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巡撫升遷記：岳濬26歲主政一省

“少年”巡撫升遷記：岳溶26歲主政一省口《雍正行樂圖》史書里面的雍正帝，往往和嚴酷、狠辣等詞匯相連在一起，但朱批里、畫冊中的雍正帝，則可謂一個活生生的頑童形象。這也難怪在他身后數(shù)百年，竟引得無數(shù)粉絲為之折腰，呼喊著“四爺，我們做朋友吧”。雍正帝身上既有一國之君所應(yīng)具備的威嚴和氣場，也不乏類似“暖男”一樣的溫情和貼心。兩者相加，自然魅力無敵了。從目前可見的史料來看，26歲即主政一省的岳溶，應(yīng)該創(chuàng)造了清代一方大員年輕化的紀錄。至于他這樣的典型官二代，其升遷之路與為官之道，能給后人帶來些什么啟示，那就真的是見仁見智了。古代為官之道，強調(diào)的是“有猷（謀劃）、有為（作為）、有守（操守）”，提倡的是“清、慎、勤”。古人不甚注重官員年輕與否，反倒有時視年老為美政。熟諳清末民初官場的朱彭壽（1869~1950年）所著《舊典備征》有一條目“大年”，專門開列清朝享年在七十歲以上的官員，最高壽的是乾隆朝（1736~1795年）侍講銜的王世芳，年117歲。在今日嚴格退休制度之下，對于官員年齡，人們的眼光開始下移，關(guān)注年輕化。讓我們翻開歷史的篇章，看看清朝的一省主政官員——巡撫，到底可以有多年輕。率先登場的，是鼎鼎大名的年羹堯。年羹堯是康熙三十八年（1699年）舉人，三十九年進士，四十八年時任四川巡撫。過去人們長期不知道他的生歲。清人蕭奭《永憲錄》說，年羹堯“當(dāng)撫川時，年未三十”。這已經(jīng)是難得一見的記述了。直到上世紀八十年代，學(xué)者據(jù)當(dāng)時來華朝鮮人的記載以及《康熙三十九年進士登科錄》，才最終確認年羹堯出生于康熙十八年（1679年）。也就是說，年羹堯出任巡撫時，年31歲（本文除特別說明外，都用虛歲）。“三十而立”2008年，學(xué)者陳德鵬先生發(fā)表《晚清新授督撫的年齡結(jié)構(gòu)》一文，下極大力氣考察了清道光朝（1821~1850年）以后絕大多數(shù)新授總督、巡撫的年齡。他發(fā)現(xiàn)，總督首次獲委任時最小年齡段為35~39周歲的有3人，初任巡撫最小年齡段在30~34周歲的也有3人。若依周歲算，年羹堯任巡撫時是30歲（人們通常認為將虛歲減一歲得出周歲，陳文也應(yīng)是如此算法），對照清后期新授督撫的年齡，他肯定是清朝最年輕的巡撫之一。有趣的問題來了：還有比年羹堯年齡更小的巡撫嗎？換言之，若有，就可能是整個清朝最年輕的巡撫了。年羹堯22歲中進士，通過尋找比他年紀小的中進士者，或許是可行的考察途徑。年羹堯中進士前后，就有一些年少早達者，如康熙十二年徐元夢中進士時19歲，康熙三十年黃叔琳中進士時20歲，與年羹堯同科的進士史貽直19歲。再看看這些才俊們的“巡撫之路”：徐元夢康熙五十三年任浙江巡撫時已60歲；黃叔琳只是于乾隆四年（1739年）以山東布政使署理巡撫而已，時年68歲；而史貽直雍正十年（1732年）署陜西巡撫時51歲。