牧 童 ， 候 荊扉。 倚杖 雉 堆麥 苗 秀 ， 眠 桑葉稀 。 蠶 田夫荷鋤 至 ， 見語 依依 。 相 即此羨閑適 ， 悵然吟 式擻 。詩 人 用精致 淡 雅 的 工筆 描繪 出窮 巷 荊 扉 、 牧 童牛 羊 、 雉 桑 麥 、 老 牧 童 這些 典 型 的

4、 田 園景 蠶 野 物， 構(gòu)成 一 幅恬 淡 安 適 的農(nóng) 家 晚 歸 圖 。對(duì) 照 陶 淵方位寬領(lǐng)域的考辨探究 ， 有助于更 好地把握山水 田園詩 派的歷 史 發(fā)展 軌跡 、 詩人 詩 歌創(chuàng) 作 的 審美 表現(xiàn)方式和蘊(yùn)涵于作品中的精神 旨趣。 明 歸園田居 的句子 ：暖暖遠(yuǎn)人村 ， 里 “ 依依墟里 煙 。狗 吠深 巷 中 ， 鳴 桑 樹顛 ” “ 日掩柴 扉 ， 雞 、自 虛 室絕 塵想 相見 無 雜 言 ， 道 桑 麻 長(zhǎng) ” 不難 看 但 ， 出兩者之 間的淵 源 關(guān) 系 。再 如 王維 的 “ 客來 深 巷 中， 犬吠寒林 下” （ 過李楫宅 、 歸燕識(shí) 故巢 ， ）“ 舊人 看新

5、歷 ” 中 田園作 、 （春 ） “田父 草 際 歸 ， 村 童雨中牧 ” （ 宿鄭州 ， ） 皆是 景色 如繪 ， 淡雅 真 率， 隨處 可見 陶 淵 明 的影 子 。應(yīng)該 說 王維 是 深 得 陶詩平淡 自然 、 清腴簡(jiǎn) 遠(yuǎn)神韻的。然而王詩又絕 非 陶淵 明 的翻版 ， 細(xì) 品味 ， 同處 在 于“ 雅 之 細(xì) 不 淡 中， 別饒華氣 ， 故其人清貴 ， 蓋山澤間儀態(tài) ， 山澤 非（ ） 一 陶詩 的“ 真厚 ” 謝詩 的 、 “ 俊 ” 王詩 的“ 秀” 新 與 清 清人 田雯 云 ： 王 維 、 浩 然 清 淑散 朗 、 窕 “ 孟 窈悠閑， 取神于陶謝之 間， 而安頓在行墨之外 ，

6、資制 相侔 ， 神理 各 足 。 （ 追 根 溯 源 ， ” ） 陶淵 明 、 謝 靈運(yùn) 自是 田園山水詩 的導(dǎo) 夫 先路者 ， 、 正是站 王 孟收稿 日期 ： 作者 簡(jiǎn)介： 各振 晗（ 一） 男， ， 安徽蚌 埠人 ， 安徽 師范大學(xué)中國詩 學(xué)研 究中一研 究人 員 蘇州太學(xué)在 讀博士。 維普資訊 間性 情也 。 （這 就道 出了王詩 與 陶詩的 同 ” ） 中之 異 。由于 陶 淵 明真 心 熱 愛 田園 生 活 ， 期 躬 長(zhǎng) 耕 ， 備 田園勞動(dòng) 的真切 體驗(yàn) ， 善 于窮幽 人玄地 具 又迪 、 ）“白水 明 田外 ， 蜂 出 山后 ” 晴野 望 碧 （新 ）等佳句都可見 出王維山

