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議機動車的物權登記制度

1、淺議機動車的物權登記制度摘要機動車物權登記制度確實立,一方面是對既有的物權公示制度的充實和開展,另一方面也可能對傳統(tǒng)物權理論與現(xiàn)行法律制度造成一定程度的沖擊。為確保該項制度的正常運行,應著力處理好機動車物權登記與機動車行政管理登記、登記機動車與非登記機動車、機動車登記與機動車占有以及機動車登記與不動產登記等四個方面的關系。關鍵詞機動車物權登記物權法中應當確立機動車物權登記制度,已成為我國理論界和立法者的共識。較之于不動產物權登記與船舶、航空器物權登記,機動車物權登記尤其是機動車所有權登記可謂物權法草案的一項創(chuàng)新。將機動車物權登記納入物權法體系,一方面是對既有的物權公示制度的充實與開展,另一方面

2、也可能對傳統(tǒng)物權理論與現(xiàn)行法律制度造成一定程度的沖擊。我們認為,為確保該項制度的正常運行和充分發(fā)揮其功能,應處理好以下四個方面的關系。一、機動車物權登記與機動車行政管理登記1896年德國研制成功第一輛內燃機動車,標志著汽車時代的降臨。進入20世紀以后,汽車及其他機動車得到了廣泛的運用,逐漸成為人們日常消費、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工具。為加強對機動車的管理,保障道路交通的平安,各國逐步建立起機動車登記制度。不過此種登記更多的只是有關機關對機動車及道路交通進展管理的一種行政措施,是否辦理登記與機動車物權變動之間并無必然關聯(lián)。目前我國業(yè)已建立起一整套由公安機關交通管理部門主導的機動車登記體系,?道路交通平

3、安法?、?道路交通平安法施行條例?、?機動車登記規(guī)定?等法律文件對機動車登記制度及其詳細操作規(guī)程進展了相應的標準。根據(jù)?道路交通平安法施行條例?第4條之規(guī)定,我國現(xiàn)行的機動車登記包括注冊登記、變更登記、轉移登記、抵押登記和注銷登記五種類型。其中,除了抵押登記具有物權變動的效力之外,其他四種類型的登記均不屬于物權登記,不是機動車物權設立、轉移、變更或消滅的生效要件或對抗要件。詳細而言,可作如下分析:(1)注冊登記是機動車所有人初次申領機動車號牌、行駛證時所辦理的登記。不辦理注冊登記,該機動車就不得上路行使,但不至于影響到權利人獲得機動車的所有權。(2)變更登記是機動車的車身顏色、發(fā)動機、車身、車

4、架、所有人的住所等發(fā)生變更后所進展的登記。變更登記主要是針對機動車物理形態(tài)變化所作的記載,與機動車物權變動之間沒有直接聯(lián)絡。(3)轉移登記是機動車所有權發(fā)生轉移后所辦理的登記。根據(jù)?道路交通平安法施行條例?的規(guī)定,只是在機動車所有權發(fā)生轉移之后,當事人才應當向登記機關申請辦理轉移登記。該登記僅僅是對機動車所有權發(fā)生轉移的事實在事后所進展的一個記載或備案,并非機動車所有權發(fā)生轉移的生效要件或對抗要件。(4)注銷登記主要是指已注冊登記的機動車到達國家規(guī)定的強迫報廢標準時所辦理的登記。機動車一旦到達國家規(guī)定的強迫報廢標準時,車主即應將車輛送至拆解廠拆解,拆解廠將車輛拆解后,向公安機關交通管理部門辦理

5、注銷登記手續(xù)。倘假設機動車所有人逾期不辦理注銷登記,公安機關交通管理部門將公告該機動車登記證書、號牌、行駛證作廢?？梢?注銷登記不過是一種行政管理措施,并不必然導致機動車物權的消滅。欲在物權法中引入機動車物權登記制度,面臨的首要問題,便是現(xiàn)行的機動車行政管理登記如何向機動車物權登記過渡。對此似可從兩個方面加以闡述:其一,機動車物權登記制度確實立,并不意味著我國要建立兩套完全別離、彼此獨立的機動車登記體系。實際上,機動車物權登記與機動車行政管理登記的區(qū)別,更多的只是在于法律對登記效力的規(guī)定有所不同。為節(jié)約制度本錢,進步工作效率,完全沒有必要另起爐灶地在機動車行政管理登記之外另行建立一套機動車物權