這些人熬到巡撫或署理巡撫的位置，都上了年歲。陳德鵬先生文章說：“道光至光緒各朝，成進士后要經(jīng)過25~28年才能實授總督，22~27年才能實授巡撫，而從中舉到實授督撫的時間則需要22~36年?！边@些數(shù)據(jù)以及“晚清最年輕的督撫往往并不是科舉正途出身者”的結(jié)論，也差不多適用于清前期?？磥恚瑥目婆e出身來找更年輕的巡撫，不是好辦法。本文無意于對清前期巡撫的年齡做全面考察后，得出一個結(jié)果，因為我們可能永遠都不知道清前期許多巡撫的生年，因此“清朝最年輕的巡撫”也終究難有定論。不過，我們可以考慮以年羹堯的31歲為標(biāo)桿，一點點往前推進。這當(dāng)然要靠些運氣。筆者很幸運“碰到”了這么一位，他就是年羹堯得力下屬岳鍾琪的長子——岳溶。雍正十年四月初十日，山東巡撫岳溶在上奏皇帝的京察（對于三品以上官員考核）自陳中，明確說自己現(xiàn)年二十九歲，據(jù)此推得他出生于康熙四十三年（1704年）。他是雍正七年十二月時任命為巡撫的，時年26歲。皇恩父蔭岳溶如何年紀輕輕就成為封疆大吏了呢？下面開列他的履歷，探討一下其升遷之道。雍正元年（1723年），岳溶20歲。清代皇帝即位，例有恩詔頒布，其中有施恩于大臣者，文官在京四品以上、在外三品以上，武官在京在外二品以上，各送一子入國子監(jiān)讀書。這就是過去人常說的“封妻蔭子”中的蔭子，是做官、做大官的動力之一。雍正帝即位自不例外。得蒙恩詔，四川提督岳鍾琪的長子岳溶封二品蔭生。岳鍾琪送兒子赴京，在國子監(jiān)學(xué)習(xí)以望有成，于當(dāng)年十一月具折謝恩。雍正帝卻另有打算，朱批說：“此子聰明老成，甚有可觀，況是你長子，留京不能學(xué)習(xí)，還恐少年未定之性，流于卑污?！庇终f岳溶之事已交待給撫遠大將軍、川陜總督年羹堯，“過一半年，文途武途皆可隨你情愿，朕即加恩用在川陜，就近你教導(dǎo)者，足可以成大器，將來與朕出力”。年羹堯收到了皇帝的指示，自不敢怠慢。他與岳鍾琪見面商量，且當(dāng)面考察了岳溶。他向雍正帝奏報，認為這年輕人是塊好材料，可以以文職補用。初入仕途，不能當(dāng)正印官，做負責(zé)事務(wù)不多的佐貳官鍛煉鍛煉，“俟陜省同知缺出，臣當(dāng)具疏請補也”。在此奏折的朱批中，雍正帝依然對岳溶贊不絕口：“此子甚老成結(jié)實，怡親王甚說他好光景，大有可望?！痹梨R琪是岳飛的后人，軍人世家，祖父岳鎮(zhèn)邦官至總兵，父親岳昇龍曾任提督。岳鍾琪捐納出身，捐的是文職的同知，后改武職，補授游擊，步步升遷，康熙六十年時，當(dāng)上了四川提督。岳溶身為武蔭生，年羹堯為何認為他可以出任文職？這一點很重要，因為清朝文武兩途間，轉(zhuǎn)換的例子極少。岳溶走文途，才有可能成為最年輕的巡撫。小岳有可能受到了很好的教育，岳鍾琪雖非科舉正途出身，實際上文武全才，尤工于詩，留有一部《容齋詩集》。乾隆朝時岳鍾琪重上疆場，臨行前賦詩有云“只因未了生平愿，又作封侯夢一場”，世所傳誦。