7、水詩汲取 了謝靈運(yùn)對(duì) 自 然 景物 刻 畫細(xì)致 、 下筆 清秀精工 的特點(diǎn) 不 過 ， 王維的學(xué) 謝 ， 出藍(lán) 而 勝 藍(lán) 的 。謝 靈 運(yùn)刻 劃 景物 雖 細(xì) 是哲理思辨 ， 反映到詩 中， 自然 “ 有一段 淵深樸茂不 可到處。 （ ）而王維亦官亦 隱 ， ” ； 衣食無虞 ， 乃是 以一種閑人 的散淡恬適心態(tài)來冷眼旁觀田園生 活 的 ， 出的 田園詩終 究 隔 了一層 。要 之 ， 寫 陶詩 是感 受 ， 自然 親 切 ； 王詩 是 觀 賞 ， 以淡 雅 故 而 所 而 王詩 中不 會(huì) 有 陶 淵 明 “ 出 肆 微 勤 ， 晨 日人 負(fù)未膩， 往往有佳旬而無佳篇 ， 斧鑿痕跡亦顯太重

8、， 有 時(shí)篇 末 還有 一條 玄 言 尾 巴煞風(fēng) 景 ； 王 維創(chuàng) 造 的 而則是 一 種玲瓏 淡 泊 、 不可句摘 的清雅 詩境 ， 于描 每 摹 自然 景物 中灌 注 自己 的肫 摯感 情 ， 寓情 于景 ， 情 景 一體 ， 而他 筆下 的 山川 水澤 能夠靈 秀 飛動(dòng) 、 故 神 形兼 備 ， 人 回味無窮 。王 維 的 夷 塢 ：木 令 辛 云 “ 末 芙蓉 花 ， 中發(fā) 紅 萼 。澗 戶寂 無 人 ， 紛 開且 山 紛 落 。 山澗 中 的辛 夷 花像 芙 蓉 一樣 美 麗 ， 年 歲 歲 ” 年還” （ 庚戌歲九 月中于西 園獲平稻 、晨 興理 ）“ 蕪 穢 ， 月荷鋤 歸 ”

9、園 田居 那 么 自然平 易 、 帶 （歸 ） 樸若老農(nóng)語 的真率天成面貌 ； 不會(huì)有 “ 更 竟抱 固 窮節(jié) ， 寒 飽所更 。敝廬交 悲風(fēng) ， 草沒 前庭” 饑 荒 （ 飲酒 其四） 種農(nóng) 家雖終年勤苦力耕仍不免 那于饑寒 凍餒 的切 身體會(huì) 。王維 只能 是從 觀賞 的角 度 ， 自己 對(duì) 自然美 的高度 敏悟 ， 造 一個(gè)與 陶詩 以 創(chuàng) 意 境類 似 而神 韻 迥 異 的 田園模 式 ， 求一 種 與 自 追 然 冥 化合一 的 田園意趣 。王 維 田園 詩 的價(jià)值 可能 也正 在于斯 。在 虛與 實(shí) 、 與不 似之 間 ， 似 詩人摹 寫 出一個(gè) 融興 寄于 觀賞 ， 有韻外 之

10、致 的理 想 田園 。 具 不止 陶淵 明 ， 王詩 得 力 于 謝 靈運(yùn) 的 好處 也 不 少 。試看王 維 的 田園樂七 首 選三 首 ） （ ： 自開 自落 ， 無人 聞問 ； 境界雖清幽， 卻孕含著 自然 界 新陳 代 謝 的一 片 勃 勃 生 機(jī) 。 蘭柴 ： 秋 山 木 “斂 余 照 ， 鳥 逐 前 侶 。彩 翠 時(shí) 分 明 ， 崗 無 處 飛 夕 所 宛 如一 幅 精 心 構(gòu)思 的濃 麗 絢爛 油 畫 。宋人 ” 說王 詩 “ 色 若 可 餐 ” “ 秋 水 芙 蓉 ， 風(fēng) 自 秀 、如 倚 笑 ” ， 是 不 錯(cuò) 的 。 田園詩 與 山水 詩 發(fā) 展 到 王 原維， 出現(xiàn)了相互

