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廷黻外交史料學理論與實踐

1、蔣廷黻外交史料學理論與實踐關(guān)鍵詞：史料學；標準；編撰實踐蔣廷黻（1895 1965）,字綬章，湖南邵陽（寶慶）人。早年留學美國， 后歸國任教于南開和清華，從事中國近代外交史的教學與研究。作為國內(nèi) 最早一批致力于外交史研究的杰出代表，他被認為是“替中國外交史導航 的人”。前后十余年浸潤于外交文獻工作，在科學外交史料學理論指導下， 他構(gòu)建了一套鮮明的研究范式。以往學術(shù)界對其外交思想多有闡發(fā)，而對 其外交史料理論與實踐，則著墨不多，故本文不揣淺陋，作一初探。一、通過史料評論來闡述其史料觀上世紀20、30年代，國內(nèi)外交檔案層出不窮，卷帙浩繁，價值巨大。 特別是以三朝籌辦夷務(wù)始末為代表的官纂史料的面世，

2、為外交史學界 帶來了 “學術(shù)革命”。作為長期從事基礎(chǔ)文獻工作的外交史專家，蔣廷黻 以極大的熱情，對這些新材料分析評論，揀優(yōu)裁汰，并通過史料評論的特 殊方式，闡述自己的史料評價及編纂標準，以及其與外交史研究之間的聯(lián) 動關(guān)系，從而將之切實轉(zhuǎn)化為推動外交史研究和編撰的基礎(chǔ)性力量。（一）“信、新、要、通”一一史料評價及編纂標準“第二須求其新。所謂新者，即文件是新的，是未出版過的；讀者可 從其得新。倘若前人所出版的未達到上文所講的求信的條件，則可重刊。 倘若前人出版的太零散了，而新刊的是一種史料全集，則亦不妨與前人有 幾分之幾的重復。”對于“新”，蔣認為上述二書做得比“信”的條件要 高些，清季史料全書的

3、新材料約占百分之六十，中日史料新材料 的成分還在清季史料之上。蔣對此一標準尤其關(guān)注，他就非常激賞道 光朝始末所提供的新材料和新知識；同時在評論六十年來中國與日 本第四卷時，認為“有許多新知識的發(fā)現(xiàn)。其有二分之一是曾未出版過 的，且皆是必不可缺的史料?！痹u論第六卷時，“我們不能問其完備與否， 我們只能問其有無新材料的貢獻?！薄熬幷吣苡诓牧先鄙俚那樾沃?，替 我們找著這么多有價值的新材料，這真是有功于學術(shù)。”對此書其他幾卷 及其他史料時，都以此為基本原則來審視，可見其對“新”的重視?！暗谌毲笃湟Ｋ^要者，即文件有關(guān)緊要。”蔣氏認為此條頗難 實用與把握，由于編撰主體及時代移易，對“要”的認識也在

4、發(fā)生變化。 但他肯定“有些文件絕無出版的價值。如公使的任書及辭書，都是應(yīng)酬之 語，無須出版?！倍胺催^來說，有些文件無論何人都認為有絕等的價值， 如編輯者不能搜收這種材料，則其出版品就減色了?！比缃饨皇分欣?鴻章出使俄國的文件，庚子年增祺與俄國所訂的草約等，就是代表。蔣氏 認為清史稿邦交志中的許多材料都不符合“要”的條件，對于其中 “英人之贈自鳴鐘，顯非軍國大事，而于九龍之展界，則以半行了之” 的史料“輕重顛倒”的弊端提出嚴厲的批評。最后蔣氏在論述“史料的歷史”時闡述了“通”的條件。他認為史的 撰寫的第四類是“日本人所謂史料的歷史，西人所謂DOcumentaryHitory。 六十年來中國

5、與日本是屬于這類的?！彼麑⒋祟愖┯鳛橐环N“完 成的建筑物”，但與普通史著不同，墻及板柱不加任何粉飾，其目的“務(wù) 使觀者欣賞一方面原料之美實，一方面全建筑之有節(jié)調(diào)。”因此此類史書， “編撰者不但要作到上文所謂信新要三個條件，且須作到通的條件。所謂 通者，即原委要清楚，貫連要緊接，章節(jié)的長短須有權(quán)衡。事實不可漏， 亦不可濫。倘信新要三個條件未作到，則原料必不美實；倘通的條件不作 到，則全建筑必無節(jié)調(diào)?！笔Y氏認為中國與日本一書線索分明，敘事 有條理，于“通”上做得不錯，唯有其中幾個關(guān)鍵問題的忽略，致讀者仍 不能明了六十年來中日關(guān)系的演變。（二）史料與外交史書的編撰蔣廷黻將史的編撰分為四類，除上述

6、與史料直接相關(guān)的兩類外，“專 題研究的”和“史之正體”是另外兩類。史料、專題研究報告及正體史書三者之間的關(guān)系，蔣氏譬喻為 “土、木、金”“磚、柱、板”與“完成的建筑物”的關(guān)系。外交史也是 如此。以上是蔣氏對晚清外交史與史料關(guān)系的辨析，那么對民國外交史與史 料關(guān)系的認識如何呢在全面了解民國外交史料的出版情況后，他認為，“時至民國，我們外交史的學術(shù)狀況就大不同了?！边@種不同在史料上的 表現(xiàn)是，“基本文件已經(jīng)出版者很少，且極零散。作外交部長如王寵惠、 陸征祥、孫寶琦、顧維鈞、王正廷、伍廷芳、伍朝樞、胡惟德、顏惠慶諸 人。或未發(fā)表文集，或未到發(fā)表文章的時代。我方如此，日本方面亦大致 如此?！泵鎸θ绱耸?/p>

7、料缺乏的狀況，蔣主張先做好史料層面的工作，不能 一味追求外交史的定論和定本，“民國的外交史事實上現(xiàn)在不能有定本， 不問著者是誰。所可能者僅史料的探討?！痹谑妨匣A(chǔ)上作些專題方面的 研究報告，這樣“有了數(shù)十人繼續(xù)數(shù)十年的努力，各人都有些貢獻，然后 我們才能有科學的完備的民國外交史?！庇梢陨险撌隹芍?，蔣對史料與外交史的研究和撰寫的關(guān)系的闡述，非 常具體而微，具有很強的指導性和實用性。二、近代史料搜集法由于他受過系統(tǒng)的史料學訓練，因此，他的史料搜集工作更多的帶有 西方學者治學的特點。這種近代意義上的史料搜集工作，在當時中國外交 史學界，還是開風氣之先的。它具有選點準確、及時跟蹤、親歷親為的特 點，將傳統(tǒng)人力與現(xiàn)代影像技術(shù)結(jié)合，因此非常有效和科學。綜上所述，蔣廷黻從史料評論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