更要指出的是，雍正元年，羅布藏丹津在青海叛亂，岳鍾琪是平叛統(tǒng)帥年羹堯最重要部將之一，雍正帝對他寄予厚望，因此也特別規(guī)劃了他兒子的仕途。據(jù)上述朱批口氣，雍正帝與怡親王允祥（康熙帝第十三子）見過岳溶，而怡親王贊揚的話也肯定起著積極作用。有了蔭生身份，就有了做官的資格。當(dāng)然，清朝因父、祖而恩蔭者不在少數(shù)。連升六級雍正二年（1424年），岳溶21歲。西安府同知出現(xiàn)了員缺。七月初九日年羹堯上奏，岳溶“青年清爽”，請補西安府同知。雍正帝依所請。同知是知府的輔佐官，系正五品。這一年的二月初八日，年羹堯遣奮威將軍、四川提督岳鍾琪出兵，在半月之內(nèi)，就剿平了羅布藏丹津叛亂，取得雍正帝即位以來最輝煌的軍事勝利。年羹堯封一等公，岳鍾琪封三等公。當(dāng)時雍正帝極信任年羹堯，對他所舉薦人員無一不從，后人稱為“年選”。就岳溶而言，也是雍正帝兌現(xiàn)幾個月前的承諾，豈能不允？雍正三年（1725年），岳溶22歲。五月十八日，署理川陜總督岳鍾琪上奏：父子在同一省為官的，兒子肯定回避，要調(diào)出，現(xiàn)在自己與岳溶同在陜西為官。但查了規(guī)定，也不見有“署事官員”的子弟是否應(yīng)該回避的字樣。他認為總督有澄清吏治、糾劾官邪之責(zé)，兒子在手下做官，“奉職出入，終礙觀瞻”，因此主動要求讓岳溶離任，懇請“圣主恩上加恩”，在京內(nèi)部院學(xué)習(xí)，得到歷練，琢磨成器。六月，雍正帝命調(diào)小岳來京，以監(jiān)察官員補用。七月岳鍾琪上奏，認為岳溶“尚在年幼，恐未能勝任”，還是堅請以同等級別調(diào)部院學(xué)習(xí)。雍正帝朱批：“岳溶將來必成人的，京員只不過暫用?！辈痪蒙谥彪`口北道，系從四品。特別要指出的是，就在雍正二年底，雍正帝開始疏遠年羹堯。三年四月，年羹堯調(diào)任杭州將軍，岳鍾琪接手年羹堯的位置，以四川提督署理川陜總督。雍正三年十二月年羹堯自裁后，岳鍾琪取代了年羹堯，極受雍正帝倚重。對其子的重點提撥，也就成為雍正帝籠絡(luò)岳鍾琪的重要手段。雍正五年（1727年），岳溶24歲。閏三月二十九日岳鍾琪奉旨：“岳溶，朕一見甚賞。見他，不料此子大有骨氣，做官聲名，辦事妥協(xié)，好之極。”又曰：“稍年輕也，不然朕即大用矣。再調(diào)他一要任，著他歷練學(xué)習(xí)?！彼脑率障轮荚廊転樯綎|布政使。布政使，系從二品。六月十九日岳鍾琪為此上奏謝恩，說：“岳溶年少才短，山東又系賦繁事巨之區(qū)，藩司一職甚難?！庇赫叟菊f，岳溶“從容有余”，又說他“無一點孩幼之氣”，“此子將來除用兵之外，若少有不及你處，朕不觀人”。雍正帝極自信，認定岳溶將來肯定有出息，否則，以后自己就不再品評鑒識臣子了。雍正六年（1728年），岳溶25歲。正月十三日，調(diào)岳溶為山西布政使。雍正帝在岳鍾琪二月二十四日謝恩折的批示中道出緣由：一是令他清理晉省錢糧，“二者與卿近些，他自然倍加敬慎也”。六月初十日任命岳溶署山東巡撫。岳鍾琪七月二十五日上奏，認為兒子“年幼菲材”，“才不稱職”，請求皇帝收回成命，讓他回任布政使。雍正七年（1729年），岳溶26歲。