11、融合、 相互滲透的趨勢(shì) ， 他的詩里田園 的真趣 與山水 的靈秀往 往是 合而 為一 的 。他 能 在 山水 詩 的創(chuàng) 作 中融 人 田園 詩 的 平 淡 自然 風(fēng) 格 ， 可于 田園篇 什里 滲 透 山水 詩 的 明秀 絢爛 特 又 色 ， 謂亦 田園亦 山水 ， 可 模糊 淡化 了二 者之 間 的界 限 ， 山水 田園詩 歌 的 審美 藝 術(shù) 推進(jìn) 到一 個(gè) 新 的 把采菱渡頭風(fēng)急 ， 策杖村西 日 。 斜 杏樹 壇迫 漁 父 ， 花 源里人 家。 桃 萋萋 芳草春 綠 ， 落長(zhǎng)松 夏 寒。 落 牛 羊 自歸林 巷 ， 童稚 不識(shí) 表 冠。 挑 紅復(fù)合 宿雨 ， 柳綠 更 帶春 蟈。 花

12、落家童 未掃 ， 鶯啼 山客猶 眠。 境界。且看他的 寒食城東即事 ： 清 溪一道 穿桃 李 ， 漾綠 蒲涵 白芷。 演 溪上 人 家凡凡 家 ， 落花半 落 東流 水。 蹴鞠 屢過 飛鳥上 ， 秋千 競(jìng) 出垂 楊 里。 少 年分 作邀 游 ， 用清 明兼上 巳。 不 這 是 田園詩嗎 ？不象 。抑或 山水 詩 ？也難 以 界定 。不 過 這些 并 不重 要 ， 要 的是 我 們 已經(jīng)感 重 受到 詩 中那 種世外 桃源般 的鮮活 靈氣 與少 年豆 蔻堪稱 首首 如 畫 ， 后 只覺 滿 口 留香 。如此 精 讀工秀麗的工筆畫意 在陶淵明 的集子里是找不到 的。如 果說 王維 山水 田園詩 的

13、清 淡 簡(jiǎn)遠(yuǎn)風(fēng) 格學(xué) 自 陶淵 明 ， 么秀麗精 工則 是得 益 于謝 靈運(yùn) 那 謝 靈運(yùn) 是 文學(xué) 史上第 一個(gè) 著 力于模 山范水的 詩 人 。他 “ 山 陟嶺 ， 造 幽 峻 ； 障 千 重 ， 不 尋 必 巖 莫 備 盡” （ ）其 游 興 之 豪 可 見 一 斑 讓 這樣 ， 愛好 山水 的人來 描 摹 山 姿 水態(tài) ， 然 能鉤 畫 細(xì)微 當(dāng) 而 自然 天成 。他 的名 句很 多 ， 如 “ 塘 生 春草 ， 諸 池 青春的生氣 勃發(fā)。清人 沈德潛云 ： 陶詩合下 自 “ 然， 不可及處 ， 在真在厚。謝詩追逐而返 于 自然， 不可及 處 ， 在新 在俊。千古并 稱， 厥有 由夫。

14、 ” （王維綜合了陶的“ ） 真厚” 與謝 的“ 俊” 所 新 ， 以成為山水 田園詩的翹楚 。明代的胡應(yīng)麟看到了 這一點(diǎn) ， 他說 ：靖節(jié) （ “ 指陶） 清而遠(yuǎn) ， 康樂 （ 指謝 ） 清 而麗 王 維清而 秀 。 （ ” ）園柳變鳴禽 （ 登池上樓 、密林 含馀清， ）“ 遠(yuǎn)峰隱半 規(guī)”（ 游 南 亭 ） “ 曠 沙 岸 凈 ， 高 秋 月 、野 天 明” （ 初去郡 等， ） 語言上都是工于錘字煉句 ， 表現(xiàn) 出駢儷凝 練 、 麗精 致 的特 色 。 而 王 維的 山水 綺 詩 也是 “ 秀調(diào) 雅 ， 新 理 愜 ， 泉 為 珠 ， 壁 成 詞 意 在 著 繪 。 （像 “ ” ） 多