6、登記體系,而只需要賦予既有的登記以物權變動效力即可。譬如,現(xiàn)行法律僅僅將轉移登記作為一種行政管理手段,引入機動車物權登記之后,轉移登記就不再單純是一種行政管理手段,同時還應是機動車所有權發(fā)生變動的要件。其二,成認登記的物權變動效力,無須弱化、更無須否認登記的行政管理職能。機動車登記是公安機關交通管理部門對機動車以及道路交通平安進展管理的至關重要且行之有效的手段,無論各國是否成認機動車物權登記制度,機動車行政管理登記均普遍存在。二、登記機動車與非登記機動車機動車的種類五花八門,用途也千差萬別,是否所有機動車均應一律以登記作為物權公示方法,看來不能一概而論。其一,機動車通常都要上路行駛,從事運輸工

7、作,但也不盡然。例如,在新車買賣過程中,汽車經銷商從汽車消費廠家購置汽車,再將汽車銷售給其他單位和個人,此時汽車僅僅是作為買賣合同的標的物而出現(xiàn),尚未投入道路運輸。又比方,許多農村的手扶拖拉機只是在田間地頭從事運輸和耕作,根本上不會在公眾通行的道路上行駛。對尚未投入或根本不會投入道路運輸?shù)臋C動車來說,一般不會也無須到機動車登記機關辦理注冊登記。?道路交通平安法?第8條明確規(guī)定:“機動車經公安機關交通管理部門登記后,方可上道路行駛。言下之意,假設機動車不上道路行駛,也就不必辦理登記。這些無須辦理注冊登記的機動車,與道路交通平安無關,并非真正意義上的交通工具,故應當與一般動產作一樣的處理,以交付而

8、不是登記作為物權變動的公示方法。況且,未辦理注冊登記的機動車要進展物權登記既不符合交易常理,在技術上也難以實現(xiàn)。例如,汽車消費廠家要出售汽車給經銷商,不可能先將汽車登記為汽車消費廠家自己所有,再辦理轉移登記,將汽車過戶給經銷商。我們應當成認的是,在實際交易過程中,汽車消費廠家將汽車交付給經銷商即可完成汽車所有權的轉移。未辦理注冊登記的機動車不以登記為物權變動的要件,也有假設干立法例可資參照。例如,?意大利民法典?第2683條規(guī)定:“當以下財產為標的時,在遵循法律規(guī)定的其他公示方式的情況下,以下條款規(guī)定的文件應當以登記的方式公示:(1)在海商法典規(guī)定的登記簿中注冊的輪船和駁船;(2)在海商法典規(guī)

9、定的登記簿中注冊的航空器;(3)在機動車登記簿中注冊的機動車。運用反向解釋規(guī)那么,該條文可以理解為,未在機動車登記簿中注冊的機動車不必以登記作為物權公示方法。其二,機動車是指以動力裝置驅動或者牽引,供人員乘用或者用于運送物品以及進展工程專項作業(yè)的輪式車輛。它所包含的范圍非常廣泛,汽車、電車、電瓶車、摩托車、拖拉機、輪式專用機械車等均屬于機動車?？紤]到機動車價值比較大,且牽涉到公共平安,故在交易上應相當慎重,以登記作為其所有權、抵押權的公示方法較為穩(wěn)妥。在梁慧星先生、王利明先生分別組織起草的物權法草案學者建議稿中,均只規(guī)定了汽車以登記為公示方法,其他類型的機動車那么被排除在外,這種做法似乎失之片

10、面,有進一步斟酌的余地。相比較而言,物權法草案將汽車和其他類型的機動車統(tǒng)統(tǒng)納入物權登記體系,對此問題的處理就顯得更為合理,值得認同。三、機動車登記與機動車占有盡管部分機動車物權(所有權、抵押權)以登記為公示方法,但從物理屬性來看,它可以挪動且挪動不會損害其價值和用途,仍屬于動產的范疇。在法律無特別規(guī)定的情況下,機動車照舊應適用動產的有關規(guī)那么。與其他動產一樣,機動車可以成為質權或留置權的標的,而這兩種物權自然都是以占有為公示方法。這樣導致的一個后果就是,機動車物權的類型不同,其公示方法也迥然有別:機動車所有權、抵押權是以登記為公示方法,而質權、留置權那么仍然以占有為公示方法。此種情形,可稱之為