四月，授岳鍾琪寧遠大將軍，統(tǒng)兵征討準噶爾。雍正帝特別令岳溶前往西安，送岳鍾琪起程。小岳從西安經(jīng)蘭州一直送到肅州（今甘肅酒泉），歷時三個月，這令岳鍾琪感動莫名。閏七月二十二日他上奏：“不知積世何修，今能得此于君父。臣惟益加策勵，竭股肱以靖疆場，策臣子岳溶盡駑駘以供職守，以期仰報涓埃之萬一而已?！庇赫蹖⑦M一步擢升其子的安排告訴岳鍾琪，在他九月二十九日奏折上朱批：“岳溶，朕用東撫定矣?！笔率娜眨轮紝嵤谠廊転樯綎|巡撫。巡撫，從二品，一方大員也。愛屋及烏岳溶畢竟年輕，歷練有限，出任布政使、巡撫這樣的地方大員，難以控馭局面。兒子每有升遷，岳鍾琪必要奏謝，這雖是例行之事，但知子莫如父，對“年甫二十有余”的小岳才力不夠的評價，并非都是客套。如岳鍾琪在雍正六年九月上諭中公開說過：“管理錢糧，系巡撫專責(zé)，然岳溶以少年新辦巡撫之事，或有未諳。”這是久歷官場的父親婉轉(zhuǎn)批評兒子的辦事能力。雍正帝在朱批中夸獎岳溶的話，完全是為了籠絡(luò)岳鍾琪，當(dāng)然其中也有愛屋及烏的成分。雍正帝能放心將一位年輕官二代安排在山東巡撫如此關(guān)鍵的位置上，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前一年（雍正六年）五月，他已命河南總督田文鏡為河南山東總督，全面主政山東，還特別將本由岳溶負責(zé)的錢糧事務(wù)交田文鏡料理。田文鏡與鄂爾泰、李衛(wèi)并稱雍正一朝“模范督撫”，能辦事，極得雍正帝寵信。他原任河南巡撫，后專門為他設(shè)河南總督、河南山東總督缺。雍正帝對于“少年巡撫”的培養(yǎng)，確是頗費心思，他命岳溶向田文鏡學(xué)習(xí)。田文鏡常駐河南開封。雍正六年九月，因會審案件前來濟南，岳溶不時拜謁，請教“東省錢糧倉谷、河道營伍，關(guān)系國計民生之要務(wù)”。他向雍正帝奏報說，深受教益。雍正帝還特別交待田文鏡，要像親子侄一樣教導(dǎo)小岳：到東省，可推誠以教之，岳溶必感喜領(lǐng)受。好少年，大有可望的材料。加意開導(dǎo)之，如朕前諭，如親子侄一般相待可也。雍正七年八月，岳溶在送別了父親出征后，由肅州返回西安。他上奏請求進京覲見。雍正帝在批示中，告他不必來：爾但能受田文境之言，勝來京面諭，汝也竭力學(xué)習(xí)效法之。如國家大事戎政，田文鏡遠遜汝父，若以吏治、刑名、錢糧、察吏、懲奸而論，汝父亦不能及也。留心體仿之。字里行間，透露出雍正帝確實對于小岳寄予厚望。可以說，到雍正七年底最終正式任用他為山東巡撫，也是岳鍾琪與田文鏡兩人直接或間接促成的。雍正帝專門發(fā)了一道任命上諭：朕見岳溶少年老成，克遵伊父岳鍾琪之家訓(xùn)，是以令其署理山東巡撫印務(wù)。自署事以來，實心供職，才守兼優(yōu)。且虛懷受善，能資總督田文鏡之益，和衷共濟。田文鏡亦奏稱岳溶克勝巡撫之任。著將岳溶實授山東巡撫。這是對岳溶的肯定。正是在這樣的一步步學(xué)習(xí)中，他漸漸自立。陳德鵬先生文章中，所舉清后期最年輕巡撫之一是蔣益澧。