15、雨 紅榴 折 ， 秋 綠 芋 肥” 新 （田 家 、 欣 欣 春 還 皋 ， 澹 水 生 陂 ”（ ）“ 澹 贈(zèng) 裴 十（ ）王盂 優(yōu) 劣及 其 他 二盛 唐 山水 田 園詩 的 巨 擘 當(dāng) 然 推 王 維 與 孟 浩然 。孟 比王大十二歲 ， 兩人應(yīng)屬同一 時(shí)代。對(duì) 王 孟進(jìn) 行 橫 向 比較 ， 評(píng)述 他們 的優(yōu) 劣 長(zhǎng)短 ， 前人 已有 維普資訊 不 少論 述 。概 括 而 言 ， 外 王不 如 孟 、 不 及 王 、 不 孟 好、 淵博的藝術(shù)修養(yǎng)有著于絲萬縷 的聯(lián)系。王維 堪稱“ 全才子 ” 多才 博識(shí) ， 十 ， 詩文 不用 說 了， 佛 教、 畫、 樂、 繪 音 書法 乃 至 園林

16、 建 筑 ， 很 精 通 ； 都 如 果要 找一 個(gè) 能 全 面 反 映博 大 精 深 盛 唐 文化 的 典 型， 王維當(dāng)之無愧 。廣博健全的知識(shí)結(jié)構(gòu)與多方 面精 深 的藝 術(shù)修 養(yǎng)無 疑對(duì) 王維 的詩歌 創(chuàng)作 起 了 良 好 的影響促 進(jìn) 作 用 。 從 山水 田園詩 的 藝 術(shù) 風(fēng)格 上 看 ， 浩 然 與 王 孟王孟不分軒輊三種觀點(diǎn)。持王不如孟意見的如明 代 的李東陽， 他說： 唐詩李杜之外 ， 浩然 、 “ 孟 王維 足 稱 大家 。 王詩豐縟 而不 華靡 ， 卻專 心古 澹 ， 孟 而 悠遠(yuǎn)深厚 ， 無寒儉枯瘠之病 由此言之 ， 自 則孟尤 勝 。 （ 有極 少數(shù) 人 持調(diào) 和 態(tài)

17、度 ， 為王孟 ” ） 認(rèn)勢(shì)均 力敵 、 仲之 間 ， 伯 清代 的喬 億 說 ： 王 孟 齊名 ， “ 李西 涯謂 王不 如孟 ， 陵及新 城 先生謂 孟 不及王 。 竟 愚 以為疏 古論 孟為勝 ； 以澄 汰論 王為 勝 ， 家未 易 二 軒輊 。 （） 里 的 李 西 涯 即李 東 陽 ， 的 ” 這 他 見解 已引在上 文 ， 陵及 新 城先 生分 別 指 明 代 的 競(jìng) 鐘惺 與 清 初 的 王 士 禎 。此 二 人 皆 持 孟 不 及 王 觀 點(diǎn) 。鐘惺 認(rèn) 為 ： 王 孟 并 稱 ， 竟 王 妙 于 孟 ， 能 “ 畢 王 兼孟 ， 孟不 能 兼王也 。 王士禎 有 一段 評(píng) 王

18、孟 的 ”對(duì) 話 錄 ， 錄如下 ： 適 維有清癯 、 豐腴 之別 ， 蘇軾 稱盂 詩 “ 高而才短 ， 韻 如造 內(nèi)府酒 手 而苦 無材料。 ” （ 施補(bǔ)華說 ） 孟詩 是 “ 山澤 之癯 ” （都 是講 孟 詩 的清 癯 。 ）古澹 。不 過 ， 浩 然 也有 他獨(dú) 到 的好 處 。孟 詩 雖 孟 在整 體上 不 如王 維 ， 并不排 除他 于某一 側(cè) 面 、 但 某 個(gè)角 度有 高 明 的地方 。所 謂 “ 詩佳 處 只一 孟 真 字， 初讀 無奇 ， 繹 則 齒 頰 間有 余 味 。 講 的就 尋 ” （ 走勤 ） ： 王孟詩假 天籟 為 宮商 ， 至味 劉 問 “ 寄頗中肯綮。試看孟