11、機動車物權公示方法的二重性。動產本以占有為公示方法,占有具有公示公信力,人們可以通過觀察標的物的占有狀況理解物權的存在與變動,故法律關系相對簡單明了。但由于機動車物權公示方法的二重性,占有與登記這兩種完全不同的公示方法就可能并存于同一機動車之上,且二者均具有對抗力或形成力。如此一來,人們對于應信賴何種公示方法而為交易常常會感到無所適從。進一步講,當二者公示的物權互相排斥時,終究應優(yōu)先保護占有人的利益,還是優(yōu)先保護登記名義人的利益,法律往往顧此失彼,處于進退維谷的兩難境地。比方,機動車所有人將機動車質押給別人后,又隱瞞該事實將機動車抵押給第三人,且辦理了抵押登記。這里待解答的問題是,當債務人未按

12、時清償債務時,抵押權與質權何者效力優(yōu)先?換言之,抵押權人與質權人何者優(yōu)先受償?假設法律認可質權的效力優(yōu)先于抵押權,那么機動車抵押權人為防止交易風險就不僅要事先查詢登記簿的記載,而且應當調查機動車的占有狀況,其結果必然是導致交易本錢顯著增加,機動車登記的對抗效力大打折扣,從而阻礙交易的便捷進展;假設法律規(guī)定抵押權的效力優(yōu)先于質權,這樣雖然可以減輕抵押權人事先核證產權的本錢,但在先且“無辜的質權人的利益就得不到保障,質權作為擔保物權所具有的優(yōu)先受償效力幾乎淪為一句空話,當事人設定質權也根本沒有什么實際意義。為化解機動車登記與機動車占有之間的效力沖突,一種選擇是設置一定的規(guī)那么,從根本上防止效力沖突

13、的發(fā)生。例如,日本等國為了簡化法律關系,盡力防止一物之上同時存在兩種公示方法,規(guī)定機動車在進展注冊登記之后,不得成為質權的標的。我國也有學者主張機動車等交通工具不得設定質押。應當成認,這種思路簡便易行,有其合理性,不失為一種解決問題的方法,但倘假設完全貫徹此種觀點,勢必要以廢除在理論中行之有效且仍具有一定價值的物權形態(tài)(包括機動車質權、機動車留置權)為代價,如此必將嚴重抑制動產的擔保機能,使得本就很不興隆的動產擔保制度雪上加霜?？梢?將相關權利形態(tài)一應廢除,有矯枉過正之嫌,最終也極可能得不償失。其實,當私權在事實上發(fā)生沖突時,解決的方法只有“編排權利序列。我們也可以通過排列機動車占有與機動車登

14、記在效力上的順序,來解決二者的效力沖突問題。由于有公共權利的介入、程序規(guī)那么的保障,加之具有較強的穩(wěn)定性,且便于查閱,登記的公示力應當最強,也最值得信賴。從社會生活經歷來說,當事人在進展機動車交易時習慣于查詢登記簿的記載,至于標的物的占有狀況那么往往并非當事人關注的重點。法律標準也應當尊重這一社會現(xiàn)實,賦予登記以更強的公示效力,優(yōu)先保護當事人對登記的信賴。進一步講,當事人進展交易時沒有調查標的物占有狀況的義務。惟有如此,當事人才可以根據(jù)登記簿冊的記載放心進展交易,這就有利于交易的平安與便捷,與經濟生活的開展需求相適應。反之,假設要求當事人在交易時既查詢登記簿,又關注標的物的占有狀況,無疑會增加

15、當事人的征信本錢,減損甚至否認登記對于機動車物權的公示公信力,也使得法律關系過于復雜。因此,對機動車而言,登記的效力應優(yōu)先于占有。例如,車主將汽車既向別人抵押,又向別人質押,無論設定的先后,抵押權人均應優(yōu)先于質權人而受償。在此處理形式下,質權的優(yōu)先效力也就僅僅表達在相對于普通的債權人,質權人可以優(yōu)先受償。四、機動車登記與不動產登記根據(jù)一些學者的見解,倘假設機動車以登記作為公示方法,那么機動車就應屬于不動產或準不動產,機動車登記適用不動產登記的相關規(guī)那么即可。換言之,機動車登記應棲身于不動產登記制度之中,根本無須“自立門戶。誠然,機動車登記與不動產登記具有某種相似性,在登記程序等方面可以適用一些