蔣的履歷如下：生于道光十三年（1833年），咸豐二年（1852年）20歲時以文童隨軍鎮(zhèn)壓太平天國起義，屢立戰(zhàn)功，成為湘軍將領(lǐng)之一，以按察使記名。咸豐十一年（1861年）29歲時授廣西按察使，同治元年（1862年）30歲時升浙江布政使，五年（1866年），34歲時升任廣東巡撫。蔣益澧自文童從軍到巡撫，用了14年。他發(fā)跡于軍功，不同于岳溶，文武有別，且亂世易出英豪。若能找同是蔭生出身，也做到了巡撫的人相比較，就更能看清小岳升遷何等迅捷。馬齊，生于順治九年（1652年），鑲黃旗滿洲人，姓富察氏——這是滿洲八大姓之一。他父親米斯翰是尚書，家庭背景實力遠在出身漢人家庭的岳溶之上?？滴醢四辏?669年），馬齊18歲時以蔭生（不清楚他哪一年獲蔭生）出任工部員外郎，十四年24歲時調(diào)戶部，二十一年31歲遷戶部郎中，二十三年33歲時升內(nèi)閣侍讀學(xué)士，次年授山西布政使，二十五年（1686年）擢山西巡撫，時年35歲。馬齊自蔭生從政升至巡撫，用了17年，而岳溶只用了6年。這種火箭式的升遷，在整個清朝都實屬異數(shù)。為官之“道”然而，世事多變。雍正十年田文鏡病死。也正在這一年，與準噶爾作戰(zhàn)時，岳鍾琪“玩忽縱賊，奏報不實”，遭彈劾，受議處。削去公爵，革去少保，降為三等侯，仍留總督職銜，護大將軍印務(wù)，戴罪立功。那一年五月，雍正帝讓兵部行文，將對乃父的處分告知岳溶。他趕緊表態(tài)：“部議處分，臣父實難辭咎”，同時感謝“慈宥”，并表示：“臣父自當(dāng)奮圖，以贖前愆?！鼻≡诖藭r，河南布政使鄭禪寶改任山東布政使，陛見時，雍正帝命他上任后要留心岳溶為官情況，密密奏報。八月，鄭禪寶奏：他以前任長蘆鹽政，三年內(nèi)數(shù)次來山東省，與岳溶接觸有限，印象是“少年老成，辦事穩(wěn)當(dāng)”。而任布政使后，共事三個月，印象則是“感激天恩，力圖報效，但為人過于慎重，辦事覺有拘緊之處”?！案屑ぬ於鳌?，“慎重”“拘緊”，表明了岳溶在父親被議處后，對約束自我言行是多么的在意。戰(zhàn)事無常，清軍慘敗，岳鍾琪因此奪官入獄，籍沒家產(chǎn)。然而，小岳卻并未受牽涉失寵，他依然是山東巡撫。依清朝規(guī)定，大臣抄家，要特別將皇帝御賞之物查繳。在查抄岳鍾琪的家產(chǎn)時，發(fā)現(xiàn)有康熙帝賞賜給岳鍾琪父親岳昇龍的物品——七件康熙帝御筆書法作品，還有一件御賜天馬皮袍。雍正十一年七月，雍正帝特別下令這些東西“不必恭繳，賞與岳溶，敬謹收貯。”后者在奏折中說：臣父“上有負于皇恩，下有忝于先訓(xùn)，舉家愧悔。無地自容”。同時欽佩皇帝的處理高明至極：“既不使臣父之積愆貽玷臣祖，抑且以臣祖之邀榮垂勵臣溶?！?-祖父本無錯，若因父親的錯誤而將御賜祖父的物件一起查繳，那就是將祖父的名聲玷污了?，F(xiàn)在自己得到這批物件，既避免辱沒先人，又邀得榮寵，可謂兩全其美。在巡撫任上的岳溶，論年紀未過三十，卻極諳熟與皇帝打交道的訣竅。早在雍正八年五月，岳鍾琪從前線回京與雍正帝商議戰(zhàn)事，十一月岳溶即接到吏部咨文，奉雍正