19、浩然的名作 過故人莊 ：故人 具 雞黍 ， 我 至 田家。 邀 于平淡 ， 格調(diào)暢達(dá) ， 意興 自然， 有無跡 可尋之妙 。 自 家亦有 互異 處否？ （ 士禎 ） ：譬之 釋 氏 ， ”王 答 “ 王綠 樹村 邊和 ， 山郭 外斜。 青 開軒 面場(chǎng) 圃 ， 酒話 桑麻 。 把 是佛語 ， 孟是菩薩語。孟詩有寒儉之 態(tài)， 不及王詩天 然 而 工 惟 五 古 不 可 優(yōu) 劣 。 （ ” ） 待 到 重 陽 日， 來就 菊花 還其 他相 關(guān) 資料還有 很 多 ， 限于篇 幅 ， 一一具 不引。 此詩寫 田家留飲的優(yōu)美情境與賓主之間的淳 厚友誼。全詩似信 口 出， 道 句句 自然， 無半點(diǎn)刻劃 之跡

20、， 結(jié)語 一 片真 率 款 曲之 意溢 于 言表 。藝 術(shù) 技 巧 也爐火 純 青 ， 已臻 絢爛 歸 于平淡 的化 境 。再 看王維 筆下 的 “ 富家 田 園” “ 人 山水 ” 恐 無 此 款 、貴 ， 款真 情 、 濃濃 思致 了。就這一 點(diǎn)而論 ， 確乎 王不 如孟應(yīng) 該指 出 ， 評(píng)價(jià) 比較 詩 人 的 高下 優(yōu)劣 應(yīng) 力 避 個(gè)人偏 好 ， 客觀公 正 的態(tài)度 。 由此言之 ， 持 李東 陽 的評(píng)價(jià) 就不 夠公允 。平 心 而 論 ，寒 儉 枯瘠 ” 是 “ 正 孟詩之 病 ， 出此論 只能 說 明 他 對(duì)孟 浩 然有 特 殊 李 的愛好 。相 對(duì)而 言 ， 惺 的 “ 鐘 王能

21、 兼孟 ” 王士 禎 與的“ 孟詩有寒 儉之 態(tài)” 就顯得 有理有 據(jù) ， 令人 信 服 ?？傮w 上看 ， 前人 多數(shù)還 是 持王 優(yōu)于孟 的觀 點(diǎn) ， 對(duì) 此筆者 也 贊 同。 王孟 都 是 第 一 流 的詩 人 ， 屬 又同一詩派 ， 風(fēng)格 亦 復(fù)接近 ， 不 可能例舉 某 首某 我們（ ）從 王孟 到 韋柳 ： 三 時(shí)世 的遞 更 與 詩歌 的嬗 變王 維稍 后 的劉 長(zhǎng)卿 、 物 、 宗元 諸人詩 的 韋應(yīng) 柳 路數(shù)較王孟為近， 也擅長(zhǎng)山水田園詩， 多少都受到 王孟 的沾 溉 影 響。不過 他們 作 品的風(fēng)貌氣 象 與王 孟 已大不 相 同 。姑拈 出劉 、 、 三人 的各 自一 首

22、韋 柳首， 說王如何如何高明， 孟怎樣怎樣不行 。所謂 的 孟 不及 王 只能 是在對(duì) 王孟 的所有詩 歌作 品進(jìn)行 全 面 整體 的考察 觀照之 后 ， 出的客 觀結(jié)論 。 得 具 體而 言 ， 首先 ， 浩 然終 身 是 布 衣 ， 往 圈 孟 交 子 窄小 ， 活經(jīng)歷簡(jiǎn) 單 ； 王維社會(huì) 閱歷則相對(duì) 豐 生 而 富 ， 亦一 波三折 ， 仕途 因而 王詩反 映生 活的深 度和名作以為說 明。劉長(zhǎng)卿 的 逢雪宿芙蓉 山主人 ： “暮蒼 山遠(yuǎn) ， 寒 白屋 貧 。 柴門 聞犬 吠 ， 雪 夜 天 風(fēng)歸人 。 詩 人寫 了黃 昏 、 山 、 ” 蒼 白屋 ， 加 上幾 聲 風(fēng) 再 雪之夜 的犬