16、共同的規(guī)那么。然而,僅僅以此為根據(jù)就完全抹煞機動車物權登記獨立的制度價值,還難以令人信服。其實,機動車登記與不動產登記至少存在如下區(qū)別:其一,登記物權不同。登記僅是部分機動車物權(機動車所有權、抵押權)的公示方法,機動車質權與留置權那么仍然是以占有為公示方法。而對于不動產來說,任何種類的物權均是以登記為公示方法。其二,登記物不同。機動車登記除了物權公示的效力外,還與道路交通平安親密相關。假設機動車不上道路行駛,就無須辦理注冊登記;進一步講,當此類機動車物權發(fā)生變動時,既不必要也不可能以登記為要件,而是與普通動產一樣,以交付作為其公示方法。不動產那么有所不同,無論其曾經是否辦理登記,一旦該不動產

17、要進展交易,就無一例外地是以登記為公示方法。其三,登記效力不同。盡管機動車登記與不動產登記均具有物權變動的效力,但二者卻分別對應不同的物權變動形式。機動車登記采“意思主義形式,機動車物權的“設立、變更、轉讓和消滅,未經登記,不得對抗好心第三人(物權法草案第28條);不動產登記采“形式主義形式,“不動產物權的設立、變更、轉讓和消滅,應當?shù)怯?未經登記,不發(fā)生物權效力(物權法草案第9條)。其四,登記機關不同?？紤]到機動車管理與道路交通平安管理的現(xiàn)實需要,機動車的登記機關為公安機關的交通管理部門,而不動產的登記機關那么是相應的土地管理部門或房屋管理部門。如此看來,盡管機動車登記與不動產登記具有一定程

18、度的相似性,但二者在登記物權、登記物、登記效力、登記機關等方面仍然存有較大差異。倘假設無視這些區(qū)別,徑行規(guī)定機動車登記適用不動產登記的相關規(guī)那么,在實際操作中就極有可能處處碰壁。在我們看來,機動車等動產物權登記是區(qū)別于動產占有和不動產登記的獨立領域,有其自身的特殊規(guī)那么和屬性,是物權公示制度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五、結語“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隨著社會經濟生活的開展,機動車越來越多地走進千家萬戶。機動車物權登記關乎人民群眾的切身利益,因此在進展制度設計時務必要精研深討,力求科學、完備。而物權法草案僅用一個條文對其進展規(guī)定,過于單雹粗糙,遠缺乏以應對在實際運行中可能面臨的復雜場面。為完善機

19、動車物權登記制度,保障其正常運行,必須盡早完成機動車行政管理登記向機動車物權登記的過渡,認真厘清登記機動車的范圍,妥善處理機動車登記與機動車占有之間的效力沖突,正確認識機動車物權登記在物權公示制度中的地位。惟有如此,機動車物權登記制度才可能在理論中真正出發(fā)揮標準機動車交易秩序、維護交易當事人與第三人合法權益的功能?；谏衔牡姆治?我們草擬了如下條文,供立法機關修改物權法草案相關規(guī)定時參考:第條:機動車所有權和抵押權的設立、變更、轉讓和消滅,未經登記,不得對抗好心第三人。第條:機動車上已存在質權或留置權的,該機動車所有權發(fā)生轉移,且辦理了登記的,質權人無權行使質權,留置權人有權行使留置權。第條:機動車上已辦理登記的抵押權與質權或留置權并存的,抵押權人優(yōu)先于質權人受償,留置權人優(yōu)先于抵押權人受償。第條:機動車物權登記的詳細事宜由法律、行政法規(guī)規(guī)定,法律、行政法規(guī)未規(guī)定的,參照不動產登記的有關規(guī)定辦理。注釋：梁慧星先生組織起草的建議稿中規(guī)定“依法律行為設立、移轉、變更和廢止船舶、飛行器和汽車的物權,未經登記的,不得對抗第三人(參見中國民法典立法研究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