23、 吠 ， 意境不 可謂 不 深遠(yuǎn) ， 形象 不 能說不 生動(dòng)， 而詩 中 的氣象 卻是衰颯 凄涼 的 ， 詩人 的心境廣度遠(yuǎn)遠(yuǎn)勝過孟詩 。其次 ， 王詩諸體兼擅 ， 全面發(fā) 展 ， 詩歌 具有多 種 藝術(shù) 風(fēng) 格 ，唐 人諸 體 都臻 于 其 “工 妙者 ， 王摩 詰 一人 。 （ 而孟 浩 然 只 長(zhǎng) 惟 ” ）于五言 ， 的題材亦 只囿于山水 田園一 隅。 詩 孟 浩然集 收詩計(jì) 二百六 十七 首 ， 中五古五 十余 其 首 ， 言律 詩則有 二百首 ， 五 發(fā)展 太不均衡 了 。王維 之所以能諸體皆備、 全面發(fā)展， 與他廣泛的興趣愛也是枯寂冷 漠 的。韋應(yīng)物 有名 的 滁州 西澗 ：“

24、獨(dú)憐 幽 草 澗 邊 生 ， 有 黃 鸝 深樹 鳴 。春 潮 帶 雨 上 晚來 急 ， 渡 無 人 舟 自橫 。 幽 草生 在 澗 邊 ， 自 野 ” 已 楚楚可憐 ； 雖有 黃鸝 ， 卻鳴 于深樹 ， 去亦復(fù)遙 遠(yuǎn) ， 聽 維普資訊 “ 潮 帶雨 ” 佛 很熱 鬧 ， 春 仿 可野 外 的渡 口連一 點(diǎn)人一面 是時(shí)代 的變遷 ， 一 面 則 是 山水 田 園詩 另跡都沒有 ， 真是 太 蕭瑟 凄清 了。再看 柳 宗元 的 江雪 “ 山鳥飛 絕 ， ：千 萬徑人 蹤滅 。孤舟蓑 笠 翁， 獨(dú)釣 寒 江 雪 。 閉 上 眼 睛 想 想 ， 天大 雪 的 江 ” 漫 面上 ， 漂著 一 葉孤舟 ，

25、 一個(gè) 老翁獨(dú) 自在 寒冷 的江 心垂釣 ， 此 孤獨(dú) 冷寂 的場(chǎng) 景 ， 由人激 靈靈 打一 個(gè) 如 不自身 的新 變發(fā) 展 。 山水 田園 詩 發(fā) 展 到 王孟 論 無 藝術(shù) 技 巧 抑或詩 歌意 境 的創(chuàng)造 ， 已臻 于成 熟 完 都美， 達(dá)到爐火純青 的地步 ， 這使得后之來者面臨著一個(gè) 難 以逾 越 的困 境 雖 然難 以為繼 ， 畢竟 中唐的詩人們還是努力地勉強(qiáng)前行了一步。這一步反映 到 山水詩 歌 的 藝術(shù) 上 ， 是 “ 我 之 境 ” “ 就 無 與 有 我之 境 ” “ 、天籟之 美 ” 人 籟之 美 ” 與“ 的新變 開拓 。 王 國維 在 間 詞 話 中說 ： 有 我

26、之 境 ， 我 觀 人 “ 以 物， 故物 皆著我 之色 彩 ； 我之 境 ， 無 以物觀 物 ， 故不 知何 者 為 我 ， 者 為物 。 （套 用 靜安 先 生 何 ” ） 論詞 的話詮 釋王 孟 與韋柳 山水 詩審 美觀照 方 式 和 意 境創(chuàng) 造上 的變 化 與差別 也很 合適 。 冷戰(zhàn)我們或許可從上面的作品中悟出些什 么相 似的東西。似乎詩人都傾 向于把客觀境界寫得 比 較幽僻 ， 以顯出主 觀心情 的寂寞 ， 至于孤僻 冷 甚清 ， 帶一 點(diǎn)人 間煙 火 氣 。隨便 翻 翻他們 的集 子 ， 不 就會(huì)發(fā) 現(xiàn)孤 獨(dú) 寂 寞 、 愁 傷 感 的情 緒彌 漫 在 他們 憂 的 山水 田園

27、詩 中 ， 應(yīng) 地 作 品 也 被 蒙上 了一層 或 相 濃或淡 的憂 傷 色彩 。 再 回頭 省 視王維 的 山水 田園詩 山居秋 暝 ：空 山 新 雨后 ， 氣 晚 來 秋 。 天 還是以作品為例。先看王維 的 山居 即事 ：寂 寞掩 柴扉 ， 茫對(duì) 落暉 。 蒼 鶴 巢松 樹遍 ， 訪蓽 門稀 。 人 嫩竹含 新粉 ， 蓮落故 衣 。 紅 渡頭姻 欠起 ， 處采 菱歸 。 處 明 月松 間照 ， 泉石 上流 。 清 竹喧 歸浣 女 ， 動(dòng)下 漁舟 。 蓮 隨 意春芳 歇 ， 孫 自可 留。 王 多么清 新 明秀 的調(diào) 子 ！一場(chǎng) 秋 雨把 整個(gè) 山林 洗刷 得纖 塵不 染 ， 從 松 間

28、 照來 ， 由石 上 流 出 ， 月 泉 遠(yuǎn)遠(yuǎn)地 竹林 里 隱 約傳 來 浣 沙女 子 的格 格 笑聲 ， 近 處滿 目清翠 的蓮塘 里有 捕 魚 的小 舟蕩 漾 ， 詩人 陶 醉于 自己創(chuàng) 造 的有無 限意趣 卻 又難 以言喻 的美 的 情境之 中。詩 中洋 溢 的 一種 舒 適 逸 樂 的情 趣 ， 一此 詩攝 取 的鏡 頭 是詩人 在斜 陽西 沉關(guān) 閉 柴 門 的 一 剎 那 所 見 到 的景 象 ， 自然 景 物 ， 有 有人 的 活動(dòng)。一面是暮色蒼茫 、 鶴巢松樹 、 綠竹生 粉； 一面 是采菱人歸、 渡頭炊煙 ， 而紛紛 自落的紅蓮花瓣一 哈恰落 在 詩人 的身 上 ， 過 這個(gè)巧

29、妙 的中介 ， 通 把人 的活動(dòng)融人了大 自然 ， 詩人 的主觀精 神與 自然界 的 客 觀景 物也 取得 了無 間 的 契合 ， 而釀 制 出一 個(gè) 從 物我 冥 和不 分 的審 美意 境 。一 切 都 是 那 么 和 諧 、 那 么從容 ， 真有 所 謂 “ 猗 季 月 ， 猗 穆穆 和 春 ” 氣 的 象 。此之 謂 “ 天籟之 美 ” 。 至 于 韋柳的 “ 有我之境 ” “ 籟 之美 ” 要 落 、人 也 實(shí) 到具體 作 品 。先 看 韋 應(yīng) 物的 聽嘉 陵 江 水 聲 寄 深上 人 “ 崖 泄 奔湍 ， 古 神 禹 跡 。夜 喧 山 門 ：鑿 稱 店， 獨(dú)宿 不安 席 。水 性 白

30、云 靜 ， 中本 無聲 。如 何 石 兩相 激 ， 轉(zhuǎn) 空 山 驚 ？貽 之 道 門 舊 ， 此 物 我 雷 了 情 。 此 詩 闡述 的是 詩 人 “ 靜 相 遇 則 生 動(dòng) ” ” 兩 的理 趣， 而奔 騰 的嘉 陵江 、 濤拍 岸 的轟 鳴只是 詩 人抒 波 發(fā)理 趣 深 意 的 陪襯 罷 了。這 個(gè) “ 我 之 境 ” 了 有 到種對(duì) 山林 泉 石之美 的濃濃 愛 戀 。王 維 山水 詩 的 些佳 句如 “ 到 水 窮 處 ， 看 云起 時(shí) ” 南 行 坐 （終一別 業(yè)） “日落 江 湖 白， 來 天 地 清 ”（ 送 刑 桂 、 潮 州 、 山中一夜 雨 ， 杪 百 重泉 ” 梓 州

31、李 使 ）“ 樹 （送君 、 松 風(fēng) 吹 解 帶 ， 月 照 彈 琴 ”（ 酬 張 少 ）“ 山 府 、江流 天地外 ， 色有 無 中” 漢臨 泛 ）“ 山 （江 ） 等 ， 中無 不 貫 穿 一 種 明 朗 和 諧 、 靜 昂揚(yáng) 的 基 詩 寧 調(diào)， 雖然 有 的意 境也 比較 寂 靜清 幽 ， 絕不 流于纖 但弱頹廢 一途 。 劉 勰 曰 ：文 變?nèi)?乎 世情 ， 廢系乎 時(shí)序 。 “ 興 ”（ ） 時(shí)代的原因恐怕是王孟與 韋柳不同風(fēng)貌氣 ： 象的首 要 解 釋 。 胡 應(yīng) 麟 云 ； 錢 劉 以 降 ， 什 雖 “ 篇 盛 ， 骨頓 衰 ， 象 既 殊 ， 節(jié) 亦 寡 。 氣 景 音 州

32、圳 （） 雖 只是說錢起與劉長(zhǎng)卿 ， 但用在韋應(yīng)物 、 柳宗元身上 樣合適 。王孟 山水 田園 詩的 和諧靜 謐氣息 正 是一柳宗元的詩里表現(xiàn)得其突出， 發(fā)展到無處不在 、 籠罩一 切 的程 度 。他 的登 山臨水 ， 再 象 王孟 出于 不盛唐時(shí)代那種安寧祥和社會(huì)生活環(huán)境的反映 ； 而 安史動(dòng)亂 以后 ， 唐王朝逐漸走 向衰落 ， 國事 日 ， 非 詩人憂 國慮 民， 心情往往寂寞 ， 因而向往一種清高 幽寂 的境界 。盛世 不 再 ， 盛唐 的那 種 生 機(jī)蓬 勃 而對(duì)山河岳的濃濃眷戀 ， 而是為 了宣泄緩解那滿 懷的愁思抑郁。請(qǐng)看兩首作 品。 登柳州峨 山 ：“ 山秋 日午 ， 上意 悠 悠 。如 何 望 鄉(xiāng) 處 ， 荒 獨(dú) 西北 是的氣象在詩 中亦不復(fù)存在。 融州 ” 夏初雨后尋愚溪 “ ：悠悠雨初霽 ， 獨(dú)繞清 溪曲。引杖試荒泉， 解帶圍新竹 。沉吟亦何事 ， 寂 寞 固所 欲 。幸此息 營 營 ， 歌 靜 炎 燠 。 秋 日登 山 嘯 ”維普資訊 是寄寓詩人無 限的思 鄉(xiāng)情懷 ， 溪漫步意在緩解 愚 那深沉的愁思抑郁。柳宗 元 自己也說 ：境 勝 豈 “ 不豫 ， 慮分 固難裁。登高 欲 自舒 ， 使遠(yuǎn)念 來。 彌 ” （ 湘 口館 瀟湘 二 水所會(huì) 言 下 之意 就 是 ： 是我 ） 不醉在山泉水石之 中， 至可 以說被 山水“ 化 ” 甚 融 了 ， 示 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